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孟小显虽惊诧,却是刻意地压低着声音,“你要除掉韦芳如!”

秦苍道,“有什么问题么,还是不可以?”

孟小显道,“你要报仇,杀了你那大哥皇帝你自己做皇帝我都不反对,可是那样子,他们母女还不是归你支配,你放她们回了扬州就算了,这么急吼吼地杀她干什么?原来杀她,是因为有她依儿就被她坑了,不杀不能救依儿,可现在,…,我知道她对不住呦呦,可这不为别的,就为林先生救我的命,这能不杀就不杀行吗?林先生不肯放弃独阳散解药的研制,被你大哥杀,他的遗孀被你大哥挟制然后再被你杀,你们兄弟俩就都放不过林家了?她是对不起呦呦,要是呦呦坚持,我去找呦呦说,我就不信她非得下这个狠手!”

秦苍道,“这不关心夜的事。我杀她,自有她必死的理由。她和我大哥已然是利益一体,再不可能为我所用,我秦苍不是善男信女,便是林先生还活着,她我也要杀。”

孟小显呆怔住了。秦苍的表情,内敛淡定,但那眼神,雄狮般深邃高贵,无需怒,便已昭然雄霸。

六年前的秦苍,活过来了。孟小显的心忽而颤抖,说不出是狂喜,还是深忧。

作者有话要说:我周末有了些事,更新慢了,抱歉~不过最近一定要有两天三更,因为我在活力更新,两万字的榜单,我要是写不够,就进小黑屋了,呜呜~

第六十一章 谋

“他还会有子嗣吗?”

韦芳如怎么也没想到,永煦帝目光阴沉变幻,沉默良久之后,问出的是这样的一句话。她有些狐疑,不明白永煦帝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皇上,”韦芳如迟疑着,“独阳散,在本质上来说也是一种情药。说安平王中独阳散活不过三十五岁,不过是说这种药,把人未来几十年的精力精华,全部集中在短短的十年里喷薄出来,而人,夜夜笙歌欢爱过于频繁的话是不能有子嗣的。”

永煦帝强抑着烦躁,说道,“要是他现在解了毒,还能不能有?”

韦芳如道,“妾身不敢欺瞒皇上。安平王中独阳散已经六年多,不足五年便是大限。中途解毒,无法判断他未来的身体状况,独阳散问世不久,也没有先例可以遵循,怕就是连鬼医自己,对这种突发的情况,也会束手无策,不知道后果究竟如何。”

永煦帝道,“他那性子,解了毒,断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韦芳如沉吟半晌,轻声道,“皇上,也不是就没有办法的。”

永煦帝的目光看向了她,韦芳如道,“妾身知道皇上也不是真的就怕了安平王,不过是不想兄弟相残牵连无辜百姓罢了。如今要解决这事情的关键,还是在于,拙夫的那个长女,如今的夏心夜。”

永煦帝冷笑道,“现在她还有什么用,已然知道服了那种寒毒和情药,便是他独阳散的解药,她死了,再找个女人,喝了那两样东西,也是一样的!”

“皇上”,韦芳如道,“不一样的。妾身当年于慌乱中拿药,记得是碰落了拙夫做实验的盛着各种药液的实验架,那里面的东西,慌乱中互相溅散融合也是有的,记得那寒毒中便好像是掉进了几滴东西,嘶啦响了几声,我也没留意,忙乱中也顾不得了,后来,就那么给她灌进去。现在连妾身也弄不出与当年一模一样的药,做不出那个方子了。何况灌药的时候,总有挣扎流散,药之于人体,多一分则成害,少一分则无效。所以夏心夜即便真的是安平王爷的解药,她也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解药。”

永煦帝的眉头皱得更深,“若是她已经解了安平王的毒呢?”

