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谈雁雁的家里看到崔韦钊对王伦勤的打击是毁灭性的,他以为还可以有争取的余地,却发现无法插下一根针。

王伦勤陪家里人在中环逛,几个孩子说要吃许留山,刚进了店就看见裕丰集团的李总也坐在那里,在这里见面倒是真是巧得很。

因为项目合作的事情,王伦勤自然以地主的姿态对李总表示欢迎,并请吃饭。饭间聊天,李总突然提起来王伦勤漂亮的CIO。

“王总啊,你那个CIO我终于想起来是谁了。前端时间在美国碰到我那个同乡,说起来竟然是个传奇故事啊。”

“哦。”王伦勤简单应答,心里有丝预感。

“那时候她就叫Echo Tan,是同乡会里比较有名的人,当然最出名的是她来学校没多久就结婚了。”

这个讯息是王伦勤没有想过的。

“可后来突然退学消失了。谁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看来是去了美国。”

“那她的婚姻呢?”王伦勤抓到重点。

“应该是离婚了。和她结婚的学生也很年轻,几乎有一段时间酗酒差点儿毁了自己。”

“哦。”王伦勤不能八卦地太厉害,这是他的员工。

“那个学生好像姓崔,名字挺怪的,后来也回国了吧。我那同乡给我讲的时候还唏嘘不已。”

王伦勤整顿饭吃的心不在焉,李总的话让他不可抑制地想到了崔韦钊,可是事实怎么会那么巧合,人们向来只记得八卦,而不记得正事,美女的绯闻是最容易传播的,可是她嫁的那个人的重点是什么,或许是故意忽略,只留了酗酒一段给绯闻加一个悲情的注脚。

再也忍不住,不顾家里人的质疑坐了飞机提前回来,看到崔韦钊穿着舒适的居家服站在谈雁雁的身后,他就知道事情不只是简单的巧合,戏剧化的结果往往就这么不给人留情面,那个故事中姓崔的学生就是崔韦钊,是他最不愿相信的结局。

崔韦钊和谈雁雁跟他的对话让人觉得颓败,仿佛是说我们分开的十年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并不会和其他人有更多的关系,来了去的都是些陪衬而已。

哼,你儿子还是我看大的。王伦勤终于阿Q似的吼一句。

年后的事情总是一桩接一桩,崔韦钊终于接到了余亚南的夺命call。其实,余亚南还没有想好如何和儿子沟通谈雁雁的问题,她甚至不太确定儿子回去是和谈雁雁在一起,是刘阿姨,也就是崔韦钊和舒雅的媒人的刘阿姨告诉她的所见所闻。

刘阿姨的眼睛远视得厉害,所以在大家还没注意到什么的时候,她已经敏感地看见崔韦钊和一个身形略有些娇小的女性站在一起,举止亲昵。

刘阿姨知道那不是舒雅,因为舒雅的个子比这个女人高一些,而且应该是短发,不似这样的长直发。心里愕然,崔韦钊的品行她还是多少了解的,没听说和舒雅分手,再说不是她和舒雅已经有了那些事实了吗,怎么可以又和另一个女人这样态度不清不楚。

她甚至要上前去质问,毕竟她还是中间的介绍人。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脸上带着孙悟空面具的孩子蹦跳着冲到两个人面前,嘴里嚷嚷着“妈咪”。崔韦钊似乎很接受这个事实,还疼爱地摸摸孩子的头。

刘阿姨只觉得心跳得厉害,脸当时就虎了下来,余亚南这个儿子看来在外面待的时间太长了,压了几次火都压不住,她还美滋滋地等着喝谢媒酒呢。晚上忍不住还是给余亚南打了电话,拐弯抹角地说了些建议和担心。余亚南岂有不明白的意思,黑了脸,只说一句,老刘,我会给你说法的。

担心变成现实,余亚南反而不忧虑了,从容地让保姆收拾东西和崔之平飞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让崔韦钊回来面圣。

崔韦钊带着冷气进屋,也不管余亚南的表情,举了两个糖葫芦,“妈,海南吃不到,刚做好的,味道不错。”

“你是给我买的吗?还是另有其人。”余亚南避开儿子的拥抱,转身坐在丈夫身边。

“嗨,你听听小钊怎么说。”崔之平暗暗拖住妻子的手。

“说什么?”崔韦钊也不急,把东西交给阿姨坐到父母的对面。

“你自己做的好事,舒雅去美国,你却陪谈…在这里过年,我是讲脸面的人,你刘阿姨和我说你陪着有夫之妇逛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已经不是孩子,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但是你得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舒雅怎么办?”

