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前日低调现身拍卖会,豪掷百万拍下心头好。

再一看正文里的确切数字,飞鸟胸针竟然拍了一百四十万!

因为签了竞品保密协议,所以没有具体说明拍品是什么,瞿燕庭癔症许久,他本就舍不得戴,这下估计要供起来才行。

忽然,项目组的陈哲说“对了,我同学在曾导团队的项目组,前两天吃饭,他说团队开始筹备新片了。”

于南惊讶道“这么快?电影刚上映几天啊,就开始新的了?”

陈哲说“两部片子剧情上有关联,算系列片吧,剧本当初一气儿写好的,班底也现成,所以直接选角就行了。”

姚柏青问“不用原班人马?”

“用也是客串,毕竟人物不一样了。”陈哲卖关子,“你们猜主角人选都有谁?”

乔编说“你少磨叽!”

瞿燕庭喝咖啡没出声,抬眸朝陈哲看过去听答案,曾震选角一向独到,新人能飞升,老将能涅槃,不知道谁是下一个幸运儿。

“别人就不说了,”陈哲道,“有一个刚议论过,陆文。”

第89章

电视台,陆文拍完一支户外广告来录节目, 做好妆发, 空出十分钟能吃口饭。刚剥开帕尼尼的包装纸,孙小剑大步走了进来。

这间化妆室给陆文专用, 孙小剑让工作人员先出去一下,关上门,拉开椅子坐在陆文旁边。

“怎么了, 有事?”陆文问。

孙小剑压着股劲儿, 反问“有没有看曾导上映的电影?”

陆文说“看了啊。”

“觉得怎么样?”

“好啊。”陆文不明所以地咬了口面包,咕哝道, “曾导的一惯水准,但是我觉得比他上一部更好。”

孙小剑说“这片子距上一部隔了近三年,能不好吗?现在原制作班底已经开工, 开始筹备下一部系列片。”

陆文微微惊讶“哇, 那快点拍吧, 我还挺想看的。”

孙小剑用力推了下眼镜, 问“你就只想看看?”

“啊?”陆文被问蒙了,“那我还写篇影评?不了吧,我语文不好。”

孙小剑再也憋不住了, 一只手按住陆文的右肩,压低声音说“新片的男一号还没定下来, 让你去试镜。”

陆文难以置信道“你给我找的机会?”

“祖宗, 我哪搭得上!”孙小剑强忍着激动, “剧组的选角导演联系我, 邀请你去试镜!”

陆文迟疑地消化这句话,曾震的团队、主动邀约、男一号,几个词组来回排列组合,他兴奋地收拢十指,将帕尼尼攥得彻底变形。

咚咚,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来敲门,和颜悦色地说录制马上开始。

陆文擦擦手,他现在走到哪里面对的都是好脸色,都是体贴入微的对待,只因为他红。但娱乐圈每一年都有人走红,大部分红过就熄灭,像烛心,而极少数跃升到天空,成为不会坠落的一颗星。

陆文很清楚,脚下的路还不够稳,而过硬的作品才是最踏实的垫脚石。不过作品也分档次,名导的片子就是最上乘的选择。

说白了,主演一部曾震的电影,能让他站稳,让他上升至另一个层面。

去演播大厅前,陆文发了一条消息。

手机在桌面短促振动,瞿燕庭拿起来,后仰在椅背中打开微信,陆文说今晚回紫山住,问他能不能过去。

他回复了“ok”,然后将手机倒扣在扶手上滑动,有些心烦。

傍晚下班,瞿燕庭驱车到紫山名筑,一阵子没来,园区里面已经繁花似锦,白色别墅敞着门,他径直驶入私人车库。

玲玲姐白天过来收拾,此时正在厨房煮饭。瞿燕庭换鞋上楼,听见浴室里有浴缸按摩的漩涡声,他敲了敲门。

陆文额头搭着毛巾,四仰八叉地埋在翻滚的泡沫里,喊道“快进来!”

呼了口气,瞿燕庭推门走到浴缸旁边,一瞥便知陆文心情不错,他在小凳上坐下,说“刚到家么,瞧你舒坦的。”

陆文惯会享受,说“瞿老师,你给我擦背吧。”

他换方向背对瞿燕庭,躬着,额前的发丝滴落水珠砸进泡沫,形成一片小坑。瞿燕庭挽起袖口,拧湿毛巾抚上他微凸的脊柱。

陆文寻找时机开口“瞿老师,今天经纪人跟我说,曾震的下一部电影让我去试镜。”

瞿燕庭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道“嗯,我听说了。”

陆文倒是很惊讶,扭头说“都传到你们编剧圈了?还是曾导告诉你的?传这么快,不会剧组内定我了吧?!”

