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细微,但是周围这几人都是很仔细地看的,因此都发现了。

“真的动了一下。”白玉堂说着,伸手去摸了其中的一只玉手一下,却听喀嗒一声,被他摸到的那只玉手掉了下来。

“呃”白玉堂一惊,还以为千手邪佛让自己弄坏了。

“不用担心。”公孙一笑,将那只玉手放到了原来的位置,又将展昭他们捡到的玉手放回了空缺的位置,对展昭道,“拉一下那圆环。”

展昭伸手过去,轻轻地一拉,就听到又是“咔哒”一声,众人又看到千手邪佛动了一下,只是这次不是一松,而是一紧

“再往下掰一下试试。”公孙道。

白玉堂又伸手去摸了摸刚刚被他碰掉的那根胳膊纹丝不动。

“真是个机关啊!”白玉堂惊叹,“如此巧妙!”

“嗯。”展昭想了想,问,“这么说,那些玉手是都能拿下来的一千只手都能拿下来,手背上还有地图。”

包拯微微皱眉,摸了摸胡子,道,“昔汉顺帝时,就有侯风仪和地动仪来预测各地灾情,这似乎”

“对啊!”众人都立刻明白了,这千手邪佛的制成似乎要更早一些,但是原理好似一样!

“难怪那么多人想要这邪佛了。”白玉堂道,“他们要用它来预测灾祸的地点,这样就可以提早准备好作乱了!”

“嗯,传说中血咒要每几百年才能实施一次。”展昭道,“就是掩人耳目的!每几百年,必然有大的天灾!”

“看来,他们是已经知道近期有大的天灾,只是不知道位置在哪儿罢了。”公孙道,“蛇鹰教和莫华宫似乎都与外族有关看来,这次我大宋真是要有性命攸关的大难了!”

“难怪他们要杀你。”白玉堂突然转脸看庞统,“你死了谁带兵打仗啊?辽人不就怕你的军马么?”

众人面面相觑——对啊!

第四十六章 探,赌船与豪客

公孙一番对于邪佛的解释,让众人都茅塞顿开,从而众人也联想到了蛇鹰教要害死庞统的其中缘由。

“此事关系甚大!”包拯道,“如今天灾无法避免,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先疏散民众,再准备好救灾的措施,这样才能彻底摧毁蛇鹰教和莫华宫的阴谋。”

“嗯。”展昭点了点头,道,“我还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

众人都看他。

“如果说最初邪佛是在蛇鹰教的手上,如此重要之物,必然是供奉好了不轻易移动的,怎么会在入开封的途中,让人抢走了呢?”展昭问,“另外,莫华宫为什么非要在开封府找什么奇怪的少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嗯。”白玉堂点点头,对展昭道,“猫儿,说得有理。”想了想,又道,“我觉得,他们抓庞煜去,说不定是条线索。”

“对了,今晚”庞统问道,“我看我还是去救他。”

“唉。”白玉堂摆摆手,“你别出门,带着兵马在这儿守着这邪佛,开封府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和驻军,比较安全,你现在不能有什么闪失,我跟猫儿去。”

庞统似乎有些担心,展昭拍了拍他肩膀,道,“你放心吧,我们一定把庞煜救出来的。”

白玉堂干笑了两声,道,“反正最后交到你手里的时候是个活的就行了。”

庞统有些无力地看看白玉堂,公孙则对展昭说,“你们刚刚说,那条船,是一艘赌船么?”

“嗯。”白玉堂点了点头,道,“听说船老板叫金老六,一艘金色的船。

“金色”公孙想了想,叫进了几个负责开封渡头一带巡街的捕快来,问几人,“你们可知道,渡头一带,有艘赌船,金色的帷幔,船老板叫金老六。”

几个捕快同时点头,“认得!”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问,“这船是从颖昌府开到开封的?”

捕快点头,其中一个年岁比较大的回答,“回禀大人,那艘船的船主是开封一带的,开的就是赌坊,那船是前几年刚刚下水的,然后金老六就一直都在船上做买卖了。

“为什么要在船上?”包拯似乎有些不解。

捕快笑了笑,道,“大人,这赌坊里头,进出的基本都是常客,常客都油滑,钱进出得少,非得有大豪客,才能赌了大钱去。那画舫是金老六弄出来的,上船就要一百两银子,船上什么都有,还有窑子和馆子呢,赌得也大。那船每天都上开封附近的各大渡头去兜一转,收了老些财大气粗的赌客上船豪赌,天快亮的时候到开封,那些豪客们赌够了,就上开封的客栈里头睡一天,晚上继续上船,第二天一大早,由船上给送回去。

包拯听完,摇了摇头,道,“如此纸醉金迷的日子,有很多地方富绅参与么?”

