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画正痛快的洗着,突然感觉背后有双火辣辣的眼神正盯着自己,出于直觉反应,她猛地转过头。

“啊…”她赶紧捂住右臂,把身子沉入水里,“将军。”

南风瑾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你快起来。”她再不起来穿戴好,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就在这里吃了她。

“可是…”将军…还在那里。

“我转过身去,这里经常有将士出入,要是被他们瞧见了,你的名节就毁了。”说完,南风瑾强忍住下身的冲动,赶紧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砂画这才慢吞吞的走上河岸,慌忙的穿着衣裳,将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真怕自己的守宫砂被他看见,糟了,水晶哨还埋在衣裳堆里。

她匆忙的把水晶哨挂在脖子上,再穿戴好衣物,戴好面纱。

这一刻,她俩都觉得好长,砂画觉得衣裳怎么这么难穿,费了好大劲才穿好。南风瑾则一直想着刚才看到她出浴的那一幕,在脑海中久久萦绕不去,她再不穿戴好,他真的会扑上去的,这辈子,她还没对哪个女人如此冲动过。

“我穿戴好了,将军。”砂画转过头,准备去挑那两桶水。

“你来牵赤焰的绳子,赤焰是不会随便让人牵,你试试。”南风瑾看她身子娇弱,根本不能挑那么重的水,便走过去,轻巧的把水挑在肩上。

砂画走近赤焰,它并不讨厌她,反而像那天在街上一样,伸出长长的舌头来逗弄她。

砂画牵着赤焰,南风瑾挑着木桶,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都没有说话,心里想着各自的心事。

刚才被他瞧见了身子,砂画觉得好羞,烈如婵说过,她的身子是为南风瑾留的,而她的容颜,则是为烈如婵留的。

刚才一定是吓着将军了,所以他一直不与自己说话,他肯定是看到自己丑陋的脸了,砂画不安的想着,不知不觉,两人到了军营。

“宫砂,你竟然叫将军为你挑水,你活腻了?”刘总管远远的就看见将军挑着两桶水,宫砂牵着马,他赶紧迎了上来。

“没事。”南风瑾把水放在地上,“马上公主就来了,准备得如何了?”

“回将军,一切准备就绪,这山泉水,就是奴才命宫砂上山挑的,十分干净透彻。”刘总管拍着胸脯说道。

“呃…知道了。”南风瑾骑上赤焰,不想再听刘总管提起关于泉水的事,不然他又会想起方才宫砂入浴诱惑的样子,他赶紧策马朝校场奔去。

公主真幸福,有那么多人在意她,要是她也是公主,那会不会也有人为她挑这么洁净的水,可惜没人知道她是,即使有人知道她是真正的公主,也没有人会承认她。

午时已到,大家都忙得热火朝天,砂画也在奋力的洗着菜,这些菜都洗过很多遍,已经很干净了,但是刘总管说,公主会亲自品尝大家做的菜肴,要洗得特别的干净。

“公主驾到。”一名深色衣裳的领士喊道。

全部人集体跪下,迎接明夏王朝第一公主鸢尾,砂画也跟着跪在最后面,因为她长得太丑,怕惊扰了公主。

“平身。”公主的声音真甜,大家缓缓起身。

公主今日一袭大红色锦袍,头上戴着玉质的珠钗和白银簪子,樱桃小口杏仁眼,顾倾人城唇含丹。眉宇不画自横翠,春葱玉指如花兰。今日她的额前还有一块粉红色的牡丹花花钿,看起来妖冶不失威严,威严中不失风情。

她乘坐在有篷的坐轿上,坐轿四周都装饰得有各色各样的香花,轿子上雕刻得有游龙戏凤图,脚上穿着装饰着大朵牡丹花足衣,表示着公主等级的高贵和礼仪的规范,足衣的色彩,造型,工艺技巧都属上乘。她在丫鬟的搀扶下,微笑着轻轻的走下轿子。

“将军呢?”紫鸢发现,将军竟没有来接她,若是平日,他早就等好自己了,她有些焦急。

“回公主,将军因为公务繁忙,马上就到。”刘总管朝公主拱手道。

鸢尾脸上映出温和的笑意,“今日本宫与众将士同乐,一起饮酒吃饭,大家不必紧张与拘泥。”她看着大家都诚惶诚恐的立于原地,便说话安慰一下他们。

“谢公主。”将士们同时回答道。

“公主,奴才领你先上座,将军稍后就来。”

