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傲君终于回过头来,深不可测的眼眸直射着忠武王,淡然道。声音依然没什么起伏,似乎在说的是与她无关的事一般,但那握紧的拳头却显示着她在紧张。

“谨王昨天突然向老夫求亲,说他要娶盈儿,而且会好好照顾、疼爱她一辈子,本爱老夫很生气,当场是将谨王给怒骂了一顿,骂他既然如此,为何当初老夫向皇上请求赐婚的时候,却如此决然地拒绝,害得盈儿伤心不已。”忠武王似乎还在气愤当中,一拍桌子道,睿智的眼眸却时时刻刻地看着傲君的反应。

“后来呢?”傲君依然动都没动,声音平淡得没有任何波澜道,让人以为她根本就不在乎,忠武王说的话根本就对她毫无影响,可你只要看到她毫无血色的脸便知这句话对她的影响有多大,指甲插进手掌内,流出了鲜血,却浑然未觉。她在忍着,在努力地控制自己快要失控的思绪,她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哎,后来,他和盈儿一起跪下来求老夫,向老夫说明心迹,他说他是真的深爱着你,想让你当他的王妃,所以才会那样做,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发现他越来越放不下盈儿,而且他们竟还有了夫妻之实,所以他请老夫将盈儿嫁给他,与你同时嫁于他。”忠武王似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看到傲君隐忍的神色,睿智的眼眸中快速地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被掩饰得很好。

傲君努力控制的思绪在这一刻崩溃了,心在碎成一片一片,在滴着血,还在流着血的手紧捂着胸口,深不可测的眼眸变得涣散起来,耳边不住地回响着:‘他们竟有了夫妻之实…’,欧阳谨轩,你真的背叛了我?你竟真的与成舞盈在一起了。

“莫太傅,你没事吧?”忠武王担忧地起身,一脸紧张地要上前扶住傲君道,他是真的担忧,心中阵阵不忍,看到这样的傲君,不住地在心中问自己:这样做对吗?

“没事,后来呢?”傲君阻止忠武王要上前扶住她的动作,咬着唇,冷漠淡然道。她还要继续听下去。

“哎,老夫当时气得打了他一掌,可他还是不放弃,盈儿也求老夫,让他们在一起,说她愿意与你共侍一夫,她愿意做侧妃,只求能跟谨王在一起。老夫老了,只要盈儿能幸福,老夫就不管了,所以老夫已答应他们了,现在老夫想请求你一件事。”忠武王闭了闭眼,似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他闭眼时因为他不想看到眼前之人明明伤心欲绝却还在强装坚强。

“什么事?”傲君声音已变为无力道。

“以后盈儿若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请你要多多包涵,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忠武王一脸诚恳道。此话似真似假。

傲君不置一词,艰难地站了起来,在月莹和忠武王担忧的目光中,步履艰难地走了出去,她现在的脑子一片混乱,完全无法思考了,心痛得完全没感觉了,似有什么要涌上来一般。

她不知她是怎么回到太子太傅府的,在看到耶律鹰的那一刻,她想笑,可却笑不出来,喉咙一甜,一股血腥涌了上来,在耶律鹰担忧紧张的眼神中,喷了一大口鲜血,强装的坚强崩溃了,陷入了黑暗之中。

在黑暗中,她看到了谨轩与成舞盈恩恩爱爱地相拥着,看到了谨轩温柔体贴地对称舞盈嘘寒问暖,看到了成舞盈怀着谨轩的孩子,谨轩一脸幸福地贴在她的腹上听着肚子里孩子的声音,而她却只是个多余之人,谨轩没再看她,偶尔回眸看她一眼,却不再是深情,而是愧疚与冷漠,不,谨轩,你不能这样对我…不…

