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国那帮家伙,终于吃到苦头了。这次回去,我的功劳怕是不少。先生,你说皇上会给我加官,还是封爵?”郑发富举着酒杯,满脸红晕地大笑着,一看就知已经喝多了。花魁娇笑着,靠在他身上斟酒,风情万种的模样,让胡可也看直了眼。

站在旁边伺候的沉玉不屑地瞄了眼那瘦猴军师,平日道貌岸然的样子,还不是和猪头将军一路货色!转眼瞅见花魁朝她抛了个媚眼,沉玉背后的寒毛一起,连忙撇开了脸。

花魁见她如此,还道是羞涩,小手捂着嘴,笑得身子直颤。两人刚从床上下来,花魁只穿了一件薄纱,玲珑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衬着欲拒还迎的眼神,更是美艳动人。

不但胡可愣住了,就连帐外守着的近卫,也忍不住偷偷往内张望。

好在郑发富醉得两眼模糊,也就没发现两人的失礼。不然照他的性子,那近卫怕是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咳咳,在下认为此事仍有些蹊跷。江怀闲生性狡猾谨慎,被人下药的事,想必不过是故意散发的谣传罢了…”胡可尴尬地转开视线,敛了心神,正色道。

“先生说得有理,那姓江的确实不容易对付,不过他遇着我,算他倒霉…那日,本将军看见他在马上,就像幅画似的…”郑发富醉眼朦胧,回想起当天的惊鸿一瞥,不由色迷迷地笑了起来。“没想到芮国的‘不败将军’,竟会如此貌美。那面容,那身姿,真是无人可及。听说他与芮国皇帝赵怀津形影不离,不知两人是不是,嘿嘿…”

沉玉心里鄙夷,敢情这猪头将军还男女通吃?不过被他看上的人,还真是可怜。

跟着他久了,一眼便看出郑发富的心思,胡可眉头一蹙,开口劝阻道:“将军,那人可碰不得…”

“本将军的妹妹是当朝皇上最宠爱的皇贵妃,又、又玉树临风,家财万贯。跟着我有什么不好,以后定有好日子过的…美人,你说是不是?”

“谁说不是呢,像将军这样强壮厉害的男子,奴家平生未见的…”柔软的身子贴了上去,花魁媚眼如丝,小手有意无意地在他身上四处点火。

“你这磨人的妖精…”郑发富抓住她捣乱的小手,面上越发得意起来。“先生,趁势头正好,就该乘势追击。不过这江怀闲,可要活捉。还有,可别伤了那张漂亮的脸,哈哈!”说罢,一手搂过花魁,踉跄着就往床榻走去。

胡可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多说已是没用,便应道:“在下得令!”

————

捉山鸡的方法是偶乱掰的,不要探究,咳咳!~~

第十一章 无肉不欢

要收藏,要票票呢

沉玉大早便起了身,烧了水在炉上热着,让猪头将军醒来可以洗漱,便急急跑到后山。谁知转了一圈,精心设计的陷阱,竟然都空空如也。记得山鸡天刚亮就会出来觅食,又都是一大群地活动,这会怎么一只都没见着?

想到昨儿拍着胸口大声应承,定会再煮一锅鸡汤,说什么也不能食言。咬咬牙,她也不管会不会让营内的士兵误踩到陷阱,索性在山前也挖起了一个个的坑,还分布在各处。就不信这样,还会捉不到一只!

捣鼓了一早上,估摸着郑发富该睡醒了,便匆匆回到营帐,洗净了双手和脸颊,端着热水送进帐内。放下木盆,床榻内依旧鼾声如鼓。日已中天,领军的头领还在榻上酣睡,传了出去,不知该被多少人笑话,士兵又该多么不甘!

花魁早已起了身,侧卧在纱帐外的软榻上,胡可正站在榻前,俯身悄声低语着。沉玉眼尖地瞅见瘦猴军师干巴巴的爪子偷偷抓起花魁的白玉般的小手,细细抚摸,不用看表情,也知道是一脸色相。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视若无睹地把盆放在架子上,低眉顺眼道:“将军大人,热水已经送来了。”

听到声音,胡可立马收回手。内里的郑发富动了动,已是醒了,不耐地挥挥手道:“放着!赶紧出去…美人?”

“大人,我在这。”花魁自若地下了软榻,扭着腰走向郑发富,扶着他坐了起来。“胡军师来了好一会,正等着将军醒来。”

“知道了,”郑发富瞥了他一眼,皱眉道:“不知先生有什么要事,一早便过来了?”

