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个秦云荻胆子竟然这么大,还想带朕的皇后私奔”,皇帝生气的突然抓紧她的手,“你说的话朕都明白,可是朕一想着还有那么一个男人对你虎视眈眈,这个人还是曾经你喜欢的人,朕这心里就不舒服,说的朕好像拆散你们了一样,凤儿,你说你当时真的很恨朕吗”。

华凤兰凤眸笑睨了他眼,“是恨啊,不过都过去了,现在只爱你一个人”。

皇帝不由得将她抱过来,用力的吻住她,她微微吃惊的拦住他,“皇上,还在吃饭,有人…”。

“你看她们还在不在”,皇帝抬起头来,轻轻一笑,她朝身边望去,发现桌边伺候她们的宫女都悄悄的转身退了出去。

她面色一红,皇帝猛地扣紧她后脑勺,再次加深了这个吻,她知他心情不好,也专心致志的回应着他,两人气息渐渐紊乱,他将她放下来,拉着她往层层帐幔中走去,留下一桌热腾腾的、几乎未被人动过的饭菜。

温泉池里,皇帝紧紧的抱住她曼妙的身躯,低头,眸色幽暗的吻了吻她美丽饱满的唇形,“你是朕的”。

她扑哧发笑,背过身去整理长发,“无聊”。

“你竟然说无聊”?皇帝眉线一黑,布满的瞪着她绮丽的背影。

“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你还说这些不是无聊是什么”,华凤兰回头睨了他眼,眉眼间,透着摄人心魄的妩媚。

皇帝心头荡了荡,从身后安静的抱住她,她满足的闭上眼,却没维持多久,被肚子一阵痛意弄得皱紧了眉头,轻轻呻吟起来。

“怎么啦”?皇帝紧张的抱住她。

“肚子好像有点疼”,她苦着脸小声嘀咕。

皇帝慌了慌,连忙叫人进来,抱着扶着她回了床榻,没多久,太医过来替她把了把脉,一阵后,捋着胡须支支吾吾的说道:“只是略微有些动了胎气,躺会儿就能好,不过老臣介意皇上最好还是招幸其她妃嫔,娘娘如今六个月了,最还是不要侍寝了…”。

华凤兰一听,全身血液“轰”的往头顶冲去,涨的满脸通红,她低着头拿被褥挡住半边脸,皇帝尴尬的咳了声,“朕知道了,以后你每日来替皇后请脉”。

“臣领旨”,太医抿着笑垂下脑袋。

“既然如此,那你回去吧”,华凤兰不好意思的快点下命令。

太医微笑退了出去,她这才从被窝里露出脸来,懊恼的瞪了他眼,“都是你”。

“好,都是朕”,皇帝低低的笑了两声,满心愉悦的拉着她的手,促狭道:“这漫漫长夜,没有凤儿,朕该如何度过”。

“反正不能去找别的女人”,她霸道的揽紧他的摇,终于看到他脸上璀璨的笑意,道:“不生气啦”?

“不生了”,皇帝摇了摇头,忽然低头说道:“对了,明日你祖奶奶她们也该到京城了”。

“是吗”?她心下一喜,又是一阵担忧,轻声问道:“我可以见她们吗”?

皇帝轻柔一笑,“朕早知你会有此一问,当然可以,明日晚上朕便安排你去”。

“谢皇上”,华凤兰高兴的亲了亲他脸颊,他却不满的扬眉起来,“你方才叫朕什么”?

她吐了吐舌头,忙一声声的唤道:“姬郎…姬郎…”。

翌日夜晚,皇上果然便暗自捎来了消息,让汪公公拿了他密旨带着她去了天牢,华老太太和她两个表妹华佩宁和华明丹关在一块,华擎泽和华旭云关在旁边,靠着窗户,外面还有月光照进来,里面棉被、炭火一应俱全。

