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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受不了这种世界,今日那些惨死的侍从何其无辜,都成了替罪羔羊。而且,可能只杀了他们未必会平息皇上的怒火,那个皇上说是哀恸,可是一直没露面,谁知道在酝酿什么呢。

转悠来转悠去,一杯水都喝光了,白牡嵘深吸口气,还是觉得不够喝。

刚想要流玉再给她倒一杯,扭头后却发现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小丫头今天被吓得够呛,还能睡着,也是万幸了。

算了,不喝了。

转手将杯子扔到了桌子上,隔着几米的距离,那杯子稳稳地落在桌子上,没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弯起眼睛,白牡嵘很满意,自己这力度掌控的还是可以的。

再转头看向大床的方向,宇文玠还躺在那儿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好像一直没怎么动过。

他还真像是死了,不过,他在呼吸,她能听得到。

走过去,白牡嵘上下的看了看他,他闭上了眼睛,就是脸是肿的,看起来真是可怜。

摇了摇头,白牡嵘走到一侧,椅子上摆放着一盆水,她扯过旁边的手巾在水里浸了浸,觉得温度差不多,又转身走回了床边。

拎着裙子一角,至今为止她仍觉得无比碍事,但也没办法,总是不能光着屁股。

在床边坐下,她将毛巾一点点的放在了宇文玠的脸上,包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许是因为凉,宇文玠随即睁开了眼睛。他的双眼里明明有水,更像是眼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不是眼泪。他天生就长了这样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惹人怜爱。

“舒服些了么?”看着他,白牡嵘问道。

“怎么还不休息?”他倒是没阻止,因为也发现这样有效,能稍稍的缓解一下他的不适。

“睡不着。只要想到这里的人都心怀鬼胎,时时刻刻想杀人,我就连眼睛都闭不上。就担心自己睡着了,无缘无故的做了鬼,连凶手是谁都找不到。”看着他,白牡嵘叹了口气,活着真是不易啊。

“所以,你应该回白家,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否则,你将日日面对这种情况。”或许白家也很艰难,但总比这里要强的多。

“你怎么又提起这个了?我想去哪儿,是我的自由。你的休书,的确是出现过。不过呢,被弄丢了。你放心,我会找到的。”白牡嵘扬起下颌,那什么劳什子休书,肯定能找到。

宇文玠没理会这茬儿,只是自己动手弄了弄毛巾。

“你不用着急,找到了休书就立马给你送去,一刻都不耽误。都说中年男人的喜事是升官发财死老婆,但谁知你小小年纪就盼着这个呢。不过呢,我就不一样了,即便我是太阳,也不会照到你那儿的。”他若是被太阳照到了,非得化成一滩水不可,整个人都是水做的。

“你若是太阳,本王就再也不迎接黎明了。”宇文玠淡淡道,冷静而毒舌。

白牡嵘无言,“你还是先顾好自己的脸能不能见到黎明吧,肿的像猪头一样。明明你们兄弟几个,你长得最好看,但这一肿,就被比下来了。瞧着倒是和屹王有些相似,不觉得恶心么?”

“胡说八道。口不择言,侮辱丈夫,谁日后娶了你,倒了大霉。”宇文玠也生气了,竟然说他和宇文蔚长得像。那活脱脱就是一头猪,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唯独命大,活到了现在。

“我怎么记得你好像就娶过我了?现在,倒大霉的明明就是你。”白牡嵘哼了一声,这小屁孩儿还带诅咒人的。想她一大龄未婚女青年,最讨厌被说这种话了。

而且当年,白姐还有过几次相亲的经历呢,不堪回想。

“是啊,本王知道,且正在享受倒大霉是什么感觉。”宇文玠把脸上的毛巾拿下来,然后直接递给了她。

白牡嵘挑高了眉尾,真是不敢相信还有这种人。年纪不大,却没有一点好心眼儿。

没好气的接过手巾,白牡嵘瞪了他一眼,却又起身去清洗手巾。

宇文玠躺在那儿看着她,若有似无的弯起嘴角。

清洗好了,她又返回来,给他盖在了脸上。

“舒服吧?以前就没人在你脸上做过这种试验,所以你也不知道这样能消肿。你这个小屁孩儿缺少生活经验,所以就别总说那些有的没的,当心白姐我对你不客气。”看他那在嘴巴上讨便宜的样子,真的是很欠揍。

