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了这老头这般多年，却是甚少听老头提起过他那前任老婆，成元老头的那点儿情伤，我还是从云阙仙山那些多嘴的仙子们口中听来的，记得当时听闻老头的这一段情伤往事时，还不由的咂了半天的嘴，看不出来，成元老头这么老，这么丑，还有老婆？当时我就想，之所以他老婆会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却是因为他又老又丑，满脸皱纹。
我正准备腾云而去，成元老头却在我身后道：“丫头，听闻你要出嫁了。”
我心里一沉，没有回头，只恩了一声。
成元老头似叹了声气，继而道：“丫头，你是不是将万年前喝的那口忘情水吐出来了？”我没有说话，又听他道：“天意，一切都是天意，丫头，你既然已是重景的未婚妻，就放下你师傅罢，无论是对你，对凌宇，都好，且莫太过于执着，你看看老头我，这般多年了，执着又有何用终是借酒消愁。”
我仍旧没有回身，只淡淡道：“我知道了。”说罢，便起身朝灵渊岛而去。耳边风声呼啸，身旁一片白茫茫，脚下极速浮过世间繁华，行了一个时辰，脚下终是印现出一片海域，碧蓝的海水之上半悬着一块花形的陆地，俯视而下，祥云笼罩，彩霞浮动，甚是漂亮。我在一处花丛之中降下，花香立刻袭来，这浓郁的香气却是让人万般的窒吸。
我刚伸了一个小懒腰，便觉身后袭来冰寒之气，我下意识一闪，躲过一把偷袭而来的利剑，我转了一个身，方才看清偷袭之人，原是一个青衣小仙女，头发用青丝带挽成一个咎，眉宇之间透着英气，小仙女对我剑峰相向，对我喝道：“你是何人！竟擅闯灵渊岛！”
我两手一摊，却是淡然说道：“如何？这灵渊岛几时成了禁地？不让人进入？再者，我可不是闯，我可是光明正大正进来的，可没有任何人阻拦我。”
小仙女对我怒喝道：“你是哪家仙子，竟如此不知礼数！”
我轻笑一声，却是觉得可笑的紧，究竟是我不知礼数呢，还是她不知礼数？我道：“哟？灵渊岛上的仙女们都这般不知礼数么？”
小仙女脸气的揪成一团，继而将剑峰朝我驶来，我只用手指轻轻一恍，小仙女的剑便被我掐成两段。
“仙儿！住手！”
我闻声看去，却见一个婀娜的女子从天空飘然而下，她长袖浮动，锦带翩跹，她落下的衣衫将花丛中的花瓣击的腾空而起，继而花瓣纷纷扬扬；她稳落入花丛，淡青色的长袖朝后一拂，便又是飞漫天飞扬的花瓣；我仔细打量她一番，见她云髻轻挽，轻纱着身，容色如玉，顾盼神采；我虽见过不少的艳绝人寰的仙女，然她身上渗透而出一种特殊的气质，将我这个女子深深折服。
婀娜女子对小仙女摆了摆手，道：“仙儿，不得无礼，远来便是客，何故这般为难于他人？你且应该好生的学学礼数才是。”
唤名仙儿的小仙女对着飘飘而落的婀娜女子低头道：“是，姑姑，仙儿知道了。”
“知晓便好，回去罢。”女子方才说完，那小仙女身形一恍，便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婀娜女子继而对我道：“仙子远来我这灵渊岛，我本应该迎接，然我这仙灵岛却是不欢迎天上的仙人，仙子请走罢。”
我眉目一挑，道：“你便是惜若上仙？”
女子仍是面元表情，道：“我便是渊灵岛的女主人，雪惜若。”
听她的口气，我虽已猜到了两分，但还是不禁震了两个惊；我一直构想，成元老头长那么老、那么丑，老婆只怕也是又老又丑，却不想他老婆…这么…皮肤这般滑，这般嫩，总体那叫一个勾魂啊，啧啧，委实有些震惊，我真想不明白，当年这雪惜若怎么就看上成元老头了，我也委实可以理解，这雪惜若为何会离开成元老头了。
我笑了两声，道：“惜若上仙有礼了，我乃是云阙仙山的萱梦。”
雪惜若仍是没有表情，道：“原是萱梦上仙，敢问上仙今到此处，又何贵干？”
我直入话题，道：“萱梦是来讨白玉花，上仙可否割爱？萱梦急着救人一命。”
雪惜若甩了甩广袖，道：“萱梦上仙请回罢，这白玉花我不会交于仙界之人的。”
