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段位高过她太多,太轻易就能读出她的情愫,所以才能有恃无恐,步步紧逼。

夏念手心紧紧捏起,夜风吹起她的短发,那些沉积于胸口的复杂情绪,在这一刻突然开朗起来,她向后退了步说:“没错,我是喜欢你。可我要的,你还给不起。”

江宴愣了愣,语气带了丝恼怒:“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是我江宴都给不起你的。”

夏念伸手点着他的胸口:“把你的心完全敞开来,不带保留、不带计算的给我,你敢吗?”

她看着他的脸慢慢冷了下来,声音有些发颤:“江总,我的喜欢和你的喜欢不一样。你喜欢一个人,是把她养起来,无条件的宠着她,给她砸钱砸资源,这就是你对人好的方式。可我喜欢一个人,是想和他过一辈子。不是宠物,也不是情人,是能相濡以沫的爱人,这些你都给得起吗?”

江宴被她说得半晌无言,过了会儿才深吸口气说:“夏念,你不要得寸进尺!”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可能会开个假车,大家低调点,希望不会被锁╮(╯3╰)╭

还有上章发了以后连掉了十几个收,好想哭给你们看,真希望那种成为写什么人家都爱看的大大,哎,心累,尽快把这个情节过去吧…

前两章没空,这章还是送66个红包,么么哒。

第29章

江宴自从成年后就学会了不形于色的内敛, 太激烈的情绪毫无用处,远不如隐忍后的致命一击来得痛快。他原本以为恼羞成怒这个词已经离他很远, 直到今晚面对她的质问, 咄咄逼人地, 一下下戳着他的软肋, 她总是勇敢而坦荡,反而显露出他的畏缩。

他很清楚自己喜欢她, 不仅仅只是欲.望,虽然还暂时拿捏不出深浅,但已经足够让他许出从未有过的承诺。

他说会一直对她好,就一定把她放在心尖上好好宠着, 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满足她要的一切。他的心只会属于她一个人, 至于婚姻则是另一件事, 他在江家每走一步都缠着荆棘, 要想牢牢控制星泽, 就不可能放过任何一样工具, 甚至包括他未来的婚姻。

而她轻易看穿了他,他愿意给的,她根本不屑,她想要的,却足以令他剥肉离皮。她问他敢不敢,他当然不敢赌,把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另一个人, 这件事幼稚到近乎愚蠢,他凭什么要为了一份感情,冒险打破自己赖以生存的规则。

夜风沉沉,吹得四周店面的布旗哗哗作响,夏念在这场对谈中觉出了某种绝望,他就站在自己面前,看似情深不渝,却又壁垒分明,他有一条清楚的界限,所有的付出都只能在这条线之外,可她不要这种带了保留的施舍,再喜欢也不要!

于是她甩了甩头,逼自己甩开这份不可能有结果的绮念,嘴角扬了扬,带着憾意却又清醒洒脱:“如果江总觉得不甘心,我可以和你上床,但是就到这里为止吧,我和你,本来就走不到一路。”

江宴被她语气里的豁然给刺痛,心里堵得慌,侧着身体点起根烟,目光恨恨地瞅过来:“看不出来,你心挺狠的啊。”

夏念冲他一挑眉,“论心狠,我可比不上你。”然后,她缩起脖子搓了搓手,“江总你不冷吗?我们快点回去吧。”

敦煌昼夜温差大,她只穿着单薄的衣裤,被风久了就有点吃不消,江宴夹着烟走过去,板着脸把她往怀里带,夏念被他身上温暖的气味裹着,留恋地吸了吸鼻子,然后飞快抽身出来,脚步轻盈地往回跑,如同一只重回自由的云雀。

江宴在那一刻有点羡慕夏念,她身上有种他永远也达不到的东西,敢毫无畏惧地摊开自己的感情,去要求去争取,即使失败,也不会被击垮。

他用力捏着手里的香烟,把浓的发苦烟雾吸进肺里,吐出时已经带了怨恨:这样的她,他偏偏得不到!

