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了周围的近卫一眼,他们也知道目睹此事,以后将军恐怕要来找麻烦的。赶忙争相附和着,又大大的大肆夸奖了一番,郑发富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摆摆手道:“欺我锦国无人,竟敢来行刺本将军。还不把这小贼捆了,待两军对垒之前,拿他来祭天,为我军祈福!”

“是,将军。”近卫用铁索把人捆得严实,封住了好几道大穴,便将刺客拖走了。

沉玉呆站在原地,拿人来生祭?

师傅,原来山下的人已经不屑杀牲畜祭天,而是把人用上了…

“还愣着干嘛,赶快跟上伺候将军去!”近卫不耐地推开她,沉玉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进了营帐。麻利地泡了一杯热茶,递上前去。

“大人,喝杯茶,压压惊!”

“哼,”郑发富不悦地瞄了她一眼,他可没忘记刚才就是这小厮用力推了自己一下,才撞倒了刺客的。面上的横肉微颤,他暗忖着:如果办了这小子,明儿他就得变成军中的笑话。可是不罚他,心里憋着一股气,愣是堵得慌。

郑发富左思右想,终是放下了茶杯,沉声说着:“你叫黑头是吧?今晚的事…”

沉玉连忙接上话头,笑着应道:“将军临危不惧,当机立断,一把将刺客抓获。有将军这样的大人在,战胜芮国也不是难事了!”

偷偷摸了下胸口,她只觉这话说得太昧良心了,别的不说,光自己听着就恶心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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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美人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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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发富听了,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算你小子有福气,跟着本将军做事。以后若是伺候周到,本将军一定重重打赏。”

“是,小的多谢大人!”沉玉点头哈腰,连连应道。

“将军可是无碍?”一人掀起幕帘,大步走了进来,关切地问道。蜡黄的脸,尖细的下巴,一双小眼常常眯着。说话时,唇上的八字胡一抖一抖的。沉玉认得这人,叫作胡可,是郑发富的参谋。听说以前还是郑发富教书识字的先生,一向对其礼遇有嘉。若是平日有人不经通报就擅自闯入帐内,不吃几十杖棍子怎能了事,也就他仗着先生的身份自由出入。

“先生不必担心,本将军躲避得及,毫发未伤,就是这褂子的衣袖破了一角。”郑发富从容地微笑着,可是衬着下巴一坨坨的肥肉在说话间微微抖动着,显然少了几分倜傥。

“刺客竟然能在大营中准确寻到这营帐的位置,可见必有内应。”一面说着,眯成细缝的眼轻飘飘地瞥向旁边的沉玉,让她狠狠打了个寒颤,率先跪了下去。

“大人,冤枉啊。小人对将军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如果这刺客是小的叫来的,就、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

“好了,谁让你插嘴的!”郑发富皱起眉,摆手让她住嘴。转头望向胡可,说道:“这小厮是都尉今晚派来的,该是信得过之人。再说,看他那副胆小如鼠的蠢样,通敌卖国这样的大事,怕是做不来。”

郑发富可不傻,如果这小厮是内应,刚才刺客挥剑时,就不该推开他,而是在背后偷袭,刺上一刀什么的。刚进来时,见着帐内珍宝的眼神,就知道是个贪财的主。这样容易收买的人做内奸,连他也是不敢信的,何况是那可恨的江怀闲?

见他这样说,胡可才收回视线,拱手道:“不论如何,营内的奸细一天不除,将军身边一日不安全。不如加强营帐外的防备,在下再派些信得过的侍卫过来。”

“也好,就这么办。”郑发富无所谓地点点头,随口应着。弹指间,帐外数名近卫的性命,就这样被他一句话给丢了…

“不知将军应对那江怀闲,可有什么计策?”胡可压低声线,正色道。

“能有什么法子,原本想笼络他麾下的大将孙文康,谁知那姓孙不知好歹,不仅杀了来使,还把人头送了回来…”想到那日送来的木盒内,便是那信使血淋淋的头颅。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挑衅,郑发富不由咬牙切齿道。

“将军,这是好事。”胡可淡定地回答着,神情似笑非笑。“两军对垒,向来不杀来使。显然孙文康做事冲动,这样的人,反倒容易对付。”

“先生,姓孙的那千斤双锤,可不是容易对付的。听闻轻轻一挥,所到之处再无活物。即使这人谋略不足,但有江怀闲此人在背后支撑,要拿下他,谈何容易!”郑发富轻轻叹息着,一脸愁容。

“平日这芮国在边境不过是小打小闹,还想着要了这差事,很快便能立功回去。不想芮国竟遣来了江怀闲,恐怕是志在必得了。十年间先后吞下了森、沭两国还不够,芮国这胃口果真够大的!”