我问：“为何？”
雪惜若道：“你们天界之仙，都称自己慈悲为怀，然真到了死生关头，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不肯帮忙，我不与天界众仙打交道，你且走罢。”
我却是疑惑，道：“惜若上仙不也归属于天界之仙么？如何会说出这般话？”
她道：“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将白玉花赠你的，你走罢。”
我却是恼了，在天界这般多年了，还没有人不给我云阙仙山的面子，这雪惜若委实有些…特殊。我从后背扯出萱凝剑，对她剑峰相向，道：“你若不给我，我便硬抢！你得考虑清楚，介时，我这萱凝剑毁了你这漂亮的花草，可别怪我没支声。”
然那雪惜若却是惊愕的盯着我的剑，半天才问我：“你…你这把剑…”半晌，雪惜若才淡淡一笑，道：“好，我将白玉花交于你。”
我以为我听错了，掏了掏耳朵，只见她手中灵光一闪，一朵剔透的玉花现于她的手心之上，她道：“这白玉花，也只能交与你一人。”女人啊！啧啧，女人就是这般多变，前一刻还十分肯定告诉我，不欢迎天界之仙，然这一刻，却又对我笑脸相向，将白玉花双手捧上，委实有些…我开始有点怀疑，这雪惜若是否脑袋有问题，或是脑袋经脉被堵。
我接过白玉花，笑道：“那萱梦在此谢过惜若上仙了。”
雪惜若道：“你可知道我为何将白玉花交于你？你可能会想，我这人古怪；我却是看在你手中这把剑的份上。这萱凝剑是上古神器之一，其有灵性，对主人挑剔的紧，不知有多少仙家想取它为自己的神器，而这萱凝剑生的高傲，却是一个也看不上，最后，却是万灵之仙芷雪与其结下血契，这才将它收为已用，这把剑是芷雪曾经用过的东西，而如今这剑择你为主，你也算是与芷雪有缘，因而，我便看在芷雪的面子上，将这白玉花赠于你。”
我笑了笑，道：“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惜若上仙如今赠我白玉花，这份情我萱梦便是记下了，来日惜若上仙若有什么事，尽管告诉萱梦，萱梦定尽力而为。现而，萱梦赶着救人，便不多留了。”
临走时，雪惜若还送了我一颗剔透的珠子。腾在云端，我将珠子在手中把玩，珠子拇指般大小，稍可以从珠子中映出我的样貌；看着珠子，我的侧脑微微一痛，我用手揉了揉，脑中突然闪过一片景象，我隐隐看见一个女子在灼灼桃花之下，翩翩起舞。
第三十四章
我只觉脑袋有些胀痛，脑中荡起一阵女子的笑声，那笑声如风中轻荡的银铃一般悦耳。我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怕是太累了，最近一段日子总是这般，总是产生这种朦胧的幻觉，总是瞧见一个白衣翩跹的女子，然总是看不清她的脸，总觉得在哪见过她，但总也想不起。
不知觉间，我已到了小九家门口。我走近院子，正见师傅立于梨树下，梨花开的正灿，一阵轻风飘过，白色的梨花一片片从树上飘落，缓缓落在师傅白色的衣袍上，正如那天他立于桃花树下一般，梨花纷扬漫天，却是将师傅衬的孤傲绝艳。
我看着师傅的背影，怔怔发愣，半晌也没有说话。师傅转过身，对我笑了笑：“林儿，你回来了。”
我对师傅点了点头，继而问师傅：“柳池怎么样？”
师傅道：“我用结界将他护住，没事。”
“小九呢？”
师傅没有说话，只朝屋里看了看，我走近里屋，撩开里屋的门帘，却见小九紧握着柳池的手，然她对着毫开知觉的柳池，喃喃自语道：“阿池，我知道你听不见我说话，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妻，我不会抛弃你，就算天不容你，就算被天火焚烧，我依是要守着你；
