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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即使没有靳上的消息,权铎也知道那个男孩子进了她家的门后再也没有出来,因为那天,他就在她家楼下,站了一夜。

晚上十点多,权铎也准备离开了,这两天他都下榻在市中心的某家酒店,看了看神色略显不自然的某人,他也不点破,以手抵唇笑了笑,“我会在红岭市停留两天。”

“哦!”苏曼画终于抬起了头,还是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因为身高悬殊的缘故,按照一种最自然的方式,她只能盯着他的胸口看。

咳咳,似乎连那个地方也成为了禁地,刚刚可是被她用手……苏曼画的眼睛像是捆了一根弹簧,这里弹,那里跳,惊慌失措,像她此刻的心一样,定不下来。

怎么每次她都这么窘迫啊?苏曼画心底纠结不已,终于反应过来他刚刚的意思,不确定地问了一遍,“两天?”

权铎见她这副迷糊的模样,眸底含着淡淡的笑意,“嗯。”

这从繁忙的公事中额外挤出来的时间,都是她的。

“那你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苏曼画轻盈的声音染了一丝连自己都不觉的娇羞,“我的意思是,这里我比较熟。”

主要是如果地点在她这里,万一再被爸爸妈妈撞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苏曼画隐隐能察觉到,他们似乎……不太……喜欢他。

“好,到时候联系你。”

苏曼画目送着男人清隽的身影消失,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都没有告诉他手机号码,到时他怎么联系她呢?

权铎站在楼下,抬头望灯光盈亮的某处,神色凛冽,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原来,离开,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

某个私人会所的VIP包厢内,一个穿着唐装的老人正襟危坐着,淡淡的倦容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老,听了对面的中年男人说的话后,他眉心的皱纹几乎成结,一口气哽在心头,他突然捂嘴剧烈地咳了起来。

中年男人一脸担忧,连忙倒了一杯水,推到他前面,“董事长,在一切还没来得及发生的时候,我会尽一切努力说服她,请您一定放心,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不知是不是因为咳嗽,老人苍老的眼底蒙上了一层泪光,“力卓,不可以,你知道的,不可以……”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咳咳,一定要、阻止她……不要让我做的所有努力白费……”

“我知道。”赵力卓沉重地垂下了头,低低应了一句,“我会尽力。”

许久后,包厢渐渐安静了下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不知什么味道,老人慢慢睁开眼睛,紧握的手松开,手心处,白色帕子上染了一片鲜红的血……

触目惊心。

18 贪图美色

在降温了大半个月后,天气终于晴好,空气里的冬意去了三分,阳光暖融融地照在人身上,带来一阵久违的别样温暖。

一辆车在路边静静停驻,黑色的车身反射着银色的光泽,或许是暖意催人,坐在车里的那个男人一脸清和的笑意,他一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拿着手机,似乎在和什么人通话。

“三少,钱老爷子至今为止态度还是没有松动,”靳上说,“而且,我隐隐感觉到,他在暗示如果想要得到他旗下的股份,就要……”

“他要什么?”权铎淡淡地接过话,“钱不是问题。”

“呃……”靳上有些为难了,停了一会儿才答,“他说……要您和他的孙女订婚。"

果然不出所料,那边沉默了几秒钟,靳上又硬着头皮继续说,“钱老爷子的原话是,娶他的孙女,这是基本的合作诚意。”

司马昭之心而已。钱老爷子的意图很明显,听说他的孙女钱莹莹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又颇有几分姿色,但自小身体虚弱,名副其实的养在深闺里的病公主。

权铎冷笑了一声,语气浅淡,“继续。”

“钱老爷子说,以您的身份,将来也必定会走上企业联姻的路,为何不考虑一下他的孙女,何况你们两家是世交,只要……”

“帮我转告他,”权铎看了一眼时间,语气不咸不淡,“这份诚意,权某给不起。”

企业联姻,必然选择?他的人生,还轮不到别人来做主,更何况现在……

那边的靳上听了权铎的回答,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意外,毕竟这个人向来都不会受别人所约束,更何况是这样的人生大事,再加上近日来他的异常举动……不过,到底是惋惜,钱老爷子是他们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大最有效的力量,如果他日为莫玲叶所用成为敌人,必然……后患无穷。

“好的。”靳上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询问,“那明天回美国的航班?”

