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她站在屋顶,如何下去?

苏惊澜会回来的吧。

过了片刻,洛云卿看见鬼面狐狸急速飞来,追随而至的正是国师。

鬼面狐狸想抓走她,百密一疏,肩膀中了三枚银针,不得不放弃,飞走了。

苏惊澜落在她身边,飞扬的银发缓缓落下,睫羽轻轻地眨,眸光清冷如这秋夜的冷风。

她看见,他的右手包扎着白布,是今日在玄武观被她咬伤的。

想说点儿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已下定决心不再想他、念他,斩断那小小的情苗,上天又安排他们相见,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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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断情丝

他伸臂揽住她,在半空中飞翔。舒悫鹉琻

洛云卿抱紧他,目不转睛地看他,将他美如玉雕的侧颜烙印在心中,将他的一切封存在生命的深处。

乳白色的月夜,一双人影缓缓飞过,宛若小鸟掠过湖边,溅起一圈圈涟漪。

回到鬼面狐狸现身的长街,墨香、书香仍然晕倒在地。

苏惊澜松开手,洛云卿也松开手,“国师大人不是应该在无极观吗?”

“夜已深,你该回府了。”他的语声冷如夜风。

“鬼教是什么教?鬼面狐狸又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她想知道鬼面狐狸的底细,以便以后应付他。

“数十年前,岭南一带出现邪教,名曰‘鬼教’。鬼教教众无恶不作,奸 yin掳掠,杀人越货,朝廷数次派兵清剿,皆无功而返。因为,无人知晓鬼教总坛的所在之地,且鬼教教众的行踪诡异而飘忽,根本找不到人。”苏惊澜缓缓道,“二十年前,鬼教的势力移至江南一带,控制了漕运,与朝廷作对。陛下多次出兵清剿,但鬼教的鬼影兵团甚是厉害,那些官兵皆有去无回。”

“那鬼面狐狸呢?”

“五年前,鬼面狐狸接掌鬼教教主之位。传闻鬼面狐狸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即使是鬼教的二当家也没见过他的真容。此人武艺高深,冷酷无情,反复无常,近年出没于江南一带,没想到他在建康。”他嘱咐道,“日后再遇见他,你务必当心。”

“如若他有意抓我,国师大人觉得我能逃得掉吗?”

洛云卿冷笑,看来这个鬼面狐狸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苏惊澜明白,但鬼面狐狸为什么抓她?当中必有内情。

她清冷一笑,“大人救命之恩,我理该致谢,不过也只能抵消你吸我的血一回。大人欠我的,可别忘了。”

他转首看她,俊眸轻眨,潋滟流光。

她缓步走过去,陡然抱他,抱得紧紧的。

既然决定斩断情丝,那么,这便是最后一次。

之后,她叫醒墨香、书香,和她们一起走了。

苏惊澜凝眸远望,那抹纤瘦的倩影融入夜色,像是被巨大的猛兽吞没。

一阵夜风扫来,三千银发飞舞飘旋,恣意张扬。

————

三日后。

不知为什么,胭脂水粉铺子的生意突然火爆起来,每日来买鸭蛋粉、香件的人越来越多,且来买的人都说是慕名而来。

这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来到铺子,自称是宫里负责才买胭脂水粉的人,说要定制一批鸭蛋粉、香件,要最好的,因为这些鸭蛋粉、香件是给宫里的后妃用的,千万不能马虎。

施展不敢做主,连忙向洛云卿禀报。

她见了那个女子,问了一些情况,但问不出什么,只能接了订单,嘱咐施展万万不能出错。

虽然她觉得铺子卖的胭脂水粉质量上乘,但宫里的后妃怎么会知道?

过了一夜,她知道了答案。

巳时刚过,洛云卿正要前往凤凰楼,却看见大堂前庭摆满了一只只红木箱子,箱子里装着大大小小的锦盒,一片红彤彤的,蔚为壮观。

这情形,倒像是有人要定亲。

这是怎么回事?

**今天还是三更哈。

聘为侧妃

秀娘问一个下人:“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有人定亲吗?”

下人摇头,说不知。舒悫鹉琻

这时,洛正刚和杨氏匆匆走来,眼见如此情形,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一个着青衣的小厮进了院子,行礼道:“小的给洛老爷、洛夫人、洛大小姐请安。”

洛云卿认出来了,这小厮是昭公子的仆从,名为轻风。

这些箱子大约有二十只,莫非是昭公子命他送来的?

