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萱不说话,斩凤仪坏笑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晚上我没有理你,和我生气,吃了那些歌妓的醋了?”

李若萱怒而站起,扬起手就是狠狠的一耳光。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打得自己都站立不稳差点扑倒过去!

她站定,冒火地盯着斩凤仪,像一头凌厉的小豹子,露着爪子和牙齿。

谁知那斩凤仪捂着脸,盯着她,笑得像绽放的梅花似的。李若萱气恨地转身就走,他在后面笑道,“傻丫头,我想疼疼你也不对吗。”

李若萱回头吼道,“你去死!”

斩凤仪在后面哈哈地笑,笑弯了腰。

李若萱闯进房里扑到在床上,她抓紧了被子,内心恨恨的,却再也流不出泪来。

他又轻薄她了,那个斩凤仪,该死的斩凤仪!不行,一定想办法让哥哥给他赶出去!

李若萱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怎么和哥哥说。后来麻木了,怔怔地看着窗外,直到天空变灰,变蓝,天亮了。

她没有去练功,李安然来寻她,见了她发肿的嘴唇和脖子上的吻痕,顿时气白了脸,沉声道,“他做的,是不是?”

李若萱委屈地看了哥哥一眼,不说话。李安然转身出门,李若萱连忙在后面跟了过去。

李安然闯进斩凤仪的房间,转而传来斩凤仪的惨叫。

“你干什么,我还没起床!啊!”

“哥,先别打。啊!”

“哥!别打这儿,哥啊!”

“哥,哥,哥你听我说,别打了,哥!”

伴随着斩凤仪的一声惨叫,李安然咬牙切齿道,“你敢碰若萱,非要我把你打跑是不是,你看我今天打不死你!”

拳打脚踢的声音,斩凤仪连声痛呼,李安然道,“你立马给我走人,给我滚蛋!”

斩凤仪道,“我滚蛋,我滚蛋,可是你住手啊,住手啊哥!”

李安然打了一拳,说道,“别叫我哥!等我打完再给我滚蛋!”

屋里再没人说话,传来斩凤仪一片惨叫声,就像李安然在杀猪。

李若萱咬着下唇,听着斩凤仪一声声惨呼,她突然觉得很解气,很快活。

斩凤仪被李安然打走了。他走得时候还疼得龇牙咧嘴,一瘸一拐对李若萱笑,威胁道,“好你,敢向你哥哥告状。你等着,早晚我娶了你,一天打三次,报仇雪恨!”

李若萱冷笑道,“就是下辈子,我也不会嫁给你!”

李安然瞪了斩凤仪一眼,没好气道,“你不想再挨打就快点给我滚蛋!”

斩凤仪嘻嘻笑着,抱了李安然一下,在李安然耳边说了句话,李安然笑了一下,推开他。

斩凤仪笑闹着离开,李若萱奇怪道,“哥哥,他和你说什么了?”

李安然抚着妹妹的头,笑,格外多了一种柔情温暖的味道,李安然笑道,“若萱,你嫂嫂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现在也很花痴地想,如果一个小女孩,整天在那一堆俊男里面厮混,胡乱动动心思应该很正常吧?如果我是李若萱,估计也会爱上楚狂吧,毕竟,他总是在风口浪尖上表演。我如果是晓莲,也会傻乎乎爱上李安然吧,因为我享受过他的无望和孤独~

只是男人啊,哎,我叹气~让他们死光了吧,咱写女儿国的故事,杀光他们,哼!

第八十一章 初相见

李若萱一下子跳了起来!欢盛道,“真的呀!有多久啦!”

李安然道,“快两个月了。”

李若萱欢呼一声,轻快地向家里冲,楚雨燕刚刚起床,李若萱冲进去,开心地扑在嫂嫂怀里,轻轻地摸向楚雨燕的小腹,笑眉笑眼的,好像每一个毛孔都在笑。

李若萱抱着楚雨燕的脖子在她脸上“啵”地亲了一口,转而跳起来叫道,“噢,太好喽,我要有小侄子喽,我要当姑姑喽!”

李安然笑道,“行了,看你闹的,唯恐人不知道!”

李若萱叉着腰昂着头和她哥哥叫,“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以后谁都得让着嫂嫂,什么活也不能让嫂嫂做!你也不能欺负我!”

李安然道,“关你什么事?”

李若萱道,“当然关我的事!你欺负我,我就找嫂嫂哭闹,这样会影响嫂嫂安胎!以后你不能再欺负我!”

李若萱说完就跑,她一下子觉得天高气爽,折了一大枝梅插在瓶里,看了好几圈,就是两个字,漂亮!

