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刚好,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我和你说,你别想回来上班哦,这些日子你必须要多休息。”扣完后,她抬头看他一眼,眼里写着抱怨,“还有,你又把祁嵘丢在家里了吧?你对他也太不上心了。”

祁峥试图解释:“他已经做完作业了,我让他看会儿电视就睡觉,他不会跑出来的。”

丁兰心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索性不说了,只是催道:“行了,快点去打车吧,外面太冷了。”

见她转身往路边走,祁峥咬咬牙,说:“你能陪我走一段路吗?我有话对你说。”

丁兰心不解地回头看他,祁峥脑子里乱得难以组织合适的词汇,干脆说了实话:“我今天过来,其实是来找你的。”

丁兰心更糊涂了:“找我?你要对我说什么?”

“我是想问问你,干吗要给我钱。”

“你带着祁嵘,最近又不能上班,平时总有用到钱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都不给我打个电话?你就不怕我和祁嵘这几天没饭吃吗?”

他还理直气壮的,丁兰心都被他逗笑了:“那这样吧,明天开始,我拜托我爸爸店里的伙计每天给你送餐,也可以给你煲汤,带点水果。”

祁峥被她的话噎住,做了几个深呼吸后,突然说:“你想要我做什么,直说吧!”

丁兰心:

祁峥扯扯嘴角,满不在乎地笑,吊儿郎当地站在那里,左脚立地,右脚脚尖一下一下地点着地,歪着头对丁兰心说:“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地帮我出医药费的,还给我那么多钱,还要给我送饭。很多东西我都懂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所以,你想要什么就和我直说好了,能做的我一定做,不能做的…我也尽量做。”

说完,他还朝她眨了下眼睛,眼神暧昧又迷离,丁兰心楞楞地看着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祁峥在说什么,心里又尴尬又好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马路上车来车往,车头灯光照射着祁峥年轻的脸庞,他的眼睛忽明忽暗,令丁兰心看不透他的心。她干脆收回目光,看到有几辆空车开过,想要拦下,刚抬起的手却被祁峥握住,并且紧紧地牵在掌心。

她回头望向路的远方,高架桥,广告牌,墨一样的夜,这个城市就像是钢铁和霓虹灯织成的网。

丁兰心无声地抽回手,指着某个方向,说:“我陪你走一段儿吧,走到那儿,然后再打车送你回家。”

祁峥空了手心,正在出神,听到丁兰心的话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心里一顿。

如果没有看错,那是赋江大学的旧址。

赋江大学是一所重本学校,建校已有一百多年历史,早年校址是在赋江市中心,随着高考扩招,新生数量逐年增加,小小的旧校区越来越难以满足学生的教学和生活要求,于是新校区就在市郊动土开工。几年前,整个赋江大学的师生都搬去了新校区,旧校区则换了大门招牌,变成了一所职业技术学院。

丁兰心是最后一届在旧校区毕业的本科生,研究生开学后,大家已经进了新校区。

和祁峥肩并肩地走在路上,丁兰心一直双手插兜,目视前方,神情平静淡然,仿佛祁峥之前说的话做的事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祁峥默默地走在她身边,心里懊悔地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他知道丁兰心听懂了他的话,但她无视了他,这令祁峥挫败又羞耻,心里骂自己是傻逼,说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十分钟后,丁兰心果然走进了赋江大学的旧址,祁峥抬头看看学校大门的门牌,原本又大又遒劲的“赋江大学”四字被一串长长的“赋江市xxx职业技术学院”所取代,他站在那里发呆,直到丁兰心回头喊他:“祁峥,你在干吗?”

祁峥回过神来,向着丁兰心走去,丁兰心站在学校的一条主干道上,指着一个方向说:“往那里走,走出后门就可以打车了。”

那是体育场的方向,体育场边还有几个露天篮球场。祁峥继续陪着丁兰心走,一直走到体育场边,偌大的运动场上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在跑步,倒是边上的灯光篮球场热热闹闹的,好多男生在打球。

丁兰心和祁峥停步观看,打球的男生们都很年轻,一个个生龙活虎,笑得特别大声。有人投进了一个空心三分球,丁兰心情不自禁地鼓掌,然后,问身边的人:“你会打篮球吗?”

祁峥一愣,答:“会。”

“我想也是,你个子那么高,又擅长运动,肯定会打篮球。”

“很多年没打了,就以前念书的时候打得多一些,工作后根本没时间打球。”祁峥看着场上男生神采飞扬的脸庞,原本压抑的心情也舒缓了一些,问,“干吗问起打篮球的事?”

丁兰心舒展手臂伸个懒腰,笑道:“以前我在这里念大学时,有个人经常在这里打球,要我在边上等他。”

“你男朋友?”

