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远处,黑压压的出来几片大军,全部凌厉快速的朝这边奔驰而来。

“母后,有坏人来了,好多人。”楚若儿从车帘外看到大军前来,急忙害怕的蹲到砂画跟前。

砂画紧紧握住右侧的流星剑,凌厉果断的盯着踏着冰雪奔来的大军,大军溅起漫天细碎的雪粒,罗刹将士均整装以待,肃穆严厉的盯着前方。

等大军行近,砂画和楚夏才吐了一口气。领军前方的,正是东陵大将军李印,他饱经风霜,一脸沧桑,唰的一声挥舞披风,朝楚夏单膝下跪,朗声说道,“臣李印救驾来迟,请大帝和王后责罚。”

楚夏朝他冷峻的挥了挥手,“李将军请起。”

砂画这才看见,李印后面的大军多得数不胜数,整个冰天雪地的大草原都装不下,应该很多还在后面吧,个个英武雄伟,凌厉果断,果真是楚夏培养的人才,一脸阳刚之气。

“陛下,臣已听从你吩咐,带了五十万大军前来,不过,刚才在忘川河左道,臣碰见北冥浩浩荡荡几十万大军,他们的将领轩辕煜,正带领跟我国差不多的大军跟在后面,你说,该怎么办?”李印有些不解的看着楚夏。

“朕已与北冥邪皇结拜为兄弟,北冥和东陵已是好友同盟,既然他们在后面,李将军,你为北冥大军让一条路,请轩辕将军过来,参见北冥暂代女帝,也是前朝落花公主,沁砂画。”楚夏拉起砂画,两人庄严肃穆的下轿。

这一场仗,要来了,烈如婵,你的死期到了。

两人同时身着明黄色龙袍,砂画气势果断的骑上马,楚夏则要慢些,迎接轩辕煜前来。

大军缓缓让开一条道路,道路尽头,是一身银白铠甲,英姿飒爽,帅气逼人的轩辕煜,他后面跟着大批一涌而上的北冥将士,一到砂画面前,他立即下马,朝砂画拱手道,“臣北冥大将军轩辕煜参见女帝。”

“将军请起。”砂画把怀中的北冥国玺放在掌心,轻声说道,“轩辕将军,因邪皇不小心被烈如婵所抓,故雨笙把邪皇的国玺交给朕,由朕暂代北冥邪皇一职,你看看这国玺,可是真的?”

轩辕煜挥了挥手,大气的说道,“我相信你,从小我就认识你,既然两军已经交汇,何时起程攻打西塘?臣一定要救出邪皇,他不仅是北冥的天,也是臣和冷洵澈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好,有你们的支持,我们现在就出发,我已经研究过西塘的地图,我们先从达西城攻进,再至洛城--千宁城,再攻进凤凰古城,最后直捣西塘帝都主城--大河城。”砂画果断扬眉说道,脸上英气逼人,气势丝毫不输那些大将军。

一袭鲜红色披风罩在龙袍外被寒风吹起,霎时龙飞凤舞,妖娆绽放,颇有女将之风。

“臣和麾下六十万大军愿听女帝调谴。”轩辕煜拱手说完,凌厉的飞身上马。

整整一百一十五万大军,气势恢宏的朝达西城行去。这一百一十五万大军,有北冥六十万,东陵五十万,罗刹五万,个个均是精兵良将,沙场英雄。

而烈如婵,也不是省油的灯。西塘近几年厉兵秣马,广征将士,他的士兵已有百万之多,早就足以与北冥、东陵对抗,况且他是个手段狠辣,阴毒之人,这场仗,能不能打赢,还是个未知数,南风瑾,能不能救回来,也是个谜。

不过,烈如婵最大的缺点就是残暴不仁,那些将士多半是老弱残兵,仍要卖力为他打仗,稍有不慎,只有一个字:死。

而这,也是他的弱点,他不施行仁政,施行暴政,如若是这样,那些将士一旦得知他势力下落,一定会群起而攻之。

砂画把齐三招了过来,轻声朝他耳语,“齐三,你派人去大河城散播谣言,说他们的大王就快死了,他本身就是半个残废,再加上练功走火入魔,病情恶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烈如婵,你还要告诉大家,如今西塘正闹内乱,北冥和东陵、罗刹三国都率大军前来围剿西塘,大军一共有两百万之多,这样,百姓一定会对他失去信心。攻人必先攻心,先让百姓惊慌害怕,再一举攻进去,以我们的气势压倒他们。”

“群龙无首,势必造成国家动乱,陛下,你这招太厉害了,属下十分佩服,我这就派人前去散播谣言。”齐三朝砂画重重的点了点头,朝后边走去。

楚夏的轿子跟了上来,英挺的的眉怔怔望着砂画,“沁儿,你又有什么妙计了吧?”

