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营帐,他轻轻的把她放在才搭好的床上,这时,小梦端了盆热水跟了进来。

“去熬碗粥,再把军医叫来。”南风瑾吩咐小梦道。

“是,将军。”小梦恶狠狠的看了砂画一眼,装什么柔弱,平日里干活这么勤快,丝毫没有要晕倒的迹象,丑八怪真会装。

“水…水…”砂画觉得眼前迷迷糊糊的,头好晕。

“等等。”南风瑾起身去端了一碗水,扶起砂画,此时砂画已经醒来,“将军。”她惊叫一声,她居然躺在将军怀里。

“来,喝水。”南风瑾把碗凑进她嘴边,揭开她的面纱,轻轻的、温柔的把水喂进她的口中。

砂画喝完水后,顿时感觉身体好多了,南风瑾轻轻把她扶倒在床上,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有多温柔。

“谢谢,将军。”砂画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此刻的他,很好看。

此时,小梦领起军医赶到营帐。

“将军,让臣看看。”军医走到床边,翻了翻砂画的眼皮,再给她的手诊了脉,随后朝南风瑾拱手道,“将军,这位姑娘只是中署了,休息一下就会好的,我再给她开一付药方。”

“嗯。”南风瑾转过头,还好她没事。

他直直的盯着砂画,砂画赶紧低下头,他这样盯着自己,她好害羞。

“你先休息。”南风瑾给她盖好被子,就出去与轩辕煜们商议战事了。

一旁的小梦看得双眼直冒火,恨恨的拿着药方出去了,叫她给丑八怪煎药,她才不愿意,没办法,是将军下的命令,她不得不遵守。

丑八怪怎么命这么好,次次有事都能遇到将军。

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砂画便起身,她不能休息太久,不然刘总管会骂她的。虽然有将军帮着她,可是将军毕竟是将军,事务繁忙,是不会时时在意她一个小婢女的。将军的床好软、好舒服,有一股麝香,很好闻。砂画想起自己的床,上面就铺了一块布,硬邦邦的,幸好现在是春季,要是冬天,她肯定会被冻死的。

一回到煮饭的营地,砂画总感觉婢女和伙夫们都看她怪怪的,边看边低声交头接耳,她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不就是说她被将军救的事吗?现在千雨泽不在,她们又开始嚼舌根了。

“宫砂,你过来,这是将军吩咐我给你煎的药。”小梦手里拿着一碗药汁,颜色深黑且难闻,砂画一看,就深知这药汁没有煎好,而且里面放了黄莲,她只是中署,军医的处方里绝不会给她开黄莲。

“哇,将军亲自吩咐的啊。”那些婢女纷纷故作羡慕的说道。

砂画走过去,正在接那碗药汁,突然,小梦手一滑,药汁就摔到了砂画的脚下,脏兮兮的药汁溅得砂画满身都是,立即,她身上就多了股臭味。

小梦捏着鼻子,故作不小心地说道:“宫砂,对不起啊,我手不小心滑了一下。”一边说,一边像躲瘟神一样跑开。

“没关系,反正这药汁人也不能喝,你若是给我喝了,说不定结果会令你更满意。”砂画睁大眼睛,丝毫不惧怕小梦,平日里她不与她们计较,是她不屑,现在她们这么欺负她,她实在是忍不住,想爆发了。

小梦眼睛一睨,“哎哟哟,我怎么忘了,若是你喝了这药汁,再生病的话,不就可以再次躺到将军的高床软枕上,你不就可以与将军同床而眠了。”

“哈哈…她跟公主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怎么配得上将军。”阿紫上次被千雨泽骂,早就想找机会羞辱砂画,这就是绝佳的机会。

