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即抬起一只爪子捂住半边脸:丢人啊!

等我们到了那间屋子,正值夕阳西下之时。天边红霞满天,山上的风稍凉,且携带着不知名的草木芬芳。屋子里炉上的小锅冒着氤氲水汽,茶香味儿蔓延一屋子。

三人在石桌旁坐下,老方丈笑呵呵朝我先打了个招呼:“夫人风寒可好些了?”

我点了点头,老实回答:“好了。中午饭晚上饭都吃的很饱。”

老方丈呵呵一笑,朝赫连站的方向看了眼,又朝老板施以一礼道:“赫连施主煮茶酿酒的功夫天下闻名,老衲今日有缘品尝,多谢晏公子玉全。”

老板微点了下头,神色平淡道:“多谢住持慷慨相赠。”

方丈摆了摆手,缓声道:“五支香,乃是老衲初入佛门时,机缘巧合下偶然得之,如今赠与有缘人,物尽其用,乃是天意。施主无须道谢。”

老板抿着唇看了老方丈片刻,突然莫名其妙道了句:“多谢。”

谁知老方丈更加莫名其妙的回了句:“惜缘,惜福,天定,人为。”

我张大嘴巴愣在当场,难道这俩人之前是用腹语说的话,等把正事儿都谈完了才转用正常语言交流?不然我怎么好像错过了重头戏,又或者瞬间穿越到不知名的地方又被丢回原地,总而言之我完全没听懂这俩人在交流些什么。

一瞬间,我有些悲愤,难道我向来引以为傲的理解能力也随着记忆的缺失而逐渐退化了么?怎么他们俩说的每个字我都懂,合在一块我琢磨不明白了呢!

正兀自伤感,就听屋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青年和尚慌慌张张扒着门框站稳,神色焦急道:“师叔,那两位…两位客人,拽着静思不放手,非说要把孩子领回去认祖归宗!”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一篇已经写了十万字的小说的作者,小叶子和莲莲的亲妈,

我诚恳而沉痛的表示,一篇长评都没有,实在是一件很说不过去的事!

我米脸在圈子里混了,嘤嘤嘤嘤…

改bug,捂脸,高中历史全还给老师了…

33

33、第八章十六次...

老方丈静默片刻,突然一合掌,道了句“阿弥陀佛”。接着又转过脸来看向我和老板,笑着道:“看来老衲是无福消受赫连施主煮的日铸雪芽了。”

赫连大爷此时也转过身,面色沉着朝老板一低首:“茶刚煮上,至少还须一炷香功夫…”

我连忙接口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出去溜一圈吧,哈哈!”

老方丈微一怔愣,老板也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片刻之后才问:“七叶想去看?”

我挠了挠后脑勺,笑得很是腼腆:“…这个,如果顺便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老板一挑眉峰,道:“七叶可还记得白日允诺?”

我琢磨半天,才试探着道:“…豌豆黄?”

老板微微一笑,面上神情颇像一掷千金快意豪赌的大老板,搁在桌上的食指和中指轻敲了下,怡然道:“多加一份,如何?”

我望着老板流光溢彩的湛蓝眼珠,数回无语几度凝噎,只能点了点头应下来。

一直到我们跟着方丈走出屋,行直一条蜿蜒小径,我才终于找到合适词儿,鼓起勇气拽了拽老板衣袖。

“晏莲,你刚才的意思,是说今晚亲两次吗?”

老板侧过脸,眼梢一吊:“七叶晌午吃了几块?”

我吞了口口水,虽然老板露出的表情堪称秀色可餐,可话中的深意颇有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况味。我不敢疏忽大意,谨慎答道:“我只吃了一份。”

老板眼梢吊的更高,原本就帅到惨绝人寰的五官更添两分妩媚之色:“几块?”

我抿了抿嘴,格外委屈的掰了掰手指,小声答道:“八块…”

老板欣然点头,一脸赞同神情:“这就是了。”

我顿感不妙,小心翼翼的确认道:“什么就是了?”

