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绝色红颜倾尽天下柳云狂上一章:第 69 章
  • 绝色红颜倾尽天下柳云狂下一章:第 71 章

云狂对云青道:“出了什么事情回头再告诉我,既然今日我撞上了,便送你们一程吧。”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铁甲军众人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四周不约而同纷纷惊叫起来:“柳云狂!柳云狂来了!”

“真的是她!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铁甲军们七嘴八舌,马蹄不住在原地踏动,看向那个白衣公子的目光,都带着一丝丝的惧怕,那可是天竹高手啊!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从没有这样的人在战场上现身,所以谁也不清楚。

云狂慢慢走上前来,很友好地遥遥对铁甲将军说道:“这位将军,麻烦你给我们一艘船吧!”

铁甲将军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我辛辛苦苦砸了你的船,就是为了将你们困死此地,现在还白送回给你?我的脑子又没有病!

铁甲将军愤愤叫道:“柳云狂!你不要嚣张!你以为行军打仗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吗?这里有三万大军,我们每人一口口水都能淹死你!你还是等着受死吧!”

“看来你是不愿意给了,那真是遗憾啊。”云狂无奈地摇摇头,眸中掠过一缕冷酷的锋芒,反手握住背上的沧浪剑,一拔而起。

众人惊奇地看着那柄坑坑洼洼的破剑,刚想大笑,但随之而来的诡异现象却让他们生生顿住,笑不出来了。

一层薄薄的如云雾般的天地之灵缓缓覆盖了云狂的全身,缥缈,炫目,便是在六月的骄阳下,也能看到那美丽的莹光,简直不像是凡间之物,这一刻,云狂给人的感觉超出了人类的范畴,衣袂黑发不住飘动,原本喊声震天的战场,此刻却就那么安静了下来。

对着铁甲军众人,身在灵雾之中的白衣公子,蓦地,嫣然一笑。

众人一愣,只惊得嘴巴纷纷不自觉地张开,就算她明明是敌人,明明好像要对他们不利,可却竟没有一个人能够将目光移开半分,身体移动半分的!

倾世之美,无可匹敌!

铁甲将军正在那笑容的朦朦胧胧之中没有回过神来,但随即,他就看到了让自己毕生难忘的一幕。

大江之畔,长风之中,少女平平举起沧浪剑,星眸厉芒蓦地四射,冷哼一声,一道白雾状的天竹灵气倏地从剑身之内喷薄而出!横横一划!给肃杀的战场添上了一抹炫丽妖艳的锋芒!

灵气扫过之处,血色的红芒犹如一片汪洋,霍得便喷出汹涌的浪花,一朵朵妖异的红花,在她半径三丈之内的所有铁甲军身上蓦然绽开!呈一个巨大的扇形,所有阵中之士,半截身体齐齐从马上滑落了下来!下半个身子尚在马上,犹自成坐姿,无一例外!

一声惨叫也没有听见,死者双目犹自带着沉醉之色,血,已经流成了一片浅浅的小河。

惊悚至极的画面,纵然是许多看惯了战场厮杀的热血男儿,也忍不住寒毛倒数,胃中一阵翻江倒海,险些吐了出来。

铁甲将军毛骨悚然,他的正前方所有人全部死绝,足足有一千人之多,只有他还坐在马上,肚皮被剑气巧巧地划了一道口子,身上被前方的死人喷了满身的血,但他甚至连一句抱怨也不敢发出。

一笑倾天下,一剑斩千人!

绝顶狠辣!绝顶华丽!

修罗魔鬼,亦不过如此!

此时众人方才有了些概念,天竹高手,真正已超越了人力的范畴,不再是人数可以弥补的回来的,区区万人众,也不过就是她随手这么挥几剑罢了,如果一人吐口口水能淹死她,那么就让那些人连吐口水的机会也没有就是。

云狂身在灵雾之中,带着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依旧以友好的口气轻描淡写地问道:“现在,这位将军,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们准备一艘船了?要不,我们继续聊聊天?”

“不必了!不必了!”好像受惊的兔子一般,吞下一口口水,铁甲将军对身旁的人急急喝道:“还不快去弄艘船来!”