华凤兰遂放下了心,但是见到她们时,还是眼圈泛红的盈盈朝华老太太跪了下去,“祖奶奶,是凤儿不孝,帮不了您,让您一大把年纪了还要离乡背井的来这种地方”。

“傻孩子,你现在是皇后了,快快别跪着,起来”,华老太太眼含热泪的忙将她扶起来,“这不关你的事,祖奶奶知道你尽力了,其实呆这里和从前在山庄也没什么两样,这一路上,咱们是吃的好穿的好,成日里冬虫夏草,灵芝人参的补,瞧瞧,这天牢里,睡得是蚕被,天这炭火都比咱从前要好,让祖奶奶住一辈子都情愿”。

“少来了,您一向是个爱四处走的,每天呆在这么狭小的地方肯定难受”,华凤兰抹了抹眼泪,不过被她这么一说,心里多少是好过些了。

一旁的华擎泽突然叹道:“你爹爹原本还来书信和我们说等这次送完粮草回来,告老还乡,唉,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凤儿,现在也有你爹爹的消息了吗”?

“还是没有”,华凤兰摇了摇头,黯然落泪,“也许我爹爹真的已经遭遇不幸了…”。

“如果真的是秦军做的话我倒不担心”,华擎泽摇头凝重的说道。

华凤兰心思微动,“叔父,难不成我爹他真的和秦国公…”。

华擎泽抵了抵唇,压低了声音悄声道:“其实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你爹从前和秦国公确实往来很是密切,不过后来你做了皇后,形势就不一样了,但我能感觉到你爹并不是贪恋权势的人,恐怕也是身不由己,但他就你一个女儿,明知道此番粮草被烧会害了你,他定然不会做这事的,我想是出了我们并不知道的隐情”。

“我也是这么想的”,华凤兰歉疚的道:“倒是要委屈你们一段日子了”。

“表姐,你说的一段日子是要多久啊”,表妹华佩宁忍不住问道,“给个准信好吗”?

“佩宁”,华旭云警告的看了她眼。

华佩宁嘟嘟嘴,“我说的是实话吗,虽然这里伙食是不错,但是每天关在这里面好痛苦”。

江山美人

华凤兰为难的道:“我也不清楚,皇上并不想伤害你们,只是那些朝中大臣…”。

“这么说来根本是遥遥无期了”,华擎泽的妻子突然慌张的叫了句,“不会要在这但一辈子吧”。

“你休得胡说”,华擎泽瞪了妻子一眼,“不管怎么说我相信凤儿会想办法的,再说这件事不关凤儿的事”。

“不关她的事,也关她爹的事”,小表妹华明丹哼了哼,嘟唇道:“当初早就应该在皇上圣旨还没下来的时候逃走躲起来,要不然去找兰国皇帝也行啊,不是听说哥哥跟他很熟吗,再说啦如今楚仪国这日子水生火热的哀鸿遍野,听说兰国的老百姓过得都不错,富裕多了”。

华凤兰纯黑的眸一沉,华老太太已经生气的训斥道:“亏你还小时候常爱读那些圣贤礼教,难道连忠君爱国的道理你都学不会吗,再怎么说秦云荻都是叛国逆贼,咱们若是真逃了,这顶叛国的罪名就真的扣在咱们华家身上了”钿。

“不错”,华擎泽点头沉声斥道:“头可断、血可流,但是这谋逆的罪名我华擎泽坚决不会承认”。

华凤兰听得一阵欣慰,“皇上圣明,她才是正统天子,民心所向,相信他一定能治理好这片江山的,这只是暂时的”。

华旭云看了她眼,复杂的道:“皇帝是天下所向,那秦云荻呢”匝?

华凤兰美艳的脸色溅起一层细小的涟漪,但也只维持了片刻的功夫,肃然道:“我如今是楚仪国的皇后,自然是与皇上共同进退,旭云表哥,你以后都不要再提起他了”。

“真没想到…”,华旭云看着她沐浴在月下的绝美剪影,心中幽幽叹了口气,想当初她与秦云荻爱的多深,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在一起,但是事情往往出人意料。

“我要回宫去了,不能久留,你们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跟狱卒说,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们”,华凤兰又郑重的交代了一番,才转身消失在幽暗的天牢里…。

来往天牢的路她早已十分熟悉,轿撵拐过一道道宫门,避开宫中的侍卫,路经御花园,不由想起去年在珍异园闯祸的事,蹙眉感慨道:“今年的梨树怎的没有一株开花”?