“舒雅不是问题,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我们两人都很清楚,只是朋友,没有任何其他的可能,至于你说谈雁雁,我想我们会复婚。”崔韦钊的话像重磅炸弹一样炸得余亚南六神无主,也炸得崔之平摸不着头脑。

“小钊,你说你复婚,你又什么时候结过婚?亚南,看来你比我知道得多。”

“是的,爸,在英国的时候我曾经结婚,对象是个台湾女孩子,后来因为误会分手,直到去年初,我们又见面,现在我想复婚。”崔韦钊几乎是一字一句地把自己的要求重新提出来。

“我不同意。”余亚南几乎是立刻就说,“三十多岁的人,做事情怎么可以这么随便。你为什么要重蹈覆辙?”

“妈,你认为我是在犯十年前一样错,是吗?”崔韦钊平静地看着余亚南,“我也觉得是,如果我们不是误会分手,或许,或许我们的孩子也很大了。”崔韦钊咽下去一部分事实,Oscar的过早露面他不认为是件好事,让孩子去当润滑剂,本身是对孩子的伤害,既然谈雁雁从未把怨恨和痛苦种植在Osca的心里,那么他就有责任呵护。

“是最近和你走得很近的那个女孩子吗?”崔之平在一旁悠悠地开口,崔韦钊的故事他是第一次听说,突然之间对儿子长大过程的无知让他这个当父亲的有愧疚的心情。

“爸,你见过?”

“偶然一次,长得倒不坏,她也在等你?论年纪也不小了。”

“是,比我小几岁。”

“一直没再结婚?”

“应该是。”崔韦钊想不好怎么回答。

“你到底了解多少,我怎么知道的是她还有个孩子。”余亚南恨恨地戳穿儿子的谎,恨不得清洗崔韦钊被蒙蔽的双眼。

“这并不是问题,我爱的是她,就可以接受她的一切。”崔韦钊坚定地看向母亲,他的确想过,如果Oscar不是他的孩子,他也会接受的,当初喜欢Oscar也是不知道真相的。

“亚南,我和儿子去书房谈一谈。”崔之平拍拍妻子的肩膀,这个事情急不得,崔韦钊向来自立,什么事情都自己拿主意,何况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岂是三言两语的恫吓能奏效的。

“说说吧,你和那个女孩子的事情。”在书房坐定,崔之平严肃地和儿子谈话,静静地听崔韦钊讲述略显荡气回肠的爱情。

“你妈妈反对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们是给你设计好了道路,包括你现在,我们也并没有放弃让你从政,你自己恐怕也不是没有兴趣吧。”不愧是做父亲的,即使他可以忽略儿子的感情,但是儿子的野心和抱负却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看崔韦钊不说话,“那你就得想,对你来说哪个事情对你是最重要的。即使以目前两岸关系的向好来看,你娶一个台湾女子为妻,多少还是要冒些风险的。你现在从学术上已经累积了人气和一定社会号召力,以你现在的积累进入政府应该不存在太大障碍,有很多学者就是通过这样的途径最后入主政坛,幕后智囊也罢,还是索性出任政府官职,学而优则仕的确是个不错的捷径。你自己好好想想。”

崔之平看儿子半天沉默不语,知道他在思考,站起来轻轻关上门,他希望他珍惜现在的一切,虽然崔韦钊没有按照父母的意愿走一段坦途,但是也算殊途同归,如今的结果是他希望所见的。崔之平不否认会通过自己的力量给崔韦钊前进的动力,那么多平庸的人都可以上来,他相信儿子的能力和各方面的为人处世再加上父母的荫蔽,前途是不可限量的。但愿崔韦钊认得清这个事实。

崔韦钊在父亲关上门的一瞬抬起头,眼睛里并没有彷徨和迟疑,经历了一场不算太惊天动地的感情,跨过了十年的光阴和河流,他很清醒地知道要什么,不要什么。

曾经有过温暖就不再愿意重回寒冷,能够抓住幸福的衣角就不想再跟忧郁如影随形,孰是孰非,孰好孰坏,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我没那种命啊他没道理爱上我

