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珍稀物品收藏价值极高,私人收藏家一般不会轻易拿出来拍卖,没想到他还有第二次看到它的机会,想到她每晚都躺在这上面……

“你的脸好红,”微澜突然站起来,“你发烧了?“她甚至伸出手想去摸他的额头,陆遇止下意识往后退,“没有。”

要是她的手摸上来,他……会当场缴械投降的吧?

这时,床底下传来轻微的呼噜声,微澜又蹲下去侧耳倾听,自言自语道,“睡着了。”

陆遇止见她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忽地松了一大口气,这只胖猫,关键时刻还是有点用的。

“要不,你改天再过来吧。”

正中下怀。可某人还是蹙着眉心,一副颇为难的模样,“这不太好吧,还要来打扰你。”

“不打扰。”

“那就麻烦你照顾它了。”两人一前一后下楼,陆遇止眼尖地看到饭厅桌上放了一盒巧克力,正是他昨晚买的那盒,顺口问了句,“这酒心巧克力味道如何?”

叶微澜捕捉到男人话里的关键字,反问道,“酒心巧克力?”咦,那天她在路上买的是酒心巧克力么?

“不然呢?“陆遇止拿起盒子,指着上面两个大大的字给她看,“这不是写着吗?“心情愉悦的缘故,他还调侃了一句,“难道你不认识字?”

微澜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昨晚感觉好像喝醉了一样。”早上还睡晚了,醒来时头疼得要命。

男人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他薄唇轻勾,弯起一道优美的弧线,“这么不胜酒力?”

叶微澜无奈点头。

陆先森知道了微澜不胜酒力后,他便要暗搓搓地谋划,使文案上的情景变成事实了,期待么?

守身如玉的男人。陆先森为自己代言。

另外,这章写个小番外给你们看。

易四少:听说有人说我老婆的名字太中性,分不清是男是女?黑眸危险地眯起来,“告诉我,是谁?”

鱼儿(腿抖腿抖)“呃,是现在写的新文楠竹陆遇止。”

易四少:呵,有我帅么?

鱼儿:差……差不多吧。

易四少冷哼,“再说一遍。”

“……………貌似他比较帅。”

易四少脸色骤沉,“老婆,马上把那姓陆的电脑黑了,顺便这条鱼的也黑了,省得她眼瞎还老写那些有的没的。”

遥光:这不太好吧?这陆遇止是我娘家亲戚。(那我呢?我可是你亲妈啊!)

易四少温柔地笑了,“明后天不想下床了是吧?”

几秒后,遥光:“老公,黑好了。”

记一对狼狈为奸的黑心夫妇。

第十章

这几天都不见叶子若的身影,叶微澜也没多在意,直到在朋友圈里看到她的动态,才知道她真的看上了一个男人。

这并不是重点,而是这位叶家二小姐的倒追行动,现在还没有结果。叶微澜不禁对那个男人微微好奇起来。

“你出门了吗?”

微澜直接点了扩音,继续捧着一杯温水慢慢地喝,“还没。”

“给你十分钟时间,我过去接你。”

叶微澜刚想说不用,手机就“嘟嘟嘟嘟”沉闷地响起来了,她看了一眼手表,八点十分。

她拒绝了和陆氏的合作,但有些关键线索还是得从他们的数据库中提取,而那人又说这属于公司机密,必须由她本人亲自到场且要他亲自监督才能进行。

杰森之前说起这个的时候,叶微澜有些无语,这算哪门子机密?半晌后,她凝眉叹了一口气,“按他说的做吧。还有,违约金的事,麻烦你去处理一下。”

“他们主动提出不需支付违约金,”入乡随俗,杰森新学的中文带着别扭的口音,连他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又换回英语,“你说怪不怪,还有人把钱往外推的?”

“叶!”杰森想到某个可能,突然大声嚷了起来,“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叶微澜几乎被他的声音震得发丝纷飞,她轻轻抿着唇,语气淡淡地问他,“你住海边吗?”管那么宽。

杰森这个外国佬哪里听得懂,只觉得云里雾里的,“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住白云酒店吗?”

鸡同鸭讲,微澜无力地挂了电话。

“哔~”门外传来鸣笛声,叶微澜从沉思中回过神,匆匆拿了包就出门了,她没有迟到的习惯。

“真准时,”陆遇止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侧头过来看她,幽黑的眼底似乎含着笑意,“十分钟,分秒不差。”

叶微澜以浅浅一笑算作回应,片刻后,她似乎想起什么,“陆遇止,你都这么喜欢替别人做主张吗?”