朱嬷嬷一愣,小步子跟着轿撵道:“也许是刚移植过来,还没适应宫中的土壤和环境”。

“是这样吗”?华凤兰蹙眉幽幽的怀疑。

“定然是真的,等明年一定开”,朱嬷嬷安慰着笑说。

她的眉心褶皱这才终于松开了点,回到瑶华宫,皇帝让人传来口信说今晚歇在承乾殿不过来了,一连几日,都是如此,紧接着,谭将军班师回朝,皇上封他为兵马大元帅。

到了三月半的时候,湘贵妃亲自拿了一本名册来了瑶华宫,“这是今年春季的选秀名单,臣妾去年才进宫的,对曾经宫中的选秀并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本来选秀都有几百人,但是今年因着国家不稳定,且各地领土都被分割了,选拔上来的秀女只有五十二位,其中有十来个都是新晋大臣的女儿”。

华凤兰心自一怔,这才想起往年春天都是选秀的季节,手不由自主的接过湘贵妃手里的名册,翻阅了遍,一个个都是貌美如花的年纪,均都是十五到十八的,想到自己便不由黯然感叹起来,明明她还是风华正茂,跟这些人比起来,却发现似乎有些老了,她虽说是楚仪第一美人,可保的准能永远是吗,江山都代有才人出,何况这美人,她从前觉得美并不重要,现在入了宫却不希望有人能美得过她,她怕别人分去皇帝的爱,不止是爱,哪怕一个眼神都不允许,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不能让别人进宫。

当下眉头一肃,将名册放下,淡淡道:“这战火才结束,若是要选秀又是一番大费周章,铺陈浪费,现在国库空虚,这事本宫瞧着还是作罢吧”。

湘贵妃眼观鼻,鼻观心,微笑道:“臣妾原也是这么想的,可后宫的姐姐妹妹们都觉得宫里最近人太少了,鱼昭仪和皇后、柔妃的事过后,宫里都冷冷清清的,多一些新鲜俏丽的人儿进来也是好的,臣妾知道皇后心里头难过,但皇上子嗣单薄,如今这个情况更是该广纳妃嫔才是”。

华凤兰暗涌波动的清眸沉静的打量她,“湘贵妃爱皇上吗”?

她倒没想过她会这么问,一时怔忡住了,华凤兰看着她脸色闪过极其复杂的神色,“其实本宫与你都很简单,一个是关心皇上还有他的江山社稷,可本宫只爱皇上,对本宫来说,其余的都不重要,宫里好不容易才安静些日子,又要弄一大堆女人进宫,争来斗去,这宫里由湘贵妃你管着,你应该最能明白个中累的滋味”。

她那般坦然的说了出来,眉宇之间美得犀利直透人心,湘贵妃悄然的叹了口气,“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想,这后宫早就跨了,皇后娘娘,恕臣妾说句直话,这后宫哪日她若是不抖了,那也是楚仪国要结束的那一天了,就如这朝堂之中,没了一个秦国公,自然会有另外一个陈国公、刘国公冒出来,争斗永远都是生生不息的”。

华凤兰心颤了颤,眸中神色不定,终了,转过头去,淡淡道:“这件事本宫会亲自去和皇上商量的”。

“那臣妾告辞了”,湘贵妃深深无奈的起身告辞离去。

伫立在门口的朱嬷嬷轻轻走进来,低声道:“娘娘,其实湘贵妃说的是有道理啊,后宫的争斗有时候也是平衡朝中政权的办法,以娘娘您的姿色,难道还怕那些庸脂俗粉能夺了娘娘的宠爱吗”。

“朱嬷嬷,难道你不明白再美的花也是有凋谢的一天吗”,华凤兰薄唇自嘲的一撇,“我还没有那份自信,当我日渐老去,不断的又有新的秀女入宫,皇上就算一次看着觉得没什么,可看的多了,难免会有异样,我喜欢的人,我只希望他是属于我一个的,你摆驾吧,我想去御书房找皇上”。