“依我看呐,丑八怪连给将军洗脚都不配,将军这么英俊威风,尊贵聪慧,若是真的看上她了,我宁愿死在她面前。”小梦扭着她那如蛇般的身子,意思是连她的身材都比砂画好。

砂画沉着脸,这群人,简直不把人的尊严放在眼里,真是没有教养。她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走到小梦面前,“啪”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什么?丑八怪竟然敢打我。”小梦立即捂着脸,大叫起来。

砂画此时双腿发抖,她从来都是被人欺负,还没有打过别人,她心里很恐惧,若是小梦像狮子般扑上来,她肯定打不过高大的小梦。

“啪。”小梦恶狠狠的睁着双眼,一巴掌打在砂画脸上,她不能忍受被一个丑八怪打,随即扑向砂画,在她身上又抓又咬,边抓边用脚踢砂画。

砂画打不过她,只得一边躲一边用开了裂的手背去挡小梦,边上的人就像看好戏似的嚷嚷,纷纷叫小梦加油,给她打气,她们早就因为上次千雨泽威胁她们的事,对砂画怀恨在心,如今有机会,她们还不抓住,多多羞辱她。

怎么办?好痛,砂画双手抱紧身子,仍在坚强的躲着小梦的拳头,这时,她的水晶哨露了出来,她突然想起,以前小将军给她说过,以后她遇到危险了,就吹‘瑾哨’,他就会出现来救她。在西塘国的十三年,她都没有吹过水晶哨,因为她知道,即使吹了,遥远的小将军也救不了她。所谓“瑾哨”能引小将军救她的灵性,只是小将军的一句戏言,它并没有魔力,使千里之外的小将军能感应到。

这时,小梦开始揪砂画的耳朵,又用肥大的脚用力的踢她,她的腹部、腰部、背部全是伤口,流着丝丝血迹。

好痛,救命,救我,小将军,砂画在心里喊道。

砂画紧紧的握住水晶哨,无论真假,她也要试试这“瑾哨”的灵性,趁小梦正在打她的背之际,她爬在地上,对准哨孔,用力的吹了一声。

突然,众人都停住了,因为大家都听见一阵悠扬但有些刺耳的哨子声回荡在远处的山谷,像是一个世外高人所吹的哨子,然后消失不见。

这时,赤焰马闻着哨子声朝这边跑来,哨画赶紧把哨子放进衣袋里,以为南风瑾会来救她,可是只有赤焰来,将军呢?

赤焰靠近砂画,小梦正要继续打砂画,阿紫立即劝诅道:“将军的赤焰马在这里,这马比人还尊贵,不小心伤着了它,你会死的。”

小梦看到那匹马轻轻的舔着砂画的伤口,怕将军会来,赶紧起身,躲到人群中去。

这时,正在暮山以北查探地形和疏钟兵马的南风瑾,好像朦朦胧胧之中听到一声哨子的声音,不过那声音太小太远,一下子就没了,这个地方的哨子声,应该是敌军用来放信号的声音。

侦查完消息之后,他立即以轻功代步,翻山越岭,快速的回到了军营。

远远的,他就看到赤焰不在马槽进食,反而跑到煮饭的营地去,他随即对着赤焰“嘘”了一声,想把它召回来,奇怪,赤焰像没反应一样。

待南风瑾赶到时,他看到地上躺着浑身是伤是血的砂画,赤焰正乖巧的舔掉砂画身上的血,“是谁干的?”南风瑾抱起砂画,脸上如同乌云密布,阴沉的眼眸里发出怒火的光,他扫了一眼四周,发现个个脸上都惶恐不安。

“将军,不关我们的事,是小梦打的宫砂。”阿紫怕将军一发怒,便会处置所有人,立即把小梦供了出来。

“将军饶命,我不是有意的,是宫砂先打我。”小梦吓得面如死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南风瑾攸地从身侧拔出玉瑾剑,抵向小梦,小梦立即吓得汗流浃背,连连向他磕头,“将军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砂画微弱的靠在南风瑾的怀里,她的嘴角流了好多血,她颤颤微微用手按住了将军的手,“将军,我没事,放过她,放过她好吗?”她知道,这把玉瑾剑已经杀过无数人,小梦很有可能马上就死于这剑下。