韦芳如道,“没有这么快,她现在充其量就是安平王的药,要完全解毒,还没那么容易。也或许,她根本连药也不是,她身上也起红斑,不过是不溃烂,而是消萎,这只能说她本身有消化抵挡独阳散的能力,但是对安平王身上的独阳散有没有中和化解之效,还不一定。”

永煦帝道,“怎么会没有,安平王动情,独阳散有冲破之势,脉息紊乱,他却神清气朗,若是没有中和化解之效,独阳散为什么不毒发?”

韦芳如一时哑口无言。

永煦帝道,“她现在是安平王的药。她身上长红斑,就是说安平王的体内,依旧有独阳散。”

韦芳如道,“不错。现在的安平王只是找到了这世上唯一的解药,还并没有解毒,只要我们断其药,…”

永煦帝的眸子越发暗沉,蛇一般的阴鸷阴冷,却是对韦芳如极为清淡地笑出来,“朕的二弟是聪明人,他不会不知道他的王妃便是他唯一的解药,自会更加视若珍宝。林夫人别忘了,当时举天下之力要杀他的一个鬼妾,他尚且与朕刀兵相见劫法场,现在要在他戒备森严的王府里杀他的王妃,可就是和杀他一样难。

他苍白瘦削的脸,阴冷的目光下说出轻柔带笑的话,像是种蚀骨销魂的剧毒,让韦芳如突然手脚冰凉,不可控制地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恐惧。

永煦帝靠在椅子上,目光淡淡地收敛,空无意义地望向屋顶,言笑道,“令长女,气若幽兰,是个极其温柔娟秀的好女子,也的确不怪二弟那么喜欢她。她和林夫人是有嫌隙,可是和依儿,倒还有姐妹的情分,感情,好像还不错吧。”

韦芳如的脸煞白了,“依,依儿…”

永煦帝望着她,整张面容如轻盈的云朵般绽放开,笑得竟有几分温柔平和,他说道,“林夫人多心了,依儿也算是我的儿媳妇,我不会拿她去冒险的。”

韦芳如听了,却更是毛骨悚然,冷汗下,忙说道,“皇上,这事还是不要让依儿知道,那孩子死脑筋,护着她的姐姐,被她知道走漏了风声,就更不好了。”

永煦帝笑不作声,韦芳如道,“皇上,还是想别的办法吧,便是真的骗她杀了她姐姐,她也会恨我这当娘的一辈子!”

永煦帝道,“林夫人何必忧心,这世上有一条万全之策。”

林依一头闯进了秦洗墨的书房,唤道,“太子哥哥!”

秦洗墨很明显地慌乱遮掩着桌上的东西,在林依看起来那不过是一些字画,平时给她看她都不会看的,当下狐疑道,“太子哥哥,你干什么呢?”

那时候正是晚霞散尽,半明半寐的天色,点灯亦可,不点灯亦可。秦洗墨镇定下来,淡笑着卷起画卷,说道,“没什么,就是些陈年字画,倒是你,风风火火的没规矩,吓了我一跳。”

林依哪里肯依,一把夺过画来,“是什么画啊,我看看。”

秦洗墨欲夺回来,林依将东西背在身后昂头道,“不就是一幅画吗!越不让我看,我偏要看,有什么了不起的,还偷偷摸摸的!”

她说完,用火石点亮灯,满屋顿时是晕黄摇曳的光亮,秦洗墨急了,厉声道,“依儿!别任性,快还给我!”

林依已然打开了画,怔住。秦洗墨在一旁,气恨地别过头去。

画上的女子明眸皓齿,手捧着玉碗樱桃,半垂着头,嫣然巧笑,正是夏心夜。林依猛然想起当时的场景,她半低着头笑,他看得眼睛都直了。

林依怆然后退了一步,心里便仿佛有千百条小虫子在噬咬攀爬,她青白着脸,瞪着秦洗墨道,“你,你当真是,喜欢我姐姐吗?”

秦洗墨看了她一眼,一把扯过画来,林依推他一把叫道,“你说啊!”

