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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圆满完成,苏曼画打算回去了,刚站起来,见男人一脸不舍,犹豫了一会儿,她才开口,“要不,我在那边多坐一会儿?”

权铎是很忙的,午休过后,短短的半个小时内已经有好几个秘书进来汇报了,苏曼画不想打扰他工作,但又万分珍惜两人相处的时光,所以只能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能远远地看着彼此也是好的。

权铎公务缠身,也无可奈何,只能点头同意。

苏曼画坐着看了一会儿书,不经意抬头瞥见不远处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而且似乎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了,她气鼓鼓地走了过去,一连戳了他胸口好几下,“权先生你不认真工作,你一直看着我干嘛呀?”

死寂无声,苏曼画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笔记本,上面正开着视频,就是说刚刚自己那些类似“泼妇”的行为都被别人看了去?她顿时窘得满脸通红,迅速闪到一边去。

权铎忍着笑意,淡定地对视频里一脸惊讶的男人说,“是内人,让你见笑了。”

唔!苏曼画站在原地蹬了几下,丢死人了!她甩甩裙摆,夺门而去!

权铎终于笑了出来,他的合作伙伴难得一见他开怀大笑的样子,忍不住啧啧称奇,这权太太,可真是厉害啊!轻而易举地把这样一个清冷自持的男人磨了棱角,让他终于有了寻常人的情绪。

苏曼画匆匆从公司离开后,沿着一条小径走了一会儿,心中的郁闷便消得差不多了,戴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走着走着,苏曼画有些累了,看见前方临湖处有一个别致的咖啡厅,便想着进去坐一会儿,反正平时也难得出来一次。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音乐悠扬,苏曼画惬意地喝着咖啡,一边看周围形形色`色的人。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能换得今生一次擦肩而过,那么她和这些芸芸众生,哪怕只是一面之缘,上辈子又曾结下多深的缘分呢?

她跟权铎在今生有幸结为夫妻,大概也是前世种下很深的因吧?

戴茜也在悄然观察周围的环境,掂量着似乎没什么危险,神色才松了松,目光又回到对面的人儿身上……

“戴茜,”苏曼画突然抬起了头,眯了眯眼,语气半真半假地问,“有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你是权铎派来监视我的!”

戴茜心中“咯噔”一声,笑了笑,“少夫人,怎么会呢?您想多了。”

其实哪里是监视?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保护罢了,戴茜默默想,这周围说不定还有不少三少的人呢!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他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力。

有戴茜陪着说话,时间也过得比较快,苏曼画也只是开玩笑,没有非要探究的意思,耸了耸肩,继续低头喝咖啡。

半个小时后,戴茜去了洗手间,苏曼画察觉对面有人坐下,她抬起头,入目是一个西装笔挺的陌生男人,他礼貌而绅士地微微颌首,“请问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坐在你对面?”

50 如果这都不算爱(下)

“请问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坐在你对面?”

虽然苏曼画无法理解为什么明明周围有那么多空的位子,这个陌生男人却偏偏选择和她拼桌,可那原本是戴茜的位子,她也不好……

没想到才一晃神,那个看似绅士的男人已经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来了,苏曼画惊讶于他的主动,但更多的是淡然。这是个公开场合,人来人往的,估计也不会出什么事吧?再说戴茜应该一会儿就该回来了,到时候再说吧。

苏曼画继续喝着咖啡,偶尔抬起头看一眼湖畔的风景,目光不经意地偏落到对面,那个男人正翻开一份文件,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神色专心致志,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似的。

大概是她多虑了吧?这个世界哪里能都是坏人呢?苏曼画心里想着,不过,戴茜为什么去了那么久,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姐,”苏曼画听到声音抬起头,男人笑容温润,缓缓开口解释,“是这样的,我出门太急,忘了带手机,”他很不好意思地看了桌上的白色手机一眼,“能否用你的手机帮我测算一组数据?”

