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身后的少年却紧紧地捉住她,害她险些跌倒。“你干甚么?”朱砂不痛快地回头冲着少年嚷,然后用力地甩着胳膊。

“别…别去。”少年的目光还锁定在那“鬼魅”的身上,那张脸却是比先前更加的白了。

“你怕了?”朱砂嗤笑。

“我…才不怕!”少年回过神来,悻悻地瞪了朱砂一眼,“万一,本王是说万一,万一那是鬼呢?”

“大白天如何会有鬼来?”朱砂用力地甩开少年的手,“再说,不去看看怎么会知道?”

“不要!”少年大呼一声,朱砂却已然朝着那“鬼魅”快步地奔去了。他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脚像是生了锈般,连动也动不得了。

“大白天装神弄鬼,仔细本宫扒下你这层鬼皮!”灵气逼人的眼眸直盯着那“鬼魅”,朱砂快步而来。

“鬼魅”突然转身而逃。

“站住!”朱砂拔腿便去追,那少年见朱砂追着“鬼魅”跑了,心里不免也一阵发急。他在犹豫了半晌,终狠下心来,咬牙跺脚,抬起腿追着朱砂跑去。

这一行人——一鬼,俩人,前前后后地这样追着,不知不觉竟跑出了很远。

“站住!”朱砂跑得气喘吁吁,偏偏眼前那只“鬼魅”飘飘乎乎地,竟然眨眼间就消失了影踪。

这也太快了吧?朱砂停下脚步,四处张望着。

这又是哪里呢?

眼前是一处空旷的地方,荒草丛生,旁边只有一片白兰花儿树林,朵朵白兰花儿开得茂盛。而这片树种却比之先前所见的白兰花儿树更加高大,花朵也比之大了近一倍之多,浓香四溢,随风而散。然而,这本该是美丽得讨喜的花儿,开在这里,却怎么看都有股子荒凉与萧瑟,那满目点缀在绿色中的白,也只落得个满目的凄凉与阴气森森。

“等等我…”身后传来一阵喘息之声,朱砂看到那少年正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看到了朱砂,他便是跑不动了般地,跌跌撞撞的停了下来。

“你这死女人,跑得还真快!”他弯下腰,用手扶着膝盖,大口地喘着气。

“分明是你跑得慢。”朱砂瞟了这不中的少年一眼,“亏得你还是个男人!”

“你!”少年气得直起身子,满面通红,“你这个不懂礼数的宫人,仔细本王要您的命。”

“这是哪里啊?”朱砂才懒得听他那一套,这一通好跑惹出了额前的汗珠儿,朱砂用手当扇子扇着,看向四周,“你可识得这是哪里?”

“不知道。”少年也四下张望着,“本王从来不知道在皇宫里还会有这样的一个所在。”

“喊。”朱砂不屑地撇了撇嘴,说不定是几百年才进得一回宫来的番王罢,还好像很熟悉这里的样子。

少年的脸禁不住再次红了红,道,“宫里原本就很大,本王活动的地方也不过只是几处,哪里晓得还有这样一个所在。”停了停又愤然道,“都是你这个死女人,好好儿的非追着只鬼跑,跑到这么个地方,还要怎么回得去!”

“有甚么回不去的?”朱砂不以为然,“顺着原路回去不就得了?”

说罢抬眼,竟望见不远处有一个宫殿,隐约现于白兰花儿树之间。

“你瞧!”朱砂用手一指,“说不定那家伙就是跑到那里去了,我们去看看。”

010:探秘

“我们去瞧瞧,那个装鬼的家伙到底有多大能耐!”朱砂说着,拎起裙子的下摆,便大步朝前走去。

这传说中来自武昭国的朱砂郡主呵!这以贤良淑德、温文而雅而著称于大商的红菱郡主的女儿;这个武昭国君在请愿书里所赞扬的:“斯有爱女朱砂郡主,相貌出众,品行端庄,既温柔体贴又举止从容。颇有其母文庄王妃的风雅,满腹才情,更擅诗文。”的郡主朱砂;这个被大商的国王白石看好了的将来的儿媳妇儿,这会子哪里还有那般先前的沉静与稳当?但见她脸儿红彤彤的,双目炯炯有神,一张小嘴儿向上扬着,露出兴致大增的表情。她此刻仿佛又回到了在武昭国偷溜出皇宫的时光,拎起裙摆,露出穿着雪白的轻薄长裤和纤细的脚踝,蹬着浅蓝色绣荷花儿的绣花鞋已然沾上了灰尘,然而她就这样兴致勃勃地走着,额前的碎发向后扬着,那两条小辫被风吹起,时而调皮翘起来,那般的生动俏丽,竟让那身后站立的少年看得呆了。

“喂,”许久,那少年方才唤了一声,便是这一声呼唤,唤醒的倒是这少年自己般,让他瞬间恢复了意识,“你要去哪儿?”

