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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子滔是被现在这个年月,手段落后、摄像头太少给气的,被一阵阵心里涌起江男有可能会被害的想法给惊的,被绑匪还不赶紧打电话急的,急怒交加,脸上充血般通红。

第101章 希望(四更,为冰依11打赏+)

刘爷爷来,就是担心家长们都不在,怕没有压阵的,任子滔和刘澈敢把天作漏了,怕两个不知轻重的年轻人,为难专案小组。

这时候为难,其实就是添乱,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镇定,要配合和相信组织嘛。

可当江家和任家的大人们真的来了,刘爷爷觉得更乱了,还不如不来。

苏玉芹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跪李组长,跪专案组成员,李组长和江源达一起拽她。

苏玉芹死命不起,跪着躲。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瘫坐在地上说:“我求你们了,警察同志我求你们,我给你们跪下,给你们跪下,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我就这一个女儿,她是我的命。”

江源达脸上也都是泪和鼻涕,他哑着嗓子猫着腰往起拽妻子:“听话,你起来,别给添乱,人家一定会尽力的。”

“你给我滚,滚!”苏玉芹嗖的仰头,像看仇人一样,看了几秒那张脸,忽然像全身又有了力气,她腾的站起身劈里啪啦捶打江源达,捶打的实在没劲儿了,又改挠,只几下,江源达的脸就带着好几道血印。

“是你作的孽,你作的孽!”

江源达没躲,他抱着妻子,紧紧地抱住苏玉芹,让苏玉芹在他的怀里。

他一边紧紧抱住浑身颤抖的妻子,想让妻子从自己身上得到力量,一边向专案小组强挺住泪说:“花多少钱我们都愿意,他打电话来,一定要答应,钱都丢了也没事,给他,全给他,让他拿走,你们不用追究,也不用继续破案,那样就算破案了,我说的算。我女儿好好的就行。”

苏玉芹软在江源达的怀里自言自语:“男男啊,妈妈来了,你在哪啊。”

看到这一幕,刘爷爷都不知道该劝什么了,一声叹息,看这状况,估计绑匪打电话来也配合不好。

又瞟了眼孙子和任子滔那面。

孙子坐在角落里不停嘀嘀咕咕的,不用听也能猜到,他家小澈最不信邪,现在却在祈祷,嘀咕着一定没事儿。

子滔那面是更不如别人,躺地上快人事不知了。

平日里,那孩子看起来沉稳的很,今儿算见识了什么叫急脾气和驴脾气。恨不得别人不准说话,说话就和人较劲儿,更和无能为力的自己较劲儿。

林雅萍抱着任子滔的头哭,又是掐人中又是掐大拇指又是拍脸:“子滔啊,你别吓妈,你这是怎么了,快醒醒,你能不能听到妈妈说话啊,给我睁眼。”

任建国脚底打滑从卫生间里蹿出来,手里拿块哗哗淌水的湿毛巾,啪的一声就呼他儿子脸上了,嘴里也不停磨叽着:“快降降温,给他降降温,儿子脸太红了。”

就在这时,一名专案组成员从外面走了进来:“李队,鉴定结果出来了,血迹不是被害人的。”

这话对这一屋子人来讲,似天籁之音。

苏玉芹立即转头看向说话那人。

江源达也微微松开搂妻子的手,眼里有了希望。

林雅萍和任建国脸上也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最让人不可置信的是任子滔,他前一秒还昏着,下一秒两眼直勾勾的一个打挺站了起来。

第102章 你要啥(五更,为游雪打赏+)

刘澈冲了过去不停问:“江男是跑了吗?她成功逃跑了?”

可惜,那人摇了摇头:“你们可能没注意,副驾驶座的车玻璃碎了,估计是在争斗时,刮破身体哪个部位留下的血迹,应该是犯罪嫌疑人的,不是被害人的。”

任子滔一把揪住他脖领子问:“你确定吗?”

“我确定。”

“谢谢,谢谢!”任子滔激动的又给人揪出皱褶衣服捋了捋平。

比起江家和任家人差点抱头痛哭的激动,刘爷爷是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绑的是一个女孩子,绑匪身高一米八二,还是亡命之徒杀过人,绑匪竟然受伤了。

是的,如果此时江男不是被绑在暖气管子上,不是被关在黑乎乎的小平房里,她也会和刘爷爷一样,吐槽这个绑匪好笨啊。

估计最开始开她车出去,都是笨笨咔咔的那种,不太明白哪个键子是干嘛用的那种。

当然了,那时候她还晕着,也不太清楚人家是怎么笨蛋的。

只记得,感谢自己在最后一刻,不仅喊了救命,且凭着意志力在闭眼前给舌头咬出血了。

所以她醒了,她醒的时候,就发现脸上盖着一件腥臭的衣服,像好长时间没洗过,嘴被封条堵住,两只手也被绑在身后,她闻着恶臭味一动没动,继续装睡。

然后她就闭目养神,用感官猜测。

感觉车一直在开啊开,东拐西拐的,后来一顿加速好像开到了郊区之类的地方,车忽然停了下来。

就在驾驶座车门被人甩上那一瞬,她脑中立即有了两个判断:一,那人是真的下车了,不是在试探观察她。二,那人竟然没拔车钥匙就下车了。没熄火?