苏曼画心里疑惑,手机是权铎给的,配置有多高她并不清楚,但用来测算数据,她严重怀疑会有这么高级的功能吗?可是,她天性心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年轻男人欣喜地接过,连声说了几个“谢谢”,便划开屏幕,手指迅速在上面跳动起来。

戴茜从洗手间出来,隔着一段距离看见坐在自己原来位置上的男人,再看看对面面容恬静的苏曼画,她慢慢闭上了眼睛,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不过既然是那个人决定好的事,她也没有权利去干涉,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戴茜感觉心底浮现阵阵无力感,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发现喉中苦涩无比。

苏曼画定定地看着对面空空如也的位子,半个小时前那个男人离开了,一切没有异常,她心里生疑戴茜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出现,目光渐渐飘远,终于在一棵树下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戴茜回过头,已然又戴上了从容的面具,“少夫人,我看到您和……”

苏曼画了然,摇摇头,“那个男人我也不认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差点就要跳起来,拉住戴茜的手,“你千万不要告诉权铎啊!”

要知道她家的男人可是连弟弟赵宁安的醋都吃的主,要是被他知道了,铁定又不知道要在床上惩罚她几天几夜了!

“我知道。”看见她这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戴茜有些忍俊不禁,嘴上这样应着,心里却是另一种声音:

少夫人,其实三少爷都知道的,因为这一切……都是他……

默许的。

“心盈。”莫心盈从医院逃出来,匆匆回了别墅,刚走到转角处,便被人叫住,回过头看清来人,嘴角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姑姑。”

走廊里的灯光略暗淡,莫玲叶没有留意到侄女脸色的异常,“你怎么回得这么晚?”

昨晚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雨,莫玲叶还一直以为她待在家里,拖着裙摆走近了些,“心盈,你,都准备好了吗?”

地板上漫开一阵湿意,莫心盈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正往地上滴着水,寒意入侵,她猛地咬了咬牙,后背靠着冰冷的大柱子,才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嗯。”

“太好了!”莫玲叶眼中滋生出一种势在必得的光芒,劈开黑暗,带来一股阴冷的气息,“心盈你放心,姑姑一定会帮你得到你应该得到的一切!”

等到权氏集团完全属于她的时候,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掌控的?更遑论一个权铎,莫玲叶怀着一种莫大的喜悦,幻想着那终将到来的一天……

“姑姑,具体您想怎么做?”莫心盈振作精神,轻声问道。

“第一步,你必须先接近权铎,然后,让他娶你……”

莫心盈静静听着,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姑姑,我看权铎也是个用情至深的男人,他眼中永远只看得到自己的妻子苏曼画,”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找借口接近他容易,但是,让我娶我,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心盈,你错了!”莫玲叶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以一种过来人的经验循循善诱,“男人为什么喜欢一个女人呢?还不是因为新鲜感,世间有多少人再深情也抵不过七年之痒,莫不是这个道理,你现在年轻又漂亮……”

莫心盈嘴角露出一个极淡极淡的笑容,又渐渐藏入那一片苍白中,那两片咬出些微血色的唇动了动,“难道姑姑是有什么方法能让他们的婚姻提前破裂吗?”

“那自是当然!”莫玲叶神色得意,拉过莫心盈的手,覆在她耳边,“你且听我说……”

回到房间的时候外面又天黑了,莫心盈拖着疲累的步伐,脱光了身上的衣服,直接卷了被子,侧身在床上躺下。

头发还湿湿的,很快润湿了枕头,莫心盈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床上,身影有说不出的无助凄凉。

不论是对父亲、还是姑姑而言,她都只是一颗棋子,为了利益,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她,一阵莫名的悲伤袭来,莫心盈摸了摸脸颊,突然触到一股陌生的湿意。

有多久没有哭了?大概是十三岁那年,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外婆不幸离世,留她一人孤孤单单在这个世界,想想都觉得对自己的人生绝望,如果那个时候她没有遇到那个人,或许根本撑不到现在……