朱嬷嬷总是拿她没法子,随了她去御书房,到那时,她没让汪公公通知,独自的往里走,但见他一身藏青色常服坐在龙椅上认真看着奏折,不知看到了什么看的十分入神,还紧皱着清俊的眉头。

似是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的将奏折冷冷丢到一边,又拿了另一本冷笑道:“这秦云荻倒真是有些手段,此人不除,真是让朕寝食难安啊”。

华凤兰愣了愣,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时,听皇帝又命令道:“茶没了,帮朕斟满”。

她美眸一瞥,见御案边上放着一个茶壶,她上前碰过,用手碰了碰,还是热的,便将琉璃杯斟满。

他端起喝了口,她目光轻轻的一瞥,看到了华擎苍和华擎泽等字眼,心里咯噔了下,皇帝突然将杯子放下来,猛地一抬头,黑眸中闪过丝讶异,连忙将奏折一合,温柔的脸色中带着斥责,“你什么时候来的,怎的也不通知朕一声”。

“我想给你个惊喜吗”,华凤兰心下掠过疑惑的看了眼他手中的奏折,嫣然笑着道:“打扰到你了吗,瞧皇上心情不好的样子”。

皇帝不自然的蹙起眉头,“朕方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华凤兰默默的点了点头,“又因为秦云荻的事烦了,他又做了什么”?

皇帝黑眸瞅了她一阵,淡淡道:“这是国事,你不要管了”。

“不说就算了,反正也不关我的事”,华凤兰佯装冷漠的扭过身,皇帝见她模样,无奈的道:“算了,跟你说说也无妨,说起来也恼人,这秦云荻自打休战后,在灵洲不但减免赋税,还征收了灵州所有土地,然后平均分配给农民,还给流离失所的百姓发放粮食、粮草,听说他还暗自与乌平国的人开通了商路,还与他们做起了兵器买卖,真是气死朕了”。

华凤兰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曾经和秦云荻在一起他偶尔会说些治国之策,早知他是个治国良将,如今他自己做了皇帝,只怕长此下去,兰国真的会发展为一大强国啊,“皇上也可以学学他啊”。

皇帝摇了摇头,“楚仪国如今这个情况和兰国不一样,一来,朕没有那么多银子,二来楚仪国的富商大部分都流入了兰国,商人历来都是那样,哪里有钱赚就往哪里去,三来,朕已经与乌平国决裂了”。

华凤兰心里头愧疚的坐到他腿上,搂着她脖子,吐气如兰,“都怪我,要不是那次因为我和海陵王兵临城下,也不会闹成这样”。

“其实也不能怪你,乌平国历来都是逞凶好战的人,就拿那柔妃来说,她无非就是派来监视朕的人,他们早就想侵略楚仪国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恰好楚仪国内乱的时候也逢上乌平国老皇帝驾崩,听说海陵王杀了他两个哥哥登上了皇位,也是元气大损,要不然他们早就在那时趁虚而入了”,皇帝叹了口气,“不管朕如何抉择,左右状况都不会好太多”。

“可是若秦云荻与乌平国达成联盟协议那该怎么办”,华凤兰美眸认真而又担忧的说道:“不管怎么说,皇上还不如试着与乌平国重新修好看看,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面子了…”。

“朕不是在意面子,朕担心的是他们会趁机狮子大开口,提出一些荒唐的条件”,皇帝冷笑道:“这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

“但是也得看看他们开的是什么条件啊,你不是说乌平国也伤了元气吗”,华凤兰道:“海陵王初登基,想必也是急于稳定朝纲”。

皇帝摇了摇头,“海陵王那人可以做个一代战神,但却未必会成为圣君,你也听说过他平生事迹,一个把战场当屠宰场的人又怎么能治理好一个国家,他喜欢战争,喜欢侵略,认为胜利的战争能彰显他的荣耀和事迹,他那样的人诡计多端,又怎会与朕修好,不过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朕会亲自让使者前往乌平国”。

他虽然嘴上说着,可眉宇间依旧褶皱紧叠,她抬手禁不住轻轻抚平他额间的纹路,皇帝瞧着她温柔的眼神,心自一阵慰藉,“不过朕心里其实也不恨海陵王,若不是他,或许还没有机会能让你为朕打开芳心”。

