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鸟!”

季重莲乐了,元哥儿这是变着法子在挤兑霜姐儿呢!

得到季重莲的肯定,元哥儿立时便昂起了头,得意地看向霜姐儿,“看吧,娘都说是鸟!”也不管霜姐儿气呼呼地反驳,只一个劲地拍手叫嚷着,势要以声音压人。

霜姐儿气不过就到季重莲跟前告状,“娘,元哥儿就是个混球!”

季重莲笑了笑,轻抚着霜姐儿的头,“你是姐姐,凡事让着弟弟些,”说着贴近了她,轻声道:“横竖他也不懂,咱们知道就好。”说着还对霜姐儿会意地眨了眨眼。

霜姐儿心头终于舒坦了,好吧,她是姐姐就不和元哥儿计较了,只要她知道什么是黄鹂就好,不过筝姐儿知道吗?

霜姐儿的目光瞄向筝姐儿,立刻拿出了作姐姐的派头将她拎到一旁解说,绝对不能让元哥儿的无知和蛮横传染到冰雪可爱的筝姐儿头上去!

蒋音兰这次邀约的地点是城外的一处庄园,这处庄园很特别,四季里遍种名花,湖泊清澈,绿柳成趣,更重要的是它有一座建在湖中的亭子,这亭子借了水中的坡势修得很高,在亭上驻足观望能将周围的美景都尽收眼底,而且这亭子还有个清雅的名字,叫做“写意亭”!

季重莲一行到了之后,东方府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那里,她让琉璃去问了一声,这才知道不仅是蒋音兰母子,竟然连东方透也在。

季重莲有些诧异,东方透什么时候回的上京城?难不成又出了什么变故?

只是裴衍他们一行早已经起程西去,即使她有种种疑问也找不到商量的对象,眼下只能先压了下来,不过心里却泛起一抹疑虑。

明明是他们一家三口享受天伦之乐,为什么蒋音兰还要约了她来?

难道是东方透的主意,这小子也不会这般犯傻吧?

可是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又不好不进去。

季重莲叹了一声,揣着疑问进了庄子。

安叶与浣紫一起带着三个孩子,还有竹叶竹青在一旁帮手,人手倒是够的,只是那些随行的护卫便分散在庄子各处了。

霜姐儿与元哥儿一进了庄子里便满是好奇地四处乱蹿,还是筝姐儿乖巧一直跟在季重莲身边。

前面有庄上的仆妇带路,说是蒋音兰夫妻早已经在“写意亭”候着了。

季重莲唤了霜姐儿与元哥儿回来,又小心翼翼地给他们顺了顺头发理了理衣襟,这才叮嘱道:“待会见到人要叫蒋姨和东方叔叔,知道吗?”

三个孩子笑了笑,齐齐点头,“知道了!”

季重莲点了点头,表示满意,又道:“蒋姨家的煜哥儿还小着,你们谁也不许欺负他!”

霜姐儿捂唇直笑,“娘,煜哥儿才是几个月大的孩子,别说是我了,就是元哥儿都不爱和他玩,咱们哪里有机会欺负他啊?!”

元哥儿在一旁附和着点头,“是啊娘,我和姐姐一起玩!”

“不管怎么样,先去见了人再说。”

季重莲点头,转身牵了筝姐儿走在前面。

霜姐儿与元哥儿对视一笑,蹦蹦跳跳地追了上去。

虽是初春,但气候还是微寒,“写意亭”四面挂上了薄纱的帷幕,倒是挡住了湖面上偶尔吹来的寒风,四个角落用紫铜镂空炉子装了银碳,倒是比亭外暖和了不少。

听说冬天冷的时候这里还会被封成密闭的圆亭,若想欣赏冬日的美景,便只能倚窗而望;而夏天自然是四面八方地敞开,亭子的边角放上盛了碎冰的木桶,即使外边是艳阳高照,一入了亭子仍然能够享受夏日的冰凉。

蒋音兰已经透过薄纱见到了季重莲一行漫步而来的身影,不由转向一旁正逗弄着煜哥儿的东方透,笑道:“裴夫人他们来了!”