朱砂哪里有工夫搭理他?只是这样自顾自地奔向那片白兰花树林。

“喂,你这蠢女人,你去哪里?”少年继续嚷,朱砂则继续走。

这少年终是敌不过朱砂,快步跑上来拉他:“喂,本王在与你说话,你怎地不应?“

“你看不出来我要去哪儿吗?”朱砂被人打断了探险的兴致,心进而自然不痛快,她想要挣扎开这少年的手,“摆明的事情还要问,到底是谁蠢?”

“你是傻瓜吗?陌生的地方怎么可以随便去?”少年不顾朱砂的挣扎,用力地抓住她往回拖。“快回去。”

“是你这胆小鬼害怕了吧?”朱砂嗤笑。

“你才是胆小鬼!”少年啐了朱砂一口,面色却掩饰不住地红了,“这里忒地诡异,你我二人怎可如此冒险?万一是个圈套或者是陷井,把你我困在那个无人知的地方,那可要如何是好?”

说着,少年便拼命地拉着朱砂,往树林外面走。这片树林,好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虽然是初夏,地面上却积满了层层落叶。脚踩在上面一片细微之声,仿佛积累了几十年几百年的枯叶只在此刻方才被人碾碎般,落得个一地的松软。

两个人刚走出没几步,走在最前面的少年忽觉脚下一空,“哇”地大叫出来。他的叫声吓了朱砂一跳不说,他跌落之前还不忘紧紧地捉住了朱砂,害得朱砂整个人朝他的方向倒去,两个人均尖叫着向下跌落。

一片枯叶瑟瑟之声,纷纷掉落的叶子夹着回音,消失下突然出现的一个硕大黑洞里。

“啊,你这个死女人,怎么这么重!”身下的男人大叫着,扬手便是一巴掌。

这巴掌正打在朱砂撅起的小屁屁上,清脆地响,这种突如其来的一下和这种质地和手感让两个人都在一瞬间怔住了,紧接着是两个人的厉声尖叫。

“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朱砂迅速地跳起来,却“扑通”地一声摔坐在地上,这一下子,可果真是给自己那可怜的小屁屁来了个结实的碰撞,疼得朱砂禁不住“啊”地叫出声来。

“放肆!”那少年明显地恼羞成怒,嗓门大得竟引起了回音,“明明是你先压在本王身上的,你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

“呸!”朱砂气得一骨碌爬起来想要去踹他一脚。丫的这死家伙太气人了,明明是他先吃了本郡主的豆腐,本郡主的豆腐是那么好吃的?看本宫不让你付出代价的!然而刚起身,便觉脚下一滑,再次跌坐在了地上。

“哧…”眼前虽是一片黑暗,但少年却还是听到了朱砂跌坐在地上的声音,便哧地笑出了声。

“你笑甚么笑!”朱砂气愤地吼。

“哈!哈哈哈哈…”谁知听到朱砂生气,这少年却愈发地笑得欢畅了,把个朱砂气得脸都涨得红了。

屁股下面传来冰凉的感觉引起了朱砂的注意,她伸手在地上摸了摸,却摸到一层冰冷潮湿的苔藓。怪不得会害本宫滑倒,朱砂慢慢地站起身来,伸出双臂试探性地摸索着,却根本没有碰到任何的阻碍。

看起来四周还挺宽阔的,眼睛慢慢地适应了眼前的黑暗,朱砂这才看清,这是一个空旷而硕大的空间。不远的前方有光亮透进来,朱砂听到了有树叶簌簌掉落的声音,想来那正是自己与这少年掉落下来的地方,而这地面又是如此之滑,方才害得他们一路滑着到了这里罢?

而这到底是个甚么所在呢?

“都是你这死女人的错,本王都告诫你不要乱跑了,你偏不听。害得本王也受你牵连。”少年全然忘记了刚才吃了朱砂豆腐的事,一个劲地抱怨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朱砂赏了一记白眼给他,“都是你这张乌鸦嘴。”

“我…”少年语塞,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慢慢摸索着站了起来。

“这个地方既然能够藏在这里,就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朱砂四下里望了望,可惜,没有光亮,却怎么也不及在地面上看得清楚,目光可及之处还是模糊的一片。

“你怎么知道?”少年好奇地问。

“在皇宫里,总是会藏着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难道你不知道?”

“没听说过。”

朱砂“喊”了一声,瞧这人的一身暴发户的习气也绝然不像是皇宫内室的王爷。看看人家白泽是多么的见多识广而又温文而雅,再瞧瞧这个,是多么的鼠目寸光而又自负自大。啧啧,能放在一起比就见了鬼了!

