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楚梦拿起晶莹剔透的紫晶小剑,硬是打断了那趁着人多口沫横飞地推销着自己商品的小贩:“小哥,这紫晶小剑我要了,多少银两?”浑厚响亮的嗓音穿透四周叽叽喳喳的吵杂声,竟有着十足的霸气,虽只是句平常的话语,却立刻平息了四周的吵杂声,那小贩也为这突来的平静一惊,从那微带霸气的话中可以看出这个戴面具的青衣男子非同一般,于是马上摆上一副生意人特有的商业微笑:“公子,刚刚是我忙糊涂了,这不我刚想起,我这紫晶小剑是一对的,一把是龙一把是凤,正好是龙凤呈祥成一对,你看多吉利啊,要不你把两把一并买了,我算你便宜点,给你打个大折扣,总共给个十两银子就差不多了!”那小贩扯着嘴一直陪着笑脸,就差没把自己笑成一朵花了,虽然眼前的人戴着面具也看不清人家的面相,但就凭他刚刚那令四周人能瞬间安静下来的气势,就知道此人该是来历不凡,不趁机宰上一刀,他就不叫王小二。

紫楚梦二话不说,从身上的钱袋中掏出一锭金子晃到王小二面前:“这个给你,两把小剑我要了!”

看着那明晃晃的金元宝,王小二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了,忙从自己随身的包包中拿出另外一把小剑递到紫楚梦手中,心想:这个傻B,这两个小玩意儿哪里值得了那么多的钱,想着想着,又觉得收人家这么多钱也不好意思,又从包包中掏出一紫一红两团丝线交给紫楚梦,笑容满面:“看公子也是爽快人,我今日就算买一送一了,这紫线象征‘紫气东来’,这红线象征‘鸿运当头’,我今儿也借着这一紫一红两团丝线的吉祥意儿祝你们两位是紫气东来,鸿运当头。”说完还凑到紫楚梦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不知什么的悄悄话,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冷墨莲几眼,一脸诲莫高深的笑,让墨莲摸不着头脑。

紫楚梦收好从小贩处买来的两柄精巧的紫晶剑和最后乐心送给他们的两团所谓意义非凡的丝线,再次拉上冷墨莲的手离开了那个小摊位。那小贩也硬是好本事,把方才还嚷着让墨莲给他们看病的人们给拦下了,愣是没有让一个好事的人尾随他们而去。

牵上了手就再也不想分开,冷墨莲任由紫楚梦牵着他的手走东街窜西街,穿梭于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双方都戴着面具,彼此都无法看清彼此,只是隐约都能猜到彼此此时都惴有一颗自欺欺人的心,权把自已当成原来的那个自己,即便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了,只是在今日谁都不愿去多想其它,他就是以往的那个仍深深爱着叶倾城的紫楚梦,而另一个他也是已抛却一切顾虑,深爱紫楚梦的冷墨莲。

按说在黄宣国中,若是见两个男子手牵着手如紫亲密定也会引来不少轰动,但却没有,一如人们没有对他们俩在光天化日之下戴着面具没有指指点点一般,一样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直至他们俩一路出了城,他们才知道为何黄宣国人民会对他们戴如此怪异面具且两个男子手拉手如此亲密的举动而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北门城外没有城内那般热闹繁荣,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萧条,厚厚的积雪并没有因为那微弱的阳光而融化,反而将整个北门城外装裹得白茫茫一片,甚是凄凉。

四周高山林立并没有人家居住在此,唯有一座偌大的庙宇孤零零地立在那高山的半山腰,或许也就是这座庙宇才使得此处稍有了几丝人气,断断续续可以看见从四面八方走来戴着名式面具的男男女女,只见那些男男女女皆是双双揩手往半山腰的庙宇走去。

紫楚梦叫住一个过往的男子打听了一下,原来半山腰的庙宇里供奉着黄宣国中传说最灵验,最有求必应的观音菩萨,还听说今日正好是一年一度的观音堂会,传说在观音堂会期间,不管是男是女,只要与自己心爱的人同戴面具,共同揩手走进观音堂,那么不管你爱上的是男人还是女人,皆可与此人白头皆老,相亲相爱直到永远。

冷墨莲看着那已远去的男子,若有所思,只见男子手中所牵的心爱之人竟也是一位男子,在面具的遮掩下,看不清他们的面貌,但冷墨莲似乎能看到他们脸上扬溢着幸福的微笑,似乎也看到他们相揩终老的永恒画面,若这里的观音真是如此灵验的话,希望他们美梦成真。

紫楚梦看着远去的人,也是出了好一会儿的神,过了好一会儿,似乎在心中做了一个莫大的决定:“倾城,我们也去!”说完拉着冷墨莲的手便要往观音堂走去。

墨莲以为紫楚梦不会带他去观音堂,因为毕竟他此时并不是他心中所爱的叶倾城,而是舞娘彩莲,对于紫楚梦所做这个决定,墨莲心中也吃了不小的一惊。

“紫梦,不,紫公子,你可是想清楚了?”墨莲半攥着紫楚梦的手犹豫不前,双眸看着那笑嘻嘻的冷面具,不知那底下藏有何种表情,企图用那句“紫公子!”提醒紫楚梦,他此时可不是什么叶倾城,即使与此时的他共同揩手走去那观音堂,也不可能如那男子所说的一般相亲相爱直到永远。

紫楚梦也似乎被墨莲那句“紫公子”唤醒了般,原地停留了小会儿,像是认真地思考着墨莲的问题。

“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今日我唤你倾城,你也只能唤我作楚梦,你若是再叫错了,可不要怪我不守承诺。”紫楚说得极其淡然,没有恼怒亦没有怪罪的意思,将一句责怪对方不守承诺的话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如此波澜不惊。

原来他还知道他此刻不是叶倾城,而是那个向他讨要黄璞玉的舞娘彩莲,既然知道他又为何要他同去观音堂,墨莲不解,只能暗地里再次感叹身旁的这个人已不再是往日的紫楚梦了,他再也无法猜到他心中所想,心中所要的是何物何事?

