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美人蹙下眉头,重用南风瑾,不就是给皇后再增添了一丝羽翼吗?只要自己获得皇上的心,那一切都好办多了。

“唔…”华美人正在暗自思忖,明夏羽的吻又覆了上来,她故意躲开,挑逗着皇上,“皇上,您又来了,人家不要了嘛。”

整个永华宫,又是一阵鱼水之欢。

锦鲤宫

皇后站在雕花边框的铜镜面前,褪下锦衣大红袍,换上近年来她喜爱的素衣淡裳,丫鬟为她轻轻擦拭掉脸上的浓妆,脸上的憔悴倾刻露出,绮罗轻轻卸掉皇后头上多余的装饰,唯有簪在髻边的白色茉莉,星星点点的透露出皇后那一份清雅。

“绮罗,你看本宫是不是老了很多?”郦影望向镜子,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皇后娘娘说笑了,您一直都是那么美,您还年轻呢!”绮罗安慰她道。

哎,她蹙了蹙眉头,“人都是会老的,想当年我十五岁进宫时,艳惊四座,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顿时迷住皇上,甚得皇上垂怜恩宠,后诞下小公主,皇上更是喜爱我,可如今…”她轻叹了一口气,这都是报应。

“如今娘娘早已人比黄花瘦,老气横秋过了采摘的时节啊。”这时,华美人娇笑的声音从寝宫门外飘来,她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右手摇着一把皇上御赐的蒲扇,厅手叉着她那纤细的腰,朝皇后走去。在华美人的身后,跟着几个公公和丫鬟,个个都低眉顺眼,一副奴才相,惶恐不安的跟在华美人身后。

“大胆。不经通报就擅闯本宫寝宫。”皇后气得身子发抖,华美人也欺人太甚了,居然敢大担闯她的锦鲤宫。

“哎哟,姐姐,妹妹是忧心您会因为额头上太多皱纹而生气,特意过来安慰一下您。”华美人轻蔑的瞥了一眼病怏怏的皇后,瞧她这苍老的模样,拿什么和自己争。

“呵呵,”郦影一声冷笑,“你跟本宫年青时颇像,不过你少了本宫没有的‘长处’,那就是单纯。”在这明夏后宫里,一直是她作主,她想杀谁就杀谁,还没轮到华美人这么嫩的妃子来向她挑衅。

“妹妹哪有姐姐您深沉呢,又有威风八面、帅气逼人的南风瑾大将军做女婿,妹妹当然自愧不如,不过有一点,妹妹比姐姐您年青,妹妹有的是机会。”华美人摸了摸自己白皙的肌肤,那肌肤白嫩得,一捏就会出水。

“妹妹额头上的花钿还没有去掉?”郦影站起来,走向华美人,双眼闪过一丝阴鸷,直直的盯着她。

“皇上喜欢,妹妹也没办法。”华美人得寸近尺的说道,她不知道,自己的小命都快没了。

“很好,本来近年来,本宫身子欠安,不与你们小姑娘争宠计较,事到如今,本宫是不是该给你一点颜色瞧瞧。”

说完,皇后朝绮罗使了一个眼色,绮罗马上走到华美人上前,“娘娘,得罪了。”突然,她一巴掌扇在华美人的脸上,扇完,魅惑似的朝她微笑了一下,又走到皇后身后去。

“你…贱奴才,竟然敢打本宫。”华美人捂着脸,作势就要上前打绮罗,哪知她的手还没碰到绮罗的脸,手肘就被绮罗抓得死死的,令她动弹不得,“原来你会武功,你放手,痛…放手,贱人。”

华美人被绮罗死死的捏住,痛得直叫唤,而她身后的奴婢,此时都像蔫了的茄子一样耸拉着脑袋,她们是宫里的老人了,个个都怕皇后娘娘。

“阿梅,过来帮忙啊。婉儿,傻愣着干什么?”华美人朝奴才们呲牙咧嘴的叫道。

“谁敢帮她,就是跟本宫过不去。”皇后一声冷笑,拂了拂衣袖,当年的阴狠大气再度出现,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还击的,“今日本宫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你要是敢向皇上告半分状,你那临篷老家的双亲,老命马上不保,若是敢给皇上说半句,你就等着替他们收尸。”

华美人这才知道皇后的阴毒,她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听婉儿们的劝诫,叫她收敛点,少惹皇后,“皇后娘娘,妹妹错了,您饶了我吧。”皇后竟然把她的身世调查得一清二楚,她的城府好深。