“你鬼喊个甚么劲!”少年见朱砂又在嘲笑她,禁不住恼了,“你倒是想个办法出去啊。”

“我想甚么?你是男人,你为甚么不想?”朱砂不屑地挑眼道。

“放肆,本王是王爷,你一个小小的宫人竟然敢这样对本王说话?”少年大步上前,一把捉住了朱砂的小辫子,“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好啊,你杀啊,”瞧瞧玲珑这小辫子梳得,纯粹就是给人家揪的。可是心里虽恼,朱砂的嘴上却不服气,她瞪大了眼睛,小脸扬着,瞧向那少年。

空气里纵然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但却因朱砂身上散发的淡淡清香而蒙上了一层令人莫名心动的味道。近在咫尺的脸即便是在这黯淡的光线里也显得这样清晰,少年感觉到心不由自主地跳了几跳,当下只是皱了皱眉,却不晓得应该说些甚么。

朱砂自当他是个只会装模作样的傻子,当下抽回了自己的小辫子,把两边都垂下来的小辫儿系作一个,垂在脑后,瞪了这少年一眼,转身朝着四处望去。

少年像是被打败了公鸡,这会子也蔫了,只是默默地跟在朱砂的身后。

这个地方,自然像朱砂所说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但见眼前的空间宽阔,虽然处于地下,却有风在耳边呼啸,很明显,这里还有其他的出口!

“跟我来。”朱砂说了一声,然后朝着前面大步走过去。

“你知道出口?”少年惊讶地问。

“我怎么会知道?”朱砂回头嗔道,“你当我是神仙?”

“那你就敢在暗处乱走,不怕撞墙吗?”少年天真地问。

“你就不能说点好的?”朱砂气得瞪了他一眼,正说着,却“砰”的一声撞到了一堵墙上。

“哎哟!”朱砂被撞得七晕八素,当下便向后跌倒,幸好那少年一把将她扶得住了,却忍不住地在那里吃吃地笑。

“你这个乌鸦嘴!”朱砂跳起来重重地给了这少年一下。

“这怎么能怪本王?明明是你…哎,你在做甚么?”少年的话还没说完,便见朱砂突然转过头去,整个人都贴在了那墙上。

“这不是普通的墙!”朱砂贴在上面,两只手四处摸索着,“这上面有被利器凿过的痕迹,而且我在这里可以听得见风声,分明是被人后加上的,用以掩盖甚么!”

“你这耳朵倒是灵光。”少年在朱砂的身后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难不成你是猫变的?”

“我当然是猫…”朱砂拉着长音,嘿嘿地笑着,慢慢地转过脸来,“你难道没发现,我其实真的是一只猫妖,前来纳你的小命儿的么?”

少年惊恐地瞧着朱砂,脚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胆小鬼。”逗这家伙真是一点意思、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朱砂兴趣索然地转过脸,继续研究那堵墙去了。气得那少年再次捉住朱砂那束在一起的小辫儿,气愤地扯了扯。

“我来摸摸看…”不知道是朱砂将两条小辫儿系在一起的原故,还是她太过专注于面前这堵墙了,只觉这少年扯着自己小辫儿的力度轻了许多。朱砂的手一点点地在这堵墙上摸着、摸着,一点点地移动着,终于,她摸到了一处缝隙,有风从这缝隙里吹过来,十分的强烈。朱砂的心里一喜,继续在左右摸着,终于,她碰到了一处凸起的木桩,用力地一拉,但听得墙面一阵“咯啦”作响,竟然向上收了过去。

迎而扑过来的是一阵剧风,吹得朱砂呛了口气,禁不住剧烈地咳起来。

“是个通道!”少年惊叫道。

011:通道之迷

“啧啧,这可真是个伟大的工程。”经过好一会儿,朱砂才适应了这流动的空气,眼前虽然还是一片模糊的黑暗,但到底有了空气的流通。再加上面前没有的阻碍也让朱砂的心境开阔起来。

“可是这个通道到底是通向哪里的呢?”少年仰起头,看着在黑暗里模模糊糊的四周。

“走走看就知道了。”朱砂迈出一步,脚下却踩到了一个硬物。

是甚么东西?朱砂弯下身来,摸了摸,竟然是一根棍子。怎么会在棍子在这里呢,朱砂拿起来,凑在眼前才看清这赫然是个火把。

“有火把!”朱砂兴奋地嚷,“我们能看得见东西了!”

“光有个火把有甚么用?|”少年冷冷地说,“你有火折吗?”

倒也是。

朱砂瞧了瞧这火把,然后继续弯下身四处摸索起来。

“你在找甚么?”少年不耐烦地问,“还不快点在前面带路,看能不能走出去?”

