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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一个条件,”莫心盈深深地看了对面的人一眼,低垂的长睫毛遮住了一片柔情泛滥,语气却坚定不移,“我要成为权太太!”

 

48 如果这不算爱(上)

“我想要成为权太太!”

如果不是袅袅余音还在空气里盘旋,权铎大概要怀疑自己听错了,但莫心盈脸上那一抹势在必得的神色看来又不假,许久后他慢慢勾起唇淡淡地笑了,“不好意思,莫小姐,恕不奉陪。”

这种儿戏的婚姻,他玩不起。

莫心盈心中忐忑不安,手抓着一角裙子,微微颤抖,听到这个结果后她眼底划过一丝类似失望的情绪,但太快了,不等人有探究清楚的机会便消失无踪了。

这是一个永远不可能达成的合作,对权铎来说,用爱情换利益,无非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决定,所以这一次他丝毫不拖泥带水地站起来,决绝地转身离去。

莫心盈也一下子站起来了,起身太急太快的缘故,桌上的咖啡被她掀翻,黑色而浓郁的液体重重涂抹了白净的桌布,看起来竟然有那么一丝的触目惊心,她急切地伸手想去拉住起身离开的人,然而,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

有那么一刻,看见他几乎不留余地地避开自己的碰触,莫心盈觉得权铎连骨子里都是冷漠的,她心里突然有些怅然若失,明明这个男人近在眼前,可为什么她偏偏有一种远在天边的感觉呢?

真的是这么爱那个女人吗?爱到连权氏集团的切身利益都可以罔顾,哪怕……莫心盈被一种陌生的情绪蒙蔽了心扉,此时此刻,她终于清晰地体会到了妒忌的滋味。

是的,莫心盈承认自己对苏曼画妒忌得快要发疯了?那个女人凭什么能这样轻而易举地就夺去他所有宠爱的目光,凭什么完全占据他的生命,甚至让他毫不犹豫地拒绝她……

她不甘心!

如果不是为了家族利益,她才不会这样赌上自己的婚姻呢,可是,莫玲叶心想,真正赌上的,难道不是……一颗藏得很深的真心吗?这个答案,恐怕除了自己外,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另一个人知道了吧?

既然他这么爱那个女人,便等于从此有了一个无法掩饰的弱点,莫心盈看着那个走出大门的挺拔身影,突然笑了出来,“权铎,你一定会后悔的,一定!”

那抹唇边的嫣红,宛如天边的晚霞,鲜红滴血。

大概,这就是奋不顾身的爱情吧?哪怕心里痛到麻木,但莫心盈更清楚的是,这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从来都是。

如果她这辈子不姓“莫”,他是否会多看她一眼?莫心盈趴在桌子上,双肩微微地颤抖起来,几乎沉浸在那卑微的哀伤中无法自拔,突然听见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莫心盈微红着眼睛疑惑地抬起头,发现了声音的来源,原来那个男人走得太急,忘记把自己的手机带走了,呵呵,她是否该庆幸自己对他起码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影响力的,虽然听了那个荒谬的提议后,他脸上丝毫没有显现出方寸大乱的表情,但……始终还是会有影响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一旦想到权铎把那个女人的声音作为手机铃声,莫心盈便对那一串悦耳的笑声很是反感,凭什么她就可以这样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地笑,仿佛不知道世间薄凉和人心叵测。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那声音清新而干净,大概也只有纯粹的灵魂才能发出来吧?

她太纯净了,根本不适合那个生活在黑暗中的男人,莫心盈悲哀地想,权铎,你可知道,我和你才是一样的人,我们本该是世间绝配,可是……

如果没有苏曼画,那么他们之间,是否会多存在那么一丝的可能性?这个认知让莫心盈渐渐冰冷的心开始恢复了温度,她伸手拿过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来电人“老婆”,恨得咬牙切齿,刚想划开屏幕,便听到一个冷淡中夹杂着愠怒的声音,“你干什么?”

权铎上了车后才想起手机忘拿了,这才折返回来,没想到刚一进门便看见莫心盈手里正握着他的手机,顿时怒从心生,不等她回答,便伸手夺了过去,简单地扫了一眼,上面只显示了一个未接来电,他心里松了一口气,转身又要往外走。

这次谈判不欢而散,莫心盈心知下次要再找这个男人出来便难如登天了,她瞄准机会上去拦住他,“权铎,请你认真考虑我的建议!”