舒雅是在美国被轰炸的,半夜里电话响起,却是刘阿姨的儿媳妇打来,也不说什么,只是神秘地问她最近和崔韦钊处得如何。

舒雅自是说自己很好,说年前自己忙一个项目鲜有时间在一起,但双方关系很好,就在她陪父母去美国前两人还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一时沉默,终于还是忍不住,你就不担心你们俩这么忙中间出什么问题。

舒雅笑,要出问题早出了,我们也不是二十出头的小青年。想到她和崔韦钊毕竟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语调里也终有些酸涩,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人,谁又能管到对方。

她的本意是我根本就管不了我们之间情感事情。但听在对方耳朵里却是对感情的不确定和对崔韦钊的不把握。

“舒雅,你不是这样的人啊,性格爽利,什么时候见你这样犹豫不定。是不是崔韦钊那边欺负你了。”电话这头已经认定是崔韦钊做了脚踩两只船的事情。

“嫂子,没有的事情。”

“舒雅你说是不是你和崔韦钊已经有问题了,我不像你干妈那样就想撮合你俩,如果不行,早说分手好,反正都是介绍的,又何必搭上时间为这样不值得的人。”

“你…你到底知道什么?”舒雅听得这样的评价,也疑惑得厉害。

“你干妈不让说,我看你早知道的好,我们看见崔韦钊和另外的女人逛街,而且感觉很亲密。”

纵是知道她和崔韦钊的关系只是一层纸而已,舒雅还是由不住的心惊,自私一点想,安远之后,她不认为自己还有可能接受其他男人,除了崔韦钊,既然崔韦钊对感情也抱着宁缺勿滥的态度,舒雅想,有这么一个蓝颜知己也是不错的。如今多少年不对女人动心的人也居然有亲密的女友了,即使她对崔韦钊不是爱情,但是这个听来的消息仍让舒雅不安。

最终舒雅陪父母回来的时候崔韦钊已经和所有的人决裂。他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的事情,只是怕伤了谈雁雁和Oscar,这段日子仍然住在自己的房子,偶尔在谈雁雁处留宿,或陪Oscar。

崔之平以为自己的一番语重心长必能换来儿子对此事的重新审视,他是个有主见的人,不奢求能让他一下子改了初衷,但是对长短利弊终是要点破的。崔之平是这么安慰妻子的,也是这么希望的。谁料想,崔韦钊在书房里待了近一个小时后出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是来通知爸爸妈妈的,如果雁雁肯答应我,我们会立刻领结婚证。”

余亚南被气得心口疼,崔之平倒还好,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知道,镇定地说,“你不急于这一时告诉我们答案的。”他也赌,赌儿子还在乎前程,还能够有理智的选择,尽管这个赌注胜算的概率很小。他们的儿子从来就不按理出牌。

刘阿姨一家嘴里崔韦钊也早就变成了不负责任,脚踩两船的负心汉,花萝卜,而神秘的女人再未见过,刘阿姨存了不让舒雅难堪的想法,没说小孩子的事情,一个拖油瓶的女人居然比个未婚的妙龄女子还要有竞争力,这可能是最让人饮恨的。

谈雁雁并不知道这背后的风起云涌,王伦勤被情所伤,又匆匆去了美国,谈雁雁无奈,她也的确不知道怎么和王伦勤相处,这样的办法不失为好的。

崔韦钊偶尔来公司,学校开学后事情很多,在走廊里相遇了,总是一副知冷暖的样子,只倾心一望,并不刻意走进,他们都是过来人,怎么会像年轻人一样恨不得做给所有的人看轰轰烈烈的爱情。晚上躺在彼此的怀抱里,即使什么都不做,也知道这样温情的夜晚定是胜过金风玉露相逢的激荡。

“哎….”谈雁雁在闭上眼的一刻叹息一声,却被崔韦钊听见,“怎么了?”