阿池，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么？呵呵，我真傻，你肯定不记得了，我们第一次见面，可是你前一世的事情了；阿池，你还记得这一世，我们是如何相识的么？说来可能有些巧合，我却是一入凡间，便遇见了你；那日花灯会，在水桥上，我瞧见你一个人看着水里的月亮发呆，你可知道你那样子有多傻？我当时就想，我要如何让你认识我？如何能让你将我留在身边，让我能够有机会报我的第二世恩情；于是，我便假装落入水中，同时也施了法术将你拖入水中，好让你来‘英雄救美’，说来也好笑，你竟不知水性，反而让我救了你。
将你救上岸后，你便对我说了一些感谢的话，你问我，想要什么报答。我便两手一摊，让你收留我。你却也不犹豫，便收留了我，说你心好，你却是爱财，你靠着为大大户人家算命、算前程为生，我也知道，你与生俱来便有预知能力。你靠此能力赚取了不少钱财，我却是觉得泄露天机总是不好，便劝你不要逆天而行，以免遭了天遣，然你却是不听。就这般，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半年，我为你做饭、整理家里，你也不当我是外人，许我同桌吃饭。那日我依着往常一般，替你做饭，你却想娶我为妻，然我却是没有答应；不是我心里没有你，然你现为凡人，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阿池，你可知道，当我看到你被天雷劈中时的感受？我宁愿被劈中的人是我，而不是你。阿池，我现在已是你的妻子了，你高兴么？
阿池，你若永远醒不过来，我便永远这般看着你，阿池，我有没有告诉你？其实你睡觉的样子比你成天嘻嘻哈哈的样子可好看多了，至少我可以这般安安静静的看着你，我可以这般安安静静的握着你的手，虽然你的手没有温度，但是不要紧，我会将我的温度给你，如果我的手凉了，我便用火烤烤再给你暖手，好么？阿池，我说过，要报你三世恩情，这是第二世，我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报你第三世的恩，或许，九儿等不到那一天了罢？阿池，原谅九儿，不要生九儿的气，好么？”
我走进屋子，对小九道：“他会醒的，白玉花我带回来了，小九，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柳池根本不爱你，只是垂涎你的相貌呢？”
小九摇头道：“不可能，阿池是爱我的。”
我道：“或是你一厢情愿呢？小九，如若他心里有你，他醒来之后定会记得你，如若他只是嘴上功夫，怕是醒来之后便会忘了你是谁；”
我将手摊开，白玉花现于我手心之上，散着淡淡白光，我用术法将白玉花化成粉末，给柳池服下。然柳池却是没有反应，小九急道：“主人…为何…”
我摆了摆手，道：“不碍事，这白玉花虽是神物，怕也是没这般快消化，且等上一时半刻；”
我看了看小九，又看了看柳池，却是觉得对不起小九，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了解小九的个性，如若柳池醒来，小九虽会随我回到云阙仙山，但她的心定放不下柳池，保不定小九哪日脑袋一热，便又去找那柳池。因而，我在白玉花里添了些忘忧草的粉末，柳池醒后，断然不会记得小九。
我回身对师傅道：“师傅，林儿有事相问，可否请师傅随我到外面？”
师傅点头，随我到了院子里。到了院子里，我却是不知道应该问师傅什么，半晌，师傅才道：“林儿，你把为师唤到外面来，怕是想给九玉神君和柳池一个独处的机会罢？林儿，你给柳池食了忘忧草，你不怕将来九玉神君知道了，记恨于你么？”
我摇了摇头，苦涩笑道：“师傅果不亏是师傅，林儿动作做的这般小，师傅也看出来了。若是小九以后知道，恨我，我也不怕，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小九就这般毁了多年的修为，断了仙根，毁了元神。”