“嗯,咱们先攻进达西城再说。”砂画说完,给楚夏一个生动的微笑,转身策马上前。

寒风凌厉的打在众人脸上,砂画率领齐三、李印、轩辕煜几位大将先行开路,楚夏则和小蛋、若儿坐在轿子里,因为他的腰身还没完全好,不能太过奔波。

达西城的守城将领一看到城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吓得两眼一闭,就这样瘫软了过去。

丝毫不费力,达西城就不攻自破。砂画一行人先驻扎在里面,达西城的官,该收买的收买,该斩的斩,至于百姓,砂画没有碰他们一根手指头。

百姓,是无辜的。如果能以最低的伤害灭掉西塘,那就好了。

夜晚,三国将士并没有因为一时的胜利而醉酒庆祝,相反,他们纷纷燃起篝火,严阵以待,因为第二天,还要对付更多的敌人。

很多北冥的将士找东陵的聊天,东陵的又找罗刹的,总之,将士们就像亲兄弟一样,互相打气,互相鼓励,这场仗,迟早会胜利。

半夜,砂画逗两个孩子睡着之后,一个人失神的躺在床上,烈如婵早已经回到大河城,不知道他把南风瑾怎么样了,曾经他就派自己去刺杀他,如今,他亲自抓到他,更加不会放过他。

今日行程太累了,砂画手里握着流苏玉簪,沉沉的进入梦乡,只要养足精神,才能救南风瑾。

她发现走到一个到处开满彼岸花的地方,那里的彼岸花深红,透出股股死神的悲凉,南风瑾,你在那里吗?

突然,一阵微风细细吹来,风里有一股嗜血的味道,她跟着风儿向前跑去,却在一处悬崖边看到满身是血的南风瑾,他正怔怔的站在那里,嘴角流血,满头银发已经被血染红,朝她温润的说道,“砂画,我就要走了,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好好对你,不会再伤害你,你一定要跟楚夏好好生活下去,把我们的小蛋和若儿养大,让小蛋像我一样威武,让若儿向你一样冰雪聪明。”

说完,他的身体开始往下面飘,陡然间,砂画正欲上前抓住他,却发现,他嘴角微微动了动,身子急急的朝下面飘,突然,一下子消失在砂画的视线中。

“南风瑾…”砂画嘶心裂肺的大叫一声,陡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全是汗。

“沁儿,做噩梦了吗?别怕,有我在。”楚夏温润关切的声音在床榻的另一边响起。

“楚夏,你…你怎么在我的床上?”砂画反射性的捏紧衣服领口,半夜醒来,床上多了个人,而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楚夏。

夜里漆黑一团,他们两人都看不见对方,只能听见对方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跳声。

“我…我是来保护你的,放心,我没有对你动手动脚。”楚夏急急的朝砂画解释,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我梦见他了,他全身是血,连头发都被染成红色,轻飘飘的落下山崖…”砂画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像一粒尘埃,融化到空气中,到处是哀伤的味道。

楚夏在黑夜里,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拉过砂画的手,轻声安慰她,“别怕,有我在,我相信他一定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砂画突然开始细细流起泪来,她憋了这么多天,早就想大哭一场了,黑暗中,她摸索到楚夏温暖的胸膛,抽泣着靠了上去,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

“你说烈如婵会不会叫鹦鹉害他,他是不是真的被打下山崖了,还有他的头发,全部变成红色,样子十分痛苦,我好想他。”

“沁儿,如果我也这样,你会悲痛,会伤心吗?”楚夏轻轻抬起头,凝视着黑暗中有些削瘦的身影。

“你不会受伤的,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突然,她轻轻推开楚夏。瑾,我不能在你失踪的时候,倚在别的男人怀里,这样既对不起他,又对不起你。

“楚夏,我想休息了,明天还有大仗要打。”

楚夏沉了沉眸,静静的退出房门。

我还是,得不到你的心啊!