“放了她。”皇后朝绮罗吩咐道。

绮罗这才把手放下来。华美人看着自己白嫩如葱的手,现在被捏得红肿紫黑,疼痛难耐,她心里恨死了皇后和这个丫鬟,要是哪天她有权有势了,一定会报今日被羞辱之仇。

“怎么?还敢瞪本宫,不服气是吗?”郦影拿起铜镜眼的眉笔,兀自描了起来。

“妹妹不敢。”华美人赶紧收回眼神。

“那妹妹替姐姐描眉如何?”郦影仿佛没有生病一般,神态活现的望着华美人。

“这…”华美人也是娘娘,叫她给皇后描眉,这不是故意耍她,没办法,皇后这么厉害,她丝毫不敢得罪她,双手抖抖的拿起眉笔,小心翼翼地在皇后眉梢上画了起来。

待给皇后描完眉之后,华美人总算舒了一口气,“姐姐,妹妹身子有些不适,想回永华宫歇息。”

“你的意思是,给本宫描眉,使你身子不适了?”郦影望向她。

“不是,不是,姐姐,妹妹不是这个意思。”此时的华美人,再也没有在皇上边上的傲气,只有一副难看的奴才嘴脸。

“既然不是,那再给本宫捶捶背,按摩按摩。”郦影坐在雕花木凳上,手里把玩着一颗夜明珠,她就要刁难刁难华美人,不然,她以后还会来挑衅自己。

“是,姐姐。”华美人只得走过去,继续替皇后捶背按摩。

捶了很久,皇后终于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记住,本宫如今不与你们争宠,也不主动来惹你们,所以,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你与其他妃子争宠吃醋可以,千万别再惹本宫,否则,美人沉尸湖底,不是个传说。赶紧滚下去,今后再也不准钿牡丹花钿,别让本宫再看到你。”

“是,娘娘。”华美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带着奴婢们慌忙的跑了出去,她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惹皇后了,她被皇后这样羞辱,心里当然不服气,她发誓,她一定会找机会还击。

午是,郦影正担忧的坐在寝宫里思忖,这时,丫鬟绮罗走了进来,“娘娘,李进求见。”

“快宣进来。”郦影马上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焦急的等着李进。

李进一身黑袍,身子矫健的闪进锦鲤宫,“参见娘娘。”

“不必多礼,快请起。”郦影双手扶着他站起来。

“娘娘,经过属下在西塘国多方打探,得知小丫鬟还活着,但是小的不能靠近皇宫,所以不知道烈如婵把她禁固在哪里。”李进拱手道。

郦影一听女儿还活着,脸上马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她还活着就好,你继续查探,务必要为本宫找回她。”

“属下遵命。”

绮罗注意到,今日皇后娘娘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身子好多了,神清气爽的,看来得知小丫鬟还活着这个信息,令她无比开心,难道娘娘与小丫鬟是亲戚,或是有其他更深一层的关系。

第6章进府当丫鬟

西塘国

西塘元年一百零八年五月,二十七岁的世子烈如婵登基,国号婵。同年,西塘国二王子烈如影薨。

云婵宫

一抹夕阳划过精致的阁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云婵宫里显得神秘而安静。风萧萧地吹动着串珠门帘,珠子也珠子间碰撞,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烈如婵阴冷的坐在殿上,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站在下方的白衣少女一动也不敢动,低着头愣在原地。

“她为什么不回信?”烈如婵坐直身子,问底下的少女。

“雪宿不清楚,不过军营把关十分严格,雪宿很难进去,她想叫你卸了她的疤痕。”雪宿惶恐不安的立于原地。

“完不成任务,她永远要带着那张丑脸过一辈子,除非她不要美丽,不在乎你们的生死。”烈如婵阴冷的说道。

“以前十二姐妹对她…并不是很好,她真的会在乎我们吗?”雪宿担忧的看着烈如婵,此时的他脸上早已泛起一团青黑,阴沉得不得了。

“哪个女人不爱美?光是那张脸,她就得乖乖为我办事。至于她在不在乎你们,这是你们的事。现在有一件紧急的事要你们去办,三王子一直为二王子的死耿耿于怀,一直在暗中调查我、怀疑我,他拥有西塘国大部分兵权,你们务必早些解决他。”烈如婵不紧不慢的吐出这些话,丝毫不觉得无情。