东方透手上一僵,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只抱了煜哥儿在怀,沉声道:“你看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回避什么?从前在梁城难道你们没见过吗?如今咱们俩人交好也不是什么秘密,你见见裴夫人也是应该!”

蒋音兰说着已是起身迎了过去。

东方透闷闷地抱着煜哥儿,心中不由轻叹了一声,原本是一家人好好地聚聚,也不知道蒋音兰打的什么主意。

“儿子,你今后可别像你娘,有什么事都藏在心底了!”

东方透抱起了煜哥儿,爷俩鼻尖触到一起,大眼瞪小眼的模样特别可爱,煜哥儿被弄得痒痒已是呵呵地笑了起来。

那厢蒋音兰已经与季重莲寒暄上了,笑着带着他们一行人步进了亭子里。

季重莲一抬眼,正好与转身过来的东方透视线一对,随即一触即分。

这样细微的举动却没逃脱蒋音兰的眼睛,她眸色一沉,撇过了头去。

“东方大人,倒是没想到你竟然回京了!”

季重莲大方地与东方透见礼,又牵了几个孩子到跟前,弯下身子低声道:“知道该叫什么?”

“东方叔叔好!”

三个孩子齐齐地唤了一声,霜姐儿的声音特别响亮,模样也笑得最甜,筝姐儿腼腆,元哥儿又长得虎头虎脑的,姐弟三人站在一处自然是说不出的乖巧可爱。

东方透的目光一一扫过,不由便笑了,“霜姐儿与元哥儿倒是都长得像阿衍,不过筝姐儿最像你…”

东方透的话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他已经察觉到蒋音兰看向他的目光有些不同了,甚至隐隐带着丝冰冷,与昨儿个夜里的火热判若两人,他惊觉自己失言,忙解释道:“我与嫂子的确在梁城就是旧识,如今也是好些年头没见了,所以…”倒是隐去了他上次回京时与季重莲在寺庙里相见的那一出,他直觉里说出来准没好事。

蒋音兰却是转瞬就恢复了表情,捂唇一笑道:“怎么没见?那一年咱们成亲时,裴夫人还来洞房里观了礼,你们难道没见着?”

“喔!”

东方透原本还有一丝紧张,以为蒋音兰知道了寺庙里的那事,如今听她这一说这才恍然地拍了拍脑袋,自嘲道:“瞧我这记性!”

季重莲已经察觉出气氛的不寻常,转身便让安叶与浣紫带了几个孩子出去玩耍。

蒋音兰笑了笑,将煜哥儿抱在怀里,又凑到季重莲跟前,“看看煜哥儿现在长得像不像他爹爹?”

季重莲仔细看了一眼,煜哥儿刚生出来那会长得的确像蒋音兰,不过眼下嘛倒是与东方透有几分神似,她不由笑着点头,“煜哥儿是你们俩的孩子,自然是集合了你们俩的长处,如今越长越俊俏了!”

“还是你会说话!”

蒋音兰笑着看了季重莲一眼,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掩住了眸中的一片冷意。

季重莲却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不由心下一沉,只怕今日是宴非好宴!

眼见两个女人聊上了,东方透也不好插话,只在一旁站着,片刻后等俩人话音一落,才急忙道:“音兰,要不我也带煜哥儿出去走走,让你们俩好好聊聊!”

说罢逃也似地抱起煜哥儿往亭外走去,也不管蒋音兰答没答应,实在是再杵在那里连他自己都觉得别扭。

女人和孩子们的聚会他为什么要插上一脚,东方透越想越觉着今天走上这一遭是非常不明智的决定。

挥退了左右的丫环,季重莲这才走到桌边亲自倒了两杯茶水,一杯递给了蒋音兰,“今日若知道是你们夫妻带着孩子同来,我便不来讨这个嫌了!”合着她是被叫来做灯泡的,而且她觉得蒋音兰今天的反应也有些不对。

蒋音兰扯了扯唇角,眸中却全无笑意,转身自个儿坐在了桌旁的圆凳上,自然也没接过季重莲这杯向她递来示好的茶。

她心里的确很怄,为什么她的丈夫心里有着别的女人,而这个女人还是被她视为知己的季重莲?