夏念一路跑回了酒店,汗水流得畅快,让她顺利抛开那些几乎滋长的伤感和悲怀,回房间后洗了个澡,正用毛巾擦着半干的头发,突然接到江宴的电话,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像在暗夜里浮着的一层沙:“开门,我在门口。”

她盯着那扇薄薄的门板,不自觉捏紧了手机,短暂的沉默后,他重新开口:“我来拿我的东西。”

她扭头扫过他搁在洗手台上的东西,咬着唇全抱在手里,一把拉开了门,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身体就硬挤了进来,攥着她的手压在墙上,不顾她怀里的东西掉了一地。

他的声音是烫的,烙铁般贴着她的耳根:“你刚才说,可以和我上床。”

夏念在那一刻有点迟钝,怔怔看着那人修长的手指从领口滑进去,嘴角挑着邪恶的浅笑,“我现在就想要。”

然后,他低头吻上她的唇,温柔而缱绻,可她却在这诱人的厮磨中醒悟:他不肯放过她,非得食肉吮骨才甘心,如同展开羽翼的邪魔,蛊惑着她同赴地狱。

他掌着她的呼吸、沿着肌肤的脉络按上心跳,她讨厌被掌控的感觉,把他推开些,双手攥住那质地不俗的衬衣领口,用力往两边一拽,纽扣一颗颗蹦到地上,开口时还带着微喘:“好,就当我把你睡了!”

他仍是笑,衬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看起来放浪而性感,然后,礼尚往来般,把她的上衣推到头上再往下扯,匀称而紧致的线条全露出来,仅剩一掌宽的布料包裹,足以令他发疯。

她偏过头,咬着唇说:“把灯关了。”

“干嘛?不想看我?”他眯着眼捏起她的下巴,一副无赖模样。

夏念觉得心烦意乱,把他推远一些,发泄似的把灯噼里啪啦全关了,借着这黑暗才觉得安全,他灼热的身体又从后面贴了上来,在两腿之间顶着她,牙齿一下下啃着她的肩:“小妖精!”

然后,他再也等不了,抱住她的腰把人给压在床上,所有无用的障碍全部扔在一边,她因紧张而做了个吞咽动作,喉部滚了滚,滑过优美的颈部线条,带着手心里那团圆润上下起伏,简直要人命。

他身体的里兽性全被激起,再度吻上她的唇,疯狂的,带着甜腥与她交缠,手指顺着那曲线游移,捻起那红果诱着它成熟,然后迫不及待一口咬住,甜而诱人的滋味在舌尖蔓延,舍不得放开,于是反复吞咽、挑动,直到那抹嫣红绽放,被勾出最动人的妖媚。

夏念偏过头,身体过电般地打着颤,手指用力屈起,抵挡着那即将溢出口的愉悦。

他发觉她的企图,暗哑的声音来到她耳边,近乎于逼迫地发问:“为什么不看我!嗯?”

她用胳膊搭在眼上,咬着唇不发一言,这行为彻底激怒了他,手掌揉捏着她的敏感,再往下,寻出那果实的缝隙,用粗糙的指腹搓捻、撩拨,直到汁液溢了满手,稍弓起身体,恶魔般地催促:“叫!”

夏念搭在脸上那只手紧紧握拳,几乎要把指甲掐进肉里,可始终攀着一线清醒,不肯在这汹涌的情.潮中溺毙,在这场倔强的对抗中,终于是他弃子投诚,那团火左突右撞,寻不着出路,必须以她来解。

把那双修长的腿分开,迫不及待抵上那处柔软,再度找到她的唇,身体正想往前侵进,谁知却尝到清咸的液体,那蓄势待发的气焰顿时弱了下来,他烦躁地把身体撑起来点:“我还没进去呢,你哭什么!”

夏念觉得自己简直矫情得可笑,可就是忍不住想哭,一声连着一声压抑地抽泣,越哭就越觉得心酸,怎么也止不住。

这是江宴第二次看她哭,而上一次他好像曾告诉过自己:以后绝不能让她哭。他突然觉得自己太过混账,再大的欲.火也褪了,好声好气想去替她擦泪,她却固执地把一双眼埋在胳膊下,怎么也不愿看他。

他心浮气躁地坐起来:“到底怎么了,我可没强迫你!”