雪宿大惊,随即应声道:“是,主人。”她早就习惯烈如婵的阴险,为了权势王位,连自己的父亲都忍心下毒的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看着这孤寂冷清的宫墙,宫墙上溅着好多鲜血,烈如婵并不后悔,他宁愿用亲情来换取王位和权势,只有权势,才是他想要的,女人、亲情全都不屑一提,包括宫砂。

满天红云,满海金波,红日像一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而出,金光耀眼。黎明的霞光渐渐显出了紫蓝青绿诸色。初升的太阳透露出第一颗微粒。军营里,依然是鼓声雷动,喊声震天,将士们又经过一场胜仗之后,仿佛训练更加有力,整个军营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砂画早早的就爬了起来,她穿好衣裳,身上系了一件围裙,挽起手上的袖子,头上随意用一块绿色的布条栓住发髻。她先在井边把水打满,眸子清澈,全神贯注的样子很吸引人,然后开始洗菜、绿菜、剥菜,她动手麻利,不一会儿,绿油油的菜就像小山似的堆在菜篓里,五月末的水已经不是那么凉,她的小手还是被搓得红冬冬的。

自从上次她被小梦打,将军警告过大家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说她闲话了,个个都对她很尊敬,也很小心,刻意的躲着她,生怕惹到了她,会有小梦那样的下场,所以她们都在营帐的另一边煮饭洗菜,这边只有砂画一个人。

砂画蹲在地上,把袖子挽得更高,使劲的搓着大盆里成堆的土豆,要赶紧把土豆皮搓干净,然后好给另一边的婢女们端过去,好给将士们做菜。

南风瑾一大早睡不着,便来到军营走走,他在校场处随意检视了一下,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往煮饭的营帐这边走来。

清风吹拂着他梭角分明的脸颊,额前几丝头发轻轻拂动,今日他没有穿戎装,一副随意的书生打扮,没有带将军玉冠的他,看起来多了一份儒雅气质,真是能武也能文。

还未走到营帐,老远他就看到脸上蒙着面纱的砂画在做事,她怎么不跟其他婢女一起呢!是不是遭到大家的排挤。

“宫砂,你的身子好了吗?”

砂画正洗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到将军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手里的那个土豆不小心滑了出去,她赶紧不好意思的捡了回来,把手往围腰上搓了搓,“将军,我已经好了,承蒙将军挂念。”

南风瑾看到砂画眼睛边上有一抹黑点,大概是地上的脏水溅上去的吧,“好了就好,你…”他不知道说什么,走上前,用手轻轻的把她脸上的黑点擦干净。

砂画此时更不好意思了,她脸上一定有脏东西,还要劳驾将军给她擦,她一只手捧着脸,显得局促不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将军。”

“以后你跟嫣儿一起,来服侍我吧,这里就不用来了。”南风瑾知道她被大家排挤,成天呆在这里,一定很不开心,她不想看到本来就有缺陷的她,再承受心理上的打击。

“真的吗?谢谢将军。”砂画顿时眉开眼笑,她终于可以接近他,然后照顾她,还可以…迈出烈如婵规定的第一步任务。

浅浅的阳光下,砂画眼睛里流露出幸福开心的光芒,南风瑾不明白,只是收她做丫鬟而已,工作要稍为轻松一点,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那你去收拾一下,一会跟我回将军府。”南风瑾温文尔雅的望着她。

“那我也要跟将军一起回将军府。”一阵浓厚的男音不知何时响了起来。

砂画转过头一看,竟然是千雨泽,她赶紧走到他面前,“泽少爷,不要太张扬,他是将军。”她真为他担心,总是这么出言不驯,不是上次千雨泽替她解围,她才不提醒他呢。

“我知道他是将军,他是本少爷…暗恋已久的将军。”千雨泽悄悄对砂画耳语。

南风瑾觉得奇怪,千雨泽对她说了什么,看她那害羞的眼神,不知怎么的,他心里竟然有些不高兴,她竟然会因为千雨泽说的话而害羞。

“将军。”千雨泽赶紧跑过去,朝南风瑾使了一个眼色,他偷偷把嘴附在他耳边,“瑾,你要装作不认识我,我逗逗丑八怪。”