淡然地转动剑身,云狂收起了灵雾,她不是嗜杀成性,天竹灵气并不可以无止尽地挥霍,她知道什么叫做见好就收,要说真的杀尽这三万人,也是不可能的。

这是沧浪剑的锋芒,第一次震撼世人的耳目。

第175章 一剑劈江

茫茫沧江,惊涛骇浪不住在其中汹涌翻滚,就好像一锅沸腾的热水,江面极其宽广,一眼望不见尽头,江水包裹在小船四周,隐隐瞧见远方陆地的影子,仍然遥不可及。

因为燕柳两国连日来越发紧张的战事,这段江路,已没有了任何通行的渔民,唯余这艘船只正在江心飘荡,傍晚的斜阳刚刚褪去,黑夜还没有完全降临,整个天地陷入了一片美丽的青紫色,浓浓的腥风从岸的那一面刮来,淡淡的肃杀仍未消退。

百余名战士或凭栏,或倚坐,或傲立,整整一个下午的休息后,疲劳褪去,在劫后余生兴奋中,男人们浑厚低沉的嗓音,高唱雄浑壮阔的歌曲。

万里风云呼啸至,一曲战歌奏传奇。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长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天柳要让四方,来贺…”

充满了豪气的声音,令人热血沸腾,胸腔中的一颗心简直似要跳出来,身在滚滚江中,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听着外面震天动地的壮士高歌,柳西月眉目耸动,好笑地看着云狂:“这是你教他们的?就不怕屠洪纲气得从这锅子里冒出来找你算账?”

一边说,柳西月一边指了指眼前的烧着鲤鱼汤的一口大锅。

坐在舱内的云狂尚未说话,旁边云青已经先骄傲地笑道:“这正是我家公子九年前随意教给我们的,早就在军中盛传,所有敬仰白衣女神的义军都会唱呢,如今公子公开身份,大家当然会当作传奇般疯狂崇拜。呃…不过这位公子,那个屠洪纲是什么?也可以吃吗?这锅子里只有鲤鱼,没有屠洪纲啊…”

云青好疑惑地看着柳西月,这样的表情和神态,当即让知道内情的二人笑得东倒西歪。

“咳咳,十七,我们还是先不要研究屠洪纲可不可以吃了。”云狂咳嗽两声,肃正脸色:“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吧,边境出了什么事情?你们怎么会跑到对方的阵营去,还被敌军发现的?以你的本事,这个几率小之又小,几乎不可能啊,难道你们在正面战场上失利了么?”

恭敬地垂下头,云青说道:“公子,并非我们在正面战场失利,而是后天便正是秋鸣会师,燕北王封妃之日,燕国闭城自守,断绝了南北往来,一点儿消息也传不出,云飞大哥觉着古怪,这才派十七带领一路精锐兵马渡江打探虚实。”

“我们行动非常隐秘,人数又少,照理应该不会被发现才是,可是我们尚未潜入燕国军营,才少许接近驻扎的燕国军队,四面就立刻响起了喊杀声,无数人马将我们团团包围,若非这些兄弟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我们根本无法突围出来,纵然这样,依旧有一小半的弟兄们在厮杀中丧生。”几缕痛色闪过,云青情绪低落地低下头,这是所向披靡的连云铁骑第一次遭受这么严重的损失,连云铁骑一共十八路,每一名将军带领一路,一百五十人,总共亦不到三千人,四百万大军中的三千人,无疑凝聚了他们最大的心血!

“逝者已矣,不必太过伤心,战争就是这样残酷,一场仗打下来,不知不觉就少了谁。如果能够不打仗便叫燕国乖乖低头,方才是民心所向。”安慰云青一句,云狂的目光渐渐犀利,沉声说道:“你们的那种情况,应该是有境界在你们之上的武者感觉到你们的出现才是,但能够有充足的时间设下包围圈,岂不是在你们上岸时就已发现你们了?”

柳西月摇头说道:“这不可能!天竹高手的意念也未必能覆盖得那么全面,而且燕北玉总不会吃饱了撑着,天天在这儿等着你的一路骑兵现身吧?”

“说的也是,也许是我多想了。”嘴上这么说,云狂心底却有着几分隐隐的不安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接近着自己,似乎是没有办法摆脱的重大阴影。

众人正讨论着,船外一名青年面色有些焦急地走了进来,报道:“公子,将军,那些燕狗追过来了,他们的船只速度很快,可能是想将我们打落在江中。”

“他们还有胆子来?”云青讶异着:“莫非真的脑袋被吓坏掉了?见到那样的实力,还敢对我们公子出手?”