“你刚过二八年华,却总是自称姐姐,可笑不可笑。”宇文玠早就想问问她怎么想的了,比他年幼,开口闭口无比老成,但老成可是装不出来的。

“我喜欢。”白牡嵘哼了一声,看他愈发不顺眼,她猛地出手在他脸上戳了一下。隔着手巾,但她这一戳也不轻,宇文玠不由皱起了眉头。

“不庄重不温柔,身上没有一丝可取之处。”宇文玠生气,但他却好修养的没还手。

白牡嵘不甚在意,“庄重和温柔能当饭吃么?想杀我的人会因为我庄重温柔就不杀我了么?你说的话连个屁的用都没有。以后,有用的屁可以放,但没用屁就憋着,别放出来污染空气。白姐要休息一会儿,你最好别闭眼睛,难保不会再飞来一支箭,咱俩都完蛋。”直接翻身从他身上跃了过去,她翻到床的另一侧躺下,身上的骨头都发出了声音来。

宇文玠直接坐起了身,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闭上眼睛的白牡嵘,明明美的不可方物咄咄逼人,却张嘴皆是脏话。这种女人,不知谁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以后会娶到她。

即便不英年早逝,也得气的满身病痛,痛苦一生。

邪魔恶鬼窝边草 049、不要越线

躺下没过多久,白牡嵘便迷糊了起来。不过,却也能听到动静,因为心里有事,所以睡得不踏实。

宇文玠这厮自从她躺下后,就没有再躺下过。许是也觉得用冷毛巾敷脸很舒服,所以能听到他不时去洗毛巾的动静。

即便迷迷糊糊,她还是忍不住想笑,真是蠢。

天亮了,大帐里的光线也好了起来,不用再摆着琉灯了。

趴在桌子上睡得流玉因为噩梦而惊醒,直至坐起身看到宇文玠,她飞速狂跳的心脏才缓缓慢了下来。

太吓人了,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她希望自己不会被扔到火堆里燃烧。太可怕了,也不想自己会那么凄惨。想想他们被杀时的模样,热血喷涌,带着热气,这世上再也没有这么惨的事情了。

看着宇文玠,流玉忽然发现他好像在盯着睡着的白牡嵘看。

眨了眨眼睛,流玉微微歪头,宇文玠的视线,应当是对着白牡嵘的吧。

她看不出宇文玠那是什么神情,但这样瞧着,还真是美好呢。

因为外面不断有驻兵经过时盔甲相撞的声响,吵得白牡嵘也躺不下去了。睁开眼睛,这光线真是好,看来今儿是个晴天。

眼睛一转,她就和宇文玠的眼睛对上了。他就坐在床边,脸上的浮肿已经消了许多,只是还有些红点点而已。

他的眼睛是真的好看,水汪汪的,满是无辜感。好像这世上谁都能做坏事,唯独他不会一样。

深吸口气,白牡嵘忽的坐起身,丝毫无美感,“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在欣赏白姐的睡姿?”

“你不是说穿着衣服睡不着么?本王还等着看你天人合一的睡相呢。”宇文玠开口,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白牡嵘无语,“不然白姐现在脱衣服给你看?”说着,她就动手扯开了自己衣服上的扣子。

宇文玠没想到她说来就来,视线在她已敞开的衣服上看了一眼,随后默默地扭头,起身走到了一旁。

白牡嵘切了一声,就知道他没这个胆子,怂包。

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昨儿一共穿了好几套在身上,为了好看一些,所以她今天要把原本穿在里头的换到外面来。