权铎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继续往外走,莫心盈急了,张开双手挡在他前面,“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妻子,但是……”她咬了咬牙,“我也有自己喜欢的人,所以,这桩婚姻,只是名义上的……”

时间接近下班了,咖啡厅里突然多了很多人,他们忙碌了一天之后来这里寻找一角宁静,毕竟人多耳杂,这不是个谈正事的地方。

停车场。莫心盈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刚想坐下去,却被一个淡淡的声音提醒,“坐到后面去。”

莫心盈领略到他的潜意思即“那个位子只有我的女人能坐”,顿时黑下了脸,大声吼回去,“知、道、了!”随手把车门关得震天响,哼!

知道你爱那个女人如命,哪怕只是一个位子你都要为她保留专属权利,知道你不喜欢我……

但……我对你的心,一如既往,从来没有变过,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爱情让我变得轻如尘埃,但是,哪怕只是短暂的、表面上的快乐,我也心甘情愿沉沦。

“说吧。”权铎面沉如水地看着前方,俊逸的眉眼间有着淡淡的疲惫,已是黄昏了,天边的红霞像是在水里洗濯过般透亮,一抹夕阳余光打在他脸上,均匀地在上面涂抹了一层薄薄的红色。

摄人心魂,这样一个俊美的男人,只要是正常的女人,恐怕都不会有任何的抵抗力吧?

“说什么?”莫心盈这个时候倒是一点也不急了,她看了一眼窗外,心不在焉地反问道。

权铎耐住性子,语气云淡风轻地提醒道,“既然这样,莫小姐你可以下车了。”

明明她才是掌握主动权的人吧?这男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是怎么回事?莫心盈一阵气结,生怕他真的会把自己赶下车,她清了清喉咙,“一切都是我父亲的意思,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商人的本质,他不想自己的地位和利益受到我姑姑的威胁,所以只能找和他有着共同目的的人合作……”

莫心盈撇了撇嘴角,大沙漠涵养出来的女子性子爽利,说话也直来直往,“我父亲是只老狐狸,老谋深算,他不可能毫无戒心地和你达成这样的合作,所以,他惟一的条件便是让我嫁给你,成为权氏集团的少夫人!”

莫海当然知道权氏集团是块肥肉,所以放弃未免可惜,不过妹妹莫玲叶的势力太大了,严重威胁到他在家族中一家之长的威严,所以干脆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要撼动莫玲叶在家族中的地位,惟一的切入口便是权氏集团,只要摧毁了她身后的靠山,这样一切就迎刃而解了,然而,另一方面他又不甘心瓦解莫氏在权氏集团的势力,所以只能模仿所谓的“联姻”方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权铎……

这对狼狈为奸又各自为营彼此防备的兄妹,继二十几年前有了争夺家族掌权者的共同认知后,二十几年后又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

权云城的遗嘱中声明得到他全部股份的是权铎的妻子,这一条给人遐想的空间极大,没有人非要规定权铎之妻,一定只能是苏曼画吧,或许也能是他的女儿(她的侄女)莫心盈!

“上次的绑架事件,是我姑姑策划的,”莫心盈突然换了一个话题,“而且我参与了完整的讨论过程,”她从车镜里看到前面男人扫过来的冷光,不怕死地耸了耸肩,继续说,“但是那个时候我没有立场帮你。”

权铎大概猜到她接下来要和自己说什么了,他眉目沉静,静静地听着。

“我姑姑的本意其实……不过后来事情似乎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了,”莫心盈“啧啧”两声,“我从来没有想到你这么狠心,森田光可是我姑姑的得力帮手,一下子就被你除掉了……”而且,听说死状凄惨,最后连全尸都没有留下,不忍直视。

“我知道你想保护她,哪怕别人只是伤她一分一毫,你都会不折手段以千倍万倍还回去,但是……”莫心盈向前靠了靠,脸贴在椅背上,仿佛是在贪恋什么求而不得的东西,她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权铎你有没有想过,选择了这条路,你继续把她留在身边,其实对她而言是一种伤害。”

权铎也在偏头思考这个问题,她说的没错,按照目前的情势来看,莫玲叶正蠢蠢欲动不知道在策划着什么,他暗中收购权氏集团的股份也进入到最后的阶段,撕破脸皮公然对峙的那一天想必很快到来,如果把莫玲叶逼急了,难免不会狗急跳墙,到时候……他真的没有绝对信心,能护自己的女人周全。

何况,莫海既然想出了这样一个计策,在某种程度上对双方都是有益的,只是,有一点权铎依然心存怀疑,莫心盈为什么愿意同时背叛自己的父亲和姑姑来帮助他?

