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转头瞪了澄玉一眼,反后重重地掐了回去。竟把个澄玉掐的“嗷”地叫出了声。

“澄玉,你搞甚么鬼!”楚云王后怒喝。

“没,没有,没有。”澄玉急忙把头埋在碗碗碟碟中间,却是连头也不敢抬的了。

“后来我…”朱砂眨了眨眼睛,再次挤出一滴眼泪,“后来幸而我挂在了一颗小树上,才不至于摔下山崖。蒙一位大娘所救,让我在她的家中静养了几日。”

“哦,原来在我大商还果真不乏这等善良之人。”楚云王后连连点头,“那么老大娘怎么会有男人的衣裳?”

“那是…”朱砂转了转眼睛,又道,“那是那位大娘远在军营的儿子的衣裳。因朱砂着实摔伤了,衣裳也已然划破,那位大娘便取来了一件衣裳借朱砂穿穿。大娘的儿子从军多年,不在家中,所以朱砂便承了老大娘一份好意,在她的家中养好了伤。想来,那位老大娘果真是朱砂的救命恩人呢…”说着,再次掩面抽泣起来。

“原来如此…”楚云王后沉吟着,看着朱砂的眼睛里阴晴不定,似乎是在斟酌着朱砂字里行间的真实程度。

“想不到小朱砂你一路竟然遭受如此之多的艰辛,真是可怜。”白石轻轻叹息,“真是苦了你了,孩子。”

“所以,多亏得太子殿下相救,载朱砂至大商。先头,朱砂还并未认出太子殿下,谁想来竟是这般的…”有缘两个字就在朱砂的嘴边儿,却在即将说出之时羞红了脸,朱砂匆匆地望了一眼白泽,但见白泽的脸上亦微微地泛起了红晕,便欲言又止地低下了头去。

“想来,还是上天的眷顾了。”倒是素妃看出了些眉眼,吃吃地掩嘴笑道,“这如何不是天作之合,巧妙的缘分来的?”

素妃的话,让朱砂的心里一阵怦然,却是连头也不好意思抬了。

“不过是泽儿路经那里,救了下朱砂而已。换成是任何人,恐怕泽儿都是要救的。”楚云王后的话冷冰冰地响起,“泽儿生性宽和,对待百姓从来都是仁慈的。”

“母后谬赞了,”白泽温和地笑道,“儿臣不敢妄言仁慈,若论仁兹,还当是父王的开仓济民之举,甚得民心。”

好在,白泽的话化解了这番尴尬,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了。朱砂松了口气,用袖口擦了擦眼睛,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

“咳!”好辣!

却不想那杯子里的不是水,而是烈酒。把个朱砂辣得一张小脸儿通红,一个劲地张开嘴巴,用手作扇子状搧着风儿。抬起眼,看到对面的白隐正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端起酒杯抿着,挑起眉毛瞧着自己。

这种人居然还好意思坐在那里不声不响?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害得自己这般窘状的?

“朱砂,”楚云王后像突然想起了甚么似的,突然说了一句:“你有没有向那位老大娘问起她的名字?抑或是,她在军营中儿子的名字?”

名…名字?

嘴巴里的辣味儿仿佛已然将朱砂的嘴巴弄得僵硬了,她木然地怔在那里,缓缓地转过头去,看楚云王后。

“朱砂?你的嘴巴怎么张这么大?”楚云王后惊讶地问。

“没。”朱砂立刻闭上了嘴巴。

“你有没有问起那位老大娘的名姓?是否记得她所住的地方?想来,是你的救命恩人,王也当好好嘉奖才是,连同那个在军中的儿子,说不定…是个可以效命皇族的好男儿。可以好好提拔才是。”楚云王后的一番话攸地钻进了白石的耳朵,使得白石一阵点头,道:“我大商的子民,但凡所行善事,都应褒奖,更何况还是救下了小朱砂的功臣,更加要奖!”

“殿下所言甚是,”楚云王后连连点头,“那么,那位老大娘姓甚么?”