那个少年,除了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之外,还隐隐散发着一股清冷的气息,但是却隔着人群,对她淡淡一笑。

那一抹在记忆已然发黄的淡笑,却被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一记记到了现在。

脑子里像是有一把生锈的斧头,一点一点地凌迟着她悲伤的思绪,有什么比眼泪还温热的东西突然从鼻子里流出来了,滚烫地浇在唇上,舌尖尝到一股新鲜的腥甜,莫心盈颤抖着手去摸……

白色的晶莹冲淡了那一缕鲜红,氤氲散开,浓稠的悲伤,无所遁形。

如果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总有一天把身上全部的血流尽?

莫心盈绝望地想着,任凭那红色的血嚣张地染红了床单,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好好为自己活过一次,这一次让她任性自私一点吧?

权铎,如果有一天你知道真相,是否会对我有那么一丝的……怜惜?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莫心盈忍着剧烈的头痛从床上爬起来,原来不知不觉间天已大亮,她拿过来,看清楚上面显示的联系人,有那么一刻的怔楞。

下一刻满怀激动地按下接听键,不等那边的人先说话,莫心盈脱口而出,“权铎!”或许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不寻常,她放慢语调,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她满心期待他关心她昨晚为什么会突然昏倒,又为什么不说一声就从医院离开……太多太多了,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一定会幸福死的!然而,没有。

那边冷淡的声音宛如一盆冷水泼过来,“什么时候出来见个面?”

失望、不甘,屈辱……所有的负面情绪几乎压断理智的神经,莫心盈低了身子趴在床边,感觉头又隐隐作痛起来,似乎连视线也开始模糊了,她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脸,正色道,“你有什么事?”

没有听到回应,莫心盈突然明白过来了什么,她笑了笑,“我明白了。”

那边传来“嘟嘟嘟”的忙音,但莫心盈觉得,那是自己听过的最美妙的声音,她忍着痛大笑了出来,“哈哈……”

他妥协了,她……成功了!

莫心盈花了不少的时间,选了一条浅绿色的裙子,又特意化了淡妆,所以抵达的时候,足足迟到了半个小时。

权铎一边看着手上的时间,神色莫名隐忍,这个女人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一阵风送来一股淡淡的香味,他抬头一看,脸上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表情。

“嗨~”莫心盈丝毫没有被他的冷漠影响,打了声招呼便自顾自地坐下,“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权铎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半晌才慢慢开口,“告诉我你想怎么做。”

莫心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切入正题,“我已经成功取得姑姑的信任,现在……”她挑了挑眉,那波光流转的眸底一片笑意,“我需要你配合我做出一系列假象。”

“什么假象?”权铎语气淡淡地反问。

“当然是,”莫心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如何一步一步成为权太太的假象。”

见男人皱了皱眉,似乎颇为不悦,莫心盈又赶紧解释,“说了是假象自然是假的,但也不可过分假,你要知道我姑姑那人心思缜密,要想瞒天过海……”

莫心盈很聪明地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知道他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至于你妻子那边,我不会去管,全部交由你去处理……”

是隐瞒,把她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另一个地方,确保安全,等一切雨过天晴,还是直接坦白,把她牵涉进这个腥风血雨的黑暗世界,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相信这个男人会有自己的抉择。

51 爱到花开深处(上)

一道炽烈的闪电划过午夜的天空,以一种来势汹汹的姿态提前擦亮了黎明的眼睛,一声惊雷猛地炸开,苏曼画从梦中惊醒,她冷汗涔涔地坐起来。神色宛若一头无处可逃的惊慌小鹿。

习惯性地去摸索旁边的位置,她低低而急促地唤了一声,“权铎……”

可是她的声音太轻了,很快便被窗外噼里啪啦打下来的雨声淹没,偌大的室内只有苏曼画一个人,偶尔闪过的亮光把她孤单而脆弱的身影打在苍白的墙上,又长又细。

听着雷声,苏曼画心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她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不是冷,而是心凉……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有回来?为什么还不回来??