“应该不是,他们既然来了,一定有着相当的把握,说不定就是冲着我来的。”忖度了一下,云狂又道:“这样吧,你们先回军中,告诉云飞我来了,秋鸣城的事情让他先不要急,一切全待两天以后,我和西月姑姑出去档他们一档,保你们上岸,顺便直接潜入秋鸣城。”

挥手间,云狂二人便到了船外,犹能听见云青大声应是。

明月渐渐露出真容,皎洁月色铺洒,将沧江江面照射出一片粼粼银光,云青等人的船只渐行远去,只留下两道孤零零的白影,卓立江中。

踩着滚滚江水,二人犹如谪仙,悠闲地静候来人。

墨竹境界之上便可仅仅借助江水浮力立足江上不至下沉,若不是因为坐船方便些,云狂和柳西月大可直接在江面上走过去。

二人足下稳健,定定看着后方浩浩汤汤行驶而来的十几艘大船,突地,不约而同皱了皱柳眉,将目光凝集到正中心那一艘楼船的顶端,仰首望去,神色不由变得愈发惊骇。

明灯般的气息!亦是明灯般的存在!

那人一身不知道什么制材做成的亮银色衣装,在月光下愈发锃亮炫目,手握着一把乌溜漆黑比他人还要高出一截的斩月长刀,站在那最高的楼船船顶,犹如黑夜里一颗耀眼的明星,那般的出尘高傲,浑身上下皆是犀利可怖的气势!

他,眉眼如画,两道剑眉冷傲地斜飞入鬓,瞳眸黑幽深邃冷漠无波,殷红薄唇抿得紧紧,乌发高束成马尾,一身灵秀,不苟言笑。

竟是一个犹如瓷娃娃般绝美的少年!

“天竹高手?有没有搞错?”柳西月脚下一滑,险些摔入江中。

云狂同样皱着眉,瞧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事实。

这大陆上的天竹高手她应该都已经多多少少有接触过,认识过了,这一位看起来和她年龄差不多大的年轻公子,竟然也是天竹高手!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见到云狂二人,远处船上的兵士个个露出警惕凝重之色,纷纷亮出武器,张开弓箭,那白日里被吓得不轻的铁甲将军则是远远躲到了后方的船队之中,仰头瞧着头上的那位祖宗,唉声连连。

明明不想追击的,这位听了当时的大概情况却非要大张旗鼓地追了出来,这一位的身份非同小可,连上面的人物都丝毫不敢怠慢,他哪里敢反驳半个字?

楼船渐渐接近二人,雕塑般的银凯少年这才缓缓瞥过云狂,沧江之上,两名年轻的绝世公子,一高一低,两双黝黑的眼睛在空中交汇,瞬间擦出了明亮的火花。

“果然是沧浪剑!”少年的眸色停在云狂被上,神色突地微微一变。

“是又如何?”云狂悠闲地翻手拔剑,微笑问道,心念却是紧紧锁在银凯少年身上,她已然感觉到了对方那股极为强烈的气势,这绝非友善之态,没想到沧浪一出,竟惹来这般的麻烦了。

“此乃我门神兵,你没有资格拿着它!交出沧浪,我便放你一条生路!”银凯少年冰冰冷冷地说道,黝黑的长刀吞吐着淡淡锋芒。

“你威胁我?”眯起星眸,云狂一声冷笑:“这世界上还从没有人能威胁我成功,你是不是也要试试?”

剑柄悄然转动,灵雾在瞬息之中悄然裹住全身,整个人散发着星星点点的白芒。

不管他是何方神圣,对于这种极不讲理的家伙,云狂从不会怜悯留手,就算他真是个瓷娃娃,她也会干脆地将他砸碎!

“哼,神兵御气,你以为只有你能吗?”银凯少年也是一声冷笑,斩月长刀向前一指,一股澎湃的白色灵雾也瞬间席卷了周身,银色衣甲合着光雾更加明亮,此时的他简直就像是一颗太阳那般耀眼!

柳西月在一旁怔了怔,骇然惊道:“那把刀也是天地神兵,该死的,这太不可思议了!”

“世上没什么事情是独一无二的,不论是沧浪斩月,还是年轻高手,不要真的以为你就是天下第一。”银凯少年冷如冰泉的声音嘲讽地说道,江心月下,散发着空灵悠然,宛如天音。

船队行驶到现在,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眼看着就要对着云狂和柳西月撞了上来!

