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估摸着那些纨绔们没有那么快能回来,宝宝那边还有得折腾,索性酒饱饭足,先歇一下午再说。

周宇点点头。

等到秋叶白和周宇两人从外头用餐回来,果然除了宝宝安排的看门的藏剑阁的门人之外,纨绔们和元泽都没有回来。

秋叶白安排了人去打探元泽的消息后便和周宇两人分头回各自房间休息。

秋叶白刚刚一进门,瞬间就呆滞住了,然后下意识地道了声:“抱歉,走错房间了。”

随后她就关上门退了出来,但是门才关上,她四处看了看,颦眉,不对,这是她的房间。

可是……

为什么她房间里有一个光屁股?

或者说,怎么会有一个光屁股对着她?

更正确地说法是——怎么会有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在她的房间里!

秋叶白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果然……她没有看错,是有个光溜溜的家伙正背对着她穿亵裤,半边臀部还露在外头!

“阿弥陀佛,小白施主,你为何不敲门便闯入贫僧的房间?”虽然嘴上说着看似责问的话语,但是依旧动作不紧不慢地将亵裤从屁股下拉上来的和尚异常的从容,一点都不着急自己春色毕露。

虽然她一贯贪好美色,但是这种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下看见春光乍泄的大餐,实在让刚刚酒饱饭足的她有点吃不消!

秋叶白忍不住抚着自己有点发疼的额际道:“这是我的房间,元泽,你不觉得你自己太过自觉了么!”

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下面的门人没有一个人发现!

“哦,这是小白施主的房间么?”元泽想了想,点点头:“好罢,贫僧失礼了。”

秋叶白看着他打算双手合十唱佛号,裤子又蹭地滑落下去,忍不住闭着眼尖声道:“你的裤子要掉了!”

她已经吃撑了,早上又打了一架,还教书育人了一番,这会子全消受不起这般丰盛的春色大餐!

元泽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似乎没有绑好裤带,便又收回手,慢条斯理地去把裤带子抽起来:“抱歉!”

秋叶白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那大红色的亵裤好像有点面熟,她瞬间几大步走进去,果然看见原本放在桌子上的盒子被打开了。

元泽这家伙……真是……

秋叶白莫名其妙地就有些恼火,心烦意乱怒道:“你脑子被狗吃了么,走错房间也就算了,别人裤子,你也要随便穿,这是作死么!”

元泽愣愣地道:“阿弥陀佛,贫僧以为……。”

秋叶白打断他,揉揉眉心,缓和了语气:“行了,是我着急了些!”

她叹了一声气:“你不必介怀。”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她看见元泽穿着百里初的裤子,就有些上火,元泽的呆蠢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也不是才知道,想来大概是天太热了。

“你先把衣衫穿上罢。”秋叶白道。

元泽点点头,但是他却没有转身去穿衣衫,却忽然伸开双臂一下子把秋叶白抱了个满怀。

秋叶白一愣,鼻尖一下子全部都充斥着他皮肤上那种淡淡的奇异的檀香,竟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片刻之后,她才微微涨红了脸,伸手去推他:“你这是作什么,放手!”

元泽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温然道:“小白施主,佛祖庇佑你没事,这很好。”

秋叶白推拒他的动作迟缓了一下,心头不知被什么触了一下,她推拒他的动作缓了缓,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没事,这也和好。”

不管元泽是不是真言宫的人,到底是一同患难过,说全然不触动,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个家伙身上的这些气息,还有这种太过亲密的动作,实在是……

秋叶白忍不住觉得心头躁动,总觉得非常奇怪,明明是清净的佛意檀香,但是为何总觉得其间一种靡靡幻意,让人有些心猿意马。

而且……这怀抱,莫名地让她觉得很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

秋叶白终于忍不住一把推开他:“行了,你先穿衣服,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元泽被她推了一把,脚后跟绊在床脚,一下子就整个人跌坐在床上。

看着元泽那种有些茫然的模样,她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面前蹲着一只纯真懵懂的小绵羊,还光溜溜的,她总觉得看起来很可口的模样。

秋叶白摇摇头,闭了闭眼,总觉得自己是疯了么,明明刚才才吃饱了,还觉得那春色太浓烈会腻歪,但是被他一抱,他皮肤里散发出来的奇异檀香一熏,就觉得血液加速,蠢蠢欲动一般。

元泽看着她那样子,有些担忧:“小白施主,你下面的伤是不是没好全,需要贫僧帮你上药么?”

