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命地瞪了他一眼,但他却无辜地看着我,似乎什么都没有做过,这让我无可奈何。

经过我一番苦功,一个普通的中年男子就出现在我的眼前,这是我第一次运用书里学的东西,虽然只是懂得那么一点皮毛,但依然可以让他脱胎换骨,现在他站在我的眼前,我已经找不到他那俊美无双的影子。

我拍着手朝着他笑。

“可满意?”我问他。

“我很满意,只是那胡子不舒服。”他笑,笑的时候胡子抖动着,显得有点不搭调,看来我这方面的功力还不够强。

“你别笑,你笑起来那胡子丑死了,你先出去,我换衣服了。”

“嗯”他答完爽快地走出门外,一点也不拖拉,我就喜欢这种雷厉风行的男子,做事果断利落。

我穿上女装,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就叫他进来,我的手艺与小青比还是有很多的距离,只懂得最简单的样式,他进来后,稍稍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再次微微翘起,胡子又微微抖了抖,还是很可笑,但却看不出是假的。

“好,我走了,希望你也福大命大,平安回家,你记住了,衣服、胡子这些东西可以偷,太贵重的东西不要偷了,随时要搭上性命的。”

说完我朝他拱拱手,准备从窗边跃下,现在天还没有亮,四周还是黑黑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等等——”他突然在我身后叫我,声音竟有点急。

我转身疑惑地看着他。

“请问姑娘芳名,家住何处?”我的芳名?我才不好意思对他说。

“你叫我小夜,黑夜的夜,我到处漂泊,四海为家,敢问这位兄台大名?”出于礼貌,我也问了他的名字,但如此客套让我觉得怪怪的,像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一样。

“叫我冰,请问到哪里可找到小夜你,我希望有机会登门拜谢。”他居然比我还客套呀?让我禁不住想笑,他本来就不是这样的人,装成这样干什么?

“那这些小恩小惠不要登门拜谢了,兄台就此别过,希望后会有期。”我豪迈地朝他拱拱手,然后纵身跳了下去。

“小夜——小夜——小——”他还在身后叫我,但我不想再回头,呆会就要天亮了,我要在天亮之前离他远一点,他的声音消失了,我也走远了。

本来还想再这个京城呆下去,但现在发现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迅速离开这里,去濯国才最安全,虽然那个地方严刑酷吏,但不至于到处有人追杀。

一路上用马匹代步的确轻松了不少,但出城的时候,发现官兵正在戒严,好在他们的目光都锁定在男子身上,而只是扫了一眼我,就挥手让我出城。

但我不禁为他担心,他们不但搜查过往的车辆,甚至发现可疑的男子,还要摸一下他们的脸,看是否戴了人皮面具,如此严密的搜查让我心惊,看来他偷的东西非同小可,如果他出城被扯开胡子,那就惨了。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各安天命就好了,我理那么多干什么?

嘴是这样说着,但我还是于心不忍,折了回来,给他提个醒也好,要不我替他送个口信,帮他找救兵,没想到回去的时候,已经楼在人空,他已经走了,心中一阵怅然,淡淡的。

希望他能躲过这一难,毕竟大家相识一场,虽然是无耻了那么一点,哪算得上一个正人君子,有点色,但又不是很色。

下到楼下,马儿引颈嘶鸣一声,然后扬起蹄子欢迎我,想不到我还有一个马儿惦记着,运气也不是特别差。

我扬起缰绳,奔驰而去,奔驰了十天十夜,我到了狸国的郦城,听说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真正的不但景美,女人更美。

这里四季如春,每条街道都有着盛开的鲜花,并且这些花品种多得让你眼花缭乱,走进这个郦城,就像走进一座花城一样,树木葱茏,鸟语花香,很多都有几百年的高龄,带着点沧桑感。

人人都说郦城的女人长得美,个个都像花中仙子一般,这一路看过去,果真是美女如云,这里的人怎么那么会生女儿,个个都水灵灵。

我知道这个地方盛产皇后,当今皇后就来自郦城,每年秀女选举,当选皇上妃嫔的大部分来自这座具有了灵气的古城。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所以这座古城当官者众,繁华不减京城,最让我舒服得是这里的女子,地位都比较高,一路走过去,不但是花的美让我大开眼界,就连一路走来的女子也让人的目光紧紧吸引,绝对是美的享受,看来这座古城的确是名不虚传。

