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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信扬了扬眉,却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自顾自的说道:“经此一次,想必天下人都得知了你的身份。不管你承不承认,都已无法摆脱身为白羽国公主的命运,不是么?”

云晴无力反驳,这个身份的确是与生俱来的,她想要否认都难。原本,她想低调一些,等报仇之日到来的时候,才揭穿自己的身份的。可后来一想,早些让那些人知道了也好。坐在那龙椅上这么多年,她该享受的荣华富贵也享受过了,也是时候向她宣战,让她永无宁日了。

“逐云公子既然舍弃了那尊崇的皇子身份,又何来的认亲一说?想必又是老毛病犯了,皮痒了吧!”莫弋斜靠在椅背上,邪魅的眸子微闪,讥讽道。

司徒信冷哼一声,越发看这个妖媚男子不顺眼了。“本公子的事,何时轮到你个娘娘腔来管了?”

“你说什么?”莫弋桃花眼一横,嘴唇微微撅起,眼底泛起杀意。

“难道本公子说错了吗?瞧你这一身花哨的打扮,跟小倌馆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涂脂抹粉的,看着就叫人作呕!”司徒信嘴巴也是个厉害的,他可以给柴慕璃这个王爷几分薄面,可是对莫弋这个毫无身份背景的人,就没那么客气了。

莫弋气得脸色发白,拳头捏的嘎吱直响。可是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将心里的怒火压了压,突然换了副楚楚可怜的面孔,朝着柴慕璃身边扑了过去。“王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可是王妃的侍卫,也算是您的半个属下,他…他简直是欺人太甚!”

柴慕璃身子一僵,一向冷静沉稳的他,被莫弋这一出给闹得心惊肉跳,差点儿从椅子里弹跳出来。“姓莫的,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67 争风吃醋

看着外头的闹剧,云晴不由得莞尔一笑。

“王妃,这…这莫侍卫也太…”苏叶惊愕的半天才憋出这一句话来。

佩兰却是捂着嘴笑了,说道:“他胆子够大的,竟然敢近王爷的身,就不怕王爷动怒么?”

那位爷的性子,她可是见识过的。

云晴收回视线,继续拿起放在榻上的针线活儿绣了起来,任凭外头怎么闹,她都懒得理会了。反正有柴慕璃在,她也乐得清静。对于这一点,她还是挺满意的。至少,他可以帮她挡去那些无聊的应酬。

兴许,嫁了人也就这点儿好处。

云晴兴致一来,手里的活计也耐看了不少。那栩栩如生的鸳鸯,总算没绣成两只水鸭子。佩兰苏叶见了那帕子上的图案,很是欣慰。

里间安静的出奇,外头却热闹非凡。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云晴倒是觉得,这几个男人凑在一起,也是华丽丽的一出大戏啊。

三个风格各异,或冷峻或妖媚或优雅,均是人中之龙,他们汇聚一堂,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即便是唇枪舌战,也是极为养眼的。

“王妃…就任由他们闹去么?”苏叶不时地关注着外头的情形,小声的提醒道。

云晴安心的绣着新生儿的小衣裳,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他们爱怎么折腾,都不用理会,只要不打扰了我的清静就好。”

熟练的打了个结,再用牙齿轻轻地咬断。云晴看着手里快要成形的小肚兜,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着。

“王妃这鸟绣的不错,只是奴婢怎的没见过?”佩兰朝着王妃手里的绣品瞧了一眼,口直心快的说道。

苏叶极力的忍着笑意,假意训斥道:“瞎说些什么,明明就是鸳鸯!”

听了她二人的调侃之言,云晴那亮晶晶的眸子瞬间蒙上了失望。果然,她这手还是不适合捏绣花针。

“王妃绣的比以前好很多了,假以时日,想必会更好的。”苏叶止住了笑,安慰道。

云晴叹了口气,有些挫败的将那绣品放在双膝上,久久无语。

外间,三个男人仍旧对峙着。

司徒信不怕死的坐在椅子里,笑得前俯后仰。看着柴慕璃脸色黑的像黑炭头一样,他的心情就舒畅无比。对于这个可以算得上他表妹夫的男人,他真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不但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小气的将云晴藏得严严实实的,可谓风度全无。啧啧啧,这样的男人,实在是该好好地教训教训。

莫弋像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扯着柴慕璃的衣袖不放,一双迷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却死死地盯着那幸灾乐祸的逐云公子。笑吧笑吧,笑死得了!

