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太宗创垂基业,所关至重,元良储嗣,不可久虚,朕子念,心妃所生也,年七岁,岐嶷颖慧,克承宗祧,即遵典制,持服十日,释服,即皇帝位。皇后君氏代为辅政,朕以腹心寄托,其勉天忠尽,保翊冲主,佐理政务,而告中外,咸使闻知。然,女子入朝论政,自古未有,天理不畅,朕亦不敢违之,遂帝临亲政时,君氏…”

陈无念到一半,突然停下,眼睛猛的瞪大,盯着最后一行字,手突然不断的抖动起来。

“怎么停下了?”轩轩念一愣,厉眼看了过去。

跪在下方的百官也纷纷疑惑的抬起头来,面面相觑。

陈无的手抖得愈加的厉害,眼里尽是惊恐,回头看了看微怒的轩辕念,再转向旁边冷淡的君思,脸色刹时惨白:“这…这…”

“如何?”轩辕念见他脸色有异,不免也心生疑惑,回想起来,他刚刚的最后一句,他怎觉得有些耳生。正要唤上前!

“念."冰冷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君思缓缓抬头,双眼似是寒冰一般,正扫向宣旨的陈无。一个字的单音,从口中溢出,清冷异常,音量不大,却清晰传遍整个大殿,全然压过在场的渲闹。

陈无只觉心间一寒,身形一个颤抖,那句语更加的念得哆嗦:“遂帝临亲政时,君…君氏…诛…之!废后!此为…初赦."

语落,若大的殿内,寂静。

半会,连连的抽气之声才响起。

轩辕念更是一脸的骇然,突然似是反应过来,照不得什么尊卑,起身一把夺过陈无手里的诏书,紧盯着上面最后一行字体。一笔一画皆是他所熟悉的字体。

瞬间脸色惨白,手间微微的颤抖,这…怎么可能!那是姑姑啊!

“大胆奴才."心神一凛,急忙换上怒颜,只是那脸色显得有些勿忙,少了气势:“你竟敢假传圣旨,这诏书上哪…哪有什么…什么诛杀之词?”

“皇上饶命?”陈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吓得不敢起身:“奴才只是照实念而已,并没有假传."

“朕亲眼所见,难道还冤枉你不成."他怒言,诛?怎么可能是诛?父皇怎会写下这种话?

“皇上饶命,那行字…墨迹已经渗出来了,这…是大家都看得见的!皇上怀疑,大可将遗诏公示."

“放肆."轩辕念厉斥一声,更加的慌乱,却还是不自觉抓紧着遗诏:“太后是父皇心系之人,怎么可能会下诛杀的诏书,况且太后辅政这么多年,只有功,没有过。怎可诛之?就算有此话,定也是父皇久箔…糊涂了!对,就是糊涂了!母后…”

他有些慌乱编着理由,反弹性的转头,看向前方的君思!

后者,清冷的脸色,自进殿起就没有变过!眼神缓缓转过来,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轩辕念一愣,终于发现今天的她有何不同了。她太平静,平静得似是一个死人。

“母…后”姑…姑,她早知道遗诏的内容?

座上之人,缓缓起身,那艳丽的红衣锦衣,似是火艳一般的燃烧着每个人的眼睛。

“天牢的路,我识得."嘴角轻扬,画出一个完美的孤度,刹时美得令人心颤。

“母后."轩辕念一惊,还想要说什么。

她却一转身,缓缓走下台阶,步稳如山,清冷的目光,一直注视前方,满身的傲气与威严。令台下的群官不由自主的让出一条道来,看着她走出大殿。

如同那一日,她牵着他的手,在群臣面前,一步一步登上那个高台一般。一步步的走向门口,没有犹豫,没有回头。

只有唇边,那浅淡的笑容,格外的醒目。

一世太苦

第四十八章

阳光从地牢小窗撒下来,圈起一束光明,全全打在白色的身影上,环了一身纯白的光,令人不敢直视。

“姑…姑."门口一身龙袍的轩辕念开口唤道,这是他决定亲政以来,头一次叫她姑姑,却不禁带着丝哽咽。

前方的人没有回头,只是站在那缕阳光下,看着高窗上的那个方向,一动不动,似是已经看出了神。

轩辕念紧了紧手侧,心底的愧疚更深,有自己的,更有父皇的。心里哽着什么,想要开口说些话,却不知如今的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他自然能明白,当初父皇立下这遗诏的用意,姑姑的能力,父皇比他更为清楚。一方面希望她能助他,一方面却又怕她。怕有朝一日,这天下尽在她手,会取而代之。所以才留下了这么一句如此残忍的话。

