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过来了!”瞅了他两眼,眼里转瞬即失。

“看剑!”

“等一下!”眼看他的剑又要挥过来,他突然高声大喊,一脸的惊骇。

“干嘛!”

“呃…咳咳!”他掩着口怒力的咳了两声,脸上闪过一丝狡洁,指了指他的身下道“那个…我不是故意打断你,但是,咳咳…你裤子掉了!”

“…”

经他一说,大家的眼光齐齐往他那头看了过去,只见他裤带突然不翼而飞,此时正穿着一条红色的裤叉风中纳凉,而裤子没了捆绑,已经褪到了脚下。

正巧,肖芳华手里正拿着一条灰色的布带,随风一漾漾的飘得欢。

刹时,全厅一场轰笑!

三不救则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 ˇ三不救则ˇ

第十章

“你…”祝骞脸色红白交错,恨不得立刻上前,把他千刀万剐。但又顾及此时的处境,只好先慌乱的提起裤子,又急又恨。“快把腰带还给我!”

“不要!”他拒绝干脆利落“要是你又冲过来,我岂不亏了?”

“你…”

“祝公子!”君思适时的开口,看了肖芳华一眼,嘴角抿了抿,缓声道:“我看此事颇有疑点,何不坐下来把话说个明白。”

“还有什么好说,就是他下的毒!”祝骞狠声道。

“他怎么说,也是我左府的人,就算祝公子想替令兄报仇,那也得有凭有据才是。公子就不想把事情始末说个明白?”

经她这么一说,正在祝原身旁的男子,有些犹豫了。的确不能单凭一面之词,就辩定是肖芳华动的手。

祝骞却不依不绕“是我亲眼看到的,还需要什么证据。”

“二哥!这…”

“三弟,你难道不相信二哥的话吗?”他打断他的话:“当日大哥受各门各派所托,前去寻找六花公子,途经霜桦林才会被他所害。”

“六花公子?”肖芳华皱了皱眉,这名字好熟哦,在哪听过?

“六花公子,乃武林第一人,当日围剿魔教时,就是他以一人之力,打败了魔头,救出众派!”由于他不眷名利,救完人就失踪了,连名字都没有留下,所以江湖才会以传说中的神之花,六花为他命名“而我兄长此行,便是受了各派所托,转交盟主令,请他接任武林盟主之位!谁都知道此令牌,可以号令群雄,我找到师兄时已经寻不着此令牌,定是他拿走了!”

“令牌!”他突然惊呼,一副晃然的样子,指着中间的祝原道“原来他就是林子里躺的那个人呀!”

“哼,想起来了吗?”他冷哼一声。“快把盟主令交出来!”

“我没拿啊!”他双手一摊。

“还想狡辩!”祝骞怒言。

“真的没拿嘛!”他翻了翻白眼“那天我到那里的时候,他已经躺在那了,我正饿得慌呢,他却塞给我块木头牌子,又不能吃,我要来干嘛?”

“满口胡言!”祝骞上前一步道:“分明是你先下毒伤人,再趁机夺取盟主令。”

“你怎么知道?你当时又不在!”他瞅了他一眼,嘿嘿笑了两声“还是说你当时故意在那里看着不出来!”

“胡说!”祝骞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我当时虽然不在现场,但我是第一个赶到的,正巧看到你离开。”

“公子的意思是,没有亲眼看到他伤庄主?”君思开口道。

“这…”祝骞一时语塞,看向仍是笑眯眯的肖芳华,眼里的恨意更浓,扬声道“我虽没亲眼看到,但我敢肯定,就是他伤了我大哥,盟主令一定在他身上,搜一搜便知。”

“啊!搜…搜身!”肖芳华突然一惊,退后一步,有意无意的把右手背到了身后,神情有些慌张起来“不行,不行,不能搜,不能搜的!”

“瞧,做贼心虚,那令牌就在他手上!”祝骞冷笑一声,越加的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他身上的令牌。

“啊咧,说了我没要那牌子了!”他又把右手往后靠了靠,更加的紧张“你干嘛就是不信呢?”

