高度刚要给季时年倒酒,周裕之摁住杯口,“她不喝酒,老板,来瓶矿泉水。”

见高度表情疑惑又暧昧,“她是品酒的,不吃不喝刺激性的东西,职业需要。”

季时年微笑着点点头,“你们吃,我吃过了。”

高度还想劝,看周裕之并不说话,也就作罢,两个人反倒不像刚才那样多话,只喝几杯闷酒。

一时三人都不说话,高度偷眼看身旁的两人,季时年似乎陷在自己的思想里,只抱了矿泉水瓶子低着头,周裕之却是一口蛤蜊就一杯啤酒,这喝法儿太奢侈了。

“高度,下次吧,今天拉你出来不知道耽误你赚多少钱。”周裕之拍拍高度的肩膀。

“你pia(第三声音调)我吧,还真是好久没出来喝酒了,上学时候偷偷喝,现在独立自主了,反而没时间喝了。下次有机会叫我啊。”

高度打车走,留下周裕之和季时年两人,谁都没说要怎么走,一路踩着石板默默地。

“不喝酒的话,我可以开车送你回去。”

“很近,不需要的。”

“到了,你进去吧。那天谢谢你。”

季时年抬头看周裕之的脸,大概是喝酒的缘故,脸白得厉害,眼睛却黑得深邃。知道他是说那天品酒会的事情。

“本来是我的工作,应该做好。你没什么事情吧?”

“没事儿。”周裕之转身人却不由摇晃。

季时年一把扶住,蹙眉道。

“你喝了几种酒,我闻着至少三种酒,啤酒,清酒,白酒?你这样回去伯母会担心的,要不先缓一缓。”

周裕之的确觉得有些晕,心情不好好像容易醉。他今天答应母亲回去的,从战略上讲这段时间他也要天天回去,到底要看看父亲会做些什么,嘴里却开玩笑说,“谁娶了你会麻烦,喝了酒藏都藏不住。”

见季时年不说话,又凉凉地笑,“你邀请我进去坐?晚上九、十点钟?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把持不住?”

“周裕之,你好自为之。”

季时年气急,心里对周裕之的那点可怜烟消云散,甩开胳膊要走,周裕之却被甩得歪靠在旁边的树上。

是安静的夜里,季时年听到身后的人低低说了句,“父子间都不信,你又何谈信任一个陌生人。”

回头看周裕之,周裕之亦抬起头看季时年,撑直身体,“那个高度值得信任,他是外科大夫,对术后恢复什么的都了解,你有事情可以去找他。”

“谢谢你帮我。”

“别谢那么早,我是要报酬的。”

“什么报酬?”

“现在没想好,等想好了告诉你。”

周裕之说完头也不回地原路返回,脚步很稳,一点儿都不飘,嘴里哼了歌。人走远了,风里还微微地传来飘过来的歌声,季时年仔细听那是一首有名的香颂《巴黎,我爱你》。季时年知道周裕之回国前是在法国待着的。

作者有话要说:

对立

徐至美给季时年打电话约她聊天。

季时年的工作并没有时间的限制,何况还是陪老板娘,所以跟陈万山说一声打车去周宅。

艺术是相通的,季时年和徐至美很能聊得来,徐至美本身学的是文学史,由于家境的优越,音乐美术也涉猎不少,季时年自幼受父亲的熏陶,加之葡萄酒本身就是艺术品,艺术素养自然也不错。所以深交下去才觉得真的是相见恨晚,大有交结忘年之心。徐至美尤其喜欢意大利艺术文化,受古罗马雕塑艺术的启发,无事的时候把个打发时间的陶艺学得有模有样。

外面闷热,屋里的徐至美穿件灰白色亚麻的裤子,上身是浅砖红色亚麻对襟上衣,里面配白色内衣,搭配的清爽,这样的天气让人见之清幽。季时年心里暗赞,嘴上也说,“伯母的衣服总是穿得舒服别致。”

