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再僵,深吸一口气,怒力忍下怒气,继续道:“肖兄,如今你我都知道,盟主令在祝家手中,虽然上次我没有搜到那令牌,但祝原总有疏忽的时候,凭你我的武功,抢到令牌是轻而易举,到时只要杀了祝原,我就可以继续义剑山庄,暗中可以六花公子的名义,以盟主令号令武林。”

“那牌子有那么好吗?”又不能吃,真不明白这些人,他当初都不要的东西,干嘛这人这么热忠?而且还不措手足相残?“那祝原不是你大哥吗?为什么要杀他?”

“什么大哥!哼,庄主之位本来就是我的,是爹偏心!”他想起什么,眼里皆是恨意。

肖芳华没有回答,只是眼神瞬间沉了沉,立马又恢复。

“扬名利万是每个男人的志愿,肖兄难道不想号令武林吗?”他继续引诱。

“嗯…”他托鳃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道:“不想!”他只要小花就好!

“…”祝骞嘴角严重抽搐,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一口气卡在喉间上下不得。见他没有丝毫动摇的表情,眼里闪过一些什么,立马又扬声道。

“那…那位君姑娘呢?”见他眼里一亮,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地方“我知道你中意那位姑娘,喜欢她,爱慕她,早想要一亲芳泽,抱得美人归!”

他脸色一红,极度的震惊,连说话出变得一抖一抖的。

“我喜…喜欢她…爱慕她,想要一亲…”那个,别说得这么露骨嘛。

“当然,君姑娘虽然不是绝色,但一手医术却是天下无双,如此的女子,确实让人动心。其实我一早就看得出来,公子看她的眼神,都是痴迷!”

痴迷,有吗?有吗?有这么明显吗?他擦了擦脸,烫得像是要烧起来。拜托,别让他胡想啦。

“公子如此喜欢他,何不直接把人抢来,到时芙蓉帐里度春宵…”

芙蓉帐!春宵!

他突然又想起了,那日在河边,偶尔看到小花在…咳咳…淋浴!阳光下她轻轻拨开乌黑的秀发,露出那白玉似的项颈…

鼻间一热,有什么要流什么,打住,赶紧打住,不能想不能想,要是被小花知道,别说什么春宵,铁定一巴掌拍死他。

“女人都是这样,到时只要你占了她的身子,她还不死心踏地的跟着你!到时加上我们号令武林的权力,她就更不会离开了!”

“那个…跟你商量个事!”他考虑了半晌,抬起番茄似的脸。

“公子是怕君姑娘拒绝?”他冷笑一声:“放心,如若不行,公子下点药就行,保证那种药可以让她欲仙欲死!”

下药?小花在河边的…打住打住!

“下药是不行啦!”他摇头,这些事想想就好,不对,想都不能想。

“为何?”

“呃…我害怕!”他怕小花一巴掌,把他拍回去。

“…”这人是男人吗?

“我…我喜欢,爱…那个!”他结结巴巴的道“这事你能不能不告诉其它人?”

“…”这事还用说吗?长眼睛的都知道吧!

“那个…只要你不说,我就放你出去,好不好?”

祝骞一愣,转而大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可以走人,这人到是好骗,眼神一沉,点了点头“好,我不说!”

“谢谢!你走吧!”他呵呵一笑,放开他的手“只要你以后,别半夜爬人家屋顶了,你功夫又不好,很危险的!”

祝骞一头黑线,半会才半信半疑的起身,脚下运气,飞身而去,眼看着就要出去。

却听见他在后面朗声道:“对了,你得留下点保证才行!”

于是一道劲力呼啸而至,祝骞大惊,反弹性的回身,却已经躲避不及,有什么重重的击在了胸口,脚下一软从墙头掉了出去,身侧滚下一颗母指大小的石子。

他神情骤变,像是惊骇到了极至,立马盘脚坐下运气,却只觉得丹田之处,空荡荡的。这才惊觉,自己二十几年苦心修练的武功,已经尽失,形同废人。

他废了自己武功!