华凤兰心头微微一震,激动的将脸埋在他脖颈里,属于她身上一股清甜的香味腐蚀的钻进他心房里,皇帝身子一阵发紧,唇疏忽炽热的堵住她,热烈而直接,绵密的吻像滚烫的火一般烧灼着她胸腔,她面红耳赤的睁开眼,看到他眼底明亮而猝然燃烧的火焰,急忙羞怯的抵住他胸膛,“皇上,这是御书房,不能…”。

皇帝明亮的瞳孔注视着她,半响,忽的一笑,“凤儿,朕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有当昏君的潜质了”。

“那我也不是要成为妖后了”,华凤兰哑然的娇嗔了他眼,“太医也说了,我要静养”。

“朕知道啦,知道啦,谁让你这个小妖精惹朕的”,皇帝恋恋不舍的亲了亲她手背。

华凤兰红唇一勾,“说不定将来会有更多的小妖精来招惹你呢”?

皇帝一怔,挑眉失笑,“这话从何说起”。

她哼了声,在他怀里扭动了下身子,“今日湘贵妃来臣妾这可是为你送来了今年春天新选秀的名册,有好几十位呢”。

皇帝一听,眉头悄悄沉了下去,良久,道:“贵妃也是一片好意”。

她脸色当即一沉,顾不得肚子从他身上下来,气呼呼的就要往外走,皇帝连忙拉住她,她胳膊肘负气的一甩,“你别拦我,我现在要回瑶华宫去”。

“胡闹,朕只不过才说一句话,你就生这般大气”,皇帝恼着面孔将她拉到身边。

“我知道,她是好意,我就是蛇蝎心肠,一代妒妇”,华凤兰负气的冷哼,嘴巴撅的高高的。

“妒妇”?皇帝哑然,苦笑,“这外号倒贴切了你,其实选秀女这件事朝臣们提了许多次,朕也一直在拒绝,其实让这些秀女进宫也没什么,凤儿,朕的心还是在你身上,你要相信朕,宫里本来就那么多女人,多一个和少一个,对朕来说没什么特别的”。

“可对我来说很特别”,华凤兰苦涩的直视着他,“实话跟你说,我很害怕别人跟我一起来分享你,我知道你在乎我,可那些女人比我年轻,说不定也会比我美,大家都住在后宫,我不愿她们出现在你眼前,我就是这么一个霸道不讲道理的人,再者我现在又怀了身孕,不能伺候你,况且你也不喜欢她们,那么多年轻美貌的少女一个个都在宫中渐渐老去,难道你也不觉得很可怜吗”。

“凤儿,你怎的如此没有自信”,皇帝目光变得诧异,像是第一次认识她般细细打量她。

她幽怨的看了他眼,媚眼如丝,“还不是因为你”。

皇帝眼眸剧烈的一颤,握着她的手失去理智的将她重新拉入怀里,“好好,凤儿不喜欢选秀,朕就不办了”。

“真的吗”?她心漏跳了半拍。

“千真万确,这普天之下,朕有你一人足矣”,皇帝抱着她狠狠吻了下,她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眼底春波流转,仰头亲了亲他嘴唇,“姬郎,你以后可别后悔哦”。

“朕不后悔,朕不后悔”,他看着她面上灿然倾城的笑容,像是着了魔怔一样,一声声喃喃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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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

长信宫,春雨绵绵。

湘贵妃捻了一粒白棋轻轻搁置在棋盘上,只落一子,整个棋局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谭长平沉思的望着棋盘,眉,越皱越紧,良久,长长叹了声,“小妹,你这是把自己逼近了死胡同”。

言语之间,他已经捻了粒黑棋放下去,“我只要放在这里,你就没路可走了,这可不像你往日的风格”。

湘贵妃精致的妆容下划过一丝暗藏的无奈,“你我下的难道不是如今楚仪国的局势吗”?