“Oscar要开学了,我还怎么好送到舒奶奶家。”

“我可以去接Oscar,这个不用担心。”

“不是这个,怎么和舒奶奶说,他们一家那么疼Oscar,帮了不少忙。”谈雁雁想到要面对的情景就头疼,崔韦钊胸口的衣服也被拧得皱皱巴巴。

“要不我去说,反正也不差这一点儿。”崔韦钊顺口接到。

“什么不差这一点儿?”谈雁雁敏感地问。

“没什么,反正我也得和老人家说。”崔韦钊巧妙地把话圆回来,他不想让谈雁雁分心,谁知道她一个善心发现他们就再隔个十年,他年纪已大,受不了这个刺激。

“你找谁不好,偏偏是舒雅,和舒家的一段交好怕是要结束了,Oscar还不知道。你简直是个惹祸精。”谈雁雁懊恼地轻捶一下身边的人,说实话,就为了这件事情她整个年都过得不是很舒心。

“只能怪Oscar被教得太好,人人喜欢。”话是这么说,崔韦钊也知道问题的棘手。

谈雁雁被逗乐,暂时松一口气阖上眼睛。

舒雅接到崔韦钊电话时多少有些意外,意外的不是谈话的内容,她大概猜出他要和自己谈什么,而是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是没必要谈的,说好了表面是相亲的对象,但实际是永远不可能重合的直线。

“最近的事情不知道你听说多少,大概是知道了。”崔韦钊开门见山,并不多做开场白。

“我该知道什么?”话一出口,舒雅有点发愣,发现自己是有情绪的。

舒雅的情绪听在崔韦钊耳朵里只是以为她生气这样的事情将她推在漩涡里,的确是愧疚,话音也变得温软,“事情的发生也就在这个春节,我本是想节后和你说的,也没想到变成这样。伯父伯母那边你也辛苦了。”

一口气顶在胸口,舒雅觉得幽怨如小妇人,事实是父母亲倒没说什么,只是干妈总是电话或亲自上门申援她,表示和她站到一条线上,父母大约看出有些不对劲,打发了一众人的关心,自动给她推掉电话,当舒妈妈有点担心地给她一碗汤说,你已经好几天没正经吃饭了,这几天瘦得厉害,舒雅才惊觉自己是不知不觉在沦陷的边缘。

舒雅调整情绪,依然是平日里的调笑口吻,带了些许不耐,“我的确是被扰到了,这几天都是被慰问对象,你的形象我不说你也知道,从五好青年直接被定罪为残害欺骗妇女同志的流氓份子。你早说了,我也不会如此被动。”心里还是生气的,她居然成了被甩的对象,这让她自幼骄傲的个性受到极大的挫败。

“我很抱歉,给你造成困扰,这个事情我会向伯父伯母解释,确实是我没有顾及到。如果你有所避讳,我当个负心汉也无妨。”崔韦钊还是好脾气。尽管这事的起因是他帮助舒雅渡过难关,也是为了维护舒雅的面子而演出这样的戏份。

意识到自己的咄咄逼人,舒雅深呼吸,她和崔韦钊只有20度的朋友可做,而没有36.7度的家的温暖,更不会耻于有40度情人的偷情。

“记得你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怎么就突然动心了,也是老房子着火了?”舒雅故作轻松地问。

“这也是我约你出来要说的,我和前妻准备复婚。”

崔韦钊的话让舒雅大吃一惊,崔韦钊从来没有讲过他的过去,他居然结过婚?

“我们是在英国结的婚,没有想过再婚,所以并未向任何人说起。”崔韦钊停顿一下,“我们希望能被大家祝福。”

“那…是当然,什么时候举行婚礼?”舒雅生硬地挤出笑容。

“时间没定,应该不打算举行婚礼,十年后再聚,又有了孩子,我们珍惜的更多是现下的幸福。”

舒雅觉得自己被感动了,想她和安远,也有几年的未见,兜兜转转再度相遇以为就是终点,差点儿也演绎了传奇,但还是输给了现实,“你们也不容易啊。”“我都被感动了,哪个女人能这么幸运幸福,我能有幸认识尊夫人吗?”

“能重新和雁雁再见面是我的幸运…你们是认识的…谈雁雁是我的妻子,Oscar是我们的孩子。”崔韦钊斟酌地说出答案,

哐啷一声杯子掉到地上,居然没有破,只在原地骨碌碌地转,两个人都低了头看,崔韦钊弯腰缓缓地捡起来,“服务员,换只杯子。”

“不用了,我就要走。”舒雅站起身,“为什么是她,我当她…我当你…为什么是你们要看我的笑话。”

明天我要嫁给你了(一)

“请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舒雅复又坐下,看崔韦钊不动,“你是想再看一会儿我的笑话吗?”