老板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字句清晰道:“一块,一次。”

我当即脚下一滑,颤抖着食指不知道该指天指佛还是指老板:“你…你…”

奸商啊!

这绝对是旷古绝今无与伦比天下头一号大奸商,有木有!

老板早在我脚底出溜到那块青苔之前就及时扶住我的腰,就着我半靠在他怀里的姿势,神态悠然道:“七叶想说什么?”

我偏过头瞅了眼越走越快的老方丈和大和尚,强自压抑内心悲痛,努力摆出一副平静面容,抬眼看向老板想进行最终的确认:“所以,晏莲的意思是…”

我自己都不忍心将那个血淋淋的数字诉之于口,一连吸了两口气才颤抖问道:“…十六次?”

老板微笑着拥着我往前,无声对我的问话表示肯定。揽在我腰侧的手掌温暖依旧,但我却觉得如同火炙,烧灼难捱,不由得错着脚步想不着痕迹的挣脱开来。

老板好像笑了一声,手掌略一施力将我往前推了一步,道:“七叶内力是不在了,可轻功不影响。”

我借由那股力道一口气出溜出去足有三米远,把跟在老方丈后头的小年轻吓了一大跳。慌忙合十双掌垂下眼道:“阿弥陀佛!”

我前后摇晃站稳脚跟,一边朝他摆了摆手:“托福,托福。”

青年和尚又施以一礼,快步跟在老方丈后头走起。

老板估计也是用了轻功,说话间就走到我旁边,重新将我揽入怀里,温声问候道:“如何?”

我小心肝吓得“噗通噗通”跳,一想起那句鲜血淋漓的“十六次”就觉得往事不堪回首,连忙抚着额头也拽了句文:“甚好。”

老板翘了翘嘴角,虽然弧度依然很浅,可气韵风度颇有些传说中“一笑嫣然”之感,握住我的手道:“我也觉得。”

我含着两泡泪水无语迈步,膝盖弯都是软的,小腿肚子也是僵的。

十六次,十六次啊!

那得亲到嘴唇破皮了也亲不完啊!

我怎么就这么傻这么欠这么不知深浅!就为了看场还不知道值不值得回票的小热闹,未经思考答应了老板的高利贷,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豌豆黄再好吃,也不能是这么个吃法啊!

更重要的是,东西吃不了可以大度一下,与人分享。可这个,怎么分?怎么分!就是谁想善良一把跟我分担,我也不能给啊!

我打落牙齿和血吞,心含冤屈肚里忍,一路跟着老方丈走到一处院落。

院子比我们住的那处简陋多了,看屋檐和门窗应该建的比较早,几乎可以称得上破败。不过院子里的地面却打扫的很干净,四周靠墙的地方还种植着不少矮小的绿叶植株,有一些可以看出来是日常吃的蔬菜,另外一些大概是常用的草药一类。

小院打理的井井有条,初步看来应该是寺庙里的人自己住的。不过刚一进院子,就听到一声与此处风景极其违和的干嚎,吓得我差点绊倒搁在院门边的大扫帚。

多亏老板眼疾手快力气大,扶在我腰侧的手一个巧劲儿,就把我整个人拎起来转个圈放到他另一边。

前头走着的青年和尚闻声转身,大概一看就明白过来状况,忙跑过来将扫帚往墙角处靠了靠,又朝我们施以一礼,温声表达歉意:“师弟们年纪尚轻,东西搁的不是地方,绊着施主了。”

我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是我没注意看路。”

青年和尚微一颔首,又快步朝那间不断传出鬼哭狼嚎的房间走去。

我闭了闭眼,在心底无声敬佩这位大婶真真堪比狼嚎的干噎。为啥我知道她是干打雷不下雨,这肯定出自亲身体会啊!虽然动起真格的一样伤嗓子,但我还是比较佩服这种。没有半点泪水滋润上来直接嚎,估计接下来小半个月那嗓子都得跟破锣似的。

犹记得上次在温泉山庄嚎那一嗓子,我接下来三天都觉得嗓子眼发干。那种不上不下跟噎了口窝窝头似的感觉,那真是相当的“不足为外人道”!