秋叶白瞬间回想起来之前这个家伙撞见她……处理小日子,认为她不小心在战斗中光荣负伤,从此变成太监。

瞅着呆蠢的和尚的样子,秋叶白忽然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她咬牙切齿地道:“不需要谢谢!”

元泽倒是没有再坚持,点点头,爬了起来,这回倒是很利落地套上了僧袍,整理完毕之后,看向秋叶白露出个温润的笑颜:“既然如此,小白施主,能否带贫僧去用些斋饭,贫僧腹中实在饥饿。”

秋叶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想吃什么?”

元泽想了想,然后异常坚定而利落地道:“肉包子,贫僧要吃肉包子!”

包子?

这个词语让秋叶白瞬间又想起了某种不堪回首的记忆,她忍不住怒道:“没有肉包子,除了这个,你别的荤菜都可以吃!”

元泽有些茫然:“为何?”

秋叶白冷道:“不为何!”

元泽摸了摸自己僧袍的口袋,迟疑道:“那好,那就吃素菜包子罢,要三十个!”

秋叶白:“……。”

她忽然觉得自己头疼,外带——胸口疼!

……

最终,元泽还是没有吃上包子,只能吃纨绔们吃的清粥小菜,连点子油星子都没有。

他很有点委屈,但是想想,自己总归是寄人篱下,岂可贪求更多,佛祖也说了贪念乃修行之人的大忌,便也安然地享用起清粥小菜来。

秋叶白问了他关于被百里初软禁之后的事情,他却是一副茫茫然的模样,秋叶白索性便也放弃再多问了。

秋叶白好好地睡了个下午,等到她起身的时候,已经是月色初上。

她起床之后,忽然发现院子里灯火通明,便心中一动,披上衣服下楼。

果然,等着她下楼之后,便看见一楼院子里头和花厅里头站满了鼻青脸肿的纨绔们。

他们见她下来,皆露出些不安和尴尬的表情。

秋叶白眼底闪过一丝幽光,低头看着他们:“回来了?”

众人没有出声。

秋叶白摇摇头,转身打算上楼,大鼠迟疑了一下,忽然开口:“大人!”

秋叶白只做未曾听见,置若罔闻地继续往楼上走。

大鼠终于忍不住大声道:“大人,咱们回来了!”

肥龙见秋叶白还是在往楼上走,忍耐着肿痛的脸,龇牙咧嘴地也跟着大叫:“大人,你可不能揍了人就走!”

秋叶白终于顿住了脚步,转头看着他们,挑眉道:“哦,你们想怎么样,再打一架?”

肥龙扭扭妮妮,哼哼唧唧了半天,终于开口了,中气十足地道:“咱们看风部的人哪里是随便就能招惹的,得等到咱们跟你一样能耐,把你揍回来那天,出了这口恶气,咱们才能走,弟兄们你们说是也不是?”

纨绔们齐齐呲牙咧嘴地吼:“是!”

秋叶白眸色轻闪,轻嗤一声:“真打算不自量力么?”

大鼠也立刻扯着脖子跟着吼道:“咱们被族里人看扁,被司礼监的人看扁,被京城子弟看扁,看扁了,这回咱就豁出去也不能被这个揍咱的小白脸看扁了,咱们还没在牌桌上输惨过,咱们跟他玩儿大的赌他娘的一把,干不干!”

一干纨绔们皆吼得更大声:“干他娘的!”

秋叶白含看着一群纨绔们站都张不稳,还一副歇斯底里,满面通红的样儿,忍不住抱着胸大笑:“得,就冲你们这句话,本千座跟你们赌了!”