“看在宫砂为你求情的份上,你赶紧滚,一分俸禄都不要给她,我不想这种事再在军营发生。”南风瑾阴沉着脸,快速的把砂画抱进了主帐。

“来人,快请军医。”他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砂画身上的血迹,把床染得鲜红,小梦下手真狠,拳打脚踢,差点就把砂画打死。

南风瑾焦急的看着她,她为什么这么傻,不知道求救,还好他及时出现,不然,她这柔弱的身子,肯定早没命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意一个小丫鬟的性命,可是她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很像多年以前小砂画给他的感觉。

砂画微弱的躺在床上,还好将军没有听到哨子声,要是泄露了身份,被人知道她是沁砂画后,皇后一定会派人追杀她的,刚才她冲动了,竟然在受伤的时候想吹水晶哨,还好,还好他没有发现。

军医给砂画包扎好伤口之后,说道:“将军,这孩子怎么这么命苦,一天受了两次伤。她因为干了太多的活,加之本身瘦弱,致使身子更弱,现在被婢女这么痛打,那肯定是弱上加弱。”

“说重点。”南风瑾瞪着他,这老头子话真多。

“是,将军。这小姑娘只是受了皮外伤,只要好好调理身子,再用我祖传的金创药每日敷在伤口上,保准半月,她就能好。”

“什么?大叔,要半个月才好,那我的活怎么办?”砂画担忧的说道,她以为只休息三五天就会好了。

“还想着你的活?从今天起,你住在主帐里调养,我跟轩辕煜睡,待到完全康复,你才能下地。”南风瑾朝她吩咐道,不对她严厉一点,她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说不定一会儿又拖着弱弱的身了出去干活了。

砂画觉得自己真是笨,有机会与南风瑾接触,她差点放弃了,她恐怕是史上最不称职的杀手了,烈如婵那边,要怎么交待,她的眉头拧成一块,那十二名杀手的性命,都在她手里。

现在自己浑身是伤,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砂画?

还好,每次都有南风瑾救她,她这前半生,欠了南风瑾好多债,她还不起。

如果要论缘分,她与南风瑾真的是太有缘了,好像前半生就认识一样,她相信缘分。

“好了,你们先退下。”南风瑾吩咐军医和边上的婢女。

“将军,你怎么不走呢。我…我要擦药。”砂画看到南风瑾仍旧立于床前,她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擦药,她身上到处是伤口,腿处、背部都要擦,要是将军在,她多难为情。

“那我出去,我叫嫣儿进来给你擦药。”南风瑾看出了她的意思,她会害羞,他怕那些粗手粗脚的婢女服侍不周到,便叫自己贴身的婢女来服侍她。

南风瑾出去后,一位模样十分俊俏艳丽的女子走了进来,她手里端着一个镀金小盆,盆子上方搭了一块白布。

“宫砂,将军吩咐我来替你清洗伤口,顺便擦药。”她倒是挺有礼貌的。

“谢谢。”砂画感激的望着她。

“将军从来没有对其他丫鬟这么好过,你是第一个呢。”嫣儿边给她擦药,边笑嘻嘻的说道。

“哦。”砂画不敢和她多说什么,要是传到公主耳朵里,就不好了,她不想让公主误会,“将军只是可怜我”。

“呵呵,好好养生子,将军刚才吩咐将士们,把战役延长到半月之后再打。”

延长这么久?如果拖太久了,万一我军粮草不济,到时恐怕会输。

砂画替他担忧起来,“嫣儿,将军为何要延长这么多天?到时粮草不济怎么打仗。”

嫣儿安慰她道:“放心,将军这么有本事,一定会胜的,他只有他的用意。”