也许他们相识在前,可如今一个罗敷有妇,一个使君有夫,怎么看都俩人都不能走到一起,更何况她也知道季重莲对裴衍的感情有多深,更别说他们还孕育了三个孩子,夫妻之前的纽带只会更深。

蒋音兰知道这事或许怪不到季重莲的头上,除了东方透在看向她时的目光有些异样,季重莲对待他的态度却很是坦然大方,这也是在间接地传递一个信息,他们俩人绝无私情,仅仅是从前相识罢了,或许还因为裴衍的关系所以比一般人的关系要好上几分。

季重莲摇了摇头也坐在了一旁,将手中的茶杯推到了蒋音兰近前,关切地问道:“音兰,你今儿个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心情不好?是因为东方大人吗?”

“我…”

蒋音兰咬了咬唇,抬起的眸子已是微微泛红,一番剧烈的思想挣扎之后,其实她对季重莲也感到有些愧疚,今日相约本来目的就不纯,枉自俩人还以知己相称,她岂不是亵渎了她们之间的这份情谊?

季重莲心思慧黠,又回想了一遍今日发生的种种,再结合蒋音兰夫妻不同的反应,心中已是猜到了几分,不由摇头一叹,轻轻握住了蒋音兰的手,诚挚道:“音兰,你若是怀疑我与东方大人有什么,那我可以告诉你,从前没有发生过的,今后也不会发生,我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我夫君一人,就算其他男人再好那也入不得我的眼。”

心思被人窥破,蒋音兰一下羞红了脸,赶忙尴尬地撇过了头去,咬唇道:“谁让你说这些的,我又不是不相信你…”说到最后已是低若蚊蝇。

季重莲笑了起来,摇头道:“可你表现出来的一切正说明你不信任我啊,不然今儿个你们夫妻相聚干嘛要拉上我来?这是试探我呢,还是试探他?”

“重莲,你快别说了,当心被人听见!”

蒋音兰紧张地左右地看了一眼,她其实是怕被东方透给听见,她何曾这般小心过,若不是因为心里真的在乎,她也不会有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你们是夫妻,有什么事都别窝在心里,这样各自保守着秘密,夫妻关系渐渐就生分了,若是你真的喜欢他,何不对他敞开心扉,你这样好的女子,是值得世间上任何一个男人真心相待的!”季重莲说到最后还对蒋音兰眨了眨眼,促狭道:“说真的,你那么美,我还觉得他配不上你呢!”

“就你嘴贫!”

蒋音兰娇羞地嗔了季重莲一眼,其实她们本是心怀坦荡之人,若不是因为种种猜测和怀疑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也许真像季重莲所说,有心事摊开说来得好,不然一直憋在心里早晚就成了病。

想到这里,蒋音兰不由起身郑重地对着季重莲行了一礼,歉意道:“今儿个是我太小心眼了,重莲,我向你陪个不是,你别往心里去!”

“怎么会呢?”季重莲笑着拉了蒋音兰起身,“我也希望你们夫妻合合美美,白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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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夫妻释然,姐妹相聚

第【260】章夫妻释然,姐妹相聚

看着煜哥儿安然入睡后,东方透回到了正屋,问了丫环才知道蒋音兰已在内室里等着他了…

穿过月洞门,再撩起一汪冰蓝色的珠帘,东方透倚在门框边,看着蒋音兰正坐在不远处的红木雕花镜前对镜梳妆,长发披散在她身后犹如一道黑色的瀑布,她手中握着黄杨木梳,正透过铜镜里的影像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东方透放下了珠帘,几步走到近前,拿过蒋音兰手中的木梳,轻轻地为她顺着长发。

俩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气氛一时之间很是静谧。

蒋音兰的发上抹了桂花油,所以梳起来很是顺滑,淡淡的花香味萦绕在鼻端,东方透不由牵唇笑了笑。

或许他也没有想到过,有一日他会亲自为自己的妻子梳头。

那个时候在梁城,他还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成亲,退了与叶瑾瑜的婚事本就是他心中所愿,他漂泊浪荡惯了,没有哪个女人的温柔乡会是他想要的归宿,直到遇到了她…