“我在找火折。”朱砂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地上的东西。这地面上尽是石子和苔藓,摸上去既潮湿又硌手。

“你当这是你的家?想要甚么就有甚么?”少年嗤之以鼻。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家乡有一句俗话:如果上天给了你一双大脚,就会给你一双大鞋。所以如果你看到了一个火把,就一定会摸到火折。”朱砂一本正经地说。

“你的家乡?”少年的眼睛亮了亮,随口问道,“你的家乡是…”

“找到了!”朱砂欢呼着跳起来,“你瞧,我说得没错吧?”

她欢欢喜喜地点亮了火把。

跳跃的火焰照了眼前的一切,也照亮了她的脸庞。

是火焰的原故,还是这里面太黑了?为什么眼前这少女的眼睛会这样明亮?

少年迷惑地瞧着朱砂。

“瞧,我们应该这样走。”朱砂指了指前面,并且大步走过去。她举起火把,看到这通道两边完全是一个被人工凿出来的。那墙面之上,有着明显的人工凿刻痕迹,而且通道又相对宽敞,完全可以容纳得下三个人并排而行。朱砂真的很疑惑,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挖了这样的一个通道,而这个通道,又将通向哪里?

“咦,那是什么?”少年指向了前方,朱砂看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十分开阔的地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多出来的屋子。

朱砂快走了几步,看到那果真是一个小小的屋子,在角落还有着几个石凳,朱砂举起火把慢慢地走进去,火光跳跃,照见了这个小小的空间,她惊讶地发现在这石凳后面还有一个只能容纳一个大小的石床!

“这里难道住过人么?”朱砂惊讶地跑过去,这石床上虽然空空如也,但是很明显的与地面浑然一体,完全是因势凿成的。而在角落里,则堆放着一些破旧的碗杯。朱砂蹲下身来,拿起了一只破旧的碗,但见那碗底赫然盖着“大商玄德”四个字。

“大商玄德?”朱砂奇怪地嘀咕了一句,转过头问那少年,“‘大商玄德’却是哪个年代来着?”

而那少年,却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手里举着个甚么东西看个不住。

“你在干嘛?”朱砂站起来,冲着那少年嚷,“你在那里发甚么呆的?”

少年连动也没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牢牢盯着他手上的东西看。

“喂,你傻了,还是被鬼迷住了?”朱砂不痛快地站起身来,走过去拍了那少年一下。然而这少年却只是动了动,连半点反应也没有。火把下,朱砂看到少年的面色苍白得吓人,目光直勾勾地,只看着他举起的手。

“你在看甚么?”朱砂瞧过去,但见这少年的手里拿着一枚蝴蝶形的耳环。这耳环像是被踩坏了,又扁又平,但是完全可以看得其上面的精巧手工和镶嵌着的美丽玉石,竟是那般的精致。“这里怎么会有女人的耳环?”

少年没有说话,朱砂奇怪地抬起头,看到了他额前已然微微渗出的汗珠儿。

“你识得这耳环?”朱砂问,“你知道它是谁的?”

这句话倒果真是传进了少年的耳朵里,他的微形微微地震了震,然后抬起眼来一脸惊恐地看着朱砂:“不,不,我不认识,我不认识。”

“那给我看看,”朱砂伸手便要去拿,“这该不会是那那鬼魅的罢…”

“啊!”朱砂还没有说完,这少年突然间“哎呀”一声大喊,像扔掉烫手山芋般地将那耳环扔在了地上。

“你扔它干甚么?”朱砂嗔了一句,弯腰把它拣了起来。

“不是鬼,她怎么会是鬼…”少年摇摇欲坠地,后退了好几步。

“这耳环倒甚是精致。”朱砂将这耳环看了又看,然后塞进了腰带里。

“扔,扔了它!扔了它!”少年猛地冲上来,就要去抢那耳环。

“干嘛,干嘛呀!”朱砂左右躲闪,然后用力地推这少年一把,竟将这少年推搡得跌坐在了地上。

“你是不是认得这耳环的主人?”朱砂举着火把,眯起眼睛瞧着坐在地上的少年,“这个耳环的主人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是不是?”

“没,没有。”少年那嚣张跋扈的模样荡然无存,他的脑袋摇得像个拔浪鼓,额上冷汗泠泠。

“你有。”朱砂笑眯眯地在少年的面前蹲了下来,“老实交待。”

“我…”少年欲言又止。

“不会是你把这女子害了吧?”朱砂嘿嘿地笑,“你与她有私情,怕暴露于人知,所以便杀了她…”

“我没有!”少年气得一跃而起,把个火把弄得摇了几摇,险些灭掉。

“真的没有?”朱砂蹲在那里,抬起头瞧他,“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少年咬了咬牙,终于叹息一声,说道,“这事说来话长…”

所有的故事,都是从“说来话长”开始的。朱砂很了解地点头,然后用鼓励的目光瞧着这少年。

“如果我没有认错,这应当是玉儿的耳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