“将军不必忧虑,在下尚有一计…”胡可忽然顿住话语,看向这边。

沉玉会意,立马躬身行礼,悄悄退出了营帐。这江怀闲是什么人?猪头将军好像很怕,瘦猴胡可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低头想着,便见一人挡了去路。她抬头正要开骂,看到来人竟是曲良,不由嘟嚷道:“…好狗不拦路,你快走开!”

“看来黑头兄弟不怎么喜欢我,在下做了什么让你不快的事情吗?”曲良没有在意她的无礼,挑眉浅笑了起来。

“没见我正烦着,你该干嘛就干嘛去。”沉玉不想和他多说什么,抬脚就要往前走。

“不妨说来听听,在下很乐意为黑头兄弟解疑。”曲良依旧一脸好脾气,让她不爽到极点。

这人觊觎着她的小金库,还满脸无辜的样子,真是该抽!

沉玉腹诽着,努努嘴,开口道:“芮国的江怀闲,你说说看,是怎么样的人?”

曲良一怔,疑惑道:“黑头兄弟怎么突然问起此人来了?刚才可是在将军那处打听到了什么?”

烦躁地摆摆手,她嘀咕着:“别婆婆妈妈的,赶紧告诉我。不过你知道的,肯定跟别人不一样…”

想着曲良正经人家出生,肯定读过很多书,认识不少字。有才学的人了解的事,必定比大字不识几个的其它士兵要多得多。

深褐色的眼眸沉了下去,定定地看着沉玉,半晌才缓缓说道:“江怀闲,芮国唯一的异姓王。征战数年,每战必胜,素有‘不败将军’的称号。”

“不败将军”?

她忍不住大笑起来,想起第一次下山,便在街上遇见个傻子,口里念念有词。从早到晚,就是含糊念叨这“不败”二字。邻居听着顺口,把自家看门的黑狗也取了“不败”。如今竟有人用这两个字作了大官的衔头,真逗!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模糊中见身前的曲良沉下去的脸,沉玉才擦了擦眼角,憋住了笑容,调侃道:“瞧瞧这脸,好像被人抢了媳妇似的。”

看四下无人,她凑了过去,开玩笑道:“难道…你是江怀闲派来的人?不然,听我说他的坏话,这脸怎么黑得跟锅底似的,哈哈…”

“黑头兄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曲良的笑容冷了下来,盯得沉玉背后直发毛。

“切!”她横了他一眼,转身便溜了。

哼,这人总阴魂不散地跟着,肯定是想从她那里套出小金库的下落,门都没有!幸好她机警,不然可要吃大亏了。摸摸缝在内衬的碎银,沉玉不由哼起了小曲,蹦跶着跑回伙头营去了。

曲良目光一沉,这人果真知道些什么…

卉城,芮国大军大营。

香炉青丝萦绕,一华衣人正坐在案前,面容俊雅,手握书卷,看得入神。侍从小元由外走进,圆圆的脸还带着几分稚嫩,弯下腰,恭敬地将信鸽上的纸条递上前去。

“元帅,锦国来的消息。”

墨黑的眼眸这才从书卷中移开,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不过粗略看了,便丢进脚边的火盆中。白皙修长的手继续拿起书卷,似是对刚才那急报毫不在意。

小元在身边伺候好长一段时间,也是知道他性子的。恭着身行礼后,便悄然退了出去。

帐外来回踱步的人倒是沉不住气了,见小元出来,拉着他到一边,便问上了:“元帅怎么说,要打过去了吗?”

