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朱砂的脑袋里灵光一现,“就是那个白园真正的主人,对不对?所以那个时候你才会在我说‘白玉园’的时候大发雷霆?”

“你这死丫头很聪明。”少年苦笑道,“她确实是那个白园的主人。她是我父王的妃子,因她的容貌与她的名字‘如玉’一样美丽纯洁,并无半点瑕疪,所以父王封她为‘玉妃’。玉妃大我五岁,但是我从见到她的第一眼的时候就…”

他没有说完,却只是淡淡地叹息了一声。

“她最爱白兰花儿,也最爱在白兰花儿下跳舞,我常常跑去那白园,看她跳舞…”

“那后来呢?”朱砂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对于这种男欢女爱儿女情长,朱砂完全没有这个耐心听下去。

“后来,玉儿突然莫名地失踪了。”少年痛苦地说,“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就连父王也不知道。”

“堂堂一个有品级的宫妃,能这样说没就没了?”朱砂感觉到完全的不可思议,“难道就没有派人找过么?”

“派了,但是玉儿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找不到。就连她最亲近的宫女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少年沮丧地说道,“所以我便每天都去白园等她,只希望她能够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像从前那样纯真无瑕地对着我笑…”

“那你干嘛怕这个耳环怕成这样?”朱砂啼笑皆非。

“谁让你说这是女鬼的东西!”少年瞪了朱砂一眼,脸由白转红。

“所以说你是胆小鬼。”朱砂不屑地嗤笑,然后将这耳朵拿了起来,放在眼前左看右看,“告诉你吧,你这个没有心计的傻子。你的这个玉儿纵然美丽,却根本不像你想象中的那般纯洁无瑕。”

“不许你抵毁玉儿!”少年不快地喝斥。

“啧啧,”朱砂瞟了少年一眼,“不是你方才想要摆脱女鬼的害怕样儿了?”

少年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你瞧这耳环就能瞧得出来,”朱砂将这耳环举到了少年的眼前,“这耳环每隔几曲金线便有一粒宝石,而这所镶嵌的宝石却并不是普通的玉石,而是稀罕的蓝月之玉!”

“蓝月之玉!”少年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起来你倒并不是一点见识都没有嘛,”朱砂笑嘻嘻地说道,“这蓝月之玉乃是产自乾青国边境河的稀罕宝石,当年因四国之君觊觎这宝石而惹出多少战事?后来因一场洪水淹没了那块宝地,使得这宝石的藏处无人知晓,便渐渐地为人所淡忘了。所以先前开采出来的蓝月之玉便愈发的宝贵。你瞧,这小小的耳环上共有三块蓝月之玉,虽然细小,却足以价值连城了。你竟然说戴这样的耳环的女人单纯?这种千金也难求的东西,能够这样简单地挂在一个普通宫妃的耳朵上?”

少年的脸色大变,怔怔地盯着这耳环。

“况且这耳环上面有被踩过的痕迹,足以证明这耳环是她在仓促间逃跑时掉落的,不知道她该有多心疼这耳环呢。嘿嘿…”朱砂再次将这耳环藏进腰带里,然后轻轻地拍了拍,“想来也只有你这傻子愿意相信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你这笨蛋。”

少年挨了骂,却一点儿也不见恼,他傻傻地,仿佛也忘记了思考和说话。

“唉,这也不怪你。”朱砂同情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你还太年轻嘛。不过,听我一句劝,太漂亮的女人不能信,她们会把你吞进肚子里。连骨头也不剩下。”

“那…我该怎么办?”少年可怜巴巴地问。

012:我的恨你的毒

朱砂瞧着眼前的少年,他的眉头紧颦,一副苦恼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来。

“有甚么怎么办的?”朱砂拍了他一记,“忘了这女人,然后找个你能消化得了的女人娶了,不就成了?”

说毕转身,四处看了看,指指前方。

“咱们就顺着这个方向走,看看到底能通向哪里。”她自顾自地在前面走着,那少年在朱砂的身后站了半晌,方才急匆匆地跟上了。

然而再往前走,却一直没有看到任何可以激得起朱砂兴趣的东西,这条通道如此漫长,让朱砂不得不怀疑它存在的真实目的。

如果它真的与那个甚么“玉妃”有关的话,那么这个“玉妃”又到底有着怎样的来历,又为何离奇地失踪呢?