捕快们对视了一眼,道,“大人,地方富绅其实不多,多的是些官员,富绅们大多请官员们一块儿上船,想拉拢谁,就跟船家说好了,输个万把两的给那官员”

“岂有此理!”包拯脸色不善,“都哪些官员上去过?”

几个捕快面面相觑,看了庞统一眼,众人也看庞统,庞统哭笑不得,“我可没去过。”

捕快赶紧说,“呃,庞将军,不是说您是安乐侯,他经常去。”

众人都挑挑眉,庞统叹气摇了摇头,白玉堂蹭了蹭猫儿,笑道,“猫儿,那帮人挺精明啊,把庞煜放那艘船上,就算带着兵马去搜出来,人也能说他是自个儿上去的。”

展昭摇了摇头,这庞煜简直就是坏到一点儿余地都没有了。

包拯想了想,命那几个捕快下去,他叫来了长年带领开封府驻军的统领杨庆,吩咐他带着二百精兵到开封府的渡头埋伏好,等展昭他们的事情一办完,把那船给抄了,所有的官员和财务,全部带回来!

杨庆领命下去了,白玉堂对展昭眨眨眼——包大人不含糊啊!

展昭一挑眉——那是,不然怎么叫包青天!你以为就是因为脸黑才那么多人怕他?!

“展护卫。”包拯突然开口,展昭正跟白玉堂使眼色呢,让包拯一声吓了一跳,赶紧回头。

“你和白少侠先去准备一下,今晚假扮成豪客上船,跟踪押送庞煜的人,尽量找更多的线索,若有变数,就尽快将庞煜救回。”包拯道,“自己也务必小心。”

展昭和白玉堂点头,白玉堂突然道,“包大人,我跟这猫假扮豪客上船,怕让人认出来。”

“这倒是。”展昭也点头,“开封府的人差不多都认得我。”

庞统想了想,道,“正巧,我有个手下,很会易容,让他给你们先易容吧。”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转脸看他——易容?!

当晚,白玉堂和展昭吃完了饭,就让庞统的那个手下带进了房里,涂涂画画,折腾了大半个时辰。

等两人从房里出来的时候,众人都一愣。

展昭换了一声白衣裳,换了个发型,手上拿了把扇子,脸上做了些手脚,看起来脸圆了些,鼻头也圆了些,白玉堂看得哈哈大笑,道,“猫儿,别说,你胖了还真喜庆!”

众人再看白玉堂,更可乐了,他本来就高鼻深目,那易容高手将他的鼻子和眉骨又弄高了些,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华服,猛一看,就像是一个外族的贵公子。

众人都夸赞这易容手艺甚妙,真假难辨!

随后,展昭和白玉堂别过众人出门,运起轻功,赶往了颖昌府的渡头。

到了渡头之后,果然就见一艘偌大的金色画舫停在那里,船老大正往上招呼人呢,看那架势,似乎是要起锚了。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收拾了一下衣服,展昭蹭了蹭白玉堂,道,“你出钱。”

白玉堂挑眉,道,“小气猫,你俸禄都多少呢?”

展昭笑眯眯,“跟你比那叫九牛一毛。”说完,对白玉堂眨眨眼,“别小气,唐少爷。”

白玉堂无奈叹了口气,掏出了二百两银子上船费,道,“走吧,赵不对啊猫儿,你名字调过来姓赵啊,这姓没法叫出口。”

展昭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就说姓包吧。”

白玉堂无奈笑了笑,点点头,和展昭一起上了船。

“呦,几位公子。”伙计一看见两人衣着光鲜气度不凡,就知道不是凡人,边笑问,“不知道两位公子谁介绍来的?”

白玉堂挑眉看了看他,甩手给他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道,“钱大人介绍来的。”

“哦!”伙计乐呵呵地往里头让,“原来是钱大人介绍来的贵客,里头请,今晚上大杀三方啊!”

白玉堂大摇大摆往里头走,展昭看他,压低声音问,“你怎么知道钱大人的?”

白玉堂挑挑眉,笑道,“都说了你老实了,天下那么大,铁定有几个姓钱的贪官上这儿赌过钱。”

展昭白了他一眼,无奈摇了摇扇子,小声嘀咕,“贼耗子。”

进了画舫,两人才知道这船为什么上船费就要一百两了,果真是富丽堂皇啊,里头是歌舞升平,一进门就是满厅的大赌桌,船舱上下三层,每层都有琴师抚琴,有舞娘在二楼高搭的彩台上起舞。牌桌前都是赌得兴起的豪客。伙计们忙忙碌碌地送着美食,漂亮的窑姐和秀气的小倌穿梭在人群之中,时而笑闹几句,好不热闹。

白玉堂放眼四望,对展昭道,“猫儿,还有这好地方呢?跟这里比起来,开封府那些窑子酒楼就得扔啊!”