最气恼的莫过于柴慕璃了。

云晴那个丫头不但没出面帮他说话,反而在一旁优哉游哉的看戏,他如何能不气得牙痒痒。若不是看在莫弋是她的忠心侍卫,又有伤在身,他早就一掌拍死他了。

“莫弋,放手!”屏风后头的云晴良心发现,眼看着柴慕璃的脸色越来越沉,已经濒临激怒的边缘,这才好心的开口替他解围。

莫弋听见主子的话,乖乖的松了手,站起身来,没事儿人一样的回到对面的椅子里坐下,顺便给了逐云公子司徒信一个挑衅的眼神。

柴慕璃那掩藏在面具下的脸极为难看,眼底散发出来的冷意让四周的人都忍不住浑身一颤。“没事的话,都给本王滚出去!”

司徒信撇了撇嘴,依旧不怕死的呛声道:“在下表妹的面儿都还没有见着,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很失礼?”

柴慕璃冷冷的目光扫射过去,眉头皱得死紧。“谁是你家表妹,休得胡言乱语!”

“表妹…表妹…”司徒信好像故意挑衅一般,扯起嗓子喊了两声,那强调真叫一个婉转悠扬,缠绵悱恻。

自古以来,这表哥表妹的,总带着那么一点儿暧昧的色彩。大多数家族为了巩固家族之间的联系,大都喜欢亲上加亲。这表哥娶表妹的,也不在少数。故而,他故意这样亲昵的称呼云晴,就是为了气一气那小家子气的宸王大爷。

柴慕璃果然被他那肉麻兮兮的称呼给激怒了,身子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对方话音未落,他就已经出手了。

“哎…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堂堂一国王爷,竟然这般对待客人,是不是太过不近人情了一些?”司徒信一边叫嚷着,一边躲避着柴慕璃的攻击。

两个人均属功夫上乘的美男子,就算是打斗,也是精彩纷呈,看得人目不转睛。不得不承认,他们二人的功夫都高出她不止一两个等次。就算她再练个十年八年,怕是也难以达到这个程度。

两人的动作极为好看,一招一式都是气势非凡,矫捷干脆。

不过,柴慕璃的武功更加诡异,招式也不是平常所见的正派武功。司徒信刚开始还信心满满,可是越是到后面越是心惊不已。

那一日在大殿之上,他就已经见识过他的厉害了。药谷的方长老,可是当今世上武功数一数二的一流高手了。可是在柴慕璃的手下,居然没过几招就败下阵来,那是何等的了得!感觉到越来越吃力,司徒信不得不动脑子,想着如何脱身。

“打得好,打得好,王爷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逐云公子,你可得打起精神来应付啊…”莫弋在一旁看热闹也没闲着,不停地引诱着司徒信分心,嘴里的戏谑之意无需言表。

司徒信一边攻防着柴慕璃,一边用眼神狠狠地瞪着那幸灾乐祸的莫弋,不消片刻就累得气喘吁吁,提不起劲儿来了。

“好啦好啦,我认输了!宸王殿下,你收手吧。”虽然认输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但是司徒信是个识时务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硬气什么时候该服软。

柴慕璃冷着脸,他可没那么好说话。惹怒了他,不付出点儿代价怎么行?不然,还当他好欺负了!

云晴见他们三个没完没了,被吵得不耐烦了,顿时就来了脾气。“你们几个,闹够了没有?!都给我滚出去!”

她这一开口,效果立竿见影。原本还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人,各自闪到一边,冷哼一声的撇过头去,谁也不看谁。而在一旁呐喊助威,挑起事端的罪魁祸首也一副做错了事的表情,低着头咬着嘴死撑着,才不至于笑出声来。

“咳咳…表妹…你也不管管你家王爷…”司徒信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一副受伤不轻的模样。

云晴懒懒的被苏叶搀扶着从屏风后走出来,脂粉未施的白净脸庞上不见一丝笑容。“逐云公子就别拿妾身开玩笑了…这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虽说她根本没将封建礼教放在眼里,对这个名义上的夫君也没多少的感情,但是在外人面前她还是会做做样子的。毕竟,今后还有求助他的地方。若是得罪狠了,她做起事来便会束手缚脚。

柴慕璃见她不戴面纱就出来了,嘴角抿得更紧了。不着痕迹的走到云晴的一侧,他挡住那人耐人寻味的目光,不悦的说道:“何必与他多说。莫弋,送客!”

