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凯华瞅了会医术的某人一眼,偏偏又拉不下脸让她救,一边假咳,一边把兔子有意无意的放在她的眼皮底下,并充分展示上面的血迹。她是女人,看着这么可爱的兔子,肯定会心软的。

果然,凤眼淡淡的瞅了过去,顿时微眯,闪出一道精光。“她受伤了!

“嗯!“脚好像断了,流了很多血!

“的确。“是只可怜的兔子!“是可怜。

“你觉得可怜的话?那就给你吧!“凯华!”他正要递过去,肖芳华却一脸紧张的站了起来,双眼睁得老大,紧紧的盯着那桌上的白兔。“什么?”他回头。

“呃…”肖芳华却哑了口,弱弱的看了君思一眼,突然脖子缩了一下,讪讪的道:“没…没什么!”重新坐下,低头更加大口大口的灌着茶。布凯华一脸的莫明,重新拿起兔子递了过去:“给!

君思再撇了一眼,却没有急着去接,反问道:“给我?“不过是只兔子,你喜欢的话,就拿去?”他一脸大方。

“当真?“当然,给你给你,随你处置!

“随我处置?

“自然!“好!”她一点头,放下手中的茶,这才缓缓的接过那只兔子,放回一旁的桌上,躺平。修长的指间拂顺兔子身上染着血迹的白毛,电闪火光之间,也不知是从那里掏出一把小指间大小的小刀。然后利落的开始开膛,破肚,扒皮,去骨!

那只白兔,连扑腾一下都来不及,就已经皮是皮,肉是肉,内脏是内脏,一件一件的整齐化一的摆在了桌上,除了切口,没有一丝的破损!仿若是精心制造的艺术品。

一切发生在顷刻之间,屋内寂静。哐吱,布凯华下巴掉了,呆立。

只有一旁的肖芳华,很努力,很用心,很认真的在喂茶,好似想把整个头,都塞进那小小的茶杯里。

而那个双手粘满鲜血的杀手,却一脸风淡云轻的放下手中的刀,顺手在旁边的布条上擦了擦手,淡淡的道:“此兔胃里积了太多‘紫浮草’,撑得太饱,压迫到心脏,导致内部出血,必是不能食用了!这个季节的兔子不易找,这只是清蒸,还是红烧?

“…

屋内瞬间安静无比,风从门外窜入,一吹一吹,那颗躺在桌上,终于不用被胃压迫的兔心脏,咕噜咕噜,欢快的在桌面上,滚来滚去!

一刻钟以后,布凯华铁打不动的心动摇了,并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一把夺过大师兄手里早就已经空了的杯子,用生平最为坚定的语气道:“大师兄,我突然想起来,二师兄让我治好了伤后,马上下山去,有要事相商,就不叨唠你了,告辞!

说完,风一般的刮下山去,再没回头看一眼。而那只兔子,结果没被清蒸,也没被红烧,而是被肖芳华默默的埋到了后院。

他实在无法下手煮了一只,被解剖得如此完美的兔子!

福遭天妒第三十三章

入夜,万籁寂静。明明白日还是晴朗的好天气,夜间却突然乌云密布起来,黑漆漆的一片,透不下一丝月光,空气中夹着丝沉闷的味道,无端升起一股烦闷,很是压抑,似是山雨欲来。

山间的夜风带着雪花的味道,刺骨的冷。君思站立于窗前,眼光透过窗外看着眼前一片黑暗,静立着。这段日子,幸福得不像是真的,却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更无端升起些惊慌来。

眉头轻皱,拉了拉衣襟,正欲伸出手,却有人快她一步,拉上了门窗。身后袭来一股熟悉的温暖,带着丝丝阳光的气息,一扫满室的清冷,再也透不进一丝寒风。

“小花,这里冷!”温和的语调在头顶响起,满满都是担心,明亮的眼眸,小心翼翼的低头瞅她一眼,贼贼的闪过一丝渴望,身侧的手扬到她的腰际紧了紧,却不敢落下。

她轻叹一声,微微向后靠了去,如他所愿的偎进他的怀里。满世界都是他温暖的气息,令人想永远沉溺下去。

绝色的脸上开满了欣喜的小黄花,再不犹豫,低身更加拥紧怀里的人,垂头在她脸侧轻轻的噌着,无限满足。“小花,小花,小花…”

一声沉似一声,手间也越加抱得紧,像是想把她整个都揉进骨血里去。良久

“小花,谢谢你!”

怀里的人一愣:“谢我什么?”

