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许久他们才在一处塔前停下,这里面的塔与外面又有了些不一样,滚圆的一圈一看便是专供人居住的。那丫鬟指了旁边两座塔,对几人道:“今日客多,便只能请几位挤挤了,这里是我家阁主替几位安排的房间。”两间房,四个人,不用想定然是牧酒酒和舒寻住一处,而两个男人睡一处了。

“名剑大会是在两日之后举行,那时候阁主会派人来通知几位去该去的地方,这里还得去安排别的客人,便先告辞了。”那丫鬟说话利索,没待牧酒酒等人再问什么问题就转身走了出去,只余下四个人相互看着对方。虽然被那丫鬟误以为是来参加名剑大会的,但对于牧酒酒等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只要能够在这里住下找人就够了。

当日晚上,牧渲早早的就和陆小清一起进了房中,而牧酒酒在房里呆了片刻,便呆不住了。

站起身披上外衫,牧酒酒便要推门出去,舒寻跟在牧酒酒的身后,手里执着长剑。牧酒酒见她跟来,便回头笑了笑道:“你不用跟来了,我不过是去找一个人而已,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牧姑娘是去找徐周还是苏公子?”舒寻仍是不放心的问道。

牧酒酒想想道:“能找到谁就找谁,你乖乖留在房中等我回来便够了。”

舒寻仍有些不放心,但牧酒酒一再坚持,她也只得点头答应下来,留在牧酒酒的房中观察四周的住客。而牧酒酒好不容易说服舒寻,自然是立即出了房间,往中天阁的更深处走去。

夜并不是很深,大门那边还陆续有一些教程慢的人现在才走进来,而中天阁中有着许多的丫鬟守在那里等着,将他们一一带到后方的住处去。这个地方很大,且四周都是林立的塔,若是自己寻找指不定要找到什么时候,牧酒酒没办法,只得拉了一名丫鬟来问道:“不知万象山庄的徐周公子在哪里?”

面前的丫鬟有些诧异的打量了牧酒酒一眼,紧张地道:“你怎么知道徐周公子在中天阁?”

“我是万象山庄来的,奉了盟主之命来找徐周,与他说一些事情,不知你可否带我去见他?”不愿自己的目的被人知晓,牧酒酒只得随意想了一个说辞,而那丫鬟眼珠一转也立即相信了牧酒酒的话,她点了点头,恭恭敬敬的道:“姑娘请随我来,徐周公子正在与阁主商量事情,此刻应该在阁主住处。”

牧酒酒跟在丫鬟的身后,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袖,她很快就能见到徐周,而只要见到了徐周,或许她便能够问清苏夏假死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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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

然而让牧酒酒不得不在意的是,一路之上那丫鬟带着牧酒酒穿行在塔林中,却好似有意在避开路上经过的人。

牧酒酒心里多了一层戒备,却没有立即说破,只状似随意的问道:“不知阁主和徐周在商量什么事?”

那丫鬟脚步顿了片刻,继而摇头道:“我不过是个丫鬟,也不是十分清楚阁主他们在说什么,不过想来也与这一次的名剑大会有关吧。”她回头对牧酒酒笑了笑,露出两个笑涡来:“阁主的房间到了,徐周公子就在里面,我一个丫鬟就不进去了。”

牧酒酒沉默不言,看了一眼面前的塔。这座塔与之前所见的又不一样,塔身沉黑,且共有六层,高耸在牧酒酒的面前。牧酒酒认真看了看,却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塔的四周栽种了许多不知名的树木,此刻在月光夜色下微微晃着,在塔身上投下更黑更沉的影子。

“姑娘,徐公子就在里面。”丫鬟又说了一遍。

牧酒酒看到这里,也算是明白了不对劲的地方在哪,她回身对那丫鬟道:“你们阁主是个瞎子?”

丫鬟没料到牧酒酒会突然问这么一句话,怔了片刻才道:“当然不是,姑娘何出此言?”

“既然不是瞎子,为什么不在塔上留窗?”除了瞎子,没有人会住在没有光的屋子里,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中天阁阁主的住处。

牧酒酒这句话方一出口,面前的丫鬟脸色便是一变,她忽的轻喝一声,一掌往牧酒酒拍去,牧酒酒闪身轻而易举的躲开,冷冷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徐周在哪里?”