墨莲沉默,任由紫楚梦拉着他的手一起走进那观音堂庙。

当进得庙中,墨莲才发现这观音堂远比在山下所看到的要大了许多,庙堂正中是一尊手持净瓶,脚踏莲座面目慈善的观音佛像,观音两旁的一对孩童,自然该是金童玉女的塑像。此时这庙堂之中早就挤满了对对虔诚的善男信女们,虽然彼此都戴着面具,亦看不清对方面容,但谁也不会拉错那个心中所爱之人的手,更不会叫错这个人的名字,因为他们的心紧紧交缠在一起,彼此心心相印。

墨莲默默看了一眼身旁这个此时正拉着他一起跪在观音像前叩拜的紫楚梦,心想:这大概是命中注定他们不该在一起的吧,或许紫楚梦觉得此时手中所揩之人便是叶倾城,孰不知这世上本就无叶倾城此人,有的只是寒翠冷宫之中的冷墨莲,即使叶倾城便是冷墨莲,冷墨莲便是叶倾城,然而在紫楚梦的心中早就将他冷墨莲一分为二,一半是叶倾城,另一半才冷墨莲。在他的心中爱的那个是叶倾城,对于冷墨莲,他的心中大概只有恨吧?所以即使他们揩手同来了观音堂,即使他还是以往那个叶倾城,即使他还是以前那个紫楚梦,都有无法再回到过去,也无法得到观音大世的庇偌成为相知相守、相亲相爱至永远的终身伴侣。

紫楚梦始终没有放开墨莲的手,拉着墨莲一起跪在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前默默叩拜,墨莲不知道像紫楚梦这般羁傲不训的人也会这般相信这神佛,而且还是如此虔诚,当拜完以后,紫楚梦口中还念念有词了一会儿,似乎在祈祷或是许着什么愿。墨莲心中闪过一丝莫明的甜意,莫非他在向观音大世祈祷与叶倾城相知相守相亲相爱至永远吗?呵…他还真是有点羡慕起那个叶倾城来了。趁着这个空档,墨莲也默默地许了个愿:只愿紫楚梦此生无病无灾,幸福快乐至永远!但愿自己彻彻底底永永远远将他忘记!

出了烟雾缭绕的观音堂,墨莲觉得眼前豁然开朗,银妆素裹的雪白世界如同他常年居住的寒翠宫,冷得让人清醒,冻得令人麻木。唉——人若真能如这般麻木的清醒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第二十五章情长情短

天渐渐下起片片白雪,飘飘洒洒从天而降,为这广阔的天地之间拉上一片迷迷茫茫的亮色雪幕。

四周空无一人,没有人烟,紫楚梦只能拉着冷墨莲至一处自山体中凭空凸出的仿如一把天然形成的石伞一般的巨大岩石下躲避风雪。他们都知道黄宣国的雪尤如南方墨耀国的阵雨般,也是一阵阵的,所以他们俩只要在此稍等上一阵,等雪停后自然也就可以回去了。

紫楚梦拉着他的手用自己的身子挡住风雪,这样的感觉就好似那日在红枫与紫轩国边境上的石洞中一般,让冷墨莲的心仿如扰乱的麻,紧紧缠在一起,无法解开。

紫楚梦缓缓伸手摘去冷墨莲脸上的面具,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看着对方,心中也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情感。指腹轻柔滑过墨莲光滑如雪的脸颊时,眼中流露的是一种柔情似水,爱怜且又炽热的情感,心中也是百转千肠。他是这么爱着那个人,当他天真地以为那人也爱他时,那人却告诉他一个如此无情、惨绝的消息:他接近他,只为了他紫轩国中之宝——紫晶剑与紫轩花泪,与他紫楚梦的关系也只是逢场作戏,权把他当作是得到紫晶剑与紫轩花泪的一颗棋子,以往的缠绵亦只是他让他更容易上勾的鱼饵,而他这条笨鱼还傻乎乎且心甘情愿地上了他的勾,待他付出自己的一切后,那人却绝决而去。

想必自己是爱得太过疯狂,太过投入以致于让自己想忘掉过往忘掉那无情的人都无法做到,总是说服自己要用恨来转移他对他所有的爱,但那人的声音笑貌却越来越深地烙在他的心上挥之不去。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并非那绝情的人,但这女子却有着与那人几乎桢并令他此生都难以忘怀的绝世容貌。

“倾城,我该怎么办?”此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连紫楚梦自己都为自己的话吓了一跳,多少天来,他努力让自己恨那个将他当做棋子且毫不留情地践踏他的感情的人,可是越是如此,越是无法将那人忘记。不是说没有爱又哪来的恨?

看着对面的人,墨莲无言以对,心中即使有万般的柔情也只能化成千般的无奈,又是倾城?看来在他的心中自己永远只能是叶倾城,而非冷墨莲。

“你心中本就知道该怎么做,不是吗?”墨莲说着伸手摘去紫楚梦脸上那张笑嘻嘻的面具,然后用自己那清澈却不可见底的双眸看着紫楚梦,久久不再移开。

紫楚梦将墨莲轻拥入怀中:“我这么爱你,为什么你却不爱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紫楚梦以为自己会激动地大喊出来,却没想到会如此平淡轻柔地说出口,一如以往对着那人时轻轻的低吟,果然是有这个人在身边,他纵是心如钢铁也能瞬间化为绕指柔。

墨莲轻柔地住开紧拥着他的紫楚梦,心想:是该梦醒的时候了,毕竟这世上已没有了叶倾城,叶倾城只不过是冷墨莲为取得三圣药而假扮的另一个不存在的人,于是他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与紫楚梦先前的约定:“紫公子,我虽不知倾城到底是何许人也,但我想他若不爱你,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有道是‘情长情短平常事,何去何从随缘酬,该分手时当分手,留难住处莫强留’,你大可以对此事一笑而过,权当是一场梦,再慢慢将他忘记也就好了!”

紫楚梦没有跟墨莲再计较什么倾城与楚梦的称呼关系,他缓缓松开仍停留在墨莲双肩上的手,那张刚刚还柔情似水英俊潇洒的脸在瞬间变得暗淡无光,他几乎是自暴自弃般咬了下自己的下唇,心中慢慢重复着墨莲方才所说的话“你大可一笑而过,权当是一场梦,再慢慢将他忘记…”心想:若世事都能像一场梦,那说不定他真的可以做到一笑而过,然后再慢慢将他忘记,可世事都能如人所愿吗?是该梦醒的时候了,眼前的人并非是那个叶倾城啊。

许久,紫楚梦说道:“谢谢!”他是该谢谢眼前的这个女子陪他一起疯狂,陪他一起放纵,陪他一起重温那他心中所谓的旧梦。

“什么?”墨莲被紫楚梦这句突来的“谢谢”搞得有些混乱,谢他什么?谢谢他将他当做那个曾经不是自己的自己吗?