“好。”鸢尾轻轻点了一下头,在刘总管的带领下,往吃饭的草地上走去。

她看着桌子上,全是各色各样热腾腾的菜,不禁开心的笑了起来,这些婢女想得真周到。

在丫鬟的搀扶下,鸢尾走到最上方的台子上坐下,右边的那个稍大一些的位置,则是将军的。

砂画不能靠近公主,只得远远的在后方传菜,这时,她看到意气风发的将军在将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坐在公主的边上。

砂画好羡慕公主。

而南风瑾,却在人群中搜索宫砂的人影,怎么没有见到她呢?他失望的望了一下下面的人,自嘲的摇了摇头,他竟然渴望见到一个满目疮痍的丑女,太假了。

“瑾,近日东陵国屡犯我国边境,你是否在为此事烦忧?”鸢尾懂事的看着南风瑾。

“呃…是的。”南风瑾尴尬的看了鸢尾一眼,其实他刚才心里在想宫砂,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能从宫砂的身上,他隐隐看到小砂画的影子吧。

鸢尾伸出白玉般的手,轻轻的拉着南风瑾的手,“别担心,瑾,过几天你就出兵攻打东陵国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凯旋归来的。”

“嗯。这些菜全是伙头军们特意为你准备的,先吃吧,一会凉了。”南风瑾夹起一棵青菜,温柔的放在公主的碗里。

“哇,将军好…温柔,竟然为公主夹菜。”婢女们个个都羡慕起来,一个传一个,传到最后面砂画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哇…将军好温柔,竟然亲自喂公主吃饭。”

“咦,这道凉拌苦瓜是谁做的?本宫还是第一次吃不带苦味的苦瓜,好香。”公主开心的把一块苦瓜送入樱桃小口里。

“回公主,是…是奴才。”刘总管迟疑了一下,本来是宫砂做的,万一公主赏赐她,她蒙个面纱,调皮精灵的公主一定会叫她解下来的,到时候会吓着公主。

“你是用什么办法使它不苦的呢?”鸢尾继续问道。

“奴才…这…”刘总管根本不知道,他整张脸都成了苦瓜脸。

鸢尾觉得奇怪,自己做的菜竟然回答不出来,她还想把方法告诉御膳房,叫御膳房的公公给她做。

“怎么回事?”南风瑾见刘总管吞吞吐吐的样子,他从来都只是吩咐别人做事,他从未见过刘总管做菜。

“回将军。”刘总管立即跪在地上,“奴才不敢瞒将军,这菜是…是宫砂做的,只是怕她长相太吓人,会吓着公主,奴才就谎称是我做的。”

“大胆。”南风瑾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竟然敢欺骗公主和本将军。”

刘总管吓得浑身发抖,头埋得更低了,“奴才知错了。”

“瑾,算了,刘总管,你把宫砂带上来,本宫要亲自向她讨教厨艺,将来好做给将军吃。”说完,她害羞的低下了头,宫砂,好像是上次在街上碰到的女子,她脸上是一朵寒樱,鸢尾觉得她并不丑。

砂画正在准备其他菜肴,这时,小梦走了过来,“宫砂,公主要见你。”

公主见她干嘛?她在衣服上把已经被水泡得惨白的手擦了擦,跟着小梦走到前面去。

鸢尾一看到砂画到来,便开心的站了起来,拉着她的手,“宫砂,你做的凉拌苦瓜很好吃,是用什么方法去除苦味的?”

“回公主,奴婢只是将苦瓜斜着切,将其肉露出,然后渗着糖,这样糖味才能充分渗透进苦瓜肉中,中和苦味。所以苦瓜并不苦,有些咸中带甜,味道十分可口。”砂画回答道。

“原来加糖就行了,瑾,以后我做给你吃好吗?”鸢尾看向南风瑾。

“嗯。”南风瑾点了下头,眼神却不注意瞥见了砂画,她的眼眶怎么湿润了,是风吹到她的眼睛,还是眼里进了沙子?