徐至美摆好茶点水果,拉季时年坐下,“我们俩的品位风格很像,那天刘嫂还说,季小姐除了头发太短像个男孩子,其他真的像您年轻时候。我还真是羡慕你妈妈,我是没有女儿命啊。”

“我哪有伯母气质好,周先生多能干,等他结婚,您也是儿女双全呢。”

“哎,这种事情我都不去想,哪有那么多缘分就能做女儿的呢,他现在忙的是事业,反正男孩子年纪也不大,他自己有可心的就行。”

徐至美叉一块芒果放到季时年的碟子里,忧心忡忡地转了话题,“时年,你知不知道最近他们父子怎么了?”

季时年一愣,知道周闻生和周裕之的事情必定是被徐至美知道了,说实话内情她并不知道,正掂量着如何回答。徐至美又说道。

“我问他们俩,都说没事,裕之还是跟往常一样跟他父亲开玩笑,可我总觉得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压着心里的不安,季时年字斟句酌地,“这个我倒不知道,大家都觉得周总裁回来就表明身体好了,都很高兴。”

“就是因为这个,身体好点儿是没错,可…...不至于这么急的。”徐至美不再说话。

“时年,你知道劳伦斯这个人吧。”似乎是踌躇了半天,徐至美又问。

“新来的负责拉图斯酒庄葡萄酒的推广代理,也是品酒会周总裁请来的大师。”

“我现在都不知道闻生在想什么。”徐至美低垂下头,手指揉着眉心。

季时年同情地看她,在她那样顺遂的人生里恐怕从来没有过这种事情吧,还是不要和她讲那么多细节,既然父子俩故意做出亲密的动作,那她也没权利破坏人家一家三口的和谐。

两个人都默契地不再说这些事情,转而说些花草,说些C城的风情。不知怎么说到什么,两个人正笑,却听得大门一声响,周闻生进门,身后跟着劳伦斯。

周闻生看季时年又来陪徐至美,笑着说,“时年,你要多来,周伯母总念叨你,说跟你说话最是有趣。”

劳伦斯自然有些惊讶季时年和周家走得如此近,不说话只是看季时年和徐至美。

不等季时年说话,徐至美笑,“闻生,你可不能记时年考勤,是我让她来的。”

周闻生回头看一眼劳伦斯,然后目光负责地转向妻子,“时年不嫌烦,我倒宁肯多付这笔工资,正好陪你。时年,你们继续聊,我去书房。”

话说完并不等徐至美过来拿衣服,快步走进那边的书房。

徐至美的脸有一丝黯然闪过,转身坐下来,却半天不说话。季时年也奇怪周闻生,平日里周闻生和周裕之父子从外面回来总是要和徐至美牵手拥抱一下,季时年还曾羡慕徐至美这样的福分不是哪个女人都有的,可今天却没这样的动作,怪不得徐至美会沉默。

或许周闻生有急事吧。

见徐至美再无兴致聊天,季时年告别出门。不是徐至美敏感,连她都觉得周宅与素日比有些不寻常。只是徐至美那样一个娇弱的女子,从来都是在象牙塔里生活,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现下互不相信,她处于其中究竟如何,或者她有必要告诉周裕之不要让他的妈妈太为难,几次处下来,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善良美好的妇人。

这个富人区的出租车的确很少来,季时年顺着路往下走,听到后面喇叭轻鸣,猜到是谁,退到路边站定,冲着车里劳伦斯笑,“您先走,我想走路。”

劳伦斯看季时年脚下的高跟鞋,不置可否地,“我还没说话,季小姐你怎么知道我要邀你上车而不是陪你走路。”

季时年一时说不上话,劳伦斯似乎很愿意与她走近,在酒店里也并不避讳,但凡有关葡萄酒的事情,总会习惯在话尾加一句“季小姐,你认为怎么样?”