“不…”傲君与睡梦中哭喊着醒了过来,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似乎变得爱哭了。

“君,你醒了?”坐于床前的耶律鹰一脸放松抱着傲君开心道,君终于醒了,虽然大夫说她只是气急攻心,没什么大碍,但他还是不放心,他必须守在她的身边。

“耶律鹰,你怎么会在这?”傲君涣散的眼神渐渐有了焦点了,抬起水雾般的眼睛,疑惑道。

“你突然吐血晕倒了,吓了我一跳,君,别再吓我了,行吗?”耶律鹰紧紧地握住傲君,紧张地问道,好似傲君随时都会离开他一样。

“我没事。”傲君撇过头去,不去看耶律鹰深情而又担忧的眼神,在谨王府看过的一幕,听到的一切,莹儿说的话,老王爷说的话,一幕幕就像走马灯一样,又再一次地浮现出来,折磨着她伤痕累累的心,她不想让耶律鹰看到软弱的她,不想他看到如此狼狈的她,在他面前,她应该是傲视天下的莫君。

“君,别躲了,跟我走吧!既然是欧阳谨轩对不起你,你又何须留恋呢?”耶律鹰将傲君的脸给掰了过来,定住,深情地说着,眼光灼灼,似要将她给看透了般。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傲君矢口否认道,逃避着耶律鹰的眼神,她这样伤耶律鹰,为什么他还要如此深情地对待她呢?

“别瞒我的,莫月莹已跟我说了,欧阳谨轩太过分了,君,我本来已想好了,如果你真的那么爱欧阳谨轩,而欧阳谨轩真的能给你幸福的话,我愿意放手,但现在,他却背叛了你,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君,跟我走吧!我耶律鹰发誓,一辈子只疼你,爱你一个,绝不会再有其他女人,我也不回沧辽皇宫了,我们找一个世外桃源隐居起来,过幸福的生活,好吗?”耶律鹰不再是邪笑,而是真诚地笑着,坚定地笑着,深情地笑着,看着傲君似乎陶醉在他构想的美好蓝图之中。

“耶律鹰你…你何苦呢?我凌傲君何德何能,得你如此深情相待?”傲君眼泛泪光,动情地说道。

不可否认,此时此刻,此怀此景,耶律鹰的话真的是深深地打动了她,对于这个她注定辜负的男子,她乱了,她明白自己的心,谨轩是她的最爱,但他却背叛了她,耶律鹰被她背叛,却依然痴心不悔,她到底该怎么办呢?她是绝不可能跟成舞盈共侍一夫的,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谨轩的怀中还躺着别的女人,如果是那样,她一定会选择毫不留情地离开,真的要跟耶律鹰一起走吗?

“因为你值得,因为我爱上,深深地爱上,不可自拔地爱上,已深入骨髓了。”耶律鹰慢慢地靠近傲君,红色的眼眸深情地注视着,语气坚定而又动情道。

傲君看着眼前俊美的脸慢慢地低下,慢慢地靠近,她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她却不想拒绝,耶律鹰这个让她无奈却又心疼的痴情男子。

见傲君没有拒绝,耶律鹰心中一阵狂喜,性感的薄唇品上了他心驰已久的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轻柔地描绘着她完美的嘴形,轻轻地品尝着,傲君动情地回应着,心中却阵阵苦涩,这个时候,她心里想的竟还是谨轩,她真的是不可救药了。

得到傲君的回应,耶律鹰更是激动不已,刚要加深这个吻,一声暴怒就响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谨轩浑身散发着冰冷,但深邃的眼眸却冒着火,踏着暴怒的火气走了进来,如火般的视线直视着床上相拥在一起深吻的男女,心中阵阵痛心。

床上两人听到声响,立即分开,却没有惊慌,傲君冷漠地看了谨轩一眼,撇过头去,不想去看眼前人,耶律鹰邪笑着站了起来,与谨轩对视着,当着他的面轻舔了一下嘴唇,似在回味着刚刚那一个吻般。

“君,你不应该跟我解释一下吗?”谨轩深吸了一口气,寒着声问道。为什么你还可以如此冷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心虚吗?只要你解释,我就相信你,我可以告诉自己,这只是个误会。