也许季重莲是他第一个钟情的女人,可是这种隐秘的感情是无法诉诸于口的。

而他对她的感情也许仅仅止于欣赏与爱慕,但那也是他心中的一个美好的梦。

与蒋音兰成亲他没有排斥,年纪大了他也该成家了,不仅是对父母的一个交待,而且眼下处在这个位置上,他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后援,蒋阁老恰恰能够成为这个人。

所以,这才有了他与蒋音兰成为夫妻的事实,更何况如今他们还有了煜哥儿。

他的妻子貌美温柔,心细如尘,论聪慧机敏不比任何一个女子差,只除了胎时带的弱症。

可这次回到上京城里,他也觉得蒋音兰的身子好了许多,似乎一场生育之苦让她破茧重生宛如拥有了一个新的生命,至少在承受欢爱时不会再如新婚时那般轻易晕厥过去,那份热情与火辣让他有种如痴如醉的感觉。

他相信夫妻不仅是在心灵上的契合,灵与肉的结合才能使彼此的感情有长足的进步,至少这一次俩人在一起他就感觉轻松多了,这样的相处应该才是夫妻的正道。

就连见到季重莲时他的感觉也没有从前那般强烈了,他可以单纯地站在旁观者的立场,甚至还觉得这种女人的聚会他最好回避,而且他也在意蒋音兰的感受,这次他明显发现了她的不对味。

究竟是哪里呢,他也说不出!

只是从庄子归来时,她对他的态度很奇怪,就像隔着一层透明的膜,让他窥探不到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好了,别再梳了!”

铜镜中只能看见东方透模糊的身影,连他的表情都看不出来,蒋音兰嘟起了唇角一把便攥回了自己的发,转身微仰着头看向他。

“你…这是在生气?”

东方透微微怔了怔,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蒋音兰。

在他眼中,她总是善解人意,明理大度的,就算会有不情愿不喜欢那也不会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也许阁老的嫡女就有这种教养,他虽然不敢恭维,但也觉得这样很是省事,至少那些纠缠不休的女人就让他觉得烦。

“没有!”

蒋音兰闷闷地低下了头,遇到一个迟钝的男人也是没办法的事,她泄气地站起了身,想绕过东方透,没想到手臂却又被他给握住了,“你的确在生气!”这次的口气是肯定的。

“是,我是在生气,”蒋音兰唰地一下抬起了头来,面色一敛,咄咄逼人,“有谁说过我不能生气的?难道我就不能有喜怒哀乐,每天只做个会笑的瓷娃娃?这样你才满意是不是?”说着已是撇过了头掩住了眸中骤然升起的泪意。

东方透皱眉,心中的烦躁一闪而过,可他还是耐着性子扶住了蒋音兰的双肩,恁是将她的脸给转了过来,待见到她红红的眼眶,心中顿时一紧,赶忙道:“音兰,这次咱们不是好好的吗?你有什么不开心就告诉我,或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我改还不行吗?”

蒋音兰一张俏脸紧紧地绷着,还是咬着唇不说话。

东方透在脑中过滤了一遍今日发生的种种,他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啊,至少去的时候大家还是好好的,不过到回的时候好像就换了张脸色,只是那时他忙着和煜哥儿逗乐没在意罢了。

难道是…难道是因为季重莲?

东方透心中一滞…这不会吧?

就算他曾经对季重莲有那么一点隐秘的情愫,可他谁都没说过,这种觊觎朋友妻子的事他怎么说得出口,又怎么做得出来?

想想不犯法吧?

他就是那时有些头脑发热胡思乱想了一阵,半点没有亵渎她本人的意思,再说这事过了也就过了,连他自己都当作南柯一梦,谁还会揪着不放?

“音兰!”

东方透轻轻摇着蒋音兰的肩膀,从她嘴里探查不出什么来,他也只有耍赖到底了,“就算我不知道是哪里做错了,你也当是我错了,别生气,别不开心,再这样皱眉当心就不美了!”

