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又低头看看腰上的两把剑,冷冷一笑。

左手剑,原本是当年他的右臂被人砍伤几乎残废,不得已之下才苦练的,只是之后就从未没有使用过。挥剑的话,果然还是右手比较顺手,如果用两把剑,所有的剑都会被右手的伏魔宝剑砍断,反而是累赘。

或许,回去练练双手剑也不错。

忽然间,他停下了脚步,冷冷地喝道:“出来!”

空林摇曳,万籁俱寂。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秦月的手已经按上了剑柄。

又隔了一会儿,林中才转出出几个黑衣蒙面人来。

“玄冥宫?”秦月缓和了一下口气,但戒备却没有放松半分。

“血色妖瞳……”领头的黑衣人干涩地吐出四个字。

是个苍老的男声,长老么?秦月皱了皱眉,毕竟在这样的环境里,两天下来,无论体力精力还是内力都处于最低谷状态,可以的话,他很不想惹上这样的麻烦。

出宫的时候,因为只有梅若水,他嫌麻烦就没有戴上隐形眼镜,何况那东西尤其是夜里的确影响视线判断,对付普通人无所谓,但对象是梅若水的话,失之毫厘可能就差之千里了。

“想不到宫主将碧空剑交给了你。”黑衣人着看他的腰间,似于有几分为难。

“长老,现在是继承试炼的事更重要,血色妖瞳……交给新任宫主决断便是。”身后之人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不过以秦月的耳力,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走!”领头之人一点头,很快的,众人都消失在林中。

秦月回头看了看黑漆漆的木香山,微微一皱眉。

绝色凤帝-第四卷 碧色锋芒 第十一章 温存

苏含笑和百里青一起走出洗竹园,望着夜空,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梅若水说的,加上刚刚从秦月那里追问出来的,虽然他们都不会对战斗以外的东西说得太过详细,但自己推测一下,基本上也能将事实还原成七八成。

一个两个都那么要强,都是什么事嘛?居然用这样的训练方法,要是真的送命怎么办,当初明月关的那一战,现在想起来还让他心惊胆战的,而这次居然打了两天两夜!何况那时她只需要担心梅若水就好,而现在是两个啊

“殿下应该知道,他们就是那样的性子。”百里青柔声道。

“真是的……”苏含笑苦笑了一下,露出满脸的疲倦之色。

“何况,月也收了我送去的药,消耗的真气,好好睡一觉就能补回来了。”百里青又道。

“我先回宫了。”苏含笑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道,“你也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是。’百里青也不想打扰她和梅若水的温存,有礼地告退离去。

苏含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黑沉沉的洗竹园,这才退回寝宫。

刚才,梅若水只说完了训练的事,已是一身的倦色,她自然是舍不得的,便让人先回去沐浴休息,而自己处理完最后的公文,先到了洗竹园,确认秦月的伤已经上了药。

算算时间,梅若水也该沐浴完了吧,否则,她还有点害怕自己会忍耐不住扑上去呢。

跨进寝宫,七弦淡淡地也笑了笑便退出去。

苏含笑一抬头,就看到纱帘后隐约的人影,不欲让自己这一身寒气地影响他,便先到了后殿,在温泉中迅速沐浴了一番。

一伸手,干净的衣裳总是在最顺手的位置。

苏含笑不由得感慨,如此细心又贴心的侍从不好找,她有点舍不得将来七弦要嫁人呢!

再回到寝宫时,果然见到梅若水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眉宇间虽然带着一抹黯青,但比起刚才,已经好了许多。

“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擦干头发再睡,”苏含笑叹叹气,认命地拿过布巾,坐在床沿替他擦头发。

“没有睡,等你。”梅若水挪了挪身子,把头枕上她的大腿,又裹紧了被子,任她折腾自己的头发。

“难得见你这么主动,想我了?”苏含笑调笑道。

“嗯。"梅若水发出闷闷的鼻音。

“哈?”苏含笑手一僵,真的愣了。

这人……是梅若水吧?