瞿燕庭拍他一巴掌“别乱动。”

陆文扭回去,音调里的雀跃还没散“我就那么一说,能参加试镜就够可以了!”

湿毛巾擦过,在皮肤上覆盖一层新的水光,瞿燕庭问“你很激动吗?”

“当然了。”陆文不假思索道,“那可是曾震。”

是啊,那可是曾震。代入常人的角度想,一位大导演私德有亏,可放眼圈内又有多少人干干净净?若把公私混为一谈,能绝交一大半吧。

瞿燕庭将毛巾挤成一团,热水顺着陆文的脊梁向下流,他道“找你的片约应该不少,其他有没有合适的?”

陆文猛地转过来,水花四处飞溅,他抹把脸趴在浴缸边缘上,说“别的怎么比,电影你也看了,确实很精彩是不是?”

客观上瞿燕庭没办法否认,他还记得那天陆文羡慕地嘟囔,希望某一天能演曾震的电影,没想到这么快就成真了。

但主观上,他劝说道“可是……”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陆文按下换水按钮,“曾震那些私事,他合法老婆都不在意,我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

瞿燕庭没说话,他知道这个机会对一名演员而言千载难逢,没有谁能抵抗,经纪公司也自有考量,轮不到旁人插手。

浴缸里的泡沫一点点消失,瞿燕庭垂眸目睹,试图分辩最后一句“我真的不希望你跟他有牵扯。”

陆文躺回去,声调漫上一股不解“抛开工作哪有什么牵扯啊,你是曾震的学生,你和他的关系才更亲近吧。”

毛巾“啪嗒”掉进水里,瞿燕庭沾着满手潮湿站起来,沉吟着终止这个话题“我去看玲玲姐煮好饭没有,你快洗完下楼。”

陆文怀疑说错了话,却搞不清楚具体错在哪,他猜想,或许瞿燕庭真的很敬爱王茗雨,所以才对曾震的事情格外介怀?

吃晚餐的时候,陆文没再提这件事,瞿燕庭更是缄默不语,气氛略沉闷,玲玲姐操心地以为他们闹了别扭。

饭后,瞿燕庭去后花园打理温居时庄凡心送的花草。玲玲姐塞给陆文一碗洗净的蓝莓,推他去主动哄一哄对方。

陆文像手捧蜡烛的神父,捧着一碗蓝莓杵在半米外,说“瞿老师,吃蓝莓对眼睛好,你来点不?”

瞿燕庭给一株欧月松土,道“你吃吧。”

陆文抓一把塞嘴里,说“小风真把仙琪介绍给苏望了,那孙子说我没用,以后要跟小风做兄弟。”

“这花不错吧,庄凡心他妈妈是园艺设计师,他去谁家都送花,呵呵。”

“玲玲姐今晚在这儿睡,我让她给你找了个钟点工,不用你接触,她全培训好了直接上岗。”

“啊,月色真美。”

陆文嚼完了一碗蓝莓,废话也说尽了,走到花圃前蹲在瞿燕庭身旁,说“你理我一下嘛,理一下你的小笨蛋!”

瞿燕庭手一抖,有点想吐“你四十六号半的大脚,站直了跟个柱子似的,就别卖这种萌了行吗?”

陆文捡起那枝花,说“那你别跟一个柱子生气好不好?柱子……他也有心!”

“……”瞿燕庭捏紧铲子,“他还有钱,花一百多万买个胸针!”

陆文立刻眉飞色舞道“毕竟是古董,有个美女姐姐也看上了,一直跟我竞价,可惜柱子的字典里没有怜香惜玉!”

瞿燕庭的表情隐隐扭曲,唇线绷紧抖了抖,最终败下阵、笑出声,无奈地把铲子狠狠插进了土里面。

陆文歪头看他笑,趁机回归正题“我只是参加试镜,能不能选上是未知数,也许根本就轮不到我。”

笑意收敛一多半,瞿燕庭问“剧本拿到了吗?”

“拿到几段戏。”陆文试探道,“你要不要看看?”