紫楚梦没有看墨莲,亦没有对墨莲的那句“什么”而作出回答,眼神飘向远方,似乎那漫无边际的雪幕中藏有什么稀世珍宝一般,但那表情却没有看到珍宝般的喜悦,有的只是一脸的平静淡然。

紫楚梦从怀中掏出那两把紫晶小剑,仔细地端详着,若有所思,以致于那一紫一红的丝线被顺带出来掉在地上都全然不知,左右手各拿一把小剑,举高对着空中的光看起来,隐约可以看到这两把小剑中分别都含着大大小小的杂质,并不象那口若悬河、夸夸其谈的小贩所说,是选用紫轩国上等的紫水晶制作而成的,其实这两把小剑的选材很是一般,甚至可以说是紫水晶中的低等品,这点紫楚梦一早便就知道了,便它的做工还算精细,构思还比较奇特,能用这极小的水晶制作“小剑”这种既不好看又不实用的东西也数少见,最主要的是,它还叫“紫晶剑”,虽然此剑非彼剑,却总是在不经意间让人触景伤情,他与叶倾城的缘起缘灭全是因为“紫晶剑”,若没有紫晶剑,说不定他此生也无法遇上他,更不会爱上他,也不会有离别时肝肠寸断的痛。

那小贩说过这是一对龙凤呈祥的剑,细看之下,在那无鞘的剑身上还真的刻有淡淡龙凤图样,紫楚梦取了那刻有凤的小剑送到墨莲手中,脸上的表情又恢复到昨日的冷漠,在此刻他也唯有用这冷漠才可以伪装自己了。

墨莲走至紫楚梦的身旁,同样也没有看他,眼神也同样是顺着紫楚梦目光所及的某一处看去,心中亦是一片平和,寒翠宫虽一年四季皆寒冷如严冬,却从不曾下过雪,今日看来却也有些意思,只见那纷扬的片片雪花在空中打着转,待落至地上又马上没入那早已苍茫雪白一片的雪地之中,再无法找到哪片是哪片。世间之事又怎能总顺从人意,就如这飘舞的雪花它自己也无法阻止自己没入这苍茫的雪地中,也无法改变随着阳光的到来慢慢融去消失殆尽的恶运。

“若两心不能长久,又何以成双?人生不如意,十这八九,公子又何必太过执着!”墨莲手中握着紫楚梦送给他的紫晶小剑,幽幽地说道,那神情仿若是看破红尘的世外高人一般。

“你又怎知我太过执着?”紫楚梦还是没有看墨莲,眼神依然停留在雪幕中的那某一点。

“公子你又何需自欺欺人,那倾城若无心爱你,你又何必浪费时间再去惦念他,这只会徒增你的烦恼,况且他现在已离你而去,可见他是如何的无情无义,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独恋他一人?”墨莲说得平淡,平淡地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言多必失,紫楚梦何时对他讲过叶倾城已经离开,等他自己意识到时,也只可假装不知道。唉,谁叫他身旁所站的是紫楚梦。

紫楚梦紧握成拳头的手早已被他自己捏得发白,看向远方的眼神再也无法平静,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女子并不简单,而且与倾城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记得自己从未告诉过她倾城已离他而去,想到她看到紫晶小剑时那瞬间变凉的手,以及昨夜缠绵前的那句不经意的“楚梦”,再有那时常在有意无意间刻意躲避的眼神,而且她这么巧也会医术,两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世间又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巧合,除了她身为女子的躯体外,一切的一切又是这么与叶倾城吻合,难道这世上还会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可将一个人的性别改变吗?紫楚梦轻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推断。或许是自己真的如这女子所说,对于叶倾城太过执着了,以致于自寻烦恼,将那与之相像的彩莲姑娘误认成真正的叶倾城,或许这真的就是巧合,毕竟男与女之间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紫楚梦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又硬生生地咽回肚中去了,是啊,情长情短本是平常事,何去何从该随缘酬,他又何必如此执着,即使是人长得再像,她也不会成为他,想要重温以往的美好时光又岂是这一日的同游就可以做到的?况且那以往的时光早就随着那无情之人的绝决离去已变得不再美好。“两心若不长久,又何以成双!“先前不是早就与自己的心做好约定吗,且待这一日的放纵过后,便要将那人彻彻底底从自己的心中连根拔除的吗?

墨莲以为紫楚梦会抓住他方才的失言而质问他,但却没有,相反还十分的冷静,仿佛他没有听到他刚才的话一般,只是表情略有些复杂,墨莲心中轻舒了一口气,然后弯腰拾起方才掉在地上的两团丝线,用他那双纤长的手开始编织起什么东西来。头也不抬,墨莲只顾着自己将手上的丝线慢慢编织出花样来:“你恨他吗?”墨莲问,这也是他一直埋藏在心中,一直很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紫楚梦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恨!”

尽管这个答案早就在墨莲的意料之中,但当真正听到紫楚梦说出口时,他的心还是在无意识中揪痛了一下。

接下来两人沉默了,紫楚梦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越下越小的雪,冷墨莲依旧埋头在那两团丝线之中,来回翻弄着那一红一紫的丝线,不一会儿那一红一紫的丝线已变成一个精致的同心结。墨莲将编织好的同心结连同方才紫楚梦送到他手上的紫晶小剑一并还给了紫楚梦。

“这小剑既是龙凤双剑,公子就该留着送给日后的娘子,彩莲借花献佛,这同心结且送于公子及公子日后的心上人,也好成就了它的吉祥意儿,龙凤成双,永结同心。”墨莲不知自己说此话时是怎么的表情,只觉得此时的心中有点苦有点涩,甚至觉得有点悲伤。一想到日后的紫楚梦身边陪伴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娇妻,他的心中就又多了几许痛,便即便是如此,墨莲的脸上仍挂着几丝假意且无力的笑,没有办法,强装的欢笑自是没有打自心底的欢愉这般真实有力。

紫楚梦一时无语,方才还是两团不起眼的丝线被这女子灵巧的手编织成了一个精巧、细致的同心结,一红一紫的丝线互相交错,两种色彩艳丽夺目的丝线丝丝纠缠,环环相扣,不离不弃,仿佛离了其中任何一环一圈的丝线的纠缠便无法成结,就如同两个人的心,若不紧紧相扣,丝丝交融,又怎么可结成同心。

“我怕我日后心中再也无法装得下其他人,我且把这龙凤成对的紫晶小剑与姑娘你自己亲手所编的同心结一并给于你,若姑娘日后碰上心仪之人,便可以赠于他,我一样可是借花献佛,祝愿你们永结同心!”说完紫楚便将自己手中的一对小剑连同同心结再次送回墨莲手中,神情很坦然,他知道他除了那人就再也无法爱人了。

“只怕我也无缘消受!”墨莲回的声音极低,轻得大概只有他自己才听清楚,紫楚梦是如此,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他怕是此生再也不敢去爱了,本来自紫如风以后,他就不该再爱人,又怎奈假戏会做出真情来。唉——如果说遇上紫如风就是错的话,那遇上紫楚梦便是错上加错。

“雪停了,我们走吧!”紫楚梦对着天长舒了一口气,拉上冷墨莲的手头也不回走出了这遮避风雪的“石伞”,许久,紫楚梦边赶着路边说:“黄璞玉待我回去后即刻命人送去你所住之所。还有…”说着,又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那美丽的人说:“…谢谢!”