“姓…”朱砂缓缓地转过头去看白隐,竟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银…”

“银?”

众人异口同声地惊叫:“哪有这种姓?”

“哧!”倒是白隐将口中的这口酒喷了出来,使得他身后的侍女忙不迭地用手帕替他擦拭。

“哦,只听说那大娘自称为银大娘,别个还当真是没有问过。”见白隐的这副样子,朱砂禁不住想要笑出来。

“那么,她儿子…”

“王后娘娘,”朱砂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朱砂只听到那位大娘提过她的儿子,我一个女儿家,总不能天天追着问人家的儿子罢。”

“你!”楚云王后瞪了瞪眼睛,随即又冷哼道,“这倒是在理,不过,殿下既然要嘉奖这位老大娘,便等你空了把那位老大娘的住所说与本宫听,也好不使人家以为我们忘记了人家的恩情。”

“是。”朱砂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道,“多谢殿下,多谢王后娘娘。”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起来这大商之行,果真是周折不断啊…朱砂欲哭无泪。

006:谁来负责?

“端王爷,我…”欲言又止的声音里,含着娇羞,隔着被树影遮挡了一半的灯光,却果真是看不清树下之人的模样,只看到一袭宫衣都是五团花儿样的。这年头赶流行就是不好,都没了个自己的特色,害得人家的好奇心也得不到满足。

朱砂悄悄地将身体往前探了探,低下头想要去看清树下人的脸,却怎奈树木茂盛,怎么也看不清。

“嘘…”低沉的嗓音,带着如魔似魅的诱惑,银白的身影微微一动,便揽住了说话的女子,“不要惊扰了月色的沉静,不要惊扰了树叶的清梦…”

两个身影越离越近,朱砂听到了一阵阵轻吟和低喃。这种销魂的声音让朱砂禁不住地一阵恶心。想不到竟然能撞上这么档子龌龊的事情,这大商的男女也都忒开放了吧?就连宫人都这样放肆的私通皇子,这要是被白石知道,可是要掉脑袋的!

朱砂扫兴地后退了一步,她朱砂绕着麻烦走都嫌不够,可没这心思再去招惹别人的麻烦。然而,就是这轻轻的一退,脚却不小心地踩到了一断枯枝,发出轻微地“咔嚓”声。

“有人!”朱砂听到那女子一声尖叫,然后像箭一般地冲了出去。朱砂瞠目结舌地,只看到了她散乱的头发和扬起的裙摆。

“这可真是捧打鸳鸯,”还不待朱砂从错愕里回过神来,树下的主人公之一微笑着抬起了头来。月光已悄然藏进了云中,灯火摇曳,轻轻地透过树叶洒在他的身上,照得他的脸庞亮得朦胧。黑眸微眯,眼中荡漾着异彩,那柳叶形的胎记倒令他此刻婉若幻象而生的鬼魅,带着蛊惑人心的可怕力量,忒地令人感觉到眩晕。衣襟微敞,露出完美弧线的颈子。而他的嘴上则醼着点点的胭脂,勾起唇角,他低沉的声音笑道,“你这小丫头,忒地不解风情呵…”

“我才懒得打你们这种鬼鸳鸯,”朱砂啐了一口,转身欲走,“想不到堂堂大商国的二皇子不仅邪性喜毒,竟然连父王的宫人都胆敢沾惹,果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你吃醋了?”

还不待朱砂跳下树下,便觉眼前一花,紧接着自己便跌入了一个炽热的怀抱之中。

“呀,你干什么!”朱砂惊叫起来,用力地去推。然而便是她如何用力,却都感觉自己被紧紧地揽住了,贴入了白隐结实的胸堂上。先前那淡淡的药香已然不见,呼吸进鼻中的,却是一股子说不出的淡淡香气,像是草木萌发的气息,却带着女儿红的微醺,由男人固有的炽热气息蒸发了,将朱砂紧紧地包围了起来。

这是充满了男性的气息!

