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次的吃饭中,董墨注意到温行远的口味偏重咸一点,看着像是吃清淡菜色的人,不过每次见他吃饭,总会挑那盘辣咸口味的菜色。于是她想着今天要不来个香辣鱼锅,以及爆炒几个小菜。

刚好卖鱼的那边新放入几条新鲜的活鱼。

想到这,董墨的双脚不自觉的就往卖鱼的那边靠拢。温行远顺着她的脚步把目光一瞥,会了她的意思。

之前那么多日子里她没有觉得家里缺少什么,今天来到超市一趟,董墨这才忽然觉得少了很多东西,比如说水果,家里不置放一点水果怎么能行?还有用的东西,牙刷毛巾拖鞋什么的都得买新的换一换,还有温叔的剃须刀也得换新了。

此时温行远双手抱胸的看着董墨忙手忙脚的这边拿点那边拿点,不禁有点好笑:“哪用的着那么多东西,下次再买也行,我…”

“温叔,我看你剃须刀那边的按钮坏了,你看这个行吗?”董墨没有注意到温行远的话,只是一手拿着自己刚刚精心挑选的剃须刀悬在温行远的面前,而后又突然想起:“不对,我看你这几天是不是一直在用手动剃须刀,你习惯用自动的还是手动的呢?如果手动的话那这个好了。”

温行远原本想要说出的话突然就愣在口中,如果说上次过年的时候在厨房看到董墨忙前忙后的突然有了种娶妻很幸福的感觉,那么现在这种感觉就不仅仅是幸福,还有愉悦,以及感激。因为回想这么多年,他的身边,从来就没有人这么关心到他的点滴和他生活的一切。而眼前的小姑娘,却因为要为他选择手动还是自动的感到非常为难。于是他拉了拉嘴角,指着手动的那一款温柔的说道:“就这个吧。”原本想阻止她别花这么多精力去买东西的想法也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他还很诡异的很想看她买东西。

她的每一次弯腰,还有每一次的询问,都一遍遍的撞击他的心。

他就这样静静的跟在董墨的身后,为她推着推车,看着她从架子上拿出各种需要的东西放到推车里,偶尔和自己对视后给自己一个笑容,这样的生活,让他觉得比哪一天都来的有意义。如果是工作给他成就和动力,那么生活,则给他的是愉悦与勇气。

“温叔,我来拿一点吧,你一个人拿这么多我…”

“董墨,别忘了我是个男人,一个比你大了那么多的男人,训练过也健身过,所以这点东西还不至于让我倒下。”他有些无奈的和董墨解释。在刷完卡后第一时间就抢过董墨手上的袋子,将所有的东西都提在自己手里。刚刚董墨跑上跑下的买东西,他就提一提,两者比起来,他好像还占了那么点小便宜。

回到车上的董墨刚把安全带扣上,下巴就突然被温行远强行的扳过去。只见他带着笑意说了一声:“辛苦了。”而后迅速的俯身含住了她的下唇,深深的辗转几番,在董墨要回应的时候又把吻给收了回来。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将车子退出了停车位。

董墨微微羞红了脸,双眼一直凝视着前方。

其实,她还是有些担心董砚的,担心他去老家那边会吃不好睡也不好,本来吃的方面因为病情的原因只能暂时性的吃一些稀软容易消化的食物,也不知道他在那边会不会按时吃饭。但是回老家是他自己的心愿想法,而且张医生也开口说不打紧,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去放手了。

车子在车库停下来后两人提着好几个袋子朝院门口走进去,刚走不到几步的时候突然踩着一个东西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就崴了一下脚。还好温行远将她及时扶住才没能摔倒下去,董墨顺势低头一看,突然发现自己刚刚踩着的是一把刀子,上面还带着血迹。她连忙把手中提的袋子放下来,蹲□子看了看那把刀子。

温行远也是微微蹙眉,他快速的往前走几步走到院子门口,发现下坡那里路上有不少的血迹。这时他的脑海突然浮现出之前尤文打过来的电话,猜想到可能就是在这里他和那个所谓的潜在危险搏斗被刺伤的,那把刀子和这些血迹应该都是他们留下的。