酒店里大家都在传说那个俊美得不象话的劳伦斯先生似乎在追求红酒艺术总监季时年。有人知道他们都是欧洲回来的,都是华裔,就开玩笑说他们谈恋爱究竟说的是中国话还是法语。

季时年不胜其烦,可每次劳伦斯都彬彬有礼绅士十足,她居然除了冷下脸没有其他对应技巧。

“劳伦斯先生,我喜欢一个人走,并且不喜欢和人说话。还有,我也想说明一下,最近酒店里总有这样那样的闲话,我觉得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还是不要让人误会的好。”季时年揉着太阳穴,那里突突地一跳一跳疼。

劳伦斯脸上的阳光散尽,脸色冷淡下来,“是我让季小姐为难了,对不起。其实,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季小姐如此不喜欢我。”忍了忍,“这里偏僻,你实在可以叫车服务。”

“季小姐认识叫Anne的女孩子吗?”劳伦斯突然又问。

“不认识。”季时年想也没想就拒绝。

“哦,是么。”劳伦斯神情一顿转身上车。

车绝尘而去,季时年的心堵得厉害,大口呼吸还是无法缓解,脚底又疼,索性脱鞋赤脚走路。柏油的路尽管平,地面直接接触到细嫩的皮肤,还真的是硌得疼,可是她经历过更疼的。

低着头走路,又一辆车一声嘶叫停到身边,季时年抬头看周裕之从车窗探出头,面色古怪地看她的赤脚和手里七八寸的高跟鞋。

“你就喜欢受虐,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不麻烦了,你这不是回家吗,我们方向不同,我叫了出租车,再说前面就是大道了。”这是那个喝酒的夜晚之后她和周裕之的首次见面,中间周裕之去外地出差,好像差不多十来天了。季时年想到那天晚上周裕之从来严肃的面孔染了酒精的红显得惫懒无赖,凑到她的脸前轻佻风流地说“你不怕我把持不住”,心里就慌,面上别扭不由撒了谎。

“出租车过来还有段时间,你打电话取消还来得及。”周裕之估计季时年没叫车,即使叫了也就刚叫,他遇到几次她总是这样一步一步走到大道上。

周裕之从储物箱里取湿巾递给季时年让她擦擦脚板再穿鞋,季时年却红着脸拒绝,在一个男人面前抱着脚丫子那叫什么话?

“你就那么喜欢高跟鞋?”周裕之闲闲地开口。

季时年讶异地回头看周裕之会说这么无聊的闲话,看他面色轻松也就实话实说,“因为在酒庄工作,要去葡萄种植园,要去酒窖,要去作坊,几乎不能穿高跟鞋,所以有机会的时候就特别想穿。”

听不说话,季时年回看,发现周裕之居然在笑,嘴角翘起,眼角处有一道深深的痕隐入鬓角,这是季时年第一次见周裕之笑得舒心,笑得无碍,不是应酬的笑,也不是公式化的笑,居然,居然很好看。

周裕之把季时年放到公寓,车子掉头开走。想起周裕之的笑,季时年脸上的酒窝一隐一现,又想到刚才徐至美的愁绪,一厢情愿地想周裕之的笑如此舒心,是否父子的事情有了转机,真希望他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

法国的拉图酒庄、白马酒庄又发来邮件,最近会推出一批酒窖的酒,大概都有四五年的时光,季时年思忖着是否进一些。

周闻生听季时年的意见也觉得不错,到时候少不得会去一趟法国。

“时年,你去吧,还可以回去看看父母。”周闻生体谅季时年小小年纪离家。

“还是陈总去吧,以前也都是陈总办的,他办事您也放心。我们家自小就是三人各在一处,我回到法国也未必能见得上父母,以后休假去吧。”

季时年婉拒,说的也是事实,但她更怕与劳伦斯同行,这可不好说,现在看来明明劳伦斯已经将大部分红酒的事务接手,岂是简单酒庄葡萄酒推广一说。

突然门被砰地推开,周裕之几乎是冲了进来,看也不看季时年,径直走到周闻生的桌前扔了几张纸。

“爸,能给我一个解释吗?这些都是你已经同意了的,怎么现在就不执行了?”

