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将东西搬到马车上,我们上路,这天似乎又要下雪了。” 元好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风呼呼的天。

于是一行人离开了别苑。

且说尹随自红姑走后,心里却没有底,于是,又转身回宫里,求见了圣上。

“你说什么?南雅太妃没有死。” 庸儿一手按着桌上的折子一脸震惊的看着尹随。

“是的,当年,太后派红姑赐南雅太妃毒酒,红姑见其可怜,便将南雅太妃救了出宫,用宫奴里面一个快要病死的宫奴顶替了南雅太妃。” 尹随道。

“那她现在在哪里?” 庸儿问。

“在臣的家里,臣以礼待之。” 尹随道。

“带朕去见她。” 周庸道。随后又对身边的侍卫道:“去传马公公。”

“皇上如果是跟臣去见南雅太妃的话,那最好一个人也不要带,万一传到圣祖太皇太后的耳里,怕是不太妥当。” 尹随在边上连忙的道。

庸儿想了一下,这事他是非弄清楚不可的:“那行 我就跟你走一遭,不过,我的去向必须向圣祖太皇太后禀明。”

“理所当然,这段时间,天气严寒,雪又大,皇上也该出去走走 有臣陪着,想来圣祖太皇太后也会放心的。” 尹随道。

庸儿点点头 然后起身,便去了圣祖太皇太后宫,禀告了圣祖太皇太后,体察民情,圣祖太皇太后自然没有不允的,又特意叮嘱了尹随保护好皇上。

随后两人离开了宫里,到了尹府,此刻南雅已经打扮停当,隐隐间,当年太妃的气度又回来了,只是她明白,这回她怕真的是活不了了,当年的事情一说破,别说尹随,只怕是皇上也容她不得。

只是她不得不帮尹随作证,一来,那是事实,经过这几年的囚禁生活,对于当年的事情,她十分的后悔,如果当年,她没有假怀孕,没有将庸儿弄到身边,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二来,她实在放心不下笙儿,她只想皇上看在多年的母子名分上照顾一下笙儿,不需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

只是皇上会满足她的愿望吗?想到这里,南雅心里揣揣,心烦意乱的在偏厅上走来走去。

“母妃?你真的是母妃?” 庸儿一进门,就看着南雅,虽然几年过去了,可庸儿还是一眼认出了南雅。

“皇上来了,快请坐。” 南雅这时连忙上前,轻拉着庸儿的收将他领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曾是从未有过的好态度。

“母妃受苦了。” 庸儿有些哽咽,母妃再不好,那也是他的娘。没有儿子嫌弃娘亲的道理。

南雅看着庸儿真情流露的样子,突然有深深的后悔,如果她不妄想有一个真正的儿子,对庸儿真心相待,也许事情也走不到今天,庸儿的性情她多少还是了解的,这孩子,本质仁孝着呢。

只是,想到这里,南雅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尹随,只要有他在,除非自己跟他一条心,否则他是容不下自己的。

“咳咳。” 尹随在边上咳了咳。

罢了,事情这样,还在想那些干什么。

“皇上,我吃苦倒不在乎,只是有一件事情想求皇上,请皇上答应。” 南雅道。

“什么事,母妃请说。” 庸儿握着南雅的手道。

“我以前做过不少的糊涂事情,落到现在这样,也是罪有应得,只是笙儿还是个孩子,他一出生就没了爹娘,又是在宫里那样的环境下,我求你,看在我们母子一场的份上,照顾一下他,好吗?” 南雅道。

“母后放心,笙儿,朕会照顾的。” 庸儿点头,红着眼道。

“谢谢皇上,希望皇上记住这句话。” 南雅温和的笑着,周庸突然发现,他从来没见过娘亲这般的笑,这笑容,他倒是在太后身上常常看见,当年,年幼时,他常常的想,什么时候,自己的母亲也可以这样慈祥的对着他笑,而今,终于见到了。

“母妃放心,朕不会食言的。” 庸儿惊讶又十分的不解。

“亦就是说,我不是你的亲娘,民间对皇上的身世传言有很多的说法,有一个说法是正确的,当年,我是假怀孕,然后从外面弄了一个孩子充当我的孩子,这就是你啊,皇上。” 南雅一口气说完,突然的就有一种全身轻松的感觉,有些事情背在身上太久的,也是一个沉重的包袱。