“要我相信,把你的右手拿出来看看!”

“不要!”他用力一扣右手,死死的抓在后面,大有死都不拿出来的架势“这个又不是给你看的!不能看,不能看!”

君思也心生疑惑,虽然她看得出,定不是他伤的人,但他为何此时却这般在意手里的东西。旁人看一眼,都不允。

“肖公子!”她走了过去“虽然你没有伤过人,就让他们看看你手里的是什么,又何妨!”

“这个…”他怯怯的看了她一眼,脸上浮现几丝红晕,突然有些小心翼翼起来“你…你要看吗?”

“如果公子愿意的话!”

“愿意,我当然愿意!”他立马重重的点着头,悄悄的瞄她一眼,又低下头去,脸上像是火烧一般,伸出右手按在手腕处,手心却是空的,像是系在了手腕,吱吱唔唔的道:“你…你真要看?”

“…”君思一愣,看着他那犹豫不决样子,心里又泛上一丝莫明的情绪,有些心慌,突然又不想看了。

他却突然拉起她的手,按在手腕处,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里面燃着炽热的光芒,像是可以把人吞进去,用只有她一人听得到的音量道:“这是…我准备的定情信物,你…要看吗?”

君思一愣,像是被烫到一样,直觉的缩手,他却按住不放。缓缓的移动,卷起了衣袖。只见他的手腕上,一圈圈的绕着一条细小的红线,鲜艳的颜色,甚是亮眼。那线绑得紧,与肌肤紧贴,红白相间,结头之处一个细小的双结,那是同心结!

他的视线不离她,里面所射出的光芒,热得有些挠心。君思一惊,用力抽回了手,顿时烦心了起来。像是平静的湖面,被人拨了一把乱乱的,却又似曾相识。

红线系情。男女未曾婚嫁前,会用同一根红线,在各自手腕上系上,这是大庆一贯的风俗,意喻心系一线。他手上的这根,分明是还未分成二段的。

这人…

“就算不在手里,定也是藏在别的地方!”祝骞见他手里的只是一根微不足道的红线,立即又扬声道:“盟主令如此重要,他又岂会轻易带在身上,你这魔教的余孽!快把令牌交出来。”

“你才是魔教的余孽!”肖芳华有些失望的收回手,心情本来就不好了,这人还在这里叽叽喳喳的,真烦人。

“你要不是魔教中人,又怎么会窥视令牌!”

“都说了,我没拿那牌子!”他继续翻白眼,他红线都没人要了,牌子能管用吗?

“盟主令的事,只有各派掌门知道,如若你不是魔教的,又岂会别有用心的,探知此信息?”

“那你又是从哪知道,牌子的事?”他扬声反问。

祝骞一僵,顿时语塞,神情顿时有些慌乱。

经他一提,众人也纷纷转头看向他,的确,如若盟主令的事情只有各派掌门知道,他也该是不知才对,又怎会一开始就指责肖芳华偷了令牌。

“难道是你拿了那木头牌子?”他问。

“二哥,难道你…”同来的另一人也起了怀疑。

“我…我没有,这人满口胡言!”祝骞急声解释,只是脸色却突然白了。

“哦,我想起了!”肖芳华一击掌,指了指地上的人“那天在林子,那人拜托我一件事来着!”

“何事?”那男子问道。

“他说让我去什么…什么义庄,报个信!”他抓了抓头,认真的回想“我说,你们什么义剑山庄的,原来是他说的义庄啊!”

“是义剑山庄!”那人沉声道纠正。

“是什么都行啦!”他摇了摇手“他叫我去找个叫啥祝直的!告诉他一件事!”

“我便是祝直!”那人上前一步“不知我大哥要你转告什么?”

“哦,他说…”

“闭嘴!”未开口,祝骞突然急声打断道“你休在这里胡说八道!”