“我说了,徐公子就在里面。”丫鬟已经被牧酒酒识破,自然也不再有隐瞒,她一掌接着一掌雨点般落向牧酒酒,牧酒酒仓促之下一一应对着,却是没防住慢慢往那塔门处退去。

眼见牧酒酒的后背已经靠近了塔门,那丫鬟忽的眼神一变,重重踩了脚下的石块。石块顿时凹陷下去,牧酒酒神色一变已知有诈,倾身便要逃开,却苦于那丫鬟掌风连绵不绝,叫她根本没有离开的机会,不过片刻之间,她便感觉自己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拽了自己一把,还未站定,便被拖入了身后的黑塔之中。

重重摔在地上,牧酒酒撑地起身要往门外的丫鬟冲去,那塔门却是瞬间合上,将她与外界隔绝开来。

“卑鄙。”牧酒酒无力的骂了一句,尝试用掌力推门,但这塔门厚重至极,根本无法撼动。她毫无办法,转头又想找寻开门的机关,但却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道:“没用的,这个塔是一个牢狱,里面根本没有开门的机关。”

听到这声音,牧酒酒当即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塔里不过两三盏油灯,幽幽闪烁在角落,不过这足以让牧酒酒看清坐在墙角的那人了。方才那个丫鬟总算还有一件事情没有骗她,那就是徐周果然就在塔里。

牧酒酒放弃了寻找出口,来到徐周面前蹲下身道:“你受伤了?怎么会被关到这里来?”

徐周是苏夏的左膀右臂,也是他的朋友,要说起两人认识的经过,还与牧酒酒有些关系。当初苏夏与牧酒酒四处奔逃躲避着邪教和正道两边的人,其间为了保护牧酒酒,苏夏的手臂受了些伤,若不及时医治,苏夏的那条手臂可能会废去。为了替苏夏治伤,牧酒酒将苏夏给藏了起来,自己跑到了城里的药铺抓药,并对大夫请教包扎的手法。而那个大夫,就是弃了剑打算在药铺里度过余生的徐周。

徐周是一个很好地大夫,但牧酒酒却不适合学医。在牧酒酒表示自己已经完全学会了如何上药包扎以及以银针刺激手臂穴道之后,徐周安心的放人回去了。

然而第二天,牧酒酒几乎是整个人哭成泪人来找徐周的。

“你说的办法根本就没有用,他……差点死了……”牧酒酒沾着满手的鲜血,极为无辜的看着徐周。

徐周只想说自己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为了证明自己的医术绝对不差,徐周让牧酒酒带自己去找苏夏,由他亲手替苏夏治伤。那个时候牧酒酒也顾不得自己和苏夏正在逃难了,而且徐周看起来不过是个普通的大夫,应当不至于对他们不利才是。徐周很快到了苏夏藏身的小屋里,也第一眼就认出了苏夏的身份,但他没有多说,当即出手救下了苏夏。

这时候徐周才知道为什么之前教牧酒酒的方法没用,因为苏夏根本不止是受了伤,还中了毒。手忙脚乱了一番之后,徐周总算是救回了这人的性命。而苏夏醒来之后,几乎是第一眼便叫出了徐周的名字,并且将徐周的生平事迹几乎都给背了下来,包括他弃剑从医待在医馆当中的理由。当时徐周就开始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救下苏夏这个大麻烦。然而苏夏很快又对他道:“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苏某想要报恩,却不知徐先生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你自身都难保了,别再想着报恩了。”徐周摇头就要离开。苏夏却立即叫住他道:“救人救到底,只要徐先生借医馆给我们躲一躲,等我伤好了,自然就能够报答徐先生了。”

不得不说那个时候的苏夏不像是个大侠,倒像是个无赖,而成为武林盟主之后的苏夏也不是个大侠,而是个有文化的无赖。反正那时候苏夏和牧酒酒就是赖在了徐周的医馆里,徐周赶也赶不走,若是叫人发觉了苏夏二人在他的医馆里,怕是连他自己也会被牵连进去。如此一来,苏夏和牧酒酒就在徐周的家里过了一段十分快活的日子,再后来,徐周和苏夏不知怎么就成了朋友。