她终于把手挪开些,露出一双半红半肿眼睛哑声控诉:“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我夏念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不上白不上的货色。”

他被吼得愣住,这就是她对今晚的定义,真够看得起他的,憋着气翻到床的另一边,用被子蒙住头闷声说:“放心,你不是。”

夏念眨了眨眼,稍稍顺过点气来,可那股心酸却更强烈,自暴自弃地想着:还不如干脆做完了算了,一了百了!

可到了这一刻,谁也没了兴致,房间的呼吸越来越轻,折腾了一整晚,人累到极点,再难堪的局面也能睡死过去。

当第二天的晨光透进来,江宴迷糊地睁开眼,发现旁边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在他怀里,可能是睡梦里,人总会依着本能朝温暖处靠近。她细密的睫毛搭在眼下,短发丝丝落在他胸前,鼻息沉沉,在那个瞬间,他突然有了关于一生一世的模糊憧憬。

没忍住摸上她的脸,突如起来的触感,让她倏地惊醒,然后裹着被子逃到床的另一边,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

他觉得有点好笑,下床点起根烟:“夏念,要记住你还欠我一次!”

他就这么大剌剌地站着,赤.裸的身体沐在晨光里,夏念裹着被子看红了脸,偏过头想:真不要脸!

这晚战况激烈,分别以两人各毁掉一件衣服作为代价,当周晔奉命给老板送衣服来的时候,对着门缝里的那张扑克脸,忍了很久才没让自己露出八卦的眼神:春风得意后,怎么也不应该是这副表情啊。

夏念把自己收拾齐整就出了门,根据行程,今天得开拍那场古城的戏,她准备去找蔡远飞问问什么时候动身。一路上,她还惦记着胡安的事,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愿意出现,而他想对她说得到底是什么。

可很快,她就先找到了胡安,他的尸体出现在酒店顶层的水箱里,喉咙被人割开,血染满了整箱水。

根据警方的验尸结果,死亡时间是在前一天下午6点左右,夏念记得,那就是她在电梯里最后一次见到胡安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开个假车真不容易啊,多花了一倍时间才写完,不知道你们还满意么,嘤嘤嘤。

大周末的又是码字又是带孩子,实在太累了,红包等会连着这章一起送吧,地雷也明天感谢。明天更新可能会推迟,会尽量在10点前写完。这个剧情应该马上就过去了,实在不想看到再掉收了,5555。

第30章

关关于胡安的死, 警方要等详细尸检后才能给出最后结论,无论这案件背后藏着多少扑朔迷离, 剧组还是按原计划来到了精越国古城, 准备拍摄在敦煌的最后一场戏。

剧本里写的精越国原本是汉代的西域诸国之一, 不足千人的小国, 却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城。许多书籍都对精越国有记载,直到有一天, 整座城池在大漠风沙里神秘地消失。

这段情节在《天机城》的书里被描绘得十分精彩,主角四人破解石阵组成的密码后,终于发现了隐在沙丘下的古城大门,可进入之后, 才发现整座城好像被凝固在某个时刻,商贾、行人、车马…都半掩在黄沙里, 脸上甚至还保留着如常生活的表情。可大小姐却在街道上找到了父亲用过的烟斗, 还有属于不同年代的电子产品, 这座城在100年间不断有人闯入过, 可是他们都去了哪里?

然后, 他们在宫殿发现了地下的殉葬石室。董云杰演的赏金猎人袁野,用计把几人锁在了密室外,然后根据一副图找到了同样花纹的棺材,棺材里躺着一位年轻的精越国皇族,他伸手去拿他头上的皇冠,可这时诡异的事发生了:那双紧闭的眼突然睁开,然后整个地下城重新活了过来:官兵、车马都从黄沙里走出, 转眼就把宫殿团团围住…

蔡远飞这次远赴敦煌,主要就是为了拍宫殿里的那场戏,能探访被历史保存下来的真实遗址,加上精越城的神秘传说,足以给《天机城》增加足够话题性,书粉也会觉得剧组够有诚意,能千里迢迢去还原书里描写的场景。