“唔…不能算是男朋友。”

“是不是邵锦文?”

丁兰心猛地转头看他,祁峥深深地注视着她,两个人对视了许久,丁兰心放下手臂,整了整围巾,说:“你想多了,祁峥。”

祁峥不死心地问:“哪里想多了?”

“哪里都想多了。”

“丁兰心!”

丁兰心微微一笑:“我冷死了,走吧,去后门打车。”

有一团迷雾出现在他与她之间,浓重的雾,千丝万缕地环绕、包围着他们。

难以触及,又挣脱不掉。

回去的出租车上,丁兰心和祁峥谁都没说话。车子先到祁峥所在的小区,他沉默着下车,却不上楼,定定地站在车边。丁兰心降下车窗催他:“赶快上去吧。”

祁峥依旧没动,脸色深沉严峻,丁兰心放柔声音,说:“很晚了,祁嵘还在等你呢,快上去吧。”

祁峥突然开了口:“你借我的钱,我会还你的。”

丁兰心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默了几秒钟,说:“好。”

“但是我现在做不了以前的工作了,你上次说,可以帮我介绍工作,还算数吗?”

丁兰心看着他倔强的表情,嘴角一弯,轻轻地笑:“算数的。”

“元旦过了,我就可以上班了。”

“不用休息多一些时间吗?身体会不会吃不消?”

“不会。”

“好,那明天我就打电话帮你问,明晚给你回音。”

祁峥点头:“谢谢,我等你消息。”

丁兰心打车回到父母家,开门进屋时,母亲杜娟刚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丁兰心就抱怨道:“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不是说跳个操就回来的吗?甜甜都睡了,你不要去吵醒她。”

丁兰心点头,回到房间,在罗逸恬床边坐下,女儿在被窝里睡得很香,丁兰心看着她粉嘟嘟的睡脸,突然想起祁峥住院时,她带着女儿和祁嵘一起回丽景园的情景。

那几天,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睡觉,本以为他们会很吵,后来却发现孩子们都特别懂事。祁嵘做作业时,甜甜就在边上好奇地看,也不吵他,等祁嵘做完作业,丁兰心帮他检查时,他又会陪着甜甜一起玩。

睡觉时,丁兰心睡中间,甜甜和祁嵘睡在她两边,她给甜甜讲故事,祁嵘一直安静地听,甜甜叽叽喳喳地问“为什么”时,祁嵘会抢着回答问题。

祁嵘和她睡的最后一晚,偷偷地把脑袋埋进了被窝里,甜甜趴在丁兰心身上,拍着祁嵘的被子,问:“小嵘哥哥你在做什么呀?”

祁嵘在里头哽咽着回答:“别吵!我睡觉了!”

丁兰心没有去揭穿他,对于祁嵘的未来,她没有任何立场做任何事。而对于自己和祁峥的关系,她更是觉得荒唐无比。

第二天,丁兰心送女儿去幼儿园后,就给邵锦文打了个电话,问他在不在办事处。

邵锦文一听就有数了,把地址告诉丁兰心,叫她去参观,喝杯茶聊聊天。

丁兰心去到邵锦文设在赋江的办事处,是市中心一幢写字楼里的一套办公室,很小,装修得倒很别致,有一个会议室、两个独立的单人办公室和一个摆着四张办公桌的大通间。

办事处除了邵锦文外,只有一个小文员。邵锦文带着丁兰心参观了一圈,请她到他的办公室坐下,又给她泡了一杯茶,问:“今天怎么想到来我这里坐坐?之前叫你好几回,你都不肯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丁兰心开门见山,“师兄,我这趟来,是想问问你这边是不是在招人,我有个朋友,我觉得他挺合适做代表的,所以想请你帮个忙。”

邵锦文一身得体西装,微笑着为丁兰心添了茶水,漫不经心地说:“是祁峥吧?”

丁兰心差点被水呛到。

第十六章

邵锦文起了身,站到窗边往外看,他叉着腰,西服下摆便被微微撩起,他们处在三十一层高,街上的行人车辆就显得十分渺小,丁兰心看着邵锦文器宇轩昂的背影,能够感受到他的意气风华和勃勃的野心。

他没回头,点起一支烟,说:“你该知道,祁峥没有行业经验。”

丁兰心点头:“我知道。”

“z省对我来说,虽然是个新市场,但它又是个潜力巨大的市场,我不光在赋江设了办事处,还在其他几个重要城市都布了兵马。明年三月,z省要进行药品招标,据我们市场部前期调研,我们主要的竞争对手可能会因某种原因而弃标,到时我们要做的就是用我们的产品去替换它们。”