徐周跟在苏夏的身旁,这一跟就是好几年,在这期间他也见了苏夏和牧酒酒之间的一切,所以此刻看到牧酒酒也被关进了塔里来,徐周的脸色有些难看。

没有理会牧酒酒的问话,徐周道:“你怎么会来这里,又怎么会被关进来?中天阁的这件事情应该与你无关才是……”

牧酒酒眨了眨眼睛,托腮道:“我来找你啊,那个丫鬟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徐周张了张嘴,惊讶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又闭上道:“你找我做什么?”他像是生怕牧酒酒提起苏夏,所以自己先提了出来道:“苏夏他不是已经与你一刀两断了么?”

“你不必故意说这些了,我已经知道现在的苏夏是假苏夏了。”牧酒酒干脆在徐周的面前坐下,左右看着她脸上的擦伤道:“你真的没事么?不是被中天阁的阁主揍了一顿才送到这个塔里来的吧?”

徐周面色微变,连连摇头,只顾着道:“我没受什么伤,你方才说你知道假苏夏的事情了?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牧酒酒摊手道:“我知道半年前苏夏与我分开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要死了,所以不想拖累我,我还知道现在的假苏夏就是苏夏一手安排下来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我要来问你。”

徐周听罢,怔了片刻之后才长叹一口气道:“我就知道容秋瞒不过你,只是他没有告诉你真正的苏夏其实已经……”

“已经死了?”牧酒酒接口道。

徐周一愣,点头:“你也知道了?”

“我知道了,所以我才回来问你,苏夏真的死了?”牧酒酒道。

徐周像是没有明白牧酒酒的意思,牧酒酒见状又开口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当真是亲眼看到苏夏死了,又亲手将他给埋了?”

徐周脸色煞白,还有些许的不明白,好像是没弄懂为什么一向对苏夏比对自己还要在乎的牧酒酒会做出这般毫不在意的表情来。他迟疑片刻才点头道:“不错,我亲眼见苏夏断气,也是我和张楚亲手将他给……葬了。”

牧酒酒眼里有些失望:“看来连你也不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

“什么意思?”

“前不久,我在落日山庄的地底密室里面遇到苏夏了,活生生的苏夏。”牧酒酒认真的看着徐周,一字一顿的解释道:“苏夏没死。”

“这不可能。”徐周连连摇头,极力的否认了牧酒酒的说法:“苏夏断气是我亲眼所见,我并没有骗你。”牧酒酒也明白徐周的意思,她也摇头道:“可是在地底密室里面看到苏夏是事实,我也没骗你。”

见牧酒酒的神色,徐周纵然再不肯相信,也不禁动容了,他小心问道:“你当真不是将容秋认成了苏夏?”

“不是,容秋和苏夏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徐周不可置信的抬眼看了看头顶,只见塔的上方受不到光照的地方黝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他又重新低下头来,问牧酒酒道:“那么你来找我是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半年前苏夏身上那致命的掌伤究竟是谁下的手?”

徐周锁眉,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很快他道:“我不知道苏夏究竟是被谁打伤,那日苏夏接到一封书信便出去了,回来的时候他满身狼狈,身上有着许多细小的伤口,而其中最致命的便是那道掌伤。我们劝他好好呆着养伤,他却是不肯,只说他时间不多了,要将一切都安排好。后来我才听他说起,中了那掌的人根本不可能活下来,他撑着将一切安排好,其实是一直在以内力压制着伤势。”

本以为找到徐周就能知道苏夏当初受伤的真相,却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牧酒酒想了想又道:“那么那日苏夏收到的那封信现在还在么?”