温行远是猜到了事情,但是董墨却是什么也不知道,她觉得奇怪,尤其是看到地上的这些血后不禁联想起上次在家里碰到的那个怪人,在自己追了几条街后突然不见的人。难不成,和之前那个人有关系吗?他是谁?他经常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而且从未露过面,董墨隐隐的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汗毛都在那一刻竖了起来,好像在哪个暗处,总有一双眼睛在无时无刻的盯着自己,但不论她怎样回头,她都看不见那双诡异的双眼。

董墨心里发毛,仰头看着温叔:“这些血迹是谁的?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要不这样,让乌杭过来一趟,顺便把那刀拿去做下鉴定,还有…”

“不用了,应该没事的。我看血迹也不多,可能是什么人起了争执刚好在这里罢了,不用太担心。”温行远安抚性的拍了拍董墨的肩膀。董墨欲再想说什么,见到温叔脸上的样子,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疑问都吞了下去,或许确实是自己想多了,又没有发生命案,不足为奇也正常。

这样想后,心里也逐渐的放开,跟随着温叔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她就开始忙碌起来,把袋子什么的都拎到厨房里,有条不絮的做起晚饭。而温行远上楼换了件衣服简单的洗漱一般后则坐在沙发上看起了多日没有开过的电视。电视上放的什么内容他是全然不知,他的注意力一半在厨房里的董墨身上,一半在那位潜在的危险人身上。直到他觉得有些口渴,起身去厨房那边喝水,这才发现董墨脚的不对劲。

只见她有些瘸拐的在水槽和灶火之间来回的走动,他微微皱眉,想到可能是刚刚踩到刀子扭了脚踝。于是放下手中的杯子径直走过去,一手拿过她手里的菜,一手按住她的手,凝视着她的眉眼说道:“董墨,脚扭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也没有必要硬撑着来弄饭菜。你坐到沙发上去,今天的晚饭我来弄就行。”

董墨突然微微收了脚,摇了摇头:“没事的,就是稍微扭了下筋,不碍事,反正晚饭也快好了,我…”

“董墨。”他唤了她的名字打断她的话,眼神中的正经让董墨不明觉厉,她正要犹豫,只见温行远丝毫不给她犹豫的机会,二话不说一蹲身子将她扛在肩上就走往沙发。董墨忽然觉得血气上涌,捶了几下他的背:“温叔,我能自己走的,你先放我下来。”

温行远只无视她的话,在他心里,董墨是头倔蹄子,不来硬的她就不会心甘情愿的听他话,尤其是在这种小事上面。

“你先坐着别动。”温行远居高临下的指着沙发叮嘱她,而后又转身走到厨房将里头的菜接着做好,省了几道董墨原本想要爆炒的小菜,就做了个鱼火锅还有炒了一些青菜。他很快就做好了,紧接着跑到楼上拿了一些涂抹的药下来,洗完手后就坐在了董墨的面前。

“这么快就做好了?”

董墨看着温行远上上下下跑的时间也不长,而且那饭菜都已经上了桌,不得不小小的惊异了一下。温行远很正经的点点头,伸手将她的脚抬起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面。董墨见到他要帮自己上药,连忙放下脚:“温叔,这种事我来就行了,你去吃饭吧,这真的没事。”

董墨再三的拒绝自己好意,这让他心里很是恼火,这会子他话也懒得和董墨说,用力的抓住她的脚腕上面再次的放到自己膝盖上,抬头一个眼神就将董墨的话堵在了喉间。这些事情是他应该做也是乐意做的,不存在礼貌或者麻烦与否。

他帮董墨轻轻的揉了揉微肿的地方,手法娴熟又轻柔。他专注的眼神看在董墨眼里,心里就涌起一股热流。仿佛一瞬间就有小火苗在心底里猛蹿,她的手紧攥着沙发上的抱枕,嘴巴轻抿的盯着温行远。

在他去洗手间拿热毛巾的时候董墨也尾随在后面,温行远刚把毛巾从架子上拿起来,只听见身后关门的声音。他闻声扭头,见到董墨正靠着已经关掉的门站着,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以为她着急要上洗手间,于是他咧开嘴:“上完记得来吃饭。”他伸出右手拉上门把,正要开门走出去的时候董墨的手突然搭上他的。