墨莲说不出心中的滋味,即使是扮演着不是自己的自己,演着不是自己的自己的戏,但终究戏还是要散场的,是该分别是的时刻了。

第二十六章毒侵冷月

“冷月奉主人之命,已取得黑耀国中的黑英石。“说完冷月毕恭毕敬地奉上一个精致的木制小盒,这里面装的便是黑英石。

墨莲放下手中的酒坛子,伸手接过冷月手中的木制小盒,另一手打开盒子,取出一小块黑色的类似石子,但却闪着晶莹亮光的物件,这便是三圣药中的最后一味药——黑英石。

墨莲用食指和拇指将黑英石夹捏在手中,来回看了个仔细,脸上浮现的是一抹无奈且又自嘲的笑,就是因为这小小的黑英石,让他再次堕入了沉伦之中。若不是因为这黑英石,他又怎会去找紫晶剑与紫轩花泪;若不是因为这紫晶剑与紫轩花泪,他又怎会与紫轩国主订下那该死的约定并刻意接近紫楚梦;若不是紫楚梦,他此刻又怎会如此心痛。难道说人生遭际真是命,可是这命运又有谁来操纵?苍天?紫楚梦?他自己?还是说就是这黑英石,更或者是那紫如风?若不是紫如风,他又怎会遭受这由男转女、由女转男的痛苦经历;若不是这痛苦的遭罪他又怎会去收集三圣药;若不是因为这三圣药,他又怎会碰上紫楚梦,看来这所有前因后果皆有定数,他命运还是无情的被苍天捉弄了。

墨莲再次取过刚刚被放置一旁的酒坛子,举起往口中猛灌了几口,哼哼!这浓香的寒翠宫佳酿几时变得这般苦辣。

那白玉石制的石桌上早已摆放着先前花尽他心思而取得的其它两件圣药——青幽霜和黄璞玉,墨莲将手中的黑英石一并放于此两样圣药的一旁,如今三圣药总算是全部收集齐全,这也意味着他接下来再也不用受那种非人的罪,可是他的心里却没有一点的愉悦之情,相反的是多数的惆怅与心痛,果然爱情是折磨人的东西。

不经意间,发现在那石桌的另一角躺着一个紫、红丝线交错编织而成的同心结,那不是月前在黄宣国中再遇紫楚梦时,他自己所编的同心结吗?举着酒坛子再饮下一口坛中的苦酒,取过那同心结,心绪再次神游,苍天何其捉弄人,又何其讽刺人,这丝线为何偏偏是一红一紫,他可不相信那小贩胡诌的话语,什么“鸿运当天”什么“紫气东来”,他只知道这红偏生是他偏爱的红,那紫分明就是紫楚梦,墨莲又怎能忘记那日的紫楚梦身着一身明亮的紫衣的俊秀模样,那般英气逼人,那般霸气十足。

这一红一紫丝丝交错,环环扣扣交缠,难分难解,紧紧缠绕结成同心。那日,他对紫楚梦说,且把这同心结送于他与他日后的娘子,愿他们如同这同心结永结同心,而紫楚梦却连同那对龙凤呈祥的紫晶小剑一并又交还于他,说他日后心中怕是再也无法装下其它的人,让他将这同心结连同那紫晶小剑,交于日后的心上人,墨莲再次自嘲地笑了笑自已,这世道何其讽刺人,他们俩彼此都知道彼此的心意,他也知道紫楚梦深爱着他,而他却要为了那该死的约定,以及自己那该死的心,到头来他还是怕被人伤害,怕被人背叛,所以他只能将自己的心包藏起来并远离紫楚梦,呵呵,原来他是这般的胆小的人。

连着同心结的那两把紫晶小剑,那小贩说这小剑龙凤呈祥,那丝线是“鸿运当头”、“紫气东来”,哼哼,还真是有趣的说法啊。想到此,墨莲想起那说话怪异的小贩,前段时间便让冷月去查那人的情况去了,不知道结果如何?

回身看了一眼冷月,此时的冷月脸色惨白低着头立在他的石榻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墨莲开口唤了一声“冷月!”却见冷月未曾答话,以往的冷从不曾如此,墨莲只需一个眼神或一个动作冷月便可会意,却从不曾出现过开口唤他仍无动于衷的情况。

冷月是个习武之人,精气旺盛,中气十足,虽终年生活在严寒无比的寒翠宫中,皮肤显得比平常白净(其实墨莲何不是这样),却从不曾似这般脸色惨白得如此难看过。

直至墨莲走至冷月身前,冷月才猛得回过神来,对于墨莲的接近,冷月明显有些惊慌,像是已经被人洞察心事一般,冷于对于墨莲的注视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将头垂得更低。

“冷月,是谁给你这般的胆子,竟敢如此无视你的主人?”墨莲对此虽有些不悦,但却并没有要发怒的意思,话中多数所带的还是对冷月的关切。

“冷月不敢!”冷月缓缓抬头,对着眼前的主人,他实在是有些心虚。

“你受伤了?”墨莲根据他医者的敏感,可以判断出冷月不是受伤便是身体有所不适,但冷月常年习武,身体硬朗,再加上寒翠宫独有的强身耐寒的心法,他不该会生病,所以墨莲才会问他是否受伤。

“不曾受伤!”冷月答得干脆,却不自觉间将头低下了,不敢直视冷墨莲。

“那可是身体不适?”墨莲耐着性子问道。

“不是!”

冷月从小便跟随墨莲,也是墨莲尤为信任的属下,自他跟随墨莲起,便是墨莲亲自教他学文习武,也可以说是他的一个得意门徒,当然墨莲也深知冷月的性格,冷月权如他的名字,冷得尤如寒月,虽外表看起来寒冷无比,却总是从他的内心深处散发着暖人的柔光,平日里话虽不多,但做事却十分细心周到,对墨莲更是尤为尊重。以往练功受伤时,也常常因为他好强的性格以及强烈的自尊心全数自己忍下,但后来也总能会被墨莲发现,然后给予他及时的诊治。

墨莲摇了摇头:“冷月,这么多年来你的性格还是没有一点改变!”说完墨莲拉过冷月的手,为他把起脉来。

把着脉的墨莲紧皱起他那漂亮的黛眉,冷月有伤在身,墨莲先前看其面色大概就已经知晓,虽然对于是谁可以伤得冷月的事也仍有疑惑在心,毕竟冷月的功夫在寒翠宫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五国之中的武林人士中,能伤得了他的也没几个人,但是人在江湖走,又岂有常胜不败的理,想必是冷月碰上了高人了。咦,那流窜在冷月体内的那股奇异怪流又是怎么回事?