可在这一趟行程里,最该拍的戏还没拍,不该死的人却死了,剧组里的气氛沉重而恐慌,连一向生冷不忌的猴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串佛珠戴着,说要避避邪。

大巴车开到古城景点外,剧组已经把这里全包了下来,避免让好奇的游客破坏拍摄进度。

整天的拍摄都进行得非常顺利,最后一场戏是在宫殿里,拍摄到董云杰进入石室就可以结束,后面再补拍几个石室内部的镜头方便后期做特效就行。整座宫殿是一个对称的圆形结构,中央有个下沉式的石阶,再往下走,就是密室的入口。蔡远飞让各部门都就位,然后拿着喇叭叫了声:A。

袁野一进宫殿就故意讲了石室里会走出僵尸的传说,又在下石阶时,故意利用镜子的反射,让陆双秋演的大小姐看到人影,大小姐被吓得拼命往回退,她这一退,丁宁就被拖得没法往前走。而白煜演的古董商人程路,早就对大小姐动了心,所以也逞英雄般地回身保护。就在这时,董云杰已经先一步跑了下去,并且紧紧关上了石室的大门…

“卡,天机城,28场过!”

随着蔡远飞这一声喊,所有人都长长松了口气,最后一场戏拍完,这趟噩梦般的外景之旅就彻底结束,无论胡安那边的调查结果怎么样,他们都想尽快离开这里,不然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是下一个受害者。

全组人开始收设备准备离开,摄像和灯光架着机器去推石室的大门,这时却发现根本推不开,他们有点发慌,连忙拍着门大喊:“董老师,你在里面吗?”

石门里鸦雀无声,原本喧闹的宫殿里顿时也安静下来,随着越来越急促的拍门和呼喊声,恐慌的情绪开始扩散,猴子第一个崩溃地喊出声:“来了!他跟着我们来了,这下我们都走不了了!”

所有人都被这声喊吓懵,乱糟糟地挤在一起,这时,还保持着点理智的蔡远飞大喊着:“别慌,先想办法出去!”可很快,宫殿四周发出一股沉闷的嗡嗡声,好像从地底传出巨大齿轮的转动声。

然后,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中,那扇紧闭的石门居然开了…

可随之出现的并不是什么恐怖场面,董云杰跌跌撞撞从里面跑出来,衣服已经被扯成一条条,脸色惨白地大喊着:“快跑,快跑…”

猴子第一个冲到门口,把门一推大喊着:“快点回去,这里不能呆了!”众人被吓得六神无主,一股脑地往门口挤,可这时偏偏有个人挡在了前面,夏念长腿往门框上一横,冲人群中的某人抬了抬下巴说:“戏还没演完呢,慌着走什么?”

而被她紧紧盯着的猴子,表情变得很不自然,摸了摸鼻子说:“什么意思?大家不都是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吗?”

夏念把腿收回来,抱着胸微微一笑:“地方是个好地方,可惜有人喜欢装神弄鬼。”

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猴子捏紧了拳往后退了一步:“你他妈什么意思?”

夏念往前走了几步,示意其它人不要太惊慌,然后继续说:“根据警方的调查结果,胡安的死亡时间是在前天下午6点左右,那么就是说,6点前他还活着,可为什么有人能在这之前就见到了他的鬼魂,还把自己反锁进了卫生间,演了一场被鬼缠住的大戏。”

人群里,董云杰的脸色也顿时变了,嘴唇抖了抖,却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说辞。猴子冷笑一声,伸着脖子吼:“这他妈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夏念转头盯着他:“因为我查了当时的监控,董云杰出事的时候,只有你不在场,后来你又趁乱混进了蔡导的房间里,这中间至少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差,剧组里,只有你有足够的作案时间。”

“可胡安不是应该在沙漠里就死了吗?”人群里,终于有人怯怯地问出口。

夏念摇了摇头:“警方的死亡时间是不会出错的。胡安可能察觉到剧组有人想杀他灭口,所以故意利用那场沙暴自导自演了场被沙漠吞噬的戏,然后利用‘死人’的身份,就可以掩饰住自己去做很多事。那天我在电梯撞上他,他可能是想告诉我件事,可偏偏又同时遇上了要害他的人,于是他利用提前准备好的道具血,把自己伪装成一具尸体,然后在电梯下行的时候,爬到上面的电梯井躲起来。我们那时都以为电梯里只有一个死人,所以不会第一时间想到往上查看,然后正好又撞上了董云杰的事,给了他脱身的机会。”