秦洗墨只生硬地扭过脸去,林依气呼呼地,发疯般,打开书桌上所有的画,一副,两幅,三四幅。

夏心夜低眸委婉捏着白子对棋;夏心夜拿着月季花蓦然回首;夏心夜独坐花丛中望月吹横笛;还有一副,是她侧脸垂头,在小瓷坛中捣着什么,半散着发,艳丽的斜阳。

林依越看越惊心,没好气地将画打乱,扭头看见秦洗墨束手无措的模样,当下又气又乱地跺脚道,“你,你竟然敢喜欢我姐姐!我,我这就告诉二叔去!”

她扭身便走,秦洗墨一箭步抓住,往回拉她,林依死命地推开他,秦洗墨从后面一把将她抱住。

“依儿!依儿你听我说!”

林依道,“我才不听!你敢喜欢自己的婶婶!我告诉二叔去!”

秦洗墨狠狠搂住她的腰道,“那时候她还不是我婶婶!”

林依死命扑打,“我才不管!我告诉二叔去!”

秦洗墨大力地将她一搂,反身将她狠狠地按在书柜上,双手如铁钳一样钳制住林依的肩膀,大声道,“依儿!你别胡闹!”

林依却是被他吼得眼圈红了,顶嘴道,“不知道是谁在胡闹!”

秦洗墨缓下来,低声下气地央求道,“依儿,你别闹出去,被二叔知道了,我就活不了了,父皇知道了,更饶不了我!”

林依“哼”了一声,说道,“你活该!”

秦洗墨红着眼睛,又是哀求又是胁迫道,“这件事若真的声张出去,我就当不成太子了,柳家的婚事也黄了,你当真要逼死太子哥哥吗!”

林依见他已有泪光,面目悲戚又急狂得有些狰狞,当下心软了,也怕了,只嘴还硬着,“你,你放开我,谁说要逼死你了!”

秦洗墨一把抱住她道,“好妹妹!你千万替哥哥瞒着这一回!跟谁也别说一个字!”

那一声好妹妹,让林依呆愣住了,被他抱着,心有点酸酸的,暖暖的,想推开又拿不出力气,只在嘴里嘟囔着,“你,你要是像现在这样,被别人看去了怎么办!”

秦洗墨道,“我烧了!今天拿出来,就是想烧掉的,不巧就被你看到了,好妹妹,我全烧了,你饶了太子哥哥这一回,千万别说出去,行吗?”

林依眼眶一热,身子也软下来,虽不说话,便算是答应了。秦洗墨松了口气,抱着她在她耳朵旁的脸颊上狠狠啄了一口,林依的脸,顿时“腾”一下红了起来。

秦洗墨望着她涨红的脸,倏而怔住了,动作迟疑下来,眼里似乎有不忍。林依只脸红得无措,见他松开了手,便慌张地躲远一步,背过身去。

半晌,秦洗墨赔着笑,走过去抚着林依的肩柔声道,“依儿别生太子哥哥的气了,太子哥哥都听你的,烧了这些画,好么?”

林依憋了半天,才转头过叮咛道,“你,你以后也不要再喜欢我姐姐了才是。”

这个丫头,是羞怯的,也是关切的。秦洗墨压着眼里泛出的酸涩,笑着道,“是,我懂。”

他说完,松了手走到书桌旁,卷起散乱的画,拿起一卷放灯上,画纸冒出青烟,燃烧起来,待火焰烈了,秦洗墨松了手,画卷落在地上。

跳动着上窜的高高的火焰,让屋子顿时是极为晃人的光亮。秦洗墨一卷又一卷地点燃,放到火堆里,火光旁他那张年轻毅然的脸,心思深重,似乎疲惫不堪。

弃置了最后一幅画,秦洗墨的眼神是一种近乎空旷的悲怆,林依便忽而有些可怜他了,走过去拉着他的手道,“太子哥哥,你别伤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打死也不说。”

