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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动,忍不住瞥了一眼他那张分明盈满了迫不及待的脸,反驳他道,“你会有这么好心?”

陆笺立刻举起一只细长优美的手来,信誓旦旦,“我只想挽回蕊儿的心,这些于我,又有什么重要?”

我仍是警戒,“你手段通天,要潜进皇宫易如反掌。”

他苦涩一笑,“潜进皇宫又能如何?我要的不仅是接近她的人,更要接近她的心…”长睫微颤,这个对自己的妻女毫不容情的男人一脸的悲怆,“蕊儿心中想些什么,我不知道,我的心意又是如何,她不肯听…”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插嘴道,“你想让我做传声筒?”

陆笺倒是真不要脸,他看向我,直白露骨地说,“我要你替我在蕊儿面前美言…”

我简直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忍不住抬起手来反指住自己的脸,“我?你不知道齐太后有多讨厌我这张脸?”

陆笺眸中划过一抹伤痛,却居然凝视着我,说出一句更令我站不住脚的话来,“我自然知道。但…但有一人的话,她是听的。”

我呆了呆。

陆笺朝着我故意扬了扬那片绯色的衣角。

我又是片刻的怔忡,紧接着,才恍然明白了过来,哦,哦,他其实并不是要求我,而是…要求连夜?

我真的好想一口狗血吐上他的脸!

陆笺看出了我眉眼间的鄙夷,以及讥诮,他没介意,而是捏紧了绯色衣角,提醒着我,“萧祐体内的热毒,只有我能解;顾朗所需的解药,同样在我手中。哦,还有莫老头儿…药王谷那两个小孩儿,你真想让他们就这么死掉?”

最后,他第N次朝我扬了扬手里那片绯色的衣角。

我看着他,看了好久,末了,磨着牙,咬牙切齿地说,“陆笺,你死后不怕下地狱吗?”

“你答应了?!”他并不理会我的咒骂,而是欣喜而又满意地笑。

我咬牙切齿。

他朝我一勾唇角,眼睫微颤,羞涩地道,“乖凰儿,此事你…你须做得高明一些,切莫直接说与连夜听!”

我呸!还让老娘帮你维护形象?!

我气得几乎要笑,“那我要怎么说?说我就是贱,特别特别想撮合我爹和他娘?

陆笺想都未想,直接点头,“也好。”

好你喵了个咪,靠!

【193】回归(1)

章节目录 【193】回归(1) 再回连国,居然是因为这么狗血的原因——你看,我想要躲连夜几天,好好养胎,都不得安宁。

陆笺着实有自信,我从山洞里出来的时候,就被人蒙了脸,陆笺的话在我耳畔萦绕,“下了山就会遇到连夜,你放心,他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肯随他回去,他怕是高兴都来不及。”

我嘴角一抽,心说你当他傻吗?药王谷里死了那么多侍卫,他看不到?

陆笺一下子就看出了我在想些什么,他道,“你以为我傻?我早派人把尸体收拾干净。”

我禁不住冷冷出声,“你不傻,你若是傻,这天下可还有聪明的人?悛”

陆笺笑了两声,蒙着眼睛,我听得格外的清,他不生气,甚至,还有些被人夸奖之后的高兴。

我不喜欢他高兴,于是我冷了脸,很狐疑地问了句,“你能保证给我的解药是真的?”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想来该是陆笺举起手来作赌誓状,他说,“天地可鉴。跺”

我其实是多此一问——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不敢拿顾朗和初一十五的命去赌,不是吗?

蒙着眼睛被人拽着走了一步,我回过头,再一次确定,“你真会把莫问放了?把天青草也给他?”

陆笺的好脾气显然是几乎被我耗尽,他笑了声,邪邪道,“信不信由你。”

我抿了抿唇。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送我下山的人像是等不及了似的,抬起手在我肩上推了一把,我一个趔趄,幸好伸手扶住了车辕。

陆笺又笑了一声。

我盲人般骂骂咧咧地爬上了车,陆笺说,“一路好走。”

说得好像我要下地狱似的,我讨厌他,就哼了一下,没有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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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那个坏脾气的护送者把车赶得像是要去投胎。

一路飞沙走石,东撞西碰,我一边死死地抓住身下的榻子免得被晃飞出去,一面咬牙切齿地问候他的十八辈祖宗。

也许是我骂得有效,不过一会儿工夫,马车居然停了。

“下车!”

爆脾气车夫气哄哄地喊了一句,我一哆嗦,生怕慢了就要与他多加接触,忙不迭地就往马车门口冲,却听到一句,“哎呀呀刘鉴,你怎么那么凶!”

我身子一顿,有点儿懵。

是杨乐心的声音。

手指在即将触碰到马车帘子的前一秒顿住,我听到那个被叫做刘鉴的莽汉恨恨地道,“这就叫凶?这女人把门主害成这副样子,我,我杀了她的心都有!”

我?我害萧祐?

我正茫然不能明白,就听杨乐心哼了一声,她的尾音隐隐上挑,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她说,“门主同她如何,是你我能管的事儿?”声音蓦地转沉,警告道,“刘鉴,剩下的路,你可得好生护送,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哼哼…门主那里,你偿命都不够!”

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在萧祐的心目中分量有这么重。

眼睛被绑,我竖起耳朵来仔细倾听,却无奈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萧祐没来?

正狐疑间,就听刘鉴粗嘎着声儿道,“门主他…可还好?”

杨乐心淡淡,一副懒洋洋的腔调,“还不就那副样子?”

“他果真不肯用她的血入药?!”刘鉴激动得将手掌攥得咯吱作响。

杨乐心冷哼一声,“他怕她疼。”

刘鉴沉默,我却是诧异得眉毛都要拧一起去了,怕她疼?怕谁?