罗刹元年第二年初春,阴历除夕夜前夕,北冥、东陵、罗刹三国大军在砂画和楚夏势不可挡的率领下,连攻西塘城池七座,顺利攻至大河城下。

攻击途中,因为砂画事先派齐三散布烈如婵即使驾崩和三国一共有两百万大军攻来的消息,惹得西塘人民人人自危,很多百姓悄悄收拾细软,往北冥、东陵、罗刹乃至一些少数民族部落逃窜而去,城内惊慌一片,西塘军营将士人心动乱,再加上砂画还派齐三前去收买西塘大将,这一系列计划实施以后,砂画攻陷西塘城池十分简单。

原来烈如婵所建立的铁血王国,竟然这般容易摧倒,不过,他的上百万大军,约有七十万全部驻扎在大河城,其他城,全部是些老弱残兵,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君王,又怎么会得民心得天下呢!

砂画和楚夏强强联手,已经把其他城全部占领,现在一百一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正叫得欢快,而大河城城楼上,已经更换过大批大批的巡守侍卫。

砂画一身银白铠甲,头戴镶嵌得有流苏璎珞的羽林盔,腰上挎着两张金色大弓,还佩着那把绝世流星好剑,眼神凌厉的骑在战马上,墨发在寒风中飞扬,潇洒俊朗,风姿卓绝,完全是一代女将之风。

谁都无法想象,曾经那么柔弱的她,竟然能骑马打仗,排兵布阵,那谋略,那阵势,丝毫不输南风瑾和楚夏。

而一旁的楚夏,虽看似眼神温润,没有什么威慑力,可是只要仔细一看,就能从他的眼神里看见那一团团正在燃烧,却掩藏住的犀利。

有些人,外表越温柔,能力就越强。

在城门下喊叫的将士喉咙都喊哑了,冷风凌厉的刮过大家的脸,打起一道道细细密密的口子,可是他们不觉得疼,只要这一战成功,他们将会扬名天下,封官赏爵。

“两位陛下,你们看城楼上是什么?”将士中有士兵大声疾呼起来。

砂画抬眼一看,只见无数团火红色的火团正从城楼上滚下,她急忙厉声吩咐,“全部撤退十米。”

在她的号令之下,所有将士开始往后退,不过他们并没有像西塘大军那样惊慌失措,反而互相保护,一起撤退,一点也不拥挤,没过一会儿,全部安全退至十米外。

此时,城楼上射来细密如雨的火箭,将士们痛苦撕裂的叫声,一下子震撼住砂画,突然,她发现前方有几位将士身中数箭,而城楼上的箭仍是细细密密的飘来,她想也没想,策马朝前方奔去。

突然,一支火箭正急急的朝砂画射来,这时,只听“砰”的一声,正射来的火箭被一柄玉箫拦腰折断,重重的落到地上。砂画感激的回头,朝楚夏点了点头。

三国人数众多,城楼下根本站不了那么多人,还有很多兵马停在城外急急的打转,正在众人心急如焚时,城楼下方的门却缓缓打开,只见里面冲出一个丰福俊朗的白袍小将,后面跟着一队身着黑衣的铁骑部队,冒着城楼上的箭雨朝砂画他们奔来。

“有人叛变了,有人叛变了。”城楼上传来将士们急急的嘶吼声,紧接着,箭雨开始减少,城楼上的人都纷纷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们的守城的门卫,竟然被一名白袍小将收买,擅自将城门打开。

白袍小将凌厉的跑到砂画面前,朗声说道,“在下西塘二皇子烈如影,想必这位女将就是名动天下的沁砂画,罗刹女帝。边上这位,就是东陵大帝了。”

原来他真的没死,砂画朝他轻轻点了点头,“你就是西塘二皇子,你给我军开城门,不怕烈如婵杀了你?全西塘百姓耻笑你?”