朱砂的脸攸地涨得通红,她用力挣扎着,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却猝不及防地让自己与那人挨得更近。几乎是相互交缠在了一起的蛇,扭出不经意的缠绵。

“哼…”朱砂听到一声低沉的呻吟,两片滚烫的唇覆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混蛋!”朱砂大喝一声,想也不想地用力咬向自己眼前敞开的衣襟。结实的肌肉骤然间紧绷,朱砂听到一声轻叫,紧接着,那令她毫无安全感的束缚便攸地松了下来。

清新的空气吸了满肺,朱砂大口地喘着气,感觉自己方才像是已然窒息过去了般地,分外可怕。

“你怎可如此无礼!”朱砂的脸因气愤而涨得红了,双眸因怒气而烁烁生辉。

“你这死丫头,好狠的心啊,竟然敢咬本王!”白隐这厮,却是根本没有把朱砂的气愤放在眼里,他转过头去,把手探进衣襟里,摸着被朱砂咬到的地方。那大片裸露出来的麦芽色肌肤,有着一圈玲珑的牙印,却于这牙印中微微地泛出了血丝。

“你活该!”朱砂啐,“若要再敢冒犯,可当心了你的脑袋!”

“唷,”白隐用略带着惊讶地表情看了眼朱砂,“想不到士隔三日,果然要刮目相看了。当初是谁在小屋里想要色诱本王的?”

“你放屁!”此事若不提还好,一旦提及,朱砂便恨得牙根痒痒,“你这没有人性的东西,竟然以本宫作为药人来试药,本宫倒是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你的血是不是冷的!”

“哧…”面对朱砂逼人的视线,白隐却哧笑出了声,“你想要本王的心?好啊,你尽管拿去,连同本王的人也…”

“放肆!”但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朱砂甩手便是一记耳光。这耳光正打在白隐的脸上,同样的地方,再次留下了一个精巧的红印。

“不要脸。”朱砂感觉到自己的脑门正被一股子热气顶着,她的鼻子很酸,眼睛很疼。为了缓解这种疼痛,她用力地瞪着眼睛,怒视着眼前可恶的白隐,然后愤然转身踩着小树枝跳下树去,朝着寝殿的方向飞奔而去。

“站住!”谁想才跑出去没多远,朱砂便被一把捉住,猛地向白隐的身上倒去。

“你想干什么!”朱砂尖叫着转身,她眼里晶莹的泪光璨若珍珠,竟然让白隐微微地一怔。

“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朱砂抬腿便去踢。

“混蛋?”朱砂还没有踢出去,整个人便突然间悬了空,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赫然发现自己是被白隐横抱了起来。而这个男人,他的脸上带挂着自己的掌印,却丝毫没有半分愤怒的表情,却是在淡淡地笑着。“你骂本王是混蛋?”

攸然凑近了的脸庞,黑亮的眸子微微地眯着,明明是笑着的呀,却怎地传递出这样危险的信号,让朱砂的背慢慢地泛起了凉意…

“你,你想干什么?”朱砂警惕地瞪着白隐。

这男人一肚子坏水,满身都是毒物,别,别又是想出甚么歪点子来理自己的罢?

“你说呢?”白隐笑眯眯地问。

“我…我怎么知道!”朱砂用力地挣扎着,“你放开我,这般样子成何体统!”

“放开你可以,你打了本王,这笔账怎么算?”白隐不紧不慢地问。

“那你还给我喝了毒药呢,这笔账怎么算?”朱砂瞪眼。

“唔,这么说,倒是有理。”说着,这厮竟然好脾气地把朱砂放了下来。

这还差不多。

虽然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朱砂还是迅速地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转过身准备夺路而逃。

“你一直跟着本王,不是有话要对本王说?”白隐不慌不忙地抱肩问道。

哦,对了,倒是提醒我了。

朱砂硬生生地顿住了脚步,然后转过头去。

月亮慢慢地飘出云彩,将清辉洒向大地。两旁的树木在夜风里摇曳出声,便是连挂在树梢的灯火都忽明忽暗。而眼前的男子衣襟微敞,银冠银袍,黑亮的发随风而舞,黑亮的眸光潋滟,笑意盎然地盯住了自己。

如果,如果不是他有如此恶劣的本性,这番容貌,倒是令人倾慕…

可惜,此人乃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典范!当绮色的念头一起,朱砂便立刻将它扼杀在了摇篮之中。她清了清嗓子,吸了口气,然后说道:“就是要找你问下,那个楚云王后非要我找的大娘,怎么办?”