他把她冻得有些红的手,收进掌心里:“谢谢你救了我小师弟!”“我救他,不是因为他挡着我晾衣吗?”她笑着反问。

“不,是因为他是我师弟!”他肯定的道,手上紧了紧,许是觉得不够暖和,又塞进胸口:“小花,我好高兴,真的…我还以为,无论怎么样,你或多或少…还是会怨我逼你…来这里。可是你还是救了小师弟!”他话里难掩的激动,欢喜得似要跳起来,却不忘紧抱着她不放手。

她性子冷,什么事皆可淡然处之,如若那天躺在院里的不是他的小师弟,或许她连看也不会看上一眼,但她却救了。

细想其中的原由,足够令他傻笑上个几天的。嘴角缓缓上扬,君思听着他激动的心跳,沉吟半会才缓缓的道:“你师傅虽然厉害,武功才学,奇门遁甲,无一不精。教出来的徒弟也是如此!可偏偏就不擅医,就连寻常风寒也无能,这点总不能让外人知道了去!”她抬起头,看向他的眼底,轻笑一声道:“他是你小师弟亦算是自家人,我不救,岂不白费心机。”护短就要护到底。

“自…自家人!”肖芳华一呆,猛的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的脸,慌忙转过她的身子,急切的道:“你说我…我,我算是自家人?”

自家人,天知道这几个字,在她的心里有多重。她生性凉薄,任何人,任何事在她眼里都不值一提,唯有一点,她护短,极为护短。自家人在她心里的份量,比一切都重要。

而且现在她却说…他是自家人。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小花,我我…我是…”

“自家人!”看着他激动到无以负加的神情,一字一句的开口:“我君思在这个世上,只有二个牵挂的亲人,一个是我的侄儿,一个便是你!”

呆立!

突来的惊喜冲进脑海里,把所有的一切都淹没了,眼里似是奔腾出来的是什么?耳边嗡嗡做响的又是什么?仿佛世间一切都已经消失,唯有的便是她那句惊起涛天大浪的话。

自家人,自家人,自家人…

不断的回响。除了狠狠拥她入怀,不断的呢喃她的名字,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小花!”

“嗯!”

“小花!”

“嗯…”

“小花…”

“…嗯”所有的伤痛不复存在,余下的只有幸福。

他是自家人!

直到烛光似要燃尽,紧密相拥的两个影子,在窗纸上摇曳。那抱得死紧不留一丝缝隙的人,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顿时闪出一丝紧张和犹豫。“小花!”

“嗯!”

“你…怨我吗?”

“…为何这般问?”

“我…明知你怕冷,还把你带到这么冷的地方。”

“嗯…是冷!”他的手颤了一下,声音顿时沉了下去:“可是…我没办法,当初我只是想着,如果太冷的话,你不能出门,或许…或许就不会离开我了!我只是…”

他没有说下去,似是想到了什么,拥得更加紧了。君思一叹:“我知道!”这点小心思,他天天写在脸上,她又怎会不知。

“那…小花怨吗?”

“不怨!”

“真的!”他一喜,却仍是有些担心:“可是…这冷!”

她轻轻一笑,刹时抚平他所有的不安:“有你!”

“…”

再次呆立,半晌…点头如葱倒,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把整个心充得满满的,似要溢出来。今天老天爷是否特别的慷慨,他十年来做梦都想听到的话,竟在这一天之内,全一起给了他。那他是不是…是不是,可以再贪心一点,一点点就好!

低头瞅了她一眼,她整个身子,全在自己身前,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嘴角掩着一丝笑,瞬间就勾了他的魂去。好美,好美,美得他想藏起来,看着一辈子。

“小花!”

“嗯!”

“小师弟说,我们现在这般…于理不合!”

“…嗯!”

“他说…女儿家清白最重要!”

“嗯!”

“他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毁人清白!”

凤眼轻眯:“所以…”

“所以…”他拉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包进掌心,眼里闪着期盼的光,沉了半会才道:“所以…我娶你,好不好?”君思抬起头,淡淡的扫过他的脸,手突然被紧握了一下,轻轻的颤着,那目光一眨不眨,她甚至已听不到他的呼吸,紧张到连心尖儿都跟微痛起来。

也罢!缓颜一笑,似是倾尽一切的芳华。

“好!”

今天的风,从早上起,就刮着有些奇怪,卷着未干透的落叶,仍旧扬扬洒洒满天飞舞。举目望去,似是透着几份悲凉。心里却是欣喜的,许是感染了芳华的心情吧,君思如是想着。他说要娶他,明明就是讲着势在必行,半强迫似的话语,偏偏又加了一句好不好?

我娶你好不好?本身就矛盾,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想强迫还是在哀求?

像是老早就下定决心,万分想,且一定要做的一件事,却又怕她反对,一下短了气势。怕她为难,怕她难过,更怕她转身而去。她本是可以拒绝的,他的表情这么说着,语调更是给足了后路,万一她拒绝了,他自然也会顺着她。但在那般的神情下,她又怎狠得下心说个不字。

应了,顺了他的愿,亦或是顺了自己的心。其实从出宫的那一日开始,她便是已经应下了,惜知这个傻瓜,到如今才明白。还记得,这些日子来,她也有问过,为何一定要带她出宫不可?