既是上到茶楼酒肆,也不乏那让人心动的身影,而我一个女子上来喝酒再也不觉得突兀,更多了一份轻松随意,但现在不敢再让自己随便喝醉,并且我也不想再用酒来止痛,因为清醒的那一刻更痛。

这座城既有繁华的一面,也有宁静安谧的时候,即使是坐在酒肆里,也听不到喧闹,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是太喜欢这座古城,我总觉得有点压抑,但我又说不出究竟哪里让我觉得压抑。

端着酒杯,轻轻品着,但总感到有点心绪不宁,没有往昔的痛快,看着形形色色的人,看着热闹的街道,看着相伴而行的男男女女,我突然感到很孤独,一种透入骨头里的孤独。

突然很想逃离这里,许是这座城太美好,美好地让我希望有一个人与我结伴看沿途的风景,但环顾四周,依然孑然一身,所以心中百般滋味,难以言说。

我在这个古城逗留了五天,明明很想离开,但偏偏又觉得有什么牵引着自己留下来,感觉很奇怪,说不清道不明,心中气闷,我出门转了一圈,依然是花繁叶茂,当细心寻找,还是没有发现,有值得自己停留的东西,自己为什么傻乎乎地留在这里五天?真是傻子。

摇摇头,走上一间酒肆,想随便吃点东西填肚子,但不知道是不是没胃口,看到那精美的小食竟然难以下咽,就连那醇香的美酒喝下去也失了味道。

我怏怏地叫小二过来,准备结账离开,但就在这时,我感觉后背有两道灼热的光朝我射来,心中微微一颤,莫非被人发现了?

应该不会,如果发现了,应该已经是大批大批的追兵,然后就狂堵拦截。

我定定心神,无畏地转身迎着这两道目光,当我转身的时候,我对上两双惊恐万分的美眸,然后我听到了杯子破碎的声音。

清脆的破碎声,打破酒肆的宁静。

CharmingSue,.txt.

004脱衣疗伤

两名女子忙将头低下来,想掩饰自己的失态,但她们惊骇的目光,却早已印在我的脑海中,她们脸上虽然都蒙着薄纱,但薄纱下勾勒的轮廓却是极美,朦朦胧胧却更引人遐想。

她们似乎真的很怕我,一个杯子倒地,呆呆看着满地碎片,一个全身还微微颤抖,眼里闪过惊惧的神色。

我有那么可怕吗?我现在又不是满身血污?又不是面目狰狞,怎么看到我像见到鬼一样?当她们发觉我注视着她们的时候,又开始低声谈笑起来,刚才的惊骇眼神已经消失不见,如果不是地上一堆碎片,我还以为我眼花,它们掩饰得可真快。

我满腹狐疑地把银两交给小二,但我一转身,又感到了背后那灼热的目光正朝我射来,那光似乎要穿透我的身子一样,她们此时一定又在背后注视着我,我可以肯定。

她们一定是认错人了,我在这个地方什么人都没有认识,除了遇到那个倒霉的男人外,我几乎没有与任何人结怨,不会又将我误认为她们的仇家吧,那我可真是倒霉到了极点。

我缓步下去,然后跨上马背奔驰而去,但这一路上,我开始发现沿路总有一些行迹可疑的人出现并尾随,并且她们跟踪得极为隐蔽,并不是轻易就能发现。

只要我回头,却发现之前那些行迹可疑的人已经消失,换为一张陌生的脸庞,我刚开始以为自己多心,但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次数多了,我不得不相信,一定是有人跟着我,并且不停变化着人,几乎每一条道上都有人等着我一样,我又遇麻烦了。

我来到另外一个不知道名的镇,然后将马儿放在下面,疾步上了一间酒肆,我叫了几壶酒,但这次我用银针试了试,没有毒才喝,因为这段时间可疑的人太多,我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

不久酒肆接连上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分别在不同的桌子坐下,也都叫了两壶酒,靠在窗边浅酌慢喝,但自从他们进来后,我就感觉到总有目光朝我身上扫射,我又被盯上了,这些小尾巴真让人讨厌,被人监视的这种感觉,让我十分不爽,这些人究竟想干什么?