“大娘?”白隐迷惑地皱起了眉头。

“就是那个,银大娘。”朱砂不耐烦地提醒他。

“呵呵…”白隐笑出了声来。

“笑,笑什么笑!”朱砂气得直跺脚,“你倒是想想办法呀!”

“|本王为何要想办法?”白隐一脸的无辜,“这又与本王何干?”

“呸!”朱砂啐,“如何能与你没有干系?”

“有何干系?”

“你怎能如此装糊涂!”朱砂气得咬牙切齿,“明明是你私自藏毒养蛇,还…还险些与我发生肌肤之亲,你难道就不怕王怪罪于你么?”

“怪我什么?”白隐的黑眸里精芒骤现,“是怪我养蛇,还是怪我与你发生肌肤之亲?”

“这…”朱砂竟一时之间语塞了。就在此时,白隐突然一个闪身,欺身到了朱砂的近前,举手便去捉朱砂的胳膊。

“呀,你干什么!”朱砂惊呼一声,想要抽回手臂却已然来不及了,白隐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已然捉住了朱砂的手,然后另一只手将衣袖褪下,露出了半截如玉的手臂。

“你难道忘记了,你是我的药人了么?”白隐低沉的笑声像是一盆凉水,径自泼在了朱砂的心头。

“你…你什么意思?”朱砂的身体攸地僵硬了起来,寒意顿生。

“你瞧。”白隐的手,在朱砂的手肘处轻轻一点。朱砂看过去,赫然发现在手肘处有一抹很小的朱砂痣。这痣十分的小,颜色却鲜艳得很,如火似血,让朱砂一阵眩晕。

“这是什么?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朱砂厉声问。

“本王说过你是我的药人…”白隐的手,轻轻地托起了朱砂的精巧的下巴,让她的眼睛迎上自己的。“你怎么就忘了?”

“无耻!”朱砂恨恨地瞪住白隐,恨不能扑上去狠狠地咬住他的脖子,大口吸他的血。

“啧啧啧,”白隐无奈地摇头,“不要对你的救命恩人用这种语气说话。你先是打了本王耳光,又对本王如此不敬,真不知道,如果本王也发起了脾气,这毒性…”

007:到底想要怎么样

这双眸清透如水,却如此憎恨地盯着自己。

这样的倔强,这样的灵秀,这样的耀眼,相信便是连天上的星辰也失色了。

白隐的唇微微地上扬,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朱砂的脸庞上滑动:“果然,你还是生气的样子更好看。”

“白隐,”朱砂憎恶地盯住白隐,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给我记住,我恨你!”

“哦?”黑亮的眸微微地眯起,笑意盎然地望着朱砂,“然后呢?”

“总有一天,我要割破你的喉咙,眼睁睁地看着你流干你的血!”朱砂的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

“这个提议不错。”白隐煞有介事地点头,给足了朱砂面子,“本王有这个耐心,可以慢慢地等到这一天。”

“这一天不会很远的,你等着瞧好了!”朱砂咬牙切齿地说道。

“一言为定。”白隐重重地点了下头,“那么,在实现承诺之前,你打不打算关心一下你自己的毒性?”

“当然!”朱砂想也不想地回答,“你快点把这劳什子的东西给我解了!”

“呵…”低沉的笑声在耳畔响起,白隐凑近了朱砂的耳朵,悄声说道,“想要本王解你的毒可以,每日的亥时一刻,在紫竹林等我。”

说着,竟朱砂的耳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温热的感觉袭来,像是种异样的麻酥之感瞬间遍布全身,朱砂的身形猛的一震。不知道是不是这反应起到了暗示的作用,白隐竟攸地张开嘴巴,将朱砂那小巧玲珑的耳垂吸进了口中,牙齿在耳垂上轻轻一咬,把个朱砂唬得“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无礼之徒,放...荡之徒!”朱砂吼着,扬手便要去打,“还不快放我下来!”