“干什么?’梅若水一睁眼,没好气道,“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主,为什么要像幽会一样?”

“……”苏含笑黑线, 隔了一会儿,却轻轻地笑起来,身上的气息也柔化了不少,“想通了?"

“或许是差点死了一次的关系吧。”梅若水叹息道,“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有点傻。”

“不要紧。"苏含笑一手顺着他的眉眼抚摸下去,最后停留在那两片薄唇上,“我们还有一辈子,可以好好相爱。”

梅若水没有回答,翻了个身,伸手抱住了她的腰。

苏含笑迅速擦干那一头青丝,也钻进被窝,将他楼在怀里。

“去看过秦月?”梅若水道。

“呃....啊。”苏含笑应了一声,有些汗颜,是吃醋了么?

“他,没有对我下杀手呢,如果一开始就使用双剑,我真的会死。"梅若水瞪着床顶华丽的金色流苏,有些不甘地道,“你对他的影响,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若水。”苏含笑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才道,“我好像有点喜欢他你会不会生气?”

“我早就知道了。”梅若水闻言,沉默了许久才道,“你喜欢别人,我当然会生气的,但还不至于太过激烈一一比如不要你或是杀了他之类的。你是太女,未来的女皇,注定要有三宫六院,而我,在爱上你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那个觉悟。”

“抱歉,让你爱上我,我却不能只爱你一个人。”苏含笑抱着他的双臂紧了紧,忽的又笑道,“不过,三宫六院这种东西么,我还真的不想要。”

“嗯?’梅若水挑了挑眉。

“若水。”苏含笑伸手将他的脸扳过未,与自己四目相对,随即认真地道,“我喜欢你,喜欢秦月,对于沉烟和书墨也有几分喜欢,甚至我不敢保证自己将来还会不会喜欢别人,但是一一将来我绝不会让我不喜欢的男人进入后宫,不管那个男人对我来说会是多大的助力。我苏含笑,没有堕落到需要依靠联姻来增加政治筹码,同样……也不会容许别人把我的夫君这个称号当成自身家族的荣耀。那样,也是对我喜欢的人的羞辱。”

“我知道了。”梅若水闭上了眼睛,人更往她身上靠了靠。

苏含笑淡淡一笑,只是静静地拥着他。

韩书墨是前太女遗留的错误,幸好,这个错误己经在被慢慢纠正,她. . . 不讨厌那个纯真的少年。但是,这样的错误,绝对不容许有第二次。

“呐,若水。"隔了一会儿,苏含笑才想起来,好奇地问道,“继承试炼究竟是怎么回事,按照你的说法计算时间,岂不是一个晚上就结束了?”

“是啊。”梅若水点头,撇嘴道,“长老们出的题日竟然是到第二天日出的时候为止,我在他们合力追杀中保证自己毫发无伤……有一道伤痕就算失败。”

“就选样?”苏含笑一脸的古怪。

“十二长老的合力,之前的我,就算突破了万梅飘雪的第八重,也很难保证白己‘毫发无伤’。不过……”梅若水讽刺地笑了笑,“我都在秦月的追杀下两天两夜,只是最后付出了一缕头发的代价而巳,相比较而言,除了人数多一世,他们比秦月差远了。果然,在玄冥宫总部休养久了,战斗本能都退化了呢。”

苏含笑很无语……好吧,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什么的,尽管浮云去吧

手指拂过他鬓边断掉的一缕发丝,又道: “明天,叫七弦给你修剪一下吧"

“嗯。”梅若水答应了一声,没由来地又开始郁闷,咬牙切齿地道,“果然还是我比较吃亏呢,脸上的伤痕敷两天药就没事,剑气锋利,所以切口平整,连疤都不会留一个,但是削断的头发什么时候才能长回原来的长度啊

苏含笑干笑了两声,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口或者安慰。

两个都是自己的珍宝,拉偏架很不厚道啊……

“睡吧,我很累了。”梅若水却叹了口气,自己放过了这个话题。

“嗯。”苏舍笑拉了拉被子,只能在心里犯嘀咕。

说起来,梅若水和秦月之间还真没什么过节,若是因为苏含笑,他似乎也不讨厌蓝沉烟,可为什么总是看秦月不顺眼呢?果然,还是气场不合吧--也许这几日是真的累了,很快的,怀中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苏舍笑打了个哈欠,也闭上了眼睛。明天还忙得很,若是睡眠不足就不好了。前几天一个人睡总觉得寝宫空荡荡的,而今有梅若水在怀,应该能睡个好觉吧!