白袍小将微笑了下,淡然道,“我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怕这些?不瞒女帝,在下早已死死过一次,如今,只想与你们携手,共同杀进大河城皇宫,我要亲手手刃烈如婵的狗头,以祭拜我死去的兄弟姐妹,还有父皇。”

烈如影说完,剑眉稍扬,眸子里愤怒如火,他的声音抑扬顿挫,有震慑巍峨之感,又有帝王之气慨,这样一样年轻气盛的男人,比起烈如婵来,更适合领导西塘百姓。

烈如影可能早已忘记当年就是她害的他,烈如婵害他这么惨,两兄弟早就在西塘暗中斗得个你死我活,为此,烈如婵还牺牲掉两条腿,想必,烈如影是真心向她投诚。

“所有大军,立即出发,占领西塘,直捣黄龙,打到西塘皇宫去。”砂画大喝一声,将士们则呼声震天响。

“西塘必亡,西塘必亡。”将士的声音此起彼伏,若得城上的西塘将士底气不足,只得傻愣愣的看着城楼下的大批将士一涌而进。

本来这几日砂画她们连破西塘七座城池,大河城将士早就对自己的君王和国家失去信心,接连的挫败,打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上面又是烈如婵下生死状的镇压。

如果他们镇守不住大河城,他们都得死。

大军进城,城里百姓早就关门闭户,瑟瑟发抖的呆在自己家里,透过窗户悄悄向外望。西塘所有士兵均集齐在城里正前方,三国大军每前进一步,他们就退一步,拿武器的手都变得哆嗦起来。

砂画凌厉策马上前,肩上的大红色幡龙披风随风飞扬,她厉声朝前方大批大批的西塘将士吼道,“西塘将士们,明日就是除夕夜,难道你们愿意连除夕夜都打仗吗?西塘大王烈如婵残暴不仁,杀兄弑父,本就是世子,却仍是狼子野心,训练杀手控制大臣们,还给你们立下生死状。你们饭吃不饱,衣穿不暖,凭什么要为他拼死拼活?你们看看你们自己身上穿的,军装又烂又薄,个个面黄瘦,脸色苍白,拿武器没力气,说话底气不足。你们再看看东陵、北冥和罗刹的将士,哪个不是身穿厚厚的铠甲和裘袍?哪个身上佩戴的不是利兵宝器?哪个脸色不是红润有力?”

第090章寻遍天下丑女嫁美男

此言一出,西塘那黑压压的大军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当他们看到一脸得意的三国大军时,这才意识到,同样是将士,他们过得比别人惨多了,不仅日子不好过,每天还得提着头过日子。

三国大军一听砂画拿他们与西塘的将士这么比较,个个都满面红光,气势恢宏,自豪感腾地升起,与那群面黄肌瘦的西塘将士更是有了天壤之别。

砂画扫了一眼众人,发现西塘有的将士冷得瑟瑟发抖,“西塘的将士们,你们的父母妻儿在家可好?是不是早被烈如婵害死了?或者被沉重的苛捐杂税压迫死掉。难道你们不想过一个好年吗?你们放心,只要你们投降,我们不会动你们一分一毫,相反,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像东陵、北冥、罗刹将士一样的好日子。你们不用担心被害,不用担心温饱,不用受冻,不用动不动就打仗!如果你们愿意投降,就放下武器,跟我们一起冲进皇宫,杀掉烈如婵,朕会把你们全部收编进三国旗下,你们愿意住哪就住哪,如果生活有保障,是谁领导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们愿意投诚于朕,请放下武器,朕会颁布一系列有利于你们的法令,西塘有上百万人之多,难道你们还怕我骗你们不成?看看朕身后的将士,很多都是尹夏、南沧收编进来的,朕都是一视同仁,绝无半点偏坦。相反,如果你们要誓死力拼,那就休怪朕无情,朕这两百万大军,马上就会踏平西塘。”砂画句句铿锵有力,眉宇间是掩藏不住的英气。

楚夏赞赏的凝视着她,他早就知道,她不是凡人,她是有着强大力量的仙子,所以,当年他才会对相貌丑陋却安然娴静的她动心,他果然没看错。

砂画的话一说完,西塘正在倒退的将士突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现其实这个女帝说的话也蛮有道理的,有些快被战争折磨死掉的西塘将士,率先“砰”的几声扔下武器,然后期待的望着砂画。

紧接着,有人带头,势必会造成一系列反应,“砰砰砰”的声音在城内响起,全是武器落地的声音,不出几下,包括带头的将领,西塘所有人纷纷放下武器,怔怔的望着砂画,希望她说的话能兑现。

砂画微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大家都已归顺,朕会派人安排你们新的职位和生活,围剿烈如婵的事,不用你们操心,你们放心,他杀不了你们,因为在那之前,朕已经把他杀了。”