嫂嫂有喜了,呵呵,再过几个月,就可以生出小宝宝了!

那个大坏蛋被哥哥打走了,哈哈,总算是走了!

一想起那个男人,李若萱开怀之余,还有一点愤恨,一点空虚。

他霸道的胸怀,温热的气息,疼惜的语气,他坏坏的笑意。

那个男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妖精,应该痛痛快快地杀了他!

他愿意玩,喜欢游戏人间,那么多青楼女子,那么多自愿爱慕他的,那么多已经嫁给他的,还不够吗?为什么对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用强,为什么逗她,招惹她!

哼!有一天有了本事,一定亲手杀了他!

腊月二十三小年的时候,晓莲回来了。

她还是老样子,浅色的衣裙,脸上是温和明净的笑。

李若萱唤着她,疯跑过去,扑在她怀里,搂着她,哭。一会儿又笑。

晓莲见过李安然和楚雨燕,为他们带了礼物,她精心为李安然挑选了一只毛笔。为楚雨燕买了一枝玉簪。

楚雨燕见了那玉簪,眼睛就亮了。

简简单单的一枝含苞的白玉兰,不大,但玉色却是水润饱满,在灰暗的阴影里依旧晶莹,闪着淡而美的光泽。

做工极好。和田羊脂玉,细腻,温润,简洁,大方。

楚雨燕爱不释手。当即用簪子重新将发绾起,换上身月牙白的锦衣,用雪青的宽丝带在腰上松懒地束起。楚雨燕明眸皓齿淡淡一笑,乍一看随意平淡,再一看光华灿烂,仔细看馨香满眼,不由得情思陶然。

李若萱神往而羡慕地看着楚雨燕,脸上是白痴般的傻笑。她挽着晓莲的手出了屋,在一片阳光中叹气,晓莲问她怎么了,李若萱撅着嘴道,“我,我妒忌嫂嫂!”

晓莲笑道,“你又胡乱说些什么!”

李若萱搂着晓莲的肩道,“我真的妒忌嫂嫂,每次看她那么漂亮,哥哥那么宠她,我就妒忌她!”

晓莲道,“其实你也很漂亮。”

李若萱道,“总是不如她漂亮!你看她,好像不怎么打扮,可是怎么看怎么养眼,怎么看怎么舒服,你不知道,她会武功,还很厉害呢,她一出手,连我的眼睛也能看直!”

晓莲在一旁笑道,“现在知道,当时傻乎乎地赶人家走,少爷那一顿打,打对了吧。”

李若萱顿时恼羞成怒,张牙舞爪扑在晓莲身上轻轻地打,一边道,“晓莲你刚回来就笑话我,枉费我天天都想你!想你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晓莲和她嬉笑打闹着回了房,李若萱把她按在床上说道,“躺躺你的床,舒服吧,你不在家,快让我想死了,恨不得身上能长出两个翅膀,离了这个家去寻你!”

晓莲道,“我也想你。惦记你。”

李若萱早就不平衡了,马上撅嘴道,“我看你才不想我,想我怎么不回来看我!你,你给了哥哥嫂嫂礼物,怎么不给我礼物!”

晓莲盈盈笑,起身打开包裹,李若萱早就好奇地凑过去,看着晓莲拿出一个大红的锦盒,李若萱抑制着心跳几乎有点紧张了,小声道,“这是什么?”

晓莲把锦盒塞到她手中,扬眉笑道,“你打开看啊!”

若萱咧着嘴笑了一下,一打开,眼睛顿时就亮了,把东西放在掌心,屏住呼吸地看了半晌,轻呼道,“好可爱啊!”

那是一个非常小巧的镂空环套的玉珠子。外面镂空,八个面玲珑清透,里面是一个雕刻精美的圆珠子,可以来回滚动。整个玉件青透着白,白裹着青,在阳光的照映下,像一汪清澈的湖水裹着白云,像一团飘渺的白云遮绕青山。

晓莲在一旁讲解,“这是上好的南阳玉做的,叫做吉祥珠,据说有遇难成祥、福禄双全的力量。这是最具盛名的‘玉痴’的作品,看来小巧,细看雕工非常精致,你看里面的这个珠子,它表面不是完全光滑的,你光看它的白色,在这个角度,是一朵盛开的白莲,外面的绿色成莲叶状,看,看到了吗?”

李若萱惊喜地叫道,“看到了看到了,太神奇了!”

晓莲换了个角度调整姿势,让李若萱仔细瞧,“你再看,从这个角度,光看绿色,是一条正在飞跃的鱼的形状,外围的白色好像是波浪。”

李若萱喜笑颜开,叫道,“真的是真的是!”