谭长平一怔,再次眉头深深的皱紧了几分,突然起身,掀了掀衣袍,“如今皇帝被华凤兰所惑,哪还有从前的果决狠辣了,其实靖王爷还在时,有句话倒没说错,这华凤兰迟早会成为祸害楚仪的祸水,早知道当初咱们根本就不该帮着皇上让她从广寒岛出来的”钶。

“谁料到会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湘贵妃美眸幽幽的道:“没想到皇上这次竟然为了她放弃了今年春季的选秀,如今朝中都是新上任的官员,此番这次选秀可是关系到重新巩固朝中新的局势,也是安抚、拉拢朝臣的最好办法,皇上这么做,只会引得朝中官员的不满”。

“这件事我也听闻了”,谭长平冷冷的道:“私下里我也听不少百官议论过,不但如此,他们对皇帝押解了华家族人进京却迟迟不判刑而不满,大家都在说皇上被美色所惑,我担心长此下去,百官们会有投靠姬秋白之心”。

“当真”?湘贵妃美丽的脸稍沉明。

“姬秋白也是楚仪正统的皇室子孙,朝臣们自是免不了会拿他和皇上相比”,谭长平无奈的道:“我也劝过皇上好多次,让她别总宠着华凤兰,早点处置了华家的人,可他每次有所动摇,被华凤兰三言两语弄得神魂颠倒,小妹,你当初就根本不该将怀了孕的华凤兰带出来的”。

“我也是瞧着她可怜”,湘贵妃叹道:“其实她不是个坏人”。

“她确实不是坏人,只是…她来错了地方”,谭长平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的梨树,“就好比这些梨树,听说它们生长在外头的时候,每年的梨花都开的极盛,如今进了宫,也逢上了最好的时节,却是一朵都没开,她不适合呆在宫里,更不适合为后,她不会为任何人改变,相反,如果她变了,她就会枯萎了,这也许是皇上早明白的,楚仪的江山想要兴荣旺盛,她便留不得…”。

湘贵妃眼眸猛地一颤,看着谭长平眼底的决然和肃穆,她良久沉默,直到外面的雨丝飘了进来,谭长平打着伞缓缓走出了长信宫…。

晚膳时分,灯火通明,皇帝被人推着从外面进来,按照惯例般先抱过太子殿下父子亲热了一番,太子如今是一日比一日爱闹顽皮了,每次见着皇帝吃什么就抢着嚷嚷的夺他筷子。

皇帝也不生气,反而偶尔会十分高兴的夹了鱼拔掉刺喂他,太子吃的津津有味,几乎是皇帝喂什么他就吃什么,“真看不出来朕的皇儿还是个好吃的”。

湘贵妃微微一笑,“可不是吗,有时候臣妾吃块糕点他都抢着要吃,就是个嘴馋的”。

“不过他还年幼,还是要当心点,别什么都喂他吃,咔着喉咙了也不好”,皇帝关切的叮嘱。

“臣妾省的”,湘贵妃柔笑着颔首,拿起一个细瓷碗盛了许多天麻入碗递给他,“臣妾听闻皇上最近又有些头疼了,所以让厨房多炖了些天麻,皇上多吃点”。

皇帝眸色掠过丝歉意,说道:“朕准备拟个圣旨,册封你为皇贵妃…”。

湘贵妃怔了片刻,嘴角露出笑容,只是那笑容并没有渗进眼睛里,“皇上是因为歉疚吗”?

