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和他遇见的时候也是这样,薄唇微抿,淡眉紧蹙,藏着不知名的心事。

眼前的她的确像是初见时的模样,脸色惨白,大约是真的不适。

“怎么不早说。”他反问。

她没有回应,右手依旧按在她自己的太阳穴上,只是不知何时已经闭目养神,大约是很难受了才会这样。

这个女人,他有点看不懂她了。

“这里大路往寺庙开去个把小时左右就是尽头了,往回开三十多公里的山里进口处有几户人家,我们今晚找户人家落脚休息一晚,如果明天早上都没看到他们车子出来,我们再开回来。”陈淮略一思索开口。

“嗯。”听到预料中的答复,她点点头。

下一秒车子就地调头往回开。

陈淮往回开了三十多公里后,已是晚上。

他们找了最靠近大路外侧的住户投宿,陈淮用藏语和户主交流,大意是本来要去里面的寺庙,夜里开车不便今晚想在这里借住一晚。

藏民好客,户主豪爽地答应了,并且还特意给两人重做了晚餐。

是藏羊的后腿肉,烤熟后香味四溢,户主端上来的时候又端了青稞酒,给两人满上。

林简看出户主热情洋溢,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淡黄色的酒水看着有点像啤酒,一口入腹,酒味清香微甜,酒精度数应该不高。

说话间的功夫,主人已经喝了一满杯下去,一边不停的说着什么,大概是在劝酒。

林简拿起面前的青稞酒正打算接着喝,酒杯微晃,陈淮已经伸手过来拿走她的酒杯,“高反还喝酒?越来越有能耐了。”

他说完后一饮而尽,之后对着对面的藏民说起藏语,估计是在说她不胜酒力之类的客套话。

吃过晚饭,两人没有立刻去睡,从户主的院子里出来到外面晃荡了一会。

白天车子坐久了,林简脑袋有点胀痛,反倒出来后沿着外面的泥路散了会步,才有点神清气爽回来。

她没多久走得有点累,看到大路侧边有块□□的岩石,不高,林简走近盘腿坐下。

夜晚的风拂过脸面有些凉意,大约是地势高的缘故,而且没有光学污染能见度好的不可思议,在这边仰望苍穹,总觉得离天空特别近,近的仿佛伸手可触。

“听说在这边呆上几年,回当地晋升方面会有优势吧?你援藏结束后会去哪里?”她忽然开口,认真地问他之后的打算。

“我还没决定好。”他说的是实话。

援藏期限的到来只是这里的终止,但是他还没想好从哪里重新开始。

万里之外的土地上长眠着他的战友。

这里也是。

他欠的债,似乎到哪里都偿还不了。

山口里面回旋的风声在时不时的作响,她坐在低洼的岩块上,从旁边的泥地上捡了块小石块在手心,脑袋微垂,风力张扬,她耳窝处的碎发有好几绺都被吹得往后飘去,她像是对此丝毫不知,说话时右手无聊的在靠脚边的泥地上随意涂鸦,“你——以前有喜欢过别的女人么?”她头一回问他的私事。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她自己就接上去了,“我猜你没有。即使有,在这么远的地方呆上五六年也早分了吧。”最后一句,她说时带有轻快笑意,听着像是一句打趣的玩笑话,又像是喝醉酒了似的。

尽管她今晚只喝了一口的青稞酒而已。

她说完就把手上闲得发慌捡起的碎石扔掉,拍了拍手上的泥屑,起来开口,“明天还要早起,我有点困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也好早点起来。”林简说完后就大步往户主的家里走去,步伐匆忙。

是不想听他任何答复的意思,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林简躺下一直等到凌晨,外面星辉更甚,有一点从窗帘里透进来,月色朦胧,不过至少可以能看到房间里的大致朝向。