莫心盈觉察到权铎的气场开始渐渐淡化,压抑住心中的窃喜,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场,“你放心,我对你们权氏集团的股份一点都不感兴趣……”

结婚是假的,不过是缓兵之计,等他扳倒莫玲叶后便自动取消,现在连股份她也不要,这完全违背了她父亲的初衷,那么,莫心盈究竟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权铎深深地怀疑起这一点。

不过,她说的一点都没错。权铎沉默着继续听下去。

“你们可以先在法律上暂时解除夫妻关系,最好做到滴水不漏,不让任何人怀疑,到时候你可以把她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把她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莫心盈慢慢说出自己的想法,俨然没有察觉自己的语气有多酸涩,“只要她不再是权夫人,我想姑姑不会无聊到去对付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她应该算是安全的。”

“等到事情结束后,”莫心盈露出一个淡淡的笑,然而眼底却弥漫了一层沉重的悲伤,“你们又可以重新在一起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你们了!

权铎一语不发,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莫心盈似乎有些不安,她动了动身子,额头上浮现豆大的汗珠,脸色刷白,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总之,为了保护她,为了所有人好,这是我唯一能想到最好的法子。”

只有莫心盈心底清楚,这个“所有人”,其实并不包括她自己,“我先走了,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她伸手推开了车门,手背浮现一缕清晰的青筋,慢慢地走了下去。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微雨,凉丝丝地落在身上,有一种莫名的舒服,莫心盈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前走着,脑中混沌一片,纠结着苍白的、剧烈的疼痛,她感觉双腿很沉重,但是每一步却是轻飘飘的,仿佛踩在棉花上。

终于,“扑通”一声,莫心盈整个人瘫倒在地上,那些从天空最高处飘落下来的雨花,落在地上,凝成了一片水滩,贪恋地吮吸着她身上的温暖……

权铎听见声音猛然抬头,正好看见前方一百米外的人直直地往地上倒了下去,他立刻打开车门,冲进了雨中。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肆意地飘散,莫心盈悠悠睁开眼睛,不适地吸了吸鼻子,等看清了周围,她立刻神色大变!

这里是哪里?她身上穿着病服,还吊着水,这一点不难解释,但是,莫心盈锤了锤脑袋,是谁送她来医院的,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不行,这不是最重要的!莫心盈手忙脚乱地拔了针,翻身下床……

权铎刚去办了手续,回来的时候发现病房空了,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人也不知去向,他问了一下值班护士,她迷茫地摇了摇头,“Sorry,I don't know……”

还能够一个人离开,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吧?权铎寻思着走出了医院大门,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他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懊恼不已,早上明明说好陪她一起吃晚饭的,因为送莫心盈来医院耽误了时间,又失约了!

路上下了雨,有些湿滑,但归家心切的男人哪里会在意这些,车子飞速疾驰着,然而,回到家的时候还是已经差不多十一点半了,楼下杨嫂体贴地留了一盏灯,权铎在玄关处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饭厅的方向,想象着她一脸失望地坐在那里等待自己,胸口处泛开一阵心疼……

轻轻推开卧室的门,一室的黑暗扑面而来,权铎动作有那么一刻的僵硬,他也没有开灯,在这一片沉郁的黑色中,慢慢往床的方向走了过去。

平时他在书房处理公事,回房得晚,她都会贴心地为自己留一盏灯,大概今天是真的生气了吧?权铎这样想着,翻身上床,伸手想把睡在床上的人搂进怀里。

然而,双手没有搂到那熟悉的身子,怀里也空荡荡的,权铎心里闪过一丝恐慌,偌大的床上,似乎也没有了那一抹清甜的气息,一阵冰凉从他的脚底弥漫到全身,那短短的一瞬仿佛觉得过了千年。

权铎惊慌失措地开了床头的台灯,或许因为太害怕的缘故,双手甚至微微颤抖着,灯一下子就亮了,有些刺眼。

灯的辉煌,扯出了他孤单的影子,印在白净的床单上,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被层层裹着的思绪突然惊醒,权铎迅速下床,身影冲出卧室,他找遍了二楼每一个房间,午夜回响,每一个凌乱的脚步,张扬地泄露了他心里的恐慌。