朱砂皱着眉,与那少年二人各怀心事地慢慢走着,所以这通道便愈发地显得漫长。前方突然传来风声呼啸,火把剧烈地摇晃着。

“一定有出口。”朱砂欣喜地叫着,快步跑过去。果然,再往前走,便看到了一个盘旋上升的石梯,石梯的上方虽然被盖着,但风还是从某处缝隙里吹了进来。“给你拿着。”朱砂把火把塞进少年的手里,拎起裙摆塞进腰带,手脚麻利地爬上石梯。

“小心…”少年在下面喃喃地说着,这会子的少年像是三魂丢了七魄,完全魂不守舍的样子。

这点小意思对于朱砂来说完全是小菜菜。朱砂爬到最上面,伸出手轻轻地碰那个盖子。盖子动了动,看样子真的是出口!朱砂心中大喜,用力地一推。

风“呼”地吹进来,吹得朱砂不禁眯起了眼睛,身上一阵寒冷。她探出脑袋,眼前突如其来的明亮让她一时之间难以适应。好一会儿,她才看清这赫然就是开满了白兰花儿的白园!此时的日头已经偏西了,先前耀眼的阳光柔和地散发着金黄,让景致增加了几许温暖。

“怎么样?”少年依旧举着火把,艰难地朝上面攀来。

“快出来。”朱砂飞快地走到地面,朝着少年挥手。

少年闻听不由得松了口气,加快了速度。终于回到了地面,两个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朱砂深深地吸了口新鲜的空气,又立刻转身将那盖子盖上了。原来这是在白兰花儿深处草地的某处的暗道,相信如若不留神,便果真看不出来。况且不远之处还有一座假山挡在前面,想来当是极少有人能找得到这里罢。

“这个地方,就应当毁了它。”少年低头盯着这个暗道愤然道。

“别,”朱砂急忙摇手,“你毁了它,到时候你的‘玉儿’还怎么找?”

少年张了张嘴,却还是紧紧地闭上了。

“这暗道存在,就必然有它存在的理由。它既是从这里通向那个地方,就必然有将两处联系在一起的原故。”朱砂想了想,又道,“或许那女人果真是有她的难处呢?”

少年那原本愤然的脸上攸地出现了几许动容,“会是真的吗?”他问朱砂。

“不知道。”朱砂耸了耸肩,“日后如若有机会,还是要查查的,毕竟这事情过于蹊跷了。不过,你最好不要对任何人说,就连最亲近的人也不成的。”

这少年看上去既胆小又傻乎乎的,而皇宫里诸多关系的错综和复杂又是朱砂如何不知道的?这少年虽然有些莽撞,但到底还是知道朱砂是为了他好,便只得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

“那我便走了,也出来这大半晌了。”朱砂抬头看了看日渐偏西的太阳,自己已经走出来这么久了,再不回去,恐怕要惹玲珑她们担心了。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哎,”少年突然唤道。

朱砂回过头,但见那少年的脸再次涨得红了。

“你…”少年欲言又止。

“怎么?”

“没,没什么。”少年清了清嗓子,转过脸去,手里却还是紧紧地攥着那个火把。

“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麻麻的。”朱砂不痛快地说道,要知道自己可是很忙的。

“你!”少年气得转过头瞪着朱砂,嘴巴张了几张,终还是合上了,牙却紧紧地咬着。

“不说我走了。”朱砂才走了几步,便突然像想起了甚么似的转过头来,“你该不会是在担心我把你喜欢宫妃的事情说出去吧?”

少年那原本涨红的脸顷刻间白了。

“放心,我这个人最讲义气了,我是绝对不会说的。”为了表示自己的义气,朱砂还特地拍了拍自己的前胸,“包括你胆小怕鬼的事情也绝对不说。”

“你!你你你!”少年气得却是连话也说不出来了,他伸出手来指了朱砂半晌,方才跺脚恨恨地吼道,“你这个没有礼数的死丫头!看本王日后怎么收拾你!”

朱砂完全不以为然地“嘁”了一声,转身蹦蹦跳跳地走了。

落日的余晖,照着她俏皮的小辫儿一起一落,浅蓝色的身影,像翩翩而飞的蝴蝶,消失在眼前。

要加快点速度了。

朱砂知道若是回去得太晚,未免就会惹人怀疑,所以她便低着头,快速地走着。当然,她没有忘了把塞在腰间的裙子放下来,也没有忘了把两条小辫子分开,分别垂在发髻两边儿。

远远儿的已经看到了自己暂时居住的宫殿,朱砂的脚步更加快了。

突然,她感觉到好像有甚么东西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啪”的一声,却并没有掉落在地,而是紧紧地盘住了自己。冰凉的感觉袭来,朱砂攸地停下脚步,低头看去。

然而这不看倒好,一看之下倒把个朱砂唬得差点背过气去。

但见自己的肩膀上,正盘着一条黑地儿红花儿的毒蛇!这毒蛇的上身上扬,黑豆子般的眼睛邪恶地瞪着朱砂,“嘶嘶”地吐着信子。

“蛇蛇蛇蛇,蛇!”朱砂尖叫着跳起来,想要用袖子去拂那条蛇,却终究还是不敢,只是跳到了一边儿,又惊恐万分地瞪着眼睛瞧那条毒蛇。

“呵…”一阵低沉的笑声传来,朱砂突然间意识到了甚么,转头看向笑声传来的地方。

果然!