“此话当真?” 庸儿猛的站了起来,一脸苍白,又看了看身边的尹随。

“老臣可以作证,此事千真万确,因为皇上当年就是通过老臣的收送进质子府的。”尹随道。

“那我是谁的孩子?” 庸儿紧盯着两人问。

南雅和尹随互看了一眼,随后南雅道:“皇上,您是尹大人的第二子。” 尹随此时更是一脸迫切的望着庸儿,庸儿这孩子,比起家里那个长子,他太满意的,曾多少次在梦里父子相认,醒来却是一枕黄粱,如今,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庸…皇上…”

“不,事情怎么会这样?母妃,你骗我。” 庸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他到底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尽管这些年儿历练下来,他的心智较之一般的人更坚韧,但这样的事情,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皇上,你心里明白,这种事我不会骗你,也骗不了你,其实今天说出这事,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如果你真是我的儿子,我有何至于非要再生一个,我曾多么的希望你是我的亲生儿子,可事实却不是。” 南雅有些痛苦的道。

庸儿极力的握紧着拳头,此刻他心乱如麻,可他是皇上,他不能乱了分寸,一切事情要靠他的理智和智慧去分析。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当年的事情,他必须找别人问问,对了,如果尹随是自己父亲的话,那他的母亲呢?当年的事还可以问问她。

“照你们这么说,那我的母亲又是谁?尹夫人吗?”庸儿绷着脸问。

“唉…皇上跟老臣来。” 尹随说着,便现头领路。两人出了屋子,就进了后面的花园,这花园似乎是单独的,并没同尹府的花园在一起。

一进花园,便听一阵嘻嘻声。

“宝宝,宝宝,睡觉了,娘亲抱宝宝睡觉。” 亭子里,坐着一个妇人,打扮的十分的雍容,像个贵妇,只是此刻,她的表情和动作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因为妇人怀里抱着的是一个枕头。

“三姨娘,天气冷,我们进屋吧。” 一边一个丫头劝着。

“是哦,天冷,宝宝要冻着,我们回屋。” 妇人这时站了起来。

“就是她?怎么会这样?”庸儿问,可他的心里完全找不到那股子悸动,有的只有对这妇人的怜悯。

“当年,我把你抱走,跟她说孩子夭折了,她思儿成疾,就成这样了。” 尹随叹了口气,走上前,对着那边上的丫头挥挥手让她退下,然后牵着那三姨娘过来。

“杜娟,我把你的儿子带来了。”尹随将三姨娘拉到庸儿的面前,对她道。

那三姨娘歪着头看着庸儿,然后皱起了眉头,有些不高兴的对尹随:“胡说,他才不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会爬树,爬的老高老高的,跟猴子一样。” 三姨娘说着,那手也指着天上。

“皇上,她就这样。”尹随有些无奈的道。

“那就这样吧,我回宫了。” 庸儿道,对于南雅和尹随说的事情,没说承认,也没说不承认,这事情太突然了,他要好好想想。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初闻内幕

元好在天黑的时候进的宫,也顾不得休息,便带着红姑先去见圣祖太皇太后。

红姑在圣祖太皇太后面前倒是一五一十的招了。

“你说什么,南雅未死,在尹随手上。” 想对于尹随谋害自己,还是南雅未死落在尹随手上让她在意,尹随到底要干什么?

红姑点点头。然后跪着走到圣祖太皇太后跟前,抱着圣祖太皇太后的双腿痛哭道:“红姑辜负了圣祖太后的天恩,万死难辞其咎,求圣祖太后赐死。”

圣祖太皇太后也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居然会做出这等事,痛心疾着:“红姑啊红姑,哀家怎么说你好啊,太后面前,你自去领死吧。”说着,圣祖太皇太后便一阵急咳起来,元好边忙在她的背心上揉着,还一会儿圣祖太皇太后的咳声才消。

她靠在那里,面容已经瘦削的陷了下去,一段时间没见,圣祖太皇太后看着又老了,元好想起让小梅带过来的药,便朝着后面的小梅招了招手。

小梅连忙拿着药过来。元好结果小妹递过来的两叠药包。

“皇奶奶,这是这些时候,我在别苑为你制的药,专门针对你的身体的,每日一剂,一会儿让御医看过后,皇奶奶就每日让宫人煎了服用。”