这边慨叹着回想着,我和老板已经一脚迈进屋子,就见几个十来岁的小和尚战战兢兢挤在靠门的墙角,个个抿着小嘴瞪着大眼,一副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小模样。

我顺着声源方向一瞅,呦嗬!这不就是早上给我端窝窝头和白米粥的小和尚么!

我记得那会儿我还跟金子姐感慨这孩子长大了铁定有出息来着。其实,直到现在我也这么觉得。

就见小家伙闭目盘腿坐在炕边,神情平静双手合十,仿佛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半点关联。旁边站了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身上居然还穿着靛蓝涩的朝服,此刻正一脸纠结双目如炬盯着炕上的小和尚。地上则跪着一个衣着鲜亮的女子,看容貌大概和男子差不多年纪,此刻正扭曲着一张脸双手扒着小和尚的衣裳裤子进行令人惨不忍闻的噪音干扰。

我忍不住小声说了句:“再扒孩子裤子都要掉了。”

那女人大概也是听到屋子里来人了,这会儿一抹脸“腾”一下站起来,几步冲到老方丈面前,拖着老和尚衣裳袖子就往地上出溜,一边红着眼再次开嚎:“方丈啊!求求你放过我家孩子!求求你放过我家孩子吧…”

“我家娃年纪还小我们方家得有人承接香火啊!他才十岁啊你怎么忍心让他一个小娃儿就此常伴青灯过一辈子啊!外头还有大好的前途家业等着他去继承,我和他爹没了这娃儿没法儿活啊…”

我看得目瞪口呆听得唏嘘不已,这个,这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这孩子当初,应该不是方丈从他家里拐来的吧?怎么一张口就把人家好好的寺庙说的跟拐卖儿童的黑窝似的。

老方丈大概也没想到这位大姐一上来就如此“热情迎接”,愣了好一会儿才在旁边青年和尚的帮助下颇有些狼狈的抢救自己的本就不太结实的僧袍。

一旁青年和尚大概忍无可忍,红着脸颊语气温吞的道:“这位…女施主,请你,请你放开我们方丈…”

大概此情此景太过不雅,女人是咬紧牙关憋红脸蛋死不松手,但男人终究还得要点脸面,几步走到跟前将女人搀扶起来。一边朝老方丈颇显冷淡的一点头,语气干冷道:“方丈。此事乃是方家家事,还望方丈勿要唆使弟子无理取闹。”

老方丈灰白胡子颤了亮颤,双手合十沉声道:“阿弥陀佛!”

方姓男子继续道:“嘉泓乃是我方家嫡传子孙,当年幸得方丈收留,方某感激不尽。如今一切稳妥,还请方丈手下留情,放过嘉泓与我夫妇二人何合家团圆。”

旁边的青年和尚脸涨得通红,眼中也染上怒色,出声斥道:“方施主莫要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当年静思是被人遗弃在东边山脚下大榆树边,除了包裹婴孩的襁褓以及一只竹篮,其余任何东西都没有留下。连生辰八字和名姓都不曾有!”

老方丈微抬起手,止住自家弟子的忿然出声,看了眼垂目合掌坐在炕边的小和尚,出声唤道:“静思,你且过来。”

34

34、第九章不能言...

小和尚淡色的唇轻轻抿着,缓缓张开双目。朝我们投递过来的目光清莹明澈,仿若山涧脉脉溪流,眼白微微泛着接近于白色的淡蓝,那种神情,干净的仿佛不属于我们身处的这个红尘俗世。

我顿时觉得手心一阵刺痒,这种空灵又禁欲的小表情,看着就想让人冲上去对准脸蛋蹂躏一番。

心中念头一闪,我在心痒难耐的同时又感到一丝悔悟,平常白天晚上呆着没事儿亵渎老板折腾小灰也就算了,对着这么一朵纯洁无辜的祖国花朵,没准还是未来佛门的集大成者,我怎么能有这么不纯洁不无辜的龌龊想法呢!