师傅不语，每次与师傅在一起，我最怕的就是沉默，这一沉默，我却是觉得心慌的紧。
我看了看师傅的俊美的轮廓，问他：“师傅，林儿有一事想知道，林儿想知道，师傅当年，为何不接受万灵之仙？林儿虽未曾见过她，但听成元上仙说，她是天界最美的女仙，我还听成元上仙说，当年万灵之仙为了给师傅种桃花，耗费了两万年的修为，难道师傅就真的不曾动过心么？”
师傅面无表情的看我，眼神冰冷冰冷的。我知道我说错话了，将头低下；我以为师傅必定要发脾气，却不想师傅只叹息一声，道：“为师的确是亏欠与她，当年为师的一句玩笑话，她却当真，若不是惜若上仙告诉我，芷雪为了种活那片桃花，渡了自己两万年的修为，我怕是至今也不知道。我之所以不接受芷雪，却是因为我不想有□，我一味渴求完美，我以为自己逃的了情字一关。”师傅摇了摇头，又道：“现下想想，这情关，我却是过不了，也参不透；当日我知道芷雪为我做的一切之后，我便去寻她，然她却不在桃林之中，继而我找便了三界，也没有找到她；直到百年后，后山那片桃的花开始调落、结果，她的名字在诸仙册上消失，我才知道，她已经…哎，又过了百年，我才知晓，原来芷雪误入浮梦画卷，被浮梦散了魂魄，吞食了元丹。”
师傅说，他过不了情关，也是说，他心里是有芷雪的。芷雪虽然不在了，我的心有些许疼，这算是吃醋么？
“主人！阿池醒了！”里屋传来小九激动的声音。
师傅对我道：“林儿，我们进去罢。”
我和师傅到了屋内，柳池已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见柳池揉了揉眼睛，继而满脸疑惑的看着我们。小九却是满脸兴奋，紧握着柳池的手，泪眼汪汪道:“阿池！你终于醒了！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阿池…”
柳池将手从小九手里抽出，道：“姑娘请自重，敢问姑娘是何人？为何会在我家？”
小九的怔了怔，继而苦笑道：“阿池，你别玩了，我是九儿啊？”
我和师傅对望了一眼，却是有些不忍。
柳池摇头，看着我和师傅，肃声道：“二位又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
师傅道：“公子难道忘记了？方才公子落入水中，是我们路过，救了公子。”
柳池挠了挠头，凝思了一会，继而不好意思的说：“原来是你们救了我，柳某在此谢过。”柳池看了看小九，却是疑惑问道：“这位姑娘是…”
我走过去拉起小九，继而对柳池道：“柳公子勿困扰，这是我家妹妹，我家妹妹相公的名字之中也有一个池字，自妹夫去逝后，小九便这般神志不清，望公子见谅。”我将小九拉至身旁，我明显可以感觉到小九的颤抖，小九紧咬嘴唇，脸色煞白，两眼空洞的盯着柳池。
柳池叹了口气：“原是这样，这位姑娘真是可怜。”柳池盯着师傅看了会，却是叹息一声，走下床，打开衣柜，在里处翻了翻，不消一会取出一个锦盒，柳池将锦盒递到师傅面前，对师傅笑说：“公子，这锦盒赠于你，在二日之后打开方可。这锦盒之内的东西，可肋公子完成心愿。说来公子可能不信，我柳池天赋异禀，却是有预知之能，然我方才预感到公子两日之后会有一事，让公子心里十分困扰，这锦盒之内的东西可肋公子解开心结。这里面的东西，是我出生那年，一位高人赠送；然我柳池虽爱富贵，却也知知恩图报，这东西便赠于公子。”
师傅道：“不可，既然是高人赠送，我便不能收，柳公子且收回。”
我将小九搂在怀中，小九依是面色苍白、两瞳空洞的看着柳池，半天也未说出一句话。想是小九受了不小的打击，看着小九难受的模样，我心里也是痛的紧，但却又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心软，就这般要小九死心便好。
我将小九往怀里揽了揽，继而对师傅道：“师傅，既然柳公子坚持，你便收下。小九身体有些不适，我们快些回去。”