“好,孙媳妇儿有心,皇奶奶高兴,这红姑你把她带下去啊,皇奶奶看着她烦。” 圣祖太皇太后看着红姑,眼中隐隐有着泪光,红姑跟着她有三十多年了。

”我看,红姑就暂时留在皇奶奶身边吧,本来应该孙媳妇日日侍候在皇奶奶跟前,现在就罚她替孙媳妇尽孝道。” 红姑是死是活,元好并不在意,一切罪责都在尹随。

“孙媳妇儿你…你怎么可以。” 圣祖太皇太后一阵激动,说实话,红姑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确实不忍心哪。

“没事,再说了,以后还要红姑指证尹随那恶贼呢。” 元好道。

“好,皇奶奶就替你看着她,以后她若是再不知好歹,哀家亲取她的命。”圣祖太皇太后道,又道:“对了,今天早些时候,皇上来跟我说过,他跟尹随出府了,你说,皇上会不会有危险。”圣祖太皇太后有些心惊肉跳的问。

“应该不会,想那尹随之所以救南雅,说不定也是为了要讨好皇上,让皇上记他的恩,换恩求报罢了,他应该不会对皇上不利。” 元好回道,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如今魏五和徐九都浮出了水面,尹随杀周潢的事情怕是遮掩不住了,她最担心尹随此刻会不会是找庸儿摊牌了,而这也是尹随救下南雅命的原因,尹随需要有个人能证明他跟庸儿的关系,而南雅才是最佳人选,这事情由南雅嘴里说出,由不得庸儿不信。

这,以目前的形势看来是最有可能的。

“也是,今天累了,也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圣祖太皇太后道。

“那孙媳妇儿告辞。” 元好说着,退了出来。

回清和宫的路上,元好还在琢磨着尹随找庸儿的事情,她几乎可以肯定,尹随今天定是带庸儿去见南雅了,如今这样的话,尹随定然会跟庸儿摊牌,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他自己,不行,不能让他得逞,可要怎么把事情真相跟庸儿说清楚呢。

让二婆跟他说,可这时候突然提这事情,太突然,庸儿不会轻易相信,自己说,更不好,最好的办法是让庸儿自己查出来,可怎么让庸儿查这件事呢?

想到这里,元好对身边的小梅道:“小梅,你去把二婆找来,记得悄悄地,别让人发现。”

“是。” 小梅应声,什么也不问,闪身的去了。

且说庸儿,自尹府回来后,他就把自己关在御书房里,晚上连晚饭都没有胃口吃。

“叩叩…”轻轻的两声敲门声响起。

“进来。” 庸儿正了正神色。看向门边,推门进来的是无风。

“涂大人,魏五和徐九的案子办的怎么样了?” 庸儿问。无风是他之前让人去请来的。

“都在这里,皇上请看。” 无风说着,将一叠案卷摆在庸儿面前。

庸儿翻开案卷,默默地看着,还一会儿道:“这么说,徐九没开口。”

“徐九没开口,但魏五却开口了,当年确实是徐九带着他们去刺杀先太子殿下的。”无风道。

“那又有什么证据证明尹大人涉案,难道仅凭着徐九是尹大人的手下?” 周庸又问,声音有些尖锐,也似乎隐含着一种痛楚。

“据魏五交待,徐九在新乐坊有一个相好的,臣打算找她问问看,说不定有收获,因为,魏五还说过,有一次徐九喝醉了曾跟他提起过一件事情,徐九帮尹随做那谋害太子的事情,心中自然也怕尹随杀人灭口,于是留下了一封信作证据,只是这封信我们搜遍徐九住的地方,都没找到,臣怀疑,这封信徐九很可能交给这个相好的了。” 无风道。