“没什么号解释的。”傲君依然没有看向谨轩,冷冷地回道。她为什么要解释,该解释地是他,是他先背叛她的,他已经跟成舞盈有了夫妻之实,现在却来责问她为什么跟别的男人接吻,哼,这算不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哼,她可不是古代那些三从四德的女子,何况刚刚她是心甘情愿的,更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谨轩没想到傲君竟然会如此冷漠地回答他,直直地看着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刚要越过眼前的耶律鹰,走向傲君,向她问清楚,却被耶律鹰给拦住了。

“王爷,不知到此有何事呢?”耶律鹰邪恶地笑着道,一副他是主人家的姿态。

“让开。”谨轩看都不看耶律鹰,目光一瞬都不离开傲君,冷冷道。他那是什么态度?仿佛他是君的丈夫一样,哼,他才是君的丈夫,来这里天经地义,而他一个男子深夜到女子的房间,还做那样的事,他没责问他,他反倒来责问他,哼…脑中不受控制地想起早上两人相拥的情景,还有刚刚拥吻的场面,怒气更甚。

但耶律鹰一步都不让,邪笑着看着谨轩,满眼的挑衅,两人又对峙着。

“王爷,到此有什么事吗?”这回是傲君的出声询问了,这一声王爷,划清了两人的界限。傲君慢慢地下了床,冷漠地直视着谨轩道。她已决定了要面对,如果谨轩真的放不下成舞盈,那么她愿意放手,成全他们两个,但要她跟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分享同一份爱情,那是决不可能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王爷?什么事?凌傲君,本王倒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多日对我避而不见,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为什么这么晚了,你让陌生男子逗留在你房中,为什么…为什么你竟跟他做出这样的事?为什么背叛我?”谨轩被这一声“王爷”,这一声冷漠的话语给气到了,怒气直冲脑顶,越过耶律鹰的阻挡,冲到傲君的面前,怒声吼道。该死的,两人的口气如此像,反倒他真的像是个不识趣不速之客,坏了他们的好事。

傲君看着盛怒中的谨轩,心中一阵冷笑,冷漠的话轻轻地逸出了口…

京都篇 第七十三章 设计成亲

傲君看着盛怒中的谨轩,心中一阵冷笑,冷漠的话轻轻地逸出了口…

“没发生什么事,并不是本官避而不见,而是公务繁忙,耶律皇子初到龙轩,本官既然作为‘相陪’的官员,当然得尽职了,为什么对你冷淡?本官待人向来如此,没有什么所谓的冷不冷淡,而且耶律皇子对本官而言并不是什么陌生人,深夜在此,本官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至于背叛,更是不知王爷从何说起,本官做什么事,王爷似乎管不着吧!”傲君无畏地回视着谨轩,冷漠而疏离,完全把谨轩当成陌生人一般。

“本官?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谨轩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但还是抓紧傲君的双肩,皱着眉头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所有事都不一样了,君,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陌生了?

“我知道。”傲君依然冷漠道。

“王爷,我听到了吧,所以,你是否可以移驾了,你府中应该还有人在等着你吧?”耶律鹰斜靠在一旁的墙上,火上浇油道。

“王爷请回。”傲君甩开谨轩的手,决然转过身去,冷声道。欧阳谨轩,我成全你…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真相是这样的,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原来你冷傲君是这样的人…”谨轩突然哈哈地大笑起来,尽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看到两人如此默契的话,早上的深情相拥,还有刚刚他来时,莫月莹百般阻扰,不让他进来,言词闪烁,说这样时候,他不方便进来,连管家也支吾着阻扰他,却原来是因为这个啊!看来他们是经常这样,背着他,他们两个早已…呵呵,原来他只是一个傻瓜。

傲君转过身来,皱了皱眉,莫名其妙…

看到傲君皱眉,谨轩停止了大笑,勾起了一个冷笑道:“怎么,我说得不对吗?原来我从来就没看错你,无论你是男是女,都是三心二意,花心无情之人,耶律鹰不在的时候,你就跟我在一起,现在他回来了,你就向他靠过去的,是不是?哼,说什么要我相信你,说什么给你时间,从你一次又一次地拒绝跟我成亲的时候,我就应该要看清的,不是吗?从你在大殿上看耶律鹰的神情,我就应该醒悟了,不是吗?”