“应该还在,被苏夏藏在他的屋子里。”

说来说去,还得再回万象山庄才行。

牧酒酒有些无奈的扶了扶额头,长长叹了一声:“若是能够找到苏夏,让他亲口说出真相就好了。”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的确不怎么好受。

而听着牧酒酒的话,徐周目中也有了些光亮:“既然牧姑娘见了苏夏一次,应当还有办法再见他才是。”

牧酒酒摇头:“我也想见他,可他偏偏像是故意躲着我一样,我听说这次他也来了中天阁——”牧酒酒话说到这里,不觉又是一顿,她站起身来,埋头对仍旧坐在墙角的徐周道:“苏夏就在中天阁里面,说不定就在我们附近不远处,他那么舍不得我,要是知道我被关在塔里了,说不定还会来救我,不如我们在这里喊喊试试!”

没待徐周回应,牧酒酒就自顾自喊了起来:“苏夏——我在这里!我被人抓起来了——快来救我——”

牧酒酒一口气喊了好几声,末了还对旁边徐周道:“你要不要来喊几声试试?”

徐周默默摇头,小声道:“这个塔塔身极厚,在里面说话外面是听不见的。”

“听不见?”牧酒酒扫兴的放下了手重新坐下来,“那么说苏夏听不到我们的声音,也不可能赶来救我们了,我们得自己想办法出去……”牧酒酒的话说到这里,突地一停,对徐周投去了一眼。

徐周也察觉到了不对,与牧酒酒对视一眼之后,两个人一起朝着塔门处看去。

那塔门外面竟然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都敏俊xi救我——!【拍飞

嚣张的女子

牧酒酒第一时间以为来的人是苏夏,然而片刻之后她就失望了,因为大门打开之后一个女子走了进来,而那塔门也在同一时间被关上了,丝毫不给牧酒酒二人逃出去的机会。

“徐周公子,还有这位——”走进门来的女子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裳,发髻松松挽着,看来就像是个一步不出闺门的大家小姐。

牧酒酒笑了笑,毫不吝啬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我叫牧酒酒。”不过中天阁的人倒是有趣,连自己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就先急着将人关进来了。

听得牧酒酒说出自己的名字,那女子也是一怔,继而才笑道:“没想到,妆儿竟然把牧姑娘也给关了进来,好在此刻苏夏苏公子还远在落日山庄,没办法赶过来救你们。”

牧酒酒挑了挑眉,自然不会告诉她落日山庄的那个苏夏是假的,而真正的苏夏其实现在就在中天阁内。

“你是谁?”牧酒酒开口问道。

那女子看了徐周一眼:“看来徐周还没有告诉你,我叫宋频儿,是中天阁阁主之女。”中天阁找了万象山庄的人来,又将他们给关在塔里,也不知到底有什么阴谋,牧酒酒心有不解,但也知道问宋频儿肯定没什么用,是以直接便将脸转向了徐周。徐周摇了摇头道:“宋姑娘,即使你将我们二人都给关了起来,万象山庄也还会有其他人来接管此事。不管怎么说,武林盟觉不允许渊鸣剑再入江湖。”

听了徐周的话,牧酒酒大概也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应该是中天阁要召开名剑大会,替渊鸣剑选一个新的主人,但万象山庄却不允许此事发生,于是派了徐周来劝说,但让人没想到的是中天阁对于此事的态度十分强硬,徐周劝说不成,反被关在了这塔里。而牧酒酒正好在这时候来找徐周,自然也被当做了徐周的同伙,一起被关了起来。

不论怎么说,中天阁这般举动必然内有蹊跷。

“既然徐公子二人如此坚决,那么就休怪我们中天阁翻脸了。”宋频儿朝徐周灿然一笑,又对牧酒酒低声道:“两位便在这里好好待到名剑大会结束吧,到那时自有人会来找你们。”

她说完这一句话,转身便往外走去,牧酒酒不愿错过这次逃出去的机会,屏息等着宋频儿打开塔门。

塔内果然没有开门的机关,宋频儿抬手拍打了三下石门,才见石门朝两边移动了开来,应是有人守在外面替她开门。而就在石门打开的片刻,牧酒酒提气极快的往大门处扑去,同时出手的,还有先前一直丧了气一样蹲坐在墙角的徐周。两个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尽了全力,徐周掌法飘忽莫测,直袭宋频儿面门,而牧酒酒手中长剑剑气如虹,势如破竹。

