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台的七个人,武功皆不是泛泛之辈,也正是这样,终是彻底成了若问发泄狂躁的工具。

许久,擂台又成了泣血的鬼潭,若问陡然停下瞬动的身影,站在中间,胸口起伏,口里吐着强烈的热气。而他的脚下,全是面目横飞,支离破碎的尸体。他站在那里,吸毒一般舔着唇边的血滴,暗红的眼眸终于转为深紫,黑色的短发贴着汗水令那寒风怎样也无法吹动。

“诚象,重新点将吧!”他忽悠一笑,十字挥刀两下,将附刀的鲜血甩下。

安静,星空下只是一片安静,先前点出的十四名前锋和副将站在一边瞪着眼,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看到了吧!在至强者面前,一切都是无效的!”诚象站在台上,看着吓得有些怔然的众人,似笑非笑地说着。除了黄天狂兵团的人,其他士兵很少亲眼见过首领的身手。

然而,对于这一幕,情绪最为震动的当属格心薇,她陡然明白了这就是若问能独霸狂兵,令麻随顺毁的原因。格心薇从小生活在王宫中,熟书千书百家,知晓天下格局,却从未受到父兄的半分重视,不仅这样,还因为她出生卑微,母亲儒弱,受尽了王宫大殿里令人发指的虐待,她甚至想过要逃走,却偏在那日遭逢若问灭族,狂火焚尸。十三天后,当她终于从一堆焦尸中死里逃生,却发现那些曾经自以为是,夜郎自大的贵族侯将,竟已尽是死得那般毫无尊严。他们不配,他们根本不配与她同日而语!从那一刻起,格心薇心中好象凉泉流过,那么通畅,奇异的通畅!她对力量的崇拜,也在那一刻觉醒。

“陛下!”万众注目之下,格心薇叫住怀抱若岚绯问浑身是血的男人。

若问一沉,回头森然低吼,“我好象说过了,开口说话便杀死你!”

格心薇听他这话,不禁颤抖了一下,但从刚才开始,她就下了一个决定。

“陛下!我要说话,我要脱下这身红衣,我不是幻影,我是格心薇。”说着,她果真一件一件脱下了身上的红衣。

看着她逐渐赤裸的身体,若问的眼神幽暗下来,从一开始,她最像皇北霜的,就是那双尽管颜色不同,却有着同样气魄的眼睛。

格心薇脱光了身上的衣服,站在若问面前,“陛下,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这时寒风一吹,她浑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却见若问一笑,“你想当我的女人?”

格心薇目光微沉,肯定地回道,“我想!”

寒风中,听得若问一阵嚣狂大笑,许久,他才道,“那么,舔干净我身上每一滴血!”

那一夜,汾天王宫,躺在若问床上无休欢好的女人又多了一个,但不同的是,这个女人的心头,有一股火一般的欲望。

我愿意匍匐在你脚下,舔干净你身上每一滴血。

我愿意恭候在你身旁,爱着你掌心上坚硬的黄茧。

那一刻,我愿意将你的所有慰藉。

为了你那双有影无人的眼。

为了你手中那把弑神灭圣的剑。

我等你将一切踏碎。

我等你将万物销毁。

一直到劫灰落地,众生平等的那一天!

翌日,若问坐在和烟宝座上,两边是蛮狐,狼头,诚象,落鹰等人。他们都看着跪在大殿中间,昨夜大胆不已,向首领月下献身的女人。

只见格心薇跪在地上,身穿黄色锦衣,神情决然,不一会,她玉一般的声音抑扬开来。

“乱世将起,枭雄割据,但我格心薇知道,为王者必属狂血。所以,为了尽快让陛下登上苍茫大漠的顶峰,妾,斗胆提出建议,汾天不能长久无治,无册,无章。否则必难敌北领天都,南域云沛。因此建议,战前建立三军两府。三军是镇远军,此五万,留守汾天;南伐军,十三万,讨伐云沛;持国军,即黄天狂兵团,为国王亲兵,进退唯王。这三军各司其职,定国者镇国之乱,国安,则兵强,南伐者缴敌之狠,战胜,则国强,此为军部。一国之立,一则以军,一则以本,因此再设两府,一是布库府,管理钱粮;二是兵丁府,分配兵员。此三军两府必可安国镇兵,襄助陛下夺得天下大统!”