权铎,你可知道,我此刻多么需要你?

一道犀利而狂肆的光闪过,尖锐的“轰隆”一声,仿佛响在耳边,苏曼画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卧室外的阳台有什么东西似乎被雷劈中了,碎裂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卧室回响,她吓了一跳,从床上滚了下来……

窗外惊雷阵阵,入目是一道密密实实的水帘,苏曼画隐约看见阳台处狼藉一片,又一道闪电,她捂住耳朵惊慌失措地爬到床角处,心悬在嗓子口,随着外面的动静,一下又一下、时强时弱地跳动着。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个温热的怀抱紧紧拥着她,那该多好?但疾风冷雨,让苏曼画倏然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奢侈,她用力环住自己,头深深地埋入膝盖,柔弱的双肩开始有了微微颤动的弧度。

戴茜听到雷声也是猛地惊醒,由于担心睡在隔壁的人,她连外套都没有披,直接冲了过去,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回应,她干脆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床上没有那道纤细的身影,戴茜心里暗叫一声“糟糕”,火急火燎地找遍了浴室、阳台,无功而返,这个时候一道闪电划过,她回过头……

仿佛就只是在那一瞬间,戴茜站在原地完全挪不动脚步,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坐在地上浑身发抖的人,黑发散乱披散在膝盖上,突然感觉眼眶有些温热,她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过去,蹲下`身,轻轻环住了那个薄如蝉翼的灵魂,以自己想象不到的温柔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没事了,没事了……”

苏曼画沉浸在自己温凉的悲伤中,全然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只是感觉有一股温热的体温温柔地包裹了自己,她惊喜地抬起头,“权铎!”

眼前的人脸色苍白如雪,脸颊布满泪痕,长长的睫毛上还泛着晶莹的湿意,有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即使同是女人,看到此情此景,戴茜心里也有些心疼,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是我,少夫人。”

苏曼画察觉自己的失态,慢慢地松开了手,反应过来自己还坐在地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扶着床沿慢慢站了起来,“我只是有点吓到,一没注意就从床上摔下来了……”

看到苏曼画这样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戴茜有些欲言又止,“少夫人,其实……”

“嗯?”哭过之后,双眸呈现出一片水灵灵的色泽,苏曼画爬上床,定定地看着她,“怎么了?”

有太多太多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戴茜脸上的动容被冷静取代,她淡淡笑了笑,“没事。”

经过这么一折腾,苏曼画倒是又重新起了睡意,她以手掩口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垂下睫毛,遮住那一抹不为人知的忧伤,“时间很晚了,你也回去睡吧。”

“好。”戴茜应了一声,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少夫人,我就在隔壁,什么事您随时叫我。”

听见那小心翼翼的关门声,室内又恢复了冷清,苏曼画藏在被子里,终于再也忍不住。

枕畔,一朵一朵地绽放湿润的泪花……

在你最渴望一个人出现的时候,在你认为他应该不顾一切回到你身边的时候,可是他没有,如果你亲自体会过那种失望,你就会深深感受到苏曼画此刻的心情。

似乎世间万物在经过暴风雨的洗礼后,依然以原来的面目存在,苏曼画站在阳台上,抬手远眺,山峦叠翠,那绿色像是会流动一般,追逐着璀璨的日光。

太阳出来了,闪着晶莹的光泽,空气清新,怡人心扉,仿佛昨夜的风驰电掣,只是一个错觉。

天气不错,苏曼画决定出去走走,这一次她没有通知戴茜,也没有惊动司机,只是一个人沿着小径,慢慢地往下走。

别墅在半山腰,由于是私人区,鲜少见到出租车,苏曼画不知道走了多远,回头的时候只看见那一栋白色的建筑隐约在一片鲜活的绿色中,小道上铺满了不知名的粉色花瓣,它们从容淡然,仿佛对这种预知的命运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地俯首于尘埃间。