再对比一下我俩相差的年龄,我猛然一哆嗦,面露愧色,好…好像怪阿姨!

小和尚似乎静坐少顷,似乎是在缓一缓心神,才打开盘好的双腿下到地上,步履闲适朝我们走来。

别看小家伙腿短短的,每一步却都迈的相当稳健,而且没有一丁点着慌的意思。脸上依旧一派宁静之色,眼睛既没有瞧相互搀扶站在一旁的方氏夫妇,也没有看方丈或者青年和尚,当然更不可能往我和老板这边瞅了,就那样目不斜视的看着与自己视线等高的前方。

我不由看向老方丈,就见他嘴角噙着一丝极浅的笑意,神态祥和看着小和尚,眼中流露出的神色,那叫一个赞许加满意!

旁边站着的青年和尚此时也缓了口气,面上红潮渐渐褪却,看向自己小师弟的目光中除却与自己师叔一般模样的欣赏,还有一缕难以抹去的忧愁。

靠在墙根站着的那几个小和尚也或多或少是相同的表情,有一个个子最小的甚至还抿着小嘴泪光闪闪,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小静思走到方丈面前,先后朝方丈和青年和尚各施一礼,复又放下双手,垂目站立,不言不语,无声等待老方丈的下一个指令。

方丈抬手摸了摸小静思的光脑壳,示意他抬起头来。

接着又扶住他的肩膀,示意他转过身去看方氏夫妇:“静思,这两位,便是你的生身父母。”

那个衣着鲜丽的妇人显得十分激动,张开双臂抖着嘴唇看着小和尚:“泓儿…”

静思面色宁静,未置一词。

旁边那位男子也和蔼了脸色,扶着妇人肩膀朝静思招了招手:“泓儿乖,过来你娘这里。”

静思静静看了两人片刻,微垂下眼,合十双掌行了一礼。嘴唇轻轻蠕动,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默念的是“阿弥陀佛”四个字。

男子强绽笑颜,声音里平添一抹冷厉:“泓儿,爹知道你对我们有怨。你心里有什么话,等咱们回到家再说。现在,跟方丈还有你的师兄弟道个别。”

静思垂着眼眸,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瞅瞅小家伙,又瞄了两眼站在我身边的老板,不禁在心底啧啧感慨:像啊!太像了!

就这个表情,这种气度,这份镇定,简直就是老板小时候的翻版啊!

我一边看一边琢磨,渐渐的都有点糊涂了。到底是老板太有作为出家人的慧根,还是小家伙颇具成为大老板的天赋?总而言之,这俩实在很有父子相!

老板突然微转过脸朝我看过来,握在我腰侧的手微一施力,另一只手也过来牵我攥着小荷包的两只爪子。

我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没啥好事,连忙先一步拽住老板衣袖,踮起脚在他耳边低语:“观棋不语!”

老板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却没有多说什么,嘴角微翘反手将我两只爪子俘获在掌中。

此时老方丈又发话了:“阿弥陀佛。方施主,静思是走是留,小寺不会勉强,也请方施主尊重静思本人的抉择。”

方姓男子脸上神情几经变幻,眼色复杂盯着小静思半晌,干涩道:“泓儿年纪尚轻,我怕他不谙世事,为外人言语迷惑…”

站在墙边年纪最小那个小和尚突然“哇”一声哭出来,眼泪迸发如同山洪:“你才是外人!静思跟我们最好了,我们才不是外人…”

旁边一个年纪大点的小和尚慌忙捂住小家伙的嘴巴,尴尬的红了脸,眼中却也流露出几分不忍之色,轻声唤了声:“师祖…”

老方丈朝外面摆了摆手,吩咐身旁的青年和尚道:“悟醒,你先带他们出去。”