展昭瞄了他一眼,笑道,“窑子酒楼,你还挺熟的啊?”

白玉堂看了看他,笑问,“我可是洁身自好的猫儿,别吃醋啊。”

展昭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少胡说八道。

两人从底楼转道二楼,又从二楼转道三楼,这时候,就有一个漂亮的窑姐靠了上来,问,“二位爷,第一次来啊?”

展昭看了看她,就点点头,“是啊,头一回来。”

“我就说么。”窑姐往展昭身边挨了挨,笑道,“这么俊的二位爷,要是第二次来,我不可能没见过的。”

展昭刚想说话,让白玉堂拽了一把,拽到另一头去了,对那窑姐说,“我这朋友可是个雏儿,你别吓着人家。”

“呵呵呵”女人先愣了一会儿,随后捂着嘴娇笑了起来,打量了一下展昭又打量了一下白玉堂,别有深意地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啊,我懂了二位爷,玩得高兴些啊。”说完,招呼旁边一个清秀的白衣少年,“小芹子,这头来伺候。”

说完,窑姐儿笑呵呵地走了,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就见那个俊秀少年走了上来,有些含羞地看了白玉堂和展昭一眼,小声道,“二位爷,头一次来啊?”

白玉堂挑挑眉,心说,又来?还有没有别的词儿啊?“

展昭点了点头,问,“小兄弟,你也来赌钱啊?”

白玉堂险些笑喷了,心说这猫儿还真是呆,这少年一看就是个小倌。

那少年还以为展昭逗他呢,笑了一声,抓着展昭的胳膊靠了上来,道,“爷您真能开玩笑啊”

还没等他挨近,白玉堂又一把将展昭拉到了另一头,那少年扑了个空,险些一个趔趄,不解地抬眼看白玉堂,白玉堂皱眉,道,“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们不用人伺候。”

那少年脸一红,眼圈儿也一红,惊得白玉堂和展昭睁大了眼睛,就见那少年转身就跑了,两人呆愣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展昭揪了揪白玉堂的衣袖,“耗子,你干嘛把我拉来拉去的?!”

第四十七章 查,神秘黑衣人

白玉堂让展昭一句话问住了,心里想,我不是怕你这猫什么都不懂让人占便宜么?但是又一想这猫让谁占便宜关自己什么事?

“喂。”白玉堂正琢磨呢,展昭突然捅了他一下,示意他看门口。

白玉堂瞟了一眼,就见一个黑衣人上了船,那人低着头,脸上包着一块黑巾,上了船后快速地绕过了甲板,没有进舱,而是往后走去,他的身后,有两个伙计,抬着一个硕大的樟木箱子跟着。展昭和白玉堂目测了一下,那个箱子装下庞煜还挺合适的。

对视了一眼,两人就想跟过去看看,但就在这个时候,就看到大门口晃晃悠悠地走进了一个穿着华丽的大胖子来,嘴里吆喝着,“呦,各位贵客,今天手气不错啊!财源广进,大杀三方!”

“承您贵言啊,金老板。”有几个赌客跟来者打招呼,展昭和白玉堂心中了然,原来这位就是金老板。

“他跟刚刚那个黑衣人前脚后脚,两人铁定认识。”白玉堂蹭了蹭展昭,道,“我看,八成是一伙的。”

展昭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道,“他那样子像是把着门口不让任何人出去。”

“得想个办法出去才行。”白玉堂低声对展昭说,“怎么办?”

“嗯”展昭想了想,看他,“你不是鬼主意多么?有招没?”

白玉堂望天想了想,点点头,“招是有招不过咱俩得配合。”

“嗯。”展昭点点头,白玉堂跟一个伙计要了一坛子酒,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来,对展昭道,“法子一个,走不了门,咱走窗户。”

说完,将银票塞到展昭手里,拍开酒坛子,喝了两口,就歪歪斜斜地往展昭肩膀上一靠。

展昭看看他,“干嘛?”

白玉堂瞪他,“我醉了!”

展昭眨眨眼,“嗯,然后呢?”

“你要雅间啊,呆猫!找个地儿休息!”

展昭吃惊,“赌坊还有雅间呀?”

白玉堂朝天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力。

之后,展昭扶着白玉堂找到了一个伙计,说,“伙计,我朋友喝醉了,有没有个地方歇歇?”