所以她当机立断,一跃而起,用被绑在身后的手按了自动反锁车门的按钮。

可不要命的人,真的不是吃素的。

那人居然从旁边的面包车里拿出了一个铁锤子,对着车窗就猛砸。

她两只手被死死的绑在后面,既不能开车逃跑,又不能拿车里的工具和他对砸,听着那抡起的铁锤敲击一下、两下,三下,心差点跳出来,只眨眼间就看到副驾驶的车窗被砸出个窟窿。

江男当时想:只能再最后挣扎一下,脑子横在驾驶座上,用穿皮靴的两脚蹬,彻底蹬碎已经往下掉玻璃碴的车窗,试图用玻璃扎死那人,用鞋跟扎死那人,最好扎进那人的眼睛里。

可惜,真的明白了,无论怎么练,到关键时刻还是不如男人力气大。

给那人踹的脸上胳膊上扎进了玻璃,那人竟然不要命的一把拽住她,探进来半个身子,两只手满是血迹掐她腰,似乎是要给她也从车窗里拖出去。

江男现在回忆,她在胡乱间按了车里电话键,电话通着音箱,车里的音响就响起嘟嘟正通电话的声,那张狰狞的脸立刻拿刀比在她脸上。

她为了保住脸,给电话挂断了,为了少受罪,也在刀子的逼迫下,主动打开车门反锁键,怕从窗户被硬拽出去,还得受伤。

小黑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男人走了进来。

江男瞪眼看他,用眼神示意:你给我封条打开,我不喊,你要啥,吱声,别这样。

第103章 恐怖(一更)

只拉着一个昏黄灯泡的空屋里,凳子忽然被人一脚踹倒,碎裂的布条也随之飘落在地上。

男人没了奈心给自己包扎,也不再包扎,他几步蹿到江男面前,皮鞋一脚就蹬在了江男的脸上。

江男蜷缩身体靠在暖气上,只这一脚就让她鼻涕眼泪横流,整个五官像要被踹错位了般,扭曲般的疼。

她不停挣扎,这无能为力只能被动挨打的滋味实在是忍耐不了。

她想挣脱被绑在身后的两只手,恨的想连同暖气片一起拽掉,两只手腕已经青紫一片,左手腕更是肿了起来。

大概是江男要挣脱的想法又刺激到了绑匪。

江男越是急切,男人越是生气,又是连续的几脚踹了过去,踹在了江男的肩膀上,胸口上,后背上。

踹的江男连续发出闷哼声,嗓子眼里也有一股腥甜要涌出。

男子蹲下身,一把抓过江男的头发,迫使江男和他对视。

他脸上的血迹已经处理干净了,也不再戴黑色毛线围巾了,江男能清楚地看到他的五官,她眼里满是恐惧,却发现这是一位长的还不错的大叔。

男子的眼里忽然流露出有悲伤和几丝抱歉,他问江男:“疼吧,我打疼你了?你脸上都让我踢青了,鼻梁骨有没有碎掉啊?”

江男眼神闪烁,胳膊上的寒毛竖了起来。

男人回之一笑,又凑近江男的耳边用气息说:“别怕,我不会再打你了。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不能老实点儿,为什么你们都不能老实点儿。”

又用商哄的语气喃喃道:“你老实点儿好不好?”

对话间,江男的头发始终被抓着。

她被抓的头皮疼,感觉男人只要再使点劲,头皮就能被拽掉一块,她在他的两只手里,忍着疼痛点了点头。

男人笑了,像奖励江男似的,不仅松开了头发,还用手轻轻拍了拍江男的脸说:“对,要听话。”

说完,男人站起身,几大步走向角落,没一会儿他再返身时,江男闭了下眼。

黑黝黝的猎枪正对着她的太阳穴。

“敢不听话?”男人忽然给猎枪上栓。

江男满眼惊恐。

“嘣!”