格心薇说着声音便更加洪朗,跪在地上,她的身体还记得昨夜狂放的疼痛,记得若问毫无柔情的占有,更记得与其他两个女人同榻共事的羞辱。

然而,在她来说,映在她冰蓝眼瞳中的若问便是神,是能毁灭一切不公平的神。

若问看着跪在下面的女人,为了保住性命,她从来不敢违背他丁点儿,一个多月来,半句话都不敢讲。如今,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那般青涩的身体勾引他,而且,她成功了,昨夜至今令他回味,令他彻底想起抓到皇北霜的那个瞬间。

然而,她的确不是皇北霜,因为她的眼睛里多了一股野心勃勃的光芒。

哼!女人,真象花蛇一般,什么种都有。

“哦!不愧是王室出身!”若问冷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的声音听来有些嘲讽,却不知讽刺的是谁。

“娘的!这妞儿还真有意思!”狼头忍不住一叹,“比那个皇北霜更有意思!”

旁边的蛮狐似乎老喜欢跟他一唱一和,于是接道,“那是!皇北霜是奴隶民族出身,这个可是政权民族出身,虽然瞬间就给咱涅了,不过终究是个公主耶!”

诚象也搅和道,“这种敢脱光衣服给人看的公主,老子可听都没听过!”

“首领的滋味怎么样呀?”年纪最小的落鹰更是在一边下流地看着格心薇,讥笑道,“可别上瘾罗。”

这一帮全然土匪本色的粗野男人站在大殿,在若问面前对着她口无遮拦的嘲笑,格心薇却没有丝毫动摇,她看着若问,冷道,“陛下对前麻随王室有何评价?”

众人见她忽然问了这么个问题,不由禁了声,只见若问笑道,“垃圾!”

听到他的回答,格心薇竟露出讪笑,“格心薇出生于这一堆垃圾当中,十九年饱受羞辱和虐待,虽名义上是九公主,实际上比一个奴婢还不如,是奴婢起码没人欺负,是我格心薇,便可让人随便拿来撒气,随便拿来辱打。世界上最大的不公平,就是强者反被弱者统治,无能者反倒压迫怀才者。”说到这,她抬头看着若问,“然而,陛下,你却可以令强者至上这条真理重来。格心薇对此坚信不已。”

她的话说完了,久久无人搭腔,列站两边的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几乎全被这种澎湃的情感淹没。若问坐在殿上,俯视着格心薇,脑海里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等他抓到了皇北霜,定要将她们两个好生比一比,那会是多么有趣!

没一会,若问开口了,“诚象,按她说的,建立三军两府之事着你去办,此外,落鹰,联络好你手上的暗人,现在开始,我随时要掌握各国动向!至于格心薇…”说道这里他看着她,“你就跟着我吧!我倒要看看你玩什么把戏!”

公元三百三十二年,冠丑,雨九公主格心薇,位列汾天第一谋士,独掌若问后宫,无名无份,十日内,建立三军两府,重整国之栋梁,至此,汾天逐渐由匪入正,形成了一个真正的统治圈。又七日,南伐军逆向东横,占领汾天至弥赞,汾天至云沛之两大要塞准城及雨果。与据守鹄劾的天都大军对云沛形成夹攻之势。

“风暴,快跑!”