“孙将军,你先别慌…咳咳,元帅一句话也没说,看完就把纸条烧了。”小元被他不知轻重的力度晃得头晕,面色苍白地答了,孙文康这才甩开他。黝黑方正的脸满满的不悦,烦躁地抓了抓头,来回走动着。

“你说这元帅既不派人刺探,又不让本将一把将锦国那些兔崽子痛宰一顿,憋窝在这里,真是的…”

小元和他也是相熟,孙文康又向来没有架子,不禁出声提醒道:“上回将军没有请示元帅,就私自斩了来使的事。虽然元帅没说什么,也看得出有些不高兴的。孙将军就趁这几日赶紧操练底下的士兵,说不准哪天元帅就要出兵。到那会儿,除了孙将军,还有谁能担此大任?”

“就是,也不看本将军是谁。”孙文康头一仰,大笑着拍了拍小元的肩膀,他只觉肩骨痛得都要碎了,连退了两步。

“营中那些个小兔崽子,日日念叨着上战场杀敌,手痒得很。赶明儿让他们对练个几回,看这些小兔崽子还敢偷懒不!”说着,孙文康抹了把脸,大步走开了。

小元松了口气,揉了揉拍痛的肩膀,庆幸着终于把孙将军打发走了。不然在帐前捣乱,元帅怕是要被吵的没法休息了。

寻思着要不要进去再添个火盆,刚才瞅见元帅那惨白的脸色,小元心疼得不行。

元帅什么都好,就是不爱惜身子。年初染的风寒还没好,皇上便派了他来这荒凉的边塞小城。卉城没几户人家,连像样的大夫和药材都没有,这病拖着就加重了。都说皇上和元帅亲如兄弟,可这年关刚过,大病又才有了起色,便急急遣元帅出征。常言伴君如伴虎,小元不由连连叹息。

劳心劳力为皇上吞并了周边两国,可回去连个封赏都不见。大营里有些士兵私下里常说,圣上这是怕元帅功高过主,才会急着赶了他到这偏远的边城来。小元本是不信的,如今也不禁有些替元帅不值。

第九章 荣升人物

小元低下头,寻思着要不要在帐内再添个火盆。刚才瞅见元帅那惨白的脸色,心疼得不行。

元帅什么都好,就是不爱顾着身子。年初染的风寒还没好,皇上便派了他来这荒凉的边塞小城。卉城没几户人家,连像样的大夫和药材都没有,这病就一直拖着,这会更是加重了。都说皇上和元帅亲如兄弟,可这年关刚过,大病又才有了起色,便急急遣元帅出征。常言伴君如伴虎,小元不由暗暗叹息了几声。

劳心劳力为皇上吞并了周边两国,可回去连个封赏都不见。大营里有些士兵私下议论,说圣上这是怕元帅功高过主,才会急着赶了他到这偏远的边城来。小元本是不信的,如今也不禁有些替元帅不值。

捧着热腾腾的汤药,他留意着脚下,小心翼翼地进了营帐。“元帅,药来了,快趁热喝了吧。”

江怀闲剑眉一皱,也顾不上烫,端起碗一口气就把汤药灌了下去。舌尖满是苦涩的味道,他抬手啜了口茶,忽然说道:“请阮长史过来,本王有事商榷。”

“是,元帅。”小元迅速离了帐,不到片刻阮恒便大步走入。

“下官拜见元帅。”

“阮长史不必多礼,”看他一脸闲适,让急急赶来的阮恒倒是有些摸不着头绪。

“不知元帅召见下官,可是战事有变?”

“赤英失手了,”低头抿了一口清茶,江怀闲淡淡说道。

阮恒一惊,眼底闪过诧异之色。“子将赤英的身手不凡,听闻那主将郑发富不过是酒色之徒,如何会…”

“来信禀报,当时他身边还有一人。”眸中流光点点,掠过一丝玩味之色。

见他如此,阮恒便猜到江怀闲对那人起了兴趣,不由笑道:“只是恰好在郑发富的身旁,这并不说明什么。”

江怀闲唇角扬起一丝浅淡的弧度,饶有兴致地开口道。“这人还一眼看出本王安插到锦国大军之人的身份,阮长史也想说,这只是巧合?”