董墨心里有些忐忑的仰起头,犹豫了一会,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靠近他的面前,双手搂在他的腰间:“温叔,谢谢你,我平常肯定会做错很多事情,感觉你都像是在无限制的包容我,而且对我又那么好,我…”

“我们是什么关系?这不很正常吗?”他摸了摸董墨的头发,心里暗叹这小姑娘感情是要报恩的节奏,但是他哪要她所谓的什么恩情和感激,真的要细细算起来的话,董墨给予他的会更多。关心,爱护,还有善良。

“行了,我去把毛巾热热。”

他安抚性的揉揉她的脑袋,正要走,董墨死拽着她的衣服,然后攀上他的肩膀就含住了他的双唇。那还略显青涩的吻技让温行远不禁哑然失笑。他把毛巾扔在对面的台子上,抚上她纤长的脖颈,习惯性的将她抵靠在门上。

胸膛里逐渐燃烧出的火焰让他几乎无法控制,将董墨的主动完全掌握在了自己手里,他热烈的辗转双唇,见到董墨开始有些憋气的时候才迫使自己离开,他的鼻尖抵着她的额头,唇角带着笑意。

董墨的小手一直游离在自己的后背,总感觉在给自己挠痒痒一般。他失笑的握住她乱动的小手,调侃的说道:“如果还要继续的话我会收不住的。”

董墨微微一愣,仰脸瞅着他:“你打算收住吗?”

第61章

刚才那个反问就像是挑衅,难道董墨不知道温行远这种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挑衅吗,他在职场这么多年,见过无数的凶手和杀人犯,也破获过各种惨烈诡异的案件,至少还没有人公然当着她的面提出像董墨这番挑衅意思的话语。董墨,算是第一个。

那些欲/火以及遍地的情/潮纷纷涌来,他的大手在董墨的身体上无止境的游离着,正如董墨所说的,他不打算收住,也根本收不住。

“嗯…”

董墨面对他的挑弄忍不住的发出一丝呻/吟,温行远满意的将吻从脖颈再次移动到她的双唇,感受着那份柔软与情意。当指尖触到她的花瓣时,董墨猛地一抽,小嘴微张的盯着他,鼻尖因为尴尬而微微的泛红,眼神也迷离的很。

双脚不由自主的并拢在一起。

温行远抚着她的后背,宽慰了她几下,一手托起她的臀部将她放在了台面上坐着。他只能用吻堵住董墨所有的想拒绝想说却不敢说出口的话,停留在花瓣间的手指轻轻的拨开她大腿,任蜜汁微微流淌。

在他挺身而进的那一刻,董墨咬住他的肩膀。在想,其实她是痛的,但是相对于痛来说,心里的空旷被填满的错觉,以及心头的愉悦都远远高过了这些小痛。

***

马玫的枪决是在定案后一个星期多才执行的,期间老袁被允许全程观看。从那里走出来以后,老袁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脸上说不出的表情,像是有释然,又像是有痛楚。尤然站在不远处的拐角,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手心紧攥着靠着墙壁,眼眶蕴热。

乌杭嘴角带着一些苦笑,坐在地上眼神放空。她在背后默默注视着老袁,心里苦涩,而他,在也同时默默注视着她,心里也一样苦涩。他放不下尤然,就如尤然放不下老袁一番。他换位思考了一下,现在尤然跟自己的感觉肯定差不到哪里去,如果说尤然在说服自己要放下老袁,正如自己要放下尤然那种心境一般,其中的艰难和纠结他最能够理解。

不知道什么时候乌杭的面前多了一双鞋子,他猛然的抬头,见到尤然面无表情的脸,急忙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呐呐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一直在这吗?”

她问道,乌杭本来想摇头的,不过见到尤然脸上明知故问的表情,只好如实的点头。乌杭心里所想,她清楚明白的很,但是,她也会替他难过。自己不比其他的女孩,现在孑然一人,做的还是危险的工作,而且年龄还比他要大,脾气也不够好,就算他能接受,但是他们家人肯定接受不了。既然知道接受不了,她为什么要继续拉着他一块下水。凭他的条件,有能力找到一个更适合他的人。

乌杭仿佛是看穿了她心里所想:“没事的,你都可以等,我为什么不能等?”他说的是她对老袁的情,尤然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紧接着她的话说:“那么,我都可以放弃,你为什么就不能放弃?”