邵锦文转过身来,眯着眼睛吸一口烟,对丁兰心说,“我不知道你懂不懂这个行业,林菱平时有没有和你讲过,这个产品替换的工作其实就是新市场的开发,我的目标是在明年年底前将我们的主要产品覆盖到全省60%以上的医院,所以,这段时间我才一直留在赋江,和hr的同事一起招兵买马,的确也面试了不少人。”

丁兰心有点明白邵锦文的意思了,时间很紧,压力很大,他所需要的,是有丰富经验的员工。

但是她并不气馁,微微一笑,说:“你从别的公司挖来的人,虽然经验丰富,但已经混成了老油条,不是所有客户都喜欢这样的人的,尤其…还是你们主要要跑的那些科室,据我所知,应该是妇科吧?”

邵锦文哈哈大笑:“你了解过我们的产品?”

“要来请你帮忙,总不能一问三不知。”丁兰心正色道,“妇科的医生绝大部分都是女性,还都是年龄偏大的女性,据我这段时间对祁峥的了解,他很讨中年女人的喜欢,本身也具备了和中年女性打交道的经验,而且他脑子也挺活络的,勤奋踏实更不用说,我真心建议你培养一下他,不出两年,他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销售。”

邵锦文一直认真地在听丁兰心说,听到后来,他撇撇嘴,摊开手:“才两年。两年以后,他成为了一个很优秀的销售,然后直接跳槽了,我怎么办?”

“哪里会那么容易跳槽。”

“怎么不会呢?我现在抛出橄榄枝,有的是别家公司的代表要跳过来,丁丁,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要请你来帮我吗?在我看来,你才是一个值得培养的销售,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一定会忠心于我。”

丁兰心苦笑:“师兄,你太抬举我了。”

“不,我是信任你。”

邵锦文最后抽一口烟,坐下来,把烟蒂杵灭在烟灰缸里。他双手交握,身体前倾,笑眯眯地看着丁兰心,“丁丁,我可以给祁峥一个面试机会,但前提是,你要和他一起入职。”

丁兰心皱起了眉:“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祁峥会忠心于你。”

祁峥被阿浪/叫去喝酒,到了地方才发现,姚家伟也在。

阿浪大名郎辉,长得人高马大,和姚家伟、祁峥是老乡,三个人同一个小学和初中毕业,姚家伟和阿浪毕业后双双从外省的小县城来赋江打工,姚家伟做厨师,阿浪则成了一个木匠。几年后祁峥也来了赋江,三个人一直保持着联系,算是关系很铁的哥们儿。

因为丁兰心的事,姚家伟向阿浪抱怨祁峥这货做了biao子还要立牌坊,嚷嚷着要和他绝交,阿浪存心做个和事老,就把祁峥叫来一起喝酒。

祁峥看到姚家伟也没吭声,在小饭馆里坐下,阿浪给他倒了杯温黄酒,祁峥盯着杯子看了半天,脑子里浮起丁兰心的话:这段时间你不准抽烟喝酒,等养好了身体才能破戒。

他推了推杯子,说:“今天我不喝酒,刚生过病,医生让忌口。”

姚家伟在边上“嗤”了一声:“不喝酒,那你来干啥?”

祁峥瞟他一眼,阿浪接过了祁峥的杯子,一口干下:“是不该喝,心脏上的毛病,可大可小,老祁,你现在恢复得咋样?”

“还行。”

“还上班吗?”

祁峥摇头:“在家歇了一段时间了。”

阿浪问:“经济上紧张吗?紧张就和我说,我最近还宽裕,接济你几个月没有问题。”

祁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不紧张,谢了。”

“别骗我啊。”

“骗谁也不来骗你。”

姚家伟呵呵一笑:“敢情咱们老祁最近是找到金主了,瞧这满面春光的,不用上班都过得很滋润啊。”

祁峥的脸色立马又黑了下来,阿浪气道:“老姚,你少说两句!”

他又问祁峥:“你之后有啥打算?啥时候能回去上班?”

祁峥拿起筷子,挑了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医生让我别干那些工作,说是太辛苦,容易让病复发,我想想祁嵘,觉得还是身体要紧吧。”

阿浪急了:“那你以后怎么办呢?这工作可不好找啊!”

祁峥抬头看他,有些得意地笑:“放心,我明天有个面试,别人帮我介绍了一份轻松点的工作。”

姚家伟插嘴:“啥工作?”

“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是个外企,还是美资的。”

姚家伟惊呆了:“卧槽,要你去做什么?保安吗?”

“滚,老子是要做销售!”