“可胡安却刻意在电梯里留下了线索,就是那个数字28。”她望着猴子的目光闪了闪:“你那时一眼就看懂了吧,可是为了掩饰,就装神弄鬼说是因为剧组有28个人。我后来才想明白,其实胡安想说的是第28场戏,在这场戏里,你们安排了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恰巧被胡安发现,所以就被杀了灭口。”

猴子的脸渐渐沉了下来,眉目间仿佛添了层黑雾,让之前那种轻浮感全一扫而空,“那你倒是说说,是个什么计划。”

“我不知道。”夏念露出个无辜的笑容,然后指了指董云杰说:“但是我知道,和他刚才躲在里面做的事脱不了关系。”

她拍了拍手,满脸轻松的往外走:“剩下的,就交给警察来查吧。”

“你报警了!”猴子跟着她冲出门,才发现在古城外停着几辆警车,估计是早就等在这里。董云杰软软瘫倒在地上,抓着头发:“完了…怎么办…你说过不会有事的!”

然后他脖子上青筋突出,困兽般扑到猴子身上,歇斯底里地往他身上挥着拳头,那拳头看似有力,可到了半路就轻飘飘地被接住,猴子翻身把他按倒在地,瞪着眼吼着:“这种时候还发什么疯,你他妈又犯瘾了吧!”

夏念冷冷看着他们的丑态,她刚才没说出口,因为不想暴露自己知道有毒品这件事,从那天董云杰的事她就想到,如果他不是真的见了鬼,那就是为了掩盖什么事。董云杰年纪轻轻,却特别嗜睡,平时除了拍戏很少会和大家呆在一起,这些很像瘾君子的表现。

所以那天,他很可能是突然犯了毒瘾,为了在蔡远飞他们面前掩饰,他干脆装作是撞了鬼,把自己反锁进卫生间,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胡安在那时其实并没有死。

而一个瘾君子,是最容易被人利用运毒的。所以,他和猴子极力鼓动把古城的戏拍完,因为毒品就被提前藏在地下那间石室里,然后他们里应外合演出一场戏,一个在外面制造出恐慌的情绪,另一个关在里面把毒品吞下去,然后再利用剧组逃避抽查,运送到他们需要的地方。

当然,这些只是她自己的推测,具体事实如何还得靠警方定案。唯一可惜的是,她没机会了解猴子在黑帮里到底是什么身份,而她的档案只有方教官一个人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份,没法去过问警方的办案细节。但是至少,她能阻止他们的这次行动,也没有愧对自己的任务。

另一边,猴子把已经神志不清的董云杰狠狠抡到了地上,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可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挽回不了这已经注定的败局。

剧组的人已经三三两两走了出去,听着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宣判的钟声响起,在最后的时刻,他不甘地抬头去找那个让他全盘皆输的女人,可夏念已经很聪明地站在安全范围外,她担心他会搏命,一个穷凶极恶的毒贩,在末路时可能会做出任何事。

他挫败地垂下脑袋,却在这时用余光瞅见在门槛的死角处,藏着一把枪。

那是谁放在那里的!

他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迎着对面特警的逼视,装作顺从地站起身往外走,却在经过门槛时假装被绊得一跌,然后快速捡起那把枪,扑向了离他最近的人。

这变故只在一瞬之间,快的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当耳膜里那阵尖叫落了下去,夏念看清了被他用枪顶住头的那个人,是蔡远飞。

蔡远飞这辈子也没遇上过这种情景,顿时吓得双腿发抖,几乎要跪倒在地上,猴子用胳膊拽着他的脖子往上提,狞笑着喊道:“都给我让开,不然他就得死。”

特警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想不到应对的策略,只有让出一条路来,让猴子挟持着蔡远飞往外走,可就在他走到警车门前时,突然从车顶上跳下来一个黑影,一脚踢中猴子拿枪的右手,那把枪还没来得及被扣动,就以一个弧线飞出几米外。

夏念下坠时扶了把后视镜,让自己借势稳稳落地,然后疾冲几步,手肘往前一推,弓腿压下,轻松就把捉着右手惨叫的猴子给牢牢控制在了地上。

可这时,夏念才发现不对,她刚才那脚踢的虽然重,但最多只会造成骨折这样的关节伤害,可猴子倒在地上,右手虎口几乎被撕裂,鲜血不断流到手腕上,开始是红色…后来就变成了黑色…

她惊得大喊:那把枪有问题!