“哦。”砂画应了她一声,难道将军要等她伤好了才出战吗?她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是多虑了,将军怎么会在乎她一个人人厌恶的丑八怪。

这半个月以来,都是嫣儿在照顾砂画,砂画很感激她,南风瑾身边的丫鬟就是不一样,比那些煮饭婢女有教养多了,她不仅不嫌弃她,还悉心的照料她,很快,她身上的伤口就慢慢愈合了,她也能下地了。

夕阳下,砂画独自走在暮山脚下的林荫道上,闻着沿路的花香,看着暮山的风景,为何这么美的地方,却要遭受战争的洗礼,她多想国家之间能少打点仗,这样百姓就会安居乐业。

突然,一只信鸽飞到砂画身边,她见四处无人,赶紧抓住信鸽,拿出轴里的纸条。

上面是烈如婵给她的信,问她有没有按计划接近南风瑾,必要时,就要献出自己的身子,以取得南风瑾的信任。

砂画心神不定的看着这纸条,随即,她把纸条撕得粉碎,扔到天空,让纸的碎屑随风飘舞,要她害南风瑾,她做不到;要她用自己的身子去诱惑南风瑾,她更做不到。不论说她愿不愿意,就算她愿意,她这么丑的脸庞,送上门南风瑾都不会要,没有哪一个男人会要。

第5章此东陵非前文东陵

第二天

砂画很早就穿戴整齐,与其他婢女为将士们把饭煮好。因为今天要与疏钟开战,储存的粮食已经不多,要是这两天再不开战,那将士们肯定会饿死。

“瑾,我真不明白,你为何要把战事拖延十五天,你可知这是兵家大忌。”轩辕煜一脸不悦的盯着南风瑾。

南风瑾并未理他,独自看着手上的路线图。

“每次都这样,和他说话总不理人,像一座冰山似的。”见南风瑾不理他,转辕煜把对象换成了冷洵澈。

冷洵澈双手一摊,“瑾的心事,只有他自己知道。”近日那丑丫鬟都住在瑾的主帐里,其他人看不出,他倒是看出来了,瑾似乎很关心那个叫宫砂的煮饭婢,不过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可能想等那丫鬟伤好之后,才出兵。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前进。”南风瑾一声号令,瞬间狼烟四起,鼓声震天。在这段时间,他早就摸清了疏钟大军的动向,疏钟肯定知道他方人数,料定自己会从四周突袭,所以派重兵把守在暮山以北的四周围,但是这样的话,兵力就全部分散了,疏钟以为此计天衣无缝,能从四面抵挡住他南风瑾,他疏钟也太小看他了。

再加上疏钟仗着人多,刚愎自动,十分大意,东陵军队这半月来一直在观察明夏军队的动静,副将领莫离听闻过南风瑾的厉害,不敢轻举妄动,恐防有诈。就这样,敌不动,他也不动,南风瑾的军队没有丝毫动向,副将莫离也不敢有所动作,南风瑾素来阴险狡诈,聪慧机智,他按兵不动,自然是设好了套子想他们往里钻,他莫离才不上南风瑾的当。

这一主一副,一个骄傲自负,一个谨慎得过了头,两人关系极不融洽,经常为战争之事吵嘴,疏钟主张立即发兵,莫离则说再等等。

致使半月来,被南风瑾困于被动的局面。他们哪里知道,南风瑾根本没有考虑这么多,只想丫鬟的身子能养好,再决定何时、用何种方法攻打他们。

清晨,两人正在营帐里这该不该出兵之事争论得热火朝天,差点大动干戈,这时,一名探子来报。

“疏钟将军、莫离将军,明夏军队正朝我们的驻地前行,该如何应对?”