乌杭微微蹙眉,有些哑然的看向尤然。尤然以为他已经无话可说,正要走的时候胳膊突然被乌杭拉住:“你是说你要放弃老袁?以后心里不再想着他,也不在念着他,打算自己以后好好过生活?”

他眼底的那份开心与激动让尤然一时想不明白,她以为她都这么说了这小子是被自己噎的没有话说,谁会想到他居然会表现的这么活跃。

显然,乌杭理解这句话的重点和尤然不在一个层面上,他所听见的重点就是知道尤然亲口说自己要放弃老袁,这…正是自己盼了好久的意思啊:“副队,放弃他也是对你自己好,你想的是对的,我会支持你的!”他傻笑着还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在尤然还没有把话说完的时候他就已经笑着跑开。看着他的背影,尤然不知道作何说法。只得微微叹了口气,把手放进衣兜里冥想了一会。

而此时队里也发生着让人理解不了事情,因为宋宁要辞职了。辞呈什么的都已经向上头交代完毕,也批准了下来。这事之前谁都不知道风声,岂料它像一个重磅炸弹一样在队里炸开。对于宋宁辞职的理由众说纷坛,但是最受大家认同还是一山不能容二虎,有了董墨这一功头在,宋宁那心高气傲的人自然是受不了,况且还之前还当着大伙的面输给了董墨好几次。尤然资历经验都比她们足,不存在竞争也是自然的,所以大家都把目光瞄准了董墨。就连董墨想的也是自己。

“宋宁,你没有必要辞职的,如果是我的原因,我…”

“我辞职是我自己的事,到底要我说多少遍?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你身上扣好吗?”宋宁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强忍着情绪解释,董墨站在一旁也一时无措。她把东西都塞进了纸箱,刚转身的时候温行远就拿着从马局长那要来的辞呈大步的走到屋子里,把辞呈往那一摔:“宋宁,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要不是碰到马局长,他这个时候恐怕都不会知道宋宁要辞职的这一件事情。

他认为他带了宋宁这么多年,眼看着她要努力上进的一点点成长,但是却不知道因为什么而要放弃多年的努力,一纸辞呈都了结。

宋宁微微的红着眼眶,摇了摇头,把摔在桌面上的辞呈也一并的放入自己的纸箱。什么也没有解释的往外面走,温行远一把拉着她:“我要你给我一个理由!”他也是真生气了,声音大的让听到的人都不免一阵小小的颤抖。董墨连忙走到他的身边,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冷静一点。

宋宁把即将要涌出的眼泪强行的咽回肚子里,转过身再一次的解释道:“辞职是我自己的事,和别人无关。关于辞职的理由也是我自身不好说的原因,我只希望我能平静的离开我工作了多年的地方。师父,虽然我这样做确实对不起你多年的教导。但是,这已经是我对自己做出的最大让步,我不求你能理解,我只求你能让我安静离开。”这目前就是她唯一的愿望,安静的离开警队。

她宋宁面对不了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人与他的爱人整日在自己面前,也面对不了因为自己的一时私念差点害死的董墨,也面对不了知道自己小心思但却没有一直戳破的尤然,更加面对不了明明厌恶这些无形的压力还要强行压制的自己。所以她要离开,眼不见为净,也好让自己摆脱掉时常困扰自己的问题,重新的活着。

“即使如此,我也要一个交代。”温行远绝不可能相信宋宁自己有什么大事要辞职,而且那件大事还是所谓说不出口的理由。有什么理由她说不出口的?她从来就不在乎什么地位权势,做人也一向坦诚大方,要是真出什么事也绝不会一个人憋在心里。他就觉得很奇怪,况且她这么多年在警队做的这么多的努力,虽然他嘴上没说,但是宋宁做的那些努力以及为那些成果所受到的压力和困苦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此时尤然也刚从那边回到警队,见到宋宁这样子,她心里明白了好几分。也不难猜出宋宁要辞职离队的缘由。她虽然不支持,但是也绝不反对。自从上次她的一时私念让董墨差点出意外后,她对宋宁的印象就一直好不到哪里去。宋宁对温行远长久以来的小心思她也是看在眼里,只不过是没有说破罢了。虽然她是大方聪明优点颇多,但是她自身所带的孤傲以及好胜,尤然始终都不怎么待见。