瞿燕庭摇了摇头“你自己看吧。”

陆文应了声,在演戏上瞿燕庭至今指点他很多次,这次他想试一试,完全靠他自己能不能被选中?如果能,成片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陆文回楼里读剧本去了,花园静下来。瞿燕庭默默将花株栽种好,摘下手套,蹲久了双腿有些发麻,在户外沙发上坐下来。

甬道旁的小射灯瓦数不高,瞿燕庭打开手机,被屏幕的光刺得微眯起眼睛,一阵夜风拂过,手臂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通讯簿翻到最后一个字母,瞿燕庭悬了片刻手指,按下通话键。

响了五六声,接通了,曾震的嗓音传出“喂?”

瞿燕庭应道“老师,是我。”

“稀罕了。”曾震笑了一声,“小庭,你有多少年没主动给我打过电话了?”

瞿燕庭说“不记得了。”

曾震在手机里回想一番,但实在久到难以计算,只好作罢,道“那找我有什么事?”

自之前在清宵堂说了一些话,期间再无交流,瞿燕庭不想绕弯子,说“老师,听说你开始筹备新片的拍摄了?”

“是啊,”曾震仿佛知晓他要说什么,“接下来要选角。”

瞿燕庭问“为什么找了陆文?”

曾震回答“我看了你的网剧,陆文演得不错,他前阵子出演《是非窝》里一个配角,导演也对他赞不绝口。圈子里很看好他,所以我建议选角导演邀请他试试。”

衣角上有一滴泡沫溅上去后凝成的干涸,瞿燕庭用指甲剐蹭,隔着布料弄疼了皮肉,问“没有别的原因么?”

曾震笑道“说的像我有什么企图。”

各自默了几秒,瞿燕庭说“老师,你应该不会拿一部电影开玩笑吧。”

曾震回道“当然,那是几百人的心血和一笔巨大的投资,我怎么会砸自己的招牌?陆文能不能成,通过试镜才行。”

说罢,曾震慨叹了一句“这么紧张你的小男友啊。”

瞿燕庭蜷紧了手指,指甲扎在一道纹线上,他主动打这通电话就意味着藏不住了,像撑爆的气球,炸裂时恐惧一瞬,而后解脱般松一股气。

“不说这些了。”曾震忽然道,“你拿给王老师的剧本我也看了一点,怎么样,有考虑找哪位导演拍么?”

瞿燕庭回答“暂时没到那一步。”

曾震说“我很期待。”

瞿燕庭一哂“老师喜欢这个本子?”

“还记不记得咱们当年咱们合作的《影人》?”曾震说,“《藏身》有点那个味道。”

公司对行程重新做了安排,保证陆文有足够时间消化剧本。一星期后,在城郊工业旧厂区改造的影棚内,陆文和另外八名演员一同参加试镜。

他再次见到了曾震,和清宵堂偶遇那一次不同,遑论亲切,在等待期间曾震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也没多看谁一眼。

机器完成调试,曾震才在一干“评委”里抬了头,问“准备得怎么样了?”

九名演员有的点点头,有的回答“准备好了”,半数人趋于沉默,陆文短暂地“嗯”了声,将剧本合住。

曾震道“陆文,你先来吧。”

陆文闻声离开椅子,在影棚内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走向镜头,不知道为什么,人在上场前总是大脑一片空白。

他站定,没按照孙小剑叮嘱的先问候,甚至鞠一躬,仅直挺挺地正对着曾震的位置。

耳际回响起一句话。

七天前的晚上他在书房推开窗户,下面就是后花园的露台,他想问问瞿燕庭种完花没有,发现对方在打电话便没出声。

然后,他听见瞿燕庭的声音那么冷,在挂断前说——“老师,《藏身》绝不会是下一个《影人》。”

第90章

陆文低了低头,驱使自己清空无关的想法, 再度抬首时专注地看向镜头。所有人噤声等待导演的指令, 整座旧厂房似乎静得能听见灰尘飞舞。

曾震点了一段戏,场景是火车站洗手间, 男主盗窃后走进来,遇见停职回老家的便衣警察,两个人凭借敏感的直觉无声交锋。

陆文松弛身体的每一寸肌群, 塌肩弯腰做出洗手的姿势, 抬眼照镜子,得手后的目光透出凌厉和轻佻。

陡地, 眼珠儿朝一旁斜了斜,他看见了走来的“便衣”。低头继续洗手,舒展的手背渐渐鼓起青筋, 沿着小臂肌肉绷成流畅的线条。

陆文利用躯体诠释紧张, 而神情庸常坦然, 一收一放形成的状态矛盾又和谐。直起身, 他甩甩手,再次抬头照镜子。

正前方,曾震盯着监视器, 说“停,来车厢里那段。”