“在下打算未时开城,一鼓作气将芮国大军歼灭,大人意下如何?”胡可小眼一眯,精光闪烁。

“好,就依先生之见。”郑发富打了个哈欠,大掌搂着花魁,随口应道:“此仗若顺利,明儿我们就能班师回朝。加官厚禄,定然不会忘记先生的功劳!”

“谢大人,”胡可唇上的八字须颤了颤,笑着领命而去。走之前,还不忘偷偷瞧着他怀里的花魁,她笑着朝他抛了个媚眼,胡可这才心满意足地出了营帐。

“你还站这里做什么,滚出去!”郑发富这才瞅见角落低头不语的沉玉,厌恶地瞪向这边,把她赶了出去。

沉玉巴不得猪头将军把她赶得越远越好,怯怯地应了一声,便躬身退了出去。平日来去的人都要仔细检查,近卫对她这样的小厮很是不屑,正眼也没瞧,就让沉玉离开了。

走得老远,她躲到一角,笑呵呵地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玉扳指。刚才放木盆时,在帐内的角落发现的。八成是猪头将军喝醉了,把这么值钱的东西乱扔。沉玉老早就对郑发富帐内的贵重东西动了心思,跑路的盘缠当然是越多越好,只是出入盘查得厉害,东西又都大得很,要避开近卫偷走不容易。

难得捡到这么个好东西,以后得时时注意帐内各处角落。要不下回提议帮猪头将军打扫营帐,仔仔细细地看一遍,说不定还能再捡上几件…

想到自己的小金库越来越重,沉玉得意地“呵呵”傻笑,口水直流。

不远处的曲良瞅见她的笑容,当下神色凝重了起来。此人心怀鬼胎,难不准察觉了元帅的计谋?看来,他得加紧注意盯着这人了。

此次开城杀敌,不过派了三成的兵力。胡可向来小心,虽然咏城三面环山,后方更是有一条湍急的激流,难以横越,但留一手总是有保障。再说,郑发富虽然同意他出兵,却一再要求把大部分的兵力留守在城内,更是增加了主帅营帐的守军的数目。由此可见,他怕死得很,胡可手里的兵力只能有限了。

小虎和大头也被分到守军当中,愣是不乐意了。沉玉瞅着内外数层的士兵,招招手将两人叫了出来,跑到了山上。“反正那里人多得很,也不少你们两个,不如随我去捉山鸡好了。”

“原来你说的好法子就是这个,”大头左右看了眼她脚边的陷阱,笑了起来:“以前我捉鸟也有一手,不如咱们三个各自挖陷阱,天黑后看谁捉的活物多些?”

“好主意,”小虎小时可没少捣蛋,捉鸟、玩蛐蛐的事多着呢。去保护那草包将军,还不如来捉山鸡填饱肚子,自是应了下来。

沉玉点点头,同意道:“后头我已经挖好了,不如把前面山的都挖了吧。”

说了就做,三人分头便捣鼓去了。想到那晚美味的鸡汤,自然卖力得很。不到两个时辰,他们就把后山挖得坑坑洼洼,四处都可见陷阱了。

“热得要命,不如我们到河边洗洗?”小虎把上衣脱了,伸手摸了把汗,提议道。

“别,前两天还看见有士兵到那河边撒尿,脏得要命!”大头连忙摆手,起身道:“我们下去等天黑吧,出城的士兵该回来了。”

“也好,我们赶紧去看看战况如何,走!”小虎急着知道战事输赢,也就起了身,匆忙往山下去了。

沉玉暗地里松了口气,跟在他们两人后头回到了营地。

大伙迎着回城的士兵,营内一片欢腾。一看就知,他们自是打了胜仗。最高兴的莫过于军师胡可,八字胡一翘,红光满脸。

郑发富下令摆了一桌菜,特意为胡可庆功,由此可见对他的重视和赞赏。

至于出城的士兵,则让伙头营加了菜,让他们大大地庆祝了一番。

沉玉见猪头将军忙着喝酒调戏美人,就溜到伙头营帮忙。却见边上不过十斤猪肉,不由怔住了。刚才她可是亲眼看到两车肉从后方拉进伙头营,不只是自己,整个大营的士兵怕是都见着了。“吴叔,这是怎么回事?两车的猪肉,怎么就剩下这么一点了?”