“女帝万岁,女帝万岁。”将士们滔天的呼喊声此起彼伏,纷纷崇拜的望着砂画。现在的沁砂画,早已不是当年的弱女子,而是位叱咤风云的英勇女将,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大军一路有秩序的进城,砂画和楚夏,轩辕煜、李印、齐三几人首当其冲,直往西塘皇宫闯去,砂画做梦都没想到摧毁烈如婵会这么容易,她一直以为不跟他大战个几天,是不会分出胜负的,看来,民心,是最重要的。

正当大军们兴冲冲的冲到皇宫门前,个个脸上得意之色,突然,天空中飞来一群红压压的怪物。

砂画定晴一看,糟了,是嗜血鹦鹉,“大家别大意,这是嗜血鹦鹉,会发毒针的。”

话还没说完,那群红压压的鹦鹉以快速而急切的速度朝大家冲来,纷纷开始从口中吐出毒针,凌厉而狠毒。

“啊…”很多将士中针,发出凄惨的叫声,痛苦的滚下马,纷纷在雪地里打滚,全身紫黑,浓血沾满了全身,样子极其恐怖。

“楚夏,该怎么办?”看着大片大片被嗜血鹦鹉射杀倒地的将士,砂画难过的凝视着楚夏,该怎么办啊。

“鹦鹉不是怕猫叫声吗?叫大家学猫叫。”楚夏一边挡在砂画面前朝那些鹦鹉反射毒针,一边大声喊道。

“都学猫叫,鹦鹉怕猫。”砂画大声朝前方散乱的将士吼去。

将士们躲那片鹦鹉的毒针都躲不及,哪有时间学猫叫,就是有的学了,砂画也发现对那些鹦鹉丝毫没有影响,看来,这批鹦鹉又被烈如婵训练过了,不再怕猫叫。

这批鹦鹉战斗行动一致,一定有人在后面指挥,那个人,就是火凤。砂画冷眼抬头看向天空,突然发现,最顶端有一只特别大的鹦鹉没有动,颜色呈黑色,不过它却在做动作,它向左,那批鹦鹉就向左,它向右,那批鹦鹉就向右。

鹦鹉和人一样,都有一个领导者,它们都听命于领导者,这时,倒地死亡的将士越来越多,砂画耳旁全是凄厉的嘶吼声,看着满目疮痍的将士,她朝楚夏喊道,“楚夏,只要把最顶端那只黑色鹦鹉杀掉,那些红色的都会停止攻击。”

“好,我来。”楚夏说完,拿出玉箫,直直的朝最顶端的黑色鹦鹉射去。

可是,那只鹦鹉太高,毒针根本射不到。

砂画摸了摸自己怀里,突然计上心来,“嗖”的一声,她摸出怀中蓝炫送给她的手枪,学着蓝炫的样子,给它上膛,只听“砰砰”几声,最顶端的那只黑色鹦鹉像一张落叶那样慢慢飘落,紧急着,其他红色鹦鹉纷纷停止攻击,全部盘旋在上空,似乎在为死去的黑色鹦鹉哀悼。

将士们看见一脸冷静,手举着枪的砂画,纷纷大叫起来,“女帝厉害,女帝厉害。”

黑色鹦鹉一头栽倒在地,全身碎裂,发出低鸣的悲戚声,它眼睛一闭,天空中的所有鹦鹉纷纷一头栽倒在地,似乎要去看它们领头鹦鹉的尸体,说时迟那时快,所有将士奋力而起,“唰唰唰”几下,那些鹦鹉全部被斩杀在地,满地全是鲜红的血迹,还有将士们痛苦的叫声。

“那只黑色的巨型鹦鹉,就是所有嗜血鹦鹉的母体,因为它,那些鹦鹉得以存活,所以,它一死,它们必定全部死。”砂画说完,沉着的举着枪,来不及看那些正在地上哀鸣的将士。

“留一半人照顾受伤的将士,其余的,跟朕直捣黄龙,攻进皇宫,胜利就在眼前,这场仗我们已经胜了,只要宰了烈如婵,大家可以过一个好的新年。”砂画的声音铿锵有力,气势恢宏。

大军一冲进皇宫,皇宫里所有宫女纷纷害怕得跪在地上,砂画这才看到,皇宫中央有个大型的刑台,上面绑着一群衣着华贵的妃子,她们全都穿金戴银,衣着贵气,不过却发髻凌乱,全身有很多被鞭打过的痕迹。

刑台正中央,烈如婵正坐在轮椅上阴鸷的盯着砂画,烈如婵边上,是一脸愤恨的火凤,在他们后排,是排队整齐的十二宫女杀手。

大批西塘守卫拿着长枪挡在刑台前面,恶狠狠的盯着砂画,可是砂画却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了害怕与恐慌。