“若是如此,这人不除不行!”阮恒眉头深锁,沉吟片刻后直言道。

“不急,”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江怀闲伸手点了点木案,缓缓说道:“发现了奸细,没有立刻上报,而是派人紧盯,显然是想借此把其它人一并揪出来。若是遇着旁人,怕是早就被一网打尽了。”

“元帅的意思是,那人碰上的是…”阮恒挑挑眉,对锦国大营中突然冒出来的人物,向来处事淡定的他不得不一惊再惊。

“不错,”气定神闲地点了点头,他盯着手中的瓷杯,沉声道:“我们一直在寻的物事,线索便断在那人身上。”

“此话当真?”阮恒激动地站起身,若不是皇上接获消息,他们也不会急于赶路,前来边城。“果真如此,不若带那人虏来,细细查问…”

“本王正有此意,就怕不过是空欢喜一场。”薄唇溢出一声叹息,江怀闲俊雅的面容闪过几分凝重。两朝皇帝都执着于这物事,派人寻找数年。在他看来,耗时耗力,芮国即使没有得到它,依旧能成为各国之首!

“追寻到多年前那人,最后见的,便是这叫沉玉,化名黑头的士兵。或许只是巧合,如今我们还不能肯定。无端将一个锦国士兵虏来,只会暴露我们的用意,若是被锦国那边的人知晓了…”

阮恒微微躬身,垂眸道:“元帅言之有理,那人的事可暂且缓一缓。现今行刺失败,依下官之见,大军只能前行攻城了。”

原以为掌握了锦国大营的动向,只要主帅被杀,群龙无首,便可趁机一举攻下。可惜途中突生变数,出现这个叫沉玉的人误了事。

“咏城不大,三面环山,易守难攻。阮长史认为,该从何处着手?”江怀闲抬头看向他,乌黑的眼眸渗出一丝冷凝。

阮恒思索片刻,才开口答道:“下官以为,正面攻城乃下下之策,可以尝试引蛇出洞。”

“…以什么名义?”薄唇微勾,俊雅的面容似笑非笑地问道。

他亦报以一笑,“元帅声名在外,若是连输了小小的两场…”

“很好,”江怀闲轻声打断着,挥手道:“此事便交予你去办,只是这诱饵却不宜过多,免得对方生疑。”

“下官遵命,”阮恒欠了欠身,便急忙出了营帐,传令去了。

江怀闲一双乌目瞥向挂在正中的布局图,抿唇一笑。不知那沉玉,可会再有什么惊人之举?

他,拭目而待。

无端成为了人物的主人公,正在城中恣意溜达。郑发富吃的喝的,都是由专人负责,不是她这样低等的小厮能过问的,自然沾手不得。那大鱼大肉看着有些眼馋,剩饭剩菜又早被新换上来的近卫抢光了,能看不能吃,沉玉干吞着唾沫,倒不如离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行军数日,在累得趴下前,终于到了这与锦国接壤芮国的咏城。城内的百姓月前就被强行迁走,刚进城那会,仍有三三两两的哭喊声传来,听得沉玉不禁有些心酸。

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地方,突然要被撵走,自是一番伤感。眼看着这荒无人烟的街道,处处凌乱不堪,可见百姓走得多么仓促与不甘。

左右看了看,她便无趣地往回走。夜色渐黑,她不由加快了脚步。沉玉表面上是郑发富的贴身侍从,地位比平常的小厮不知高了多少。实际上,她除了在帐外伺候,还是得回伙头营里住着。伙食行头,跟以往无异。

她倒是无所谓,在伙头营跟着吴叔,偶尔和小虎、大头开开玩笑,自是比在猪头将军那里惬意得多。可小虎却总是为沉玉抱不平,直嚷嚷着当兵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并非在军中做小厮之流…

沉玉苦笑着摇摇头,小虎心善,向来为旁人着想。却是不知,她根本不想立功当官,只要吃得饱,有地儿睡,就已经足够了。猪头将军什么都不好,就是不吝啬。回头赏了她几次,沉玉得意地笑了起来。