面对两名高手的攻击,宋频儿却是淡淡一笑,只做了一件事情——一步跨出那一扇塔门。

塔门将要再次闭合,牧酒酒和徐周眼看就要冲出去,一旁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响。

“让开!”牧酒酒察觉出了不对劲来,当即身子在空中一折,将徐周给撞到了一旁,而她自己也因着这个动作重重倒在地上。

几声清脆的声音响在耳旁,牧酒酒和徐周撑着地抬起头来才发觉方才两人所在的地方插满了泛着幽光的银针。银针会是这种颜色,必然是涂了毒,若不是方才牧酒酒反应快,或许两个人都会被这银针毒死。神色复杂的坐起来,徐周看了一眼银针,苦笑道:“看起来中天阁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我们的死活。”不担心他们二人死活,也就意味着他们并不害怕与万象山庄为敌,看起来中天阁手里定然还有着自己的底牌。

牧酒酒抬眼看了看已经合上的石门,轻轻吐出了一口气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嚣张的女人。”

她指的自然是宋频儿。

然而徐周倒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摇头道:“我还见过更嚣张的。”

“谁?”

徐周看着牧酒酒,脸上笑意僵了片刻,没说话。

牧酒酒眯了眼,硬生生转了话题道:“我们必须尽快出去,虽然我不知道万象山庄为什么要阻止这一场名剑大会,但若想要阻止渊鸣剑被人带走,我们只有两个办法。”

“什么办法?”徐周站起身来,拍去手上的灰尘。

牧酒酒跟着站起来道:“要么阻止这场大会,要么……在这场大会上成为赢家,拿走渊鸣剑,然后重新找个地方将它藏起来。”

徐周继续苦笑:“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我们得先出去。”牧酒酒叹了一声,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银针绕到塔门处,抬手轻轻敲打了三次石门:“方才宋频儿那个女人就是这样开门的。”

“可那时候是有中天阁的人在外面守着给她开门……”徐周正说着,突然之间就停了下来。

因为在牧酒酒敲了那门三次之后,那扇沉重无比的石门,竟然真的打开了。

石门外面站着一个人,正抱着双臂,露出几分无奈的表情看着门里面的牧酒酒和徐周。徐周瞪大了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面前的人一般,自上而下将人打量了个透。牧酒酒也是丝毫不曾预料到,她眨了眨眼睛,呆愣片刻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探手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站在门外的男子穿了一身利落的黑衣,神色看来有些疲惫,但面容却是牧酒酒和徐周皆熟悉无比的。

“苏夏?”徐周指着对方,怔了半晌才问出声来。

苏夏脸上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他扶着额摆手道:“我原本的计划是让你们两个上中天阁来盗走渊鸣剑,阻止这次名剑大会,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一起被人关到了塔里来。”

牧酒酒满脸无辜:“你不说我怎知你的意思是要我盗剑?”

“宋频儿比我想象的还要难对付,你们跟我来。”苏夏好似心中已有打算,转身往中天阁更深处走去,但因着牧酒酒拉扯着他的手不放,苏夏的步伐有些奇怪。苏夏说了那句话便不曾在开口了,只沉默往前走去,牧酒酒紧紧盯着苏夏的脸,好似一时也忘了自己要问的问题,只有走在最后的徐周忍不住咳了一声道:“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回来万象山庄找我们?”

苏夏道:“因为我曾经以性命为赌注跟人打了个赌,我输了,自然就要把性命交出去。”他好像仍对这个赌局有些意见,提到这里忍不住撇了撇嘴道:“我没死已经是不守承诺了,自然是没脸再回来了。”

牧酒酒想了无数种苏夏假死的理由,但没想过会是这样,她道:“那个打赌的人便不能通融一下?”