她侧身过来,在夜色里感受着陈淮匀称规律的呼吸。白天开车其实是很耗精力和体力,而他的入睡质量相当好,她是知道的。

林简小心翼翼起来,从他身上横跨过去赤脚落地,穿衣。

之后从他长裤的裤兜里面小心翼翼的去拿车钥匙。

车钥匙的旁边还有几个钥匙,估计是派出所那边办公室或者宿舍之类的钥匙。她拿得无比小心,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林简顺利拿到车钥匙,快走到门口处忽然又停下脚步,缓慢转身回来,杵在原地好一会,还是走回到床沿边,俯身上来在他脸上轻轻碰触了下。她怕惊醒他,动作小心,其实近乎于没怎么碰触到。

林简轻手轻脚关门,从屋里出来,脚步飞快往陈淮停在大路侧边的车子那边跑去。

董绪假期已经快用一半,加上他自己回边防站还得留出一到两天的时间。不管他是否动摇回头,他自己原本计划中帮包鼎要办的事情差不多就在这个时间点了,也就意味着和他接手办事的同伙会和他碰面在一起。

事不过三,这是她最后一次去说劝董绪。

如果她这次依旧劝不动董绪,她这么大费周章的出行也就完全没有了意义。

不!

最后一次,她肯定能够说动董绪的。

不惜任何代价。

因为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林疆被宣判,被钉在他挥洒过汗水和热血并且引以为傲的军功章的耻辱柱上。

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会中途误入歧途走了歪路,但是她的哥哥林疆不会。

她此生赖以存活和坚持的人生观价值观都是他教会她的。

如果林疆都不在了,她没办法想象那样的后果。

林简刚走到楼下,陈淮就已经起来。

不到半分钟就穿好衣物出门。

这个女人,胆子还真是越来越肥了,甚至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

昨晚从她突然没头没脑的开口问出那几个问题,他就察觉到她不对劲。

他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要玩什么花样,或者说能耍出多大的花样,所以佯装不知一直忍到现在。

陈淮从屋里出来,果然见着她脚步迅疾往他停在远处的车子那边走去。

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人!

陈淮脸色越来越沉,路过昨晚她坐过的那块大石块边,他脑海里浮现起昨晚她手心闲得无聊在泥地上涂鸦的那颗小砂砾,忽然后退一步蹲下去看地面。

月色如许朗照下来,间有几根杂草的泥地上果然齐整的写着四个字,估计写得时候很是用力,荒漠的土质偏硬实,那几个字还是被她刻的入地三分。

被夜风吹拂了大半晚,泥地上的字痕已经覆盖上些许尘灰,要是等到白天有牛羊随便经过踏踩,那几个字就会重归尘土,丁点看不出存在过的痕迹。

荒漠地上刻着的几个字是我喜欢你。

轰得一下,心脏最深处蓦地被拧了一下,继而牵扯到浑身的腑脏筋骨。

他右手在那四个字上面轻拭一圈,动作小心翼翼地像是要把上面积攒的尘灰给掸走。下一秒,他迅速起身,直接往他车子的方向狂奔而去。

林简打开车门,坐进去刚发动车子,提示车门没有关好,林简开了主驾的车门正准备重新用力关上,下一秒车门处就硬生生的伸过来他的胳膊。

“不知天高!等事情办完了再收拾你!”男人的声音隐怒未发,听着很是渗人。

作者有话要说:简妹的喜欢不比淮哥少…

明天撒点糖粉吧

第52章

“你怎么过来了?”林简完全没想到这个点陈淮会过来, 原本握方向盘的右手僵在那里。

“就你这破车技也敢上路?”陈淮右手倚在靠后的门框上,浑身不快。

“这边路况虽然不是很好,不过几乎没有交汇车…”她看出他这会怒意盛然, 倒是没再和他对着干,讪讪下车坐回到副驾位置。

陈淮坐到主驾后,忽然侧身过来,右手放在她肩侧后面的座椅上, 大半个身子俯靠过来,离的这么近,她甚至连他起伏健硕的胸膛都能感知的一清二楚,而他身上则是带着莫可名状的侵略气息, 令人心头发怵。