“你不让我说,难道毒是你下的?”肖芳华道。

祝骞刹时脸色苍白如雪,眼神也慌乱的四处流移“你…你,你胡说!”

“二哥,难道真是你…”祝直的怀疑更深了。

“当然不是!三弟,你难道信他,不信我吗?”祝骞反驳。

“这…”

“何不听听祝庄主本人怎么说呢?”君思缓声开口道。

两人皆是一惊,回过头来。

“姑娘是的意思是…”祝直大喜。

君思道:“虽然此事牵涉到我左府之人,我自然不能不闻不问,如若祝公子如此肯定是我左府人所为,我可以施针让祝庄主醒过来,到时谁是谁非,自有定断!”

话音一落,祝骞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眼里闪过一丝什么,神情瞬间挣拧。

“庄主之位是我的,谁也别想救他!”眼见事件败露,他突然飞身而起,直向君思袭了过去。一掌挥了去,运足了十分的内力,想要一掌致命。

“小姐!”安苹惊呼一声。谁也没有料到他会动手,君思也没有想到,此时要补救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着那一掌就落在君思身上,忽的眼前蓝影一闪,君思只觉腰间一紧,瞬间被拥入怀,鼻间飘来丝丝阳光的气息,带着有些熟悉的暖意。

一个旋转,肖芳华把她护在了身后,出手接下祝骞的那一掌,眼神骤冷,刚刚还是一副嘻笑的神情,此时却布上了寒冰,浑身都散发着肃杀之气。眼里射出的寒光,似是可以瞬间穿透人的心脏。

“你怎么冤枉我都可以!”他突然开口,低沉冰凉的语调似是换了一个人“但你如果想对她出手,就要付出代价!”

语落,祝骞只觉一股强大的真气,从相接的掌心反弹回来,排山倒海似的席卷全身的经脉。整个人被瞬间震出,飞了出去。只闻轰隆一声,他砸在了墙壁上,却仍是没有停下,破墙而出,震飞到前院十丈才倒在地上。

噗,喷出大口的鲜血,全身几处经脉已断。顾不得细看自己的伤有多重,他几乎了拼着最后一丝的真气,提气逃窜而去。

“小…君思,你有没有怎么样,哪里有受伤?”肖芳华回过身,着急的四下查看后面的人,手还在,脚也在,身体也在,还好还好!

着急的模样,哪还有刚刚的狠绝,倒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好像刚刚那一切,只是众人眼花。

君思一僵,半会才回过神,一把拍下,他那只捏上捏下的毛毛手,眼神沉了沉。虽然听安苹说过他会武,但也没细想到什么程度,但刚刚那一掌…

肖芳华手上吃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着急,失礼了。只好垂下手,小心的瞅着她的神情,果然,生气了,生气了!脑海里浮现某人生气的后果!

于是疯魔!

啊啊啊啊啊…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君姑娘”祝直看了看地上仍是昏迷的祝原,探试着开口,脸上全都是愧疚“今日之事,实属我义剑山庄之过,但是我大哥他…”

“我说过的话,便不会收回!”君思道“公子放心,令兄我自然会救!”

祝直转而狂喜,连忙道谢:“谢过君姑娘,谢过君姑娘!”

君思扫了地上的人一眼“扶他随我来后堂吧!”

正要转身,却袖间一紧,回头撞上一双泪眼迷糊的双眸,像极了一只迷途的小狗:“你…生气了吗?”

这…是什么表情?

君思一愣,紧了紧手间,忍住那股时常冒出来,想捏他的冲动,深吸一口气,轻言道“今日多谢公子相助!君思感激在心!”她又怎会看不出来,他是故意摔进来的“日前跟公子所说‘下人’之言,只是顺口而已,望公子不要记挂在心上。日后就当是我左府的客人!”

“啊!”肖芳华瞬间石化,那眼里一圈一圈的水珠,好似就要掉下来“你还是要…赶我走吗?”心底酸酸的,纠着痛。果然她还是要他走吗?