在一树白杨树的粗壮树士上,翩然立着一个银白的身影。他的一头黑发垂下来,被清风吹得飘扬。还记得水云悄悄地传授给朱砂与男子交往秘术时说过,最诱人的便是在看得见与看不见之间,犹抱琵琶半遮面永远是最吸引男人目光的。然而眼前的这个男人,轮廓分明的脸庞在发丝的掩映下似看清,又似看不清,那双黑眸微微眯着,却敛不住湖光潋滟,直挺的鼻下那张薄唇邪魅上扬,显得愈发蛊惑人心。

如果不是在转瞬之后便意识到了这男人的身份,朱砂兴许便差点被这家伙的外表迷惑了。

“白隐!”朱砂气愤地嚷,“你干甚么,又想用毒蛇吓我吗?”

“唤起你的注意而已,”白隐笑着,轻轻一跃便落在了朱砂的面前,“不用这么紧张。”

说着,那毒蛇便从朱砂的肩膀上滑了下来,钻进了白隐的袖口。

这个男人也太可怕了,朱砂瞧着那宽大的袖口,他竟然随时随地都带着毒蛇闲逛!这要是谁不小心惹了他,说不定轻轻这么一扬袖子,毒蛇悄悄来了一口…简直太恐怖了。

“你怕了?”白隐笑眯眯地抱着肩膀,低头看朱砂。

朱砂抬起头,给了他一记白眼,转身便要离开。

“你就这么走了?”白隐站在那里勾起唇角笑。

“难道我该请你喝两盅?”朱砂停下脚步嗤笑。

“不求我解你的毒?”白隐歪着头看朱砂。

“毒?”朱砂冷哼,“你拿我当三岁孩子骗么?我若有毒,应该早就发作了。”

“你的毒我根本没有解,应当在你离开之后的两个时辰之后发作一次,然后便是两日之后的末时…”

离开之后的两个时辰?

朱砂突然间想起自己在遇到白泽的时候,便突然间感觉到了晕眩,那么难道说…

白隐像是没有看到朱砂变了的脸色,他突然间走过来,伸手拉起了看朱砂的裙子。

“啊,你这轻狂的家伙!”朱砂恍然回过神来,禁不住跳起来去打白隐的手。

“你与男人私会去了?”白隐却一把抓住了朱砂的手,把朱砂整个带到了自己的身前。

“呸!”朱砂啐道,“我可没你那么轻薄。”

“如果没有,那为何被人吃了豆腐之后还留下了手印?”说着,白隐拉起朱砂的裙子,示意朱砂去看。朱砂顺着白隐的视线看过去,不由得脑袋“嗡”的一声响。

原来在朱砂的裙子上,恰好是在屁屁的位置上,有一个清清楚楚的黑手印儿!这根本就是朱砂和那少年从草地上跌落通道里面之时,少年一巴掌拍在自己屁屁上留下的罢?

啊呀,真是太讨厌了!

“还有这个。”白隐用力把朱砂的手带到她眼前,“看看你的手,你去了哪里?”

朱砂的手,因为在通道里摸索火折而脏兮兮的有如猫爪。

“别告诉本王你去散步了。”白隐低低地笑问。

“我本来就是去散步了。”朱砂翻了他一记白眼,只不过是在路上遇到了点意外罢了。她挣扎着,想要从白隐的钳制里挣脱出来。

“你倒是有好兴致。”白隐却根本不容朱砂挣脱,他用另一只手揽着朱砂的腰,让她紧紧地贴在了自己的身上,“本王有允许你这样做吗?”

“开玩笑!”朱砂很讨厌跟这个家伙离得这样近,更不喜欢贴在他身上的感觉。这厮身体的体温很高,炽热得像个大火球,朱砂贴在他的身上就会感觉到面红心跳。她动了动,却根本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白隐身上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将朱砂团团包围。

“你放开我,我怎样做,与你有甚么关系?”朱砂嗔怒。

“当然有关系,”白隐饶有兴趣地瞧着朱砂在他的怀里挣扎,像是在看一只小猫,“你是本王的,本王允许你做甚么,你便只能做甚么。”

呸!