果然,到天亮都是安安稳稳的,连梦都没有一个,直到七弦催促早朝的时间到了。

见梅若水还没醒,她也不愿惊扰,轻手轻脚地下床,到外间梳洗。

或者是因为昨天凌晨的唐岚事件余波犹在,今天的早朝同样没有多少争执,顺顺当当地就结束了。

一下朝,苏含笑故意无视了欲言又止的柳斯,急匆匆地赶回寝宫,但却发现,秦月也好梅若水也好,竟然都还没有起身。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明白,他们是在用睡眠恢夏消耗一空的体力和精神,便也不太担心,转身去找百里青。

“殿下就打算这样去找藏宝图?”百里青叹道。

“都知道东西在宫里,当然走马上找出来了。’苏含笑皱眉道,“夜长梦多。”

“那么,殿下要从哪里找起?”百里青无奈地反问了一句。

苏含笑一愣,这才想起这个问题。

梅若水也只是通过玄冥宫的宗卷知道藏宝图被带回了皇宫,可是皇宫那么大,又隔了五百年,空间在什么地方呢?

想必前人并不知道那是有关先秦宝藏的图,不然这五百年间大雍曾几次陷入财政危机,早就派人去发掘了。

一张春宫图,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珍贵孤本书籍,宝库和书房都不太可能,而书画……会有人将一张春宫图和名家字画摆在一起么?想想就让人觉得黑线。

而最大的问题是,她不能声张,自然也就不能大张旗鼓地询问了。

一来未免打草惊蛇,在宫中,最大的势力还是凤后手里的暗卫,二来

堂堂太女,搜罗美貌少年还能说是名士风流,但若是大肆寻找春宫图,那就是无耻下流了。

“真是伤脑筋啊。”苏含笑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这件事,还是让我和若水商量一下,先仔细查查历史卷宗吧。”百里青道。

“好吧。”苏含笑叹气,也只能如此,好重暂时她还不缺资金。急着找藏宝图,归根结底还是从前当杀手的心理怪作怪,对于宝藏这种东西,好奇心太重了些,以后要注意呢,不能急躁了。

第四卷 碧色锋芒 第十二章 秦月之恨

这之后的几天倒是出人意料地平静,梅若水新接管玄冥宫,正忙着收拢宫中的势力,整理旧时的档案,而凤后那边,似乎也因为祭天大典在即,不想惹女皇不快。都没有什么动静。

苏含笑每天也就是和百里青聊聊,偶尔上衔走走,去礼部报个到,或者约了舒捷和袁泓去醉仙楼喝酒。

舒捷是个聪明人,尤其在京城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更加小心谨慎,何况苏含笑并不让她们干什么,只是保持着一定程度上的朋发关系,不远也不近。从来不会让人为难。

至于藏宝图,苏含笑只是放在了心里。宝库、书房、甚至太医院都去看过了,果然没有什么发现。

眼看着年关将近,天气也越来越冷,又飘起了第二场雪。

苏含笑从前是正宗的南方人,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几场雪,反正这几日也确实闹着,干跪拉了百里青、韩书墨和秦月到御花园赏雪,只有梅若水出宫去处理玄冥宫的内务,也只得罢了。