大漠南边的一块小绿洲上,一片嘈杂叫喊,只见千颗头颅攒动,看来是遇到了少见的风暴,众人乱作一团,全都涌向西边。这不是一场普通的风暴,而这个小小又贫瘠的绿洲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如果不能及时逃离,那么结局只有一个,就是同这小绿洲一起,被狂沙淹没,在不久的将来,成为被人踏在脚下的黄土。

“婆婆,婆婆,快点!”瘦小的男孩子拖着半晕厥的老妇,那老妇早已被人踏伤,踝骨全碎,她用力地抓下男孩扣在她肩膀上的小手,“好孩子,你走吧!婆婆要在这里等!”

男孩子满脸是泪,依旧紧紧抓着老妇的破衣衫,“婆婆,我带你走!”

老妇却闭上了眼,双唇发黑,断断续续地说,“我要在这里等…我的儿子会来接我,我儿子…会回来的,这里离鹄劾最近,他…一定会来找我!”

男孩子拖着老妇在人群里艰难地前进,旁边奔走的难民没有一个停下来帮忙,象他们这样的情况早就屡见不鲜了,谁又还会落下同情!

老妇的脸贴着土地滑动,竟被剐得皮开肉绽,“好孩子,婆婆等得好累,你帮婆婆去找他,然后带他来接我,行不?”

听她这样一说,男孩子才低头看她,手一摸,全是鲜血,“婆婆?”

老妇倒在地上,反复被人踩踏,男孩瘦小的身体根本挡不住那些奔命的大脚。“别踩了!别踩了。”他凄厉稚嫩的哭声却是无力地回荡在人群里。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老妇闭着眼问。

“我叫飒满!”

“飒满,婆婆的儿子出使云沛,是一个大英雄,他叫占别,你去帮婆婆把他带来好不好?”老妇说完这话,便没再吭声,只有枯萎的花发随着飞沙舞动。

飒满一愣,轻轻地将手放到她的鼻息旁,许久,这男孩满眼是泪,猛得起身拔腿就跑。他跑得很快,瞬间便消失在奔走的人群里,身后,只剩这被人踩来踩去,却象是睡着了一样的老妇。

那一天,狂沙怒吼,淹没这个寂寞萧条的小小绿洲,带走了,不知多少不住思念的魂魄,那一坡黄土,好似山一般的坟冢,静静筑起在苍茫大漠上。

什么是劫?轮回是劫。

这个红尘受着谁的玩弄,走了多远,又得从头开始,那血,那泪,那祈祷,还有那疲惫,都要卷土重来,是为了什么?谁人知晓?

少年飒满,或许因为他年少,所以他单纯,或许因为他单纯,所以他知恩。怀里揣着婆婆留给他的信物,他决然离开了游走难民群,向着南边走去。

他走了很久,全身都是越来越深的冻疮,如今,连他的容貌,都已十分模糊。只剩那双清澈的眼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在沙漠里走了三天,终于到达了云沛边城。

“我要见国王!”他对着站在门口的守兵,狠狠地说。

守兵见多了这样的难民,全是一阵大笑,“走走走!国王没空见你!什么东西。”

飒满被他们猛踢了出去,他躺在地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天上的太阳,“好孩子…”他想起了婆婆的话,从来没有人夸过他,也没有人抱过他,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从何时开始流浪,他也不知道自己多少岁,或者八岁,或者九岁,没有人在意他,更别提夸他是好孩子。想到这里,飒满眼里不禁又蓄满眼泪,一滴一滴落入了干涸的黄土中。

“让我进去!”他跳起来大吼,病弱的身体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他这一吼,守兵们倒是吓了一跳,“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十个守卫就这么围了上去,看着面前矮小病疮的身体,似要再补上好一阵踢。

“你们干嘛?”这时一个束着长辫的男人走了过来,看来职位较这些守兵要高一些,他拨开众人一看,“这小孩儿哪来的?”声音听来平和,即无讥讽也无惊讶。

“允再兄弟,这小子说要见国王!”一个肥兵回道,“八成是有病,正要打发他滚蛋。”

“我没病!我要见占别!”飒满大叫。

“占别?谁是占别?”肥兵狂笑起来,“你们听过没?”

