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酒酒神色不变:“我要喝最烈的酒。”

“知道了知道了。”容秋一面答着一面走,不久就消失了身影。

房顶上只剩下了牧酒酒和舒寻陆小清三人。

容秋一消失,牧酒酒便重重吐了一口气,她对身旁两人道:“你们都是苏夏安排过来的人,我可以信任你们么?”

舒寻没有说话,倒是陆小清道:“牧姑娘尽管放心。”

“事到如今不相信也没办法了,你们听着。”牧酒酒皱眉指着自己一直盯着的那一处檐下空地,低声道:“那个地方有个酒窖,之前的酒香就是那里传来的。”只是除了酒香,她还闻到了另一种味道,那和当时她在客栈里在无脸人身上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想来那个酒窖定然有问题,或许无脸人便藏在其中也不一定。

所以牧酒酒又道:“我要去酒窖看看,我要你们替我守在外面,不管一会儿从那酒窖中出来了什么人,都先将其抓住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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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苏夏

 “牧姑娘打算自己一个人下去?”陆小清霎时明白了牧酒酒的意思,他摇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酒窖里面到底有什么,但我答应过苏夏要护你安全,不论怎么样,要下去也应当是我下去。”

牧酒酒道:“但是苏夏也说过,这件事情只有我能够解决,不是么?”

“牧姑娘我说不过你,可……”陆小清还要再说,牧酒酒却又道:“知道自己说不过别说了。”她又不放心的叮嘱了旁边舒寻一句:“你且替我看好他,别让他下来。”

舒寻不像陆小清般冲动,听了牧酒酒的话,她只是点头答应下来,并为了防止陆小清乱来,还顺手一把拉住了陆小青的手:“你就安静待在这里吧,你的武功不见得比牧姑娘好。”

陆小清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然而牧酒酒却看出他已经没有要下去的意思了,她朝舒寻淡淡一笑,转身推开了地窖的门,当即走了下去。

方一走进地窖,之前那股香味便更浓了,酒香夹杂着异香,牧酒酒循着那味道往前走着,脚步越来越见细碎。牧酒酒有些怕黑,而这种害怕的情绪来源于几年前的一次事故。那时候牧酒酒被人关进了一处山洞之中,洞里漆黑一片,她什么都看不到,却能够感觉到身旁一直有什么东西在动,并且用尖利的爪子划她的皮肤。她没有办法,只能不断挥动手中的剑,然而那群东西却是赶也赶不走,不断地用利爪袭击她,朝她身上扑腾,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洞中究竟被关了多久。一直到最后苏夏赶来将她救出来,她才终于虚脱过去。

事后她询问苏夏那洞中一直在挠她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苏夏却没有告诉她,只说一切都过去了。

自那以后,她便开始害怕天黑,每到夜里都得靠着苏夏的琴声才能入眠。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如今牧酒酒走在地窖中,看着墙上摇曳的烛火,觉得那仿佛都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地窖出乎意料的大,牧酒酒走了许久也未走到头,而那香味却是越来越重。牧酒酒将脚步放轻,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以免惊动了对方。片刻之后,她来到了一处放满酒的角落,前方终于有了错乱的细微脚步之声。酒坛堆积成了一面墙,正好将牧酒酒挡在了后面,牧酒酒透过酒坛看着前方动静传来的地方。

牧酒酒并没有判断错,白日发现的那个无脸人果然在地窖里,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除了那个无脸人,地窖里还有另一个人,那人全身被黑衣裹得严严实实,甚至整个头都包得只剩下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叫牧酒酒无法判断他的身份。

而这个时候,无脸人正在与黑衣人激烈的打斗着。

牧酒酒曾经在心里估测过无脸人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当初在客栈里的时候,无脸人能够悄无声息的靠近她,并且握住她的手腕,说明他的身手十分不凡,而观其内息,又是高深莫测。无脸人的武功很高,高到什么程度,大概在牧酒酒所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五个人是他的对手,而这其中还包括了苏夏。

牧酒酒屏住呼吸,尽量不让自己被打斗中的二人发觉,然而她的视线却一直落在与那无脸人打斗的黑衣人身上难以移开。

能够打得过无脸人的人,她只见过五个,却不知黑衣人究竟是这五个人中的一个,还是另有他人?