“什么?怎么打来了。”两位将军不再争吵,赶紧把将士召集起来,排兵布阵,准备迎仗。此时很多士兵因为大意,还在打盹,一听到号角吹响,立即揉着腥松的眼睛站了起来,个个都还昏昏沉沉的。

不消一会儿,明夏大军离东陵军队约莫有五十米处,疏钟准备好弓箭,准备射杀明夏将领南风瑾。

“停下。”南风瑾手一挥,果断的盯向前方,他一袭白袍,肩上背着玉瑾宝剑,身挎两张长弓。

“驾。”他猛地夹了赤焰的肚子一下,赤焰随即像收到号令一样,如风驰电掣般奔向敌军,冲进敌军中去。

疏钟看到敌方有位白袍大将骑马朝自己奔来,经过的地方滚起浓浓尘烟,那手持弓箭的白袍大将,样子凶猛阴冷无比,他立即举起弓箭准备射杀那大将。

箭在弦上,一发至南风瑾眼前,南风瑾就利索的抓住飞来的箭靶,然后快速的拿起一支弓,把弓箭上弦,冲向敌军,赤焰所到之处,敌军被撞击得毫无招架之力,四处奔散。

“嗖。”那箭直直的射在疏钟的胸上,他口吐鲜血,从马上倒了下来。此时,大将军已死,敌军立马溃不成军,军心涣散,南风瑾乘势拔出玉瑾剑,一刀斩下疏钟的人头,又驾着赤焰飞奔回来。

这个过程很短,只消几刹那,他就英勇的斩杀掉敌军将领,“进攻。”他一声令下,早已蠢蠢欲动、十分眼红的将士们,看到敌军主帅已被斩首,顿时军心大增,纷纷如猛狼般冲上去,击杀东陵军队。莫离见明夏大军如雄鹰般急驰而来,慌忙带领将士逃亡。

战争约莫持续了半个时辰,整座暮山,全是东陵将士的尸体,而他们的副帅莫离,早已带领士兵逃回东陵城。

此仗又是南风瑾的以少胜多的战役,看着满地的尸体,南风瑾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已经习惯了。

“大将军好厉害。”众将士都欢呼起来,他们早就知道将军一定会胜利,如今已把东陵军队逼回东陵城。

“将军最擅长的就是以少胜多,所谓擒贼先擒王。”冷洵澈大声说道。

“因为瑾有常人没有的胆识,澈,若是你,对方五万大军立于前方,你敢就这样冲上去吗?”轩辕煜嘲笑的盯着冷洵澈。

“因为他不是人。这场仗打得很漂亮,佩服佩服。”冷洵澈朝南风瑾拱手道,转而又看向轩辕煜,“煜,发兵之前你可是对瑾没有信心哦。”

轩辕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

“南风将军如此神勇,晚上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一支箭就取敌将首级,是史上为数不多的大将军。”一名副将欢呼起来,他一说完,将士们脸上都泛着红光,个个都开心起来,本来打仗是非常痛苦、枯躁的事,可是一看南风瑾的手下脸上,却无比的喜悦爽快。

“此次讨伐东陵国,已经浪费很多时日,等到回宫,再庆祝,不久之后,我定当灭掉东陵国。”南风瑾把疏钟的头颅交给一位副将,“把这首级悬挂于东陵城城墙上,我相信你能办到。”

“是,将军。”副将应声道。

明夏元年二百一十八年五月,大将军南风瑾把东陵疏钟大军击退,大获全胜,班师回朝。

明夏皇城

南风瑾一箭射杀敌将,以少胜多英雄气慨,已经传遍了明夏皇城。

明夏大军进城的途中,沿路全部是欢呼的老百姓,百姓们个个一脸仰慕的看着赤焰马上威武高大的南风将军,都奉他为“明夏神将”,沿路的老百姓们,手拿鲜花、食物、礼物等,献给南风瑾和其他将士。