不要不在,不要……离开。

终于,权铎在书房门口停了下来,看见从门下透出的那微弱的、温柔地摇曳着的灯光,他心底洋溢满满的感动,脚步却再也无法向前移动一分。

不知冷站了多久,权铎终于极轻极轻地推开了那扇门,灯火热情地迎了上来,温暖而炽烈,他看着窝在沙发上的纤细身影,前所未有地感激自己此时此刻的富有。

她还在,他的世界,还没有崩毁,拥有她,他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沙发并不大,剩余的空间并无法容纳男人颀长的身躯,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贴着熟睡中的女人的后背,大半个身子悬空着,然而,听着从她身上传来的心跳声,他感到莫名心安,从后面伸手环住她的腰,心情太激动的缘故,竟然有些控制不住力度。

呼吸突然被堵住,有一个又湿又热又软的东西顶了进来,苏曼画轻合素齿,却来不及抵挡某物霸道的攻势,唇中发出“唔唔”的零碎声音,她感觉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但身体被压住,她只能伸出舌,试图把那软软的东西推出去,下一刻舌尖却被用力含住……

苏曼画涨红了脸,渐渐地清醒了过来,看清楚半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还以为自己在梦中,又闭上了双眼,唇上突然传来清晰而温软的触感,她又猛地睁开眼睛,惊喜地喊了出来,“权铎!”

因为两人此刻的姿势问题,权铎亲吻她唇的时候是斜着压上去的,脖子有些酸,他干脆翻到里侧,双手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低声应着,“嗯,是我,我回来了。”

苏曼画扯着男人胸口的衣服,脸颊在上面磨了磨,眼中突然莫名其妙地多了一缕湿润,“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一直都等不到你……”

所以才来这个你托付了最多时光的地方,试图用你的气息,你的身影,消耗漫漫无边的等待。

看见他眉间淡淡的倦意,苏曼画心又软了下来,他一定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吧?不然不会这么晚才回来,她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我们今晚在书房睡吧。”

她不会告诉他,这段时间她和杨嫂学厨艺,今晚做了满满的一桌他喜欢吃的菜,满怀欣喜地等他回来,她更不会告诉他,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看着那些菜一点点地凉掉,她的心也渐渐地失去了温度,最后终于不再奢侈地等待。

她全部的心意,被自己亲手倒进了垃圾桶。

可是,所有的情绪,失望、心凉……都在那副温热的胸膛中,一点一点地缴械投降。

苏曼画紧紧咬住下唇,权铎,在这里,我只有你一个人了,所以请你不要……

“好。”权铎紧了紧怀里的人,染了疲惫的声音在静寂的夜里听起来有那么一丝沙哑,“都听你的。”

苏曼画的回应是,用力地搂住他,搂住他!仿佛这样……他永远不会离去。

沙发上的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影子俨然合成了一个密不可分的形状。

不知道睡了多久,苏曼画被门外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吵醒,蹙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权铎柔声安抚着她,藏在黑暗中的神色却是紧绷的,“你继续睡。”

“嗯。”苏曼画又沉沉睡了过去,权铎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这才慢慢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去,轻轻合上了门。

一楼大厅里,灯光辉煌,消失许久的银天和靳上一同出现,连戴茜也在场,大家表情凝重。

吴源自责不已,“三少爷,都是我的疏忽。”

权铎坐在沙发上,长腿随意交叠,沉着脸,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幽深不见底的双眸悄然滚动着寒气,“怎么回事?”

银天不敢怠慢,立刻解释道,“大概凌晨两点的时候,我们突然发现……”

所有的监控系统一起瘫痪,有不明身份的人侵入别墅,目标直指二楼主卧,他们身上携带消音手枪,开了几枪后发现床上没人,恼羞成怒之下,惊动了声控系统,这才暴露了自己,后来仓皇逃窜,不知道为什么,来人似乎对周围的地形很是熟悉,银天第一时间追出去,还是跟丢了。

权铎越听下去,神色越来越冷冽,心里也越来越后怕,如果他们今晚像往常一样睡在卧室,如果今晚他没有来得及赶回来,只有她一个人睡在床上……

他不敢想象!

还好,小女人无意的提议让他们逃过了一劫,看来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权铎第一次从心底感到庆幸。

不过,那些人也太胆大妄为了,这一口气再也无法隐忍下去,权铎笑了出来,笑容阴森森的,“就算把全纽约的地都翻过来,也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另外,留下活口。”

“是!”感受着一阵阵的怒气侵袭过来,银天和靳上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声,彼此心有戚戚,看来三少这次是真的动怒了,想想十年前得罪过他的人,至今还尸骨未寒呢!