“大胆刁民,本将军岂是你这么容易靠近的?”南风瑾将计就计推开他,他不习惯一个男人离他这么近。

砂画看泽少爷被南风瑾喝斥了,赶紧把他拉过去,低声道:“叫你不要放肆,你不听,现在惹恼了将军,看你还怎么接近将军。”

“该怎么惩罚你这个刁民呢?”南风瑾嘴角扬起一抹邪恶,似笑非笑的望着千雨泽。

“请将军息怒,他初来军营,什么都不懂,将军饶了他吧。”砂画赶紧走上前,替千雨泽解围,上次他帮她的事还没有好好谢谢他呢,现在他有事,她正好可以帮一下他,就当报答他。

千雨泽也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脸上哀怨异常,就差没有恸哭了,“将军,饶了小的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南风瑾挑了挑眉,样子文质彬彬,仪表堂堂,砂画看到千雨泽看他都流口水了,她想,千雨泽不会真的有断袖之辟吧。

“既然宫砂为你求情,那就罚你当我的奴才。”南风瑾转过头,望向砂画,“你先去准备,我视查一圈就来接你。”

“是,将军。”砂画担心的望了望千雨泽,他是堂堂明夏王朝首富的儿子,竟然要做将军的奴才,她有些担心他,焦虑的看了他一眼,她就朝歇息的营帐奔去。

砂画一走,千雨泽就捧着肚子大笑起来,“哈哈…太搞笑了,丑八怪,竟然什么都当真。”他差点笑得直不起身来。

“我也什么都当真,你做奴才的事,我已经当真了。”南风瑾没理会他,拿起玉瑾剑,径直朝前方营帐走去。

“啊,南风瑾,等等我。”千雨泽连忙跟了上去。

大将军府

砂画和千雨泽,惴惴不安的跟着南风瑾来到将军府,将军府的大门左右两侧有两具神态十分凶猛的石狮子,其雄性体形矫健,头大脸阔,戏耍有髦毛,姿态甚是威猛。

砂画手里挎着个紫色包袱,小心翼翼的跟在将军身后,而千雨泽,则跟个没事人似的,一点也不害怕将军府,他走在最前面,很轻车熟路,砂画赶紧过去拉住他,小声的劝诫他道:“这里是将军府,不是军营,你收敛一点。”

“哦,我差点忘记了。”千雨泽急忙跟到砂画后边去,他小的时候就常来将军府陪南风伯伯下棋,伯母也特别的宠爱他,他差点忘记自己正在逗砂画,一时得意忘形了。

南风瑾无奈的看了千雨泽一眼,说了句:“贼眉鼠眼。”

“是,将军。”千雨泽佯装听话的答道,砂画则低声笑起来,被将军这么形容,他这个大公子还撑得住。

一进将军府大门,砂画就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好美的花园,可以与皇宫的御花园相提媲美了。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假山旁有各种各样的盆景,千奇百怪。院子里栽满了柳树、樱桃树、含樟树、绮萝树等各种树木,还有各色各样名贵的花,有牡丹、玫瑰、昙花、天堂鸟花、栀子花、桂花、木芙蓉、腊梅、免牙红、银芽柳、山茶花、香堇、慈菇花等珍贵的花,要有多少有多少。

最奇的是庭院中间有一座圆形拱桥,铺满了鹅卵石,桥下小桥流水,池水清澈,鱼儿成群结对,桥上藤蔓交缠,桥的四周雕刻得有各色各样的花鸟鱼虫,甚是好看。

此时正值夏初,是开花的季节,整座院子百花齐放,使人有身临世外桃源之境,原来将军从小便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怪不得生得如此风流倜傥,儒雅高贵。

将军府中有很多座阁楼,有凝香楼、将军住的玉瑾楼、翠玉楼,还有丫鬟住的阁楼和专门招待客人的阁楼,此外还有几座空着的阁楼。砂画跟着南风瑾来到名叫“凝香楼”的主楼,一进去,她立即感受到屋子里的庄严贵气,连屋子里都放着各色各样的花,看来将军的娘亲一定很懂得享受生活。

“我爹跟娘出去旅游去了,她们这次要去游玩整个忘川东岸,可能会过些时日才回得来。嫣儿,你给宫砂安排一个房间,以后她跟你一起服侍我。”南风瑾吩咐在边上倒茶水的丫鬟嫣儿。

“是的,将军。”嫣儿和善的朝砂画笑了笑,砂画也回应了他一下。

“将军,”砂画怯生生的叫南风瑾,“泽少爷在皇城有家的,你可不可以饶了他?”