“一切照常。”

作为一个助理景观设计师,苏曼画没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她只能和一个叫黄允薇的女孩子共享一个办公室,好在空间足够大,风格清晰简洁,两个人的办公桌相对而立,还辟出一个小小的隔间,放了一张供休憩的沙发,平时忙里偷闲喝杯咖啡眯个眼儿什么的。

苏曼画刚从市城建局回来,和上司汇报了一下情况,半个小时后回到办公室,脱了外套,直接在椅子上坐下。忙了半天,滴水未进,跑政府部门本身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也因为倒霉才会轮到自己头上,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黄允薇趴在小阳台上不知道往下看些什么,苏曼画看了一眼对面办公桌上摊开的文件,心里有些奇怪,这人平时是个工作狂,上厕所都是三分钟搞定的,现在怎么会有这个闲时间分心于其他事呢?

“曼画!”黄允薇听到声音回过头,挥了挥手,神色莫名激动,“快,快来、快来看!”

苏曼画疑惑地走过去,“看什么呀?”

“看帅哥呀!”黄允薇亲切地勾住苏曼画的手,把她直接拉到阳台边,“喏,你看,喷水池旁边站着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很帅?”

很少见这个人这么反常的,苏曼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那个熟悉而挺拔的身影,不禁微微一愣。

为了工作方便,他们所处的楼层并不高,或许是动静太大了,陆续有人从阳台和窗户探出头来,其中不乏八卦的年轻女孩子,她们纷纷热烈地讨论着,“哇哇,他拿出手机了!”

“啊!看,他的手指好修长,上面连一个毛孔都看不到……”

有人打笑着,“你这是有千里眼呢还是怎么着!?怎么连零毛孔都入得了你的眼?”

甚至有人大胆地朝下面喊,“嗨!帅哥看这里!!”

……

苏曼画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楼下那个男人吸引了过去,就连手机响起,她也是怔怔地接起,“喂?”

“是我。”还是那副低沉动听的声音,和那天晚上他轻轻拥着她在她耳边低语的那句“是我”相比少了一分旖旎的味道,但同样撩动着她的心。

“嗯。”许久后,苏曼画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知道。”又过了一会儿,她才痴痴地问,“你现在在哪里?”

还是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出现在自己公司楼下?!

这个时候,公司内部统一的下班铃声适时响起,这无疑是一道福音,大家都一哄而散准备去吃午饭,顺便还可以到楼下近距离目睹帅哥的俊容。

权铎似乎也听到了那边的声音,微微仰起头,幽黑的眸子映着午后的日光,添了一份慵懒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隔着十六层的距离,苏曼画隐约可以看得男人嘴角勾起的笑意,还有那道不容忽略的灼热目光,她的脸仿佛置身于夏日的阳光下,不断被烘烤、浑身炙热、然后……融化。

恍惚间,她听到了男人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丝宠溺的味道,“下来吧。”

“好。”苏曼画感觉到一种清甜的滋味在心尖上缓缓流动,清浅的梨涡里含着恬美的笑意,点了点头。

喷水池,晶莹的水花追逐着日光,欢欣而愉悦,正如那些路过的人,目光装作不经意或者丝毫不掩饰地打量靠在黑色车子上的男人,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走远了还频频回头,和同伴压低声音地讨论着。

权铎上身穿着一件白色深V的菱格毛衣,搭一条黑色西裤,随意半靠在车门上,双手环胸,黑与白,仿佛完美地诠释了他与生俱来的气质。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不难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很好,只是这么站着,似乎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目光,闲适而安然。

在阳光下看来,权铎五官的轮廓似乎比一般的中国人要深,眸子也显得更幽深,鼻梁挺直,薄唇微抿,浑身散发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清隽气息。

苏曼画慢慢靠近,在他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些紧张,扬了扬手,“嗨~”

权铎点了点头,回以一笑,绅士地帮她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先去吃饭?”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还是能听出一丝霸道,仿佛一切都由他做主,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好啊!”苏曼画欣然应道。不是说没有主见,而是面对这么一个男人,尤其是他的目光一直锁在你身上,连思考都成了一种莫大的奢侈。

赵氏夫妇家教很严,尤其是在交朋友方面,苏曼画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第一次感受这种被异性安排的感觉,加上对手一看就知道和她不是同一个级别的,自然是兵败如山倒,还未开战,便……缴械投降。