第二天一早,祁峥依照丁兰心的吩咐赶到了市中心的瑞昌大厦。正是上班高峰期,有不少人急匆匆地走进大厅,在电梯间排队。

祁峥夹在他们中间,看着那些男女精致得体的打扮,心里有点没底。

为了这次面试,他特地剪短了头发,穿了一件最贵的外套——健身中心发给他的厚款冲锋衣,底下是牛仔裤和运动鞋。祁峥知道自己这样穿不太合适,以前送快递时他时常出入写字楼,看多了坐办公室的男女都是穿成什么样子,但是他完全没有那样的衣服,也不舍得买,干脆就穿得精神一些过来得了。

电梯到了三十一楼,祁峥循着门牌找到邵锦文的办事处,文员小妹看到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随后就把他带到了会议室里。

大会议桌边已经坐着七、八个人,祁峥发现丁兰心也在其中,他有些奇怪,又有些窃喜,拉开椅子就大喇喇地坐了下来。

丁兰心看到祁峥的“登山装”很是无语,但又不好说什么,其他的面试者都是一身正装,包括丁兰心自己。她穿一身藏青色的西装套裙配黑色高跟鞋,衣领和口袋上缀着白色的蕾丝花边,正式中又透着女性的妩媚。她化了淡妆,黑色长发束在脑后,露出白皙优美的颈项,耳朵上有两枚简单的钻石耳钉,整体外形在几个女面试者中显得颇为亮眼。

祁峥坐在她的斜对面,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发现丁兰心这人总会给人惊喜。

她很耐看,就算不打扮,也是越看越顺眼,而一旦打扮一下,祁峥觉得她简直可以去参加选美比赛了。

丁兰心被祁峥看得浑身不自在,干脆起身出去上厕所,她刚走,祁峥身边一个胖胖的男人就低声对他说:“哎,你知道不?刚才出去的那个女的,以后可能是咱们的主管。”

祁峥一愣:“主管?”

“对,主管赋江地区。”胖子神秘地说,“小道消息,做不得准,但是八/九不离十。”说完他又猥琐地一笑,“话说这女的还挺漂亮的啊,直接空降做主管,八成是和邵老板有那什么关系了。”

祁峥:“…”

轮到祁峥进去面试,他走进邵锦文的办公室,发现里头坐着两个人,除了邵锦文,还有个戴眼镜的短发女人。

她手里拿着表格,仔细打量了祁峥的外形和穿着,忍着笑让他坐下,说:“你好,我叫susie,是美心凝公司在中国华东地区的招聘专员,很高兴能与你一起进行这场面试。这一位是我公司华东区的r,如果你入职,他将是你的老板,那么,我们的面试开始,首先,请你用中英双语简单地自我介绍一下。”

中英双语?

祁峥看向邵锦文,他坐在办公桌后,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祁峥又看向susie,问:“光用中文可以吗?”

susie微笑摇头:“抱歉,因为我们是美资企业,一线销售代表必须要掌握一定程度的英语听力、对话和读写,我们时常会有出国培训和会议的机会,有时候代表也会去,so,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邵锦文在边上轻轻地笑,倒也没有透出恶意,只是有一点点看好戏的感觉。祁峥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坐姿,简单地用中文做了自我介绍。

“两位好,我叫祁峥,今年二十五岁,来自xx省xx县,在赋江已经生活七年。我目前未婚,毕业于xx县第一中学,学历高中,并不是大学毕业生,之前也没有从事过医药行业的工作。这次来应聘,我也是想把握机会,进入到一个新的行业,好好学习,为公司创造利益的同时,能够突破自我,希望两位可以给我这个机会。”

说完以后,他没有过多停顿,就开始用英文自我介绍,从头到尾虽然有过几处小停顿,但语法、单词都没有错,讲得算是很流利了。

susie和邵锦文都有些吃惊,他们是看过祁峥的简历的,他之前在快递公司做快递员,兼职健身房教练,其实邵锦文肯定会留下祁峥,但是在面试阶段,他必须要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明白,这份工作并不好做。

可祁峥的表现,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susie和祁峥聊了半个小时,终于放他出门,走出办公室时,祁峥觉得自己的后背都汗湿了,腿都有些软,路过会议室,他冲里头的丁兰心瞪了一眼。

——有你这样介绍工作的么?存心要害人出丑吗?!

丁兰心被祁峥看得心虚,默默地低下头去。

半小时后,丁兰心结束面试下楼,刚走出大厦,就被人叫住:“丁兰心!”

她扭头,就看到祁峥站在门口,嘴里叼着一支烟,很是不满地看着她。

丁兰心走过去,说:“你好像还没过戒烟期。”

“我抽根烟压压惊。”祁峥继续瞪她,“那都是什么面试题啊,连翻译都有,你都不提前告诉我让我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