小金库越来越重,过两天战事一起,她跑路时就不怕饿肚子了。

硕长的身影隐在墙内,曲良瞅着几步外不住偷笑的沉玉,微微眯起眼。连日观察下来,总觉得这人看不透,倒不如现在试试他的身手…

念头一起,他迅速掠至沉玉的身后,转眼挥出一拳。用上五成的力度,若是普通人,断骨自然不在话下。却见眼前这人猛地弯下身,轻松地避开了曲良的偷袭。

他微怔,下一刻便抬脚往沉玉下盘扫去。似是背后有眼,沉玉突然跳起身,躲过去了,落下时还不知有意无意的,直接压在曲良身上。

曲良猛地咳嗽着,只觉先前吃下的饭菜都要吐出来,他瞪着坐在自己身上的沉玉,半天说不出话。

狐疑地瞄了他一眼,沉玉低下头,奇怪道:“你怎么在这里?鬼鬼祟祟地跟在我背后,想要做什么?”

“我…咳咳,就经过…打招呼…”咳得了好一阵,他喘着气,应了一句。

沉玉冷哼一声,掌心紧紧合上。这人肯定也看到地上的铜板了,冲到她背后,好在刚才自己捡得快,不然就便宜了这讨厌鬼。“今晚我高兴,就不和你计较了!”

说完,她站起身,拍拍屁股便走人了。

曲良撑起身,气得直咬牙。

不过此人竟然能连续两次躲过他的偷袭,除了元帅,怕是再没有人能做到的。褐眸微闪,心里再次确定了这人的深藏不露。

反观我们的主人公,手里抛玩着那铜板,双眼直冒光。掰着手指盘算着,今天一个,明天一个…沉玉舔了舔唇,为了壮大她的小金库,明儿一定得再来附近转悠。

想到刚才捡到铜板,自己忘乎所以,高兴地蹦了起来,还恰巧被曲良看到了,她的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不过自己也将他压倒在地,想到曲良痛得扭曲的脸,沉玉暗暗偷笑。一来一往,也算是互不相欠,心里倒是舒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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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的小玉变成重点注意的人物了,果然人那个好啊,出名就不难了。。。捂脸,偶胡说的!~脸红的爬走~

第十章 打打牙祭

“好香,黑头这煮的什么?”小虎穿着盔甲,小跑着过来,凑到大锅前,使劲地闻了闻。“有肉的味道…你哪里寻来的?”

“就你鼻子厉害,”沉玉抹了把脸上的柴灰,用勺子搅拌着汤。瞥见他胸前大片干涸的血迹,不由皱起眉头。“小虎哥,你受伤了?”

“没的事,这是敌人的血。黑头,我告诉你啊,今天我砍了五十多个人,大显神威,把芮国的人都吓跑了!”小虎拍了拍胸口,大声嚷嚷道。

“你就吹吧,牛皮都要飞起来了。”大头拐了他一手肘,在沉玉旁边坐了下来。“芮国的士兵很奇怪,似乎有些不堪一击,不久就退兵了。”

“想那什么‘不败将军’的称号不过是人云亦云,今天远远地望着那江怀闲,一副弱书生的模样,脸色惨白惨白的。怕是没怎么见过死人,给吓着的。”小虎不屑地撇了撇嘴,又道:“如果不是生怕其中有诈,我们早就冲过去,把那江怀闲给剁了!”

“没看见他身边那人拿着千斤双锤,定是那猛将孙文康。有他在,就算十个你,怕是也沾不着江怀闲一片衣角的。”大头横了他一眼,反驳道。

沉玉小心地注意着火候,对战事的情况倒是不太关心。见两人就要吵起来了,皱眉喝了一声:“自家兄弟,吵什么!反正这事上头自有谋划,我们这些小兵只管听命就是了。来,趁热喝了汤,暖和暖和身子吧。”

把木碗倒满了,小虎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烫得只抽气。忙不迭地用手代扇,在嘴边挥了又挥。沉玉看着他着急的样子,笑了笑,又从锅里捞出一条鸡腿,递了过去。“没人抢你的,慢点吃!”