“好,那你再去查,查清楚了来报朕,若尹大人真是谋害朕父皇的真凶,朕定要…” 庸儿说着,挥了挥手让无风退下,定要干什么呢,庸儿竟一时语塞。

一边是养育之情,一边是血肉之情…

“皇上,太后回宫了。” 这时,莫公公进来报。

“哦,真的,那走,朕去给太后请安。” 庸儿有些兴奋的道,这时候,他突然的很想跟太后说说话。

马公公跟着庸儿,两人便一路到了清和宫。

“见过皇上。” 清和宫里,小梅和南雅氏还在收拾着东西。

“太后呢?” 庸儿问。

“回来有些累了,在屋里歇息呢,奴婢去请。” 小梅连忙的道。

“不忙,你在这里忙自己的吧,朕进去看看。” 庸儿说着,又让马公公在外候着,一边的南陵氏自然为马公公泡着茶水。

庸儿熟门熟路的走到太后屋前,正要敲门,却听里面传来一阵说话声,说话的声音庸儿很熟悉,居然是二婆。

二婆这个时候怎么会在太后的屋里,还瞒着人,庸儿奇怪了,不由的细听里面说话。

屋里,元好和二婆对坐着说话。

“二婆 最近身体还好吧?” 元好道。

“还好,就是放心不下好儿你啊,你这身子骨让人担心着呢。”二婆道。

“没事,看到庸儿一步步走到今天,我心里高兴。” 元好道。

“是啊,想想当初,在罪奴宫的时候,尹随派了麻三,要害 庸儿的命,也幸亏好儿你急智 将庸儿同小鱼调了个包,只是可怜了小鱼,这些年吃尽了苦头。” 二婆叹着气道。

“是啊,这一晃就十二年了 当初,我抱着庸儿逃命的情形如今却恍然昨日。” 元好道。

“那要不要把这事跟庸儿说啊,我如今看着他,这越长大就越像他爹沈四郎了。” 二婆道。

“算了,殿下走了,南雅也走了 如今告不告诉他都没意义了。” 元好道。

“也是。” 二婆点头。

此时,门外的庸儿再一次震惊了,白天,尹随和南雅告诉他,他是尹随的儿子,可这晚上,他又无意中听到二婆和太后说,他是沈二郎的儿子,太后当年用了一出调包计,想到这里,他脑子里乱哄哄的,难道小鱼才是尹随的儿子,这一想,他突然发现,小鱼的面目依稀同今天见到的那个三姨娘有些像,不行,这事情得弄清楚。

他这时谁也不想见,于是他飞快的转身离开。冲着外面厅上的小梅丢了一句:“太后在休息,朕就不打扰她了,你跟太后说,我明天再来给她请安。”

“是。” 小梅应着,有些奇怪的看着皇上,怎么觉得皇上神情似乎有些慌张呢。

“马公公,你去吧无风叫来。”回到寝宫,庸儿吩咐着马公公道。

“是。”马公公应声出去,不一会儿,把无风请了来。

“无风,朕问你,麻三这人你知道吗,应该同尹大人有关的。”庸儿问。

“麻三?他是尹随属下四大金刚之一,早年就死在了南楚的罪奴宫里。”无风道。

“尹随的四大金刚,哪四个?” 庸儿又问。

“徐九为首,接下来是魏五,麻三,阮二,如今两个已死,两个就关在影司衙门。”无风道。

庸儿沉思着,好一会儿道:“无风,带朕去看看徐九和魏五,朕有话要亲自问他们。”

“皇上,魏五和徐九关在影司衙门里,都这大晚上了,出宫不便,不如明天再问吧。”无风建议道,皇上这大晚上的出门,安全最重要啊。

“我们悄悄的出宫,不惊动任何人,朕意已决,走吧。” 庸儿起身,转身进屋里,换了一身太监的衣服,然后跟着无风和马公公,悄悄的出了皇宫,直奔影司衙门。

“皇上,您在这里坐着,我去将两人提来。” 无风道,心里奇怪着,不知皇上问两人什么事情。

“不用了,朕直接到牢里去问。” 庸儿道。

“皇上,您千金之躯,这万万不可。” 无风道。

“怎么,朕的话都不中用了。” 庸儿冰冰的扫了无风一眼,无风心中一突,连忙在前面领路,皇上这话都说出口了,他还能怎么样。

一路到了牢里,魏五,和徐九两人单独的关在地牢里。

“先把徐九带出去,朕有事要单独问魏五,你和马公公也留在外面,不准进来。” 庸儿站在地牢的铁栏栅外道。

“皇上,那你离铁栏栅远点。” 皇上今晚真奇怪,只是皇命难违,无风没法,只得叮嘱一句,然后将徐九带走,关上门,自己和马公公就守在门外。

“皇上今晚这是怎么了?” 无风问马公公。

“我也不清楚,似乎去见太后回来就不一样了。” 马公公也是一头雾水。

“那是太后说什么话了?”无风问。

“应该没,太后休息了,皇上根本没见着。” 马公公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 相认

皇上先是问了魏五,后又单独问了徐九,至于他到底问这两人什么事,马公公和无风都不知道。但两人心里都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的。

不一会儿,庸儿出来了,挥手让无风离开,又带着马公公去了尹府。

尹随早就睡下了,只是皇上的态度却让他心里有些不定,所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再加上徐九的事情,让他更是寝食难安,如今他的命就捏在小皇帝的手心里。