吴伙头挑挑眉,嘴边扬起一抹讥笑:“还能怎么样?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小把戏,只有车上露出的角落看见的是肉,其它是充数干草、石头,这样的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沉玉怒了,嚷嚷道:“前头才说要犒赏士兵,现在只给了这么一些,他们实在太过分了!”

说到这里,她心里一冷,怔怔地看向吴伙头。“难道,有人倒卖军粮?他们不要命了么!”

他摇摇头,没有吱声,面上的表情已是赞同了沉玉的话。

“吴叔,你说这事郑将军是否知晓?”蹙起眉,她不由疑惑道。

“傻孩子,如果没有他的默许,谁敢私自把军粮运出大营?”吴伙头嗤笑一声,摆摆手道:“倒卖粮草,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该死!”沉玉低咒着,锦国赢了此仗还好,若是输了呢?难道让士兵都喝西北风去?

虽然她胸无大志,也没想过为国为民,但思及猪头将军在帐内山珍海味,外头的士兵的伙食接二连三地被克扣,沉玉气愤之余便无法置身事外。眨眨眼,她贼笑道:“吴叔,你先把这些肉煮了,我再给你找些食材来。”

“黑头,别乱来!”吴伙头面露担忧,低声警告道。

“没事,我一会就回来!”说完,她便转头跑开了。吴伙头来不及叫住沉玉,转身看见曲良,想到这小伙子平日谦和有礼,也是个热心肠的人,急忙将他拉了过来。

“快跟着黑头,别让他做傻事了!”

曲良正找沉玉,听见这话,巴不得跟在后头,立马应了。

沉玉蹑手蹑脚地贴着营帐往前,小心避开了近卫,朝一处溜去。记得郑发富的饭菜都是从后头这小帐子送出来的,当初她只以为是猪头将军另开的小灶,没有在意。如今想来,里面定然堆了不少好食材。

见左右无人,她闪身跑进帐内。果然,这里的好东西还真不少。沉玉脱了上衣,平摊在地上,把见着的肉块都丢了进去。直到塞不下了,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还以为这人要做什么大事,藏身在一角的曲良瞅见沉玉竟然在偷肉,心里满是鄙夷。小偷小摸并非大丈夫之为,他着实无法苟同。

肉塞得太多,沉玉拿不起来,只能拖着走。忽然想起那觊觎她小金库的人总在自己身后鬼鬼祟祟地跟着,顿下脚步,试探着唤了一声:“…曲良?”

被叫的人立马面色剧变,他向来最为骄傲的便是这隐藏气息的功夫,几年来多少一等一的高手从未察觉,别说如今却被一个小子轻易发现了。迟疑了片刻,曲良还是现了身,走了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在?”

沉玉冷哼一声,没有回答他,急急道:“快帮我将肉搬到伙头营去,回头让吴叔给你多吃一碗,行吧?”

她不等曲良答应,就把包着肉的衣服塞在他手里,便径直走了。曲良无奈,一手拎着肉,抬脚跟了上去…

第十二章 逃命要紧

要收藏,要票票呢

营里的士兵都不知道这其中的小插曲,晚上大伙围在一起,尝着鲜味可口的肉汤,喝着劣质的烧刀子,欢庆着胜仗,自是一片欢愉。

沉玉咬着汤里的肉,早就把捉山鸡的事给忘了,直吃得满嘴油光,饱得不停打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她把偷肉的事悄悄告诉了小虎和大头。

“黑头好样的,那草包将军如果知道了,一定要气死了!”小虎大笑着,用力拍了拍沉玉的肩头,又道:“下回有这样的好事,一定要叫上我。看你这小胳膊,肯定没我拿得多。”

大头瞥了眼不远处坐着的曲良,压低了声线:“你拉什么人去不好,怎么叫了那家伙?到时东窗事发,这人保不准会说出来…”

“他敢!看老子不剥了他的皮,打得他满地找牙,什么话都说不了!”涨红着脸,小虎踉跄着站起身,暴喝一声。

旁边的士兵大多喝得醉醺醺,也没怎么理会他。大头连忙把他拽了回来,没好气地道:“不会喝就别吃那么多酒,上回在帐里吐了,那味道几天都没给散去!”

小虎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把碗放在脚边,道:“不喝就不喝,以前在家里兄长不让吃酒,今晚也是高兴,才多喝了几两…”

见他那憨样,沉玉正偷笑着,忽闻一声巨响,吓得跳起身来。“这、这…怎么回事?”

小虎脸色一白,心道不好:“芮国军前叫阵,怎会在这个时候!”