白隐却低低地一笑,横抱着朱砂的手轻轻地这么一松。

“哎呀!”朱砂重重地跌在了地上。“好疼。”这个混蛋的东西,朱砂被摔在地上,半天都回不过神来,连说话的声音都颤颤巍巍的。想要起身都起不来,朱砂便索性躺在那里,瞪向站在自己眼前的白隐。

这厮就站在自己的脑袋正上方,面带微笑地低头看着自己。

朱砂指了指他,却只有喘气的分儿,这厮便蹲下身来,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亥时一刻,不要忘记哦。”白隐轻轻地拍了拍朱砂的脸,然后站起身乐呵呵地走了,把个朱砂气得躺在那里半晌,方才缓过来,一跃而起。

“白隐!”朱砂跺着脚,却早已然瞧不见了白隐的影踪。

“公主,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别喊了,我在这儿呢。”朱砂一只手捂着屁股,一只手扬着,示意前面那几个手持宫灯的宫人们。

“殿下!”最先奔过来的是玲珑,这玲珑面色苍白,几乎是像箭一样地弹了过来,一把揽过朱砂,“殿下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叫奴婢好找!”

“没事,没事。”朱砂拍了拍玲珑的手,“我迷路了而已。”

“怎么会迷路!”玲珑惊叫,“奴婢不是一直在旁边扶着您的么?怎地提灯的工夫您就不见了?”

“哎哟,我的公主殿下哎!”朱砂看到一个瘦高的太监也快速地奔了过来,他的双手合拢,抱着一个拂尘,看到朱砂,急得直跺脚,“您这是去哪儿了,可急死奴才们了。这刚儿来大商便没了影儿,可教奴才们怎么跟王交差哟!”

“我…”哎哟,朱砂刚想说话,便感觉到自己屁股直疼。那个好死不死的白隐,竟然在自己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来了这么一手,教自己怎么能反应得过来?那片树林的地面可比那开满白兰花儿的白园硬多了,朱砂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要摔成八瓣儿了。碍着这里还有一些陌生的大小太监,朱砂便只得咬了咬牙,挤出一脸笑容,道,“这位公公,朱砂没事,只是一时被大商的秀美景致吸引,走失了方向而已。让您惦念,真是抱歉。”

“哟,这是哪儿的话儿呀。”这太监被朱砂用了的“您”字唬了一跳,慌忙摇手道,“您贵为公主殿下,我们做奴才的哪里敢造次,只是您初来大商,奴才们恐您受了惊,不仅我们无法向上面交待,就连自己也会遭罪不是?得,您赶紧请回吧,王后娘娘懿旨,明儿一大早便遣人打扫‘醉芙轩’,不出三日便可搬进去了。奴才名叫永安,乃是后宫的司事太监,您若有甚么需要,可差遣宫人们唤奴才。”

“永安公公,日后要烦劳您照顾了。”原来是后宫的司事太监,想来也是个有点权的主儿,这样的人可得罪不得。朱砂客气地点头。

“应该的,应该的。”那瘦高的太监笑着点头,精芒四射的小眼睛却悄然瞄了瞄朱砂,“那公主请回,奴才便先告退了。”

“请。”朱砂伸手示意,那太监便躬身后退好好几步,方才转身离开。

“公主,您没事罢?”玲珑上前一步去扶朱砂。

“哎哟,别碰我,别碰我。”这么一动,朱砂便感觉到牵连到了屁股,疼得她咧开了嘴巴,“我刚才摔了一跤,只要一动就疼啊,玲珑你让我自己走,我慢慢儿地走。”

玲珑便急忙缩回了手,由着朱砂像个小老太太似的,一只手捂着屁股,慢慢地挪向了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