云狂黑瞳中的惊讶却是一点一点慢慢褪去,留下自信淡定的精芒,淡然笑道:“那我不妨告诉你,我柳云狂,的确就是独一无二,天下第一!”

乌芒颤动,利剑向下,凛凛指江,云狂一声清啸,纵声而起,整个人的气势提升到极点,但见森白厉芒闪动,一道可怕的剑气混合着天竹灵气在众人眼前霍地闪现!

“我靠!你个疯子!”柳西月大骂一声,纵身急急飞退。

江面之上,竟蓦地被这一剑劈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这道口子长达数丈,就像是一道深渊,横贯船队左右,冷冷地挡在了船队前方,竟是生生分开了江水,深不见底!

冷清的月色,照得所有瞧见这一幕的人,面色异常惨白,他们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仿佛在为这人神共愤的事情而震撼,颤抖。

紧接着,沧江仿佛突然反应了过来,这道深壑的周围,滔天的浪潮翻滚而起!十几米高的浪头疯狂地涌现,船只纷纷被打翻,尖叫,惨呼,以及江水的咆哮,顷刻响成了一片!

第176章 凤舞龙洲

混乱的阵阵惊呼之中,一声冰冷厉喝破江而出!

“柳云狂!你不要嚣张!”

冲天而起,包裹在灵雾中的白影鲜亮异常,银衣少年对身后的哭爹喊娘根本没有看上一眼,手中重达千钧的长刀轻飘飘地一挥,一道江水犹如利箭,混着闪亮的锋芒,直直朝着云狂身上飞射过来!

踩在大浪峰顶,如履平地,云狂手持长剑仰天长笑,口气甚是不屑:“我就是嚣张,怎么着,你有这个本事管我么?”

修长的手臂一震,剑锋随意吞吐,那倒看似恐怖的一线江水轰然散开,化作几蓬浪花,重新落回江中,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少年瞳孔蓦地皱缩了一下,心中惊颤,有几分不敢相信地看着云狂,暗暗想道,同样是神兵御气,她怎么就比我高明了这么多,威力强大了这么多呢?

一剑劈江,不知道奶奶是不是能做到呢!

“我说过,我就是独一无二,天下第一,你的功力不如我。”

云狂唇角含笑,一身风华朗朗说道,思绪早就转过来了。

如今的柳西月都能感应到少年是天竹高手,这少年只是天竹,不会错的,他的功力应该比不上柳西月,当然更不可能及得上原竹境界的自己,不过他靠着一把天地神兵,战斗力便远胜普通的天竹高手。

这种御兵手段可能还有诸多猫腻,比起自己与沧浪剑人剑一体,那当然差得远了!

手持沧浪,云狂的身影高高在上,背后一轮明月,亮的刺眼,白衣翩跹,灵雾缥缈,一身霸绝,天下无敌。

她眯着流光溢彩的黑瞳,淡淡问道:“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究竟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是想帮助燕国夺取天下大权吗?”

银衣少年抿着朱红的薄唇,二话不说,有些不甘地运起全身力道,眸色狠厉,硕长大刀向着云狂当头劈到!

云狂冷眉一挑,沧浪剑锋横空一架,“叮!”地一声脆响,两把神兵硬碰硬地交接一处,一股震颤从刀锋出一轮轮狂暴地散开!

“喝!”银衣少年倒吸一口冷气,手臂麻酸,手中兵器差点儿脱手飞出去,借着这股反震力,整个人倏地向后飞射了出去,心中犹自骇然,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输了。

远远看去,云狂竟是一步不动,丝毫没有退出半分,只是攻势一阻,再不可能追到他。

少年素来被身边的人称作天才,从未遭受过此等挫折,心中羞恼,冷盯着一身炫目色彩的云狂,似要将她的身影牢牢印刻在心中。

那带着怒意的冷声悠悠传来:“柳云狂!百年之诀将至,凤舞龙洲,神兵招灾,你得我门神兵,麻烦会源源不绝而来,凤舞之士是绝不会放过你的,下回再见,我必一雪今日之耻!”