父皇终还是担心自己,就算是去了,也挖空心思想要保他上位。为人子女,他确没有资格评断他的不是。

可是如此做,他又将姑姑置于何地?他是父皇唯一的儿子,那姑姑呢?当真是父皇所说的唯一的妹妹吗?一个可以写下诛字的妹妹?

“姑姑,念儿…不会的."他终是找到了适合的话:“无论遗诏上说什么,念儿只认你是我姑姑,所以…您随了侄儿这个愿好不好?”

那方的人终于有了反应,缓缓的回过头来,看向门口的人,隐约间似是看到了同似的影子。

随即轻笑一声:“随你愿?我还有什么是可以给的吗?”她连命都没有了,还有什么是可以给的?

“姑姑."轩辕念一急,上前一步道:“只要你跟念儿出去,我送你离开,这次我绝不再拦你,任姑姑想去哪?想要做什么?”

“离开?”她似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唇边的笑意更深:“时至今日,你道我能去哪?”她还有地方可去吗?或许曾经她是有的,就算没有她自以为是的亲人,她亦是有地方可去,至少还有一个人,寻了她十年不曾放弃,至少还有那么一个傻瓜,愿意只为她等侯。至少有那么一个,自始至终都怀着最纯粹的一颗心,只盼她回头一顾。

她的笑容更盛,更苦涩,带着了悟后的凄凉与自嘲。一切都太晚了,她明白的太晚,悔悟得太晚,她亲手毁了这一切,亲自扼杀了那份最真的情。

看着她灿烂的笑容,轩辕念已说不出话来,其实他看得出,祭祖那日,她是故意在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宣旨,为的就是让此事成定局,没有回旋的余地。就算他想要救她,也找不着名目。

遗诏宣了有一个月,朝堂早已从之前的惊异中恢复。这些天来,已经有不少大臣上凑,以遵循遗命为由,让他处斩姑姑。他却迟迟不愿定下处斩之期,无论父皇如何想,但他只认她是自己的姑姑,唯一的亲人他怎能下这个手?

所以他才不顾众人反对,多次前来,想要放她出去。可是一个月来,她却始终待在这天牢之中,一步都未曾踩出,更是不领他的好意。

“姑姑…你就信念儿一次,可好?”只要她离开这里,那他就有办法平息此事,有办法让她今后过得安心,有办法能让自己的愧疚不那么深。只要她愿离开!

“信你?如今我还能信什么?血浓于水吗?”她放声大笑。曾经她有多信,信那人说的没一句话,但结果换来的是什么?

“姑姑."轩辕念一急,天知道,他有多想救她,这些天来,他天天来,天天劝,就是盼着她能跟自己出去。甚至连这牢的让,也从未锁上过,就是希望她能出来。只是锁住她的,却是好自己。她入天牢,不是盼能有一个公道,只因为心已冷,情已逝,无牵无挂,只是赴死而已:“我绝对会救你,会给你个公道,我只是想救你,只要你跟我走."

“走?笑话!我为何要走?这世上已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这是他为我安排的结局,如若我一生的幸福换来的只是如此,那么…我接受."这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人。

“姑姑…是恨了父皇吗?”

“恨他?恨他什么?用最不堪的方法,毁了我心中曾经最珍视的东西?还是恨他,让我这么多年来倾尽一切所换来的,只是一个笑话?”她冷哼一声,不是对轩辕惜眉而是自己:“不,我从未恨过?这一切,全是我的选择,咎尤自龋他当时竟然能写下那个诛字,那又有什么是值得我恨的?”