“哦,有客房,客官要么?”伙计问。

“好的,给我间干净的。”展昭拿出一打银票来,问,“多少银子一间?”

白玉堂无力,但又不能说话,心说,“你只死猫,这银子不是你的你也省着点花呀,财不露白不知道啊!”

伙计看到那一打银票眼睛都绿了,颤颤巍巍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一一张就够了。”

“哦,你抽。”展昭将银票递过去,让他抽。

伙计咽了口唾沫,抽了一张一百两,随后就带着展昭和白玉堂上楼,奔二楼的雅间去了。

展昭余光瞟见金老六对着船头的船工喊,“开船了!”似乎并不在意里头的动静,看样子,只要是不出船舱,他就不在意。

展昭有些不解,等到跟伙计进了房间,关上门,他才明白了为什么——房间里头没窗户!

展昭看了眼光溜溜的墙壁,瞟了瞟一旁睁大了眼睛看四外的白玉堂,小声嘀咕,“还好银子不是我的。”

“死猫。”白玉堂瞪了他一眼,走到墙边找了找,咬牙,“什么破地方,连扇窗户都没有!”

展昭问,“那怎么办啊?”

白玉堂泄气,走过来,想在桌边坐下,就感觉胳肢窝下面有东西硬邦邦的,才想起那易容高手将他俩的兵器藏在胳肢窝下面的衣裳里头了,幸好这两人也瘦,衣服整得宽大些,看不出什么来,一想到龙鳞淬刃,白玉堂就突然有了主意。

展昭正抬头看房顶,嘀咕道,“这里还是二楼,上头应该是房间或者是地板,如果是三楼就好了,可以从房顶上出去。”

“猫儿,怕什么,有法子。”白玉堂说着,将刀拿了出来,展昭也将剑拿了出来,走到白玉堂身边,见他把龙鳞淬刃拔了出来,沿着墙壁一运内力,将刀锋插进了墙里。这龙鳞淬刃可是宝刀,削金断玉,这么几块砖头自然是不在话下的。白玉堂将墙壁划出了一个豁口,然后拔出刀透过墙壁往外看了一眼,一挑嘴角,“猫儿,通外头。”

展昭凑过去看了看,就看到外面沉沉的夜幕。

白玉堂用龙鳞淬刃,在墙上跟划豆腐似地划出了能容一个人通过的方形来,然后伸手抓住了那一块方形大砖头,往里一拉,拿了出来,轻轻地移开。

两人往下一望,对视了一眼,下面是船舷,有些窄,并没有什么人。

“从这儿出去。”白玉堂对展昭使眼色,“猫儿,你先下,我把洞补上。”

“嗯。”展昭率先跳了下去,白玉堂将房间里的灯吹熄了,然后将那整块大砖头背过来,一头架在洞口,自己身体往后一倒,手轻轻地一带,力道掌握得刚刚好,砖墙正好挡住了洞口。

两人抬头看了一眼,不仔细看,应该不会注意的,而且也没人会无缘无故往墙上看吧。

想罢,两人又纵身而上,上了房顶。

“这船挺大啊。”白玉堂瞄了一眼,指着后面道,“应该运那儿去了吧。”

“嗯。”展昭点了点头,两人纵身越过房顶,到了船尾的地方,就见还有一个船舱,二层楼,虽然不如前面一个那么大,但是很精致,看来是住人的。

正在打量,两人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赶紧躲到了墙壁后面,就见那二层小楼的房门一开,有两个伙计走了出来。

一个揉着肩膀,“妈呀,累死了,那箱子里装得什么玩意儿那么沉啊。”

另一个笑呵呵地说,“喂,你没感觉里头的东西是活的么?还动弹呢。”

“唉,少管少管。”伙计摆摆手,两人一起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趁着伙计走了,就绕到了门前,往里一看,只见里头黑灯瞎火的,空荡荡,有楼梯通向二楼。

两人对视了一眼,按照刚刚伙计们走路的速度来看,应该是将箱子抬上二楼了,就闪进了房门。两人刚走到了楼梯口,就听到二楼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对视了一眼,赶紧隐到了楼梯的后面,屏息等着。

很快,就看到一个人从楼上走了下来,正是刚刚那个黑衣人,他并没有发现展昭和白玉堂,径直走到门外,到了船舱外甲板的围栏边,站着看远处的湖水,似乎有些心事。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两人轻轻抓住衣摆,以免弄出声音,一个纵身,悄无声息地到了二楼,然后轻轻地提着门,打开没有发出声音。白玉堂往里面看了一眼,没人,两人闪了进去,再小心翼翼地掩上门这一连串的动作,都完成得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