大头扫视着周围喝得烂醉的将士,听到巨响有些还接着酣睡,心冷了大半。这样的状况,叫他们如何迎战?

“整军,立刻整军!”胡可大叫着,衣衫不整地从主帅营帐跑了出来,一脸惊慌失措。本想着白天才将芮国的大军打得落花流水,他们晚上再也无力攻城,怎知还藏有一手!

沉玉也吓住了,只觉耳中“嗡嗡”直响。瞪大眼,揪着大头的袖子不放。

回头见他面色苍白,大头眼底有些不忍,把佩剑塞到沉玉手里。“仔细拿着,待会若敌军杀进来,也可自保。”

“哦,好…”无意识地点点头,沉玉握着剑,双腿已经有些发软了。

“此地不宜久留,你到后山藏着,我们随后就到!”大头轻声叮嘱着,随手捡起脚边的长剑,和小虎就冲向城门。

“起来!你们这帮兔崽子,赶紧给我起来!”胡可见着地上烂醉如泥的士兵,气得胡子直抖,用力往他们身上招呼了几脚。“芮国的人都要杀进来了,还敢睡!你,去拿水来,给我泼醒他们!”

清醒的将士早就跑到城门去了,胡可一眼瞅见呆站着的沉玉,粗声吩咐道。

她把佩剑插进腰带里,麻利地到河边打了一桶水,兜头朝地上睡死的士兵泼了去。几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着面色铁青的胡可,慌乱地爬起身。“军师大人,小的、小的…”

“快去城门挡着,别让芮国的人进城来!”胡可一脚踹到最近那士兵的屁股上,咬牙切齿道:“回头再跟你们这些兔崽子算账!”

他们连声应了,一身湿淋淋地跑走了。胡可小眼往旁边一瞥,冷声道:“你,随我来!”

沉玉还想趁乱往后山跑,军师这一唤,她怕是走不了。耷拉着脑袋跟着他回到主帅的营帐,便见郑发富正慌张地把盔甲穿上。可怜花魁在他身边急得一头汗,愣是没能把猪头将军庞大的身子塞进那小小的盔甲里去。

胡可上前,急急提议道:“大人,我们立刻出发到后山躲一躲。外头还有好几千守兵,一时半刻芮国还破不了城的!”

“就听先生的,这就出发。”郑发富把盔甲扔在地上,愤恨地踩了一脚。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去将一旁吓得花容失色的花魁揽在怀里,这才出了帐子。

“你们几个,在前面探路。你,把干粮和清水带上!”虽然焦急万分,瘦猴军师依旧不忘交待好,才带上百来名近卫,和郑发富往后山去了。

正走到山腰,城门前叫阵的擂鼓声已然听不清了,郑发富松了口气,这会才想到怜香惜玉,低声安抚着怀里的美人。

走在前头的近卫忽然发现山上的虫鸣声销声匿迹,暗道不妙,转身想要示警,冷不丁数十支羽箭从山顶直射而来。沉玉眼睁睁看着刚才还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就倒在血泊中,惊得立刻跳到一棵大树后,躲了起来。

小命要紧,管后面是天王老子怎么的,先跑再说。

“保护将军,快,退后!”胡可没想到芮国士兵会有法子越过激流,从山后潜入,一个哆嗦,一面往后跑,一面惊呼道。

郑发富何时遇到这样危急的情况,腿软地死活站在原地,愣是动也不动,直接傻眼了。几名近卫跑过来用剑挡去了羽箭,一边拽着他就向后拖。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郑发富这才惊醒过来,撒腿就跑。

花魁哭喊着也不见他回头,果然性命攸关的时候,美人算得了什么。可怜花魁平日自傲的三寸金莲,如今只能拖后腿。没有逃开几步,就丧命在冷箭之下。

沉玉直看得心惊胆跳,眼见近卫活着的人越来越少,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为捉鸡设的陷阱就在不远,急忙大叫道:“将军大人,不是那边,是这边!”

郑发富已经慌不择路了,听见她的呼喊,犹如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肥胖的身子一转,就往沉玉指的路气喘吁吁地跑去。

擒贼先擒王,显然芮国的士兵一见他跑开,羽箭的目标立马转开了。胡可喘着粗气,抹了把额上的汗,还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背靠着那颗粗壮的树干,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郑发富不在身边,吓得跳了起来。

“大人去哪了?你们,快去保护将军!”

说罢,只闻山上猛地响起一阵喊声:“杀!杀!杀!”