对,她不恨!因为那不值得他去恨!这世上,唯有一个傻瓜,其它全不值她牵挂,不值。所以纵使要恨,也决不浪费在别人身上。

她要恨的,要怨的,只有那个傻瓜,那个无论怎么赶,都赶不走,却在她不想再赶的时候,扔下她的傻瓜。

她恨他,他为何十年来都曾放弃,现在却放了;她恨他,为何在总是让她疼到心尖上,却又放不下;她恨他,为何她的话都听了,独独忘了最重要的一句,好好活着;她恨他,那样粘人的个性,黄泉路上,却要一个人走,不等她?

所以她认了,所以明了,就算是追到黄泉,她定也要把这份恨意传达。

“姑姑…”

他还想说什么,她却一甩袖,背过身去,明显不想再听他说。轩辕念自知,多说无益。姑姑这回,是已经凉到了心底里去了,再也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一时他也分不清,到底是因为父皇的决定,伤她太深,还是因为肖将军的死,打击太大。在她的眼底,已经完全寻不着一丝的生机。那他竟然该如何做?如何做才能救她?

长叹一声,满是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退出牢房。或许等她冷静下来,她能听进自己的话。

转房步出,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那抹白影,似是要与那窗口的阳光同化,飞入那片蔚蓝的天空,再无牵挂。

顿时心底一阵抽痛,姑姑这一世过得太苦。

天牢大火

第四十九章

空气中飘浮着几丝烦闷的气息,虽只是初夏的夜晚,仍是抵不住的炎热。勤天殿里,明黄的身影来回的走动着,一步急过一步。仍是有着几分稚气的脸上,双眉紧皱,眉宇之间怒气诈现,暮的紧收。手中一甩,啪的一声,一本厚厚的折子砸在了地上,顿时散落在地。

“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骂声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却仍是止不住轩辕念心中的气愤,狠狠的瞪着地上的凑折,指着道:“他们难道都忘了,之所以有今时今日,全是拜谁所赐?若不是母后当年的提拨,又怎会有今日的位及人臣。可事到如今…”

他已经说不下去,愤愤的一甩袖,走回上位,却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满朝文武,居然连名上书,逼他处斩姑姑。领头居然还是当年母后一手提拨,栽培的可信之人!哼,什么可信,分明就是可恶。

“怕是翅膀硬了,知道飞了。忘了知恩图报就罢了,居然还恩将仇报!你说,今后留这些人在朝中有何用?”说着又瞪向地上的折子,狠不得再冲上去踩上几脚,以泄心中之愤。

一直静立一旁的袁青,轻叹了一声,缓步上前,拾起地上的凑折:“他们自然都是可用之人."看向殿上似是又要暴发的某人,接口道:“只是太后所选的人,是为大庆所用。而不是为皇上一人所用."

轩辕念脸色一沉,刚要起身,却听他道。

“我大庆之帝,仍九五之尊,出口的话,自然也是金口玉言,颠覆不得,何况是遗诏?先皇遗诏,如若不从,岂不让他国笑我大庆,国不国,君不君。他们悍卫的是帝王之尊,而不是个人恩怨。有此良臣,皇上应该欣慰才是."

他这才坐回,手心缓缓的掐进掌心,殿内顿时安静下来。这个道理,他当然懂。只是那个牢中的是姑姑啊,他唯一的至亲。他发过誓,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报答的姑姑。可是到头来,他却要亲手送上走上不归路不成?

“此事已经有数月之久,就算皇上不忍,必拖不了多久."袁青道:“皇上还是早下决断吧."

“我不会杀她."轩辕念毫不犹豫的反驳。

袁青摇了摇头“皇上如果无视朝臣的上书,誓必动摇国本."顶多三日,必会二次上书,到时只怕也由不得他了。

脑中顿时一片混乱,从来没有如今这般毫无办法过:“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才能救姑姑。

袁青眉头轻拧,紧了紧手中的折子,斟酌了半会才道:“朝臣要的只是一个遗诏之上所书的结果,而皇上则是希望亲人活着,这是两码事."