想了想,她又说,“下次跟我讲电话,在我没说再见前,请不要挂。”

陆遇止刚开始还以为她是因自己未经同意就存了联系人而生气,听到后面就忍不住乐了,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他痛快答应,“好,没问题。”

叶微澜转头去看窗外的景色。

这样一张妩媚高冷的脸,没想到生起气来,会这般生动可爱,陆遇止的心稍稍又痒了起来,艰难按捺着想摸摸她脸颊的冲动。

忙了一个上午,叶微澜用来验算的本子都写了一大半,还是毫无头绪,她便坐在椅子上放空自己。

陆遇止一直在旁边陪着她,看了一眼时间,“我们先下去吃饭吧。”

叶微澜没反应。

男人又重复了一遍,她还是没有反应,于是他直接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一路拉到了楼下的餐厅。

叶微澜看了一眼面前道道飘红的菜,眉梢微动,“我不吃辣。”

陆遇止正大快朵颐着,闻言抬起头,一脸遗憾的表情,“你不觉得辣是五味中最美好的味道吗?”

“不觉得。”

陆遇止只得又为她点了口味稍清淡的菜,又埋头吃起来,不吃辣真可惜啊,他可是无辣不欢呢!

叶微澜也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几口就放了筷子。

“你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对面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她奇奇怪怪的脑回路,竟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应该没有吧。”

“真的没有吗?”叶微澜用的是疑问语气,可她脸上的表情分明已经坐定了这个事实,“总的来说,会得罪人的原因无非两种,一是利益,二是情感。”

她眸光细细地在他俊美的脸上扫,“像你这样的,很可能两者兼有之。”

“你怎么不说是你得罪了哪些人呢?”

叶微澜看他一眼,“我正要说。”

好吧好吧,你说你说。

陆遇止摊摊手,俊容有些许的无奈,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感觉,在她面前,他的智商好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般,窘迫而无可适从。

这应该是错觉……吧?

这几天微澜都在忙调取数据的事,幸好扣扣有叶父叶母帮忙照顾,不至于分去她一部分心神。

“微澜,你今天怎么晚了半个小时?”

叶微澜看到好友,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小多。”

余小多朝四周看了看,没见到那个令她又敬又怕的身影,顿时腰板都直了几分,“咦,今天你一个人过来的?”

“嗯,”微澜点头,“今天他说要开会。”听说是临时会议,他也告知得匆忙。

“微澜啊,”余小多突然贼兮兮地凑上来,附在她耳边,“我问你一个问题哦,你是不是在追我们陆总啊?”

不然怎么天天到他们公司来,而且每次都是由陆总亲自接待?听秘书室那些人说,这两人每次都单独待上大半天。余小多那个好奇心啊,像火山喷发了。

“追?”叶微澜疑惑极了,“没有啊,路上时间很充裕,不用追。”

余小多简直要跪了,“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在追求他啊?”

微澜神色迷茫,“我为什么要追求他?”

“就凭他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好男人啊,你想想,要钱有钱要脸有脸,关键是还很洁身自爱啊……”余小多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给她听,“虽然性子冷了点,高岭之花嘛,应该的……”她轻轻叹一口气,“不过像他这样的,眼光肯定也很高吧?”

“而且,我在公司网站上看到,他是常青藤的硕士研究生哦!”

“他配不上我。”

余小多听到头顶“滋滋滋”冒烟的声音,眼睛惊讶得仿佛要掉出来,“哪里配不上了?!”

妈呀!眼前这个语气张狂的人,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叶微澜吗?

“学历。”

余小多深深地抓狂了,“你不是说自己只有初中学历吗?”

“这也是事实,我在国内接受传统教育确实只到初中阶段,”叶微澜轻描淡写地解释,“但实际上,我曾在常春藤任教一年半,职称是副教授,还有一点……”

余小多寒风中凌乱了,“还……还有?”

“他心性清冷,做事阴狠果决,不留后路。”

“你怎么知道的?”

叶微澜想了想,“我在来的路上遇见一个乞丐,他跟我说……”

“咦,乞丐怎么会来和你说话?”

“噢,”微澜垂下眼眸,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我刚刚迷路了,找他问路。”

“怎么会找他问路?”

“我之前在网上看到的,”微澜说,“他们都说乞丐到处走街串巷,是活的移动地图。”

余小多有些无语,“你怎么不直接用手机搜地图?还有啊,我们陆氏集团那么大一个地标,你随便问一个人也可以问到的。”

微澜也反应过来了,余小多又问,“那乞丐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自己以前是你们陆氏的高层,后来禁不住利益诱惑出卖了公司机密……再后来他被告得倾家荡产,好不容易振作起来又发现自己被这个行业全面封杀,现在带着一家老小每日沿街乞讨,艰难度日。”

不用叶微澜点明,余小多也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了,她面上也有些戚戚然,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微澜又说,“后来那乞丐就把我带到你们公司楼下,说要进去跟陆遇止要个公道。”

余小多惊得双腿发软,“那……他现在……人……人呢?”要是被上面知道放了这样一个麻烦进来,她的饭碗还能不能端了啊?

“哦,我进来了,他被门口的保安拦下了。”

余小多大大松了一口气。

这时,茶水间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娇笑,“你说她整天往咱们陆总眼前凑,是不是怀了什么心思啊?”

“长得美则美矣,可惜注定只能是当情妇的命,你见过哪个男人会娶这样一个长得狐狸精似的女人,这不是把绿帽子一顶顶地往自己头上戴嘛?”