秦洗墨很是悲悯地望了望她,苍然一笑,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这次林依很乖,没有悸动挣扎,只温顺地偎着他,一点点,一点点伸出手,试探地,慢慢搂住他的腰。

秦洗墨坐在椅子上,把林依抱在腿上。火光渐消,还在徐徐地跳动,照得林依的小脸直如桃花般娇美。

秦洗墨捧着她的脸笑,把林依纳在怀里,下巴背对着光,抵在林依的肩上,轻声道,“我第一眼见到她,就喜欢她。可她是我二叔的女人,我不能多看她一眼,也不敢多说上一句话。你第一次闹,要拿剑杀她,我打了你两耳光,”秦洗墨的目光闪烁着,叹息道,“那次我真的害怕了,心虚了,只想管住你。好像只要我色厉内荏管住你,就可以让自己从没为她动过心,从来不曾心仪过她一样。可是越害怕,便越忍不住,想去喜欢。”

林依的身子颤动了一下,被秦洗墨更用力地抱住,秦洗墨道,“我知道我不该喜欢她,可是怎么克制得住呢?所有的人,包括我,包括文武百官,包括我父皇,没有一个不害怕二叔的,可是唯其她,就那么一个弱女子,在二叔面前那进退有度的优雅与从容,让我着迷。我时常睡不着觉,想她。想她在我身边,对我笑一笑,哪怕不说话,给我递杯茶也好。”

林依推开他,叫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秦洗墨眼中深重的悲愁忽而让林依的后半句一下子软弱下去,她怔怔地望着秦洗墨,秦洗墨对她凄然笑道,“好妹妹,哥哥这些话不同你说,又能同谁说呢?”

他那么悄怆幽邃而温柔彻骨的声音,让林依的眼泪刷一下流出来,尽管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哭。

秦洗墨复将她敛入怀中,柔声道,“依儿不喜欢听,太子哥哥便不说了,好么?”

林依在他肩怀里泫然哽咽,秦洗墨道,“我不过,是偷偷喜欢她而已,什么事也没有,更什么都不曾做。想来,她还真做了我一回师父呢!”

林依忍不住抬头好奇地望着他,秦洗墨笑着对上她的眼睛,说道,“那次你差点一脚踢死她,我借着送药,就想去看看她。正是黄昏,刚下了雨,放晴了,我以为她可能还不能起身,不想却远远地看见她正低着头,做什么东西。”

林依道,“就是画上画的那个吗?”

秦洗墨道,“是,她在做刺玫糖。当时孟小显也在,帮她。我没敢敲门,就远远地望着,听他们说话。她身体虚弱,做完糖便忍不住扭头咳嗽,孟小显便责怪她,说人都快活不成了,做什么刺玫糖啊!可是你姐姐说,”秦洗墨的话音低沉温柔下来,“她说,她已然没有将来了,若再没有当下,情何以堪啊?”

林依望着秦洗墨,神情是两分茫然三分懵懂。秦洗墨抚着她的头道,“你知道吗,这句话,就好像是专门对我说的一样,这么多年,我顶着个太子名分,没有一天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是知道,自己是没什么前程的,与其日日那么痛苦地活着,哪如享受当下来的痛快呢!”

林依似乎懂了,唤了声“太子哥哥”,抱住他的腰仰面道,“你不要伤心,现在不一样了,太子哥哥有前途了,依儿以后都乖乖的,再不敢给太子哥哥闯祸了。”

秦洗墨便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碎裂了一般的难受,眼眶一下子红了。林依在他怀里淡淡笑道,“以后,我要跟姐姐学,学像她那么好性子,她比我大六七岁呢,我现在小,能扳得过来,等我和她一般大的时候,便和她一个样了。”

秦洗墨笑嗔道,“傻丫头,谁要你学了!便是依儿这个样子,太子哥哥也是喜欢的。”

林依撅着嘴小声嘀咕道,“太子哥哥骗我,你每次都骂我,一定是不喜欢的!”