我匆匆结账,然后我跨上马就走,酒肆的人没有跟上来,因为我听不到脚步声,现在、一丝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耳朵,但出了这个镇,到了一些羊肠小路的时候,被人跟踪得感觉又出现了,这实在诡异的很,究竟他们的耳目有多少?怎么感觉每条道上都有人等着我?

我骑到一处空旷处的时候,突然手捧住胸口,痛苦地叫了几声,全身抽搐,最后整个人从马上倒了下去,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没了,风吹的路边的小草轻轻地摇摆,触碰我的脸,痒痒的,我忍住了,身后微小的声音也突然停住了。

我心中偷笑,我就不信你不出来,我就跟你耗时间,头顶的太阳升到高空,炙烤着大地,但我依然一动不动,她的脚动了动,她是在犹豫吧?她是在猜测我是否装晕的吧?突然有什么东西凌空而起,呼呼作响,向我的身体砸来,这个死家伙居然这样来试我?

当这个砖块砸到我身体的时候,我咬住牙齿不发出一丝声音,但那砖块砸得我真的好痛,估计身体肯定有了一块很大的青紫。

她见我没有任何反应,匆忙走过来,我静心聆听她的脚步声,她靠近的时候,我突然一个翻身,将锋利的剑直抵住她的咽喉。

“你居然骗我——”她怒目圆睁,带着不服气,好看的脸庞因生气涨得通红。

“骗你又怎样了?兵不厌诈,难道你不知道?”我冷血地一笑。

“说,为什么要跟踪我?要是不说,我将你身上的肉一点点地割下来。”我一边说手中的剑轻轻一抖,她的咽喉处就出现了一条血痕。

“说不说——”我厉声道,她目光阴狠地看着我,但双唇紧闭,根本就不愿意吐露半句。

“我告诉你,我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杀人如麻,双手满是血腥,划一道不够,我划两刀,喉咙处不痛,我就在你那漂亮的脸蛋上划几朵小花,到时一定会更加美艳,想不想看我在你脸蛋上雕花?”我冷酷无情地看着她。

她听说要划她的脸,脸变得煞白,全身都抖动起来,看得出这是一个异常爱美的女子,但有哪个女人不爱美呢?

“说不说——”我冷冷的逼问她,剑已经抵住她吹弹可破的脸上,突然她的眸子闪过一丝绝望的光芒,凄美而阴狠。

我心中暗叫不好,但还是迟了,她突然稍稍低头,然后咽喉狠狠地咽了一口水,不一会整张脸变得酱紫,鼻孔流出黑血,竟然毒发身亡,倒在地上。

看着倒地上的尸体,我心情复杂,我并没有想过要她死,我也只是想吓唬一下她,没想过划花她的脸,兴许她真得觉得脸蛋太重要了,但现在死的样子不是更恐怖吗?

本来还想逼她说出哪条道上有埋伏,现在看来这些人宁愿死都不会说的了,兴许她们出卖主子下场更惨吧,我草草将她掩埋,心情实在是糟糕。

我跃上马背,奔驰而去,我知道很快就会有人赶过来的了,只要在他们取得联系之前,逃离他们的视线,我就可以摆脱他们了,我不分日夜地赶路,好在一路上再也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跟着,兴许他们的势力范围也是有限的,总不能哪个地方都有他们的人守着吧?

路过一条小溪的时候,我停下来洗了一把脸,连日奔波,真是累死人了,这难道就是他们说的江湖?总有不停地杀戮?总有看不到的刀子?

这种血雨腥风的日子,其实并不是我想要过,我总觉得我卷入了一个黑暗的漩涡,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走出来。

马儿喝了喝水,打了一个饱嗝,似乎精神了很多,我懒懒卧在溪边,将脚浸在里面,突然有点不想再走了,但一连串诡异的事情,让我不得不抖擞精神,跃上马背再次离开,一路我不断迂回,就是不希望再有小尾巴跟着。

傍晚时分,红霞染红了半边天,像着了火一样,我放缓了速度,每次路过村庄,看到有炊烟袅袅,我的心都觉得温暖,因为有炊烟的地方就有家,有家的地方就有温暖,我不想那么快就离开,因为我一直渴望有一个家,有一个爱我的男子,这里的炊烟温暖得我鼻子酸酸的。