这群流氓小混混,混成这样了,来表决心还是这副死混死混的样子,她也算是服了。

人能活得这么不要脸,也是种大境界,大本事,不是?

纨绔们瞬间就激动了,瞅着那样子,如果不是他们今儿被她揍得还疼着,就要冲上楼抱她了!

元泽站在楼梯口,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和底下那些痞子们有些形容粗鲁的笑骂调侃发呆。

银灰色的眼底闪过异样的光芒。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他忽觉得,西天妙境,虽大欢喜,大自在,但这烟火人间,也极好。

*

三日之后

五月初二,己巳月辛丑日。

冲鼠(戊子)煞北

宜出求嗣、开光、订盟、纳采、解除、动土、起基、进人口。

忌出行,安床、上梁、裁衣、入宅、嫁娶。

天色一片阴沉,暴雨如倾,街上早没了原先的繁华,偶尔见有人影裹着雨布匆匆而过,依旧被淋了满身。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湿淋淋的人影站在门前。

秋叶白搁下手上的老黄历,扯了条早已备下的大布巾子迎了过去、

“怎么样?”

宝宝接过布巾子一边擦头发,一边摇摇头:“四个出城的城门全部都有人把守,查得很严,水路码头上看似松懈,但是大部分客船都歇着,只少少几艘船还载人,但我细细观察,上面的船夫全部都是会武艺的。”

看那撑船的样子也就知道他们心不在焉,眼神却极为警惕地观察每一个上船的人。

秋叶白挑眉:“是梅苏让人在那里布下请君入瓮的陷阱?”

自打那日纨绔们惹出了轰动整个南岸的‘布粮’事件,又毫无顾忌地冲上茶楼和她打了一架之后,她就知道梅苏的人迟早会跟狗似的盯上来。

所以原本想着当日等着纨绔们休养一番,然后第二日一大早就分批次离开南岸。

但是却不曾想到,没有等到第二日,当日夜里,去定船的门人就来禀报,气氛不对,四个城门都有官兵戒严。

及至第二日就明显地查验出城非常严格,无路引、或者无地保文书证明的人都被挡下。

秋叶白、周宇、还有元泽的画像被制成缉捕令四处张贴,道是抓捕无恶不作、采花杀人的江洋大盗。

周宇气得厥倒,大骂这简直是颠倒黑白,栽赃朝廷命官。

他们一时间无法出城,另外再行商议办法,但是接下来的这两天风声却更紧了。

还有官兵、地保挨家挨户地发放通缉令,要求看见可疑之人速速上报。

当初宝宝带着这一批纨绔们也是分批进的城,租下的地方原本就是藏剑阁在这里的产业,看似只有一处院子,其实附近几处院子都和这里相通联。

他们龟缩在此处,虽然暂时还算没有大危险,可谁都知道,再呆下去,局势只会变得更恶劣。

“今日看样子真是不宜出行。”秋叶白瞥了眼桌上的黄历,随后却忽然道:“让大家准备一下,等雨停之后分开行动,我们先领着一批人走,其他人都留在城内,每次结伴而行之人不要超过五人,要扮作什么人,让肥龙和大鼠他们自行决定。”

宝宝一愣:“让他们决定,那两个家伙……。”

会不会不靠谱?

秋叶白摇摇头:“不,他们常年混迹市井之间,这些事儿,想必得心应手,我们只做接应就是。”

宝宝点点头,正准备转身向楼下,却忽然见元泽走了进来。

元泽见宝宝也在,便打了声招呼,唱了个佛号。

宝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转身就下楼了。

秋叶白知道宝宝不喜欢元泽的脸和百里初如此相似,不爱搭理元泽。

她便向元泽笑道:“阿泽,怎么有空这个时候过来?”