莫弋愣了愣,从椅子里站起身来,瞥了云晴一眼,见她没有表示,只得迈着步子晃到司徒信的跟前,说道:“逐云公子,请吧。”

“表妹…你家王妃都没开口,我为何要走?”耍赖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的,他逐云公子也不介意仿效一番。

莫弋瞪了瞪眼,伸了伸拳头,道:“你若是还想保住这条小命儿,就乖乖的出去吧。药谷别的没有,毒药倒是不缺的。”

他这是威胁了。

作为药谷弟子,施毒的本事如何,自不用说。司徒信抿了抿嘴,眼底流过一丝嘲讽,却很配合的走了出去。不过,在离去之前,他留下了一句话。“表妹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通知我。本公子别的没有,多的是银子。”

云晴理了理发鬓,不紧不慢的说道:“逐云公子好走,不送。”

莫弋抽了抽嘴角,主子这性子,还真是很难改了。别人威逼利诱,对她丝毫不起作用!越是逼得紧,她越是容易产生反感。

“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以后少跟他碰面。”柴慕璃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推心置腹的交待道。

云晴挑起眼帘,睃了跟前儿的这个男人一眼,没打算与他攀谈,转而对一旁的桃花眼吩咐道:“莫弋,谷里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有屈长老在,谷里的形势还算稳定。只不过…那个石惠儿该如何处置?”他还留着她一口气在,就是想要问问云晴,该如何折磨那个该死的贱人。

主子与石惠儿之间的斗争,他一直看在眼里。想到那石惠儿的蛇蝎心肠,他就忍不住想要将她碎尸万段。

那段与她虚以委蛇的日子,让他想起来就恶心。为了从她那里获取一些蛛丝马迹,他甚至还得牺牲色相。如今主子回来了,真相也已大白,那石惠儿自然是没什么好下场。可是,只仅仅废了她的双手双脚,他仍觉得不够!那样的处罚,与主子所受的那些痛比起来,简直不值得一提!

再次提到石惠儿这个女人,云晴的脸微微僵了僵。“你觉得如何处置,才能解心头之恨?”

说起这恨意,他恐怕不会比她少多少。

莫弋察觉到主子的视线落到自己的身上,心里又是喜悦又是酸涩。高兴的是,主子依旧和从前那般,视他为亲信,并没有因为他跟那个女人有过交集而疏远他。可一想到自己曾经抱过石惠儿那个女人,他又觉得浑身不自在,放佛干净的纸页上染上了墨汁,不再那样的纯洁完美。

心里挣扎的厉害,但莫弋为了不让主子担心,依旧嬉皮笑脸,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主子是喜欢将她四肢除去做成人彘,还是喜欢将她大卸八块丢到山里去喂狼,亦或是放入油锅中煎炸?”

总之,就是让她不得好死!

云晴听着他的那些建议,眉头都没有蹙一下。这些刑罚对她这个见过各种各样伤患的医者来说,实在是没多少的兴趣。

而一旁随侍的苏叶和佩兰可就不那么想了。就在莫弋笑着说起那些恐怖的死法的时候,这两个丫头的脸色就一点一点苍白下去,直至最后忍受不了内心的煎熬,捂着嘴跑到后面的净房,大吐特吐。

“真是太恐怖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等残酷的死法…”

“莫公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实在是也太血腥了…”

两个丫头连胆汁都要一并吐出来了,眼神里写满了惊惧和寒意。

莫弋听见里屋的动静,不由得愣了愣。“有那么恐怖吗?这两个丫头胆子也太小了一些吧?”

云晴倒是心疼这两个丫头的,瞥了他一眼,说道:“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何必说出来。她们好歹只是两个小丫头片子,你也不收敛一些。”

她虽然是责怪的语气,眼底却不见一丝寒气。

莫弋撇了撇嘴,便不再吭声。

柴慕璃见他们主仆二人之间默契十足,心里微微的有些泛酸。这个女人何时给过他好脸色瞧过?却偏偏对一个妖媚的侍卫和颜悦色,这叫他这个做夫君作何感想?