其他的守兵也笑起来,“听过才有鬼!”

却见这个名叫允再的人眼光一冷,“哪个占别?”他问。

飒满抹了抹嘴,大声回道,“出使云沛的大英雄!”

他这一说,守兵们更是笑得没谱,“爷们都是英雄,可就没听过什么大使占别!小子快滚,不然抓你当枪耙。”

这男孩子一愣,半天也回不过神,谁是英雄,英雄无名。他又怎么知道,那个婆婆口中的英雄儿子,早已软禁在广寒宫中,连国王的面都没有见到,徒留一个英雄梦!

嗖地一下,却见允再扛起这孩子,几个守兵一惊,“允再兄弟,你这是…”

允再丢下一小袋黄金,“只是个小孩子,通融一下吧,我会看好他的!”说着,便扛着飒满进了城。

也正是在那一天,云沛布防,扩大边境线,悄然无声地开始准备战场,不出三天已将雪原、弱水、瓜洲纳入战争圈内,形成了一条与汾天鹄劾隔离的警戒线。从那战的角度来说,他绝不允许战争打在云沛领土上。

第四天,关影王后皇北霜再次收到了暗人密信:鹄劾有人来寻占别,来人年仅九岁,询问后只为报其母死讯。如见,则三日入宁,如不见,则即刻谴返。

皇北霜思索再三,着令晋见。

送飒满进宁都广寒宫的不是允再,中途似乎也换下几人,一路却没停下。只三天,到了殿上,这孩子却是一脸震惊,皇北霜坐在那战旁边,看着这个瘦小的孩子,知道无论谁从外面那个地狱进入云沛,都会和他一样被这种梦一般的瑰丽和平吓住,如在梦中。

孩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宝座上的国王。

“带占别出来!”那战靠在椅子上,令道。

那孩子赶忙抬头四处看,没过几分钟,占别出来了,虽然面容有些焦虑憔悴,但身体却依旧养得肥肥胖胖,在广寒宫关了这么久,除了不能自由外,一直是好吃好睡。后面的士兵将他一推,他站到了飒满面前,疑惑地看着他。

飒满往地上一跪,“哥哥!婆婆死了!”说着,一手拿出占别母亲留下的酱紫色腰带,带子上赫然绣着“天神降子,取名占别”八个字。这确实是母亲的,占别一见,激动不已,两手拎起飒满,“胡说!我娘怎么会死,她说了等我回去!”

飒满大哭起来,“婆婆还在等你!婆婆在黄土下等你!”

一听这话,占别勃然大怒,转身指着那战,“都是你,软禁我!如果你出兵,鹄劾就不会有今天!”

那战却一笑,“哼!如果天都的大军可以轻易拿下鹄劾,我云沛天兵同样可以!靠别人才能活下去,不如一开始就死掉!”他这一说,泼了占别一身冷水,他愤怒地发抖,却无从发泄。那战悠闲地往后一靠,“你不该怪我,软禁你是救了你的命,别忘了,占领鹄劾的,可是天都!”

那战这话一出,竟是令两个人同时心生一颤。一个是鹄劾大使占别,他如梦初醒,双手握拳,眼中绽放出仇恨的烈焰;另一个却是关影王后皇北霜,她忧心地回过头看着国王,忽然有种不祥的感觉。

“我要走!”占别一声吼,那战轻轻一笑,“巫季海,将他的玄弓还给他,再配战马一匹,命令所有城关不得阻拦!”

占别看着那战,竟是深深行了一礼,拿起飒满手中的腰带就踏出了宝殿。

飒满呆呆站在堂上,不知如何是好。

皇北霜这时向旁边的夜佩点点头,夜佩便过去将飒满牵了来。

“好孩子!家在哪?”皇北霜心疼地看着他。

“没家!”飒满回答。

“也没有亲人?”皇北霜毫无意外地问。

“没有!”

“你愿意跟着我吗?”