骤然中断, 但没评价好与坏, 现场流动着一股无声的压力。陆文鼻吸口呼地换了换气, 尽快进入另一种情境。

卧铺车厢, 男主和便衣的床位面对面,一起吃泡面喝啤酒,男主微醺地聊到家乡、老父、青梅竹马,最终失控地哭了一场。

戏中戏很难演,因为男主是故意哭给便衣看的。陆文脱下外套扔水泥地上,曲起一条腿坐下,像坐在火车下铺。

酒嗝、擤鼻子,激动时喷出的口沫……陆文先变成男主,再变成男主伪装的平凡旅客,彻底抛弃形象流一场虚假的眼泪。

台词说完,他用袖子蹭了一把,侧目看向窗外。

眼角又落下一滴温热,最后这一滴是真的。

陆文很会哭,叶杉那种痛苦地哭,叶小武倔强地哭,《是非窝》里愤懑地哭,这一场真真假假的哭戏又是新的体验。

曾震喊了“停”,试镜结束。

陆文拎着沾满土的外套爬起来,不清楚试镜用了多长时间,大概一刻钟?没立即出戏,站在原地还有点蒙。

孙小剑过来扶了他一下,一起朝镜头走去。隔着桌面,他离曾震仅仅一米的距离,能看清对方眼尾的纹路和下巴处的胡渣。

曾震戴了眼镜,从镜片后投来一眼,在陆文的脸上停留了几秒。

接下来要回去等通知,孙小剑和剧组沟通好,临走,没敢问曾震,问了一位副导演“时间比较紧,陆文的表现还成吧?”

副导演说“不错”,语气不像敷衍。

陆文兜上棒球帽走出影棚,在阳光下后知后觉地放松下来,他嫌弃地把外套塞进垃圾桶,说“早知道穿件旧的来。”

孙小剑骂了句“败家子”,问“你自我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陆文评价道,“谈不上满意或遗憾,比较平和。”

孙小剑担心地说“不会砸了吧?我感觉你演得挺好啊?”

陆文白他一眼“你懂个屁,这叫平常心。”

瞿燕庭以前教过他,好演员就像一杯白水,每个角色是投入水中的佐料,变成不同颜色和味道,之后沉淀又恢复成一杯白水。

上了商务车,陆文从包里抽出一份采访稿,今天再做一个采访就可以收工了。车头缓缓打弯调转,他问“对了,剧组多久给结果?”

“三两天吧。”孙小剑回答,“据说已经试过好几茬了,你这是最后一波。”

陆文抖了抖手里的稿件,不经意瞥向窗外,看见有个人迎面从车旁走了过去。他拽孙小剑,说“哎,你看那人。”

孙小剑推推眼镜“你认识啊……嗯?貌似有点眼熟?”

陆文有同感“我也觉得在哪见过。”

他在脑海里搜寻,可是每天见的工作人员太多了,一时三刻记不起来,孙小剑提醒道“净琢磨没用的,赶紧看稿子!”

下午结束采访,陆文回公司开上自己的车,阮风前两天飞横店开工了,林榭园终于有了他一席之地。

半路买了点零食,陆文走安全通道爬上九楼,掏出瞿燕庭赐予的钥匙。其实是他主动要的,阮风有,那他也要有。

瞿燕庭待在书房,听见动静没挪窝,不多时陆文洗完手探头进来,问“作家,搞创作呢?”

瞿燕庭将页面最小化,应了一声。陆文敏锐地察觉,冲进来说“你是不是关了?干吗啊,又搜索什么呢,还是在看片儿啊?”

“没有……”瞿燕庭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陆文绕到桌后,确认电脑上只有一份剧本文档打开着,嘟囔道“那你紧张什么,还以为你背着我看什么好东西。”

瞿燕庭失笑“我改剧本呢,你累不累啊,去休息会儿吧。”

陆文说“我陪你吧。”主要是他怕无聊,双手托住瞿燕庭的腋下,把人抱离椅面,自己坐进去岔开腿将瞿燕庭放在身前。

一阵失重的感觉,瞿燕庭回神时已经被抢了位子,无奈道“你别陪我,有人盯着我写不出来。”

“那说明你缺乏定力,”陆文说,“那叫什么来着,红袖添香在侧。”

瞿燕庭拧他大腿,可惜太结实拧不动,气道“你还红袖添香……你干脆红颜祸水算了。”

陆文倾身挨住瞿燕庭凸起的肩胛,大手环在对方的腹部暖手,说“哎呀,你快改吧,要不然我上阳台浇花去。”

花都死一半了,瞿燕庭不敢再吭声,点开剧本继续修改,双手支棱在键盘上方攥了攥,迟迟没有敲下一字。

陆文歪着头,下巴搁在瞿燕庭肩膀上,逐渐看清这段戏的内容,怪不得不自在,原来是一场床戏。

这场戏在《藏身》的后半部分,情感和视觉表达都很浓重,瞿燕庭抚上键盘,不算快地打下一句露骨的台词。

陆文本来只想缠着对方,此刻认真地盯着屏幕,问“孟春台是男主吗?”