“你是混血儿吗?苏曼画的视线从车窗外转过来,看着旁边认真开车的男人,问出了自己好奇已久的问题。他的一切似乎都很神秘,一开始便是“生人勿近”,虽然后来这份冷冽收敛了几分,但是……

“嗯。”权铎轻轻应了一声,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仿佛勾起了什么莫名的心事,他的语气听起来有那么一丝落寞,“我父亲是美国人。”

“哦!”苏曼画点头,脸上带着嫣然的笑意,“怪不得你长得这么好看。”

车里随即寂静了下来,男人玩味地看过来,先前周遭散发的黯然气息瞬间消失无踪,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苏曼画直接咬了一下舌头,结结巴巴地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你……”

权铎抿唇笑了笑,眼中浮现一层温柔的光泽,“我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知道她为男色所迷,昏了思绪,口不择言?还是知道她只是肤浅地贪图他的美色?才会……这两个潜意思在苏曼画脑中厮杀啾鸣,不分上下。其实,这不都是同一个意思吗??

苏曼画的午休时间只有两个小时,所以两人在外面也没有多耽搁,只是简单吃了个午饭,去的还是她介绍的红岭市有名的地道美食坊,一顿饭吃下来,两人的心情都有些微妙。

明明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饭,可怎么……感觉,心情莫名激动哪?

苏曼画正襟危坐,悄悄打量着旁边的男人,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否也和她的一样?

权铎从后座拿出一个白色的纸袋,递到她面前。

苏曼画:“给我的?是什么东西?”话音未落,手已经不自觉地伸了过去。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太主动,苏曼画猛然停住,手指却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背,带来一阵莫名的酥`痒,像无边原野上春风吹又生的蔓草,轻轻摆动柔软的腰肢。

苏曼画屏住呼吸,直接把五指按在那纸袋上,仿佛这样能遮掩和按捺住她胸口不受控制的心跳声。

“哇哇!”苏曼画惊喜地叫了出来,“是单反相机!”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嫌腻歪,这样是有目的滴~

权铎抿唇笑了笑,眼中浮现一层温柔的光泽,“我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知道她为男色所迷,昏了思绪,口不择言?还是知道她只是肤浅地贪图他的美色?才会……这两个潜意思在苏曼画脑中厮杀啾鸣,不分上下。其实,这不都是同一个意思吗??

19 情不自禁

“哇哇!”苏曼画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子,随后惊喜地叫了出来,“是单反相机!”

苏曼画简直有些欣喜若狂,若不是空间狭小,她恐怕会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但是这种喜悦很快找到了另一个出口,她准确地抓住了旁边男人的手,“这是给我的?”

果然是想象中的反应。她的快乐总是如此简单,权铎见她白皙的指尖轻轻搭在自己腕间,肌肤相贴处有着莫名的柔软,而她本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个亲密的动作,他眉间隐约的柔色渐渐显露了出来,“嗯。”

得到了肯定答复,苏曼画丝毫不吝惜自己的笑容,她笑得眉似新月,笑意怎么也藏不住,从眼角溢了出来。

似乎感染到苏曼画的喜悦,权铎也偏头冲她笑了笑,“看看喜不喜欢。”

苏曼画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把相机从袋子里拿了出来,下一秒不禁目瞪口呆,这是……最新款的全球限量版单反?!前段时间她心痛自己那部“无疾而终”的相机,特意在网上查过,这款相机刚推出不久,外形高雅,最重要的是性能极优,不过价格却贵得令人咂舌。

“怎么,”见她这副样子,权铎挑了挑眉,淡淡问道,“不喜欢?”

“不是!”苏曼画立刻否定了他的疑问,愉悦的神色刹那间藏进眸底,她闷闷地把相机装回袋子,很认真地对他说,“我很喜欢,但是……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

原来是这个原因,还以为是别的什么呢?

“谁说你不能?”权铎好笑地开口,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笃定,“相信我,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有权利拥有它。”

男人念出“相信我”三个字的时候,嗓音是那么的低沉动听,近乎低喃,柔柔地飘进了苏曼画耳端,仿佛在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朵朵心事的涟漪。

苏曼画凝神,“这是什么意思?”