“跟着你是不是可以住在这个漂亮的地方!”飒满呆呆地问。

“这就要问陛下了!”皇北霜一笑。

那战回头看着,笑道,“你会做什么?我不要没用的人!”他显然心情不错,竟逗起这孩子。飒满一听,以为自己表现好,就可以住在这个神仙住的地方,赶紧跪下来说,“陛下,我叫飒满,我会唱歌!”这几天他一直受到完善的照顾,声音已经恢复了从前的清吭。

“哦?”那战大笑,堂下各文武将领也笑起来,“那唱一首来听听!”

于是,少年飒满在广寒大殿上大声吟唱起婆婆教给他的劫歌!虽然,他并不懂其中含义,却依旧用那稚嫩的童音深深打动了皇北霜的心。

天神!天神!

问你为何笑不停。

黄沙走,血泪流。

白发苍苍红尘狗。

入梦依旧寻米粥。

地鬼!地鬼!

问你为何哭不停。

寒风亲,血雨淋。

瘦骨磷磷人间景。

醒来不忘缝单襟。

是劫儿将行。

是命儿已定。

抱着贱命一条。

等着神鬼来取。

神鬼是何人?

且问宝殿侯将行。

谁人无三跪。

便是谁人为!

这孩子陶醉地高声唱着,却见堂上众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们都不敢出声阻拦,只是一个个低着头,恨不得马上挖个洞钻进去。只有皇北霜,扭过头,深深地看着那战。

谁人无三跪?当然是国王!这歌唱到了最后,竟是言之凿凿地将国王比成神鬼!

出兵的是王,上阵的是兵,牺牲的是民。无辜的又是谁?

少年的歌声,在那战的沉默和皇北霜的凝视中,整整回荡了一个下午,直至嘶竭。

入夜,夜佩为飒满安排了关影宫侍卫的房间,跟着廉幻习武。对他来说,这大概就是知恩图报最好的奖赏吧!起码他在难民群中艰难求生的时候,从未想过有今天。

命运,往往在你不解之处。

这时的皇北霜站在窗边,一脸愁绪。许久,窗边飞来一抹人影,靠在树影下,禀息沉气,“娜袖!何事唤我?”

皇北霜皱着眉头似乎挣扎良久,才轻轻说道,“将雷!拦下占别,不要让他出关!”

将雷没做多问,瞬间不见踪影。

“霜妃!”忽然,夜佩出现在她身后,皇北霜吓了一跳。

夜佩走过来轻关上窗,“天冷,别着凉。”

皇北霜跑到床上坐下,一手撵起被子包住自己,看起来有些无助,夜佩招手让再萍道秋端进热水来为她清洗。

三人没再问什么,只是皇北霜自己一却象是惊慌的小鸟,身体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玉脚。许久,才说出心中不安,“陛下故意挑唆占别,一旦出关,占别肯定会去刺杀擎云!”

三人一听,表情无比复杂,夜佩道,“霜妃,你这样做,即破坏了与陛下的默契,也绝不可能讨好到擎爷,何苦呢?”

皇北霜烦恼地将头埋进被子里,“在可以的情况下,我还是不能顺着自己的心吗?”

夜佩一笑,“霜妃,你跟擎爷,那不是爱,你们相处的时间太短,彼此甚至全不了解,在奴婢看来,那只不过是一场短暂的激情。”

皇北霜听了这话,不禁抬头,“不是爱?”

夜佩道,“爱一个人却离开他,那是一种罪,会让你永远都不开心,你看你,纵然有千万个理由,却不是离开的十分潇洒吗?即使忘不了,事实上也并没有让你过得毫无色彩不是吗?这也能叫爱?”

皇北霜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她看着白色的被褥,忽然想起那个短暂甜蜜的夜晚。那不是爱吗?她摸着手臂上绽开的莲花,那里依旧象火一般燃烧,那不是爱吗?

“奴婢们退下了,霜妃好好休息吧!”为她清洗完毕,夜佩一行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