隐隐察觉到身旁之人的怒意,云晴掀了掀眼帘,转过身来问道:“何时起程?”

柴慕璃见她主动跟自己说话,愣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下个月初五,是西昌国君的寿辰。三日内出发,便正好赶得上宫里的寿宴。”

云晴点了点头,决定先暂避锋芒比较妥当。“事不宜迟,那明日一早便启程吧。”

“你的身子…可受得住?”他眼神轻轻地扫过她的腹部,幽幽的问道。

云晴摸了摸那鼓起来的肚皮,回道:“我的孩子,没那么脆弱!”

她说我的,而非我们。这让柴慕璃刚刚平和一些的心绪,顿时又难受了起来。经过这么些日子的相处,她还是无法完全接受这个新的身份,仍旧不愿意将他当成是自己的夫君吗?虽说是他亏欠了她,可他也在努力的弥补那些过失,不是吗?

看到他眼里的那抹失望,云晴有一瞬间的愣神。然而,最为震惊的却不是他们二人,而是莫弋。

云晴今日穿着一件宽容的齐胸襦裙,看起来肚子没那么大。但是她刚刚单手覆上那个地方的时候,那突起的部分忽然变得明显起来,怎么都掩饰不了她怀着身子的事实了。

“主子,你…”莫弋瞪着云晴的肚子,好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云晴摸了摸那微微有些胎动的肚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已经四个月了。”

莫弋知道盯着女人的肚子瞧,实在是失礼的很,便很快的撇开头去。莫非,这就是主子一定要嫁给柴慕璃的原因?难道是他强迫了她,让她怀了身子,这才不得不嫁给他?莫弋这样想着,看向柴慕璃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柴慕璃也是个异常敏感之人,自然也是察觉了莫弋对他的敌意。不过,他却不甚在意。他在意的,只有某个没有心肝的女人,至于其他人,根本不在他的关注范围之内。

云晴一门心思都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根本没发现他们二人之间的眼神较量,兀自开口吩咐道:“莫弋,方长老私吞的那笔财物,你打算如何跟另外两位长老交差?”

方长老私底下敛财的事情,是莫弋无意中从石惠儿口中得知的。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可是卯足了耐心,下足了功夫,才将方长老的罪证给搜集齐全,又偷偷地将账册修改了一部分,将其中一大部分的资金转移了出去,悄悄地藏了起来。

莫弋干咳了两声,道:“不义之财,自然是要充公的。但属下心想,主子将来或许用得着,便私藏了一部分。剩下的那些,属下已经全部交给了屈吴两位长老。至于怎么来圆这个谎,那便是长老们的事了…”

谁知道他将那笔财物转移到了哪里?反正方坤已死,死无对证。

看着他脸上那得意的笑容,云晴忍不住摇头。这小子依旧是那副德行,从来都不曾变过。想到昔日做过的那些事情,云晴顿时觉得哭笑不得。“哦,藏了一部分?我猜,你藏下的那部分才是真正的大头吧?”

莫弋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红晕,叉着腰的手也不知道摆放在哪里才好,竟然变得不自在起来。“还是主子了解我…”

“说吧,那些东西价值多少,都藏哪儿了?”有钱不拿,那是傻子!既然他都这么做了,她又何必不领情呢。

如今,她手里正缺银子花呢,为何不要?!

莫弋见主子并未责怪他,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嘿嘿…那笔财宝,属下都已经换成银票了,在钱庄里存着呢,总计五千余万两…”

一听五千余万两,屋子里的人无不屏气凝神瞪大了双眼。感情,药谷最大的硕鼠,在这里啊!

68 石惠儿之死

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滴落,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的人挣扎了良久,终于微微掀开眼帘。眼睛适应了微弱的光线之后,她的记忆慢慢回笼,脑子里的画面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醒了?”冷冷的男性嗓音从头顶传来,在昏暗的地牢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石惠儿努力的睁大双眼,想要将眼前的人看清楚。可是身子刚刚动了动,就牵动了全身敏感的神经,四肢百骸传来的痛楚感,让她忍不住呻吟了起来。