他抬头看了他一眼,知他话中的意思,冷笑一声道:“我又如何不知,他们只是要太后已死的事实。我大可随便找个人,埋了,说是已故的太后。可是…可是…她不肯走!无论我怎么说,她却始终不肯出天牢一步."他的笑满是苦涩,天知道,他如今是多么希望她能远走高飞,无论是跟谁都好,只要离他,离这座皇城远远的。可是…

“如今…又还有谁可以带走她?”如今在姑姑的心里,又还有谁,值得她付出?

“…”

阴暗的天牢内,昏黄的油灯升腾着缕缕黑烟。有狱卒进入,行了个礼,弓身放下手中的饭菜,一一摆好,回头愉愉看了一眼牢中的人,白衣如雪,背于中央,诈看之,仿佛全身浴着一轮纯白之光,不似陷狱的重犯,到像是那下凡的谪仙。

狱卒甩甩头醒了醒神,不敢再看,再次行了个礼,弓身准备恭敬的退下。

刚到门口,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淡淡的声音:“你是新来的?”

狱卒一惊,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牢中的人已经转过来,清冷的眸子正打在他的身上,连忙又福身:“回娘娘话,是…是."好似没有料到她会问话,手间顿时有些颤。

君思扫过他恭敬的姿态,眼里闪过一些什么,半会才道:“下去吧."

狱卒这才急忙转身出去,那脚步比之来时更急了。

见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君思这才收回视线,眼光扫过一如平常丰盛的饭菜之上,嘴角轻扬,却全然没有笑意,脸上更加的冷然:“新来的吗."

转身绕过那桌饭菜,看向那巴掌大小的窗洞,再不曾移动。

不知是过了多久…

一声“走水了”,远远传来。

刹时,火光冲天,飞窜的火苗,顿时吞噬狭小的窗洞。滚滚浓烟窜入,浓咧的焦灼气味迷漫了整个牢房。

越来越多的惊呼,还有脚步声,呐喊声,求救声响起。外面的火势也越来越大。

哐当一声,是铁门开启的声音:“咳咳…快,快把囚犯转移”

开口的是牢头,他早已经是一头大汗,天牢起火,这是多大的罪责埃这里的人要是丢了一个,他小命都难保。

越想越急:“快快快,你们几个上那边去."

大批的狱卒进来,啪啪的全是开牢门的声音。牢头却是眼光一转,一头冲进最里边,唯一敞开的牢房,迎上那抹白色的身影。

刹时眼睛大睁,脸色瞬间苍白,像是没有料到这情况,不时不知如何反应,硬生生的呆了半晌,这才想起行礼来。

“娘…娘娘!你怎么没有…”忍不住回头瞪向身后跟进来的狱卒,正是先前送饭之人。后者一脸的茫脸,眼光直瞅桌上那未动分毫的饭菜。

“娘娘,走水了,请随属下转移他处吧."牢头硬着头皮说完。

君思淡淡的看了一眼,轻声一笑,开口的话却不是对地上人说的:“走水如何?我本命已该绝,怎么死法都是一样,你又何必白废心机,布这么个局,未免太过可笑."

从那狱卒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猜到饭菜中有问题,只是没想到轩辕念居然会用火烧天牢这样的办法,迫她出去。

墙角的黄衫一动!

“母后."轩辕念一脸急色的从墙后转出,他就知道她定不会走,所以才想到下药,没想到还是被看穿了:“天牢已经起火,您就随孩儿出去吧."

君思没有回答。

火光更盛,就连这最里间的牢房,都已经充斥了黑烟,劈啪的燃烧声,近在耳边。他忍不住咳嗽出声。外头的人声更加的鼎沸,这火越来越大,不能担耽。

“母后!再不走就来不急了."轩辕念忍不住上前拉人,君思却侧身躲开,清冷的脸上,有着不容质疑的坚持。

“母后."轩辕念心急如焚:“咳咳…就算是念儿求您,再大的怨,再深的恨,离开这里再说好吗?我会送您到一个很远的地方,离开这个囚了你一辈子的皇城。”他哑着声哀求。再不走,就算没有被赶来救火的人发觉,也会被这大火吞噬。

但眼前的人,却仍是不为所动,清冷的神情依旧,只是缓缓的闭上眼,所是将要卸去满心的疲惫,就此超脱。

死?那到是好事!