“嗯。”瞿燕庭修改了一处用词,感觉贴在腹间的手掐紧了他,明显的一声,他听见陆文吞咽了一口唾沫。

“陈碧芝是女主么?”陆文又开口,“她……好辣啊。”

瞿燕庭没有回答,继续往下修改,这个故事女性的戏份不太多,但很重要。改完开头几句,真正进入这场床戏,他抿住了嘴唇。

肩膀吃痛,陆文突然啃住他,磨着他的棉t和皮肉咕哝“她太奔放了吧。”

“操,孟春台有点东西。”

“真你妈生猛。”

“妈的,怎么这么脏啊。”

肩部被唇舌洇湿一小块,热热的,瞿燕庭的双臂漫上一丝酸麻。倏地,陆文不知是腻味了,还是臊得慌,把脸埋在他颈和背的衔接处。

陆文闷声道“瞿燕庭,原来你写的本子这么野。”

“……”瞿燕庭分不出是夸是贬,解释道,“因为陈碧芝是一个妓女。”

陆文抬起头“孟春台在嫖啊?”

本质上来说,是,但在情感上又不单纯如此,瞿燕庭还没纠结出准确的形容,陆文催促道“你接着改啊,爽、爽完了还有一段呢。”

这一段是纯台词对话,直白,粗糙,瞿燕庭敲下一个“哥”字,是陈碧芝对孟春台戏谑又妩媚的称呼。

身后,陆文应景地说“哥,这能播吗?”

瞿燕庭不堪其扰“能。”

陆文不信“你别蒙我啊。”

瞿燕庭说“要看怎么拍了,但首先要写到位,让导演明白这场戏的各个度,他才能做最恰当的调整。”

整段戏改完,陆文来来回回品读了三四遍,道“《第一个夜晚》里面写个吻戏就三两行,现在正经床戏都驾轻就熟,啧啧啧。”

瞿燕庭合住电脑“……你啧个屁。”

陆文说“我夸你进步大!”

天黑得越来越晚,晚饭后夜幕才迟缓地降落下来,陆文又吃了点零食,有些撑,瞿燕庭陪他去湖边散步。

沿湖有半圈木道,年头久了踩上去咯吱响,几米一个小彩灯只能依稀照出个人影,陆文便宽心地搭着瞿燕庭的肩。

走累了在秋千椅上歇脚,湖面夜风徐徐,旁边一棵开满花的桃树不断飘落花瓣。陆文接住一朵,闻了闻,捏着花萼搔弄瞿燕庭的手心。

背后的小广场有阿姨在跳舞,右边码头小孩子们在打闹,面前有一对对夫妻遛弯经过,陆文隐在一方黑暗里抓住瞿燕庭的手,叫了一声。

待瞿燕庭微微扭脸,他吻在对方的唇角。

“唔。”

写完火辣剧本的瞿燕庭,此刻清纯地闭上了眼睛。

他们在椅子上坐了很久,直到夜深周围逐渐没了人影,陆文摸出手机看时间,不小心点开一条热门推送。

九点多的娱乐头条,曾震和靳岩予一同现身某家餐厅,偷拍的图片有些模糊,但陆文辨认出曾震没换衣服,估计是忙完赴的约。

他突然记起来了,影棚外眼熟的那个人在录真人秀时见过,是靳岩予的助理。他把新闻给瞿燕庭看,说“你老师和靳傻子,好像是第一次被拍到。”

瞿燕庭的神情被夜色遮蔽,淡淡地说“我以为他们已经结束了。”

“靳岩予搞出风波也没被抛弃,看来曾震还挺喜欢他?”陆文分析了一句,“靠,那我跟他有过节,曾震怎么会选我啊?”

瞿燕庭随口说“不知道。”

陆文摁灭手机“完了,他肯定是找曾震吹枕边风,让我落选。”

瞿燕庭“有可能吧。”

“看来不用等结果了。”陆文郁闷地说,“难怪你不想我去试镜,我把这茬给忘了,不过——”

瞿燕庭说“不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