每个人都会有与自己合得来合不来的人,就如董墨与宋宁。董墨缺点虽然有,但是比起宋宁来说,她更加的待见董墨的低调与谦和。所以见到她这样子,她也没有说出阻拦的话。或许,辞职现在对宋宁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她知道,宋宁最过不了的,是自己的那道坎。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坏心眼的人,但是却做了坏心眼的事。看到董墨就会让她陷入自己的矛盾当中,所以只有离开,才能使她心里好受一点。

宋宁盯着尤然,知道尤然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所以也没有向她多说明什么,径直的提脚往前走去,全然不顾温行远的话。

“她是宋宁,难道她会甘心自己努力多年的成果一朝不见吗?她心里肯定有自己的分寸,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也清楚的很,你也不要逼她说出理由。”尤然拦住温行远这么说道,那些离开的理由,恐怕也是她最后在温行远面前保持的尊严。

温行远一时噎着,他对宋宁也是心有不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培养了那么久的人说不干就不干,心里自然是想不通。但是又不能逼着她说,虽然惋惜,但决定权还是在她自己手里,他也无权干涉过多。这么细细一想,也只能由着她去了。

他无可奈何的转过身,刚走几步,门口却突然出现了老袁的身影。尤然微微一惊,扭过头就快速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温行远听到董墨叫了一声袁大哥,这才回过头。

老袁和他站在局里的一颗老树下,他以为老袁今天看完枪决就会起身离开A市,回到家里去。还寻思着今天要不要给他一个电话,但是怕他的心情不平静,想着也就罢了。但是没有想到他自己找过来。

“我的事情也就过去了,倒也没有想不开。”老袁双手背在身后,这么说道:“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温行远疑惑,是什么事情让老袁这么来一趟?

“对于这件事我也犹豫了很久,虽然他千叮万嘱不要我说,但是我考虑了很久,觉得你和董墨两人中必须要有一人知道才好。”老袁这么说,温行远隐隐才感觉到好像是与董砚有关,因为能将他和董墨绑在一起的人,就是董砚了。

“董队他…”说道这的时候老袁还是稍稍有一丝的犹豫,但是一想到可能会带来的后果,他还是选择了告诉他:“董队已经是晚期,生命预测不过三个月左右。之前心意的死让我缓不过神来,也是董队拿这个来劝慰我,有生命的人就应该好好活着。事已至此,我想你也要面对,在他最后的日子里,陪他好好走一程。”

温行远猛地一怔:“晚期?”心里仿佛突然被人拔了一根苗,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老袁,而后脑海中又立马的浮现出董砚的重重,难怪之前可以回到家里过年,难怪他老是要董墨放心放心,难怪他这次要出远门。等等,出远门…那个潜在的危险…

他突然联想到什么,来不及跟老袁打招呼,自己一个人跑到停车场开出自己的车就上了高速。一定不会是回老家那么简单,师父一定有事瞒着自己。只是他希望,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希望他还能来得及。

他紧握着方向盘满脸的紧张。

温队的突然离开让有些人摸不着头脑,董墨缠着老袁问了好久才套出温行远去了老家那边的话,于是她不管别人的劝解,连假都来不及请,就奔赴车站。一路上温叔的手机都没有人应答,她也是心焦如焚的在车上往那边赶。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温叔这么焦急的往那边去,但是她能唯一确定的就是,一定跟爸爸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昨天和前天不在家没有及时说明。T.T

第62章

去到老家那边却没有找到他所想要的结果,老房子那里已经入住了其他的人,据屋主反映说这期间从来没有陌生的男人来这所房子找过他们。而且b市那么大,温行远所能想到的师父唯一的落脚点也就在这所老房子。

他从那所老房子出来后,又紧接着在房子的四周小区以及物业那边都做了了解,甚至不惜把手机里董墨曾经发给他董砚的照片给人家认,也没有人说最近见到过。董砚的电话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这让毫无头绪的温行远心里一时紧张了起来。