我吗?

“可是…”

刘鉴再要说些什么,被杨乐心打断,她该是朝马车里看了一眼,突然笑了起来,看起来话是对刘鉴说的,其实是说给我听,她说,“有的人啊,受了再重的伤都不肯说给某个人听,有的人啊,再菩萨心肠也想不到还有别

首页 上一段 的人也需要她救!”

她这话简直是在控诉我无义无情,可我哪里知道萧祐受了什么伤又伤的有多重?

我抬手欲掀帘子,就听杨乐心突然冷冷说了一句,“快走,耽搁了陆尊的事,我可担待不起。”

刘鉴迟疑,“可是…”

杨乐心冷嘲热讽,“你想替门主求情?哈,省省吧!没看见她肚子都大了?她如今这副德性,怕只记得搞大她肚子的人,哪里还记得门主半分真情!”

剩下的路刘鉴分明是气愤得很,马车赶得几乎要飞起来。

我扶着车厢内一切可以抓紧的东西,吐得天地无光,恨不能把整个胃都呕出来。

下了山,拐进镇子,他终于将车速放缓,却是脾气超差得一把将我从车厢里拽了出来,恶狠狠地扯掉我脸上的布,对我低吼,“真搞不懂,门主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女人!”

我也搞不懂,萧祐什么时候把真情从顾欢身上移到了我身上?哦,哦,不仅如此,居然还说给自己的手下听?!

我脸色苍白地扶着一旁的歪脖子树将气喘匀,就见刘鉴手臂一抬,大手一挥,指着不远处那座酒楼,恨声道,“你要找的人就在那里,告辞!”

他跳上马车扬鞭要走。

我想了想,抿抿唇,最终还是没忍住,唤了一声,“萧祐他…得了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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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头土脸地走进那家酒楼,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连夜他们不在门外等。

陆笺果然好手段,每一个被抓到的人,都被点了穴,想来是看齐太后的面子,他没怎么折磨他们,只是限制了他们的行动罢了,还给他们定下了这么一座酒楼栖身。

连夜见到我立刻就双眼放光,他惊喜道,“风雅!”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

看着他的额,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最后目光扫过他的全身…没伤,忍不住放下了心。

我转了方向,朝莫问走去,手脚麻利地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我焦急说,“你快回去,天青草已经在药王谷里,你赶紧去救初一十五的命!”

莫问先是一愣,再是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似的,朝我胡乱点一点头,起了身就往门外奔。

我第二个挪到了那个玄衣男子的面前,他俊脸上并无表情,只是紧紧地盯着我看,狭长眼眸一瞬不瞬。

我低头去解他腕子上的麻绳,就听他问,“是谁?”我心头一声咯噔,面色忍不住微微一变。

他多精明,几乎是立刻追加了句,“隐门?”

我含糊不清地笑了一声,抬眼看他,却是十分拙劣地将话题岔开,生硬地问,“你,你可有受伤?”

一旁红衣服的连夜冷下了脸,咳了一声。

卿安却是紧盯着我,目光如炬,他将我上下看了好几遍后,哑声,“是萧祐?”

是,也不是。我为难得很,陆笺不许我说出他尚在人世的事,我…

我正脸色踟蹰,不知如何是好,就见卿安自行挣断了脚上的绳子,凛然起身,冷冷地丢下一句,“我明白了。”

想来是站起得太猛,他趔趄一下,定了定身形,举步朝门外走。

看那架势该是要去找人拼命。

我心头一绷,忍不住直起身要追,就听身后连夜忍无可忍的低吼,“你,你敢走!”

我不由得顿了一下,再看时,那袭玄衣已经转过街角,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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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连夜解开绳子时他一直在低哼,“一进门就朝莫问身边冲,哼,他比我还重要?”

我懒得理他,解开了绳子,扶他起身。

他立刻就哼哼了起来,偷看我一眼,抬起手指着自己的胸口,撒着娇,“受伤了…你揉揉。”

我呸。

我直接就把手松了,要再往门口奔,就听身后他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还是记挂着

卿狐狸?”

我转眼看他,解释一句,“他打不过陆…那些人。”

连夜冷哼,“他何止是打不过?他连走都走不远。”

我愣。

再一转头,好巧不巧的,刚刚被解开了绳子冲出去寻卿安的侍卫已然回转,几个人毕恭毕敬地抬着的,分明是卿家皇夫。

“晕了?”

“嗯。”侍卫低眉顺眼地朝我解释,“相爷他…他同连皇交过手,受了伤,又中了奸人的陷阱…是强撑着等到陛下回来。”

这话听得我感动,禁不住面色一怔。

连夜忙插嘴,“我不也受了伤?”他快步朝我走过来,一把拽住,不许我看卿安惨白的脸。却因动作太大,惹得自己忍不住也吸了口冷气。

我立刻抬眼发问,“疼?”

他瘪起嘴,凤眼莹莹,委屈得很,“疼。”

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得我心头直像小猫舔,哪里还有心情同他怄气?少不得扯了他的手紧张地问,“哪里疼?哪里?你,你真是讨厌,做什么要和卿安动手!”

我只顾低着头察看他的伤势,没注意到,我的脑袋上方,连夜一脸得意,朝卿安的属下挑了挑眉。

那群属下不约而同还他以白眼,朝我施了一礼,抬着陷入昏迷的卿安,去了二楼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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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切暂时消停,已是暮色四合。

卿安服了药,却居然还是没有醒。

有体己的侍卫来为我解惑,嘴里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去横连夜,“相爷没来药王谷时,身上就有旧伤,昨个夜里又同连皇动手,难免会吃大亏,再加上他一直担心陛下——”

说到这里,连夜低哼一声,插嘴,“我也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