那个时候的权铎还那么年轻,然而对于冒犯自己的人,已然残忍到了极点,十年后虽然稳重了许多,但本性里,依然是……靳上和银天对望一眼,多年培养起来的默契让他们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有了一个雷区,即使是他们都不敢碰触。

三少爷对少夫人的情意,又怎么是他们这些旁人能理解的呢?不过,现在他们深深地领会到了。

半个小时后,客厅里的人都散了,权铎一人坐着,几乎一动也不动,他垂着眉,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外面起风了,撩动着柔和的灯光,明明灭灭……

今晚的事情让他妥协了,权铎心想,看来,他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莫心盈的建议,他总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49 如果这不算爱(中)

初阳乍现,嫣红的光芒缠在染水的绿叶间,一片晶莹而汪汪的湿润的绿色,仿佛泛着清波的水面,一日伊始。

苏曼画是在客卧的床上醒来的,日光从窗外透进来,她不习惯地抬头覆在双眼上,接着又翻了个身,可是枕畔的凉意让她倏然清醒。

他又不在了。

心里不禁有些怅然若失,这是第多少个没有他陪着自己一起醒来的早晨了?苏曼画抓了抓头发,身子有些酸,估计是昨晚在书房的小沙发里窝太久了,那个时候她意识朦胧,隐约知道他回来了,后来一阵炙热的吻后,她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大概他是真的忙吧?苏曼画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要操持那么大一个公司,上行下效,虽然人前光鲜,但背后付出的努力,也只有她知道了,高处不胜寒,莫不是一种高贵的悲哀?

如果可以选择,相比现在,她更愿意拥有一份安稳的生活,一个相爱的人,一个可爱的孩子,平凡的幸福,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中,苏曼画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轻轻摸在小腹上,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孩子是上帝的恩赐,不可强求。

回到主卧,苏曼画惊异地发现里面的大床换了新的,连床单也换了,她压下心里的诧异,进浴室梳洗。

等一下再问杨嫂好了。

“少夫人,”苏曼画敏感地察觉到今早的杨嫂也有些异常,眉头紧蹙,显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连说话也是支支吾吾的,“大概是少爷不喜欢那床……”

这个理由连她自己都难以说服,杨嫂心里百般为难,活了大半辈子还要对后生说这样的慌,真是……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总不能告诉她,昨晚有人半夜来袭,主卧的床被枪射坏了,所以三少爷天还没亮就通知人换了新的床?

这种只能隐藏在黑暗中的事情,又怎么能让这个如白纸一般通透的女孩子知道?何况,杨嫂相信权铎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说出来也是平添担忧,干脆撒了个无关痛痒的小慌。

苏曼画自然不会想到那一方面去,她笑了笑,“哦,原来是这样,我也觉得原来的床太软了,对脊背不好。”

这又要追溯到前不久他们去买家具,苏曼画看中了一张浅蓝色的床,然而,在那种被调戏得脸红耳热的情形下,她气急败坏说“不要了”,但这种欲盖弥彰的心思怎么会瞒过权铎,当晚,那张床就大摇大摆地放在了他们的卧室……

只不过,苏曼画偷偷吐了吐舌,半个月换一张床,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杨嫂见苏曼画没有心生怀疑,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少夫人,您先出去等一会儿,我给您准备早餐。”

“好呀!”苏曼画笑着应道,眉眼弯弯的样子显得格外温婉动人,“杨嫂,待会儿您教我煲汤吧,我下午要去公司一趟。”

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想多一点和他相处的时间罢了,另一方面,其实苏曼画心里也好奇他平时在公司都在忙些什么,以至于在家的时间少之又少!

戴茜停好车,体贴地从苏曼画手中拿过食盒,“少夫人,我来拿吧。”

苏曼画本来想说“没关系”,但想想还是放弃了,虽然只有短短时间的相处,但她对这个女孩子的好感越来越多,大概她也有私心吧,权铎相信并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她也愿意选择相信。

昨夜的偷袭又不能和苏曼画明说,但禁锢她的行动也显然不可行,戴茜心里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一直谨记权铎的吩咐,寸步不离地跟在身边,以防她有任何的闪失。

两人各怀心思,一起进了电梯,戴茜直直地看着旁边镜面反射的清丽面容,心里闪过许多念头,唯有一个越来越清晰,她脸上那抹甜美的笑容,如果能够一直保持下去,那该多好?

就算,到最后不能全身而退,至少……不要沾染她的雪白吧?