就在牧酒酒还在判断之时,黑衣人与无脸人的打斗也总算有了结果,打斗之中的黑衣人突地身子一僵,背靠在了墙上,一手紧紧捂住胸口。无脸人见状,自然不肯放过机会,一掌便往黑衣人拍去,黑衣人避无可避,硬生生挨下了这掌,且在同时探出了一手扼向无脸人的咽喉。

这一掌的威能远高于牧酒酒所估计,一掌落下,黑衣人身子猛地往后仰去,同时之前那扼向无脸人喉咙的手也带起了一片血红,无脸人的脖颈上血肉翻起,竟是被挖开了一道极长的血口。黑衣人身后的石壁发出叫人心惊的铿然重响,不过片刻,石壁便龟裂开来,那墙后竟似乎还有一处暗室。而黑衣人却在此时动了动,呛咳一声后逃入了墙后暗室之中。

无脸人眼看便要追去,牧酒酒将心一横,抓住面前一坛酒朝无脸人砸了过去。

无脸人抬手便挡,那酒坛砰然破碎,碎片四处飞溅,而那酒却都洒到了无脸人的身上。无脸人闷哼一声,抬手抚了自己脖颈上的伤口,此时那狰狞伤口正汨汨往外冒血,沁了酒自是剧痛无比。

而这正是牧酒酒想要的目的。若是正常情况下,自己定然不是无脸人的对手,但现在无脸人脖颈受伤流血,伤口上还被泼了那么大一坛酒,谁胜谁负,便很难说了。

这般想着,牧酒酒手上动作不停,又是几坛酒往无脸人身上泼去。无脸人不再站在原地等酒坛砸下来,他身形几番飘忽,也不知怎么就到了牧酒酒的面前,一张五官模糊的脸与牧酒酒近在咫尺。牧酒酒睁大双眸,拔出腰间长剑。无脸人脸上肌肉隐隐动了动,不知是否在做出皱眉的动作,他嚯嚯笑了两声:“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牧酒酒若有所指的看了不远处那墙上的洞,也不知里面究竟藏了什么东西。像是看出了牧酒酒的心思,无脸人晃了晃头,将脖子上的伤口扯得更加模糊,他道:“想知道里面有什么,为何不自己去看看?”

牧酒酒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无脸人,微眯了双眸道:“不必你说我自会去看,然而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你是谁?你为什么要买杀手对落日山庄大少爷动手?你出现在这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你问我是谁?你竟然会问我是谁?”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事情,无脸人仰天大笑了几声,继而冷声道:“你本该认识我,本该唤我作——”那关键的话本要说出来,却骤然停住。无脸人突地往那墙上的洞口看了过去,然后猛然转身朝酒窖外跑去。牧酒酒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之前的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经倚靠着站在了洞口,深幽的双眼直直盯着无脸人。

牧酒酒原本对黑衣人有着许多疑问,但此时显然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她深深看了黑衣人一眼,回身往无脸人逃走的方向而去。无脸人轻功的确奇好,不过片刻就不见了踪影,牧酒酒追到酒窖入口处时,也只能看到舒寻和陆小清站在外面不甘的看着远处。

牧酒酒微喘了口气,出声问道:“没有抓到人?”