轰隆一声,半根吐着火舌的房梁,塌了下来,整个天牢都在摇晃,就连墙壁也出现了裂痕。早已经被烈火焚烧得不堪一击,随时都可能倒塌。

“皇上,天牢快要塌了."牢头忍不住提醒,瞅了瞅那摇摇欲坠的墙壁,努力压下被浓烟熏烤的不适,心下也慌乱非常,再这么下去,用不着一炷香的时间,他们都得死在这里“皇上,龙体为重啊."

轩辕念看向那被火光和浓烟围绕的白色身影,仍是固执的挺立着,仿佛不属于这世间的存在,顿时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袭上心头,姑姑对这个人世,是真的没有一丝的留恋。

“姑姑…”轩辕念再也忍不住叫出声,焦急的转到她的身前,拉住她的手:“我知道现在如果说是为了念儿,你一定不会再上心,但…哪怕一次也好,最后一次,别扔下念儿一个人。只要您跟我出去,父皇的过错,念儿补给您!念儿会让姑姑得到幸福的。”只要她活着!

前方身影总算是有了回应,清冷如寒冰般的眼神缓缓的看了过来,半会微微眯起,却是掀唇笑了起来。

笑得了无生机!

“补?你如何补…”她再笑:“我用尽了所有的心血,尽了一生的幸福,不惜伤害一切能使我幸福的人。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你…怎么补?”

轩辕念手间一顿,缓缓下滑,却不得不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姑姑…会找一个…一个比姑父…更好的人,会…”

她笑得更加的大声,牢房内尽是她那似喜甚悲的笑:“更好?笑话,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肖芳华,自然也不再需要君思。”

轩辕念低下头,满心的愧疚仍他无颜再说出一个字。是他派姑父出征,是他自己亲手毁了姑姑的一生。如今他又有何资格求她离开。

“没有人可以补什么."她甩开他的手,一字一句的道:“轩辕君思已死,我的幸福,谁都给不了."

清晰的语调,所是似是落入心口的寒冰,丝丝渗入心肺,刹时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

“如果是我呢?”似是响应她的话,浑厚的男声自牢口响起,蓝衣染血:“我给你幸福…好不好?如果是我…是我的话,你还…要不要?”

一时间,宛似幻听!

作者有话要说:啊~~~~~~~~~我回来了.........

逃出天牢

第五十章

仿佛是梦转千回,又似是天际传来的遥远回响,通彻得似是可以扎入最心底。世间所有的一切好似都已经消失,她听不见火焰吞噬的回响,听不见墙壁的塌陷,更听不见旁边人那惊骇的抽气声,唯独只有那踏入牢房,轻缓而至的脚步声,一步步是似是打在心口之上。

浑身顿时僵硬,她甚至忘了呼吸,手死死的握进了掌心,却不敢回头,更是怕回头。怕这一切只是她的错觉,只是幻听。

“你是何人?”旁边是轩辕念的质疑的声音。

来人却似没有听见一般,只看向牢中的身影,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声声入心:“如果…是我呢?”

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勇气,花了多大的决心,才敢回头。

蓝衫依旧,虽是破烂不堪,却仍是如往常一样,似极了那慰蓝的天空,仿佛可以包容下她的一切,任她翱翔。绝色的容颜,爬满了疲惫,发丝已经散乱,唯一那一双凤眼,亮如骄阳。

一如无论她如何改变,他总能一眼认出她一样,她也能认出。

刹时,那一涌而上,占据她心口的情绪是欣喜,还是悲伤?她分不出来,只是再也止不住那夺眶而出的泪水,模糊了眼前的身影,却不舍眨眼。

他却一步步的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拉着她的手,带着探试,带着彷徨:“小花,我给你…我给你幸福,你还…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