直到他毫无消息的准备离开这个小区往这边的警局走一趟的时候,在小区的门口遇见了正从出租车上面下来的董墨。董墨也在下车的那一瞬间看到了温行远,立马奔过去抓住他的胳膊问道,“温叔,是不是我爸爸出事了,”

事到如今,温行远已经瞒不了什么了,见到董墨着急的模样,他心里也很不好过。只好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点点头:“我们先找到师父再说。”

他拉着董墨的手就要走,不料董墨站在原地不动,待他疑惑的扭过头的时候只见她微微皱了皱眉:“温叔,你和爸爸是不是一直在瞒着我什么?爸他没有在房子里吗?”

他的心突然一漏:“你家的房子早已经卖了出去,现在住着其他人,而且周围的人以及物业那边我都问过了,师父的确没有在这边,所以我准备去这边的警局一趟,董墨。”他一边解释一边按住董墨的肩膀,试图减缓她现在焦急的内心:“先不要想那么多,找到师父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至于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他不想让董墨知道,也无法在这么短时间内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明白清楚。

而董墨听到房子已经卖出去的时候异常的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温叔,心里头就如同被人猛地一抽,狠狠的疼了一下。她记得,当初离开这里去a市的时候董砚和她说的话,说这里永远都是他们的家,他们总会回来的。那为什么房子要卖出去?为什么从头到尾她都不知道一毫一分?如果这里的房子卖了,为什么爸爸还说要回老家…一连串的疑问突然就朝她汹涌的奔过来,几乎就要淹没她,指节处也因为忐忑而被握的泛白一片。

她的身体微微的发着抖,一语不发的盯着老房子的那个方向,让人看不透她心中所想。但是她这忐忑焦急的模样看在他的眼里,让他不禁联想起之前董砚在医院里出事手术的时候,小姑娘也是如这般忐忑不安的站在手术室外面。

他拉过董墨的手,将她搂到自己怀里,安心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宽慰她:“没事的董墨,别想太多,我们一起去找他。”

董墨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应该怎样去描述,总感觉自己心里突然就空了一大块,好想知道爸的消息,也好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又好想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总之疑问已经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维,甚至她都不敢想象他这样消失是不是该叫为失踪。

“温…温叔,爸爸之前没有联系你吗?为什么他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的呢?他走的那天晚上还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他会在老家好好的,让我等他回来,他还说…”董墨越说到最后声音就变得越哽咽,这一切就像是她无法控制一般,温行远蹙着眉头打断她的话,抚住她的脖颈再一次的宽慰她:“会没事的,我们去找他。”

他心里何尝不急,尤其是一想到老袁说的董砚已经没有多长的生命,加上如今他莫名的失踪,他心里又没有底,想到就更痛心。但是他是温行远,是唯一一个可以挡在董墨面前的男人,无论此时发生什么,他都必须逼迫自己去冷静看待一切,包括生与死。

两人刚刚走到温行远的车子旁边,就听见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传了过来:“董墨姐姐!”

董墨闻声看过去,见到不远处的小男孩向自己奔过来,手上还抱着一只鸽子。董墨忽的就想起之前她在这边住的日子,男孩名叫小真,之前一直是自己的邻居,他爸爸也爱好养鸽子,平常董砚不在家,董墨在队里实习的时候小真爸爸就会帮忙喂养董砚的鸽子。这下见到许久未见的小真,不免让她想起经常在天台喂鸽子的董砚,心中的酸楚一次次的往上泛。

小真见到董墨姐姐很高兴,之前他一直在问爸爸妈妈董墨姐姐什么时候才回来,他年纪还小,不明白什么事情,但是心里却一直记着董墨的好。平常董墨姐姐从队里实习回来后会帮他妈妈顺便将他从学校接到家,爸妈非常忙碌的时候也是她帮自己做饭吃,而且还会在自己生日的时候帮忙买礼物。但是小真却看到董墨现在好像不是很高兴,于是伸出手把鸽子放进董墨的怀里:“董墨姐姐,你回来了我真高兴,你看,这只鸽子是我特殊的朋友。”

小孩子的想法很简单,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就会忍不住拿出来和亲近的人一起分享,小真也毫不例外,尤其是看到董墨心情不好,更加想让她和自己一样高兴起来。

这个时候小真的爸爸也从马路那边走了过来,见到董墨的时候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笑意:“董墨,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以为你们以后都不回来了呢。”

你们?温行远突然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特别的消息,连忙问道他:“是董砚也回来过吗?”