许久墨莲终于得出答案:“你中毒了?”墨莲之所以反问,实在是因为这毒隐藏得太隐蔽,实在让人难以发觉,冷月的脸色太过惨白,那并不是这毒物所致,而是他受了严重的外伤,该是由于失血过多而引起的,若是中毒不该是这般的惨白,墨莲也是经过良久的诊脉才断定那股奇异的怪流是因那隐藏在身体中的毒素所致。

对于墨莲的反问,冷月也是一脸莫明其妙,他不曾知道自己是几时中的毒,于是他告诉墨莲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几时中的毒。

“幸好,你用续命丸暂缓了毒素的漫延,若不是今日发现及时,我怕你会死得不明不白!”对于冷月的反常,墨莲心中也早生疑惑,若不是冷月此时身受重伤且中毒至深,他定当深究,而此时则是先是救人要紧。

墨莲取出随着所带的银针(他的银针通常也是他的武器),吩咐冷月尽可以放松身体,这样可以缓解疼痛,因为他要将银针刺入冷月十指指尖处,所谓十指连心,这指上的疼痛可也是会痛入人的心扉深处。

当银针拔出时,那黑黑的毒血也顺着被带出体外,待那流出的黑血缓缓变至鲜红以后,墨莲迅速地为冷月止了血,而冷月也因为失血过多而体力难支摊倒在地。墨莲将冷月从地上抱起,看来这小子伤得不轻啊,要不然也不会像这般无力地摊倒在地,真不知,他刚才哪来的意志来硬撑着这中了毒且受了重伤的身子的。

墨莲记得这几日他只是派冷月去墨耀国青添月处取黑英石再是去打探一下那黄宣国中那怪异小贩的消息,他又怎会受如此重的伤。而且冷月的功夫并不弱,一般的人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墨莲猜测冷月该是先中毒,后受的伤,若不是冷月有服下续命丸,怕是早已一命归西了,若不是那毒药制作太过高明,墨莲相信凭冷月多年在他身边所学的药物知识,他该有对毒物特有的敏感,又怎会不加以防备而中毒。

“主…主…人!”冷月艰难地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正在主人怀中,有些受宠若惊,只是身子太过虚弱而无法多作表达,只能将这份感动与感激暂埋心中,想要开口说此什么,却被墨莲打断了:“不要再说话,等你伤好后,我自然会质问于你!”墨莲将冷月放于自己的石榻上,不顾冷月那感动且受宠若惊的眼神,径自取来药柜中他独制的秘药开始为冷月解毒疗伤。

当墨莲要解开冷月的衣裳时,却被冷月那无力的手强给阻止了。冷月实在不想让主人看到他身上那些羞人的印记,他不知道自己怎会让那说话颠三倒四且行事怪异的王小二对他为所欲为,他心中所爱的人不是主人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为那人挡下那差点夺去他生命的一剑。

墨莲怔了一下,显然他不会想到一向唯他命是从的冷月会有这样的举动,用一种他独有威严的眼神看了一眼冷月后,便径自绕开冷月的手解开他的衣裳。赫然入目的是锁骨下方高寸把有余的地方一道醒目的剑伤,但伤口平整光滑,应该是被人正而刺入,而且这刀疤说明冷月并没有多做反抗,甚至可以说冷月是自愿被人刺入的,到底是何人会让冷月甘愿去挨这一剑?再看这剑伤四周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点点淤紫,墨莲再笨也看得出,这此大大小小的淤紫小点,便是双方缠绵时,对方在他身上留下的吻痕,从颜色看,并没剑伤来得鲜艳,显然这些吻痕是在剑伤前便留下的。唉——不知这些时日,这孩子在外面到底遇上了些什么事?

抬头看冷月,却见冷月早已是倔强地撇过了头,准确的来说,这小子该是害羞的撇过了头去,细看之下,那苍白的脸上竟爬上了几抹勉强羞涩的红云。

墨莲心中暗笑,想当初他捡回这个孩子时,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戒备之心让他倔强得不肯接受其它人的诊治,但当墨莲亲自为他诊治时,这孩子却欣然接受了,而且也是如此时这般模样,虽是倔强地不肯看他,暗地里却早已是是一脸羞红。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以往那个倔强的小男孩已长成这般的玉树临风男子汉了,呵呵,好像似乎也找到了他的另一半。

墨莲在冷月的伤口上敷上一层晶莹的绿色膏状药物,随之顿时一阵清凉沁人心脾,冷月觉得自己胸口的疼痛顿减,且让人精神为之一正,顿觉神清气爽。

看到墨莲手中的药瓶,冷月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这金镶玉何其珍贵,曾是多少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疗伤圣药,现今存世的大概也只有这么一瓶,而主人此时却用如此珍贵的金镶玉为他疗伤,实是让他受之有愧:“…主人!…冷月生命卑贱,何需主人用这金镶玉为冷月疗伤,冷月怕受之有愧!”

“金镶玉再珍贵也只是药物,药若能用来治病,自然也就发挥了它的自我价值,冷月再卑贱,也是跟随我多年,一个忠心为主的好下属,在我心中冷月你自然也已发挥了你的价值,所以不要再说什么受之有愧的话语,在我的心中你的价值远超过金镶玉。”墨莲边说边用布条将冷月的伤口包扎起来,看不出他说此话的表情,亦听不出话中语气的轻重,冷月只觉得一阵暖意袭上心头,心中无数次下了那个决心:我冷月此生将永远效忠主人,誓死跟随主人!

虽然方才用银针将毒素放出冷月的体外,且那金镶玉不但可疗伤亦有显著的解毒之效,但墨莲还是让冷月服下一枚他特制的解毒丸,毕竟冷月所中之毒太过怪异。

一般的毒药侵入人体后便会马上显于外表,中毒者或是面色发青,或是四肢浮肿,或是呕血不止等等,更甚者是马上暴毙身亡,而冷月所中之毒明显是隐藏在体内,不易被发觉,只是会慢慢随着身体各项机能的动行而缓缓渗入各血脉之中,届时若血脉全数被毒素侵犯,自然中毒之人也会在无形之中死亡,若不是冷月受了重伤后再服下续命丸,搅乱且延缓了毒素的漫延,从而使毒素堆积一处,要不然墨莲恐怕是连他都无法诊出冷月中了毒。

好刁钻的下毒方法,好隐蔽的毒药,这世上能研制出此种害人于无形的毒药的怕也只有那个人,那个当年连同紫如风用所谓的“百花露”害他至此的人,看来该是到他反击还有实现师傅临终遣言的时候了。

第二十七章名扬天下

“莲儿,师傅一生自认医术了得,却无法解你身上之毒,一生想淡薄名利与世无争,却总是无法如愿,既然我不负天下人,天下人却依然负我,那么我寒翠宫为何还要隐诲于这缥渺峰顶与世无争,何不冲破俗见,与那等觊觎我寒翠宫武学扰我寒翠宫清静的无耻之辈争个高低,何不就势将我寒翠宫发扬光大,也让那等无耻之徒见识见识我寒翠宫的真正实力!”一位鹤发童颜的长者拉着墨莲的手愤愤地说道。

墨莲无语,本想流泪,却不知为何眼中无泪,许是为了那人流干了吧!墨莲同样握着那长者的手,握得死紧不敢放手,怕一松手就会马上失去自己至亲的师傅。

“但,莲儿,你要答应师傅,一切等到你解尽身上之毒,恢复以往功力后才可行动,毕竟江湖险恶,若没有绝顶的武艺做后盾,自然要吃亏于人。师傅无用无法解去你身上的怪毒,但聪慧如你,师傅相信你定会找到解毒之方。”长者躺在床上,目光炯炯地看着墨莲,那模样有分内疚,有几分自责,又有几分不舍,心中不断地埋怨自己,当初若下定了决心反对墨莲与紫如风相好,自然不会发生这等事情,如今只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徒儿暗自伤心难过痛苦,而无法为其解忧,思及此,长者竟流下了眼泪:“莲儿,师傅对不起你!”