“王爷,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这样不是在说君是个水性杨花的下贱女子吗?”耶律鹰走到傲君跟谨轩的中间,一手揽过傲君,邪笑着道。

“难道本王说错了吗?你凌傲君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还一直在本王面前装什么清高?”谨轩如利箭般的眼眸凌厉地直射着耶律鹰揽着傲君的手,冷笑着抛出无情的话。傲君对于耶律鹰搂抱完全不躲不闪,这更深地刺激着他,话不经大脑地就蹦出来了。

‘啪’一声巨响,谨轩的脸上映着个五指山。

傲君冷若冰霜地看着谨轩,咬牙道:”欧阳谨轩,你凭什么说我,你以为你自己好到哪去吗?我水性杨花,没错,我就是水性杨花,我见一个爱一个,但我从来就没有在你面前掩饰过我的心中有两个人,你呢?哼,口口声声说只爱我一个,对我有多深情,可一转身呢,却又跟成舞盈勾搭上了,现在还在这里贼喊抓贼。欧阳谨轩,我才算是看清你了。”谨轩的话真的是刺痛了他她,原来在他的心目中,她竟是这样的人。

“住嘴,不许你这样说舞盈,”谨轩厉声喝道,手捂着脸,深邃的眼眸凌厉地看着傲君。勾搭?哼,君,想不到这话竟会出自你的口。

“不许?呵…怎么?心疼了?说勾搭还是好听呢?”傲君嘲讽一笑道。新却在痛:你就这么在乎她,连说一句她的不是,你就心疼了,而对于我,在你心中却成了水性杨花之人了。

“舞盈单纯善良,纯洁无瑕,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面对傲君的嘲讽,谨轩冷然道。舞盈从小是天真善良,温柔婉约,可他却负了她,这一直都让他很内疚。

“既然如此,那你不去找你纯洁无瑕的舞盈妹妹,来找我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做什么?莫不是犯贱。”傲君嘴角的嘲讽意味更深了,眼神冷漠,没有丝毫的温度。

单纯善良?连我都看得出她城府极深,不是个简单的人,就不信你堂堂的谨王爷看不出来,如果看不出来,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爱,雪说爱可以让人变得盲目,再聪明的人也会被蒙蔽,只看到对方的好,他爱上了成舞盈。(雪少说了一句,内疚也会让人看不清事实。)

“没错,我就是犯贱,才会为了你这样的人,辜负了舞盈那么好的女孩。”谨轩冷冷的笑道,不知是在嘲讽傲君,还是在嘲讽自己。

“后悔爱上了我?后悔在皇上面前拒绝娶成舞盈?”傲君冷漠道,脸色一阵阵苍白,虽然自从听了忠武王的话后,就在心中认为是这样,但亲耳听到他这样说,心还是受不了了。

“是啊!后悔了,十分后悔了。”谨轩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违心的话,但话就这样脱口而出了,看到傲君瞬间惨白了的脸,他就后悔了,但正在气头上的他,拉不下脸来收回刚刚的话。

“好,很好,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是吗?反正我们还没成亲,欧阳谨轩,我成全你,祝你跟成舞盈白头偕老,儿孙满堂。”傲君傲然地抬起头,冷冷道。虽然听到谨轩那样说,瞬间感觉天旋地转,有什么要涌上眼眶,但她傲气,她的自尊不允许她表现出丝毫的脆弱,尤其是在他面前,她必须挺直她的脊梁骨。

“那就多谢你的祝福了,本王也祝福你跟耶律鹰。”谨轩阴沉着脸,咬牙切齿道,青袍一挥,哼的一声,决然地离开。

每走一步,就感觉他和君的距离越远,为什么,他与君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前几天明明还好好的,她明明就说她会和耶律鹰说清楚,智盖天下的天下第一军师,不应该是这样的人,他人士的君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你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还是说,你从来都是这样的人,只是我根本就不了解你!仰望星空,内心在呐喊,两行清泪无声留下,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却只是未到伤心时。

看着谨轩步履维艰地离开太子太傅府,隐于暗处的月莹,嘴边泛着冷笑,将手中的纸撕成碎片,往上一撒,碎片如天女散花般飘落,还没落地,便被风吹起,纸上写着:按原计划,收网!