“公子误会了!”她轻笑道“下人总会有契满离开的一天,但如若是客就得好生招待,自然没有赶客的道理!”

“咦!”他愣住,她的意思不会是,他想要住多久,就住多久吧?一时间,他只觉,眼前开满了鲜花“呵…呵…呵呵呵!”真好!

“失陪!”她点点头,转身进了后堂。

留下又开始捧着一张脸,呵呵呵的傻笑不停的某人,看来,他一时半会还不会回神!

“小姐,心真好!都这样了,她还救那个祝原啊!”小五忍不住抱怨。

“心好?”安苹嘴角抽抽了一下,看了看一脸天真的小五“你知道小姐定的新规矩,是哪三不救吗?”

“哪三不救?”

安苹嘴角再抽,沉声道:“三不救:活人不救,死人不救,不死不活也不救!”

“那…那小姐救什么?”

“看心情!”

“啊?”

“小姐说,看心情!”安苹抹去额头一滴冷汗“你说小姐是不是心好?”

“呃…”

“小黄花,你说呢!”她推了推旁边的人,今天这事,让她稍微对他改观了一点点。

后者沉吟了半晌“呵!呵,真可爱!”

“…”

“…”

除了某人,其它人在他眼里,还是萝卜!

梁上君子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 ˇ梁上君子ˇ

第十一章

半月后

子夜,一道黑道闪入左府,悄无声息的落在屋顶上。来人蒙面,只露出两只眼,却溢满着恨意。

“可恶的左家!”他不禁咒骂出声,四下察看一下,似是在找方位,左府虽大,地形却不是很复杂,他看了半晌,冷笑一声,自语道“我今日成众矢之的,也全拜你左家所赐,不杀了你们,难解我心中之恨!”说着已经咬牙切齿,冷哼一声“哼,武功好又怎么样,我一把火烧个精光,看你们谁能逃出去!”

“好主意!”有声音在旁边回应。

“那当然!”他随口应道,猛然惊觉,回头却撞上一张笑颜如花的脸,脚下一个啷呛,差点从屋顶摔了下去。

“小心,小心!”肖芳华一把拧住他下滑的身子“不会,就别学人家爬屋顶嘛!真是的。”他灿笑如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顺手拉下了他的面纱,露出的脸,很熟悉,他在哪见过?

“是你,你…”男子十分震惊,全身像是绷紧了的弓“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他居然毫无所觉。

“从你说那句…可恶的左家开始?”他咧嘴一笑,笑得很是和善。

男子更加的慌张,偏偏手被他抓住,无法逃命:“肖芳华,你…你想怎么样?”

“咦,你认识我?”他一脸的惊喜,带着歉意的一笑道:“对不起,我忘了你是谁了?”有点熟,但他想不起来说。

“你是想羞辱祝某吗?”他咬咬牙,眼里的恨意更甚,此人正是祝骞“要不是你坏我的好事,我杀祝原的事又怎么会暴露?如今又怎么会被江湖各派通缉?”想他本来差一步就是义剑山庄庄主了,此时却成了一只丧家犬。

“哦,是你呀!”他恍然大悟“我说怎么有点熟!”

“你…”祝骞气结,对他的恨又更深一分,只是此人武功高强,之前一掌就废了他五成的功力,此时自然没有丝毫的胜算“要杀便杀,不用多废嘴皮子!”

“谁说我要杀你!”肖芳华甩了甩头,他连架都不打的,怎么可以杀人呢!“我只是出来提醒一下你,半夜别在人家屋顶乱跑,瞧我都被你吵醒了?”

祝骞嘴角一抽,只觉这人说话不着边际,胡言乱语,像之前一样。但他虽说不杀他,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神情一凛,顿时心生一计。

“竟然如此,公子不如…和祝某一块,共谋大事如何?”他声音缓了下来,连称呼也立即改了口。

“啊咧,你笑得好奸诈哦!”肖芳华斜着瞅了他两眼“小花说,你这样皮笑肉不笑的,都不是好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