东方透笑嘻嘻地哄着她,“你再好好看看我,今夜哄咱们儿子睡觉可真累人啊,我也照你的吩咐给他讲故事,不过我说的都是怎么打仗,怎么打胜仗,怎么将那些野蛮子打得东躲西藏,煜哥儿爱听,我看他将来必定会子承父业,做个安邦定国的大将军!”

蒋音兰斜着眼睛啐了他一口,“谁要儿子舞刀弄棍的,将来我偏要他从文,像他祖父与外祖父一般,拜相封候!”

“行行,都依你!”东方透赶忙打蛇随棍上,笑着搂紧了蒋音兰,又在她脸上香了一口,“夫人可别再生气了,你夫君我明日就要离开,你再板着一张脸,将来我想起你时都是这副丑模样,你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可就要荡然无存了!”

“你少在那里嘴贫!”

蒋音兰这才眸中带笑,嗔了东方透一眼,“也不知道你这番话对多少个人说过,如今也拿来唬弄我?!”话语中已是带着浓浓的醋味。

美人含羞带嗔,千娇百媚,在暗淡的烛光下更显勾人的魅惑,东方透只觉得喉咙一紧,忍不住咽下了一口唾沫,可也不敢再拿这些花哨的话打发蒋音兰,遂搂紧了她认真地说道:“音兰,我也不瞒你,从前是浪荡了些,可今后我会一心一意对你,再无二意!”

“喔?”

蒋音兰挑了挑眉,倚在他的肩头吐气如兰,似笑非笑道:“那这么说夫君今后就算在任上也不会纳了美妾服侍左右?”

“自然!”

东方透慎重地点了点头,又道:“只怕我如今说了你也是不会信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美人如过眼烟云,他从前有过的还少吗?

千帆过尽,也许他寻找的只是那个让自己宁静的港湾,而他希望如今的蒋音兰就是他寻找的这个人。

蒋音兰低垂了目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后,才抬头道:“好,我相信你!”

“音兰!”

东方透心里一阵激动,说着便要往前凑去,被蒋音兰一把捂住了唇,嗔怪道:“猴急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你还想说什么,我听着就是!”

东方透拉下了蒋音兰的手,对着她柔嫩的手背就啄了两口。

“今日是我小心眼了,”蒋音兰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我错怪了你和重莲,今后不会了,你也别怪我!”

“这…”

东方透心中一惊,直觉地不敢与蒋音兰对视,只撇了头紧张道:“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难道蒋音兰知道了他的心事,还是连季重莲也察觉到了,这是从前的糗事,若是如今还被人说破,他的脸该往哪放?

“也没说什么,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蒋音兰回握住了东方透的手,牵唇一笑,“不管曾经如何,你的妻子是我,你的眼里和心里也只能有我,今后你只要牢牢地记住这一点,就再也不会犯错误了!”

“那从前的事…”东方透心中一颤,小心翼翼地看了蒋音兰一眼,“你不追究了?”

“谁没犯过错误,路走弯了,再将它掰直了就是!”蒋音兰眨了眨眼,狡黠一笑,“至于你曾经犯过的错误,我大人大度,既往不咎!”

东方透顿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那原本挡在夫妻俩人之间的薄雾仿佛被一扫而空,他觉得前途一片光明温馨,不由双手交叠,对着蒋音兰俯身一掬到底,“夫人在上,请受夫君一拜!”

蒋音兰捂唇直笑。

东方透唇角微翘猛地上前抱起了她来,转身便往床榻走去,一脸的坏笑,“今儿个是我在家的最后一夜,你可要好好伺候着,务必要让你夫君我满意才行!”

蒋音兰一脸娇羞地颔首。

东方透向后一挥手,挂住床幔的鸳鸯银勾一松,床幔延展开来,遮住了那一室的旖旎!