戴茜在心里无声叹了一口气,一切听天由命吧,她也无能为力。

从电梯出来的时候,苏曼画又遇见了上次那个误以为她是下属而百般刁难的人事部副部长,出于礼貌,她还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原本想着上次不过是一面之缘,她一个小小的副部长哪能这么轻易被记住,心里默念着只要避过就好,被苏曼画这一笑弄得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走进去还是走出来,只能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总裁好。”

苏曼画点了点头,看着她这一副拘谨的模样,简直和上次的颐指气使判若两人,心中大概清楚她态度明显转变的原因,她第一次体会这种被仰视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如果进一步关心一下她,会不会吓得眼前这个人大惊失色,连脸上的脂粉都吓掉一层?苏曼画坏心地想,还有上次和权铎提议的年终奖,估计如果她知道了原因,一定会气坏了吧?

一想起这个,苏曼画嘴角的笑容渐渐加深,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

???用力地吞了吞口水,这段时间她是亲自领教过新上任的执行总裁果决狠戾的,想来他的妻子自然也不会弱到哪里去,加上自己上次有眼不识泰山,无意中得罪了他们两人,待在公司十几年了,几乎看透所谓的潜规则,所以一见苏曼画的笑,她吓得腿都软了,忍着发麻的头皮,她忐忑地开口,“总裁,上次都是我……”

戴茜不清楚事情的缘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了平静,突然察觉到什么,她皱了皱鼻子,不动声色地往后面退了退,苏曼画察觉她的动作,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颇为同情。

看来,清新口气的牙膏作为额外的年终奖,还是很有必要呀!

“我还有事,”苏曼画憋着笑打断了她的话,“就不耽误?部长了。”

??原本准备好说辞,显然没有料到她有这么一着,很生动地愣住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连应道,“好,好的!”

秘书室的秘书是认识苏曼画的,所以她一路畅行,直接推开了执行总裁办公室的门,戴茜为了不妨碍这小俩口你侬我侬,找了个理由没有进去。

权铎原本正在讲电话,听到声音抬起头,俊脸上闪过一丝欣喜,无声做了一个口型,“你怎么过来了?”

苏曼画露出一个会心的笑,扬了扬手里的食盒,慢慢走过去。

权铎继续通着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只心不在焉地应着,炽烈的目光一直锁着旁边的人。

桌上摆了一小盆精致的仙人掌,是上次她放在这里的,似乎多日没有浇水了,苏曼画俯身在满是文件夹的抽屉里翻出一个小喷瓶,直接装了一小瓶喝过几口的矿泉水,小心翼翼地浇起水来。

看着那双纤柔白净的小手一直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权铎再也忍不住,直接伸手握了起来,裹紧在自己的手心里,苏曼画挣扎了一会儿,发现是徒劳,于是无奈放弃。

“这件事你先去处理,我还有别的事,就这样。”

听了这话,苏曼画撇了撇嘴角,心里腹诽着,估计那边的人根本想象不到他们的权总听起来语气云淡风轻的,其实,手上还对她进行着不为人知的“兽行”呢!

权铎结束了通话,修长的手轻轻捏了捏她又白又软的手背,眉含笑意地静静看着她,“怎么突然过来了?”

苏曼画故作酸溜溜道,““不可以吗?”作势要站起来,下一秒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额头不小心撞在男人胸口上,有些疼,她皱了一张小脸,伸手揉了揉。

见她这样,权铎心疼不已,移开她乱揉一通的手,动作轻柔地帮她揉起来,声音如沐春风般温暖入耳,“当然可以,你过来,我开心都来不及!”

苏曼画享受着他的“服侍”,这才心情好了些,“我给你熬了汤!”

权铎细细地摩挲着苏曼画的手背,用一种“怪不得”的眼神看着她,“以后这种事不必亲自动手,让杨嫂去弄就好。”弄伤了自己,他会心疼。

苏曼画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一份迟来的心意,想要弥补昨晚的遗憾罢了,她努了努嘴巴,打开食盒,一阵清新的气味散了出来,她贪婪地吸了一口,偏头说,“熬了很久呢!所以,你待会儿一定要全部喝光哦!”

话音还没落,唇边便递了一个小小的银勺,苏曼画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张开了嘴,果然味道很清甜!她连连点头,“嗯,好喝!”

大概是受苏曼画脸上的盈盈笑意影响,权铎也心情大好,尝了一口,果然味道不错,看来三叔公说他的小女人有熬汤的天赋,也不是空穴来风呢!

于是,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甜甜蜜蜜地互相喂着,很快,那汤便见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