“公主如果没有什么吩咐,奴婢下去做菜了。”砂画低下头,怕人看出她的泪水,早已如清泉般倾泄在面纱下。

“我喜欢你,一会你跟我和瑾,一起去游郦景山好吗?每个月,我们都会去郦景山游玩一次。”鸢尾善良的望着她,这位叫宫砂的奴婢,身上有一种傲骨,并不像一般的婢女。

“谢谢公主厚爱,宫砂就不打扰两位的好时光了。”她不想去,不想看到公主和将军恩爱的一幕。

“公主都开口了,一起去吧。”南风瑾开口道。

“大胆奴才,公主愿意跟你去,是对你的恩赐,还不谢恩。”边上的一位嬷嬷朝砂画吼道。

“是,公主。”砂画赶紧朝公主拜谢。

郦景山

南风瑾骑在赤焰上,公主坐在轿子上,两个轿夫吃力的抬着那顶轿子,公主不重,轿子本身却很重。

砂画则拿着一把雨伞,跟在后面为公主遮阳,虽然轿子有顶,可是那顶却遮不住侧面毒辣的阳光。

“瑾,你记得吗?以前我们经常在这小溪前吵嘴。”公主深情的望着南风瑾,快乐的回忆起她们的童年。

“你还说,你老是偷走我的玉瑾剑,藏在石头缝下,害我一阵好找。”南风瑾跟她斗起嘴来。

“那还不是你老欺负我,自从砂画不见之后,你就不再与我斗嘴了,过了两年,对我就万般柔情起来了。”

公主还记得她,砂画身子抖了抖,为何如此尊贵的公主会记得她。

南风瑾并没有回答鸢尾的话,只是静静的骑在马上,望着前方。

“我知道了,肯定是我天天去沁家大院等砂画,把你感动了,轩辕煜跟我说过。”鸢尾朝南风瑾微微笑道。

“是的,开始我以为你娇气好斗,后来发现你如此的善良,就喜欢上你了啊。”说完,南风瑾把手伸到鸢尾的鼻子前,轻轻的摸了她的鼻子一下。

鸢尾幸福的仰起头,“其实小时和你吵嘴时,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总和你吵嘴。可是你却一点也不喜欢我,总是凶我,还好因为砂画,你才对我改观,我真应该向上天感谢她。”说完,鸢尾诚心的合上手指,闭上眼眸,嘴唇微动,似乎是在祈祷着什么。

原来南风瑾这么在乎她,砂画跟在后面,面纱下旧的泪迹早已干掉,取而代之的是新的泪痕,她太爱流泪了…

可是现在,他俩感情这么好,她只有羡慕的份。

“宫砂,把你的面纱取下来,天气这么热,会捂出绯子来的。”鸢尾突然想起身后还有个为她撑伞的宫砂。

“不了,我怕吓着公主。”砂画摸了摸脸颊。

“取下来吧。”南风瑾也担心她捂出病来,一会中暑了怎么办?

听了将军的话,砂画慢慢把面纱取下来,放在袖子里,霎时,火辣的阳光打在她艳红的疤痕上,砂画好不习惯,把手紧紧的蒙在脸上。

“别怕,砂画,这里没有人笑你,而且,你脸上的樱花很漂亮,樱花象征幸福吉祥。”鸢尾看出了她的紧张,赶紧安慰她。

砂画闭上眼睛,慢慢的把手从脸上移下来,然后轻轻的睁开眼睛,发现南风瑾正定定的看着她,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并不丑,相反,那朵寒樱把她衬托得很有味道,南风瑾痴痴的望着砂画。

“瑾,你不要这么盯着宫砂。”鸢尾以为南风瑾会嫌弃砂画,连忙用手绢在他眼前晃了晃,试图把他的眼神移开。

“哦。”南风瑾失神了,赶紧把头转过来,他是怎么了,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阴狠毒辣是他在战场上的外号,怎么一面对眼前的这位婢女,就变得温和和紧张起来。

“哎哟。”一位抬轿子的轿夫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脚上流了好多血,轿子一个重心不稳,差点落到地上。

“怎么了?”南风瑾赶紧问道。

“没…事。”那位轿夫咬着牙关,应声道。

鸢尾被那么一晃,魂都差点吓出来,“小…心点。”她轻轻的对轿夫说道。

砂画走在轿夫后面,清晰的看着轿夫的腿上流了好多血,这样还抬轿子的话,他的伤口一定会严重的。

“公主,轿夫受伤了,让奴婢帮他抬。”砂画赶紧拦住正在前走的轿子,此时那轿夫已经严重撑不住,咬紧牙关把轿子放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腿。