元泽朝秋叶白走去,递给她一个牛皮纸的信封:“这是方才有人塞进院子门缝的。”

秋叶白一愣,接过信拆开一看,随后神色莫测地看着阴鹜的天空。

看样子,淮南这趟浑水里的第三方,终于按捺不住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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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小白施主?”元泽看着秋叶白的模样,有些疑惑。

秋叶白笑了笑,轻描淡写地道:“无事,去收拾一下,咱们准备出城。”

元泽想了想,看了看天色,神色莫名地有些忧郁。

——*——

三伏天,暴雨之后,却并没有清凉多少,太阳并没有出来,但是莫名地燥热,空气里弥漫着雨水混合着尘土形成一种古怪的腥味,呛得人不舒服。

排队等着查验出城门的人人即使在树荫下站着一会就已经热出了一身粘稠的汗。

“真他娘的见鬼了,这鬼天气!”守门的士兵忍不住提着手里的水壶往嘴里的灌了一口随后低声咒了一声。

“就是,这天气上午下了一阵怪雨,中午又一阵,也不知道龙王爷是不是心情不好,没事儿撒两泡龙尿,这种破天气出来查什么东岸过来的江洋大盗,真够倒霉的!”另外一名士兵也一边打量着等候检查的人,一边接口低声抱怨。

“得,这就是命!”喝水的士兵使了眼色阻止他说话,随后对着一名推着独轮车的男子呵了一声:“你,过来,车里是什么东西!”

另外一名士兵瞥见旁边的塔楼上窗口里隐约有人影憧憧,似正往下看,便也不敢再多作甚,也假模假式地拿着手里的红缨枪就往一个老头儿的推着一车茅草里戳。

“大少爷,这天儿太热,您这四处巡视的,热出个好歹来,奴才可没法子向太后老佛爷交代。”身着绣麒麟飞鹤飞鱼服厂卫模样的男子手里提着把扇子,一副奴颜媚骨地模样为站在窗前的一名男子扇着风。

浅莲色的纱质长袍裹在男子身上,愈发衬托得他气度如水一般的悠然沉静。

“不打紧。”梅苏淡淡地道,清浅的眉上一点子焦躁之色都没有,仿佛这炽热的天气到了他这里便成了江南清爽葱茏的烟雨。

“若是人没有抓住,也许才要担忧怎么向太后娘娘交代。”

莫嫌闻言,顿时觉得自己被噎了噎,随后干笑:“大少爷说的是,不过按照咱们的这种搜捕方式,您只管瞧好了,一个苍蝇都飞不出去,把他们都收拾干净咯。”

说着,他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比了个刀子的姿势。

梅苏微微侧过细白的脸,一双清浅柔和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那我就等着莫千总的好消息,虽然你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在房里的人就消失了,也没有认出我的妹妹,但是我相信司礼监出来的人必定威武,想当年真武皇开国之后,司礼监可是威震天下。”

梅苏越说,莫嫌脸上的表情愈发地僵硬,那讨好的笑容快维持不下去了。

虽然梅苏一双眼眸里也清清浅浅的没有什么情绪,但是他就是觉得难以在那双眼睛之下抬头。

莫嫌再不济,也能看出来梅苏话里有话,分明都是对他的讥讽。

谁人不知司礼监在真武大帝之后就被削权削得厉害,渐渐被挤兑出了帝国权力核心中枢,沦落成为皇家打杂工,若不是还掌握着诏狱这个人人都讨厌,却又缺不得不的地儿,只怕早就成为礼部的附属了。

因为如今职能上的交叉,礼部尚过好几次,要将他们收归礼部,统一管理。

梅苏看着莫嫌的样子,唇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弧度,随后转过头,一向清浅的眸子里笼上一层阴郁之色:“我让你去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莫嫌迟疑了片刻,有些惶恐地道:“回大少爷,奴才已经派人去查了,但是一点踪迹都没有,并不知正阴大护卫他们到底怎么会全部……。”

他顿了顿,看着梅苏的背影,惴惴不安地道:“怎么会全军覆灭。”

此话说出的那一瞬间,梅苏的背影瞬间散发出来到阴冷之气让莫嫌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梅苏眯起眼,背在身后的拳头慢慢地握紧。

是啊,怎么会全军覆灭?