另一边特警们已经捡起了那把枪,发现枪的扳机处竟然藏着刀片,如果扣动扳机,就必定会被割伤,可再看猴子已经不止割伤那么简单,他全身蜷缩着抽搐起来,然后四肢渐渐僵硬,唇色变成乌青色,涣散的瞳仁瞪出来,很快就没了呼吸!

“快送他去医院!”反应过来的特警们连忙把他抬上了车,所有人都清楚,以猴子这样的生理特征,能救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夏念怔怔站在原地,始终没想明白,那把枪是哪里来的,难道除了董云杰和猴子,还有第三个人藏在剧组里。

“念念,小心!”夏念突然听见人群里传来陆双秋的声音,回过神时,一把匕首已经从背后刺了过来…

原来在刚才的混乱里,看似昏迷不醒的董云杰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出来,他毒瘾还没完全过去,这时被逼到绝路,瞪着血红的双眼找到了夏念,然后抽出身上的道具匕首,发了狂地要和她同归于尽。

夏念在恍惚间还留了本能反应,可董云杰的距离太近,想完全避开很困难,只有用胳膊去挡,尽量把伤害减到最轻。可就在这时,有人用身体把她撞开,然后翻身用腿去踢那把刀,可缺乏格斗技巧,还是让那把刀把小腿带出一条长长的血口…

这时特警已经围上来制服了董云杰,夏念连忙扶起捂着腿倒在地上的白煜,让他靠在自己腿上,按着伤口替他暂时止血,白煜已经疼的脸色发白,却还是勉强笑着说:“幸好我离你近,怎么样,被英雄救美的感觉很爽吧。”

夏念看着他腿上泊泊流出的血,心里难受的不行,她实在不习惯让别人为她受伤,声音已经有点发颤:“对不起,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白煜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道什么歉,记着就行。”

江宴一赶到现场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他皱着眉停下了脚步,那股被她刻意隐瞒住的不爽感达到极点。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说呢,上章写得太赶了,果然被喷了,现在干脆把第二更加在里面让你们看得更顺畅些。相当于之前买过的读者们是赠送了2000多字。怎么说呢,这个情节确实写得赶了点,因为之前被掉收影响,删掉了一些支线,但是完整性是没问题的,毕竟这个案子还会牵扯到后面的主线。

其实作者也一直在彷徨和矛盾,到底该怎么处理悬疑和言情的比例,从上本到这本也一直在尽量摸索尝试,其实加入悬疑只是想让剧情更丰满点,毕竟作者一直是剧情控,在甜甜的互动之外,还是希望能写出让大家看的过瘾的剧情,虽然悬疑部分难写又容易被捉到bug,如果有人觉得不够满意,作者只能说已经尽力了,后期会努力去修正的更符合你们的要求。

最后,以后弃文不需要特地在评论里告诉我了,作者会玻璃心。。。。

第31章

猴子死了,就在送去医院的路上, 死因是中毒, 毒藏在那把枪里的刀片上, 就等着扣动扳机时见血,然后, 毒发全身。

董云杰被捉了,他的星途完全毁在了自己手里,从某种方式上说,这趟敦煌之行让白煜除掉了个劲敌, 可他腿上的伤得一个月才能养好, 干脆尊医嘱向剧组请了半个月的假。

这趟外景出的损兵折将, 两个男主一个受伤,一个需要换角,蔡远飞头疼的不行,只有临时调整剧本, 多加了几场女一和女二的戏, 全安排在影视城拍摄,省心。

可那把枪究竟是谁放的, 这个问题谁也没法解释, 就像飞机舷窗外永远蒙着的那层沙雾,伴着夏念飞过广袤的敦煌沙地, 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影视城里。