早知道他不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却不想,竟是如此结果,随即心里更恨,碍于形势,不得不起身离开。

屋顶上的人,蓝衣飘诀,静立着,似是与世隔绝的存在,淡淡的看着那离开的身影,眼里的一抹寒光,一闪而逝。半晌缓缓的转身,看向西院的方向,瞬间脸上溢出似海的柔情。足下轻点,蓝影一闪,人已经到了西院的屋顶。

屋中有着昏暗的烛光,印着一个纤细的身影,隐隐传出细不可闻的声音…

“形势如何?”

“小姐的计策甚妙,公子已经按您说的做了!”

“那凌家有何动静?”

“仍是按动不兵!公子本想拿个一二人,迫他们出来…”

“不可!”她急打断“如此一来,势必引起更大的纷争。只能静观其变!即便知道是何人动手,台面上也是说不得的!”

声音有着从未有过的担扰之感,房上的人,微微动了一下。

“可是凌家一直不动,如此一来,公子…”

“唉!”她长叹一声,移动两步,有些烦心的端起桌上的茶杯,正要就口,却见有灰尘浮在杯沿,刹时眼睛微眯,扬声道“你说得对,虽然我们相熟,但你深夜来访,确也有些冒昧!”

“啊?”对方一愣,有些莫明“您说什么?我…”

“我是说,你不惊动别人,到这里来是正确的!你我虽是故友,但深夜造访,也免得人家说闲话!”

她的话,他怎么听不懂“小…”

“梁兄!你如此看重小妹,小妹定会铭记的!”她却展颜一笑,语气中全是感激!

对方却更加莫明了,梁?他不姓梁啊!

屋上的人却缓颜一笑,看了看脚下的瓦片,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脚一使力,发出咔的一声响。

“谁?”屋内发出一声惊呼。

他闭上眼,再度一用力,轰隆一声巨响,他连人带瓦摔了下来。好吧!‘梁’兄来了!

一时间,灰尘满天,瓦片唰唰的往下掉,他轻灵的一个转身稳稳的站住。

不边处的圆桌旁坐着一个人,手里端着一杯茶,信手倒在地上,重新倒上一杯,轻抿一口,嘴角轻扬,轻笑道“肖公子,这么晚,赏月啊?”

她笑得极为客气,好似没有看到,他破屋顶而入,只是偶然在路上遇到的路人而已。

路人啊!心口隐隐又是一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颠颠的在旁边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呵呵一笑,满脸的灿烂。

“是呀,你也赏月吗?好巧哦!”转头四下观望,屋里只有她一人,寻不到其它身影。

君思抬头看了看屋顶,若大的洞。这么大个的月亮,的确很巧。

待你发觉

《君似小黄花》月落紫珊 ˇ待你发觉ˇ

第十二章

肖芳华又笑,嘴角咧到了脸上,撑起两个小酒窝,乐呵呵的,却少了以往的那股傻气,显得有些不真实。

“一个人赏月多无聊,干脆我陪你好不好?”

君思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茶杯,淡声道:“好啊!”

那又低头去瞅她放下的茶杯“我也口喝了,给我一杯茶好不好?”

“好啊!”她轻笑,翻起桌上的另一个杯子,倒满,递了过去。

他乐呵呵的笑着接过去,咕噜一口喝下去,又伸出手道:“再来一杯好不好?”

他的得寸进尺,君思到也不气,表情仍是淡淡的“好!”

这回他却不急着喝,捏着杯子在手里打转,又扬起那对酒窝“你凡事都说好呀,好呀!脾气真是好呢!”真不知,那天他把红线拿出去,她会不会也说好呀!

她只是轻笑,却不语。

他却自顾自的说着“要是换成三年前,小花就不会这般,她只会拧我的脸!然后瞪我。她的眼神真正是可怕呢!”

像是想起什么,他抖了一下,眼神又瞟向那方的君思,后者却仍是一脸的随意的轻笑,平淡无波的眼底连好奇都没有。

心头又开始发酸,呵呵笑着压下去“可是我到是习惯了她那样的眼神,如若哪天…看不着了,又觉得不自在了!”他现在就很不自在。

“是吗?”她回答,是应声却像敷衍“有人真心待你,那是福气!”