每一次想起那个夜晚,他如此势在必得地确定‘海东青’飞不出他的天罗地网,却最终折戈沉沙的夜晚,他心头就像有一团不断落雨的云,心情永远无法放晴。

他忘记不了,左右都等不到任何消息,派人去寻,来人回报正阴出事之后,他亲自前去看见的那个场景。

他几乎以为走错了地方,夜半三更走错入了地狱,看见了修罗场。

尸横遍野,所有的精锐护卫和追缉的官兵无一生还。

满地全都是死无全尸的尸体,连见惯了尸体的仵作都吐了许久,才能勉强查验,道是每一个人都是被乱刀砍死,手段残酷不说,要形成这种压倒性的砍杀伤必是数倍于追兵的敌人才能做到。

梅苏根本不相信自己地盘上,忽然来了这样多的兵马,自己却不知道。

这一点他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可是这样的情形,他亦完全无法解释到底出了什么意外。

那一夜的修罗场,就是个噩梦一般的诡迷。

最可能知道真相的就是那些已经身首异处的护卫和士兵,但是他们永远都开不了口。

其二,就是那从他的天罗地网之中忽然神秘失踪的‘海东青’——秋叶白。

难不成是她在江湖中的人?

他忽然想起几日前,南岸送来的异报,提到了有形容和秋叶白极为相似的人出没,而她身边似乎多了不少人,惹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

若不是如此,他还不知道秋叶白逃到了南岸。

梅苏神色有些凝沉阴郁。

莫嫌见他久久不说话,便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道:“大少爷,奴才看此事十有八九是那秋叶白所为,他这等残忍手段,难怪太后娘娘说要咱们格杀勿论,绝不允许他活着回京城。”

梅苏闻言,却忽然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要杀要剐是我的事情,这一次必须活捉秋叶白,我不希望看到她的身上有任何毁损!”

莫嫌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梅苏:“大少爷,太后可是说……。”

“我自有我的道理,太后那里不必你们这些人操心,照着我的吩咐去做就是。”

说罢,梅苏看着天空,微眯清冷的眸子:“去巡视罢,我有预感,鸟儿就要出洞了,而且离我们很近。”

这么些日子,他敲山震虎,将南岸整治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便是不相信,那只鸟儿还能藏得住,南岸虽然繁华而杂乱,但是若忽然来了许多外地人,必定也会能察觉出蛛丝马迹,将她或者她身边的那些人搜出来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呆得越久越危险,若是她够聪明,必定不会坐以待毙。

而那个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这般损失惨重,他一定会从她那里弄明白。

莫嫌看着他背影,原本想说点什么讨好的话来,但是看着梅苏看似清雅温润,实则冰冷疏离,随后恭恭敬敬地道:“是。”

然后弓腰退了下去,将门小心翼翼地关上。

但是当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莫嫌的眼底就闪过一丝阴冷讥诮的目光。

梅苏,你那倒是够能耐的,竟然连太后老佛爷的命令都敢忤逆,不过是仗着太后老佛爷宠幸你了罢,区区一介商贾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儿,真的把本千座当成一条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莫嫌唇角绷起轻蔑的弧度,只是,就算是狗,也会咬人的,你知道么?

他朝着地上呸了一口唾沫,转身下了楼梯。

一楼皆是司礼监淮南行走衙门的几个役长,见他下来,都齐齐从凳子上起身。

“千总大人!”

莫嫌点点头,细眯眼看了看外头的情况,颦眉问:“咱们的人呢?”

外头人还是很多,因为查验的细致,所以堆积的人也不少,因为连续的暴雨,大部份的行脚商人或者途径南岸的人都想着赶在这个时候出城。

其中一个役长迟疑道:“大人,他们在旁边的小茶楼里坐着,这天太热了,咱们带来的厂卫本来就不多,何苦还要和这些粗人凑这热闹。”

莫嫌摇摇头:“你们还是要上点心,那位在这里呢,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太后老佛爷多宠幸他。”

几个役长面面相觑,随后都点头道是,乖乖地冒着大日头去寻自己的人了。

莫嫌想了想,还是带着自己身边一直伺候的小太监一同向外面走去,不管如何,现在还是梅大少爷在看着,装的认真负责些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