尘归尘、土归土,哪怕它们曾经有过交融,但终究还是要回到原点。

半个小时后,终于来到山下,苏曼画等了好一会儿才拦到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一个中年大叔,黑黝黝的肤色,挡不住那一口热情的白牙,天南地北地和她聊了起来。

车子开出一大段路,司机才想起问自己的客人目的地,苏曼画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走了这么久她也有些累了,指着路边一家咖啡馆,“我在那里下车。”

雨后的路有些湿滑,苏曼画一手提起裙摆推开了咖啡馆的门,这个时候里面人并不是很多。

“美丽的小姐,真是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苏曼画循着声音看了过去,有些惊讶,随后唇边绽开一朵笑容,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好巧!”

是上次和她借手机的男人。同样是在咖啡厅,只不过这次他没有穿西装,而是一身休闲服,多了一丝平易近人的感觉。

苏曼画本来就涉世未深,从来都不对人设防,对方黑发黑眸,又会说一口流利的中文,这让她感到一种莫名亲切感,没想到只是偶尔出来走一走,也能重遇这个人,心里默默感叹缘分的奇妙。

这一次他面前依然摊开一叠资料,上面密密麻麻的,苏曼画好奇地看了一眼,便礼貌地移开了目光。

“你想看一看吗?”对面的男人笑了笑,虽是这样问着,但已经主动把那一叠资料推到她前面。

苏曼画有些受宠若惊地摇了摇头,“这样不好吧?”缘分可贵,但他们也只是萍水相逢,还没熟到这个地步吧?

“我是某大学的经济系教授,这是一份市场分析的试卷,”男人挑了挑眉,看着她,“或许你可以给我一些建议?”

人家都这么说了,苏曼画如果再推辞的话,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而且只是一份试卷而已,看看应该没有关系吧?

没想到竟然是一份关于“避孕套”的调查表,外国人可真是开放啊!苏曼画心想,手上又翻过一页,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那男人见她这一脸专注的模样,嘴角浮现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悄然在桌下划开屏幕,发出了一条信息,内容只有简单两个字母,“OK”。

那份资料就快翻到最后一页了,苏曼画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突然听到一个优美的女音,“……昨夜权氏集团现任总裁权铎携一女子现身某晚宴,外界疑该女子是其神秘之妻……两人可谓是天作之合……”

笑容慢慢僵硬在脸上,苏曼画不敢置信地看着电视屏幕里的那两人,男人是她无比熟悉的,而那个女人她也有印象,虽然他们之间隔着距离,而且也没有太多亲密的举动,但……

晚宴,公开,权铎的妻子?

这一连串的字眼让苏曼画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她紧紧抓着桌沿,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浮了起来,感觉自己突然掉进了冰窖……

那个女人,苏曼画还记得在婚礼那天,她神色高傲地靠在休息室门口,“我一定会一种深刻的方式让你记住我!”

字字如针,密密实实地扎进苏曼画的心口,她痛得几乎不能呼吸,其实,她心里真正在意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他。

昨天晚上,他没有回来,是陪在那个女人身边吗?

他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娶她?那个女人才是莫玲叶口中所谓的真正“权太太”吗?所以,他一直都在骗她吗?那些温柔都是假装的吗?

想起他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冷淡,苏曼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应该继续相信他,当这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吗?

不,心里撕裂开另一种声音,“苏曼画,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泪又一次不经意划过脸颊,苏曼画怔怔看着画面里那个清冷的男人,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这已经够了,她心寒地发现自己离他是那么的远,看不清他这个人,看不清他的心,又或许从来都没有看清过!