“唔,好吃…黑头,你还没说,哪来的鸡?”左右看了看,小虎贼兮兮地贴了过去,小声问道:“你不会是偷了郑将军的吃食,给我们打牙祭吧?”

摆摆手,沉玉嘀咕道:“猪头将军那里,连菜渣子都没见着,别提其它了。这鸡是我好不容易捉来的,小虎哥就安心吃吧。”

“那山鸡不好捉,这一只你得花多长时间逮住…”大头放下木碗,瞅见她手臂上一道道的血痕,不由心疼道。

沉玉把袖子一拉,把伤痕掩了下去,不在乎地笑道:“这是给山上的树枝给剐着的,小事而已。再说,吃了这么久的野菜,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别看我这样,捉鸡的事可难不倒我的!想当年,我可是捉鸡的好手呢!”

“得了,你最有本事,行不?”大头一口把鸡汤喝了,叹息道:“黑头这都把我们肚子里的馋虫勾出来了,以后别的怕是吃不下了。”

“就是,这山鸡总不能时时捉到…”小虎把木碗上的汁水舔得干干净净,生怕落下了一滴,鸡腿更是恨不得把骨头也吞了下去。

沉玉狡黠地眨眨眼,笑道:“别怕,我想到了个好法子,以后每天给你们煮一锅,怎么样?”

大头上下打量着她,努了努嘴。“黑头,这会不会太勉强了?”

“没事,包在我身上。”一拍心口,沉玉抬头挺胸,声音应得那个响亮。

小虎还没舍得放下碗,悄悄问了一句:“黑头,什么法子这般厉害,给兄弟说说?”

“祖上的秘方,可不外传的。”沉玉把剩下的汤一口气灌到肚子里,咂咂嘴,把木碗一扔,一溜烟地跑了。“我得去猪头将军那里,你们明晚记得过来…”

两人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面面相觑,只得无奈地笑了。

终于伺候郑发富就寝了,沉玉擦了擦额上的汗,虽然洗澡的功夫是省下了,可猪头将军折腾人的本事果真一等一的厉害。直把她使唤得腰酸背痛,当年师傅闹别扭的时候,也没他这般过分。

仔细看了看四周无人,她偷偷跑到后山,把白天没做完的事给干完。

以前和师傅住在山上,极少下山,自给自足,只能捉些猎物打打牙祭。沉玉包揽了所有的活计,这事理所当然地落在她身上,技术比之平常的猎人,有过而无不及。

拨开灌丛,沉玉小心着步子,贴着树木往前挪。那些山鸡不知比以前山上的机警多少,普通的法子根本捉不着,她只好使出杀手锏了。蹲着把地上的干草扫开,露出一个小腿深的坑来,这便是她捉山鸡的法宝。

别小看这陷阱不深,只要有山鸡在这经过,绝对的插翅难飞。当然就这么一个坑,山鸡轻易就能飞出来,但是如果里面加了些东西…

沉玉把削好的指般粗的竹子埋下了大半,尖尖的一头往上。摆放的位置也讲究,不能隔得太远,让山鸡落在中间,毫发无伤。离得太近,竹子的数量又得多一些,白添了麻烦。

怕误伤了营里的士兵,她将陷阱尽量往后山的另一面靠,集中在几处。拍去手上的泥土,沉玉又检查了一遍,这才满意地回营睡觉去了。想着明天一早去看看,说不定就能捉一两只山鸡回来,她吞了吞唾沫,笑着睡了过去。

一路跟在她身后的曲良不敢靠得太近,只远远看着沉玉似是在捣鼓着什么,一身泥地回了兵营。可他只能估摸着大约的位置,待沉玉走了,才上前查看了一番,却什么都没发现。

加上四周灰蒙蒙的,伸手不见五指,曲良只好作罢。想她只有一人,不见得就能扭转锦国的败势。他冷冷一笑,也没有将此事记挂在心里了。

第二日战事依旧,营中却传来消息,说是芮国军营给人偷袭,士兵的伙食被下了泻药,才会这般士气低落。联想到这两天他们的表现,大营里的人显然信了这说法。原本心里有些疑虑的,也渐渐被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