下一秒江男就歪在了地上。她身上没有任何血迹,是被吓的再也坐不住。

男人却似乎觉得太好玩了,江男被吓惨的样子太取悦他了,他笑了,笑着笑着笑出了声。

江男的头贴在地上,看到那人笑得十分开心,心里已然明白:这不是普通图钱的绑匪,这是一个精神分裂者。

而似乎是验证江男心底的猜测,男人席地而坐,看着江男的眼睛说:“她当时也是这么看我的,像求我,像怕我,像在说,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全都听你的。”

说到这,好像才想起来要自我介绍,男人又用沾了些血迹的手去摸了摸江男的脸:“噢,江老板,别来无恙。”

江男不停挣扎,试图躲掉男人摸她脸的手。

“我是陈伟民啊,我?木雕。”

江男不再躲,愣了,立即和他对视。

男人却笑了,笑着再次凑近,对着江男的脸用气息说:“秦、雪、莲。”

看到江男眼里有了然,陈伟民满意的点点头:“你给我当的媒人,我得来告诉你一声,我们俩过得怎么样了。”

屋里静悄悄的,男人说完这句后就没了动静,扭头看外面黑漆漆的夜。

十分钟过去了,江男歪在地上等啊等:“…”

二十分钟过去了,男人忽然转身又凑到江男身边,这回脸上有了激动:

“所有人都躲开我,所有人,包括我的父母!

我是感谢你的,江老板,我是真的感谢过你的。

因为你让我有伴了,我也不再是一个人死在屋里没人知道了,终于有人每天都会和我说说话了,每天,不是只说一天。

所以我感谢你的,要不然,我不会没再收你钱,你帮我卖木雕,你给我钱,我后来是不是不再要了?我是不是自己说的,我不再和你合作了?”

江男心想:你他妈的,你家感谢人这么感谢啊,你个神经病!

可她不敢刺激对方,嘴被封条堵住,只能无言的点点头。

陈伟民很高兴江男点头,点头就是在认可他是个感恩的人。

“对,我一向这样,答应了就要做到,做不到就不会再拿人好处,我是不是比这社会上大多数的人强?我不贪心的,我,我比那些人渣强百套。”

江男只能再次点点头。

“所以啊,我不和你合作了,就不用再骗她了。

我想拼命对她好,赚的钱都给她花,想让她永永远远在我身边给我作伴。

我不图她什么,不用和我在一起的,那事儿没意思。只要在我身边,和我每天晚上说说话就行。

我就和她坦白了,说我身体有点问题,也会带她去检查的。如果她不幸也得了,我们就一起挣钱、攒钱、到老了不行捡垃圾,生病,吃药,埋在一起,下辈子一定要早早遇上,再当夫妻。

如果她检查后没得,你不知道的,媒人,她当时是跪在我的面前哭着发誓说,我是个好人,我手很巧,说她一定会好好照顾我,永远在我身边,陪我说话,给我做饭,倒水让我吃药,让我有个家,永远不跑,要做我老了能搀扶我的那个人。

她很幸运,她没得,她没得也没离开我,打那天开始对我无微不至。

江老板,你介绍的女人真好,她说完那些,我当时心里最感谢的就是你,怎么能有这么好的女人。”

江男:“…”

陈伟民表情突然狰狞了起来,又一把握住江男的肩摇晃道:

“可她只好了一阵,江老板你让她骗了,我也让她骗了!

她帮我送木雕去厂子里,和六十七岁的老头子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她和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在一起!

我是亲耳听到的,她和那老头说,她有潜伏期,说那位老厂长也可能得了,要是敢不给她钱,她就要宣扬的满世界都知道,让那老头和我一样的下场,被亲人怀疑得了病,众叛亲离,所有人避之不及。

我和她分享的,我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不堪,她却拿出去说,成了她要挟别人的例子,你说她可不可笑?

不,是我可笑!

她给我戴绿帽子了,回头却因为她给家里买了个冰箱,给我买了一堆营养品,在我面前哭着说,想让我药钱不断没办法才这样的。

我竟然原谅她了!

江老板,你说我可不可笑?”

江男:“…”

陈伟民将头发抓乱,又用两手抓了抓脸,重复抓头抓脸,似很痛苦般继续回忆,也再没了刚才奈心,语速极快道:

“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又和那老头在一起了。

如果只是威胁,不需要再在一起了,一次就够了不是吗?她满口谎话,我和她争吵,她也不再对我温言软语。

她变了,可她不能变的。

她要是变了,还怎么在我身边一直陪我啊,我为了让她让她一直陪我,一直不变,我?我?我要给她保鲜!”

江男顿觉毛骨悚然,嗓子眼发干,不自觉的紧紧贴在暖气片上。

陈伟民也在这时候突然停住了话头,发现江男躲,他赶紧跪坐着往前凑了凑,似是想一定要和江男对视才能说出话来。

“我很后悔,后悔没有把她保鲜好,江老板,我错了。

我怎么能改变主意呢?我趁她睡着一砍刀下去,本来就是想砍掉她的头放在冰箱里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