房中的傲君在谨轩离开后,一直挺直的背脊顿时垮了下来,瘫坐在床上,泪也无声地流下了,紧抓着床头,抓得手上都流出了血。

“君,跟我走。”耶律鹰做到傲君的身边,执起她流血的手,满眼的心痛,坚定道。看到傲君如此痛苦,他的心也很痛,他向让她幸福,让她开开心心,但她的幸福应该是由他来给她的,她不能为了别的男人而如此伤心欲绝,她的情绪只能因他而改变。

“耶律鹰,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傲君转过身,背对着耶律鹰,淡淡道。不知为什么,谨轩绝情走后,她的神志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似乎情商一惊被开发了一样,对于爱情,看得更清更明,也有了领悟了,不再是懵懂无知了。

“君…”耶律鹰么想到此时此刻,君竟还如此明白地拒绝他,他以为,君在被欧阳谨轩‘伤得如此深’之后,会绝望地跟他走的,难道他想错了吗?

“先别说,听我说。耶律鹰我承认我喜欢过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有你的位置,但我爱的是谨轩,从来都是,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因为跟你的一个承诺,我完全把对你与谨轩的感情给弄浑了,我不知该怎么选择。但雪的一个计,让我以为谨轩死了,那一刻,我明白了我心中的选择,那一刻,我抛弃了我一直坚守的承诺,那一刻,我看清了自己的心。耶律鹰,对于你,我只能是抱歉,其实在当时在沧辽军营之中,我对你开出那一枪的时候,心就一惊做了选择了,只是我的理智蒙蔽了我的心,我爱谨轩,很爱很爱,即使他背叛了我,背叛的爱情,我还是无法忘了他,我还是爱着他。这样的我,是不可能再接受另一段感情的,你听清了吗?”傲君一口气,将心中所有的话,全都说了出来,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她是不是很傻啊?竟然真的那么爱上一个不值得她爱的男人,却拒绝了这么好的一个痴情男子。

“不,为什么不能接受,难道你还对欧阳谨轩存在希望吗?”耶律鹰转过傲君的身子,不断地晃着她的身子,有点疯狂道。傲君的话让他大受打击,他不信,他做了那么多,费尽了心思,用尽了手段,得到了竟是这样的结果,那他所做了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不,对于他,经过今天,我绝望了,但我知道,我这一生都不可能忘了他,人生不是只有爱情而已,所以就算没有爱情,我也可以活得很好。从今天起,我凌傲君,要做回那个在战场上指点江山,运筹帷幄,洒脱随意的莫君公子,不会再为情所苦。”傲君似想通般霍然站了起来,对于耶律鹰也是对自己坚定道。一扫刚刚的阴霾,完全的脸庞闪着自信与傲气。

这样耀眼的傲君,让耶律鹰有瞬间的错觉,她根本就不适合做这凡尘之人,她本就是个洒脱的尘外人,是他与欧阳谨轩硬将她拉入这尘世之中,逼着她品尝这人间的七情六欲,折断了她鹏飞的羽翼,他有点动摇了,他是不是做错了…

“君,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谨轩发丝凌乱地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个酒壶,边往自己的口中猛灌,便仰天大吼道,声音是如此悲凉与绝望,身边躺着一整地的空酒壶,全都被他给喝了。

“王爷,你别再喝了。”伊天伊寒一边试图拿走谨轩手上的酒壶,一边劝道。

他们才离开没多久,想不到就发生了这么多事,震得他们久久都回不过神来,眼前这人还是昔日威震天下的‘冷面战神’谨王爷吗?跟个酒鬼差不多,已经喝了一天一夜了,还在不停地喝,拿着酒壶的手已经在发抖了,这个下去,身子哪受得了啊!可无论他们怎么劝,王爷根本半点都听不进去。