“这些箱子是什么?你家主人是…”洛正刚满腹疑问。

“我家公子在外头,来了。”轻风笑道。

众人望过去,洛云卿看见一个气度卓越不凡、全身贵气逼人的公子踏步而来,仿佛脚踏七彩祥云,令人忘了他是个跛子。

他着一袭牙色金线绣祥云锦袍,长身挺拔,丰神如玉,气宇超脱,玉面上的笑意沉静温暖,犹如清晨的第一缕霞光,万丈光芒逼人的眼,照得洛府生辉溢彩。

当真是昭公子。

洛府的下人从未见过这般尊贵绝伦的公子,目瞪口呆地看他,就连洛云姝等姐妹也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满目惊艳。

杨氏双目闪闪,这位是来提亲的吗?如若他是来跟姝儿提亲的,那就太好了。

洛正刚回过神,“这位公子是…”

“洛老爷,敝姓萧,单名一个‘昭’。”萧昭谦和道。

“洛老爷,我家公子是当朝三皇子。”轻风补充道。

三皇子?

那个跛子皇子萧昭?

杨氏震惊,没想到跛子皇子竟生得如此俊美。

洛正刚惊了一下,率先行礼,“草民拜见三殿下。”

其他人也跟着行礼,洛云卿心想:那日在玄武湖救的公子竟是皇子,只是,那晚他为什么不表明身份?今日又是来做什么?这么多箱子,莫非是…

她的心狂跳起来。

“无须多礼。”萧昭亲自扶起洛正刚,“快快请起。”

“这些…可是三殿下送来的?”洛正刚百思不得其解,洛家与三皇子并无任何交情,今日这是哪般?

“八月十五那日,令爱在玄武湖救我一命。”萧昭的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洛云卿,她回之一笑。

“原来如此,三殿下请入内。”洛正刚将他请进厅堂,吩咐下人奉茶。

杨氏的心凉了半截,原来三皇子不是为了姝儿而来。

洛正刚和萧昭都坐下,其他人都站着,洛云卿站在洛正刚身旁,面容淡淡,想着他今日送来这么多东西的目的。

萧昭笑意隽爽,“洛老爷,今日冒昧到访,还请见谅。”

洛正刚笑道:“三殿下客气了。”

“我二十有六,六年前大婚,皇子妃是户部侍郎之女。”萧昭神色轻松地道来,“那日令爱救我一命,我对令爱一见倾心,今日亲自送来聘礼,聘令爱云卿为侧妃,还望洛老爷应允这桩婚事。”

他云淡风轻地说出来,好像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倒让洛正刚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洛云卿并无惊喜,只有惊吓。

**第二更。

祸福相依

哪有这样的事?救你一命,还要嫁给你?萧昭,你想娶,我还不想嫁呢!那什么侧妃,不就是妾室吗?不稀罕!

而且,他这语气,不是征求爹爹的同意,而是好像知会他这件事。舒悫鹉琻

“据草民所知,皇室嫁娶,理该得陛下首肯。不知三殿下是否向陛下提过?”洛正刚知道此事非同寻常,必须谨慎,否则便是一桩祸事。

“洛老爷无须担心,我送来聘礼,便是父皇应允这桩婚事。”萧昭自信道。

“小女得三殿下厚爱,是小女的荣幸与福气。只不过,草民乃出生微贱的商贾,只怕小女配不上三殿下…”

“洛老爷无须担心。卿儿聪慧,才智不凡,胆识过人,正是我所欣赏的,是我的良配。”萧昭的微笑谦和而又狂妄。

洛正刚说不出什么了,看向女儿,希望从她的脸上得到些许提示。

其实,在他看来,嫁给三皇子也没什么不好,应该会是一段美满的姻缘。三皇子出身皇室,虽然是跛子,但丰神俊朗,气度不凡,是多少名门闺秀想嫁的如意郎君。

杨氏插嘴道:“三殿下,不是民妇夸自己的女儿,建康城知道洛家的,都赞我们家卿儿人长得美,又深谙经营之道呢,才貌双全。倘若我们家卿儿嫁给三殿下为侧妃,定能为三殿下开枝散叶,我们家卿儿可是旺夫相呢。”

这丫头嫁给三皇子也好,洛府在建康城的地位定然提升不少,到时可让她为姝儿牵线,为姝儿寻一个皇子、王爷当夫君。

闻言,洛云卿真想一巴掌打歪她的嘴。

萧昭温润地笑,“卿儿的才貌,有目共睹。”

杨氏还想再说,看见老爷横来一记眼色,便识趣地闭嘴。

“三殿下,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小女一向有自己的主意,草民对这桩婚事是乐见其成,不过草民想问问小女的意思。”洛正刚道。

“洛姑娘,还记得那夜我们在秦淮河放孔明灯、放莲花灯吗?”萧昭走过去,俊眸含笑,和煦如春风,令人觉得舒适,“我对着孔明灯许愿,一愿此生此世卿儿的心底永无悲伤,二愿你我琴瑟和鸣,恩爱一世,不离不弃。”

洛云卿愣住了,敢情那夜他就算计着今日了?