流玉立即过来帮忙,纤细的身体露出,然后又一层一层的被覆盖住,她看起来又圆润了起来。

“昨天丢了一些首饰,我这头发你也不用弄得那么讲究了。随便挽一下就行,若是今日再发生意外丢几件,我非得心疼死不可。”那些首饰拿出去卖了能得不少钱。往后她总是会有需要钱的时候,这么平白无故的丢了,多可惜。

流玉忍不住笑,“丢了几件首饰总比丢了命要好得多。十公主都遭受了意外,可想而知昨天有多危险。不过,这件事也不能说,因为昨天小王爷和王妃没有离开过。”这一点她还是很明白的。

“聪明,就是这么回事儿。尽管我也没清楚其中玄机,但小王爷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呗。”白牡嵘点点头,事情就是这样的。

宇文玠始终背对着她们,用毛巾敷着自己的两腮,听着白牡嵘悉悉索索脱衣服又穿衣服的声音,他是真不了解她怎么做到如此厚脸皮的。最起码,他也是个男人,她居然能无动于衷的在那儿脱衣服,世上再也找不到这种女人了,奇葩。

“行了,去拿吃的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也真奇了,厕所没去几次,饿的倒是挺快。”白牡嵘摇摇头,这个身体兴许是智能的,能根据周遭环境做自我调节。

流玉轻笑,“王妃,你说的真有道理。奴婢也是这样,昨晚被吓到了,回来后还觉得想去方便。但是害怕不敢出去,可是熬着熬着,就没感觉了。”

“那你真得赶紧去解决一下内急的问题,憋得时间太久了,膀胱会爆炸的。”白牡嵘看着她,好心劝道。

“膀胱是啥?”流玉不懂。

“这儿,存尿液的器官。”白牡嵘用手戳了戳她的小腹某一处,一边笑道。

流玉立即羞涩的躲开,“那奴婢先去了。”

“去吧去吧。”挥挥手,白牡嵘笑看着她,这小姑娘被吓得连撒尿都不敢去,可见昨天的事儿有多荒唐。

流玉快步离开,白牡嵘则去洗脸。

看了一眼盆里的水,已经没有那么清澈了。她看了看,随后笑了一声,“我说小王爷,你明明挺白的,怎么这水都浑浊了?过来我瞧瞧,你的脸是不是已经被擦得破皮了?”

“是这手巾不干净。若不是情况紧急,本王岂会用这种东西敷脸。”宇文玠转身走过来,直接将手巾扔给了她。

一把接住,白牡嵘看了看手巾,这绝对是最好的了,纯白的,没有一点脏。

“这手巾没有任何毛病,是你的脸有毛病。”白牡嵘哼了一声,拿着手巾去洗脸了。水浑浊便浑浊一些了,反正她也不是那么讲究精细的人。

若是事事都像宇文玠那么吹毛求疵,非得活活累死不可。

宇文玠站在那儿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恍若花开。

很快的,流玉便端着早膳回来了,虽说昨日死了个公主,但今儿的早膳一如既往的丰盛多姿。

“外面情形如何了?”坐下,白牡嵘也根本不管流玉给她使眼色。按照规矩,应当宇文玠先坐下,白牡嵘才能坐。

“嗯、、、好像一切都挺正常的。对了,奴婢还看到楚少爷了,他回来了,瞧着也没受伤。”流玉忽然道。

闻言,白牡嵘点了点头,“就知道他不会有什么事儿,武功高强,自救完全没问题。”活着实属正常。

对面,宇文玠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起了玉箸。

“但是,有一个高高的壮壮的,看起来像是牛一样的人被绑着。奴婢远远地瞧着,好像要和昨晚的那些侍从一样被处置了呢。”说起这个,流玉的心里就一阵惊慌。

高高壮壮的?就是那个壮奴了。

“昨晚死了一堆替罪羊还不够,今儿还打算接着杀啊。”抬眼看向对面,宇文玠正在斯文的用饭,无论是夹菜还是咀嚼,都透着极端的优雅,一看就是受过十分良好的教育。

“斑比,今儿会不会嬉冰?”她问道。

宇文玠缓缓的抬眼看向她,“你今日最好不要做出格之事,安安静静。若是做不到,本王就将你捆绑起来关在大帐里。”