朱砂气坏了,她的脸涨得通红,心跳得快得不行:“你想得美。”

“我当然想得美,”白隐淡淡地笑,“本王还想得更美呢,你要不要听听?”说着,他俯在朱砂的耳边说,“你不过是本王的药人而已,必须要听本王的命令,知道了么?”

011:药人而已

你不过是本王的药人而已,必须要听本王的命令,知道了么?

水云曾经对朱砂说过,但凡是女人,都喜欢在别人眼里是与众不同的。那时候朱砂到水云的观点从来不敢苟同,然而如此,这句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话从这该死的家伙嘴里说出来,为甚么忒地令人感觉到厌恶?

朱砂黑眸流转,柳眉微颦,瞪住了眼前的男人。

而白隐,则面带微笑,黑眸微眯,垂下眼帘望着这满面不快的少女。

攸地,朱砂那紧紧抿在处处的樱唇绽开了一缕笑容。

“白隐,你还真是可笑,你当真以为这样便可以束缚住我朱砂了?”说着,朱砂将手从白隐的钳制里抽出来,后退了一步,笑道,“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哦?”白隐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你便是连毒也不解的?”

“我便是不求你,也不相信你会毒死我。”朱砂挑着眉,笑意盈盈地扬起小脸儿,“你倒不妨试试看,看武昭国的郡主初来大商的第二天便被人毒死,会是怎样的效果。”

这先前还怒气冲冲的眼眸,此刻若星子般璀璨,笑容艳若明霞,纯净似月,说不出的劲道可爱。白隐的眉竟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这是该看到漂亮少女时的表情么?恐怕就连白隐自己也不知道罢…

然而朱砂这会子,却像得了胜的将军,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呵…”白隐在她身后攸地笑了出来,“今晚亥时,本王在紫竹林等你。被毒药折磨的滋味,可比不上你与人幽会那般美妙哦…”

去你的毒药,去你的幽会。

朱砂一边想着,一边愤愤然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宫殿近在眼前,朱砂却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瞧了瞧自己屁股后面的那个大手印,哀声叹息地垂下了脑袋。要怎么办才好呢,这么个大手印该怎么消下去才好?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将裙子卷着,塞进了腰带里,然后伸出手去敲门。

“公主殿下?”谁想才拍了两下,门就开了,玲珑探出头来,见朱砂的这副样子,可结结实实地唬了一跳,急忙钻出来,将门带上了。

“您这是怎么了?”但见这会子的朱砂,鞋袜之上尽是泥土,裙摆竟挽至了腰上,而脸蛋儿上灰尘扑扑,就连手也是脏兮兮的。玲珑吓得急忙扑过来,扳着朱砂的肩膀将她左看右看。

“我没事。”看到玲珑这样紧张自己,朱砂竟一点不好意思起来,她轻轻挣开了玲珑,嘿嘿地笑着说道,“就是一不小心,掉了一个坑里。”朱砂说得可是实话,只不过那个坑更大些罢了。

“坑?”玲珑更加的惊诧了,“皇宫里怎么会有坑?”

“这事说来话长,”朱砂打了个哈哈,说道,“怎么里面有甚么人吗,你刚才紧张兮兮的。”

“是张嬷嬷。”玲珑说着,不自觉地朝着门望了一眼,“这会可是有些麻烦的。张嬷嬷乃是王后娘娘的教习嬷嬷,方才来传王后的话儿,说从明儿起,您要与太子殿下和王爷们一起,遵守这宫中请安的规矩,前往她的宫中请安。还说要嘱咐您一些教义礼法。”

朱砂“喊”了一声,教义礼法?就单凭这个甚么嬷嬷的一张嘴,就能在一天之内讲与自己听的?

“可是眼下瞧您这样子,倒是如何见这张嬷嬷?”玲珑不由得皱起眉来,万分苦恼。

“这张嬷嬷有这般来头,看样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罢?”头一回见到玲珑这样烦恼,朱砂猜也猜得到这张嬷嬷是个让人头疼的人物了。

玲珑犹豫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

朱砂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模样,然后笑道:“玲珑,你自进去,就说是旁的人前来问你两句话儿。然后你悄悄差绿玉去我房里,切记一定不要让那老家伙看出来。”

虽然玲珑对“老家伙”这三个字觉得不甚好听,但她终是皱了皱眉之后,点了头。

瞧,这就是懂得分寸的侍女,不该她问的,多一句都不会问。朱砂满意地快步溜走,玲珑见她走远,方才开启了门重新回走了进去。

好在本郡主聪明伶俐,又如此运筹帷幄。朱砂绕到后院,手脚麻利地翻墙过去,又自自己那扇偷溜出去的窗户里钻进了房间。

恰在此时,绿玉却满腹疑惑地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