她娇嫩无染的面容瞬间那么无辜而可爱,秦洗墨心神一荡,情意如水一般流过心田,他便鬼使神差的,低下头,轻轻在林依的唇上,印上一吻。

蜻蜓点水,很轻地碰了碰,但是林依极其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太子哥哥的唇,在碰触之后,轻轻地抿起,浅嘬了她一口。

幸福来得那么快,那么短暂。

林依腾地跳起来,伸手往自己唇上抹,然后怔住,又舍不得抹。

秦洗墨失然望着她,目光深而柔亮。林依咬住唇,娇嗔地说了一声“你讨厌!”羞得一跺脚,扭身跑了出去!

秦洗墨怅然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然后久久地,望着地上的灰烬。

夏心夜,他是喜欢的,

可是她成了二叔的解药,他便只有帮着父皇除了她去。

林依,他原本是想干干净净放她出去,留着份纯真的情意的,但是时局危机,他也只能以情相引诱,只为了给她一个原谅她母亲的理由。

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他舍不得动手埋葬。秦洗墨静悄悄地问自己,那种东西,真的有吗?

林依低着头跑进自己房间,关上门,骇然看见韦芳如正坐在桌旁,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娘…”林依背手靠着门,无来由觉得忐忑心慌。

韦芳如招手道,“依儿,过来。”

林依走过去,看见韦芳如拿出一个并不算精美的长方形小盒子放在桌上,不禁狐疑道,“娘,这什么啊?”

韦芳如道,“这是你姐姐的娘留下来的东西,要你爹爹和我,在你姐姐出嫁的时候,拿出来送给她的。”

林依很好奇地就欲打开看,韦芳如伸手盖住道,“依儿别胡来,这里贴着你大娘的封印,除非你姐姐,别人都不可以打开的。”

林依缩了手,“哦”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很想让男女主露面的,可是字数太多了,下章见吧,抱抱各位~

第六十二章 葬

秦苍抱着夏心夜,半倚藤床,掩映在花间一起看夕阳。夏心夜穿着件轻薄的锦绸,绣花,月牙白,春云般轻盈丝滑的质感,阳光一映,便是淡淡的珍珠光泽。

偏偏怀里的人温驯得像一只近身邀宠的小兽,窝在他怀里那种淡淡细细的,极其清净又亲昵的气息,媚人的心,沁人的骨,直勾得他心的痒痒的,软得如春波的湖水,又恨不得生剥活吞地吃了她。

望着她眼中明媚灿然的笑影,秦苍温柔地捋着她的发,咬着她的耳朵笑言道, “卿越来越爱笑了,嗯?水晶盘里盛满了琥珀光,笑得人看着你心痒痒。”

夏心夜搂着他的腰,仰面笑语道,“我们的毒都有解了,又心无芥蒂地被王爷宠着,妾身自是欢笑。”

秦苍道,“就算毒是有解了,可是更不晓得有多少人想杀你,比原来还要凶险千百倍,卿只管,这没心没肺地笑什么,嗯?”

夏心夜道,“杀我那是别人的事,王爷给我的每一寸光阴都是欢乐的,这才是我自己的事。”

秦苍捧着她的脸,斜阳沁在她冰雪般的肌肤,好像是为她染上一层薄薄的胭脂,让她的脸花一般的娇润而艳丽。一双青眸如墨玉,笑容浸在眸子里,莹然闪亮,秦苍看得心神一晃,低头逼近道,“卿越来越像妖精了,是花精,狐精,还是鹿精,嗯?”

他的双唇开合,热气喷在她的脸颊,流转到颈项,痒痒的,夏心夜明眸璀璨地躲闪言笑道,“妾身是个被王爷欺负的受气精。”

秦苍揉晃着她的脑袋笑道,“受气精还笑得跟吃了蜜似的,看来受的气还是不多,我应该再狠狠地使劲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