崔韦钊站起来,“保重。”既然给不了,就该直接说,即使他与舒雅保持距离,仍然是不好的结果,或许做错。

走到门口,舒雅轻而无表情的声音,“谢谢你保守秘密,以后再也不是了。”

顿了脚步,崔韦钊没有回头,“我已经忘了。”

要一瓶52度的五粮液,二杯喝下去,眼泪就流下来,谈雁雁的勇气是她没有的,运气也是她没有的,或许她对自己的爱情是深信不疑的,可她呢,有什么能让她放心地把爱情坚持下去。

不是她不能祝福他们,只是这样的幸福离她如此之近,近得如此刺眼,如此刺心,

崔韦钊,她没有爱上他,就是好感,就是觉得有点儿喜欢,这么好一个男人,站在面前,不可能不动心,尤其看到他守候其他女人眼里的忧郁,不是不感动渴望的,经历了混乱的感情舒雅觉得有一份稳定放心的婚姻是最好的选择。

眩晕地走回家,却是父母都在,身为干妈的刘阿姨也在。

“你怎么喝酒,还醉醺醺的,还像个女孩子吗?”舒妈妈闻到扑鼻的酒味,皱了眉头。

“都是我造的孽,都怪我,要不小雅怎么会?”刘阿姨心里难受得要命。

“不,您错了,不关崔韦钊的事情,不是他甩我,他 我的傀儡,挡箭牌而已。我不想相亲,所以他是最好的借口,刚巧他也不喜欢,所以我们约定,暂时攻守同盟。他先找到了自己的,所以他没甩我,只是我们的合作提前结束而已。”

“舒雅你说的究竟是什么疯话,快向干妈道歉。”舒妈妈大惊。

“你们不用再问,也不用再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朋友罢了。我也很感谢他找到新的合伙人,终于你们不用把我们往一起搓堆儿了。”

“那妇科医院的事情呢?”

“误会而已。”舒雅关上卧室的房门,她只能解释到这里,崔韦钊替她承受的她也只能还到这里。

“老舒,我们还是去美国吧。”

“那房子怎么办,刚买的。”

“反正房子也在涨,就当我们回来做了笔投资。儿女的事情不管了。”

最近电话消停不少,崔韦钊也不需要在谈雁雁面前关掉手机,看来舒雅说清了真相。心里轻松。

“雁雁,喜欢什么样的房间?去找几个装修公司看看。”崔韦钊看谈雁雁收拾完厨房喝一口茶,闲闲地开口。

“什么装修,这里租赁的不需要,你那里不也装过吗?”崔韦钊不以为意。

“你就不能再往远想想,你难道就想在这里一直住了?我可不愿老婆孩子蜗居在这里。”

“我又没说嫁你。”谈雁雁嗔一眼。

“雁雁,是说真的,我已经在城西买了房子,钥匙也拿到手,想交给你来看怎么装修。”崔韦钊好笑地看谈雁雁的眼睛越瞪越圆,突然觉得不妙。

“没兴趣。”谈雁雁压下心口怪怪的感觉,将眼睛变回原来的尺寸。

“你不是很喜欢收拾屋子吗?以前我们在英国的房子,你总在折腾。”

“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谈雁雁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

“怎么个好法?”崔韦钊不动,目光罩住谈雁雁。

“我们没有直接关系,你我Oscar三个人互相亲爱,关系稳定,还需要其他来证明吗?”

“你就这么想?”崔韦钊不由眉头皱起来,“我不喜欢不明身份。”

“有什么不好,可以省掉好些事情。”

崔韦钊看谈雁雁的眼睛心里恍然知道她已经知道自己四面楚歌之势了,“你猜到了。”

“一点儿都不难,不是新鲜的。”

“你怕了吗?”

“怕就回美国了。”

“你不信我吗?”

“就是信才可以接受这样的模式。”

“那你怎么想我?”

“你会轻松一些,不必头疼。”

“是你想,不是我想。”

“我不在乎,你又多想什么。”

“Oscar需要完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