声音远去,银色背影渐渐消失,唯余空旷之音在江上回荡。

“百年之决?这又是什么?”云狂心中的疑惑愈发扩大,听到百年之诀,立刻想起那还有几个月就应举行的百年之约九宗比武大会。眼下的势力早已分崩离析,全盘错开,几大宗门消亡的消亡,投效的投效,不知道这场比武还能不能进行了,而进行的结果显然亦是驴头不对马嘴,怎的会突然又冒出来一个百年之诀呢?

疑惑地看向柳西月,发现后者脸色变得极其古怪,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却又有些不敢置信。

云狂目光一动,问道:“西月姑姑,你知道他的来路么?”

柳西月没有否认,脸色有些凝重地说道:“凤舞龙洲,百年之诀,没想到当年他们被我打趴下之后,竟然还有这个心思来到这片大陆上。唉,凤舞向氏,武神之门,位临大陆巅峰,早在数百年前就想侵入这片大陆,这一代又出了一个绝世天才,燕北玉和他们也算老朋友了,此番助他,的确在情理之中啊。”

“凤舞?龙洲?向氏?”云狂瞪眼讶然,心中一种奇特的感觉愈发浓重:“西月姑姑,难道这个世界除了龙洲,还有另一片大陆?”

柳西月白她一眼道:“怎么没有?地球上都有几大洲几大洋,哥伦布还能发现新大陆呢,这个世界也在冥冥宇宙之中,应该也是一个星球,只是面积特别庞大罢了。数百年前,向氏一族统一了凤舞大陆,没有内忧之下终于踏上了这片大陆,结果被当时已经统一大陆的我打得惨败而回,最终还是一个功力与我相当的女子在东临海岸上与我大战一场,平局告终,驳回了凤舞大陆的颜面,这件事情老二老三都知道。”

“你没看见,当年的我那叫一个拉风,那叫一个帅,单人御沧浪,杀得那些倭寇四散而逃!”柳西月得意洋洋,将自己吹的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可怜的凤舞大陆众高手,莫名其妙就成了“倭寇”。

“好了好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云狂忍不住也白她一眼,又问道:“那百年之诀呢?又是为了什么?”

“那是一种纯粹的荣耀。”

柳西月的神色少有的变得肃然起来,眸中流露着星星点点的精芒:“你该知道,练武之人站到了极高的境界,都会觉得孤寂,而此时,荣耀感和成就感,得到他人的认同,便是最大的目标。当日我同那名女子不分高下,互相敬重,便各自退让了一步,我们不对他们赶尽杀绝,让他们回到凤舞大陆,而他们在龙洲大陆仍为武林所统治的时代里,不得侵入龙洲大陆,只在每百年之时派出一名年轻高手,与我们百年之约的最终胜者一决胜负。”

柳西月仰头望天,呼吸有些急促,接着说道:“百年之诀是根据我和老二老三的百年之约而来的,胜者什么物质奖励也没有,能得到的只有名传两片大陆的荣耀,但是自古,为了这份荣誉而战的武林中人,却是最多最多的。”

云狂含笑点头,随即又疑惑道:“可是阳爷爷当初没和我说过这事儿啊。”

“凤舞大陆自从那批人走了以后,便古怪地再也没有来过任何一人,也不知是不是凤舞大陆本身出了问题,几百年了,还是第一次瞧见他们派出人来,他…大概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了吧。如今龙洲大陆已然物是人非,天下双分,他们便不用守当年之诺,帮着燕国亦在情理之中。”柳西月摸摸光洁的下巴又道:“事情变得有点儿麻烦了啊,他们站在了燕国身后,或许后天的大宴也会参加,我们要抢亲最好不要太过张扬。起码,在见到少秋以前不能硬来,他们不是燕北玉,或许会对少秋不利的。”

“那人单打独斗赢不了我,既然手持着神兵,应该是他们武功最高的人了吧,只要我们混入场中,一见到少秋哥哥,便突然发难,我就不信到时候他们档得了我!”云狂目露狠色,冷冷哼道:“胆敢伤害少秋哥哥任何一点儿,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柳西月沉吟道:“你打算装成皇子或者使节混进去?这恐怕不太可能,你今天大出风头,燕北玉对今日后来的人物必定会盘查严格的。”

“那怎么行?要‘娶’少秋哥哥,男人是万万不可以滴!我又不是那个有断袖之癖的疯子!”云狂阴险地笑:“为了气死那个老混蛋,我打算在他眼前‘明媒正娶’正大光明地和少秋哥哥拜堂成亲!”