皇帝闻言,清俊的眉眼沉了沉,“贵妃,朕知你这次选秀也是一番好意,可宫里少进几个女人不也省事了许多吗”。

湘贵妃薄唇扯开一缕苦涩的笑意,神色复杂的眸定定的瞧着他,“是真的为了省事,还是皇上为了皇后…”。

“贵妃,你几时也这般与朕说话了”,皇帝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皇上不要误会,臣妾不是吃醋”,湘贵妃低下头,拨弄着碗中的米饭,“臣妾还记得去年的年宴上,与臣妾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皇上亲口问臣妾,想不想与您一起共同治理这楚仪江山,当时的皇上雄心壮志,深谋远虑,哥哥与臣妾说如今的楚仪百姓们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臣妾家乡还是在苗洲那边,一路移居京城的路上,所见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所以臣妾毅然的进了皇宫,自从那一日起,臣妾以辅助皇上、安定后宫为己任,臣妾知道皇上喜爱着皇后,所以臣妾与哥哥帮助着皇上与心爱的人一同登上这至高无上的位置,为了让皇上在前线能认真打仗,臣妾将怀着身孕的皇后从牢里接出来,可从什么时候开始皇上变了,您为了皇后,执意将秦云荻召回京城,因为皇后,绿茉死了,因为皇后严绍元夫妇跑了,也是因为华家的人,粮草没了,原本有打败敌军的机会,却不得不退兵回朝了,如今还是为了皇后,不惜得罪朝臣罢除了今年的选秀,皇上,您已经开始快忘了自己是一国之君,您的心里已经开始只是皇后的丈夫了”。

“大胆,你竟敢公然教训起朕来”,皇帝脸色勃然大变,声音沉沉如天边而来的闷雷。

湘贵妃无所畏惧的看着他,面色不惊不动起身缓缓挺直着背跪落在地上,“是皇上与臣妾说过,他日若皇上迷失了自我,臣妾一定要警醒您,如今臣妾只是做该做的分内之事,皇上,江山为重啊,现在当务之急是平息朝中谣言,稳定文武百官的心”。

皇帝猛地握拳将汤碗扫在地上,烛光中,他清俊的面色微微扭曲,额角青筋跳动的盯了她片刻,猛地转头,“朕不吃了,摆驾离开”。

自始至终,她跪立在地上,纹丝不动,直到皇帝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一旁的袁嬷嬷才将她扶起来,“娘娘,快起来吧,皇上终有一日会明白您是真正的为这江山着想”。

湘贵妃沉沉的叹息,“但愿本宫的这番话能对皇上有所影响,否则,为了这江山,本宫也只能亲自为皇上料理了…”。

龙撵在黑夜中行着,缀了夜明珠的帘拢照耀着前方的路,可再远一点看,除了一盏盏在朦胧夜雨中的黯淡灯笼,再也看不到别的,往年的皇宫里还会有妖娆绽放的花朵儿,如今冷冷清清、死气沉沉的,皇帝看着看着突然感到一阵无比的孤冷和恐慌。

他虽然坐着这天下至高无上的皇位,可没人知道他每日每夜看着那成堆的奏折带来的害怕。

每一次打开都是一个对他江山威胁极坏的消息,从前,他总是自信满满,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时常变得焦躁易怒,常常半夜里做梦都会梦到秦云荻、姬秋白那些人对他的江山虎视眈眈。

可他不能跟任何人说他的害怕,他是皇帝,如果他乱了,天下就乱了。

湘贵妃说得对,他快忘了,忘了自己是一国之君,如若不是华凤兰的存在,他的步步为营,楚仪国不至于从到如今这步田地。

但他能负她吗,忍心负她吗。

只要看到她流泪,看到他与她之间的隔阂,他就会心慌,与她在一起是开心的,但也是…无法填补的空旷。

也许是因为他也感觉到他与她之间的幸福其实是摇摇欲坠的。

他的面色从开始布满怒容到越来越凄然的模样,汪公公不忍的打断他的思绪,“皇上,是要去瑶华宫吗”?

皇帝怔怔的看着他许久许久,最后道:“去天牢”。

幽暗的天牢里,牢头正半昏半眯的打着瞌睡,突听到皇帝驾临下了大跳,忙起身迎驾。

“带朕去看看华擎泽他们”,皇帝俊雅的面容在牢中幽幽暗暗。

牢头打了个激灵,连忙领了他去。

软轿落在过道上,对于他的到来,华家的人纷纷吃了一惊,华擎泽忙带领一家老小跪下行礼,虽然这些日子华凤兰经常来看他们,但是皇帝却是第一次驾临,此番夜晚到来也不知是为何事。

皇帝眼眸微暗的打量了华家的一干人等,他目光所掠过的地方叫人背脊里升出一股不安的寒意,压抑的人透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弯腰亲自将华老太太扶起来,“祖奶奶,朕早该来看您的,只可惜最近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