“师傅,您不要这样说,是莲儿自己不好,是莲儿太过愚钝,竟会去相信那虚情假意的甜蜜谎言,师傅不用担心莲儿,莲儿已经找到了解毒之方。”墨莲站在长者的床榻旁,满脸的自嘲,又是满脸的关切。

长者破涕而笑,脸上浮上些许欣慰之色:“莲儿,切记你是寒翠宫的一宫之主,你有你作为宫主的使命,你要誓死保卫寒翠宫及门人,待你他日解去奇毒,恢复功力后,便让群所谓的武林人士好好见识见识我寒翠宫之姿,师傅要让你带领门人将寒翠宫发扬光大,好让天下之人知道我寒翠宫之人并百只是浪泽虚名、缩首畏尾之辈。”长者攥着墨莲的手往下轻轻一拉,示意墨莲坐在他的床榻边,一手轻抚过墨莲那绝色的脸庞,然后露出一丝肆然又有些调皮的笑:“我美艳无敌、绝世无双的莲儿啊,师傅活得够久了,是该到时间离开了,师傅不想看到我的莲儿永远埋在痛苦、悲伤的回忆中,师傅相信莲儿定会幸福快乐!唉,可是你这喜怒无形,任何事都深埋心中不与他人言,自已默默承受的个性真是让师傅担心啊…”长者的话音越来越小,拉着墨莲的手也慢慢地松开了,只见长者闭着双眼,仿佛是安静地睡去般。墨莲紧紧握住长者松开的手,心中很是难过,却依然无泪,他知道师傅已离他而去了,他最亲的亲人永远离他而去了,不管墨莲如何紧握,那被握于墨莲手中的手还是慢慢失去了温度,变至冰冷。

午夜梦醒,墨莲竟发现自己的眼角有泪水,墨莲自嘲,怎么的遇上紫楚梦后,便变得如此爱流泪了。

自黄宣国一别也有五月左右了吧,找算从此彻底忘记那人,却天不从人愿,当他最终服下三圣药提炼的药汁解去困扰他十多年的毒时,却发现自己的腹中竟孕育着一个生命,这都是当日黄宣国中变身女子后放纵的结果,一个让他想忘却不能忘的紫楚梦生命的延续。如今身为男子的他腹中却孕育着另一个男子的孩子,真是可笑之极,讽刺之极。

起先,当墨莲知道自己竟然会有身孕后,竟发了狂似的要除去腹中这可笑的长错了地方的东西(是长错了地方,应该长在女人的肚子里),可是,墨莲用尽所有他自己配制的最为凶猛的堕胎药却仍旧无济于事,这东西就在他身为男子的腹中如同着了魔似地无法拔去,生命力顽强到令人生畏,没办法,墨莲只能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天天长大。好像五个月了吧,墨莲看着自己的肚子苦笑。

醒后的墨莲再也无法入睡,干脆披上外衣起身,取过白玉石壁上的一柄剑,只见那剑的剑鞘平淡无奇,表面光滑,竟没任何雕刻与装饰,在窗外月光的照射下发着慑人的冷冽的金属寒光,沿着剑鞘往上看,那剑柄处竟是晶莹清透的淡紫色。

“飕”得一声,墨莲将剑出鞘,一柄浑体透着幽幽紫光的剑呈现在眼前,在剑柄的末端镶嵌着一颗泪滴状比剑身的紫稍显暗色的珠子,这就是紫轩花泪,紫晶剑配紫轩花泪,天下无双,这世上之物估计再也没有它刺不穿,穿不透,砍不断的物件了,也正是为了掩饰这紫晶剑的奇异峰芒,也是为了不让自己见物伤情,墨莲命人用玄铁铸了一个剑鞘。

解去身上之毒也已三月多了,墨莲的功力不仅慢慢恢复,似乎还有见长的趋势。也在这三个月中,他让寒翠宫这三个字从原先的传说变得越来越世人皆知却越来越神秘。

四国之中本就遍布他寒翠宫隐名的各种产业,墨莲只需让原先隐诲于四国之中的分会及各国经营的产业,皆换回寒翠宫的名号,再让各寒翠宫门人皆用回自己的真实身份,不再需要为了暴露寒翠宫门人身分而怕惊扰了寒翠宫的宁静。

一时之间,寒翠宫的名讳四国皆知,从此寒翠宫不再是传说中的神秘组织,而是一个家喻户晓的短时间内一举控制了四国各大经济命脉的神秘组织,不管在四国的武林之中还是四国的朝庭之中皆掀起一层轩然大波。

一道道紫色的剑光划过,紫晶剑在墨莲的手中如同有了生命,各剑式招招有力、凶狠,却绝不失优雅亦无狰狞之色。“飞花剑”就如同花儿离开花枝缓缓飘落般轻柔、妙曼、优雅,却也如同花儿毅然离开滋养他的花枝般狠心、绝决、无情。

紫如风说他的飞花剑尤如剑舞轻柔、飘逸,说他的寒翠宫凄凉冷清,但就在他这清静宽敞的寝宫中留下多数与紫如风朝夕相处的美妙时光,也是在此地,那人也许下了对他的山盟与海誓,只可惜一切如同恶梦一场,时光虽然逝去,却仍让疼痛不已,心有余悸。紫楚梦,紫如风的侄子,又一个紫轩国的皇子,同样如同当初的紫如风一样说爱他,同样对他许下山盟与海誓,可是紫如风是前车之鉴,他还能相信紫楚梦是真心爱他,而不会背叛他吗?虽然不愿去承认,但他的心早已是千疮百孔,再也无法再次承受一次那般刻骨铭心的背叛,所以他毅然离紫楚梦而去。

紫晶剑在白玉石壁上再次刻下那伤情的字句:“怕惊旧时恶梦,紫晶剑斩情丝“,而那里光洁的白玉石壁上本就留有他不久前刻的字句:”浮浮沉沉俗世,冷冷清清寒宫,凄凄漓漓分别,哀哀漠漠残情”。

收回剑峰,将紫晶剑入鞘,那闪着幽幽紫光的剑身被滑入那冰冷无华的玄铁剑鞘中,只留下剑柄处露于外表依然闪烁着悲伤的紫光,将剑挂回原处后,墨莲走至桌旁拎起一个酒坛子,就往口中猛灌了几口,许是灌得太急了,竟被呛了几口,跟着咳嗽了几声,那圆滚滚的肚子也跟着动了几动,那里面的东西似乎也跟着运动了一下,像是一只稚嫩的小腿无意间蹬了一下墨莲的肚皮,墨莲轻揪了一下黛眉,完全没有那种要为人“母”的喜悦,相反是郁结愁闷,忧心匆匆。

“主人,请您多注重身体!”冷月其实一直随侍左右,墨莲的起居仍然由冷月亲自侍候。主人自从得知自己竟会像一个女子般怀上身孕后,就一直情绪不稳,有时甚至会有自残现象(别忘了墨莲曾经为了除掉腹中的孩子给自己灌了一大堆的堕胎药),冷月不知主人为何会如此,不过他听厨子大娘讲过,她怀孕的时候就是心情烦燥,情绪不稳,听王小二说那叫产前忧郁症,而此时的墨莲在冷月的眼里俨然是一个得了产前忧郁症的人,听说怀了身孕的人不可做太剧烈的运动,更不可喝酒,可是主人却全然不顾,这让冷月很是担心。

墨莲苦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放心,这东西比你想像得要顽强得多!”说罢,再发泄似的饮下一口酒,许久后他问冷月:“冷月,你觉得可笑吧,男人竟也可以怀孕生子?”此话出口后墨莲又是一阵苦笑,心里讲:可笑什么?这天下间不是也有种药会让你变得不男不女吗?