“是呀,福气,福气!呵呵!”只是这福气,他快守不住了。

“不知今日公子赏月,可赏出点什么?”也许是这样的对话太过无聊,她总算是问出了口。

“嗯,有只蟑螂爬进来了,我一个不小心,踩断了他的脚,结果他又爬出去了!”他不在意的道。“相信他记了教训,以后就不敢随便乱爬了!”

“哦!”那只蟑螂总算来了吗?清亮的眼里闪过一丝什么,仍是淡声道:“公子心地好,不知世间险恶,哪知蟑螂虽小,却是耐命的生物,折断了脚,没准几天又长出来了。”

“你是担心我吗?”他眼光噌的一下亮了,闪闪发光。

君思微愣“公子是客,担心是自然!”

“客…啊!”原来只是客,那光滋的一下又熄了,突然很想回去,再抓那只蟑螂补上两脚。“是客总是要走的…”不像家人。

咕噜一下喝下手里的茶,却还是觉得渴,干脆自己动手,连倒了几杯,今天特别口喝呢!

君思这才回头,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突然眉头紧皱。

“肖公子,可否负手过来!”

“好啊!”他边抱着茶杯,边把手递了过来,像是知道她要干嘛,一把卷起了衣袖。露出那绑着红线的手腕。

君思愣了一下,故意忽略他有些露骨的眼神,曲指在他的脉门上,果然!

眉头越加的皱得紧“是祝骞下的?”

“啊咧,你真厉害,什么都能猜到也。呵呵,可能吧!我当时没注意!”他笑得一脸的随意。

她顿时有抽他一巴掌的冲动“公子来找我解毒,为何不明说?”偏偏绕了一大圈,来等她自己发现。

“我看着也不会太快发作?或许忍忍就过去了!”咦咦,是他眼花吗?怎么看到她脸上也出现了小花那般跳动的青筋。

“公子以往受伤,都是这般,等它自己过去吗?”她起身走向对面的柜子,想拿银针,突然又顿住,转身走向床头,拿出枕下的盒子。

“那到不是!”他收回手臂,等她过来“以前都是小花帮我治的,但后来她恼我,就躲起来了。我找不到人,只好忍了!”

“伸手!”君思在他身侧的椅子上坐下。后者立马又把手伸了过去,露出胳膊肘子。见她从盒子里取出银针,在他手臂上缓缓刺下“有病就得及时医治,要是延误了时辰,只会加重病情!”

刚刚还似火烧一样的身体,顿时缓解了不少“但小花说,凡事忍让三分总是对的,我看这病也…哎哟,痛痛痛痛!这一针怎么这么痛?”明明刚刚那几针还好好的,他细一看,有必要扎痛穴吗?

“插错了!”她不紧不慢的拨出最后一根银针,脸色仍是风淡云轻。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看她那一针都是故意的?

“你静心运气看看!”她合上盒子道。

肖芳华凝定心神,顺着把体内的真气运行一个周天,惊讶的发现刚刚还多处阻碍的真气,此时却畅通无阻。更有股异物,盘踞在胸腹之间,喉间发痒,张口吐出一口黑血。

“你无大碍,再去药房拿点清火解毒的药,便可全愈!”她伸手取下他身上剩下的银针。

“这样就好了?”他顿时满脸的惊奇“好厉害哦!可是,为何这毒当初下在那祝原身上,你却医了五天才好呢?”速度也差太远了吧。

她却淡淡的投来一眼,淡声道:“看心情!”

“嘎?”他嘴角一抽,那她现在算是心情好,还是不好?

“防人之心不可无,公子行走江湖,应多提防身侧之人才是!”依他这大条的性子,能活到现在,实属奇迹了。

“身侧人?”他抬头左瞅瞅右看看,然后呵呵一笑“我身侧不就你一个人吗?难道我要防你?”

君思一愣,那股异常的熟悉感,又冒了上来。

“生死有命,不能强求!”他摸了摸手臂上那个被她故意扎出来的红色针孔,笑得很是坦然“这话师傅对我说了三年,我本是不信的,但听久了,也就信了。一个人想死都死不了的时候,哪也只有那种命了!”