周裕之的脸看上去暴怒,却压抑着,颈上的青筋一鼓一鼓的,季时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不禁吓一跳呆在原地。

“裕之,这个以后我跟你解释…”周闻生垂眼看一下纸张。

“当初也是您坚持让我回国接手风华,如果您现在反悔,我可以立刻就走。”

“裕之,收回你说的话,你现在给我老老实实回去,这些方案可以再研究。”

“有必要吗?不过是集体再否定一次,为的只是羞辱我?”

这样的场景是季时年不愿看到的,刚想退出去,却是周裕之风风火火又冲出去。

原来的话题无法再继续下去,季时年看周闻生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一样,这样的难堪与尴尬不是他这个时有心脏病的老人能承受得了的。递上一杯水,看周闻生吃一颗药,然后悄悄退出去。

究竟为何,父子反目,豪门里注定要上演这样的故事吗?

其实近来酒店里已经传言四起,大周先生和小周先生正在对峙,恐怕是小周先生对葡萄酒经营的不喜惹怒了老子,所以有了这大周先生大权回收的一节。刚才的一幕似乎印证了这些说法,难道周裕之真的被缴了权,最后真要离开风华?记起那个晚上周裕之哼唱的那首《巴黎,我爱你》,那个时候他就动了要走的念头吗,不由得担心。

父子的对立,风华也有了隐隐的低气压,所有的人都在观望,季时年也被感染了这样的情绪,只有劳伦斯每天照旧晨跑,见到每个人都一脸温和的笑。

每个有关风华的话题都会涉及周裕之是否离开,周氏父子是否继续冷战,胜者会是谁,也有人押宝,说周闻生不过是想教训一下儿子,但最终产业还是要交给周裕之的,不给他给谁。在这样的大气势下周裕之反而表现得从容起来,他选择了最让人非议的存在方式,休假,别人都当他是逃避,他却是真正的休假,半个月后神清气爽地回来继续在办公室办公。

或许是周裕之休假回来表现出来的淡定和与周闻生刻意的重归于好,流言渐渐被压下来,事态没有像人们所想象的那样,在没有达到针锋相对的时候就戛然而止。

每个人都觉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季时年的心却被吊起,周裕之在周闻生办公室的暴怒难道不是真实发生的吗?就她所知,周裕之并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他对他的管理思想有着固执的坚持。但父子和好也毕竟是件好事。想着这些,季时年又不禁暗骂自己多事,只是因为她去陪徐至美多了看到她暗藏的愁绪,只是因为见到周闻生对周裕之残忍的孤立,周裕之对周闻生暴怒的反抗吗?

一整天心里乱,季时年归咎为自己这几天想得太多,为周氏一家担心得太多,敲一下自己的头,真正无聊,关卿底事。

下了班出去散步,为了避免和劳伦斯相遇,季时年下班即离开酒店,除非有重要的事情。白天周闻生跟她说季家的祖宅现在清空地差不多了,那些原来的住户政府都给找了安家的地方,再过些日子,祖宅就可以好好收拾收拾恢复以前的样子。季时年感动,周闻生对她的好是她之所以还在风华忍受痛苦的不舍和不能。与其说是政府安排好了,不如说是周闻生出力不少。

坐车至那片老宅,果然里面人少了,摸摸略有些坍塌颓败的墙体,心中一片感慨,这片宅子虽然不曾养育过她,但却是祖母的念想和父亲儿时记忆的地方。她总算是帮着父亲办了一件事情,二十二年的生命中她添了太多麻烦。

拖着步伐回到别墅,一个热水澡冲去刚才袭来的疼痛悲伤。她,还是活得好好的季时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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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诧异地接起,这个时候又有谁会打来电话?季时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是晚上九点半。

“季小姐,方便讲话吗?”周裕之的声音从听筒的一端传过来。

“哦,你说。”

“我想来拜访一下,现在合适吗?”