我骑着马缓慢离开村落,朝一片树林奔去,傍晚的风很舒服,晚霞漫天的天空也是那样美,只可惜很快就看不见了。

进了树林往上看只能看到密密匝匝的树叶,往下只有厚厚的落叶,这里潮湿,腐烂的味道冲鼻而来,但就在这时,我听到树林的深处,有刀剑剧烈相碰的叮铛声,我凝神静听,从马蹄的嘀嗒声,从刀剑划破树林寂静的声音,我可以判断应该是很多人正在围困一个人。

我本想去看看,但现在自身难保,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再惹上什么黑道之人,又有几股人马同时追杀我,我就是有十条命,我都保不住,江湖事,哪理得那么多?独善其身,不失是一个好办法。

我怕我的马蹄声惊扰他们,下马牵着马儿悄悄离开这片树林,当出到树林的时候,暮色已经笼罩四野,那绚烂的红霞已经不见,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就是不想跨上马背,见死不救,似乎太冷血了,我学那么多武功干什么的?

最后我还是折了回来,然后沿着树木攀援,用闪电般的速度掠过每一棵树,朝刀剑声传来的地方快速地前进,离打斗声渐近的时候,我如灵猴一般攀援到树顶,从上往下看,黑压压的一群人正围攻着一个中年男人,倒地的已经有几十人,尸体压着尸体,但依然在激烈的战斗的还有几十人,越战越勇,似乎不将他杀了绝不善罢甘休的一样。

地上除了尸体,还有轰然倒塌的大树,那些大树甚至压在那些死去的黑衣人身上,使得他们的死相更加狰狞,地上还是断枝落叶,但流淌的鲜血,已经让这些树枝和叶子全染成了红色,刺得双眼发痛,看得出这是一场很惨烈的打斗。

中年男子背朝着我,手臂被砍了一刀,鲜血已经浸湿了衣袖,一滴滴往下滴,但他的身形怎么那么熟悉?

就在这时,围攻的人似乎有感应一般,几十把刀子形成一个包围圈,同时朝他刺去,他用剑撑地,然后身子一跃上去,踩在它们的尖上,然后再借剑尖上的力,抽剑腾空而起,绕着整个圆圈狠命一划,火花四射,叮当声不绝于耳。

他这一划,力度甚大,将几把剑震飞,但可能触痛他手臂的伤口,他跳出包围圈,用剑撑地,大口地喘息,可以看得出他撑得很辛苦,当他转过脸的时候,我惊得长大了嘴巴,他居然是那个带给我无尽霉运的男子,看来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就是这时,几十把利剑再次朝他刺去,我无暇多想,一个大鹏展翅,从天而降,挡在他的身前,替他挡去那凌厉的剑锋。

“是你——”他本来暗淡的双目在看到我的瞬间,变得流光溢彩,将这个充满杀机的树林照亮,竟然增添了一丝暖意,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抑制不住的狂喜。

“小夜,我们可真有缘。”他突然展颜一笑,如冰水初融,百花盛开,让人整颗心都暖了起来,他居然在这个生死关头,还有心情跟我说缘分?就算是缘,也是孽缘。“废话少说,想死你就在这里嬉皮笑脸。”我用剑挑了一个黑衣男子,然后回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凶巴巴的女人。”他嘴里虽然说着话,但眸子已经精光四射,一反刚才的疲倦,整个人似乎突增了无穷力量,那幽深的眸子发出嗜血的凶光,让人胆寒心裂。

这次面对他们,我不再手软,因为在我飞身下来那一刻,已经在他死于他们死之间做了选择,我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对,我不知道这里面究竟谁是坏人,谁是好人,也许根本就没有好坏之分,只是他们站在对立面,但我还是站在了他的身边。

不一会,我们已经笼罩在一阵刀光剑影之中,我们时而并肩作战,时而背贴着背,汗水、血水再次让我整个人变得湿漉漉的,真是每次遇到他都没好事,莫非前世我欺负过他?