君思眼神沉了沉,脸上闪过一些什么,总觉得他好像要说什么,却寻不着边际。

“但我现在到是很感激这命运的!”他突然又笑起来,脸上开满了小黄花,一脸满足的样:“要是我当真是个短命鬼,那就找不到这般美好的事了,师傅说得对,能活着是件好事,至少可以再看到,自己想看的,就算…”他话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心底冒着的泡泡,一层一层的往向翻,哽在喉间,出不来,又咽不下。只余下那灿烂过头的笑。

淡淡的看进他的眼底,她心底又冒着那奇怪的感觉,挥散不去,半会才平静的开口。

“小黄花,我以前是叫你小黄花吗?”

他眼睛瞬间暴睁!

“我以前和你是什么关系?朋友?兄妹?还是夫妻?”

他表情仍是呆滞,满脸都是震惊,身侧的手紧得扣进了掌心,却仍是开不了口。

君思淡然的道:“四年前,我曾去过齐州,路遇劫匪,失足掉落山涯,半年后才被家人找到,只是那半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却全无记忆!你可是那时与我认识的?”

他仍是发愣,嘴角动了动了,发不出声,她只能从他眼神中看出点端详。

“你在那半年里,你曾经是我很重要的人吗?”重要到他不远千里寻来。

其实从他醒来,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她就知道,这人对她有情,那眼神也时刻追随着她。想方没法的想要亲近她。一开始她以为只是一时的迷恋,或许过些日子也就淡了。

直到祝原上门求医,看似不经意的闯入,却是有心解围。表面上有些痴痴傻傻,却心思慎密,一步步引祝骞入局。处处皆是为她着想,甚至不惜日夜守在屋顶,就怕祝骞回来报复。

他什么都不说,她却是看在眼里,一时的迷恋,何以会至此?除非原本就是相识,尤其他刚刚的言词之间透着异样,好似在呈述着什么。

“原来…呵呵呵,原来又是…呵…”他有些激动,又开始呵呵呵的傻笑,笑着笑着,竟咳了起来,一咳竟停不了,喷出几口血来,却不似刚刚那般是有毒的黑色,鲜红得刺目。

“肖公子!”她再次把住他的脉门,看了半会“你急火攻心,刚刚才为你施了针,此时当要静下心才是!”

他缓缓的看了她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下那咳嗽,指了指茶杯道:“呵呵,喝太多,到被茶呛到了!”

君思看了看地上那刺目的鲜血,接受他这个牵强的解释“公子毒才刚解,这几日便不用在屋顶守着了,想必那祝骞也不敢再来!”

“咦!”他一惊,原来她都知道啊!

君思又不禁在心里猜测着他的反应,虽然明白以自己的性子和处境,断不可能答应嫁他,这些与情宜无关,就算是落难的情况下!但他这般激动,再加上他眼里那露骨的情意,她又不敢肯定了。只是今日已经不适宜再问下去。

“公子,夜深露重,早日回去歇息吧!”

“哦,好!”他点了点头起身,瞅了瞅屋内的碎瓦片“那个…我明天来给你修房顶!”

“这个公子不必操心,我自会叫下人来修理!”

“哦!”他应了一声,又道:“他们的技术没我好,我很会修房顶的!”

君思愣了愣,沉吟了半会“好吧!”

他笑得分外的开心“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乐颠乐颠的开门出去,跨出一步又停住,回过头来道:“那个…今天晚上就只有我一个人掉下来了,再没有其它人,更没有什么姓梁的!你放心!”

君思一惊,愣在原地,果然他是听到了。却见他脚下使力飞身而去。

半晌,屋内的柜门打开,步出一个黑色的身影。

“小姐,要不要属下…”

“不必!”她打断,语气里有着她也惊讶的肯定“他那般说,定是不会深究,更不会说出去!”

“…是!”那人犹豫了一下,看向那方的人“小姐,公子那边…”

她缓缓回过身来,重新坐回椅子上,却又看到了地上的血迹,眉头深皱“凌家忍不了多久,等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