秦月虽然是不情不愿的,但对上不在乎耍无赖的苏含笑也没辙,最终还是被拖了出来。

一行四人,加上伺候的七弦和玉萧,在湖边的溢翠亭摆了点心和从南楚进贡来的新鲜瓜果,一边的火炉上温了酒,暖意融融。

大雪,无风,这样的天气,湖边的确是个赏雪的好地方。

“真奇怪,这个亭子里怎么一点儿都不冷呢?”韩书墨脱了厚厚的狐裘斗篷,好奇地四处看看。

“的确,里外温差之大,不是仅仅因为火炉的关系吧?”秦月抬手敲了敲柱子,发出的声响清脆,却显示这并不是看上去的木头,而是金属。

“这个东西我在书上倒是见过。”百里青微微一笑道。“这个亭子的顶上虽然只看得见厚厚一层苔草,其实这层草下面可是大有文章的呢,草的下面是一层油毡,再一层苔草再一层油毡,共有三层,然后再在最后一层油毡下搭了瓦片,这瓦片也是特制的,是空心的,所以盖在头项上不怕跑了热气,再看这亭子的石料地板和边上围着的凳子,还有那几根铜铸的柱子,其实在柱子和亭子地下都点着火龙,就像老百姓家里的炕一样,再说这从湖中引出来,环统在亭子四周的溪流,水最是冬暖夏凉的东西,水在流动,会把地里的热气都一起带进来,离水赶近越暖和,所以这亭子里面怎么会冷,这是北方富豪人家为了赏雪专门建造的亭子,只要穿上轻裘,再抱上一个手炉,就不会冻着了。”

“哇,你懂得好多呢,我可没有在书里看到过!”韩书墨惊叹道。

“这是建筑类的书籍,恐怕工部才有存档。”百里青含蓄地道。

韩书墨立即翘了嘴巴,想也知道,自家娘亲准他看那么多书就已经很破例了,那种不登大雅之堂的奇技淫巧之类的,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来来,喝杯酒暖暖身子,马上就过年了,可没那么多安稳日子消遣。”苏含笑笑道。

听到她这句一语双关的话,百里青淡淡一笑,秦月却是“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七弦和玉萧急忙上前,从火炉上取下酒壶倒酒。

“不是还生气吧?”苏含笑端了一杯酒来到秦有身边,凑过去低笑道。

秦月接过酒杯,背靠在亭子的铜柱上,懒得理她。

苏含笑仔细看看他的脸,满意地点点头。

宫里的疗伤药效果果然好,就这几天工夫,那伤痕就只剩下了一道淡淡的白线,若非是在室外,恐怕都不容易看出来了。

不过,他身上那些旧伤痕,要消去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得慢慢来。

一边想着,目光却在他的领口处打转。

秦月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狠狠地一眼瞪过去,立即换了个地方站,离得她远远的。

苏含笑忍不住苦笑着模了模自己的鼻子,这叫什么事嘛?她是一片好心,监督着秦月住脸上的伤抹药时,突然想起上次似乎看到他身上也有不少旧伤,干脆扒了衣服检查,然后用被祛疤的药膏全部涂了一遍而已。

其实秦月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恼怒的是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反正也都做过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样敝开了身体任人摆弄,完全不由自主的感觉,让他恐惧,越来越不像从前的自己,也恐惧,他会越来越离不开那个女人。

苏含笑走出溢翠亭,雪花飘到脸上也没觉得寒冷,内功真是个好东西呢!

“殿下,外面凉,还是进来吧。”百里青缓缓地开口道。

苏含笑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让脑子更清醒些,闻言一回头,才注意到七弦和玉萧脸上的难色,只能笑笑,走回亭内。

“殿下。”七弦立即送上一杯滚烫的酒。

韩书墨手里捧的是热茶,乌溜溜的眼睛看看苏含笑,又看看秦月,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者是因为他的视线太过直接,简直是毫无遮掩,苏含笑是无所谓,反而带着一丝坏坏的笑容。