舒寻摇头:“那人动作太快,内力也极为深厚,我们本抓住了他,却被他用真力震开了。”

“可恶,若是再快一步,我便能够抓住他了……”陆小清仍旧恼怒的盯着远处,显然从未遇到过这般挫败。

牧酒酒掸了掸衣服,此刻却没那么着急了:“罢了,他既然要对落日山庄动手,就肯定还会出现。”倒是再挖好了坑给他跳,定然比这一次的匆忙动手要好得多。而相比之下,牧酒酒对地窖里面那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和密室要有了更多的好奇。

“牧姑娘,地窖的下面究竟有什么?”见牧酒酒动作,舒寻显然发现了不寻常之处。

牧酒酒笑笑:“你们跟我来,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还有一个有趣的人,或许都跟那个无脸人有关。”牧酒酒重新下到地窖当中,舒寻与陆小清连忙跟上,三人脚步急促,很快就到了之前无脸人和黑衣人打斗的地方。然而环顾了一遍四周,牧酒酒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淡了下来,之前靠在墙上的黑衣人消失不见了。

牧酒酒反身越过墙上的洞,进到了密室之中,她取出火折子点燃密室中一个烛台,这才看清了其中景象。

密室并不大,里面的摆设就像是一间普通的居室,整个房间里面只摆了一张桌子一个个漆黑的木柜和一张极大的床。这三样东西让原本就狭窄的屋子显得更加拥挤。牧酒酒一把打开面前的柜子,柜中空空如也。牧酒酒又看了看四周,整个屋子除了整个木柜,根本没有可以让人躲藏的地方。

但是之前那个黑衣人,就这样凭空的消失了。

“牧姑娘在找什么?”陆小清问道。

“方才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一个黑衣人在与无脸人打斗……”想到了什么,牧酒酒匆匆抬眼看向舒寻二人道:“之前只有无脸人一个人逃出去了对么?”

“不错。”舒寻答道。

牧酒酒道:“可是那个黑衣人不见了。”在这个根本没有办法躲藏的地窖和密室当中,那个黑衣人就这样消失了,这实在是一件叫人费解的事情。陆小清看了看自己面前那破碎的墙面,皱眉问道:“那个黑衣人的武功如何?”

“不在无脸人之下。”不在其下,便是在其上了,牧酒酒接着道:“方才黑衣人本能赢的,但他像是本就有伤在身,所以才会被无脸人得手。”

听到牧酒酒的说法,舒寻与陆小清神色都是一变。他们方才与无脸人交过手,都知道他的武功有多厉害,而武功在他之上的人,这世上也不过寥寥几人而已。

“那黑衣人会是谁?”陆小清眨了眨眼睛,涩声猜测道:“……真正的苏夏?”

“砰。”牧酒酒重重合上了面前的木柜,面色如同结了寒霜。

密室和密道

牧酒酒四人在落日山庄的酒窖中发现了密室,自然得告诉落日山庄的人,在等到了买酒回来的容秋之后,牧酒酒便让他去通知了落日山庄的大少爷。落日山庄庄主在三年之前因故身亡之后,整个落日山庄便由大少爷所掌管,而相传落日山庄二少爷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世家公子,除了花钱享乐便是什么都不会。

容秋盯着苏夏的身份,自然是立即便将落日山庄的大少爷洛清霜给请了过来。

洛清霜是个怕麻烦的主,所以在落日山庄遭遇了几件怪事之后,便立即找来了武林盟主苏夏替自己解决。在牧酒酒看来,这件事情即使是靠落日山庄自己的能力,也有办法仔细调查出来,远没有到惊动整个武林的程度。

洛清霜来到密室之中,左右看了一圈之后,才拿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面前的桌子道:“我记得我小时候蹭听我爹说过,他素来喜静,所以特地命人在山庄内修了一间密室以便处理庄中事务,只是他死后我一直未能发现那间密室。现在看来,这里就是我爹所说的那间密室了,过了三年才被我们所找到……多亏你们了。”

牧酒酒倚墙站着,刻意看了容秋一眼。

容秋拦在正欲离开的洛清霜面前,摇头道:“洛公子,你找我来是要帮你处理山庄里面的事情,可你对我有这么多隐瞒,你要我如何替你查清真相?”