明夏皇帝明夏羽亲自携文武百官,皇后妃嫔,王子公主在长砾殿接见南风瑾。

南风瑾手捧金冠,腰配玉瑾剑,缓缓的步上九九八十一级阶梯,剑眉如星,眼眸深黑,眼神凌厉,如同豹子般噬人。

“南风瑾参见皇上。”南风瑾手一拂,朝站在台阶上的皇上行拜见礼。

“将军辛苦了。”明夏羽亲切的把南风瑾扶住,“当年神气活现的小将军,如今已经变得这么成熟大气,朕很欣慰。”明夏羽看着南风瑾才二十岁,看起来却比二十五岁男子还要成熟,是从小就在军营、战场上磨练出的气质,为何他的皇子们没有这般气势。

皇后看了在一旁害羞的公主,打趣地笑道:“鸢尾,你不是日思夜想,早就盼望将军归来了吗?现在怎么这么害羞,躲在母后后面?”

今日的皇后一身华丽的大红霓裳,身子渐渐的好多了,化过妆的脸上,白皙的脸上有着一抹红晕,显得她很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母后,您别拿儿臣寻开心了。”鸢尾娇气的低下头,她早已被皇后羞得面红耳赤,小手紧紧的撰着绣着绮萝花纹的手绢。

“哟,姐姐,南风将军年青有为,有胆有谋,是公主的福分啊。”这时,一双玉手紧紧缠在皇帝右臂的华美人说道。

“她们俩从小情投意合,如今就快及笄成亲,本宫这个做母后的当然开心了。”郦影一手拉着鸢尾的手,一手拉住南风瑾的手,把他们俩的手合在一起。

鸢尾则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好了,赐宴。”明夏羽早就准备好宴会来迎接南风瑾,满面春风地说道。

宴会上,华美人和皇后都恨恨的互相对看,都恨不得把对方一掌拍死。华美人是新进宫的采女,因长得极其漂亮,深得皇帝宠信,被封为美人。

她今日隆装盛饰了一番,浅粉色的百子刻丝锦袍,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像是支在冬日里绽放的桃花,娇艳动人。发髻上插着玫瑰红的宫花,更映衬出肤若凝脂。嘴角梨窝隐现,发髻上栗红的蕙穗随着她的盈然一笑乘风飘扬。朱唇似樱桃般红润晶莹,额头上印了一朵牡丹花钿,看起来极其妖艳。

郦影今日虽着一身红妆,不过打扮比起华美人来,要素净多了。华美人竟然在这么浓重的宴会上,没有一丝规矩的拉着皇上,故意做给她看,对于华美人的挑衅,她一再忍让,因为争宠对于她来说,没有一丝意义,她只想找回自己的亲生女儿,就满足了。不过华美人经常向别的宫人说长道短,依她以前的性子,早就把华美人沉尸湖底了。她故作与公主说话,没搭理华美人,可是华美人那双挑衅的眸子一直盯着她,手肘还是一直紧拉住皇上不放。

“妹妹今日的花钿可真漂亮。”皇后不再看鸢尾,把眼神射向华美人,她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姐姐的不也好看吗?”华美人故着娇羞的掩了掩嘴唇,轻轻笑了起来,右臂还是挽住皇上,向皇后炫耀她此时受宠的荣耀,仿佛在说,郦影,你老了。

此时,其他的妃嫔早就在偷笑华美人的单纯冲动,她们进宫得早,个个都知道皇后手段毒辣,而华美人是新进宫的,她运气好,恰好碰到皇后对世事厌倦,不争宠不计较的时候,便以为这个病痨子好对付,许多妃嫔都领教过皇后的毒辣阴狠,即使皇后现在病了,她们对她表面也是尊尊敬敬的,不像新来的这几位,仗着皇上宠幸她们,整日乱嚼皇后舌根。

“是吗?”皇后轻轻啜了一口紫金葡萄酒,端着那个透明葡萄杯仔细观赏起来,“妹妹说这葡萄杯上的花纹,一般都是花草树木,或金童玉女,若要是给它印上一只凤凰,那岂不是越矩,要飞天了?”