“我还要喝,喝醉了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了…可,为什么越喝越清醒呢?一定是喝得不够多,去,再去给我拿酒来,去啊!”谨轩又猛灌了一口,醉眼摩挲地看着伊天伊寒,一会傻笑,一会喝道。

“不许去,本王,不想…不想看到她,多情总被无情恼,呵呵…”谨轩对着要离去的伊寒喝道,他不想见到她,不想、不想…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想着她的一颦一笑,想着她沉思定计的样子,想着她自信破阵的样子,想着她害羞娇媚的样子…想得心都痛,痛悼麻木了,他想忘,可忘不掉啊!…只能借酒浇愁,但愁更愁。

伊寒停了下来,看了边猛灌酒,还边傻笑的王爷,与伊天相视一眼,铮铮铁汉子的他们眼眶红了红,为他们的王爷心痛,为军师心痛,为他们的爱情心痛,明明是该幸福的两个却成了这样,到底是谁的错呢?当年皇后的事,也没让王爷颓废至此,看来他们的王爷真的是爱惨了军师。

“王爷…王爷,莫姑娘来了。”朱伯匆匆地跑了进来,还未进门口就急唤道,或许他们的王爷有救了,希望莫姑娘能带来好消息。

看到斜躺在地上的王爷,朱伯老泪纵横,哽咽着道:“莫姑娘,请进。”然后示意伊天伊寒离开。

月莹一踏进房间就皱起了眉头,满室的酒臭味熏得她想吐,一移动脚步就踢到了一个酒壶,看着满地的酒壶,月莹一惊:天啊!这都是王爷一个人喝的,他到底喝了多少啊?顺着满地的酒壶看过去,月莹的心颤抖起来了,在她印象中统领千军万马,冷酷自信的谨王爷此刻却像个醉鬼一般发丝凌乱,满脸憔悴胡渣,眼神涣散,空洞,刚毅紧泯的嘴唇此时却边傻笑着,边说着胡话,身上的衣衫敞开着,上面洒满了酒,褶皱不堪,身上散发出了阵阵酒味…突然心生不忍,哥其实对她真的很好…不不,她要报复,她不能心慈手软,是莫君先负她的,是莫君对不起她…

这样不断地告诉自己,月莹无视心中的不忍,照原计划行事,慢慢地走到谨轩的身边,蹲下身来,抓住谨轩拿酒壶的手,带着点哭意道:“王爷,你别再喝了,如果被哥看到你这样,她会心疼的。”

谨轩努力地想拨开眼前的水雾,看清了来人,像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地大笑起来:“心疼?哈哈哈…”笑,笑得眼泪都留下来了。

“你误会哥了,哥她从没背叛过你,她跟耶律鹰没什么,那天阻止你进去,是因为…是因为哥她误会了你跟成舞盈,气得吐血,我们怕你一进去,会在此刺激到她,所以才阻止你进去的。”月莹边哭边叙述,好像是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什么?你说君她…她吐血,这是怎么回事?”月莹的话让谨轩的醉意醒了不少,震惊道。

月莹将那天跟傲君一起看到的画面说了出来,当然自动省略了她跟忠武王说的话,还有傲君回到太子太傅后当即吐血昏迷的所有经过都说了出来,带着哭腔道:“哥她这两天过得很苦的,她天天都在想着王爷,哥…”说着还偷偷地斜望着完全呆住的谨轩。

“该死的欧阳谨轩,你到底做了什么?”谨轩猛地打了自己的头一下。,满脸的懊悔,突然又似想到了什么般,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边要向门口冲去,边喃喃道:“君…不行,我要去找君,我要…她原谅我所说的浑话…君…”

“等等,你现在这样去,不是更让哥生气吗?她现在还在气头上,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她不会想见你的。”月莹拉住谨轩道。

“那怎么办?君…”谨轩颓然地靠在墙边,喃喃道,像个迷失的小孩,完全找不到方向,眼神是那样迷茫。他那天真是气昏头了,怎么能那样误会君,怎么能怀疑她,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君,她一定被他伤透了心,她一定很恨他了,君,可是你怎么能怀疑我对你的爱呢?怀疑我跟舞盈呢?君…