本要追上郑发富的近卫顿住脚步,脸上满是惊惶。“军师大人,芮国的人杀下来了!”

胡可也顾不上了,回去是死,往前也是死。不跟着将军,到时没事了,他指不定怎么处罚自己!胡可心里盘算了一会,硬着头皮向郑发富跑走的方向追去了,近卫见状,只得尾随。

沉玉见人都跑了,当然只能跟着逃。虽然师傅的武艺一流,可是自己连皮毛中的皮毛都没学上,独自一人必死无疑!抽出佩剑,把剑鞘丢了,握在剑柄,就当作是壮壮胆。

一干人很快便寻到郑发富,不是他太胖跑得慢,而是一只脚掉进了陷阱,坐在地上痛得嗷嗷直叫!

近卫急得团团转,好不容易把尖锐的竹竿拔出来了,郑发富杀猪般的叫声把众人都镇住了。胡可慌乱地捂着他的嘴,小声提醒道:“将军大人忍忍,这样会把敌人引过来的!”

郑发富听见这话,连呻吟都不敢了,瞪圆了眼盯着他。胡可这才松开手,转头低声呵斥道:“还不赶快抬将军出城…”

“军师大人,如今腹背受敌,如何离开?”近卫慌忙打断道,原本的百来人,只剩下不到四十个,皆是一脸焦急。

当下,胡可六神无主,哪来的主意。眼角突然瞥见趁他们说话,想要偷溜的沉玉,暴喝一声:“你,就是你,一定知道这山里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立刻带我们过去!”

说完,近百只眼“刷”的一下全看向她,沉玉心里一点点沉了下去。一个人倒是能藏起来,这么多跟着,不就一窝踹了!肚子里把瘦猴军师骂了千百遍,想着赶紧脱身了去,面上唯唯诺诺地应道:“大人,小的哪里知道什么地方…就想去茅房…”

“茅房!死到临头了,你现在还有心思去茅房!”胡可怒极,八字胡竖了起来,大骂道:“滚,到你的茅房去!”

“多谢大人!”沉玉点头哈腰,忍着笑,跑得飞快。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小金库都贴身放在身上,出去也不用挨饿挨冻了!

正幻想着以后的大好生活,前头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老远望见一人手握双锤,迎面而来,她直叹倒霉。那么多条路不走,怎么偏偏选上了这条,竟遇上了芮国有名的大将孙文康!

这贼老天,还让人活命么…

————

这周的精华周一就米了,偶晕。。。

大家多投推荐票呢,不然加精不了啊~~~汗

第十三章 重伤敌将

中午12点开始pk呢,粉红粉红滴票啊,来者不拒~~~

话说8要在12点前投,会无效滴说。。。。。

——————

顾不得其它,沉玉拔腿就跑。再不逃,难道等着被锤头打扁么?

“什么人!”孙文康暴喝一声,策马便追了上来。

谁应他就是傻子!沉玉心里嘀咕着,一头扎进树林里。有着树木遮挡,马匹跑不快,可以争取一点跑路的时间。

孙文康听了禀报,说是锦国主帅正往这边逃跑,急急赶了来。只要擒住了那姓郑的,便是大功一件。前面这人的脸干干净净的,衣服更是齐整,即使不是主帅本人,也不会是不知事的下仆。只要抓了来逼问一番,自然能得知郑发富的行踪。

想到此,他当机立断,跳下马,徒步急追。

沉玉吓了一挑,还道自己是小人物,孙文康骑着马,肯定不会步步紧逼。没想到这会竟然弃马也要追着她,眼看前面尽头便是断崖,难道贼老天真要亡她?

孙文康也发现那人无路可逃,更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沉玉不得已转过身,横竖往前得死,往后也没命,倒不如迎上去,死后起码也能博得个不畏强敌的美名。

见她拿起佩剑,指着自己,孙文康只觉好笑。没想到锦国的军中也有不怕死的好汉,个子才到他胸口,胳膊瘦得跟竹签似的,仔细看,手臂还微微颤抖着。他上前两步,嗤笑道:“小子,识相地就告诉我,郑发富如今在哪里?”

敢情这人是来寻猪头将军,而不是要对付她这样的小人物的。沉玉悄悄松了口气,嘟嚷道:“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出来!”