那夜,是他们第二次相见,今日是第三次相见,他就送来聘礼,还能再神速一点吗?

这个三皇子,城府不浅。

洛正刚听着萧昭发自肺腑的表白之辞,觉得他当众说出来似乎不太好,又觉得他堂堂皇子,对出身商贾的女儿如此看重,说出这番诚挚的话,可见他对女儿是真心的。

一时之间,洛正刚竟不知作何主意了。

当朝皇子亲自向商贾之女提亲,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如若他们拒婚,便是不识抬举。倘若三皇子因此恼羞成怒,顷刻间祸事降临。再者,陛下已允婚,若他们拒婚,便是抗旨不遵,若陛下动怒,他们便有杀身之祸。

总而言之,愿嫁,便是美事一桩;拒嫁,兴许是灭门惨祸。

洛家,没有拒嫁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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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辞冰雪为卿热(一)情不自禁

洛正刚的脑中闪过数念,顿时觉得头疼不已,不知女儿是否愿意嫁给这位跛子皇子。舒悫鹉琻

萧昭见她不作声,好像被自己这番话吓着的样子,便道:“洛姑娘,是否有宫人到你的胭脂水粉铺子定制胭脂水粉?”

洛云卿隐隐猜到了真相,“确有一位宫人…”

“八月十六,我进宫向母妃请安,将你铺子里卖的鸭蛋粉和香件等物献给母妃,母妃用过之后觉得这些胭脂水粉丝毫不逊于宫里头的,便吩咐我多买一些。于是,我多买了一些,送给宫里的妃嫔。”他微微地笑,“母妃说,皇后也很喜欢你铺子里的胭脂水粉。皇后还说若是妃嫔都喜欢,便由你的铺子供胭脂水粉给后宫妃嫔。”

“那我们洛家的胭脂水粉不就是贡粉了?”杨氏惊喜不已,那洛家的地位可就不一样了,变成皇商了,姝儿便能嫁入官宦之家,甚至是皇子、王爷旄。

“相信不久的将来,洛家的胭脂水粉会成为贡粉。”他笑道。

“原来这全是三殿下的功劳。”

洛云卿心知肚明,他说出这件事,是告诉她:他可以提升洛家的地位,助洛家发达,也可以让洛家一夜之间满门获罪嶷。

萧昭的眉宇泛出一抹黯然,“洛姑娘是否嫌弃我是跛子?”

她不露丝毫情绪,“三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

花苑秋意盎然,大片的碧色里点缀着缤纷的花色,暗香隐隐。

洛云卿步入风亭,以主人家的姿态请他坐下。

萧昭似是不担心她不愿嫁,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一袭牙色金线绣流云纹锦袍在秋风中微漾,敞袖如流云,缓缓飘飞。

“三殿下错爱,此乃民女三生修来的福气,却不知如何回应。”她眉心微颦。

“你不愿嫁?”他淡淡道,若高空流云。

“不愿嫁这三个字,民女不敢说出口。一旦说出口,洛家便会获罪。”

“看来,洛姑娘不愿嫁。”

风亭陷入了沉默,秋风扫过的声音清晰入耳。

萧昭好像早已料到她会拒绝,面上并无失望之色,“洛姑娘不必拘谨,我更喜欢八月十五那日、那夜的你,随性自然,无拘无束。你有什么心里话,但说无妨。”

洛云卿莞尔道:“八月十五那日我救三殿下,是因为我不是见死不救的人,换成其他人,我照样会救。还请三殿下不要误会。再者,家父年纪大了,时有病痛,无力打理铺子,且几个铺子的生意每况愈下,我要照看铺子,因此,我还不想嫁人,还请三殿下见谅。”

“无妨,你我先定亲,待你想嫁了再计议也不迟。”

“三殿下应该听说过洛家大小姐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