我出手迅猛无比,直击要害,倒在我剑下的人越来越多,他可能被困的时间太长,人也耗尽了力气,我听到他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受伤的手因为剧烈的打斗,裂开得更厉害,血越流越多,脸色更是苍白。

我不敢再缓慢,几乎是一刀一个,在我猛烈地进攻下,哀嚎声不断响起,要是换了以前,兴许我已经没有勇气再举起刀子,因为实在太残忍了,但现在我知道不行,要活着就一定要狠,我不想成为倒在地上的那一个。

突然身后的他一阵闷哼,我回眸一看,他两条手臂竟然各中一刀,血流得更汹涌,我的心猛的一跳,掠过他身旁,朝他袭击的黑衣人一刀刺去,快且狠。

“我没事,别管我,快走吧。”

“废话,我要走刚刚就不下来了。”这几个人我还不放在心上,我一顿强攻,他们又倒下了一片,他忍着身上的痛,继续与他们搏动着,但那不断涌出的血让我心惊,我知道他现在一定是死撑着,我当下什么都不想,集中精神对付着这些黑衣人,看着自己的同伙一个个倒下去,看着我杀红了的双眼,最后几个人,打了一下颜色,四处逃窜。

“去——去——去杀了他们——不能留有活口,否则追兵又到。”

“嗯——”我沉声答应,然后提剑冲了过去,我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放虎归山,否则一定再次暴露行踪,他们的轻功根本不能与我相提并论,当树林里传出一阵凄厉的乌鸦叫时,最后一个黑衣人在我的剑下倒下。

喔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身疲倦的往回走,但心情依然沉重,如果真的有报应,下辈子老天会不会惩罚我,要我做猪呢?

其实猪也不错,吃好,睡好,可惜长大了就避免不了被屠宰的命运,抬头竟然不见他的身影,我一惊,冲回去,竟发现他已经倒在血泊中,整一个血人一般,他不会是失血过多死了吧?

我忙用手探他的气息,虽然还活着,但也已经气若游丝,我简单帮他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将以前向银狼讨来的药粉,在伤口处涂抹了一下,果然有奇效,血终是抑制住了。

我费劲地将他搬上马,然后跨上马,一手揽住他的腰部往前奔驰,我要赶紧离开这里,然后找一个地方帮他清洗伤口,要不感染了就坏事了,他每一处伤口都是那样深,虽然不致命,但流血太多,终是危险。

这个时候已经夜深,身上汗已经消退,但那血衣还是湿漉漉的,风吹来,我闻到浓浓的血腥味,来自他和自己的身上,我打开刚才从地上捡起来的包袱,打开一看,还有几套中年人的衣服,其中有两套还是我帮他偷来的。

看来得赶紧找地方帮他换衣服,清晰伤口,如果穿着一身血衣,进城肯定吓死人,就算没有人追杀,也会被官府的人捉回去问话,更不要投栈留宿了,路过一处溪流的时候,我停了下来,转悠到一处隐秘。

此时月色朦胧,我将他搬下马,然后拖他到溪边,撕开了袖子,用清水帮他清洗伤口,可能他吃痛,迷糊中发出痛苦地吟叫,我重新在伤口处涂抹上药粉,然后再帮他包扎好。

他脸上的痛楚渐渐消散,慢慢换为淡淡的笑意,煞白的脸带上一抹异常的红,我一摸他的额头,很烫,不是发烧了吧?

现在他身上的血衣湿漉漉的,再穿下去,肯定加重病情,我赶紧拿出一件干净的衣服,当我的手放在他的扣子的时候,我犹豫了,难不成我要脱光他的衣服,然后再帮他换上?只想想,脸就变得通红,一阵发烧。

江湖男女,不拘小节,都到这个份上了,性命总比其它重要吧?并且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他肯定没脸说,我就更加不会说,有谁知道?

算了,要吃亏还是他吃亏,我脸红什么?我开始悉悉索索地帮他脱衣服,但双手还是抑制不住猛抖,心就快要跳出来一样。

当他露出健硕结实的胸膛时,我脸又一阵发烧,我匆匆扫了他一眼就不敢再看,闭着眼睛将他身上的血污稍稍清理,但手心碰触到他的胸膛时,还是脸烫得很,这手真怪,杀人的时候不抖,碰到他的身体时竟然抖得厉害。

突然他的手猛地将我的手拽住,然后用力握紧,喃喃地说:“别走——别离开我,我想你了。”

我忙将手抽了出来,他该不是想他的情人了吧,都病成这样了,还胡思乱想。

我再次静了静心神,简单清理了他的胸膛,然后就是大腿,虽然说吃亏的是他,虽然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还是做不到坦然,尤其擦到大腿的时候,我就不敢再前进,胡乱弄了一下,就帮他穿衣服。