出了柳池的家门，我与师傅便带着小九遁身而去。师傅对小九施了法术，将小九化成原形，在我怀中沉睡。我摸了摸小九柔顺的皮毛，委实觉得很久没有这般抱过小九了。
师傅将我送至云阙仙山的山口，对我道：“林儿，你快回去罢。若是你母亲见不着你，怕是又要着急了。”
我嗯了一声，便抱着小九朝云阙仙山里处走去，方才走两步，便听身后的师傅唤了我声：“林儿…”
我回过身子，对师傅温而一笑：“师傅，还有事么？”
师傅愣了愣，便道：“没…林儿…你戴珠花很好看。”
第三十五章
我脸一红，耳根开始发热，继而低头，不自然的摸了摸小九，半晌我才抬头对师傅婉而一笑，道：“师傅…林儿先回去了…”说罢，我便急忙跑进了云阙仙山。跑到山口内的转角处，我才抱着沉睡的小九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心里跳的利害。
我伸手摸了摸发间的珠花，却是不自觉的笑了笑。原来，被师傅夸是这般高兴的一件事情。
“小梦，你怎么在这里？”我还未收住笑容，却是听见熟悉的声音。
我抬头，正是重景，重景一脸忧色。我看着重景，继而站起了身子，重景走到我身前，手伸至我发间，道：“小梦，你从来不戴头饰，为何今日戴了这珠花？这珠花看似凡物，小梦？你去了凡间？”
我指着小九道：“呃…这是小九…我去凡间接她回来，重景，你可不知道，小九在凡间玩疯了，不想回云阙仙山了，故而我去接她回来，路过小摊时，见…这支珠花漂亮，便买…了下来。”
重景皱了皱眉，又道：“这可是九玉神君？她这是怎么了？”
我自然没有告诉重景，小九因爱上了他的那被贬入凡间的四哥，故而被情伤了。我只告诉重景：“恩，小九她没事，累了，睡着了。重景，何故你会在这里？你还没有回水晶宫么？”
重景笑了笑，将我朝他怀里揽了揽，道：“小梦，我方才与女君商讨完婚礼事宜。云阙仙山和水晶宫已在筹备，小梦，两日之后，你便安心做你的新娘子，安心嫁入我水晶宫。”
我愣了愣：“这么快？”
重景道：“怎么？小梦你不想嫁给我么？”
“怎么…会呢…我只是有些紧张，紧张罢了。”
重景将我松开，继而柔声道：“恩，小梦，你先回去休息，记得休息好后，试试嫁衣，若不合身，便让人改改，我先回水晶宫打理一番，两日后我便娶你过门。”
我无力的点了点头，委实觉得有些累了。目送重景出了云阙仙山，我方才转身离去。我抱着小九步入云阙宫，云阙宫内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往日素净的云阙宫，而今却是一片喜气洋洋。
珠玉仙子手捧一只彩花朝我走来，继而对我行礼道：“上仙可算回来了，若再晚一步，珠玉也瞒不住了。九玉神君这是怎么了？”
我看了看沉睡的小九，对珠玉仙子道：“这丫头，情伤了。若我再晚去一步，这丫头怕是修为不保！罢了，我先带小九去休息会，如若母亲找我，你便说我休息了。”
“珠玉知道了。”
我抱着小九进了房间，将小九放在榻上，继而解了师傅在小九身上下的咒术。小九的白色爪子动了，缓缓抬起晶亮的眸子，小九用她那毛茸茸的爪子揉了揉眼睛，醒是醒了，却是整个脑袋有气无力的耷拉在榻上。
我坐在榻前，摸了摸小九的脑袋，道：“九，我的好小九，你莫伤心了，那柳池无情，你就莫在想念他了。为那种人失了十几万年的修为，不值得。”
小九的狐狸眼睛里包了包泪，如一汪涌涌流动的泉水。小九张了张嘴，继而又将尖尖的狐狸嘴巴闭上。就这般张嘴、闭嘴重复了几次，终是没有说出话来。
我将小九抱至膝上，小九如一滩烂泥一般，脑袋连着肢体都有气无力的滩在我膝上。看着小九的模样，我却心痛，道：“小九，你这又是何苦？”
“主人，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他。为了他，我愿意不要这十几年的修为。如果可以用我这一辈子的修为再换他一句，他喜欢我，怕是也值得了；为什么？为什么他醒来之后会不记得我？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心里没有我么？主人…”