他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着她,声音里都是苦恼的意味。

“因为在那里,你不快乐不是吗?那天在街上看到你,你脸上就是这般写着的。你一直…一直都不开心,那宫里的红墙关住了你的快乐,那我就带你飞出来。”平生第一次,她说不出一句话。她性格内敛,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可以看破她的心思,他却一眼就识破,看到了心坎上。

看似粗枝大叶,却心细如斯。真正是傻到了骨子里,她该是恼的,恼他这般的痴傻,却着实是气不起来,唯有丝丝的心疼,随着他偶有出现的恐慌神情,绕于心头。

他打着盘算,故意让她住在这雪山上,却不知,山上虽冷,她却已经拥有了一个太阳。

耀眼,灿烂,能让人连心都温暖起来的太阳。山上的日子过得快,每天如他所说的,都是在蜜里过的,时间好像已经没有了意义,她也曾想着,或许…或许,真的可以,一直这般下去。

直到他们一起,携手踏入轮回的那条路,投胎转世,再重来一遍。

或许…

只有或许…“真的吗?小花,我们成亲,现在就成亲,成亲…成亲要做些什么?”昨天晚上他满屋子的乱转,欣喜得像是一个孩子,那嘴角早已经是合不上。

“对,要红烛,要嫁衣,新娘子都是要穿嫁衣的!”他终是想出来,转身就要往外冲,也不管外面是否是漆黑一片:“我去买,我现在就去买!”若不是她及时拦阻,或许他当真连夜下山去。

天刚蒙蒙,傻笑了一晚的他,早已按奈不住,飞奔下了山。“小花,我马上回来,等我,等我回来!”

他常常笑,却是第一次见他笑得今晨这般欣喜,就连阳光都被那灿烂的笑容比了下去。

君思有瞬间的恍晃,回神已经寻不着他的身影,只有那满天扬洒的落叶。

那一刻,她真的以为,或许…

或许她可以与他一起…

天长地久!

直至

“臣,恭迎太后回朝!”

瞬间,那已经飘扬到云端的心,一失足,粉身碎骨。

毕生之耻第三十四章

肖芳华搂紧怀里的嫁衣,低头看一眼那红灿灿的颜色,映得脸都止不住的泛红,他又忍不住心花怒放起来。耳边又在不断回响昨日的场面。“我娶你…好不好?”

“好!”那满含着笑意的一句,深深的印进了心底。短短的一个字,不断的在他耳边回响。瞬间心花开了一片又一片,满满的溢出来,多得他想哭。虽然哭对一个男人来说,太过窝囊,但他就是想,就算窝囊,也想。小花,终于肯成为她的妻子,世上还有什么是比这更让人心喜的?手一直在颤,没有停过,脑海中更是炸开了锅,他甚至走错了几次才找着正确的路下山。无法形容是怀着怎样激动的心情买来这件嫁衣,那艳红的颜色,光看着就已经把心给捂热了。

突然一刻都不想等,只想快点快点把这件红衣亲手给她披上,然后缠她一辈子。就算她怎么恼他,吼他,甚至不理他,那也都只是生活中的小调剂。

他可以守着一辈子,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不厌倦。光是这般想着,他心都要跳出来。

脚下更是发了疯似的狂奔,他从来没有抱怨过自己的武功不好。此时他却要抱怨了,即使怎样使着轻功飞奔回去,还是觉得慢,太慢…天空一道炸雷,轰隆隆的响,原来是晴朗的天气,顿时乌云密布起来。一股冷风吹去,顿时有些刺骨的冷,肖芳华抬头看了看天色,那黑压压的乌云,压得心口犯闷,顿时一阵狂跳,怎么好生生的天,突的就变了呢?状似要还下雨的样子。

他脚下一停,站立了半会,小心翼翼的把手里挽着的红裳,藏进怀里,像是担心弄湿。这才继续飞身前行,右眼边却有预兆的乱跳起来。他顺势用力揉了揉,却止不住那规律的跳动,似是不受控制。突然想起一句老话:左眼跳财,右眼跳…

“呸呸呸!”他连忙自己呸了几句,暗骂自己怎会想到这些,真是胡涂了不成。

今天,这般高兴的日子,小花马上就要成为他的新娘了,他却尽想这些有的没的。甩甩头不去想,右眼皮的跳动却一直没有停止过。

没事的,没事的…他只是跑得太急,风沙入了眼,所以才一直跳的,没事。

暗自安慰自己,心底却无端升起一股慌乱,随着天上响起的那声炸雷,狠狠的一沉。脚下却更加快了,似风一样的向山项刮去。更加迫切的想要看到她。想她,很想她,发疯一样的想她。