月莹状似思考了一下,突然转忧为喜道:“王爷,你可以写信啊!我拿给哥看,如果她还不肯原谅你,你就多写几次,写到她肯见你,肯原谅你为止。”

谨轩一时如醍醐灌顶般,猛然醒悟过来,飞快地冲到书桌旁,将上面的酒壶全都扫罗在地。专心致志地写了起来,满脸的柔情,他并没有注意到月莹嘴边的冷笑。

拿着谨轩写的信,月莹一出谨王府,看了一下,冷笑一声,将信撕成了碎片,哼,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一连好几天,谨轩天天给傲君写信,也可以说是情信,可惜啊!傲君一封也没收到,而谨轩却天天苦等着傲君的回信。

终于让他给等来了…

“王爷…”月莹有未到,声先到。

坐于窗前,对柳相似的谨轩,霍地站了起来,身形一闪,就冲到了月莹的面前,差点吓了她一跳,但谨轩此时却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把抓住她的双肩,急道:“怎么样?君还是没有回信吗?”

“嗯!”月莹的小脸垮了下来,点了点头。

谨轩颓然地放下了手,失望地转身就要去写令一封信。

“骗你的啦!哥虽没回信,不过有口信让我带给你。”月莹黯然的小脸一下子有了光彩,调皮地笑了笑道。

“真的,君说什么了?”谨轩猛然一个转身,激动地再次抓起月莹的肩膀,急道,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满脸的紧张。

“哥说:佳期非梦。”月莹开心地转述‘傲君’的话。

“佳期非梦?哈哈…真的是佳期非梦,太好了,太好,月莹,君,她真的那么说,她真的答应了?哈哈…”谨轩眼前一亮,爽朗在大笑道,像个小孩一样,手舞足蹈起来,他的心从未如此开心满足过,以为真的要从此失去君,想不到竟是失而复得,哈哈…

“你不相信我的话,哼…”月莹佯装生气道。

“不不,你是君最信任的妹妹,本王岂会不信,本王是太高兴了。”谨轩赶紧赔不是道。莫月莹这么帮他跟君,也是君最信任的人,她的话,他岂会怀疑。

“哼,不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月莹一脸懵懂无知道。

“哈哈…本王给君的信写着:柔情似水,佳期如梦。而君回的是佳期非梦,哈哈…她答应嫁给本王了,哈哈…本王要去见她。”谨轩边开心地大笑着道,边要往外冲去,他现在恨不得立即飞到太子太傅府,狠狠地抱着君,好好地疼爱一番。

“原来如此。”月莹恍然大悟道,见谨轩要往外冲,连忙拉住道:“等等,哥不亲自来见你,而让我来传话,我想以来,她还拉不下脸原谅你,二来,你也知道她脸皮薄,会害羞的,你现在过去,说不定她一气之下,就反悔呢!”哼,如果让你们相见,那所有的计划不就都穿帮了吗?

“你说得对,那本王该怎么办呢?”谨轩低头想了一下,状似在问月莹,也似再问自己道,在爱情面前,他就像个青涩少年郎一般,不再是那个洞若观火,自信冷酷的谨王爷了。

“给她一个惊喜的婚礼。”一个柔弱的嗓声娇滴滴地响起。一个如佛柳般的柔弱的女子款款走来。

“舞盈,你怎么来了?”谨轩迎了上去,喜道。

“来给三哥哥出谋划策啊!”舞盈笑意盈盈道,神态有点调皮,其实暗藏凶机。

“出谋划策?”谨轩疑惑地反问道。

“是啊!舞盈刚刚听到三哥哥跟莫姑娘的对话了,先恭喜三哥哥终于拨开云雾见月明了。”舞盈如大家闺秀般对谨轩盈盈一拜恭贺道,又笑意盈盈道:“三哥哥,你是战场上的‘战神’,打仗你在行,但对于女孩家的心事,你就不懂了。莫姑娘说得对,你这样莽莽撞撞的跑过去,说不定还弄巧成拙呢?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地把自己养得更加俊朗,到时做一个全天下最俊美的新郎官,至于一些婚礼的准备,想你也不懂,就有我跟莫姑娘来帮你办,这样可好?”说着真滴水不漏,无懈可击啊!