小九终是流出了眼泪，我委实觉得很神奇，这般多年来，我头一次见狐狸流泪，小九流的眼泪竟与其它动物的眼泪不同，小九的泪水竟然是固体，小九的眼泪如同珠子一般，滚落在地上，却是晶莹剔透的美。
小九哭累了，便在我膝盖上睡着了，我看着小九哭，也累了，不知觉间便同小九一起睡着了。我似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自己在黑暗之中飘浮，继而重重的沉下，跌落在地上，黑暗之中，唯可以看见一棵桃树，落花纷飞漫天，继而瞧见一个白衣女子，在树下伴随着花瓣翩翩起舞，白衣女子咯咯的笑着，她的笑容如风中银铃般清脆悦耳。
“咚——咚——”
当我正要瞧清梦中女子的样貌时，便被一阵敲门声拉回现实。
“萱梦上仙？奉女君之命，珠玉将嫁衣拿于上仙试试，看看合身与否。”
却是珠玉仙子的声音，我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对门外的珠玉仙子道：“有劳珠玉仙子了，我知道了。”
我一边揉眼睛，一边用手摸了摸我身旁的小九，然我身旁却是空荡荡的。我立时感觉不对，便俯下身子找了找，却是没有狐狸的影子。
我低唤了声：“小九？”依是没有小九的声响。
我心上一惊，莫不是小九一时想不开…我正准备朝外走，却是桌上瞧见了一只锦盒，然这锦盒却是小九的东西。我打开锦盒，一道白光飘入空中，却是小九留下的幻像。
空中浮现出小九沧桑的模样，小九道：“主人，小九不忠，望主人原谅。小九怕是不能再伺候主人了，小九回狐狸洞了，等待小九忘记了□，小九再伺候主人。”
“小九！”我欲伸手去抓小九，然她的影子却是在空中散去。
记得小九曾经对我说过，如果有人伤她的心，她不会寻死寻活，她会在狐狸洞中变成一块石头，受风雨侵蚀，除非心结解开，否则她绝不回再变回肉体，小九说，石头比较硬，当自身变成石头后，心也就跟着硬了，也就不会这么痛了。
我夺门而出，珠玉仙子已带着几个小仙女端着红色嫁衣在门口候着。珠玉仙子见我出门，对身后的几个小仙女挥了挥手，几个小仙子便捧着红色嫁衣朝我涌来，珠玉仙子笑对我道：“上仙试试嫁衣合身不合身，明日吉时，水晶宫便会有瑞兽来接上仙过门。”
我一手推开几位仙女，朝院中行去，身后的珠玉仙子问道：“上仙这是要去哪？”
我身也不回，便道：“去找小九！”说罢，我便唤来祥云朝小九的狐狸洞飞去。在天空俯视下去，云阙仙山却是一片张灯结彩。
狐狸洞离云阙仙山却也不远，不消一会便到了狐狸山。小九的狐狸洞在狐狸山的最中间，到了小九的狐狸洞前，我却是不敢进去。
小九，却是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不想看见你为了区区柳池而毁了一身的修为。
我吸了口气，终是进了狐狸洞，洞内明珠照耀，恍若白昼，百花盛开，洞中百花纷飞，小九正坐于百花簇捅的石榻之上；然…小九…却…却是变成了一尊石像！小九…
小九说，变成了石头，心便也就跟着硬了，我以为她只是说的玩笑话，却是不想…
小九，你怎么这般傻。
我坐在小九的身旁，摸了摸小九的石头手，忍不住流下泪来。我靠在小九坚硬的肩上，却是不忍心再瞒着小九：“小九…对不起，其实…柳池他并未忘记你，是我给他服用了忘忧草。”
小九的石身纹丝不动，却是从石身之中传出声音：“主人…忘忧草…主人，若是阿池他真的爱我，终有一天会记起我的。如果阿池记起我了，自会来这里寻我，我等他；若是阿池，永远记不得我了…我不如就在狐狸洞中安安静静的做一块石头，至少这般，不会心痛。”
“小九…你…你这是何苦？”
“主人，原谅小九，不能送你出嫁。”
我摸了摸小九的脸颊，道：“小九，你这又是何苦，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