“我何时隐瞒了什么?”洛清霜嘴角噙着笑意,丝毫不将容秋的话放在心上。

容秋苦恼的将目光投向牧酒酒。

牧酒酒怔了片刻,没想到容秋会把事情交给她。她站直身子,抱着双臂道:“这房间有许多积尘,桌上摆了几封书信,落款的时间皆在七年以前,说明这里是七年之前就没人来了。而这个房间只有这一个洞口可以进来,说明这里没有别的门。没有门的密室,定然是一间封闭不用的密室。而这间密室为什么会被封起来,洛公子你却没有解释。”

“七年前我才十八岁,牧姑娘以为我能知道什么?”洛清霜反问。

牧酒酒接着问道:“洛老爷当真什么都未曾提起过?或许是七年前发生了什么大事,所以他才会命人将这间密室给封闭起来。”出乎意料的是,说这句话的同时,牧酒酒的脑中闪过了另一幅画面。

夜晚的破庙之内,电闪雷鸣之中,地上暗红的四个血字。

落日山庄。

落字的三点诡异的倾斜着,还往下淌着血。

之前舒寻拿出了无脸人所写的字条,字条上写了洛清霜三个字,那时候牧酒酒感觉自己像是在哪里见过这种笔迹,如今她算是想起来了。她的确见过这个笔迹,就在七年之前,就在一处破庙里面。

“牧姑娘?”见牧酒酒神色有异,舒寻与陆小清连唤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勉力集中了精神对洛清霜重新问道:“洛公子真的想不起来七年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么?”

洛清霜摇头,皱眉道:“现在问我这些事情我也没办法说出什么来,看来这件事情与我预料的有所差别,落日山庄还是不浪费牧姑娘和苏公子的时间了,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们落日山庄自己调查吧。”

他这般说法,竟是有着要让牧酒酒和容秋等人离开的意思。容秋无奈的扯了扯牧酒酒衣袖,小声在她耳旁道:“在这里跟他僵持也没有好处,毕竟这里是他的地方,我们且假装答应,等私下再慢慢调查……”

“你要我查我还不愿去查。”牧酒酒脱口说出这句话,当即拂袖往地窖外面走去。

容秋在后面观察着牧酒酒的神色,只见她薄唇紧抿着,似是十分气愤。容秋长长吐出一口气,对洛清霜拱手道:“那么我便先离开了。”

“苏公子慢走。”洛清霜淡淡说了一声,对跟在牧酒酒身后的舒寻和陆小清倒像是没看见一般。

一路上牧酒酒都没有说话,容秋看不出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生气,便只能默然跟在后面,和陆小清两人暗自交换着眼色。一直到回到了牧酒酒的住处,容秋瞅着已经没有了落日山庄的人才问出来道:“牧姑娘,你当真不管落日山庄的事情了?”

牧酒酒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才道:“不是你说要我先离开再想办法私下调查么?你说得对,方才洛清霜的神情,分明就是想起了什么所以才赶走我们,希望我们终止调查此事,但既然苏夏希望我调查,我便查一下又何妨?”

听牧酒酒说起苏夏二字,容秋脸上笑容微微一僵,接着又努力堆得更加灿烂,他击掌道:“若是苏夏知道牧姑娘你待他这般深情,定会十分高兴。”

“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牧酒酒认真对容秋道。

容秋愣了一愣才想到牧酒酒是在提醒他,他曾经说过,只要牧酒酒查出了这件事情的真相,容秋就告诉她苏夏的消息。

容秋连忙点头道:“自是记得,到时候我一定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姑娘。”

第二日,牧酒酒便又作了安排。等到晚上的时候,舒寻与陆小清二人分别去落日山庄的两个少爷的房中调查,牧酒酒再往那地窖去探一次,而容秋则因为武功太差怕暴露了几人的行踪而留在了牧酒酒的住处。

落日山庄的戒备一日比一日森严,但这样的程度仍是无法拦住牧酒酒和舒寻陆小清三人,潜入山庄内部之后,三人当即分头行动,牧酒酒重新找到了地窖的入口,在引开守在旁边的侍卫之后成功的钻了进去。