几个小家伙不情不愿被青年和尚左手一个右手俩的拎了出去,顺便还帮我们把门带上。

大和尚临走时还挺犹豫的瞟了我和老板一眼,好像是在斟酌是否要把我俩也一并拎出屋子。我朝他挤了挤眼,做了个“放心”的手势,刚想再用唇语说两句什么,就被老板攥住双手扳过脑袋,同时在我耳边低语一句:“想看戏,就别闹。”

我这人诸多优点之一就是在关键时刻特别能分得出轻重缓急,因此乖乖点了点头,又朝老板咧开嘴露出一个自以为相当喜庆的笑容。

老板揉了揉我的脑袋,拉着我坐到旁边一张长条凳上。

估计那姓方的大人终于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俩不相干的人了,朝我们这边瞟了一眼,很是不屑的道:“此乃方家家事,还请两位莫要干预。”

老板攥住我去够茶壶的手,一语不发乜了那男子一眼。

男人身躯微僵,显然为老板气势所慑,却挺直小身板死鸭子嘴硬:“敢问这位是…”

老板径自取过杯盏,倒了杯白水:“静安寺的香客。”

男子吸了一口气道:“只是香客的话,还请两位屋外…”

“你儿子的过去三年的吃住,”老板喝了一小口水,将杯盏递到我手里,“是我包的。”

男子一愣,面上显出些许迷惑。

旁边老方丈及时补充道:“阿弥陀佛!这位晏施主,经常接济小寺。每年春秋二季都会差人送来不少香油钱。”

我顶着气管升腾而起的气流勉强咽下一口水,差点没被呛着。捂着胸口清咳两声,我面部僵硬看向面带微笑一脸慈祥的老和尚,又说谎!

我和老板明明是头一回到这儿,即便这次来老板确实使了不少银子,那也才是这回的事,哪来什么“春秋二季”,“香油钱”一说!

老和尚像是感应到我颇具谴责意义的目光,转过眼朝我微微一笑,其目光之狡黠,微笑之深远,脸皮之厚心念之坚,估计也只有老板能在实质上与其匹敌一二!

我放下杯子去掐老板胳膊,凑到他跟前儿咬耳朵:“你把方丈都带坏了!”

我记得头一天来的时候,人老先生笑容很真诚很淡然的,怎么没两天功夫就成这样了!肯定是昨晚老板跟他讲了什么,俩人聊着聊着,老方丈一时意志不坚,被老板蛊惑了!

老板眼皮儿一撩,深深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我后知后觉捂住嘴,完了!我这不等同于间接骂了老板是“坏人”?!

姓方的男子估计是急着解决孩子的事儿,因此也没在我和老板的问题上多做纠缠。很快又调转注意力看向小静思,道:“泓儿,你自小长在山上,外面是何种境况你一概不知。等你随为父返还家中,你便知晓,在这荒郊野外,委实没甚好玩乐的。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井底之蛙,肤浅短见。家里头还有你外祖父,祖母,两个妹妹等着你…”

旁边那妇人也连忙附和道:“泓儿,听你爹的,你爹不会害你。爹娘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着你好。”

“你看到你爹这身官服没?正五品啊!等你回到家里,娘立刻给你请师父来教你读书识字,用不了几年,你就能和你父亲,外祖父一样,做大官,挣银子,娶个样貌标致的俏媳妇儿!”

我听到这儿不禁翻个白眼,忽悠孩子也有个限度好伐!小家伙从小长在山上,每天不是念佛经就是打坐的,他哪知道什么是媳妇儿!估计连媳妇儿是干啥用的都不知道。

小家伙依旧微垂着眼一语不发。

就在这时,老方丈拍了拍小静思的肩,道:“静思,纸笔可还有?”

静思抿着唇,点了点小脑袋。

老方丈又道:“且取来。”

小家伙乖乖跑到靠墙跟的一只大木箱旁边,取出一张颜色质地都不算好的纸张,以及一根毛笔,将木箱盖好,走回到方丈面前。

方丈摸了摸静思的小脑瓜,微笑道:“且写出来。”

旁边方姓男子一惊,遂又恢复之前冷肃神情,道:“原来方丈曾教习过泓儿识字,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