“我出去走走。”秦月不耐烦地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进雪中。

“唉?可是……”玉萧有些着急地想去拿靠在角落里的伞。

“随他吧。”苏含笑见秦月只是沿着湖边走走,便摆了摆手,任由他去。

京城的空气是干冷。雪中的水汽不重,就算下在身上,只要一抖,衣服上也是干的,再加上秦月内力深厚,想让他着凉还是有点儿难度的。

用了些点心,又多喝了几杯,苏含笑也不禁有点儿感慨。

来到这个世界也很久了,不过,像这样悠闲不用算计什么的日子还真是屈指可数,就算是做杀手,每完成一个任务还有一段时间的休假呢。

抓紧点吧,等将来,一切都摆平之后,能陪着他们,赏赏雪,喝喝酒,也就没什么可求的了。

“喂,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韩书墨狐疑地望着她道。

“当然是在想……怎么吃掉你了。”苏含笑凑过去笑道。

“啊?”韩书墨愣了愣,才茫然道。“吃人?那是你新想出来的刑罚吗?”

“唉?”苏含笑一呆。

“噗——”却是百里青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韩书墨更莫名其妙,“很好笑?”

“韩侧君……”七弦轻轻在他耳边道,“殿下是……那个意思,你们不是都一起了吗?”

“那个意思?一起?”韩书墨脑中一热亮起了一个巨大的问号,但他只是单纯,毕竟不是真的不通世事,仔细体会了一下,也慢慢回过味来,顿时脸上一片通红,狠狠地瞪着苏含笑,却说不出话。

只有他自己知道,苏含笑前阵子虽然经常留宿碧云轩,甚至与他同床共枕,但两人之间却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过啊,看到七弦微带暖昧的笑容,他想反驳,却无言,只能自个儿郁闷。但那脸上的表情,在别人看来,怎么都像是恼羞成怒。

“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册封呢?”百里青看看韩书墨,不动声色地转开了话题。

要你好心!苏含笑白了他一眼,她正逗猫逗得好玩呢!

不过百里青提出的也的确是个问题,秦月不同于百里青,以他的身份,在苏含笑不想和女皇凤后正式翻脸的前提下,是不可能册封侧君之位的,自然也不需要那样正式,必须等到大婚之后。太女要住房里收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只是,她真的很不想这样委屈秦月,拖到除掉宁王和穆王,甚至登基之后吗?毕竟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在宫里人眼中,对秦月的名声更不好,要是……万一有孕了。就更棘手了。

“殿下这样为他想,才是幸事。”百里青轻声道。

“书墨,我让你默写的东西都写完了?”苏含笑忽然道。

“啊?”突然被指名的韩书墨一怔之下才反应过来,不觉忘记了方才的羞怒,答道,“刚写完,现在云浅在整理。”

“那就好。”苏含笑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些账本将来可有大用!

一转头,向湖边望去,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咦?那不是穆王殿下吗?”七弦脱口道。

苏含笑皱了皱眉,之间苏含香和秦月面对面不知说了什么,因为距离太远听不到,但从她的角度望过去,透过重重风雪,那张脸上似乎胜券在握的模样也清晰可见。

而在他们后面三步远的地方,还站着两个人,应该是苏含香带进宫的,一个体型庞大的肉球,不用看脸,能有这种身材的也只有容颜大小姐。另一个身影被容颜抬住了大半,只能看到是个年轻的男子。

“殿下。”百里青沉声道o

“月不会吃亏的。”苏含笑按了按他的肩膀,拿起一把伞,大步走过去。

另一边,秦月虽然听着苏含香的喋喋不休,但心思可没半点放在她身上,目光只是看着她身后的男子。

陌生中带着隐隐熟悉的面容,逐渐勾起过住的记忆。

“皇妹,他可是我的。”忽然间,肩上多了另一个人的温度,随即被人以不容抗拒的强势搂进怀里,头项上多出一把伞,遮住了飘飘扬扬的雪花。

“皇姐好兴致啊。”苏含香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溢翠亭。

“皇妹,你一个女子,拦住我宫里的男子,似乎不太好吧?”苏含笑占有性地揽着秦月,毫不客气地道。

“皇姐误会了。”苏含香回头一招手道。“燕华,过来。”

苏含笑眼中一沉,打量了一番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