“你什么意思?”白牡嵘微微皱眉,还真难保她会不会做出什么来,就得看今日是否风平浪静了。

“虽说本王之前有做过污蔑你偷人私奔的计划,但不代表会纵容你大庭广众之下公然的给本王戴绿帽子。控制你的眼睛,不要乱飞。控制你的手脚,不要越线。”宇文玠放下玉箸,警告完毕。

白牡嵘却是一头雾水,看着他走到屏风后去换衣服,她才明白他说的是啥。他在说楚郁,让她别和楚郁表现的那么熟。

神经,楚郁的话题都过去几拍了?他是反应迟钝么,这会儿才想起来说这个。

邪魔恶鬼窝边草 050、多管闲事

皇上那里一直没有旨意过来,也不知道今日是否还进行观花嬉冰的活动不。十公主死了,这活动估计也不会再进行下去了。

吃饱喝足,白牡嵘便坐不住了,她打算出去看看。也不知那个壮奴有没有被处置,可怜的替罪羊。白牡嵘倒是很羡慕他那身板,若是发起疯来,估计十头牛也拽不回来。

而且,也真的很慑人,若是拥有那种身板,估摸着扛鼎掘山都不成问题了。

宇文玠则吃完了便去床上休息了,他还真像是小鹿斑比,只吃了一点点东西,明明一个男子汉,都及不上兔子吃得多。

“我要出去转转,一刻钟就回来。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我不会趁着这短短的时间去给你戴绿帽子的。当然了,即便是偷人找刺激,我也不会找时间那么短的男人。”裹上披风扣上兜帽,白牡嵘说完便走出了大帐,根本不等宇文玠回答。

流玉回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宇文玠,然后也匆匆的跟着白牡嵘出去了。

外面依旧很冷,尽管太阳高照,可是寒气一点都没少。

白牡嵘又拢了拢披风,只露出一张脸来,白色的皮毛映衬的她的小脸儿更为白皙了。

流玉看起来倒是还好,她好像很能适应这种天气,最起码要比白牡嵘强得多。

但相对来说,白牡嵘觉得这个身体还算不错了,总比宇文玠要好得多。

“王妃,你看,那个壮奴就在那儿。他长得太高大了,距离这么远,也一眼就看得到。”流玉伸手,给白牡嵘指方向。

看过去,果然瞧见一棵极高的古树上捆绑着一个人,他估摸着得有两米,所以特别的扎眼。被绳子一圈一圈的缠绕着,像个粽子。

其实白牡嵘觉得,他若是想挣脱的话,应该能挣脱的,那绳子能耐他何?

那边的护卫以及山上的驻兵在来回的走动巡视,和那壮奴比起来,他们真是小的一塌糊涂。

“看这样子,好像也不怎么紧张。太子爷昨天还说,得赶紧送十公主会皇城,不能待在这荒山野岭里。可是我怎么瞧着他们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双臂在披风里抱在一起,白牡嵘觉得死了一个公主根本就没人伤心。

“奴婢也觉得是。”流玉也认为根本没有回皇城的意思,但嬉冰的活动好像也并不会展开,也不知道皇上在做什么呢。

若是真的悲伤哀恸不已,也应该像太子爷说的,赶紧送十公主的遗体回皇城才是。

安安静静,没有一丝的丧气,好像根本没死人。

“走,过去看看。”青天白日,白牡嵘倒是不怕。

“王妃,咱们还是别靠的太近吧。昨天那里可是刚刚烧过人,说不定今天冤魂还在呢。”流玉不太敢过去,昨晚的事儿历历在目,太吓人了。

“你还信这个呢?你亲眼见过冤魂长什么样儿么?”继续往那边走,白牡嵘觉得好笑。

“奴婢自然没见过,但是听说有人见过啊。很恐怖的,因为冤死而不想去投胎,就变成了厉鬼,专门缠着阳气弱的人。咱们女人阳气就弱,所以还是离那种地方远一些比较好。”流玉小碎步跟着,嘴里还不断的唠叨着。