“什么事情,电话里不能说?”

“请相信我,事情得当面说。”

“我能相信九、十点钟非要进一个陌生女子门的男人吗?”她对上次周裕之的玩笑很介怀,今天也是九、十点钟的样子,她和他的关系界限难定,亦友好亦敌对,几次接触,几番较量后,倒多了了解,说话间也少了客套。

“你还很记仇,我不过是为了活跃气氛而已。今天没喝很多种酒。”周裕之低低地笑。

“那,过来吧。”季时年挂掉电话,

不消几分钟,门铃响。

“周总神机妙算掐准我在家直接打座机?”季时年看手里捧着大捧花束的周裕之心里有些微怪怪的感觉,接了花,随便找话说化解陌生的情绪。

“从这儿可以看到我的办公室。”周裕之指着客厅的窗户。

季时年脸红,她从来没想到这点,有时候会穿着睡衣在露台上做做运动。

周裕之似乎猜到她想什么,“不过平时是不可能看风景的,只是今天有心事,所以特别留意了窗户的灯光。”

“你有心事?周总觉得我很善解人意?”季时年被周裕之的直白搞得有些疑惑。

“季小姐请坐。”周裕之看季时年认真地把花插到花瓶里,倒了清水。

“我怎么觉得这不是我的家。”看周裕之正襟危坐,季时年忍不住揶揄他。

“我是有一事想请季小姐帮忙。”

“我能帮你什么忙,上次周总托我多和老夫人聊天,虽然不是受你所托,但客观上我的确和周伯母处得很好。我能做得也就这些,其他的我恐怕做不了什么。在C城我还没有周总人头熟。”

“不需要别人,只是季小姐而已。”

“那说说看。”

“我想追求季时年小姐,所以先和季小姐打一声招呼。”周裕之身体前倾,面上表情却未变。

季时年本是靠着椅背,听了这话腾地坐起来,“你什么意思?”

看着脸瞬间涨得通红的眼前人,周裕之不急不徐,“季小姐,冒昧了。”

“周裕之,你是在耍我吗?我当你说的是醉话。”

“我很清醒,出于礼貌先跟季小姐打声招呼。”

“好,你且说说是什么意思?”怒极反笑的季时年反倒平静下来了。

“最近风华的事情季小姐是知道的,我和父亲之间因经营想法的不睦影响了风华。出去休假,我也认真考虑了,父亲的想法虽过却是很有理由的,我的想法虽好,但未必适应风华,所以,我决定好好地了解葡萄酒。但我想父亲会对我持怀疑态度,所以希望季小姐能帮我个忙。”

周裕之之前要离开风华的决然曾经让季时年怜惜,之后休假回国的隐忍低调也让她佩服,可这些都被此时此刻周裕之一番直白丑恶的话给冲刷得一干二净。她怎么忘了他们初次见面他就是个十足十的商人。

“所以周总经理希望我配合您演戏,因为周总裁对我的信任,直到周总裁放心地把风华的权力重新交到您的手中。”

“周总经理,你觉得这件事情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我会同意您的完美计划。”

“季小姐需要我的帮助。我知道季小姐此次回国除了祭祖还有其他的事情。”看季时年瞪眼看他,周裕之继续说下去,“季小姐好像在找一个人,似乎是牵扯到季小姐的一位长辈,事情隐秘不便大张旗鼓,所以,几个月来并无进展,我可以答应季小姐利用我的关系帮忙。”

“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

“我没有那么无聊,只是碰巧知道而已。这次去欧洲,我拜访了季先生。”

“周裕之,你到底要做什么?”季时年站起来手里的蒲扇指着周裕之,再也说不出话来。

“季先生知道我在季小姐身边,很放心,托我转了一封信,请放心,没有任何人看过,包括我。”周裕之说着拿出信件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