疼痛,让她的意识慢慢的恢复了。

动弹不得的四肢,让她想起了那残酷的事实。她的手筋脚筋全都被挑断,如今的她已经是个毫无价值的废人了。

“你…你是谁?”石惠儿费力的抬起头来想要将那站在暗处的人看个清楚,却始终是徒劳无功。

五脏六腑受创,四肢又完全无法动弹,狼狈的匍匐在满是苔藓的石板上,样子别提多不堪了。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变成这副模样。以前虽说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常常食不果腹,饥寒交迫的,可也没像如今这般凄惨。不但没有吃的,连口水都喝不上,甚至连个干净的地儿都没有。

想想在药谷的这么些年,她也是锦衣玉食的养着,与那些大户人家的千金也没啥区别。更因为一张乖巧的嘴和一副玲珑的心思,让她备受长辈们的喜爱,师兄弟们的爱护。虽说暗地里,也有人时常拿她的身世说事儿,但起码并没有当面撕破脸过。

“呵呵呵呵…”她忽然有些想笑,喉咙里吐出一连串怪异的声响。

一直未答话的男子穿着一身黑,因为站在暗处,所以看不清长相。可是那双在黑暗中,依旧闪闪发亮的眸子,却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石惠儿笑了几声,身上的伤口牵扯得生疼,继而笑声顿时转为了痛苦的呻吟。奋力的抬起头来,石惠儿对着那藏在暗处的人吼道:“看够了没有?是不是凤云倾叫你来的?本座如今这副模样,她可满意了?”

男子听了她那嘶声力竭的喊叫声,脸上并无一丝的同情,反而充满了嫌恶。“我觉得还不够惨…”

石惠儿微微一愣,无神的双眼也渐渐地变得清明起来。“这声音…你…你是莫郎?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

一番欣喜之后,石惠儿的脸顿时又垮了下来。“不…你不是他…莫郎怎么会这么对我,他怎么会背叛我!”

莫弋见她一口一个莫郎,眼底闪过冰冷的恨意。“石惠儿…你没有看错,的确是我。只不过,我不是你的什么情郎,而是少谷主身边的暗卫。”

他从阴暗处走出来,面容也渐渐地清晰起来。

石惠儿看见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庞,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无数的情绪翻涌着。由最开始的欣喜到后来的悲哀,再到深深的悔悟,石惠儿那张满是血污的脸早已扭曲得不成样了,看着就叫人恶心。

“怎么会是你?你为何要背叛我!”石惠儿深深地吸了口气,厉声的质问道。

莫弋将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眼底满是不屑和鄙夷。“我本就是少谷主的人,何来背叛一说?怪只怪你太过愚蠢,容易轻信人罢了。”

“你…”石惠儿气得一阵血气翻涌,胸口闷闷的痛,却咬着嘴唇说不出任何话来。

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许多画面在脑海里翻滚,对上他那双含着讥讽的眼眸,她的心就好像要撕裂了一般。肉身上的痛楚,与那种被背叛的痛比起来,着实算不得什么。原本在她心里认定的那些美好的回忆,此刻全都化为了利刃,一刀一刀的凌迟着她。

看到她痛苦的表情,莫弋的心里痛快不已。“石惠儿,你知道么?每次去销魂殿的时候,我都要犹豫好久,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撑几个时辰就过去了…每当看到你那张虚伪做作的脸,都叫人无比恶心,恶心的想吐!”

明显的觉得她身子抖了抖,莫弋故意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呆在你身边的每一刻,都像是在凌迟。被你触碰,我每次离开后都要洗数十遍的澡,才能安心的入睡。每次陪着你周旋,就好像在毒蛇窝里,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落了一地…”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石惠儿摇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是何等高傲的女子,不会轻易的落泪。

因为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学会了一些事情。哭不能解决问题!所以,她很少流泪,就算是再苦再难,她也能咬牙挺过去。

然而,心早已痛得麻痹,她已无法控制。就算是想要倔强的不肯服输,但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莫弋赌气般的居高临下的望着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的石惠儿,冷酷的说道:“你这种蛇蝎心肠的人,也会流泪吗?我以为,这些年来,你的心肝脾肺早已被狗吃了…”

“莫弋…你给我闭嘴!”石惠儿大声的吼叫着,一双充血的眸子狠狠地瞪着他,赌咒发誓般的尖叫着。“你凭什么耻笑我?凭什么!任何人都可以嘲笑我、羞辱我,就你不能!你说我心如蛇蝎卑鄙虚伪,可是你呢?你跟我难道不是同一种人么。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说到底我们都是一样肮脏的!”