白牡嵘摇摇头,“若说你阳气弱我相信,可你应该瞧瞧我。白姐阳气旺盛着呢,一般的男人都比不上。”

流玉不信,但又不好反驳她,只得跟着她走。距离越来越近,她的心也开始狂跳,不由想起昨晚的事情来,那在火堆里挣扎扭动的尸体,太吓人了。

过往的驻兵和一些护卫无不关注莫名其妙走过的白牡嵘,她是宇文玠的王妃,这会儿在这外面乱走,也不知想做什么。

不过,她倒是比之前众人想象的要美得多,毕竟之前太子爷和屹王争抢与白家联姻时,有过好多传闻。说什么鹭阙坞的人都长得见不得人,因为那里很热,所以各个黑漆漆的。

不理会那些人,白牡嵘径直的朝着那壮奴走去,走的越近,就越能感觉到他高壮无比,简直堪比这天龙山的古树。

流玉本害怕,但大部分的注意力已经被那壮奴吸引走了。他被捆在树上,看起来很狼狈,那张大脸跟个脸盆儿似得,但瞧着却并不慑人。

因为她们俩的靠近,那壮奴也看了过来,他是居高临下,但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哀色,那是将死之人才有的灰暗。他想活,却根本活不了。

白牡嵘看着他,心中莫名一动。这就是个无辜者,真正的犯罪嫌疑人正在逍遥,却有一堆无辜之人代替枉死,这颠倒黑白的世道。

就在这时,一行人走了过来,踩得雪吱嘎吱嘎响,白牡嵘也随着转头看了过去。

那一行人穿着统一的衣服,看起来再眼熟不过了,就是屹王手底下的那些狗腿子。每个人手里都提着兵器,杀气腾腾。

“王妃。”在距离白牡嵘一米外停下,那当先之人长了一张鞋拔子脸,大概是因为眼神儿太过阴郁,所以显得整个人都不正常。

“你们还真是忙,不知屹王如何了?昨晚屹王的爱妾意外殒命,真是让人伤心。”白牡嵘看着他们,一边问道。看似关切,实则冷嘲热讽。

护卫也不是听不出她的语气来,“多谢王妃的关心。正因为王爷心情不好,所以,命属下们来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削成一片一片的,以告慰婉夫人的在天之灵。”

被捆在树上的壮奴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就像是溺水之后的挣扎似得。

白牡嵘身子一转,就站在了壮奴与那群护卫的中间,“杀了一个奴才就能告慰你们家夫人的在天之灵了?这人死了自然是希望跟自己最好的人长相厮守。你们那夫人最喜欢的,好像是屹王爷啊。”所以,送屹王爷去死,才能安慰她。

“王妃,您这是什么意思?”这种话,听来极具威胁。

“我能有什么意思?这吓死你们夫人的明显是昨晚那几具侍从的尸体。侍从是十公主的侍从,下令处决他们的,是屹王爷本人。这算账的话,找十公主是找不着了,找屹王爷却是能找到。怎么计算都和这壮奴没什么关系,你们真是算的一笔糊涂账。”

“王妃,这是我们王爷的命令,还望王妃你不要多管闲事。”护卫真是不知这个女人哪儿来的胆子。

白牡嵘挑了挑眉,“真是不巧,我这人就喜欢多管闲事呢。”

护卫脸色一变,伸手欲要拨开白牡嵘。可就在他手伸过来时,白牡嵘猛地出手扣住他的臂膀。

她力气非凡,一扣之下让那护卫随即变了脸色,他另一手提着大刀的刀鞘向她的脑袋重击过去。白牡嵘身轻的后仰,同时一腿抬起,狠狠地踹向他的腿。

许是没想到她的攻击会这么猛烈,那护卫被她这一脚踹的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白牡嵘将他的手臂扭到他后脑勺的位置,另一手将他的大半个身体扳过去,将他控制成了被羁押的形态。