南风瑾立即下马查看,此时轿夫站的草地上,已经全是鲜血,可能那块石头太大,伤及他的骨骼和经脉了。

“你能上马吗?”南风瑾询问着轿夫。

轿夫痛苦地摇了摇头,表示不能,南风瑾立即把他扛上了马背,自己则在后面稳住轿夫。

砂画连忙走到前面去,准备抬轿子。

“宫砂,你抬得起吗?”南风瑾担忧的看着她,这么娇弱的身子,怎么抬那么重的花轿。

“我能行。”砂画一咬牙,就和身后的轿夫齐心协力把轿子抬了起来,公主是万金之躯,这么长的山路,怎能让她下轿。

“宫砂,真的能行吗?”鸢尾也担忧似的看着她,这么多年来,她出门全是坐轿子,她习惯被人服侍,不能走这么远的路,与她小时候比起来,身子弱了很多。

“我能行。”公主是娘亲的女儿,她一定要照顾好她。

一路上,南风瑾扶着那位轿夫,一直担忧的看着砂画,她这么瘦弱的身子,怎么抬得起那么重的轿子。

“停下来,休息一下。”南风瑾不忍心看她佯装坚强的背影,吩咐轿夫停下来。

“可是,瑾,好热,我快受不了了,我想早点回宫歇息。”鸢尾很怕热,要是休息的话,那她一定会被太阳烤干的,现在又没有人为她撑伞。

“听我的,停下来。”南风瑾从赤焰马上跳下来,立即上前扶住砂画。

此时,砂画的双手已经被勒得殷红,肩膀上也被磨破了皮,她难受的站着。看到南风瑾过来扶自己,赶紧装着没事的样子笑了笑。

一行人在树荫下暂时乘一会儿凉,鸢尾的额头冒了很多汗,她很热,快被火红的太阳烤熟了。

息了一会儿,她们再次上路,南风瑾担忧的看着砂画,那么重的轿子,她一个女孩子家,竟然没有喊一句疼,相反,坐在轿子上的鸢尾,早就叫唤起来,公主的脾气早就上来了。

“停。”南风瑾一路上的眼神都没有移开过砂画,他是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受这样的苦,大家又听他的,把轿子停了下来。

“瑾,不是才休息够吗?”鸢尾不解的说道。

“你自己走路,宫砂为你撑伞就行了。”南风瑾扶着她,说道。

“什么?要走路啊,我这身子…”昔日那个调皮捣蛋的活泼公主,如今这身子比砂画还娇弱,她越大,越不爱乱跑了,她永远是不愿意多走几步路的。

“必须走路,不然我先回去,我再派人来接你。”南风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厉的看着鸢尾,什么时候,她才能真正的改掉娇气的毛病。

“我选择走路。”要她离开南风瑾,她才不愿意。

“我可以背公主的。”砂画立即向南风瑾打圆场。

南风瑾丝毫不听砂画的,“让公主锻炼锻炼,不然以后怎么做我南风瑾的将军夫人?人家以为我的夫人是个娇弱怕死之辈。”

一听到这句话,鸢尾立马撑起身子,努力的朝前面走着,为了做南风瑾的夫人,她死也再所不惜,她爱了瑾这么多年,是绝对不可能放弃他的。

过了很久,公主实在是撑不起,走不动了,砂画硬是跑上去背起她,不顾南风瑾的反对,背着公主回到了军营。

这丫鬟怎么这么傻?南风瑾望向她,她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她,傻?抑或笨…

他的小砂画,当年背他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执着。

“宫砂,你老家住哪里?”鸢尾很感谢砂画今天背了她一天。

“回公主,奴婢家住遥远的西塘国。”砂画回答道。

西塘国?南风瑾蹙起眉头,那她怎么这么熟悉郦景山的地形,感觉她走路时轻车熟路,应该是在军营呆久了,常常上山去洗澡,所以熟悉了吧。

想起洗澡,南风瑾马上把视线从砂画身上移了下来,他是在想什么?居然幻想一个丑丫头的身子,他肯定是有病。

送走公主后,军营里,战鼓震天响,将士们都激烈的训练起来,因为几日之后,南风瑾就要带着将士们讨伐东陵边关。

伙头军有一大部分人都会去,砂画也被刘总管点名要去,因为砂画比较能吃苦,总是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儿。