她这样可不是为了保住猪头将军的性命,而是师傅常说,一旦别人知道了想要的,定会杀人灭口。为了保住小命,只能故作玄虚,忽悠过去。

沉玉脑瓜子里的曲曲直直,孙文康当然不会知晓。还以为这人异常有骨气,至死也不愿出卖主帅。这样有情有义的人,他向来敬重,神色不由缓和了一些。“小兄弟,郑发富这般贪生怕死,遇事便丢下部属,独自逃命的将领,根本不值得你效忠。在下可以发誓,只要小兄弟说出来后,绝不会让旁人伤了你的性命,如何?”

沉玉下山来,好话听得多了,最后却碰得一鼻子灰,还被人追得东藏西躲。虽然孙文康看起来一脸正气,不像是个大奸大恶,她也是不敢信的。

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沉玉退后一步,剑尖依旧直指着孙文康。姿势看起来,倒是有模有样。毕竟跟着师傅久了,耳濡目染,即使是个花架子,也显出几分气势来!

见状,孙文康不明此人的深浅。又道是时间紧逼,耐性已是耗尽,便开口喝叱道:“既然小兄弟不领情,就别怪在下动粗了!”

说罢,他一手提着千斤重的铁锤,猛地朝沉玉冲了过去。

沉玉瞥见那吓人的双锤,索性豁出去了,把眼睛闭得死死的,把长剑往前一送!

孙文康看她如此,不屑地撇了撇嘴,用上不足三成功力,抬手就将铁锤往沉玉身上砸去。忽然突生异变,他脚下蓦地扑了个空,冷不丁地身子往前扑去!

“噗”的一声,沉玉只觉佩剑一沉,偷偷张开眼,竟看见剑尖没入了那孙文康的右胸,鲜血汩汩外涌,她怔得说不出话来。

孙文康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剑伤,狠狠瞪向她。狰狞的面目和大片的血迹,让沉玉只觉眼前一阵晕眩,慌张地退开两步,顺带着把佩剑也拔了出来。

他双目一瞪,捂着胸前的伤口,踉跄着便倒了下去。沉玉抖着身子,转身就按来时的路跑走了。虽然见过师傅杀人,可是轮到她自己,却是心慌的不得了。想当年她杀鸡都作了好几晚的噩梦,不知这回得多久睡不好了!

正上山的曲良远远见沉玉跑下山,褐眸闪过一丝不解。城门余下的守兵,大多都往后山涌来,这人却反其道而行。咏城已被重重包围,他也是逃不掉的。这般想着,曲良沿着沉玉的反方向,疾步而上。

当看见断崖前,满身鲜血又已晕迷不醒的孙文康时,曲良只觉全身冰凉。

芮国大帐内,在座的将士皆是一脸凝重。

“此次出兵咏城,先以诱饵引守兵出城,给一点甜头,减低他们的警觉。后以铁索搭桥,命孙文康率兵横渡激流,偷偷潜入,前后夹击。内应飞鸽传书,锦国士兵正是庆祝胜仗之时,放松警戒。按理说,咏城片刻即可手到擒来!”阮桓立在下首,扬声说道。

被营救回来的子将赤英顾不得身上受刑的伤,拍案而起。“若此计顺利,孙文康又怎会重伤而回?从后山潜入的士兵,又为何频频落入陷阱,受伤无数?”

对于他的质问,阮桓亦是狐疑:“此事只得元帅、孙将军与在下知晓,不可能泄漏于第四人…”

“但是事实上,孙将军重伤,破城后不得不退兵回营。此仗虽大大地挫了锦国的士气,我们亦损失不少。”赤英懊恼地抿着唇,忿忿地打断道。

“两位先坐下…”上首之人锦袍一挥,赤英皱着眉缓缓落座了。低低咳了两声,江怀闲抿了口茶,墨黑的眼眸凝着一片沉静。“众将不必多加揣测,攻城之计为阮长史与本王谋划,孙将军也只知一二,因而消息不可能泄漏了出去。再者,本王已经知晓,是何人用计阻挠!”

“属下曾见着锦国主帅郑发富,以及其军师胡可。不过都是酒色之徒,谁会有如此谋略?可是营中请来了高人指点,但是至今并未接获此等消息,这…”赤英眉头一蹙,神情疑惑。

“那晚不但阻挡你刺杀郑发富,后在山头布下陷阱,甚至刺伤孙将军,皆是此人所为!”江怀闲墨眸一扫,缓缓说道。“姓沉名玉,至今未能查明来路身份。”

赤英大吃一惊,上回不过匆匆一瞥。那人矮小瘦弱,竟料事如神,武艺较孙将军更胜一筹?素知江怀闲爱才,他不由提议道:“元帅若是起了招揽之心,不妨将他收于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