她感受到他隐怒未发,甚至有种错觉他兴许会揍她一顿。

不过打女人这种事他应该是干不出的。

她想到这里, 微微调整了下坐姿, 想要从他快贴靠到她身上的胸膛前挪移一点出去。

不过她刚挪动了下,他已经抽身回去,下车,砰得一声关上车门, 力道大的整个车身都晃动起来。

隔着月色,她看到他倚在车门上,迅速点烟抽上。

她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

陈淮在外面吹了个把小时的冷风才重新回到车里,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他们开到寺庙的最前面,还只是早上7点多而已。

今天过来的路上居然时不时的见着一些过来朝拜的信徒,大都风餐露宿随便睡在路边, 身上盖着家中带过来的被子或是厚重衣物就能将就一晚。

陈淮的车子在距离寺庙前面一公里多的地方就停了,两人步行过去。

越靠近寺庙,就能看到前面空旷的场地上有不少小贩在卖早餐还有一些廉价的寺庙纪念品。

昨天隔着山路叠嶂,只看到一个金色屋顶,林简想象中的以为这边只有一座寺庙,里面很有可能布满包鼎那边安排的人。

等到走近后才发现和她想象中的截然不同,深山里面是依山而建的寺庙群,起码有几十座建筑,和布达拉宫一样的白墙红边,最顶部则是黄金制成的金顶,气势恢宏,远远超过她之前的想象。

寺庙前面洁白高大的煨桑炉里燃着烟雾,看样子是没日没夜都在长燃的。

林简本来以为是在焚烧香火什么的,走近后才看到里面燃着不知名的木材之类的东西。鼻翼间还能闻到木材特有的气味。

“松枝和冬青枝。”陈淮看出她的疑惑,早上以来和她开口说了第一句。

“干什么用的?”这种类似白塔的建筑,林简在藏民家的院子前面也时不时的会看到,只是一般住处的白炉要轻巧很多,不像寺庙前面的那么高大。

“祈福安康用的。”

“哦。”她点点头,没再过问。

这个点,路上等身叩拜而来朝拜的藏民已经陆陆续续过来了。他们大都衣着传统藏袍,没有行等身叩拜而来的藏民则是手持转经筒,边走口中一边念念有词。

林简到这边后,才真正感受到宗教的力量。

很多人的一生,仿佛都是为了宗教而生,诵经转经朝拜,几乎占据了他们每天大部分的生活。尽管他们衣着简朴生活清贫,也许一辈子都没有接触过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化的都市生活,但是他们也同样平和知足。