第4章瑾的在乎众人忌妒

明夏元年二百一十八年,明夏大将军南风瑾率领两万大军,讨伐东陵国。东陵国这几年来年年干扰明夏边关,每次明夏皇帝明夏羽都只是派将士,与东陵国进行小规模的战争,他认为,这种小战役毋须动用南风瑾这员军事奇才,派去的小将使得双方输赢不定,以前的和平友好,东陵依附于明夏皇朝的时代早已远去,西塘也乘势大肆滋扰明夏边关。

南风瑾年仅二十岁,便已在与西塘国交战中屡次获胜,他是军队的统帅,却总是身先士卒,有足够的勇猛和胆识,与西塘国的每场战役都打得漂漂亮亮,曾生擒过西塘国大将军、三王子烈如残。对于年纪如此轻的南风瑾来说,在百姓眼中是一段传奇,人人奉他为神将,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南风瑾比南风纪渊还多了份机智聪慧,明夏羽只有在大战役中才派他出兵。

经过七天七夜的行走,南风瑾的军队终于到达东陵国边境,他命将士驻扎在暮山脚下。

这时,一位探子骑马急驰而来,“报。”

“讲。”南风瑾立于赤焰上,身穿一袭黑袍,腰束宝蓝色玉带,眼睛凌厉而冷漠,眉如剑,身上挎着两只弓,手持玉瑾剑,显得威武霸气。

“东陵国大将军疏钟率五万大军驻扎在暮山以北,占据有利地势,此地易守难攻。”

“再探。”南风瑾吩咐探子。

这时,冷洵澈不安的说道:“将军,我们兵力才两万,对方五万,而且地形占优势,这一仗恐怕不好打。”

南风瑾从马上一跃而下,“谁说人少不能胜人多?”便不再说话。

大家深知将军的习惯是不爱说话,但是打起仗来却不含糊,勇猛过人,从来没有哪一场战役输过。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像玉盘一样悬挂在半空中,紫红色的余辉照在将士的脸上,将士的脸就仿佛镀上一层金;它照在水面上,河水就浮光跃金,似乎一颗颗神奇的小星星在闪闪发光;它照在暮山上,暮山就好像搽上了一层油,显得更加翠绿了。

砂画跟着伙头军们一起扎营,行走了这么多天,她早已累得精疲力竭,双手麻木地撑开那些杆子,脚底好热好痛,怕是起了很多泡了。

“你们说,将军此仗能胜吗?将军才带那么一点军队,兵力只有疏钟的一半。”一个伙头军说道。

“肯定能胜,将军打仗还从未输过,人少胜人多例子,早已屡见不鲜。”其他将士纷纷说道。

“我们要相信将军,赶紧扎好营为将士们煮饭,他们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才有力气保卫我们。”砂画也跟着大家说了起来。

伙夫们都惊讶的看着砂画,她平时从不主动和大家讲话的,刚才那翻话,听起真有士气,有的伙夫不仅对她改观起来。

“对,我们动作要快些,不能让保卫我们的将士饿到了。”

说完,大伙都纷纷努力的干起活来,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突然,砂画觉得眼前一黑,她昏倒在地上。

“宫砂,宫砂怎么了?”刘总管眼尖,看到砂画倒地了地上,连忙赶过来,她可是干活的主心骨。

小梦小心翼翼的靠近砂画,砂画脸色惨白,唇无血色,“她大概是过度劳累,晕倒了。”便退了回去。

伙夫们都在远处静静的看着,没有一个人来扶砂画。

“怎么了?”南风瑾正在巡查地形,却发现伙头军这边大家都在议论着什么,他赶紧走过来。

“回将军,宫砂晕倒了。”刘总管回答道。

该死!她晕倒了竟然没有人扶她,伙头军们就任由她躺在冰冷的地上。南风瑾急忙走过去,弯下腰抱起她,“去热点水,煮点粥,送进主帐来。”

“可是…将军,主帐是您歇息的地方,宫砂只是个婢女,就让她在树下歇息一下,一会儿就会好的,奴才怕弄脏了将军的营帐。”刘总管嚅嗫的说道。

“少废话。”南风瑾抱起她,满眼尽是焦急,直奔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