“庸儿,你不能让爹失望啊。” 尹随在黑暗中喃喃的。

“老爷,老爷,快起来,皇上来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府里管家焦急的声音。尹随一听,猛骨碌的爬了起来,披了衣服下床。

“你这大晚上的干什么?” 尹夫人迷迷糊糊的问。

“你别管,睡你的。” 尹随瞪了她一眼,飞快的穿好衣服,直奔厅上,便看到皇上带着马公公站在那里。正要行礼,却被庸儿阻止。

“尹大人,我夜里想到一些事情,正要向你求教,我们去书房吧。” 庸儿说着,又吩咐马公公留在厅里。

“皇上请。” 尹随说着,又吩咐一边的管家给马公公上茶。

庸儿当先走着,两人进了书房,可谁也没开口说话,一时间,书房极其的安静,过了一会儿,庸儿先道:“白天南雅所说之事,太过匪夷所思,真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思来想去的,便有一事请教尹大人。”

“皇上请问。” 尹随道,声音有些抖,这个时候他也有些紧张。

“朕想问大人,大人说朕是大人的儿子,那大人可记得朕身上有何印记。” 庸儿问。

“哦,皇上这一问,老臣倒是想起来了,皇上出生时,后腰侧上面,有一块指甲米大小的肉瘤子,只不知现在还在不,这些印记有时会随着人长大而长大,有时也会随着人长大而消失。”

庸儿下意识的摸着后腰,看着尹随,好一会儿笑着:“即没长大,也没消失,一切还是原样。” 然后又道:“除了这些没别的了吗?”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尹随思索着,心里有些琢磨不透,他送出去的儿子,自然是检查了又检查的,除了那个小肉瘤外,并无任何印记,想来,庸儿现在问的是一种试探,想到这里,尹随放开了道:“没有了,只有那个小肉瘤子。”

“好,朕心里明白了。” 庸儿说着,给了尹随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转身就出了书房,叫了马公公离开了尹府,此时,外面的天已微微的亮了,庸儿心中也敞亮了,他腰侧没有肉瘤,但小鱼有。

而尹府内的尹随心中却是一片狂喜,皇上这是默认了 吧。

清和宫。

一大早,天还黑呼呼着,正是朝臣上早朝时,莫公公带着皇上身边侍候起居的京公公就急慌慌的来见太后。

“你说你怎么侍候皇上的,皇上这么大的一个人,夜里不见了,你居然不知道,若非你是皇上亲点的人,凭这一点,我就能直接杖毙了你。”

元好梳洗好起来,就看莫公公冲着跪在地上的小京子发狠。

“这是怎么啦,一大早的,跑我宫里来教训奴才。” 元好道。

“见过太后,奴才唐突,实在是这小子办事太不尽心。” 莫公公连忙道。

“说吧,你一大早找哀家什么事?” 元好问。

“小京子,你快跟太后说。” 莫公公踢了小京子一脚。

“太后,皇上昨儿个一晚没回来,奴才实在不知皇上去哪里了,如今朝臣们等着他上早朝呢,怎么办?”小京子跪着上前两步,哭丧着脸道。

“昨晚一晚没回来?” 元好猛的站了起来,心提着,马上又问:“那马公公呢?”

“马公公也没见着,估计跟着皇上呢。” 小京子回道。

元好一听马公公跟着,那提着的心放了不少,有马公公跟着,皇上应该不会出大事,又问:“这事,你报了圣祖太皇太后了吗?”

“还没,圣祖太皇太后这段时间身子骨欠佳,这太早了,奴才不敢打扰。”莫公公在一边道。

“那这样,皇上昨晚没有回宫的事先不要说出去,你出去对朝臣们传,皇上昨晚睡的太晚,身子疲劳,需要多睡会儿,今天的早朝就免了,等皇上休息好了,再传朝中大臣问政。”元好道。

“是。” 莫公公得了话,连忙去正德殿传。

“带上药箱,随我去见圣祖太皇太后。”等莫公公和小京子离开后,元好干脆的叫上小梅,去圣祖太后宫,从无风传来的消息,尹随的事情快要收官了,而尹随死了,也是她离开这后宫之时,只是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庸儿,因此,一定要保证圣祖太皇太后的健康,只要圣祖太皇太后能再撑几年,庸儿就可以完全成长起来了。所以,我在别苑时,就想了一套为圣祖太皇太后治病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