夏念刚进剧组拍戏,就发现了不少奇怪的事,比如隔壁剧组经常有小姑娘捧着奶茶来探班, 一见她就红了脸,满脸娇羞地把杯子塞她手里,然后心满意足地跑走。再比如,她开始有了粉丝团,蔡远飞拍片时严禁粉丝探班,小姑娘们就痴心不改地守在片场外,举着手牌,大喊着让她加油。

“因为你红了啊…爆红!”电话里,陈倩瑜的声音罕见得拔高几度,足以见得她心情很好。

“我什么时候红了?”夏念更纳闷了,她回来连戏都还没拍上几场呢。

陈倩瑜对自家艺人的迟钝痛心疾首,“你多久没上微博了,自己看看去!”

夏念这几天都记挂着那个神秘人的事,抽空还替白煜去找防疤痕的药,倒是把微博的事给忘了。当她再度打开微博,发现自己的粉丝数已经直逼千万,顿时被吓得有点懵,然后在浩如烟海的@自己的微博里,终于找到了被转发最多的那个视频。

视频的主角是她,那时正猫腰蹲在警车顶上,然后倏地跳下,长腿如寒剑出鞘,直直踢在持枪匪徒的手上,脚尖把枪身一挑,再攀着旁边的后视镜稳稳落下,短发掠过英挺的眉眼,再搭回耳后时,她已经用手肘把那男人压得不能动弹。

当时剧组里有人偷偷用手机把这段给录了下来,然后命名为女明星勇擒毒贩给发在了微博上,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开始只是纯路人转发成了热点,后来被陈倩瑜的团队看见,连忙让营销号@上正主,顺带着还炒了把都市侠女人设,然后,夏念就彻底红了,死忠粉、野生粉一**把她的名字顶上了热搜。

“所以啊,在这个圈子,红不红就是靠这么口气。千算万算,也不如一时际遇。”这是陈倩瑜对这件事下的最后结论,然后又嘱咐着:“你现在的人气已经完全压过了陆双秋,蔡导和我说了,后期宣传重点会放在你身上,你自己准备准备。还有我已经在给你接洽代言,助理也在帮你物色,你现在的身价已经不同往日,自己可得好好把握,别出什么纰漏,明白吗?”

夏念挂了电话,还是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实在难以想象,她居然以这种方式红了起来,至于红的滋味…她暂时还没感受到,可有件事实却逼得她不得不正视:她和陆双秋,从此就是真正的竞争关系了。

这念头让她心里多了丝伤感,正埋着头往回走,突然看见场记跑过来说:“夏老师,那边有个人非说认识你,能不能放他进来啊。”

夏念抬起头,看见一个年轻男人正隔着人群朝她招手,那眉眼长相她倒真是挺熟的,甚至不光是熟悉而已。

刘子扬,她青葱岁月时的初恋男友,他和她印象里的变化不大,五官算是好看的,可如果放在妖孽丛生的娱乐圈,就只能算是普通。周身还是斯文干净,只是脸上多加了副方框眼镜,更添了些成熟男人的稳重。

当初他们恋爱时,正处于半熟不熟的青涩期,所谓的约会,就是拉着小手在公园里一起补习,分别时的一个拥抱都能脸红很久,后来分手也是因为距离太远自然而然就断了联系,所以这时重见,夏念完全没有时过境迁的唏嘘感,反而有种老友重逢的喜悦,想了想,让场记帮忙去说一声,让刘子扬在片场外一个隔离了游客的休息区等她。

这场会面进行的不咸不淡,夏念用脚磕着旁边的小石子,听刘子扬讲他现在进了家知名的IT公司,前两天在网上看到了夏念上了热搜的视频,这次刚好来影视城旅游,就想着一定要来找她说声恭喜。

“那时真没想到,你居然当明星。我记得,你的志愿一直是想当警察的。”刘子扬含笑看着她,声音里带了些唏嘘。

夏念抿了抿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倒是你一直没变,我就知道你读书那么棒,一定能有很好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