因着前一日打翻了好几坛酒,所以地窖中的酒味浓了许多,但那无脸人的气味却是一点也没有。确定了无脸人不在地窖中,牧酒酒算是放心了许多,她走进密室,燃起桌上烛火之后,开始在室内搜索了起来。之前她在桌上看到许多书信,但因为时间的关系,她只注意到了信上落款的时间,并未将内容放在心上,但现在她却是觉出了蹊跷来。然而几番搜索之下,那些信却是一封也没有找到,应是被洛清霜给收了起来。

洛清霜做了这些事情,更加让牧酒酒肯定了心中想法,洛清霜有着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或许与老庄主有关,或许……也与牧酒酒自己有关。

牧酒酒再次打开那墙角的木柜,只觉得这个木柜大得出奇,七年前这里应该藏着什么别的东西才是。若不是必要,没有人会在一间本就狭窄的房间里放这样一个大柜子。

牧酒酒凝神思索,却是还没有来得及理出多少头绪,就听见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不知来的人究竟是谁,但总不能叫人发觉自己的行踪,牧酒酒动作极快的灭了桌上的灯,接着一头钻进木柜之中,又将柜门带上,这动作极轻,几乎未曾发出任何声响。而就在牧酒酒藏好的当下,一个人自外面跨过墙上的洞走进了房间。房间中的烛火再一次被人点亮,而牧酒酒透过木柜的缝隙,清楚的看到了站在屋中的人。

那个人背着手,身姿飒飒,长发梳得一丝不苟,牧酒酒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他正是落日山庄的大少爷洛清霜。

洛清霜半夜来到这个地方,也不知究竟所为何事。

很快牧酒酒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因为他突然自身后拿出一坛酒来,将其尽数倾洒在了屋子中央的桌上。接着他又泼了床和墙壁,以及牧酒酒所藏身的柜子。

洒完整坛酒之后,洛清霜举起桌上烛台,长叹一声道:“你走了,当初就应该将这个地方也毁掉。”

他说完这一句,骤然转身,只将握着烛台的手松开。

洛清霜拂袖而去,又在离去之时一掌拍在墙上,巨石霎时落下堵住了密室的洞口。而那烛台落在地面酒水之上,原本的星星火苗霎时高蹿而起,不过片刻时间,整个房间便化为了火海。屋中火舌肆虐,若不立即离开便会葬身火海。牧酒酒猛然推开柜门想要冲出房间,然而柜门方一推开,便是一道火墙隔在面前。整个房间满是浓烟,牧酒酒未曾防住,忍不住呛咳了出来。

火势比牧酒酒想象中还要汹涌,她所藏身的木柜也在燃烧着,不需多久,她便会连同木柜一起被烧成灰烬,而想要冲出火海,亦是十分困难。

牧酒酒捂着口鼻,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之前黑衣人分明在地窖之中,但当她再回来寻找的时候却不见了其踪影,那么他应该是在这其中藏了起来。或许,这房间之中另有密道也说不定。这样她就能够解释黑衣人为什么会凭空之中在密室里消失不见了。

然而那密道究竟在何处?

密道当然不是在墙里就是在地底下,这天下所有的密道都是这般。

之前无脸人一掌将这个被封闭了的密室给打了出来,那么或许这房间中的密道也被人给封住了,那么她何不效仿无脸人,一掌将密道给打出来?

想到这里,牧酒酒死马当作活马医,运足了内力朝着木柜的靠墙一侧击去。

木质碎裂的重响声伴着墙壁轰塌的声音,牧酒酒未曾料到自己一击则成,身子一偏,直直向自己打穿的那个墙洞倒去。

墙的另一侧比之密室要显得阴寒许多,空气中隐隐有着血腥的味道。牧酒酒倒在地上,却没忘了密室还在烧着,未免密室的火焰窜到这边来,她当即站起身来,自一旁找了石块堵住洞口,这才不禁吐出一口气来。