眼见这护卫被攻击,其他几个护卫立即上前,白牡嵘却忽然松开手,然后快速的把自己的披风扯开扔掉,又撕开了自己最外面的衣服。

“来人啊,屹王的属下非礼啦!”她一嗓子喊出去,堪比破鼓轰炸天,四周所有营地的人以及山上巡逻的驻兵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邪魔恶鬼窝边草 051、顺水推舟

白牡嵘喊了可不止一嗓子,简直是拿着大喇叭公布天下的架势。周遭的人都跑了过来,太子爷的护卫,还有其他不知哪个府邸的护卫,在营地四周巡逻的驻兵,纷纷涌至,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屹王的狗腿子连续后退,距离白牡嵘远一些,而她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扯着披风用力的把自己包起来。一边用力的瞪视那几个狗腿子,她是受到了侮辱却又绝不服从绝不示弱的坚强小女子。

“这是怎么回事儿?彧王妃,天寒地冻的你这般坐在雪地里,可是受了什么委屈?”灿烂无比的声音传来,好像在看好戏一样。

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人,白牡嵘冷哼一声,“这群王八蛋,看我形单影只,就对我动手动脚。明知我是彧王妃,却如此胆大包天。楚少爷,即便我不是大梁的皇亲贵胄,但如此对待我,这是什么罪过?”

楚郁弯身,扯了扯她的披风把她包裹的严实一些,然后将她扶了起来。

“我早就说过,屹王这府里风水不好。这昨日死了个爱妾,今儿手底下的护卫居然又来调戏彧王妃?唉,你们屹王府真是做足了胆大包天之事。呦,正巧金护卫长在,那就劳烦金护卫长去把太子爷请来,咱们就在这儿好好地论一论这件事。”楚郁单手将白牡嵘圈到自己的身后,一边笑道,似乎在他看来发生的这一切很好笑。

“楚少爷,属下们绝对没有对彧王妃做任何不当的举动。而且彧王妃刚刚还险些扭断属下的手臂,属下怎么有胆子调戏彧王妃?”捂着自己手臂的护卫满脸冤枉,太会颠倒黑白了。

白牡嵘冷哼一声,“我不过就是瞧上了这个壮奴想把他要走回王府清雪,你们奉了屹王爷的命令要把他削成一片一片的给婉夫人出气。咱们目的不一致,你们也不至于就丑态毕露吧。”

“还有这茬儿,这婉夫人的死与这壮奴有什么关系?而且,把他捆在这儿本就是错误的。他什么都没做,就将他当成了个畜生。不管如何,他也是个两条腿走路的大活人,把他削成一片一片的,屹王爷是打算把他涮了吃了么?”楚郁大笑,说完,他手上一动,就从旁边护卫的手上将长剑抽了出来。

长剑飞舞,下一刻,壮奴身上的绳子便断开了。反手将长剑还鞘,他一系列举动行云流水,更像舞蹈般优雅。

壮奴得了自由,立即离开了那棵大树,然后也不知怎的,就站到了白牡嵘的身后,像一堵墙。

白牡嵘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笑了,还真识趣儿。长得样子傻傻的,心里却明白的紧。

“楚少爷,苍天可鉴,属下们没有对彧王妃有任何无礼之举。”他们也知道楚郁不会说好话,但实在是委屈。光天化日,这个女人就能这般颠倒黑白不顾廉耻,简直匪夷所思。

“太子爷来了,这事儿还请太子爷做主吧。我这身份可不能妄言此事,若是惹怒了屹王,说不准接下来几位就得把我削成一片一片的,”楚郁摇头,话落后便朝着宇文腾过来的方向拱手躬身。

围在周边的人也让出了一条路来,宇文腾披着厚重的大氅走了过来。白天瞧着,宇文腾倒是蛮朴素的,一股子文化人的气息。他身后还随行着一个披着白色狐裘披风的女人,头发挽的一丝不苟,看起来很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