“对了,你打听到她叫什么没?”

“叶微澜。”

听到自己的名字,叶微澜停下了脚步,那说话的两人正好出来,四个人就这样打了照面。

气氛凝滞,似乎有什么在悄然酝酿。

“你能帮我把她们的舌头拔下来吗?”

余小多默默收好狠狠揍她们一顿的架势,“不能。”

她暂时还没学会这么吊炸天的技能来着。

“那就把你的拳头收好。”叶微澜往前走了几步,眸光淡淡地扫了一眼站在对面的男人,“也不用你帮忙,我自己就可以。”

余小多原本以为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可她顺着叶微澜的视线看过去,顿时面色变得十分奇怪起来。

“你要干嘛?”毕竟是被当场抓包,那两个女人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叶微澜也不说什么,缓步走到她们面前,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细细端详着那两张脸,伸出手在上面刮了刮,竟刮下一层厚厚的粉来,她用手指捻了捻,凑到鼻间闻了一下。

“你竟然把铅和汞铺在脸上?”叶微澜感到很不可思议。

那女人似乎被她莫名其妙的举动吓坏了,一时间竟呆若木鸡,半晌后才弱弱发出一声“啊”。

她在……干什么啊?

“你这人是不是神经……”

另一个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微澜就朝她瞥了一眼,“此刻,你口腔内的硫化氢、吲哚和氨类已经达到了最大峰值。”

“……吲哚?”那女人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微澜刚刚的话,“这些是什么?”

“噢。”叶微澜很乐意为她解答疑问,“俗称口臭。”

“陆遇止,你在笑什么?”叶微澜轻轻蹙眉看向对面,只见那个男人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甚至唇边还带了一丝笑意。

只是,当那两个多嘴的秘书闻声转身看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又是另一番光景了,只见那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把她们的话听进去了多少,唯有那微抿的唇角将他的情绪撕了一道小口子,那恼怒才稍稍显露了出来。

那两人顿时双腿发软,连话都说不利索了,“陆……陆……陆总……”

余小多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可此时陆遇止眼中只看得见一个人,她那张柔美的脸看起来是那么生动,撩拨得他心痒难耐,恨不得占为己有,慢慢欣赏,对着她,他的眼底多了一丝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缱绻。

碾压完那两人,余小多还有些意犹未尽,“微澜,有陆总撑腰啊,你干嘛不给她们点颜色看看?”

“她们说的是实话。”

“啊?”余小多张大嘴巴,“哪句?”她怎么没听出来?

“她们说我是狐狸精。”

“微澜啊,你是烧糊涂了吗?”

叶微澜躲开她欲来探测的手,“难道狐狸精不是对一个女人的赞美吗?”

“你从哪里知道的?”

“网上搜的。”

余小多:“……”

第十一章

夜深如阑,微澜坐在梳妆台前,目光平静地盯着一个黑色雕花珐琅盒,半晌后她才将盒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这不是母亲的饰物,却在临终前被她紧紧拽在手里。

水晶耳坠,翻动间闪着耀眼的光泽,搅得微澜的眸底起了轻微的波动,她轻轻摸着它,仿佛想从上面感受母亲的最后一丝温度。

在母亲去世前,她一定见过某个人,并受了极大的刺激,才突然心脏病发,这件事叶微澜从来没有跟人提起过。

有人害死了她的母亲。

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只有一场短暂的生命,甚至死前仍合不上眼,微澜知道,母亲在这个世间一定有什么舍不得的人或事,可她从来不说,不说。

一滴滴泪掉落到水晶耳坠上,将它濯洗得越发晶莹清亮,叶微澜趴在桌子上。

这个女子,连哭都是安安静静的。

悲伤,像屋外冬夜的寒冷一样浓厚得化不开。

大清早,微澜被车的鸣笛声吵醒,她昨晚睡得太迟,醒得晚了些,扣扣睡在她床头桌旁的小摇篮里,似乎也被吵醒了,它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慢慢睁开了浅紫色的惺忪双眼,“喵~”

洗漱好差不多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叶母出门前早已把三明治准备好,微澜热了牛奶,便坐下吃起了早餐。

“昨天睡得很晚?”

嘴里吃着东西,叶微澜发出含糊的声音,“嗯。”

陆遇止想说我也是,又做了那样的梦,后半夜基本上没合过眼,可很显然,在这个对男人来说很敏感的时间点,不应该和梦中的女主角谈论这种更敏感的话题,不过,估计她也听不懂。

扣扣突然抬头看了过来,那目光仿佛看透了一切般,陆遇止不动声色地对它做出警告。

扣扣:咦,前任主人这色眯眯的眼神和娇娇对我发`情的时候好像呢。

两人一同到了陆氏,一前一后进了公司,踏进办公室前,叶微澜突然停住了脚步,陆遇止心生疑惑,“怎么了?”

“她们不见了。”

“谁?”男人下意识反问,不过他很快便明白过来,“哦,引咎辞职了。”

“她们犯了什么错?”

陆遇止瞬间被堵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