“这不是主人的错!”冷月冷静地答道,心想:这确实不是主人的错,若不是当年的紫如风与现在的紫楚梦,主人又怎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墨莲一生最忌讳他人将他误认成女子,只是天竟弄人,越是墨莲忌讳的事,却越是能被墨莲碰上,他不但被紫如风害得变得时男时女外,如今竟怀上了孩子,这些让墨莲实在难以接受,再加上那错综复杂的郁结,让墨莲的心情糟糕至透顶。

“那是谁的错?”墨莲像是感叹般又像无奈的自言自语般,悠悠地给自己提出一个疑问。谁对谁错不可分晓,一切在明明之中皆有牵制,他若没有爱上紫如风,他又怎么会有机会让人背叛、迫害,若不是自己放纵自已去爱,他又怎会以女子模样与紫楚梦缠绵,而后怀上这等怪胎(能喝下这么多堕胎药不桌的胎儿还真些怪)错只能是错在上天不该让他遇见紫如风与紫楚梦,更不该再遭紫如风背叛后,还会去爱上那多情的紫楚梦。

紫楚梦,那腹中的孩子的父亲,有那么一瞬间,墨莲脸上闪过一丝他自己都不曾注意的柔情。不想要孩子,不是因为那是紫楚梦的孩子,而是他无法接受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要为妇人之事——怀孕生子,除却此外,他倒并没有什么其它的理由去扼杀他腹中的这个生命力极强的孩子。既然苍天派这个孩子如此根深蒂固,如此顽强地呆于他的腹中,以让他无法忘却那人,何不就此接受了,不能忘就不能忘了吧,毕竟这孩子也是他想爱却不敢去爱的人的骨肉。

再次饮下酒坛中的美酒,从这永远无止境的愁闷中暂且脱离,此时他除却是一个拥有产前郁结症的孕“妇”外,他还是现在四国皆知的大名鼎鼎的寒翠宫一宫之主。

“向四国散布消息,寒翠宫召幕天下间不管是在种药、识药还是采药、制药等等方面有卓越能力的药师,再则吩咐各国分会处以黑耀国冷宫为中心在各国设立分药堂、医馆,我要让寒翠宫医、药名扬天下,亦让世人皆知我寒翠宫的医术天下无双。”墨莲冷冷地吩咐着冷月,那绝美的脸上带着的是绝对的自信。

寒翠宫除却有着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绝世武学秘籍与武艺外,还有着天下无双的医、药之术,师傅临终嘱咐墨莲要将寒翠宫发扬光大,那势必要将宫中的医、药之术名扬天下,至于那绝世武艺,恐怕还要等上些时日,想着,墨莲又无奈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第二十八章祈连药谷

“天下第一毒师,名刘奇人,紫轩国人士,擅炼药、制药,尤其擅自毒药,他所制之毒通常无色无味,毒性古怪刁钻,而且他所制之毒向来凶狠毒辣,通常亦是无药可解,甚至于从来无人能解,所以人送外号‘天下第一毒师’,也正因为此,天下间许多居心叵测之辈经常会向他求药,但求药之人却从来没有见过他本人,他所制之毒通常都是交由一位法号叫‘仁意’的和尚,再由此人转于求药之人。传言此人生性怪僻,常住于紫轩国祈连山药谷钻研制毒之术,生凭极少与人接触。”

当听到冷月将那位所谓的拥有“天下第一毒师”之称的资料一一读于他听时,墨莲便知道,此人便是他一直想找的人。

紫轩国祈连山药谷果然名不虚传,遍地可见各式药草,且品种繁多并不亚于他缥渺峰之上的芳草地,只是稍有不同的是,此处药草大多是毒性极强的毒草,看来药谷的主人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毒师”之称。

墨莲挺着快足月的肚子,仍然健步如飞,宽大的洁白披风遮去了他大半个身子,但那圆滚滚凸起的肚子仍是若隐若现。

天下第一毒师名为刘奇人,十多年前,紫如风说“百花露”正是一位奇人所赠,那毒如此阴狠毒辣,又这般难以解去,想必就该是出自此人之手,墨莲倒想亲自看看这位害他受了十多年苦的奇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再则正好可以与他互相切磋切磋,所以墨莲不惜挺着个快足月的大肚子只身来到药谷。

宽边的纱帽遮去了他花般之容,月般之貌,这药谷的奇异药草确实很吸引人的眼球,尤其是墨莲这般同样对药草有着特殊爱好的人。这药谷中的药草品种之多令人称奇,有些品种在缥渺峰芳草地之中才有鲜少的一、两株,此地却拥有一大片,不能不让人为之咋舌,墨莲流连在这各式草药丛中,都有些离不开眼了。

“夫人,你要去哪里?”自一大片鲜红的不老花(在《如风往事》中提过此花,鲜红的)花丛后钻出一个长相清秀、甜美的约莫十六、七岁的孩子,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天真地问着墨莲。

夫人?墨莲一愣,一时竟没有意识到那孩子叫的便是他,再看看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竟又不知不觉间跑出披风的包裹下了,无奈只能认命,毕竟这世上除了他,大概再也没有一个男人会怀孕生子了吧?那孩子许是看到他的肚子才唤他“夫人”吧,夫人便夫人吧,于是墨莲也故意压低嗓音,学着所谓夫人的音质:“奇人可是住在此处?”

这药谷出奇得大,自己走了数久都不曾见到什么人家,这孩子能出现在药谷之中,想必是知道奇人住所,若能从这孩子口中得知消息,自己反倒省了不少力。

“夫人找奇人何事?”一道甜美的嗓音,清秀可人的小脸蛋,白白嫩嫩,一双眼大而明亮,那长而及地的发丝被编成一根辫子垂于胸前,一袭嫩绿的衣裳,使他(她)整个人看起来像一颗刚刚破土而出的小嫩芽,这般打扮再加上那娇小的身形和那雌雄难辨的嗓音,虽没有墨莲那般的绝世容貌,却让他(她)看起来清秀人可得很,这般模样倒真是无法让人分出男、女。

“切磋药理!”墨莲随意找了一个理由,其实这也是他找奇人的其中原因之一,倒并没有胡说,毕竟能与一个被称为“天下第一毒师”的人切磋药理,也是件难得的事情。同时墨莲也尽量压低嗓音,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些,既然被人唤作“夫人”自然要像个“妇人”。

“呀——夫人也懂药理及制药之术吗?”那孩子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物一般,奔至墨莲跟前,像是觅到知音一般抓住墨莲的手,兴奋得不知所以。

墨莲对于眼前孩子的突然举动有些不适应(别忘了此人有洁癖,不喜欢被生人碰触),轻蹙了一下眉,看着眼前那双水汪汪的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内心挣扎了数久,最后始终没有甩开那孩子的手,相较于那孩子的欣喜模样,墨莲却仍是一如以往的冷静,于是他也就很谦逊地回了一句:“略懂?”