陈淮和林简走到其中一处小贩前买了糌粑和酥油茶,林简吃不习惯,不过肚子已经饥肠辘辘,硬着头皮去吃。等两人慢悠悠吃完,过来朝拜的信徒更加多了起来。

昨天傍晚估计是时间未到,今天不断有新的朝拜藏民往这边涌来。

林简看到董绪他们的车子还停在寺庙前面靠边的空地上,两人应该还没离开这里。

朝阳慢慢朗照上来,经营小首饰的摊位也陆续增多起来,其实都是极其简易的摊位,林简也不知道这些小摊贩晚上是住在哪里的,仿佛一不留神就冒了出来。

随着日照越烈,她觉得两颊上上的灼痛感越发明显起来。

前天的晒伤没有处理过,也没有条件涂抹点任何的护肤水和乳液之类的缓解下,她的皮肤是敏感性肌肤,脸上角质薄稍微曝晒下就容易晒伤现出红血丝。

林简有点后悔把前天买的遮阳帽放在车上了,她用手背探了下灼痛的脸颊,一转身,不知道陈淮去了哪里。

她站在原地,四处张望,也不敢走远怕他找不到自己。

毕竟昨晚半夜他刚发过一次火,她这会不想再惹到他。

没一会就看到他从前面回来,手上拿着条暗红色的丝巾,和她之前买的都是差不多的材质,价格不贵。

不过眼前能给她挡着点太阳也好的。

都晓得要去给自己买条丝巾挡太阳,估计自己的脸上晒伤已经很夸张了。

林简接过来,轻声说了谢谢后把那条丝巾裹在脑袋上,好在丝巾够大,她把自己的脑袋和脸蛋都遮围起来,只露出额头和眼睛。

两人随着过来朝拜的信徒一起往寺庙门口那边走去。

这边地方偏僻不像大昭寺小昭寺是热门景点,大都是为本地信教的藏民服务,也不需要买票进去,林简跟在陈淮身后往寺庙门口进去。两人进去后才发现里面佛殿众多,不过最为壮观的应该是刚进去的大殿,正中央空旷到估计可以容纳好几百个人,很多僧人弯身一丝不苟的打扫着场地,像是为了什么盛大的活动提前准备着。

而其余的经堂佛殿相对来说占地面积都没有这么大,加上一路过去各种佛像经卷林立,总有给人厚沉逼仄的感觉。

穿着暗红僧袍的喇嘛来来往往,里面还有不少才十几岁面相稚嫩的僧人。

这里起码有十几座经堂,而且康村院落数不胜数,里面大都住着在此修行的僧人。

这样一来,要从里面找出董绪和司机的下落,难上加难。

林简走了好几个经堂,里面光线相对昏暗,而且时不时有僧人或者信徒往来,就这样去找董绪,他要是成心避她,随便躲进哪个康村院落里都可以避上她好几天,“怪我,昨晚不应该折回拖了一晚。”她不无自责。

“董绪如果只是避你问题不大,我担心和董绪一起的那人到这里有别的意图。”

“什么意图?”

“我刚才问了下摊主说明天这里会举办坛城仪式,到时候全部的信徒都会汇聚到大殿那边观看仪式,人口密集,到时候如果他们想弄点什么花头的话很容易造成混乱踏踩事故。”

“那怎么办?”林简心头愈发沉了下去。

“你信董绪吗?”陈淮问道。

林简沉默好一会,点点头,眸光坚定,“我信他。他不会随便滋事伤害无辜信徒的。”

“那行。你想下你记忆中所有有关董绪的信息,不管是他的爱好还是履历什么的都行,只要有关他的就可以了。”

“爱好履历——他和我哥都是警校出身,在学校里应该都是乖乖生之类的榜样,没做过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至于兴趣爱好——我不是很清楚——”林疆之前把有关董绪之类的东西都藏得很好,她知道林疆的心思也就刻意不加过问,因此对董绪的日常爱好什么的所知甚少。

“我们要尽量从已有的信息中分析下他会在这边落脚的动机,你再想想有没有他其余的信息,比如他平时喜欢的阅读类型或者日常喜欢的运动什么的。”陈淮循循善诱。

“阅读类型——对了,我想起来我哥的书架上以前有过一本书是董绪送他的。”

“什么书?”

“是本寺庙里带回来的禅学经书,应该是他去厦门的普陀寺旅游时买了带给我哥的。”

“禅学经书?你翻过里面的内容吗?”

“我就翻过几页,觉得无聊就没看完,都是些劝人行善放下执念妄念之类的内容。”林简绞尽脑汁回忆。

“禅学经书——”陈淮重复几遍,突然间点点头,“我们去后院看下。”

他在前面行走,林简不明所以,只是紧紧跟上。

没多久就走到最大的后院那边,正有许多穿着暗红袈。裟的僧人在自由组队,或击掌或高声交谈,大都两人一组,情绪高昂,偶尔有些人还会手脚并用,动作神态看着略为夸张。

而在其中一棵大树的树根处,董绪席地而坐,看着旁边的僧人侃侃而谈,神情平和身心放松,身上之前的那些戾气都像是被涤荡赶走了似的。

这样放松自在的董绪,仿佛是换了个人似的,林简还是第一次见着。

“他们在干嘛?”这些僧人口中念念有词,林简完全听不懂。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听懂一言半语,至少董绪看起来能听得进这些。

“他们在辩经,这是藏传佛教喇。嘛研读显。宗的必经渠道。在法。会上,应考的僧人要和多位长老同时辩论,才能考取他们这行的最高学位。”

“喇嘛居然也有考试的啊?还有学位?而且还是通过辩论的方式?”林简头一回听说这些常识,脸上错愕不已。

“当然,难不成你以为随便穿件袈。裟在身上就可以当喇嘛?”