“南风瑾呢!你把他捉到哪里去了?”放眼望去,那批刑台上的人中间,并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烈如婵扬起眉,厉声说道,“他…很不幸的,死了。”

“死了?我不相信,烈如婵,如果你交出他,我可以给你留具全尸。”砂画厉声朝他喝道,她不相信南风瑾会死,烈如婵一定是骗她的。

烈如婵突然仰天长笑,想不到西塘灭亡得这么快,想不到那些所谓忠心耿耿的将士,全都是一派假象,在遇到比自己强的敌人时,纷纷选择朝他倒戈相向,背叛他,而不是誓死效忠他。

烈如婵俊美的眼神凌厉的看着砂画,沉声说道,“如果你愿意回到我身边,跟我走的话,我就把他的坟墓地点告诉你。”

“我不相信,他没有死。”砂画眼神坚定,她不相信自己爱的人会死。

小蛋和若儿,她们还在军营等着她们的爹爹回去,要是她们知道她们的爹爹死了,一定会很伤心的。

烈如婵朝火凤点了点头,火凤攸地从背后扔出一束银色的东西,那团东西慢慢飘向砂画,她凌厉的腾空接住,再回到马上,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束银发。

这束银发她再熟悉不过,这是南风瑾的!

悲愤、失望、心痛、心伤,一下子涌进砂画心中,她的脸色唰的一下惨白,而下面的北冥将士全部都开始悲鸣起来,哭声震天响,因为他们最爱戴的大王,竟然死了。

砂画忍住快要溢出的眼泪,轻声问烈如婵,“是不是你杀了他?”

火凤凌厉的走到烈如婵面前,厉声说道,“他本来就中了我嗜血鹦鹉的毒,命只剩半条,在跟我们回西塘的路上,新毒加上他旧疾复发,凄惨的死在了冰天雪地里,还好,大王比较善良,为他立了座坟。”

“坟在哪里?”砂画惊恐的睁大眼睛,她的心紧紧揪在一起,疼得她快呼吸不过来。

“这要看你配合不配合我了,你叫所有人撤退,然后跟我走。”烈如婵邪魅的摸了摸手中的珍珠,不紧不慢的把玩着。

“砂画,不要相信他,如果南风瑾真的死了,那么我翻遍天涯海角,都会把它的坟找出来,再说,说不定…真的有奇迹出现,他根本没有死。”楚夏赶紧策马上前,走到砂画身边,生怕她会跟烈如婵走。

“哈哈…南风瑾死前,还念叨着他的一双儿女,想着他的妻子,可惜,他生错了人家,谁叫他叫南风瑾?谁叫他是北冥邪皇?谁叫他要与我们大王作对?我亲眼看着他浑身是血,倒在冰天雪地里,他的血,把地上的白雪全部染成鲜红色。他死的真的好可怜,与我们大王作对的人,都该死。”火凤说完,得意的扬起头,嘲弄的看着一脸悲伤的砂画。

他不会死的,南风瑾不会死,砂画猛地抽出手枪,“砰砰”两声,正笑得猖狂的火凤突然睁大瞳孔,慢慢栽倒在地,她胸口立即出现两个正在流血的洞。

“火凤…”刑场上传来烈如婵撕声裂肺的叫声,他猛地一头跳下轮椅,慢慢朝火凤爬去。

“大王…我…我要走了,不能再陪…你打天下了,我…我爱你。”火凤嘴角流着殷红的血,烈如婵急忙爬上去,紧紧抱住她。

“火凤,我不会让你死的,来人,传御医!”烈如婵喊完,发现边上没有人动,所有宫女都用冷漠的目光看着他。

“啊…”男子仰天大叫一声,捡起地上的宝剑,猛地朝边上站着不动的宫女刺去,鲜红的血从宫女身上流了下来,其他人纷纷避开,生怕那个恶魔会迁怒于她们。

砂画吸了吸鼻子,悲愤的吼道,“来人,把烈如婵抓住。”

大势已去,烈如婵紧紧抱着火凤,这个他一生都没有珍惜过的女人,如今,她去了,他突然像失了心一样,这时,台下悲愤交加的将士们,纷纷冲上刑台,朝烈如婵杀去。

砂画紧紧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银发,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台上早已乱成一团,烈如婵和火凤的身体,早就被杀红了眼的将士们分成几段,而那些将士,全是曾经守护在烈如婵铁血政策身边的死士。