“我不回家,我就要跟着将军。”千雨泽一副打死也不离开南风瑾的模样,使得砂画更为将军担心了,要是泽少爷缠上将军,公主怎么办?

“既然他执意要留下来,随便关在哪个猪窝吧。”南风瑾不再理会他,“嫣儿,带宫砂下去,把千雨泽,安排与猪一起住。”

“可是…将军,府里没有猪。”嫣儿为难的说道。

“将军,不要啊。”千雨泽扑上去,抱住南风瑾的腿,南风瑾一个螺旋扫腿,千雨泽则巧妙的一躲,还真有两下子,把砂画看得胆战心惊。

“将军,公主来了。”他俩正在嬉闹之际,丫鬟链儿来禀报道。

“公主来了?”千雨泽立即把手从南风瑾身上移了下来,垂涎的望着大门,一副死色狼相。

砂画不禁一怔,泽少爷真的是男女通吃哦。

这时,一脸活泼的公主走了进来,她跑到南风瑾身边,亲昵的拉着他的手,“瑾,人家好想你,你好久没有去看过我了。”

南风瑾宠溺的摸了摸她的额头,“乖,一会带你去玩。”

“嗯嗯。”公主连声答应,这时,她才看到一脸哭相的千雨泽,“千雨泽,大色狼,今日你也来将军府了?”

砂画暗忖,个个都叫千雨泽为色狼,看来他是逛妓院逛出名了。

千雨泽激动的看着公主,今日的公主,头围的鎏金花座上缀嵌着血瑙珊瑚,映衬着她艳丽娇嫩的容颜,两侧镂空的蝴蝶饰连接着流穗,下接着各色松石珠穿编成的网帘,帘长及肩,火红的牡丹嵌花掐腰织锦长袍,勾勒出她娇艳青春的身形。

“我还不是知道公主要来将军府,所以就跟着瑾来了。”他怔怔的望着公主,从小到大他都暗恋她,每次见到她却总是和她反着来。

砂画一怔,听千雨泽的口气,她们三个似乎认识,他还亲切的称呼将军为“瑾”,哦,她终于知道了,原来千雨泽又是戏弄她,她恨恨的盯了千雨泽一眼,看着他跟公主熟络的样子,她才明白,人家堂堂皇城首富,肯定认识达官贵人了。还欺骗她的感情,害得她一直为他担心,替他求情,砂画再也不想见到这个登徒子,她转身,跟着嫣儿出去看房间去了。

嫣儿把砂画带到菱月楼,这是将军府丫鬟住的阁楼,连丫鬟的阁楼名字都这么有诗意。嫣儿把砂画带到二层最边上的那间房门前。

“宫砂,以后你就住这吧,你简单收拾一下,待会跟我去前厅,公主来了,要好生伺候。”嫣儿嘱咐她道。

“好的,嫣儿姐。”砂画推开房门,看着这古色古香的房子,感觉有一丝亲切感,似乎有家的味道,她好久没有这种感情了,静静的放下包袱,凝视着房间里的一切,这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温馨。

刚才来的路上,她暗中观察了一下菱月楼的位置,她发现跟玉瑾楼相对,那她以后是否可以偷看将军的住所了。

“记住,在这阁楼里不要乱跑,切记不以去大夫人住的翠玉楼,出了什么事,没人会帮你。”嫣儿叮嘱她。

“大夫人?”砂画不明白,她刚才经过的时候,是看到过有座叫翠玉楼的阁楼,没想到南风将军还有一个夫人。

“是的,大夫人名王翠玉,是老将军以前的正室,而将军的娘亲,也就是凝香夫人,是将军后来在观音庙认识的,大夫人善妒,所以老爷就一直喜欢二夫人,并把二夫人也封为正室,跟大夫人地位相同。”嫣儿一口气说了出来。

“哦,我知道了,我不会乱跑的,嫣儿姐。”砂画回答她,大夫人善妒不受宠,这对于男人本来就喜三妻四妾来说,是有违七出之条的,若是她,可能也会妒忌吧,妒忌,是女人的通病。

简单收拾好之后,砂画跟着嫣儿来到前厅,她们一进门,便看到千雨泽在跟公主吵架。

公主叉着小蛮腰,小嘴翘得老高,“千雨泽,你说我不像公主,我哪里不像了?”