但闭上眼睛摸索,终是麻烦,有些时候,还碰到不应该碰的地方,更是羞得满脸通红,好在他现在不知道,要不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弄了好几次,都弄不好,我不耐烦,只得睁开眼睛,红着脸三下两下将他弄好,然后将他放在马上,趁现在夜深路上没有人,迅速离开。

我不敢进城住客栈,只好去了一些偏僻的村落,天微亮的时候,我敲来了一个村民的家。

我对他们说,我们私奔出逃的小夫妻,因为父亲为了钱财,要将我嫁给一个70岁将死的老头,我不从,于是与自己青梅竹马的男子仓皇出逃,路上想不到遇到山贼,他又发起高烧,所以求他们给我们留宿一两天。大娘心地善良,不但让我们住下,还赶紧去帮我煮了一些草药。

我感激万分地接过她熬的汤药,然后跟他们说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没见过我们,大娘同情地看着我,叫我放心,她绝对不会说的,还说可以住到他的伤好了才对。

我猛地点头,然后将汤药一点点喂到他嘴里,想不到他居然嫌苦,不肯吃,大男人一个,居然还要哄,兴许真是病糊涂了,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药灌完,真是累坏了,死男人,害苦我了。

但他喝了药,却猛出汗,不一会就湿了衣服,我拿毛巾猛地帮他擦汗,但刚擦完,细细密密的汗又渗了出来,似乎不会停息一般,累得我精疲力尽,一整晚没有闭过眼睛,来回还得帮他换了两次衣服,虽然换了几次,但每次看到他的身体,我还是脸红耳赤。

晚上粗粗吃了东西,我再端了一碗汤药给他,他此时已经醒了过来,双眼正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哪里?”他疑惑地问我。

“这里是一处农家,你受了伤,还发了高烧,我们现在这里避一下,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再上路。”

“我们?”他的声音竟然带着淡淡的喜。

“不,说错了,我们还是各走各的,希望以后无缘再相见,见到你总没有好处。”我嘟起嘴吧说。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当他低头的时候,脸腾一下子变得通红。

“我这衣服谁换的?”

“我”我低着头红着脸,瓮声瓮气地答,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非得搞得我那么尴尬,就不能当什么都不知道?

“你换了多少次?”他的声音颤了一下,脸微微抽搐了一下。

“不多,就三次吧。”我低下头,声音变得更小了些。

“我身上的血污谁帮我抹去的?”

“是我”我的声音变得蚊子一般。

“那——”

“你怎么就那么爱追问?就是我将你看遍了,摸够了又怎样?”我气呼呼地抬头,却发现某人的脸一时红若桃李,一时煞白如纸。

当两人四目相对时,我简直是难堪得要死,自己怎么说出这样的话?真丝丢人死了,我真恨不得找一个洞钻进去。

CharmingSue,.txt.

卷三 狼啸虎跃 005:那个少年

“你——”他欲言又止,俊脸飞红。

“我——”我欲说还休,双脸发烫。

室内寂静,听着我们的微微的喘息声,压抑而尴尬。

“那你岂不是将我全部看透了?”

“没有看透,只是看了表面。”脸更是发烫,他能不能别揪住这个问题不放?

“你——”他的身子抖了一下,脸更红。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又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看了就看了,怎么这么多话?”我终于不满地嚷了起来,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

“嗯,的确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的唇角微微翘起,浮起淡淡的笑意。

“能不能自己喝药了?”我将汤碗递给他,现在对着他我的确尴尬到不得了,我只想远离他。

“不行,我现在浑身无力。”他虚弱地对我说,刚才说话不是已经很大声了吗?怎么现在就浑身无力了?

算了不跟一个病人计较,我一口一口喂着他,他脸上绽放着笑容,这次他不嫌弃苦了,似乎吃着蜜糖一样,居然喝完一碗,还问我还有没有?看来真是病的不轻,居然喜欢上喝药,不正常。

但等我收拾碗筷准备出去的时候,他突然在身后淡淡地说:“既然你什么都看光了,我的身子也被你摸过了,我们也算有了肌肤之亲,你我会负责的。”他的声音平静但却异常认真,根本不像在说笑。

我惊愕地回头,张大嘴巴,此时他斜靠在床上,闭着眼睛,没有看我,但脸泛桃花,他说什么?他要对我负责?他负责什么?