听后,那孩子又仿若一只活泼轻盈的蝴蝶奔至一大片药草丛中,不一会儿,摘下两朵大小、形态、颜色都差不多的淡蓝色小花,拿至墨莲跟前:“夫人,可知此花叫做什么名字?”

墨莲轻笑,眼前这个孩子难道是想要考他吗?其实这两朵花并不是同一种花,而是极其相似的不同花儿,墨莲接过那孩子手中的两朵形态、大小俱象的花儿,将之分开,分别拿于左右两手,扬了扬右手中的花儿,说:“此花名为六瓣兰,有毒,误食之则头晕、脑痛,四肢泛力,甚至使人呕吐不止,食后半日不解,则会五脏俱腐,死于非命。”

说完又扬了扬左手中的花:“此花名为解忧兰,与六瓣兰形态、颜色俱似,有剧毒,食后两刻钟内势必毙命,一死解万忧,从而得名解忧兰。”

墨莲将左右手中的花儿递还给一脸惊诧表情的孩子,说:“六瓣兰与解忧兰通常同长一处,如同一胞双生的兄弟,虽毒性有缓重,却皆是可夺人性命之毒药,但,六瓣兰与解忧兰正如同一胞双生的亲兄弟,彼此相依,彼此互助,也彼此相刻,此两种花皆是彼此的解毒之药,中六瓣兰毒之人可用解忧兰为其解毒,反之,中解忧兰毒之人亦有用六瓣兰为其解毒。”

“你好厉害啊,夫人,六瓣兰与解忧兰世间少有,长相又几乎相同,夫人竟能如此轻易辨认出来,还知其毒性,又知其可互为解毒之性,看来夫人也是个懂药的高人啊!”那像小嫩芽的孩子一脸崇拜之色看着墨莲。

“那你现在可否带我去见奇人?“墨莲奈住性子轻问。

“奇人从不见生人!”那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边说着还不时地盯着墨莲用纱帽遮住的脸,那双大眼睛总是闪着天真无邪的光芒。

一阵山风吹过,吹得墨莲戴于头上的纱帽随风飘扬,那孩子调皮地趁机掀去了墨莲的纱帽,墨莲没有预料到这孩子会有这样的举动,更碍于大肚子的不便,竟硬生生地被那孩子掀去遮掩相貌的纱帽。

这般美艳不凡的绝色之人让那孩子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又看到被风吹动的披风下那若隐若现的大肚子,那孩子的眼中又随即闪过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又稍纵即逝的复杂光茫,那是一种明显的爱意与嫉妒之色,但显然那孩子掩饰的极好,以致于让善于洞察人的墨莲都未曾注意到。

那孩子拾起地上的纱帽交于墨莲手上,墨莲并没有怪罪之意,一个孩子有好奇之心也属正常,默默将纱帽重新戴好后,便径直走开了,既然这孩子无意带路,他也只有亲自寻找奇人。

看着墨莲离去,那孩子急了,马上一个箭步窜到墨莲跟前,伸开双手像只小鹰展翅一样挡住墨莲的去路,脸上有明显的焦急与委屈之色,一张清秀的小脸也因此皱成了一团,见墨莲停住了脚步,那孩子才收好两只展开的小翅膀,用手抓着墨莲的衣角不放,生怕墨莲就此离去一般,一颗小脑袋还时不时地透过纱帽往里观察着墨莲的神色,许久都不见墨莲有所举动,那孩子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可是生气了?”毕竟刚才自己没有经过别人的同意便擅自揭去了人家的纱帽,不过这也不能怪他,眼前的夫人实在有够博学,这世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能辨认出六瓣兰与解忧兰,又能准确说出其毒性及相互克制之药理的人,他还是第一次碰上过,连常年居住药谷且又日日与药草打交道的他都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辨认六瓣兰与解忧兰,可见眼前的人非一般人物也。

“我为何要生气?”墨莲反问,他的确没有生气,他冷墨莲再怎样也不会与一个孩子去计较此等小事。

“那你为何就这样离开?”孩子觉得委屈极了,扁着张小嘴几乎像要哭出来一般,他搞不懂既然夫人没有生气,为何就一声不响离开。

看着眼前的孩子,墨莲轻笑,心觉得这孩子还真是奇怪,自己方才也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被无缘无故揭去纱帽的人是他啊,被说“奇人从不见生人”从而可能表示无法带路的人也是他啊,怎就见对面的孩子一脸要哭的模样。哎,孩子真是麻烦,不知自己肚中的孩子日后是否也会如此,想到此墨莲自然放低了声音,怕一个不小心那孩子当真会哭出来:“我去找奇人!”

“我带你去见他!”那孩子听到墨莲的话,迅速收好了一脸的哭容,马上摆上一脸真诚灿烂的笑容。

果然孩子便是孩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墨莲心想。

“你方才说奇人从不见生人?”墨莲反问,似有些怀疑。

那孩子仍眨着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一脸天真无邪的笑:“我与奇人认识,自然算不得是生人,夫人与我是朋友,那自然也算不得是生人。”

“噢…是吗?”墨莲轻挑黛眉,看着眼前这个清秀可人的孩子,竟觉得有几分可笑,他何时与他成的朋友?

看墨莲对他心生怀疑,那孩子便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道:“我,刘草儿,一定会让夫人见到奇人的。”

“刘草儿…是女孩儿?”墨莲挑起眉看着眼前的孩子,竟觉得有那么几分可爱之处,这十年来,为在四国之中取得三圣药,其实他有改变了不少,不再是一如十多年前那般孤傲、清高或是喜怒于无形之中,为了能顺利取得三圣药,他化身青澜国太傅,周旋于各类人当中,也因此学会各类人情世故,不再只是十几年前那般只知管理好寒翠宫之外便对其它事物漠不关心的冷淡之人,眼前的孩子让他想起已嫁做人“妇”的青添月,那孩子也如这般好生有趣。

刘草儿?这名字甚是有趣,再看看他一袭的嫩绿衣裳,倒颇有几分草儿的模样,这孩子打刚见到起,便是一直无法分辨是男是女,看着相貌听这名字,莫非是女孩子?

墨莲没想到眼前的孩子听到“女孩儿”几个字后反应竟会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