“看我高兴的,舞盈说得对,那就麻烦你和月莹了。”谨轩看了一下自己邋遢的模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诚地对着成舞盈与月莹感激道。孰不知他感激的两人正挖了陷阱让他跳。

“三哥哥还跟我们客气?”舞盈佯怒道。看到谨轩这样,她心下酸酸的,但更多的是恨意,莫君就真的那么好,值得你这样,哼,想跟她成亲?你很快就会是我的了,谨王妃的位置只能是我。

“是啊!王爷未免也太见外了吧!都快是我姐夫了,哦,不是我大嫂了,哈哈…”月莹附和着舞盈道,看到谨轩脸色微红,不禁挪揄道。

谨轩疑惑地看着月莹,一副我不明的样子。

看得成舞盈掩嘴偷笑,月莹边放声大笑,边道:“你快跟我哥成亲了,我不叫你大嫂,叫你什么啊?哈哈哈…”

处于极度喜悦中的谨轩先是一愣,接着便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月莹说得对,不管是姐夫还是大嫂,只要能跟君在一起,本王都不在乎,哈哈哈…本王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他爽朗的大笑,使他本就刚毅完美的脸庞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沐浴在阳光下是那么让人侧目,成舞盈痴迷地紧盯着谨轩俊美的脸庞,双手紧握,三哥哥你是我的,只我才配得上你。

谨王爷要成亲的消息顿时在整个京都就像是炸开的锅一样,走到哪都会听到有人在讨论,一时多少少女心碎,但也为他们心目中的神找到他的真命天女而开心,更多讨论的是王爷与郡主是如何如何的相配,如何如何的相爱,都为他们祝福。没错,是郡主,天下都知道,谨王爷要娶的是忠武王的小女儿,天下闻名的大美人舞盈郡主,连喜帖都发出去了。

可笑,就只是新郎官自己还不知道,还以为他要娶得是他心爱的君,而谨王府上上下下也都知道他们的王爷要娶郡主,伊天伊寒也知道,虽气愤,不解,但主子的事,他们没权过问,何况所有的婚事都是舞盈郡主都操办,这还用说吗?

傲君拿着书,悠闲地坐在秋千上看着,脸上云淡风轻,似乎完全超脱于世外,不受外界所影响,满园寂静。

“哥,你还在看书,出大事了。”月莹一脸气愤地抽走傲君手上的书,大嚷道,打破了满园的寂静。

“莹儿,怎么起程这样了,谁欺负你了?”傲君一脸宠溺地看着月莹笑了笑道,拿回月莹手上的书,又看了起来。

“不是欺负我,是欺负你,你自己看。”月莹气得满脸通红道,把一张红贴拿给傲君。

傲君拿过一看,脸色一变,但瞬间就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笑了笑道:“人家成亲,莹儿干嘛气成这样?”

月莹被傲君的云淡风轻给弄得一愣,这完全超出了她的意料啊!一把拿过那张喜帖,急道:“哥,你看清楚,是王爷要跟那个成舞盈成亲耶!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傲君头也不抬,继续看着书道:“我应该要什么反应?大脑谨王府,还是大闹婚礼?一切已成定局,我跟欧阳谨轩已成过去。”眼睛却一直停留在那一行字上,半响都没移开过,她的心思完全不在书上。

“可…”月莹不放弃还想说什么,却被傲君打断了。

傲君站了起来,拍了一下月莹的肩一下,道:“莹儿,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说完悠然离去。这话是说与月莹听,也是说与自己听,她不能否认,她看到喜帖时还是有感觉的,她还做不到这样的境界,她是否真的再也洒脱不起来了,心还是会疼,他真的要跟成舞盈成亲了…

看来她得离开了,可惜没能再见雪一面,不知她与姐夫现在在哪里微服私访。

她真的不在意了,真的能这么快就放下,她到底有没有爱过王爷?感情能说放下就放下?月莹看着悠然离开的傲君,疑惑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