“哦。”林简受教点点头。

两人这会站在出口处过来的边上,正好在董绪侧后方,他轻易发现不了两人的存在。

董绪看着是不急着离开这里,背靠树干坐在那里,无比认真地聆听着旁边两个年轻僧人的辩法,老僧入定似的闲适自在,目光祥和。他在这边这么多年,是已经能够听得懂藏语的了。

“不管是禅经还是佛法释义大都是相通的,无非是从各种角度劝人从善放下执念,他既然辩法都能听得进去,待会等辩法一结束,我们立马找他,正好趁热打铁,这次算是走运了,应该有机会说动他,到时候从他口中想办法问出他同伙的行踪和壁画下落。”陈淮看着树荫下静心听法的董绪有条不紊的分析起来。

“嗯,但愿如此。”林简认可他的看法,点点头,原本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安定一些了。

因为担心待会辩法结束散场时一乱又找不到董绪了,两人后退回到院子侧边的土墙边上静等。

渐近正午,太阳高照,,她抬头看看刺眼的太阳光,耳边是那些一丁点都听不懂的藏语辩法,这场辩法看着一时半会应该结束不了。她无意识地微蹙了下眉梢,那些辩法在耳边循环缭绕犹如魔音,而她一点都听不懂自然是觉得格外无聊,等待的时间便觉得有些难熬。

不单如此,林简脸上晒伤处的灼痛感也越来越明显,她刚准备抬手轻挠下,身侧的陈淮忽然俯身过来,她面前原本刺眼的日光顿时被挡了大半。

“怎么了?”不远处的院子里有百来个僧人在全神贯注辩法修行,林简莫名有些心慌。

“干等无聊,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陈淮伸手把她围在脑袋脸面上的丝巾一扯,原本遮着她大半脸面的丝巾下滑,她的两颊果然被晒得发红,不过胜在莹白如玉的皮肤底子好,晒伤后的痕迹也只是看着有些不合时宜的潮。红,反倒增加了几分盎然生意,撩人无声,只是她自己不自知而已。

陈淮话音刚落,脑袋微侧就已经吻了下来。

穿堂的风声从耳边掠过,被他扯落到她肩侧的丝巾被吹起大半,拂过他和她的颈窝间,令人心神晃漾。他一只手捧在她的脸侧,还有一只手轻托在她的后脑勺上,撬开她的贝齿攻城略地起来。

从凌晨时看到她在荒地上留下的那四个字的时候,他就想亲她了,甚至想在车上就要了她。

只是一想到她自作主张擅自行动,他特意要让她长个记性才会一直憋到现在。

好在她还算有点眼力见,过来的路上看他脸色发沉不说一句,知道他这次是真的动怒了,明显收敛许多。

确定她下次不会再打这种馊主意,他这才不再压制心头的那点念想。

就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亲吻她。

不得不说,他的吻技好的无可挑剔。

没一会她就被他吻得晕头转向,趁着她自己还没有发昏前,林简用劲推开他,气息紊乱,慌乱中警告出声,“寺庙重地,到处都有佛像看着我们,注意影响!”

“注意影响?”他看着她因为心虚的热气喷拂的脸颊,忽然伸手过去轻触了下她红得滴血的耳垂,立马有麻痒传来,她无缘无故哆嗦了下正要嗔怪,他已经俯过来在她耳边开口,“接个吻都能让各路诸佛帮我们见证,那是我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