然而牧酒酒也知道,真正的问题到现在才开始。

她所逃进的这个密道,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她回过身来想要仔细看这密道,只是密道中毫无光亮,牧酒酒睁大了眼睛也没办法看出什么来,她摸着身旁的墙壁,心中隐隐有些发慌。

牧酒酒什么都不怕,就是怕黑。

“有人么?”沉默了半晌,怕黑的牧酒酒选择了一个最笨的办法来判断四周有没有人。

而出乎意料的是,牧酒酒的这一声问话竟然真的得到了回应,不远处的黑暗之中,有一个人“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已经出来了_(:з」∠)_大家别猜了……

你还是输了

乍一听这声音,牧酒酒全身一震,便是愣在了当下。

“是谁?”牧酒酒大声问道。

这一问,对面的那人却是不说话了。

牧酒酒又问了两声,那人仍是不肯回答,在黑暗当中呆久了,牧酒酒有些急了,她一拳捶在墙上,壮着胆子道:“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这里是哪里?你又为何会在这里?”

她语速越来越快,极有要说完这些话然后马上逃开的架势,然而这一片黑暗中她却是根本就逃不掉。她什么都看不到,唯一的出口还是一片火海,她能够做的只有呆在原地。

身上的火折子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密室里面,牧酒酒低垂下头,竭力思索着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这个阴冷潮湿的地方亮起来。

而这段时间里,对面那个人还是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牧酒酒提高了声音又问了出来。

得不到回应的牧酒酒心里多了几分慌张,她一手扶着墙壁,紧紧闭上了眼睛以减少不安。但在她闭上眼睛的同时,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触到了自己的手背。

覆在她手背上的事物凉凉的,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牧酒酒的思绪顿时被拉回了许多年前,她记起了那个黑暗的山洞,那个不停想要袭击她的事物,还有锋利的爪牙。那一日的经历每个晚上纠缠着她,叫她难以安下心来。

牧酒酒难以抑制心中恐惧,忍不住惊叫出声,她一面叫一面闭眼大声道:“在这里吓人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出去亮真章!我让你三招,不,十招也行!”

不管怎么说,牧酒酒的这段话总算是有了效果,之前那发出声音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牧酒酒的面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听到这笑声,牧酒酒也算是安定了下来,她微微睁眼,此刻眼睛稍稍适应了黑暗,总算是能够看到一道隐隐绰绰的人影正立在她的身前,而之前那冰凉搭在她手背上的,便是那人的一只手。

那人一把握住了牧酒酒的手腕,终于认真开了口道:“我早知道你离了我不行。”

柔和暖软的音调,叫牧酒酒心中猛地一跳。

“苏夏?”

“嗯。”那人用鼻音哼道。

牧酒酒一把挣开苏夏的手,还嫌不够,又将人给推离了身侧老远,压冷了声音道:“你此刻不应该在你的盟主府中指点江山么?坐在武林盟主的位置上感觉很好吧?什么事都让别人帮你做了,甚至连来落日山庄也安排别人替你来。”

苏夏被推开以后便站在了原地,也没上前,只抱着双臂道:“啊,没错,当武林盟主可舒服了,每天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有人送礼过来,就是随口说句话旁人也会当真,还有一群姑娘成日穿着薄纱长裙想露着香肩玉颈只求我多看她一眼——”

“砰!”牧酒酒解下了腰上悬着的剑,剑鞘重重杵落于地。她长吸了一口气,竭力不叫自己显得太过在意,过了片刻才淡淡道:“那你怎么不继续待在盟主府享受这些东西?”

苏夏像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牧酒酒觉得不解气,又说:“你这个样子倒像是穷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占到便宜的小混混,霸着武林盟主的位置存着不正经的心思,亏得大家还都以为你苏公子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苏夏又不说话了。

牧酒酒有些急了,毕竟仍在黑暗当中,这样毫无回应的对话,让她觉得自己仿佛在自言自语。

扬了声音,牧酒酒道:“姓苏的你说句话!”

苏夏声音含糊的道:“我本就是个小混混出身,你又没说错,难道你还等着看我反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