“我会娶你的。”他似乎怕我不明白,说得更直接一点,但这句话如石破天惊,震得我一愣一愣的。

“不用了,不用那么客气,我又没吃什么亏,只是我看了你,又不是你看我,并且我也是摸了几下而已,不碍事,我不用你负责。”我红着脸说。

“你没有吃亏,但我吃亏了,我被你看光了,摸遍,你不碍事我碍事,要不你负责我好了。”他的脸红得像喝醉酒一样,很是好看。

“什么?我负责你?”我的脸抽搐了一下,这下可好了,凭空多了一个大包袱给我,不就是偷偷看了几眼,摸了几把吗?

“呵呵,还是不用了吧,你那么多人追杀,我负责不起来,我怕我还没有嫁给你,我就已经被砍死了,你知道我是怕死鬼,所以不敢负责你了,我这几天帮你洗衣服,喂汤药算是补偿吧。”

“不行——”他淡淡地说,但声音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他是不是真的烧糊涂了?他究竟想怎样?

“不行也得行,我已经有人要负责了,我已经嫁了。”我没好气地对他说。

“嫁了,你那么小怎么就嫁了?我不信,你说你嫁给什么人,我一查就知道。”他用双眼打量着我,似乎要从我身上看到嫁人的痕迹,看得我浑身不舒服,是否嫁人能看得出来的吗?

我张口想说我嫁给银魄国首富楚家的大儿子,但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似乎我已经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一直以来都是一厢情愿而已,想想心中苦涩。

“我不说,总之我就是嫁人了。”我倔强地说,带点火气。

“没嫁又硬说自己嫁了,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嫁不出也不关你的事。”我气呼呼地说,小时候被父母抛弃,嫁人了遭夫君背叛遗弃,现在居然还有人咒我嫁不出去?

“我都不知道嫁得多好呢?你等着瞧吧。”我大声地吼了他一声,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兴许是说给那个让自己的心血流不止的男人听。

“告诉你,要想嫁得好,就嫁给我吧。”他真是厚脸皮,我端着药碗气呼呼地离开,后面传来他朗声大笑,声音响亮,似乎什么疾病都没了,我好人做到这个份上也足够了。

明天又是时候跟他分道扬镳了,再这样纠缠下去,麻烦更大,希望离开了就不要遇上了,虽然他长得是那样的赏心悦目,但凡是长得太好看的男人都坏,都花心,都虚伪,都喜欢说谎,就像越美的花越有毒,丝毫靠近不得。

晚上大娘还没有回来,我就动手煮饭烧菜,他在一旁帮忙,但我发现他越帮我就越忙,这些东西他一点都不会做,连淘米都不会。

“你啥都不会,我才不会嫁给你?说不定以后累死我。”

“不会不能学吗?你教我保准一学就会,说不定还能青出于蓝胜于蓝呢?”他说完就很主动地凑过来帮我生火,可惜他的俊脸被熏得黑乎乎,他的火还没有烧起来,小小厨房却浓烟滚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失火了呢。

我无奈地摇头,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但却很留心地看我怎么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平静而幸福,当大娘回来的时候,已经饭菜飘香,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十几年的磨练,今日又派上用场了。

大娘一边吃一边夸我的手艺好,还说以后谁娶了我一定会很幸福,想不到他听到后,竟然情意绵绵地看着我笑,笑得我全身发毛。

一整晚他都很安静,几乎什么都不说,就是猛吃,看着自己 的饭菜被他们吃得连汁都不剩,我很有成就感。

吃完我帮大娘收拾碗筷,在无量山这些东西都是我做,所以很利索地完成,大娘还夸我是一个能干的小媳妇,说得我心花怒放,他在一旁猛地点头,似乎大娘在称赞他的妻子一样。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样,然后走了出去,此时天空已经繁星点点,旷野星星特别闪亮,看着那闪烁的星辰,心情突然有些奇怪,时喜时悲,起伏不定。

大娘屋前是一大块大草坡,我伸伸懒腰,躺了下去,他也跟了过来,在旁边躺了下来。

“这样的生活真好,你煮饭,我吃饭,很平静,很幸福。”

“你就想了,我煮你吃,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