这时,一袭白衣女子全部飞身下台,急步走到砂画身边,楚夏则快速挡在她面前,生怕她受伤。

没想到那群女衣女子并没有伤害砂画,全部硬生生的朝她跪下,“雪宿率十二宫女弟子请求归顺女帝,希望女帝能对宫里的人手下留情,那些妃子全部是正要逃跑被大王抓住的,他准备一刀刀把她们的肉割下,雪宿相信女帝仁慈厚爱,请女帝答应雪宿的请求,切莫在滥杀无辜。”

女子说完,开始向砂画磕头,其他人纷纷效仿。

砂画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不因南风瑾的死去而颓然,“既然西塘大王已诛,其他人,如果愿意归顺罗刹的,全都放了她们,收编进罗刹、东陵和北冥。从今天开始,西塘再也没有烈如婵,也没有西塘。”

这时,一旁的白袍小将策马走了过来,低声说道,“谢谢你,女帝,这样,我也好游遍天下名山,再也不用为西塘百姓水深火热的生活担忧,希望女帝能善待西塘百姓,让他们感受到像北冥、东陵和罗刹那样的温暖,玉儿还在等我,我先行一步。”

“再会。”砂画朝他拱手,烈如影回头看了看这破败的山河,朗笑一声,朝宫外驰骋而去。

之前他曾请求砂画帮他除掉烈如婵,当砂画提议让他为西塘新帝时,被他婉言谢绝,因为他本不是爱权位之人,只想和心爱之人共游山水,过一对平凡夫妻。

说起他的妻子玉儿,那自然是后话了,想起美丽乖巧的女子正在湖畔边等他,他不由得加快脚步,一脸幸福的朝宫外狂奔而去。

夜深了,砂画和楚夏站在西塘的深宫大苑,一人手里牵了一个孩子,静静听着外面将士们喝酒划拳声,小蛋和若儿眼晴都哭肿了,仍在不停的哭。

“楚夏,你能把三国统一吗?如果天下再次三分,定然又会出现战乱,总有想一统天下野心勃勃的人,不如趁此三国疲软之机,你一统天下吧。”砂画坚定的望着楚夏,只有天下大统,才会避免国与国之间的纷争,曾经的烈如婵、南风瑾和楚夏,都像虎一样觊觎着对方,现在趁西塘覆灭,北冥无主,正是一统之机,没有太大的阻拦。

“你呢,不和我并肩作战吗?其实我本无一统天下和当帝王的心,不过既然你希望我这样,我一定会帮你办到。”楚夏牵着若儿,眼神深邃,他知道,即使南风瑾死了,砂画一样会离开他。

砂画失神而空洞的望着远方万家灯火的景色,轻轻说道,“让小蛋跟我一起去找他,我一定要找到他的坟,若儿,你一定要乖乖的陪在父皇身边,知道吗?父皇一个人,其实很孤独的,你一定要懂事,要坚强,也许,母后和小蛋,从今以后将永远离开你,也许,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母后,若儿一定听话,你们一定要把爹爹找回来,我相信爹爹还在人间的,你一定要带着爹爹回来,回来看望我跟父皇,我们一定团聚。”若儿一边哭,一边懂事的拉着砂画的手,给她力量,给她打气。

“嗯。”砂画蹲下身子,把两个孩子紧紧抱在怀里,眼泪大滴大滴的顺着脸颊流下。

砂画起身,把北冥国玺和罗刹国玺全部交给楚夏,轻轻抚了抚他有些苍白的脸颊,双手盖住他的眼睛,温热的吻覆了上去,良久,她才缓缓离开他的唇,她的眼泪沾湿了楚夏的脸,“夏,对不起,你一定要保重。”

楚夏轻轻扣紧砂画的手,“你一定要安全回来,如果找不到他,就回来,嫁给我,好吗?我永远等着你。”

“不,千万不要。”砂画猛地摇了摇头,“你不要等我,你找个人陪着你吧,否则,我良心更加不安。”

“好…吧。”楚夏的声音清柔,低沉,沙哑。

“我已经给齐三和轩辕煜说好,他们会跟随你一统天下,如果我找到他,我会把他带回北冥,亲自安葬。”

“你…一定要保重,要记得,我永远在你身后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