权铎意味不明地笑,直接把相机抽了出来,示意她看。

这时,苏曼画才发现,原来在机顶闪光灯处印了三个字母,刚刚反光的缘故,她没有看清,不过手摸着那微微的突起,她大概也能猜到那是什么。

S\M\H。苏曼画,她名字首字母的缩写,所以说,这部单反不仅是全球限量款,更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只属于她的东西?苏曼画为这个突然浮现的念头而心神激荡,又听男人说,“它注定属于你。”

就像你,注定属于我……一样。

“嗯,那谢谢了。”苏曼画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垂下了头,露出一小截白嫩的脖子,感觉到旁边火热而专注的目光,她羞怯地伸手撩开长发夹在耳后,无意中又暴露了粉色的耳垂。

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啊。权铎以手抵住额头,遮住一些复杂的情绪,上次在巴黎的时候,是他不问缘由地派人砸了她的相机,这不过是为了弥补她罢了!但看到她这么开心,又觉得自己这番心思是极好的,至少换得她这一抹娇羞的笑容,比起银行里那些冰冷的数字有趣多了。

一个下午,苏曼画都是在飘忽的状态下度过,连回家开门的动作都是轻轻的,不过,还是惊扰了客厅沙发里,似乎坐了很久的人。

“妈妈!”苏曼画随意扔下手里的包包,快速地跑过去,从后面抱住苏春红,脑袋在她背后蹭了蹭,近乎撒娇道,“您怎么来了?怎么不打个电话给我啊?”

今天收到的惊喜实在太多了,苏曼画下班后一直在外面游荡,一个人傻乐着从沿江路一路走回来,还边走边唱歌,在广场上遇到跳舞的大妈,听着《最炫民族风》的旋律,还有模有样地跟着扭起了腰肢。

苏春红从后面拍了拍女儿的手,笑得一脸慈爱,“饿了没?我去给你做饭。”

“好啊!”苏曼画直接踢了高跟鞋,从后面翻过来坐在沙发上,亲昵地搂住苏春红的手臂,“我想吃茄子煲,还有番茄汤……”

热腾腾的饭菜终于上桌,饭间,苏曼画敏感地感觉到母亲的沉默,夹了一块甜椒放进碗里,她咬着筷子,“妈,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啊?”苏春红听到声音突然抬起头,应该是从沉思中回过神,眼中还带着那么一丝的迷茫之色,她定定地看着对面的人,仿佛是以一种看另一个人的目光。

“没什么。”苏春红下意识地答。

“哦!”苏曼画清脆地应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

半晌后,苏春红又看了一眼女儿,终于缓缓开口问,“你最近,和那个人有联系吗?”

苏曼画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母亲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心中一咯噔,脱口就答,“没有啊!”说完,立刻心虚地低下了头,还咬了咬舌头。举头三尺有神明,每次说谎的时候,她总是这样,借以小小惩罚自己。

苏春红估计也有心事,竟没有注意到女儿的异常,她似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说得苏曼画把头埋得更低了,小谎无伤大雅,但是,面对着母亲,“他回来了,我今天和他见面了,他还送了我一部单反。”这样的话,她始终还是说不出口,心中的天平,不知从何时起,似乎不受控制地悄悄偏离了。

但是苏春红的下一句话立刻把苏曼画拉回现实,“曼儿,你听妈妈说,以后绝对不能和那个人走得太近,他……不适合你。”

母亲虽然爱唠叨,但真的是把她宠到了极点,但很少听她用这样严肃的语气说话,苏曼画怔了一会儿,眼中带着疑惑,“妈妈,为什么?”

苏春红轻轻叹了一口气,握住女儿的手,“乖,听妈妈的话。”

正是因为我不会害你,我愿意用尽一切保护你,所以,才不能让你……步入那个复杂的世界,一步一步地偏离我们的初衷。

“这也是爸爸……的意思吗?”苏曼画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煽动了几下,似乎染了一丝的无助和忧伤。

苏春红重重点了点头。

苏曼画低低地说,“我知道了。”

是夜,月阴沉,竟然躲在厚重的云层里,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来自林间深处的风呼呼地吹,卷起一地的残叶,交缠,纷飞……不知道最终要去向何方?