“…疯子,你简直比燕北玉还疯!”柳西月忍不住又骂了一句。

江面逐渐平静下来,燕国的落水军士大多数都已抱着零落的浮木拼命划回那一头岸上,将今日之事传得沸沸扬扬,明天,柳云狂的一剑斩千人和劈江壮举必定又会在她的传奇故事里添上色彩浓重的一笔。

映着月色,人影一闪,云狂和柳西月已翻过了高高的秋鸣城城墙,入得城中。

秋鸣城燕北王的秋鸣宫殿内,一名绝色容颜的白衣男子,正横躺在一张寒玉石床上,双眸紧闭,似乎完全没有察觉那个掀开珠帘走入的英俊男子。

“玉儿,玉儿,我就要娶你为妃了!我就要娶你为妃了!”蓝衫男子神志有些疯狂地一遍一遍重复说着,坐在石床旁边,满目炽热,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一下床上之人,却被他反手狠狠打开。

“我说过,少来碰我!我不是什么玉儿!你最好记着我身上还有血龙纹!”叶少秋冷声怒道,一翻身坐起,清明的眸子里射出的锋芒犹如利刃,眼角的血龙纹愈发鲜艳,如果眼神能杀人,眼前的人已经死了不下百次。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无法忍受这种待遇,男妃?有没有搞错!他可是正宗的天柳驸马!

“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就是因为那个柳云狂?论武功论容貌,我哪点比不上她?”燕北玉连日受挫,怒气冲天,冷笑连连:“你也见过向银衣了,难道你认为柳云狂真的能来救你么?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凤舞向氏无所不能,她一定会死在向银衣的手上的!你也一定会成为我的妃子!”

“我只知道,逆天地规则而行,终会得到最大的报应!”叶少秋冷笑着盯住男人如同二十几岁俊朗青年的脸庞,淡淡说道:“连雷帝也无法抗衡衰老,你就真的可以吗?他们说是救了你的性命,还让你青春永驻,究竟如何又有谁知道?你知道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吗?没有人可以逃脱天地法则,你,已经快不行了!”

气氛一滞,一股浓烈的火药气味在周围散开,叶少秋冷冷昂着头,直直凝视燕北玉愈发透出疯狂的眼睛。

“你…”燕北玉气极地盯着他,刚想说话,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亲兵颤抖的报信声。

“老祖宗,出事儿了!柳云狂突然现身沧江,一剑斩千人,救了我们正在追杀的十七路连云骑不说,还仗剑劈江,和向公子打了起来,最后…最后向公子不能力敌,败走之后不知所踪,柳云狂和另一个白衣人却矗立江上许久,后来方才消失。”颤巍巍的声音越说越小,显然是察觉到殿中之人愈发变大的怒气,最后干脆闭上了嘴吧,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静,至极的安静。

叶少秋眸中一喜,总算定下心来,云狂那个小坏包应该是安然脱险,又上一层了,随即他又露出了讽刺的笑容,冷冷瞥了燕北玉一眼。

“这不可能!柳云狂连本座的对手也不是,怎么可能赢得了向银衣!”燕北玉的脸色已极为狰狞,一蹦而起,看到叶少秋的目光,忍不住一掌拍了过来,后者应声而倒,躺回了寒玉石床上,不能动弹,只有一双愈发清明的眼睛瞪着,依旧充满了不屑。

“不要得意!我大燕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即使向银衣不在,还有向氏的其他二位使者,柳云狂再厉害也不是三头六臂的人物,她若是想死,便来这儿等着被我们围攻吧!你,我娶定了!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弄掉你的血龙纹的!”冷冷抛下一段狠话,燕北玉拂袖而出。

听着珠帘抖落的阵阵响声,叶少秋神色渐渐变得古怪起来,唇角竟勾起了一缕笑意。

哼,没用的老怪物,你以为狂儿就只有那么点助力么,你以为那个灰衣的天竹高手是豆腐么?你以为夜离天和雷帝会看着狂儿涉险么?你的人不少,喜欢狂儿的人却更多!这里是龙洲大陆,不是凤舞大陆,那个向氏再怎么高明,又怎能在龙洲上掀起多大的浪头?

更何况,向氏那几个人似乎只是前来找寻什么人的,能有多大的心力助一个已经快因为逆天药物变成了疯子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