小真爸爸看到这个突然出声的男人愣了一下,而后又看了看董墨,如实的点点头:“你们不知道他回来过啊?前几天也是在这条道上碰见他,和他一起喝了杯就完事了。”

董墨见到小真爸爸见过董砚,心里一下子就跟通了一条光明道一样,急切的问道他:“爸爸有没有跟你说什么话?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他手机关机,我找不到他,还有…”

“董墨,不要着急。”温行远抬手放到她的胳膊上让她平静下来,而后又将董砚消失的大概跟小真爸爸仔细的说了一遍。小真爸爸也是一头雾水,因为他不知道董砚现在居然失踪了,他也毫不怠慢的仔仔细细的将那天晚上的事情想了一遍说道:“他也没说什么话,他就说什么要我好好培养小真,还有酒不宜多喝什么的,大部分的时间我两都在喝,我也没问什么,我和他喝到九点多一点就回去了,他只说他在附近找了个房子住下。”他一边回忆一边说。

一时之间董墨和温行远两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当中,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要知道董砚回老家的目的,还有他此时的行踪。小真见到董墨姐姐心情还是没有变好的样子,于是指着鸽子说道:“董墨姐姐,我告诉你,这只鸽子为什么是我特殊的朋友好不好,因为它不是我们家的鸽子,但是它每天都会飞到我们家吃东西。而且我爸爸还说它是血鸽,因为它的脚每次都会像沾着血一样,奇怪吧。”小真仰起天真的脸看着董墨说道,见到后面的温行远表情有微微的变化,连忙踮脚指着鸽子的脚朝温行远说道:“叔叔你看,我说的不假吧。”

温行远从董墨的身后站出来走到小真的身边,蹲□子视线与小真齐平,目光落在了那只鸽子的脚上,他看了一眼小真:“能不能让叔叔看下?”

小真爸爸拍了拍小真的头:“董墨姐姐还有事呢,别吵着。”

小真撇嘴看了一眼他爸爸,然后很高兴的朝温行远递过手里的鸽子。温行远看着自己指尖上沾的红色液体,若有所思。小真爸爸笑着说道:“这鸽子脚上指不定是在哪个屠宰场沾染的,你们去忙吧,小真我们走。”小真爸爸见到他们是来找董砚的,也未敢多加耽误他们的时间,拉着小真就要走。

“等等。”温行远突然叫住小真爸爸:“你们是否知道这只鸽子是从哪个方向飞来的?”他问了问小真爸爸,只见他想了一会,指着那头的方向:“都好几天了,像是从那边过来的,记得那边都是些老家属区,鸽子多的是呢。”

他心中所持有的猜想是现下最坏的情况,他也很希望他这次猜想会出现错误。

不远处传来警车的声音,接连好几辆车都路经这边,直到车上突然有人唤了她一声,董墨这才回过神来。

“董墨!”

她闻声回头,见到那辆警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从里面下来一个女人后,又开走了。那女人走近她:“怎么回来了也不打个招呼?”

此人正是之前一直带着董墨实习的师父——郝队。

郝队走近董墨,瞄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只觉得这男人有些眼熟,后来转头一想,才想起温行远来,连忙打了招呼:“温大队,你好。”

温行远礼貌性的回了个笑容,见到女人所穿的制服,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也正好省去了去警局的这趟路,索性就将董砚消失的事情率先说了出来。期间郝队一直皱着眉头,待温行远说完后才把视线放到董墨身上:“董墨,你也别太担心,要是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要么这样吧。”她突然抬手看了看腕表:“那边有桩案子需要我去处理下,我完事之后再联系你们。”郝队一边说一边指着要处理案子的地方。