突然就恨起来,为什么他的轻功不能再好点,为什么这路不能短一点,为什么家不能再近点。

却又忍不住要笑自己,他这是在干什么,才分开二个时辰而已,就因为眼皮跳动一下,就紧张成这样。若是小花见了,岂不是要笑话他了。

小花,明明…明明就是在家里等着她。她答应了的,会等他回去。她也答应了的,要嫁给他。

只要过了今晚,只要她们成了亲,她会永远都在他身边,时时刻刻都会在一起,将来,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很长很长…此时此刻,她也一定是坐在院里,一边打理着药,一边等着他回来。只要跨过那道围栏,她定会回过头,牵动嘴角,对他扬起这世间最美的笑容。

他不必急于一时的。

不必…

他们会幸福,幸福一辈子!是的,一定会是这样的。

一定!他下了决心,并在心里重重的订下了钉子,肯定着这个答案。但天上轰隆隆的雷声,却似是在泄气一般,响个不停。心底那微小的空洞,怎么填都填不满,他甩头忽略。

只是抓紧着胸前藏的红衣,使尽所有力气的狂奔,任由耳边寒风,刮得他的脸颊生痛,也不想停下来,越来越快。小花在,一定在,小花在等他。就在院里,在家里,等着他。

一定是的!“小花,我回来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坚难的奔回来的,却在看到那栋小小的茅草屋时,松了口气。总算回来了!他掏出那红艳的嫁衣,极为珍惜的捧在手上,怀着欢喜到快要飞起来的心情,大老远的就嚷道:“小花,你来看!”

他大步走了过去,这才发现院里的围栏是开的,院内没有小花的身影,他捧着嫁衣的手,猛的抖了一下。

立即又拉动着嘴角笑开。“呵,一定是在房里?”他呵呵的笑,身形有些僵,快步过去推开了房门,一边进一边说:“你看看…是朱沙的赤红色哦!老板说这是最喜庆…”

房里,风吹起床缦,飘了一室的孤寂。

“没办法,一…一定在书房,呵呵!”他强迫自己笑着,手更加抖了。书房,仍是没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那…那就是在后院!呵呵!”他又笑,转了身又向后院去。然而…

在厨房,一定是在厨房。厨房清冷一片。他愣愣的退了出来,脸上维持着那快要崩溃的笑容,呵呵的笑出声来。茫然的转转头。可能…可能,他没有找仔细,他还露了什么地方?

这样想着,又找了一遍。可能…可能,她只是出门走走,就在这附近。于是,方圆几里找了个遍。可能…可能,她迷路,不知如何回来。

于是,整座山又寻了一次。

可能…他想了一个一个的理由,一遍又一遍的找,一次又一次的寻…

就是不去想,那显而易见的实事。捧着那衣,红得刺目的嫁衣,一直捧着。

直到,如何努力,如何细心,如何拼命的找,始终都看到不那抹淡然的身影。嘴角僵硬的笑容,也一点一点染上苦涩的味道,直到笑得苦不堪言,笑得痛彻心痱。

脚下的步伐越来越迟缓,越来越沉重。

站在满山的枯枝败叶间,大风卷起他手里那件火红的嫁衫,飞扬散落在地,积了一天的大雨,顿时倾盆,滴滴打在那红衣上,溅起片片淤泥,生生把那喜庆的颜色掩埋。

雨还在下个不停,已经三天了,这时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这几个月来住的地方是白岭山。

一个离京城,不过几天路途的极寒之地。难怪清远侯和星影如此轻易就找到了她。想必芳华当时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想着的只是能困住她便好,其它人根本就不在他考虑范围内。果然他除了自己,便看不到别人了。

这个傻瓜,她又忍不住暗骂一句,似是想笑出来,到了嘴边全又全变成了苦涩。看着窗外的大雨,心又一阵一阵的抽痛。

直到窗,吱呀一声的打开,一道黑影闪入,站立她的身后。即使没有回头,她亦能感觉那火热的视线正紧着她,似是要把她燃烧起来。屋内异常的安静,安静得只有来人身上,那滴滴答答掉落的水滴,漫了一地。

仿佛过了一世纪。“为什么?”他的声音传来,满满的都是痛彻心痱的悲凉。君思使尽全身的意志,才能使身形不至于颤抖,缓缓的转过身去,看到淋得全湿的落魄身影时,却还是止不住心痛如搅。他全身都是湿的,发丝散乱下来,狂乱的贴在衣上,那蓝色的衣衫,粘满了泥泞,再不似往日那般像极晴空。有水珠自发丝滑落,涌入眼里,他却没有眨眼,只是紧紧的盯着她,里面聚着满满的情绪,有怒,有怨,有迟疑,还有更多的伤。可笑的是,即使是这样,那眼底的深情,却没有散去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