苏春红抬头看了一眼五楼的灯火通明处,被岁月风霜濯洗过的脸上一片从容淡定,然而,眼中的泪,终于藏不住,掉了下来。

耳中回荡着几分钟前丈夫赵明卓的声音,一字一句,宛若一把生锈的刀,钝钝地割着她的心。

“老婆,董事长的病情突然恶化,医生说,恐怕……”

“乔伯伯……”一想起那个温祥的老人,想到他鲜为人知的一世孤独,苏春红终于忍不住,低低而压抑地哭了出来。

***

尽管知道母亲的叮嘱,但是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人,苏曼画久久地在门外徘徊,眸光潋滟流转,看他一手拿着银色的铲,一手托着白盘,起菜。

曾经离她那么遥远的他,此刻穿着一身休闲服,浑身散发着清和的居家气息,竟然也不觉得有任何的违和感,苏曼画心里平静极了。

她知道他今晚十二点的飞机,所以,格外珍惜,一分一秒。如果这个人终将离去,微笑送别是她唯一能做的。

两人吃完了饭,苏曼画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想起冰箱里还有些草莓,便拿着去洗了,放在小托盘里捧出来放在桌上,拿起一个,“你吃吗?”

权铎自然是摇头,他向来不喜欢吃这些东西,苏曼画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颜,“那这些全都是我的咯!”

孩子气的笑容,此刻在她白皙的小脸上绚丽绽放,那张小嘴一张一合,两片粉色的唇瓣染了草莓的汁液,分外让人心动,权铎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他怕再看下去,自己会忍不住。

其实苏曼画正餐吃得并不多,反而更喜欢吃这些小玩意,很快,草莓就吃了一大半,她回味般舔了舔嘴巴,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然后一股清新的男性气息扑了上来,她躲闪不及,只觉得所有的感官都被这种气息充盈着……

下一刻,唇被温柔堵住,那两片陌生的、缱绻的、男人的唇含着她的,轻轻吮吸起来。

苏曼画瞪大了眼睛,手紧紧抓住他的袖口,数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

见她双颊含粉,目光娇羞,权铎心情大好地上扬嘴角,复又吻了上去,不再满足浅尝辄止。

这一次,他喂进了自己的……舌头。

两人的心跳仿佛有了相同的频率,男人温热的舌灵活地撬开她的牙关,唇舌交缠,瞬间掌握了主动权,扫遍了她甜美的每一个角落,又仿佛觉得不够,拖住她的小舌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清甜的草莓芳香,在两人唇间弥漫开,周围的气息暧昧而旖旎。

水深火热,近乎窒息的感觉淹没了她,苏曼画终于忍不住嘤咛了一声,柔美的声音从贴着的唇瓣间溢出,那一瞬,两人心底都掠过一阵前所未有的满足。

苏曼画大大地喘息着,脸上涂抹了一层异常的绯红,余光瞥见男人的唇上还停留着一片淋漓水光,更深地垂下了头。

他吻了她?

他终于……吻了她!

似乎,第二个念头来得更猛烈一些。

……

美好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看着墙上的钟,时针指向了十一点,苏曼画心有不舍,送权铎出门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我进去拿个东西,等我一下,一分钟就好!”

权铎倚在门上,俊脸上一片疑惑,看她匆忙跑进去,又急急地跑出来,等看清了她手里拿的东西,眸底晕开了一层薄薄的热度。

“给你这个!”苏曼画把一根水灵灵的胡萝卜交到他手上,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当做是你送我单反相机的谢礼哦。”

用一根萝卜换一部全球限量版单反,敢情也太……

然而,权铎眼中逐渐浮现一层温暖的笑意,接了过去,“好。”

这个世界上,或许再也没有比这个更珍贵的礼物了。

她是如此的细心体贴,知道他有夜盲症,在夜里看不清东西,所以面对黑暗时,即使掩饰得再好,也会忍不住……她知道他的恐惧,他的弱点,但是她以这样的方式,温柔成全。

权铎心底柔软万分,轻轻揽住她的双肩,在她额头上百般怜惜地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比起刚刚那个令人脸红耳热的吻,这次的轻吻意义更深、更重!

上次是情不自禁,这次,是许下承诺。

“权铎。”他直直地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缓慢而郑重地说出这两个字。

记住这个名字,因为,这将是你这辈子唯一的男人的名字。

多年以后,权铎回想起那个夜晚,那个白衣黑发的女孩子站在树下,挥着手和他温柔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