华美人突然大惊失色,随即,脸上又恢复刚才的平静,“姐姐在暗示什么呢?”

“妹妹额头上的牡丹花钿可真美,牡丹花钿只能皇后和公主才能用,你明知故问,装傻充愣。”皇后抬起头,不顾在场众人,恨恨的盯着华美人。

“郦影,今日宴请将军,此等小事就算了吧?”明夏羽明显的偏袒华美人,他早就厌倦整日病魔缠身,性情固执、样子苍老的皇后,不是看在她生了公主的份上,他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

“臣妾听皇上的。”郦影朝皇上拂了拂身。而此时的华美人,脸上都笑开了花,皇上这么偏袒维护她,她单纯的以为,那老皇后这么不受宠,一定斗不过她。

南风瑾向来不喜欢跟这一堆女人吃饭,这群三姑六婆,不是叽叽喳喳,就是句句带刺,互相攻击。还是他的娘亲好,从不跟人拌嘴,总是那么安静识大体,所以才把爹迷了一辈子。

想起安静的娘,他就想起宫砂,宫砂也是位安静的女子,不像公主那样话多,这不,公主又开始与皇后在嘀咕什么。

“东陵蛮夷近几年来故意在我国边境惹事,这次南风将军一人单骑,英勇的割下他们大将军的人头,以五万兵力破对方十万,把他们打得像狗一样缩回东陵城,取得如此骄人的成绩,爱卿想要什么赏赐?”明夏羽神采飞扬的举起酒杯,站起来说道。

其他官员、妃嫔、王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南风瑾拱手道:“臣的使命是保卫明夏王朝,是应该的,臣不要赏赐。”钱权他都有了,再说他淡泊名利,把这一切都看得很淡。

“真不愧是朕的好女婿,淡泊名利与金钱,朕十分欣赏。”明夏羽高兴地连喝了几杯酒。

华美人看着皇后那么开心的样子,顿时心里不是滋味,这么个威武将军,竟然做了她的女婿,得意个什么劲,总有一天,她华美人一定能坐上皇后的位置。

将军如此功高盖主,难道皇上没有丝毫想法吗?她蹙着秀眉,说不定,这是个扳倒皇后的机会。

永华宫

粉色轻纱萝蔓帐下,浅绿琉金雕花大床上,一对白白的肉体赤身裸体的交缠着,里面不时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生吟声。

过了许久,凤銮上这场仗才算完事。华美人气喘吁吁,娇羞的抱住明夏羽,顺身压在他身上,“皇上,臣妾的服侍,你喜不喜欢啊。”

明夏羽一脸爱怜的抚摸着怀中美人儿的发丝,“朕当然喜欢,朕最爱的就是你了,小美人。”说完,翻身抱住她,又欲去亲吻她。

华美人故意娇羞的躲开,“皇上,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话,爱妃尽管说。”明夏羽看着华美人,眼里尽是柔情和欲火。

“臣妾也是向着皇上,你说那…南风大将军如今这么威风,功高盖主,皇上您就不…担心日后他有二心吗?现在他的权势都这么大了,以后…”华美人欲言又止,眉头纠成一团,十分忧心的样子。

“爱妃别担心,总有一天,朕会把兵权夺回来的,现在将士都归心于他,而且朕还要灭掉东陵和西塘国,南风瑾是不可或缺的人才。”明夏羽果然够精明,他之所以能把明夏王朝治理得这么强大,就是善于用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重用谁,什么时候该忽视谁,他要利用完南风瑾,才想办法削掉他的兵权。

“不过,夺他的兵权不是那么容易的,将士们只听他的号令,纵使朕把他手里的兵符全夺过来,也调不动几十万将士。”明夏羽定了定,继续说道,“再说,南风将军一家,世世代代都忠于明夏王朝,有他们在,国家才能保卫好,不到万不得已,朕是不会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