“他斗了半辈子才让我输了这一局,自然是不肯放过这次机会。”苏夏好像并不大想谈论这件事情,他看着前方一处低矮的阁楼,对身后二人道:“噤声。”说完这两个字,他突然一把揽住牧酒酒,带着她纵身跃到了阁楼的窗户外面。阁楼门窗紧闭,苏夏却十分熟练的将木窗打开了一道缝隙往里窥去。

这时候徐周也跟着跳了上来,和牧酒酒一起就着那点缝隙往窗户里面看去。

房间里有两个人,一人坐在桌前微微伏着身子,一人站在他的身后,一下一下替坐着的人梳理长发。

坐着的是一个看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他睁着眼睛,目中却是浑浊一片,连带着神情也看起来木讷无比。而站在身后替少年梳发的,正是不久之前出现在塔里那个嚣张无比的女人宋频儿。

此刻的宋频儿看来温婉娴静,眉眼中皆含着万种风情,她动作极轻,每梳一下头,就对面前的少年说一句话,她声音很低,窗外的三人只勉强能够听清几句话。

“今日中天阁来了许多人,阿诺,你定然想不到这场面有多热闹,他们都是来抢渊鸣剑的,你知道吗?就是你小时候偷偷拿去劈柴的那把剑。”宋频儿眉梢好看的挑起,一把拂起少年耳畔的黑发,放缓了声音道:“你想不到吧?原来那把剑是这天下最好的剑,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它看起来还不如爹房间里挂的那一把呢。”

“不过不管那剑有多名贵,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与你的性命相比,那把剑又算得了什么。”

在外面听着这些话的牧酒酒心中一寒,好像发觉了什么不对劲来。

而此时屋里的宋频儿又说话道:“今天我看到牧酒酒了,几年前我就听说过她和苏夏之间的故事,听说他们两人经历了重重磨难才有了现在的结果,只是——”宋频儿掩唇轻笑了一声,垂眸道:“只是她相貌也不过如此罢了。”

“咔嚓。”

“相貌不过如此”的牧酒酒生生捏坏了宋频儿房间的窗户。

“是谁?”宋频儿笑意顿时凝结,起身便往窗边走来,苏夏一手一个拉住牧酒酒和徐周,迅捷的跃下了阁楼自一处小道离开,最后躲在了一个院子角落当中。

牧酒酒脸色难看的盯着地面,幽幽道:“你们看到她的长相了吧?嘴巴大得像被人割了一刀,鼻子扁得像被人揍过一样,她竟然还敢说我生得不过如此,她眼睛是被蜜蜂蛰过吧!”

徐周忍着笑没有说话,看向苏夏,苏夏别过头看不见神色,只是低声道:“她自小生在中天阁,没见过几个外人,她的话你不必当真。”只是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双肩却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好不容易笑够了,苏夏回过头来,认真对牧酒酒和徐周道:“你们看到方才那个坐着的少年了吧?”

“嗯,他是谁?宋频儿的弟弟?”牧酒酒问道。

苏夏摇头:“不,他是宋频儿的表哥,名叫严诺,自幼体弱多病,所以没撑过十七岁就死了。”

“死了?”牧酒酒蹙眉,她相信自己方才并没有看错,屋子里坐着的那个男子,分明是睁着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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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的是妹子和她一天变一种性格的夫君的故事(⊙_⊙)

苏夏的出现

“你没有弄错?”徐周不相信的问道。

苏夏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对牧酒酒道:“你可还记得不久之前在落日山庄地牢里面看到的那些毒水?”

牧酒酒自然忘不了,那些无脸人在地底下被关了那么久,便是为了制造那种养蛊的毒水。点了点头,牧酒酒道:“那毒水与今日我们看到的那个人有——”牧酒酒话音未落,便是一怔道:“你曾经说过,那毒水养出来的蛊能够吞噬人的意识,并且操纵那人成为杀人利器,难道这个严诺的身上,就被种下了那种邪蛊?”

“不错。”苏夏解释道,“这蛊虽是剧毒,但却也能够救人性命。即使是已经断了气的人,只要死去没多久,种下了蛊毒之后也依然能够凭借蛊虫的力量活过来,只是活过来之后会失去自己的意识,成为活死人。”

牧酒酒不敢相信的看着苏夏,她还从未听说过起死回生这一说。

苏夏道:“当年严诺死后,宋频儿便求来这邪蛊用在了他的身上,之后严诺果然就活过来了,只是从此成了只会睁眼和呼吸的傀儡,相貌也再没有变过。”

细细听着苏夏的解释,牧酒酒拽着他的手没有说话,旁边徐周却适时插话道:“你怎么会对这件事情如此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