原来,她一直都是被蒙蔽的那个,她相信他给得起自己幸福,她为了他奋不顾身,离开父母,几乎放弃了所有钟爱的一切……

苏曼画突然感觉压抑在心底的那根弦,好像断了。

既然是这样,当初为什么你要把我牵涉进来?

我的爱一点一点在你的世界里搁浅,我才明白爱情有多危险,只要过了今天,就会爱自己多一点,我的世界里,不会再有你的誓言……

“小姐,您没事吧?”有热心的服务员上前关切地问了一句,指了指桌上,“您的手机响了。”

曾经最喜欢的歌,淋漓尽致地诠释了她此刻的心情,苏曼画淡然地扫了一眼桌上的手机,伸手拭去脸上的泪,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刚一接通,那边便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三儿媳妇……”

是三叔公!苏曼画浑身一僵,迅速收拾自己的情绪,只是她太高估自己了,轻易就被那边的人听了出来,“你现在在哪里?”

裙摆沾湿了,苏曼画怯怯地站在那个圆形拱门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还愣着干什么?”三叔公拄着拐杖,朝她扬了扬手,“快进来!”

屋里飘着一股淡淡的茶香,苏曼画拘谨地在沙发上坐下,微湿的头发垂下来,恰好挡住了她脸颊那一抹苍白。

这段时间家里做饭的阿姨怎么也熬不出那种口味的汤,三叔公实在忍不住了,无奈打了几次权铎的电话都无人接听,只得拉下老脸打给苏曼画,没想到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异常,知道她一个人在外面,二话不说就叫司机把她接回了自己家。

不过见苏曼画一脸颓丧,三叔公当然也没有了心情,他暗自叹了一口气,吩咐佣人准备晚餐。

三叔公从来都习惯了一个人吃饭,但此刻多了一个人也不觉得有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人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放下筷子,“发生什么事了?”

苏曼画原本只想藏在心里不告诉任何一个人的,可是她终究觉得自己太脆弱了,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有权铎一个人,可是最后……

她能感觉得出来,这个看似严厉的长者,对自己其实没有一丝恶意。

“哭什么!”三叔公静静地听完苏曼画的话,厉声呵斥道,“有点出息!”

苏曼画本来就委屈,被他这么一训斥,哭得更凶了,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掉落在饭桌上……

三叔公本来就是直性子,这一生没有娶妻,孤独终老,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哄女人,只觉得那哭声让自己莫名烦躁,鲜有地无措起来。

半晌后,他才缓缓开口,“权铎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不轻易动心,一旦认准一个人,便是一辈子的事。照理来说,他不会拿自己的终生大事开玩笑。”

“两夫妻过日子,哪里能一直平平静静呢?你选择了权铎,就要去接受他的一切,哪怕那些你现在还无法接受,当然他也要学着去考虑你的感受……婚姻不是儿戏,不能因为一时的误会……”三叔公继续理智地分析着,“有误会说清楚就好了,哭哭啼啼的更加解决不了问题,你说是不是?”

“还有,你说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娶你,”三叔公陷进了回忆中,“说实话我也很震惊,权铎怎么就选择了你这么一个小女娃呢?一开始我也不认同,所以没给你多少好脸色,”他脸上浮现一丝愧疚,“不过那不是针对你啊,我只是存了私心,那钱莹莹你见过了吧?她一直很喜欢权铎,她爷爷是我的旧交,手里握着权氏集团的股份,当时我想不如顺水推舟算了!”

想起了什么,三叔公重重叹了一口气,“丫头,你不知道,如果权铎选择了钱莹莹,他会比现在轻松很多……”

苏曼画认真听着,那些事情是她从来都不知道的,她不知道权铎过去活得那么隐忍,更不知道他为了自己放弃了那么多,渐渐地,开始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

时间悄然流走,三叔公看了一眼窗外,“天色也不早了,我打电话给那小子,让他来接你回去……”

“三叔公,”苏曼画突然打断他的话,露出一个淡笑,犹豫着问,“您能不能留我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