听了她的话,莫弋的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我跟你怎么会一样?你所谓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你为了爬上高位,可以与方长老合谋,给老谷主的膳食下药,可以对情同姐妹的少谷主下毒手,可有残害药谷的同门,滥杀无辜。我怎么会跟你是同一路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为了不被人看不起,不被人踩在脚下欺辱,我有什么错?!”石惠儿已经濒临崩溃,眼泪鼻涕不止,却依旧不肯承认自己的过失。

莫弋冷哼一声,回应道:“往上爬的确不算错,可是你为了得到你想要的,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心里不但没有一丝的悔意,还引以为傲。你都不会做噩梦吗?都不怕那些冤死的人变成厉鬼来索命吗?”

“鬼魂么?哈哈哈哈…活着的我都不怕,死了的人又有什么可怕?!”她满面狰狞的吼道。

“果然是铁石心肠…”莫弋给她下了定论,继续说了下去。“你以为你铲除了那些异己,就真的能够得偿所愿,登上那至高无上的药谷谷主的宝座?石惠儿,没想到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临终都还在为她人做嫁衣,真是可悲可叹啊!”

“你什么意思?”石惠儿如此骄傲的人,即便是失败了,也是非常要面子的。“你说什么,什么替人做嫁衣?!你说清楚!”

“看来,你还被蒙在鼓里啊…”大笑几声,莫弋用怜悯的目光打量着她,冷嘲热讽着。“堂堂的紫衣堂主,原来就这点儿脑子…也对,你若是真的聪明,又如何被我耍的团团转,被方长老牵着鼻子走呢?”

“恐怕你到这会儿都还不知道吧?方长老,那个被你视为最大助力的三大长老之首,暗地里却早已向你下手了吧?还记得你头上的那根簪子吗?那便是他交给心腹之人,打算用那里面的毒,慢慢的控制你,直至将你变成他掌控药谷的傀儡…可惜啊,你的防备心也强了一些,他的心腹几次想要下手,都没有得逞…”

石惠儿看着他,犹如被饿狼盯上的猎物,心里毛毛的,有种恨不得一头撞死,一了百了的冲动。

见她似乎在痴痴地听着,莫弋继续讲了下去。若是没人理会,那还有什么意思,对吧?他就是要看着她越来越痛苦,越来越悔不当初。

“方长老的计划一再的搁浅,我在一旁看着都跟着着急…所以…”他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补充道:“我就好心的帮了他一把,将那簪子偷了来,当做礼物送给了你。或许,你对别人的防范之心特别重,可是对我,你是丝毫没有起疑心的吧?”

“卑鄙!”石惠儿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怎么能叫卑鄙呢?比起你来,我这是小巫见大巫。当初,你是如何想方设法在少谷主的浴汤里下毒的,我便想着怎么以其人之道的还给你。说起来,方长老也是个笨的,以为让你的贴身侍女暗中给你的饮食下药,便能控制你。呵呵…像你这么谨慎的人,怎么会不防范着…我知道只要是我送你的东西,你肯定会时时带在身边,舍不得放下…更何况那簪子,也是难得的珍品,于是,我将那簪子的毒药换成了能够迷人心智的幻药,并不时地在你耳旁加以引导,让你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盲目自大得都甚至要忘了自个儿姓什么…”

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莫弋的眼神忽然变得冷飕飕的。“如何,我做的还不错吧?”

石惠儿心痛难忍,这个男人怎能如此的冷酷无情。她这一生,也许极少说过真心话。可是对他,她是毫无保留的相信依赖啊!他怎么能这么对她,怎么可以!

“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的!”她尖叫着咆哮着,嘴角不时地有鲜血溢出。

“啊…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莫弋不理会她的叫嚣,依然自顾自的说着。“当年被你害死的少谷主已经重生了…她的肉身虽然早已不在,可是她的灵魂却依附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活了下来…上次你也见到她了,是不是?她依旧美貌倾城,依旧高高在上,不但是一国的公主,还嫁了一个身份同样显赫的男子…”

看着她那不断睁大的双眼,莫弋心里就满是得意。“你没猜错,她就是少谷主的双生姐妹——凤云晴,也就是昔日的沈青桐。凌冰儿也不笨嘛,居然记住了主子耳后的那个胎记,可惜啊她早已开不了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