晓莲转手向下,对李若萱道,“你这样子向下看,是什么?”

李若萱见到是几根交叉的线,绿色稍深宛如黛。她摇摇头,问晓莲道,“这是什么?”

晓莲道,“这是楚地驱鬼的灵符。你戴在身上,可以辟邪,晚上走夜路也不用怕。”

李若萱欢叫道,“真的?这么神奇啊,遇难成祥,嘿嘿,太好了!”

李若萱欢喜了半天,把玉件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但转而想想,又摘下来,挂在晓莲脖子上,说道,“还是不要给我了,我在家,最多是被我哥哥教训,他现在也不打我,我没什么事情的,还是你戴着,你在外面一年一年的跑,天涯海角,我在家里担心,你戴吧,遇难成祥,还辟邪,走夜路也不怕!”

晓莲听她这样说,眼眶湿润了。

李若萱在一旁又是亲又是搂,逗她笑。

夜里小姐妹俩自然兴奋,互相倾诉着分别后的情况。晓莲讲在外面见到的趣事,若萱倾诉在家里的委屈。到了凌晨鸡鸣,天有些蒙蒙亮了,李若萱才沉沉地睡去。

晓莲睡不着。

她疲惫,身子有些软绵绵的无力,可是她睡不着。

走了一年多,眼界开了,心也宽阔了,日复一日的工作把情感也消磨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心悸。

他温润如玉,光风霁月般的表情。对自己是自然而然但又是恰到好处的亲近和欢迎。他关怀细腻地询问,怜爱温柔地寒暄,然后带着幸福美满的笑容,告诉自己他做了父亲。

是啊,他做了父亲。

晓莲的眼眶湿了。看着他幸福美满,自己很开心。夫人很美,他们非常非常恩爱。

一直以为若萱就是长不大的孩子,可是一年没见,虽然还是很沉不住气的样子,却是知道心疼人了。把吉祥珠给自己。晓莲一下子落下泪来。若萱知道把吉祥珠给自己,自己在外天涯海角,她说她很担心很惦记。

晓莲既是感动又是感怀。在这个家里,自己对谁都很好,可是最后和自己最亲最贴心的,还是这个吵吵闹闹做事情乱七八糟的小姐。她们十来年在一起的情意,谁也比不起。

若萱懂事了。可是看得出,似乎并不快乐。

人长大了就是要寂寞的。身边的人一个个心有所属,一个个和自己分离,投到了自己爱人的怀里。若萱是寂寞的,可她自己奔波在外,就不寂寞吗?

晓莲辗转难眠,想起若萱说梅花开得很盛,遂起身,去后花园。

去后花园要经过一条幽长的走廊。天已经蒙蒙亮,淡白的月亮,冷而新鲜的星光。

晓莲带着种超脱尘世却无以为家的幽绝和惆怅。

项君若背靠着走廊幽冷粗糙的石块,天半明,未亮。没有风,但很冷,项君若仰天呼吸着鲜冷的空气,闻着远远的梅花的香。

项君若盯着东方的启明星,想,琳儿现在还好吧?

他潜伏荒野,昼伏夜出,靠琳儿给他的药熬着,最后还是毒发。

面具人的毒。投入面具人门下的每一个人体内,都被他种下了不同的毒。

毒发,不求助,就只能等死。

离项君若最近的,是问鼎阁。

问鼎阁的真正主人,斩家的大少爷,他是项君若杀手生涯唯一有可能接触的局外人。

他们知道彼此的秘密。

他们那夜分工合作过。斩凤仪救李安然,项君若找面具人苏笑。

可是斩凤仪成功了,项君若失败了。

项君若强撑着见到斩凤仪,就陷入了昏迷,斩凤仪帮他控制住毒,派人用马车,将项君若火速送到菲虹山庄。

斩凤仪打了很大很张狂的幌子,他去菲虹山庄结亲,又不停胡闹,把他爹气来,再气走。众人都在等着看好戏,然后项君若安全地进了菲虹山庄,悄无声息。

从云初宫逃出而不死。项君若仰首问天,娘,是你在上天在保佑我吗?你不肯让我死,是不是?

我不死,就可以把斩凤仪,李安然还有他的兄弟,引到面具人苏笑的云初宫里去。

就像,他当年围攻菲虹山庄,而今,菲虹山庄也可以那样围攻他。

面具人苏笑。他本来就受了重伤,邱枫染正在帮他敛财。他手下现在的杀手,绝对敌不过问鼎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