温行远的视线顺着她的手看向那边,眉头突然一蹙,心里有了别样的想法。点了点头后才让郝队离开,目送着她去的方向,和小真他们告别之后才扶着董墨上了自己的车。

他将董墨送到了警局旁边的一个餐厅:“董墨,要不我们两个先分头行动。你之前在这边的警局实习过,你先去警局和你之前的同事打声招呼问问看,我去我这边认识的人调查下旅店的记录。”他这么说,董墨毫不犹豫的同意下来,并且表示马上就要去警局一趟。而温行远也没有拦着,直到确定她是进了局里之后,自己才开着车立马调转方向往来时的路走去。

在他要证实他想法的同时还要确保董墨的不在场,因为如果万一发生了他所料想的事情,也一定要让董墨有个缓冲的时间。

事发的现场第一时间被来的警员封锁住。

这是一居民报的案,郝队来到现场的时候那名报案人紧紧的捂住自己的鼻子朝郝队跑过来:“这位警官,我就是报案人。”

郝队看了她一眼,示意旁边的同事把她带到干净的地方进行询问,而自己接过别人递过来的毛巾捂住口鼻,进入了那扇已经封锁的门里。现场已经有几名调查人员在采样,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出现什么斗殴的痕迹,一切都平常的很,家具什么的虽然都有些陈旧,但是还是能看出来整间屋子整洁的很。她蹙着眉头蹲□子,看着死者面部朝下的趴在地上,左侧有一大滩血迹,左手手腕上能够明显的看出来一道割腕的口子。

一同事靠着她的身边蹲下来说道:“郝队,搜遍了屋子也没有看到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据下面的房东反映,死者也是刚来不久租的房子。”

“现场都已经固定了吗?”郝队一边盯着死者一边问道,随后对面的几名拍照的同事点了点头,得到应允后郝队用戴上手套的手撑起死者的脖颈,偏头一看,见到死者面部的时候吓了一大跳,手猛地一缩。

正在这时候温行远也进来,因为随身携带着警员证,和外面的警方沟通了后被允许进来。郝队立马看向突然过来的温行远,下意识的往后瞅了一眼紧张的问道:“董墨来了吗?”

见到她这样子,温行远就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微微摇摇头后向她靠近。目光死死的定在死者身上,嘴唇也是微微颤抖着,此时他的手都像是被人牢牢的拽住一番,硬是伸不出去触碰死者的遗体。

当董砚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心猛地一怔,脑子霎时间空白,记忆里多年前自己父母惨白的尸体就突然的再次出现在了脑海里,好像眼前瞬间就黑暗下来,就连手脚都是冰凉一片。他微微张着嘴,有些不敢置信的扭过头看向郝队:“这…是董砚?对吗?”

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之前的猜测都是误解,宁愿他现在看到的都是幻觉。再一次的让他觉得这么无力,明明可以挽回的,但是为什么还是要出现这样的情况!见到郝队不出声,他双目瞪时猩红一片,冲着其他的刑警大问:“这是董砚对吗?!”

第63章

乌杭一路尾随着副队到达医院,躲在拐角处看着正站在病房门口的尤然。只见此时的她紧咬下唇,眼睛透过门上的那扇小玻璃看向病房内,目光里流露着别样的情绪。乌杭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犹豫踟蹰了很久,直到尤然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下定决心,在心里深呼吸一口气之后果断的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听到动静的尤然立马回过头,见到是乌杭的时候不禁心下一惊,微微蹙眉问道,“你怎么来了,”乌杭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径直的拉过她的手就猛地推开病房的门。

这突然的动静让在闭目养神的尤文微微的睁开眼睛,而后又侧过身看向门口的两人。见到尤然的时候虽然也是震惊,但是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眼神扫了他们两个两眼,两手撑着床沿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

乌杭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心里就一个念头,就是不能看到尤然再这么自吞自咽下去了。明明心里那么关心,还要深深埋在心里不说出来。明明可以明里改善关系,但是却又常常口是心非。

“副队,我不管你以后会记恨我也好,埋怨我也罢,我今天还是要说出来。”

尤然想要挣脱开乌杭的手,却发现此刻这个小中队力气无比的大,眼神里还蕴含着无法动摇的坚定。尤文看到这两人的样子,不禁挑了一丝兴趣,挑着眉双手抱胸的期待着乌杭将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