*

今年因为种种原因,季家姐妹也错过了回乡祭祖的日子,好在丹阳那边也来了信,说了不用年年往丹阳跑,若是得空了两年一次三年一次返乡已是足矣,毕竟年轻人有年轻人自个儿的事。

这可是季老太太的原话,由四太太胡氏亲自落笔书写。

自从季老太爷去世后,三老爷季明忠再也没回过丹阳,也就三太太姚氏在祭祖时带着儿子回了季家老宅。

季明瑶倒是每年都会回一次上京城,不过也不是回婆家,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女儿齐暖玉过得好不好。

至于齐家对她的态度,那也就是僵在那里,既不谈休妻也不谈和离,名分既然已经注定了,今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如今石勇的事情已经定了下来,季**倒是敞开了心扉,帮着带带外孙女,闲暇时与石毅四处逛逛走走,丈夫已经致仕归隐,俩口子有大把大把的时间。

不过想着过年这段日子姐妹几个都没有聚到一处,在年后又各忙各的,总算得了空有机会聚在了一起。

季海棠带了岷哥儿与茵姐儿来,茵姐儿越来越开朗,岷哥儿的性子自然也收敛了许多,见到两位姨母时颇为恭敬,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霜姐儿左右牵了弟妹上前来见了礼,又依了季重莲的话带着表姐和表哥去自个儿屋里玩去了,由得他们大人在一处说话。

季芙蓉笑道:“我看霜姐儿是越来越懂事了,这孩子就是可人疼!”

“也就是在你们面前装老实,”季重莲无奈摇了摇头,“回头大人瞧不见了,这孩子一准原形毕露!”

“霜姐儿皮是皮了些,但我看着做事挺有分寸的!”

季海棠抿了口茶水,淡淡一笑,行止间还留有当初做世子侧妃时的优雅,看着便让人赏心悦目。

季重莲一时间看得有些出神,季海棠还那么年轻,难道这辈子就打定主意不再嫁人了,只守着一双儿女?

回头见着季重莲正在发愣,季海棠不由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是啊,”季芙蓉也好奇地看了过来,促狭道:“难不成是在想五妹夫了?”

“大姐!”

季重莲微红了脸,佯装羞恼地瞪了季芙蓉一眼,“我成天带孩子还忙不过来,哪有空闲想着他?!”

季芙蓉捂唇一笑,“看看吧,典型的口是心非!”

“不和你说这个了,”季重莲笑着转移了话题,“怕是这几日瑾瑜就要生产,可是过了预产的日子?”

季芙蓉笑脸一敛,点头道:“日子是过了两天,不过紫阳说这也是正常的,若是过了七日再不生,只怕就要给她一剂催生的汤药了。”

季重莲点了点头,孩子早产不好,自然晚产也不妙,这她倒是知道,“回头我与你一同去叶府看看。”

叶瑾瑜生的孩子毕竟也是赵家的孩子,虽然不姓赵,但也是赵氏的骨血,如今赵老太太不在人世了,长嫂如母,季芙蓉对叶瑾瑜的关心半点没少,虽然有赵云阳在一旁照应着,可她平日里也没少上门号脉问诊,也算是给赵家人报报平安,让他们安安心。

第【261】章 瑾瑜产子,叶家有后

叶瑾瑜吃得睡得,整个人养得白白胖胖,完全没有一点要临产的迹象,以至于季重莲姐妹到时她还笑着迎了出去。

看着那圆挺挺的肚子,季重莲哪里敢让她多走,赶忙上前给扶住了,“你是孕妇就要静养,如今都快生了还一副风风火火的模样,被云阳瞧见了看他不唠叨你?!”

季芙蓉在一旁捂唇直笑,“我小叔子如今哪里敢说她,疼她还来不及呢!真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说着已经撑不住大笑了起来。

叶瑾瑜骤然红了脸,嗔了季芙蓉一眼,“嫂子就会乱说,只怕是大伯这般对你才是!”

“好了好了,你们俩多大的人了还斗嘴呢!”

季重莲笑着牵了俩人的手,三人说说笑笑地往回去了。

今儿个叶夫人陪着叶大人出去吃席,府里一下便清静了起来,赵云阳又正在宫里当差,不过一下了差铁定就要往家里赶。

原本赵老太太去世之后,赵云阳该丁忧在家的,他也确实歇息了三个月,只是宫里太忙了,他又被重新调了回去。

对于这件事情叶瑾瑜还多有不满,原本在怀孕期间有赵云阳守着她挺好,可宫里的贵人偏要和她抢,想想就挺郁闷的。

三人在屋内坐定,丫环端上了茶果点心后便退到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