“你气质不像、身材不像、长相不像、哪里都不像。”千雨泽看着她,继续连珠带炮似的说道,“哪有公主像你这般娇气话多、好斗爱吵嘴的,看你这神韵,挺适合做我夫人的。”

“呸呸呸,要本公主做你夫人,不可能,瑾,你别没反应,你打他。”公主朝坐在凳子上发呆的将军撒娇。

南风瑾这才回过神来,他刚才在想自己的心事,她们一吵嘴,他纵然是不会理睬的,“千雨泽,给本将军小心点,别惹我的女人。”他说完,小公主嘟着嘴,骄傲的站在南风瑾的后面。

“哈哈…真是情深意重,情投意合,我偏惹笨公主。”千雨泽又和公主吵了起来,南风瑾懒得理他们,继续想着自己的心事。

一句我的女人,把砂画的心都击碎了,既体现了他对公主的宠爱,又体现了他非公主不娶的决心,怪不得皇城个个人都说将军只对公主一人专情,从这些细节看来,是真的。

砂画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们,只是低着头撰着手绢,她不是强势女子,她不是神仙,她没有强势女子的魄力和地位,她无能为力,她只是一个丫鬟,众人眼中的丑八怪,一个静静爱着瑾的女子。

南风瑾感觉有道灼热的目光正看着他,回过头,一眼瞥见了砂画,砂画看到将军转过头来,赶紧把头低下去,生怕被他看到自己悲伤的样子。

“咦,宫砂,你也在?”公主眼尖,发现了砂画,开心的跑过去,拉住她的手。

“是的,公主。”砂画朝公主微笑了一下,“承蒙将军关照,把奴婢调来做他的丫鬟了。”

“是吗?这样真好,把面纱摘下来,不用怕。”鸢尾小心的引导着砂画,这么热的天,总是带着一块面纱,会中署的,说完,她欲去摘砂画脸上的面纱。

“不用了,这样挺好。”砂画反射性的挡住了公主伸过来的手,她不习惯在众人面前裸露自己丑陋不堪的脸。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千雨泽突然冒出来,一下子扯掉了砂画脸上的面纱,砂画顿时紧张起来,急忙用手捂着有疤痕的那边脸。

“你做什么?”南风瑾脸色阴沉的走到千雨泽面前,把面纱夺过来,递给砂画,“想戴就戴上,哪天不想戴了,就摘下来,我的丫鬟,没有人敢嘲笑。”

“哦,将军。”砂画轻轻的把面纱戴上,她还不习惯以丑脸示人。

千雨泽纳闷了,他这么调戏公主,南风瑾都没有反应,他不过是摘掉宫砂的面纱,值得他动这么大的怒吗?他不会是兴趣独特到,喜欢一个丑八怪吧。

“好了,既然宫砂不想摘下来,我们就不要勉强她,瑾,你说的,今日要带我出去玩。”公主挽着南风瑾的手,继续朝他撒娇。

“我也去,我也去。”千雨泽可不会错过与公主相处的机会,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可是他从小到大都习惯了,关心公主、和公主吵嘴,再加上南风瑾从来不在意,说不定哪一天,公主爱上他,他真的会获得美人芳心,他在心里窃笑道。

“宫砂也去吧。”南风瑾突然想带上砂画,他怕把她一个人丢在将军府,人生地不熟的她,会孤独或者被其他下人欺负。

“那我呢,将军。”嫣儿问道。

“你去做别的事。”

嫣儿有些不满,砂画一来,将军就不要她的照顾和陪伴了,将军对那个丑丫鬟真特别。

南风瑾、公主和千雨泽都坐在轿子上,只有砂画一个人跟在后面,她手里抱着两把雨伞,身上背了三壶水,还拿了一些零零碎碎公主的东西。

公主说要去观音庙求姻缘,玩抽签游戏,观音庙坐落在皇城西边,因其灵、神而著名,历年来香火不断,砂画只是小的时候来玩过,已经记不得它的样子了,不过听说观音庙里的抽签游戏最好玩,也最真实。

庙祝在签筒里放了很多支签,只有两只签有字,一支上面写着金童,一支写着玉女,闭上眼,能同时抽中金童和玉女的,一定是有缘人,因为那两支签,成就了不少相爱夫妻。

“瑾,我听你娘亲说,她年轻时,就在观音庙与你爹抽过金童和玉女,所以他们现在过得好幸福。”公主娇羞的对着另一顶轿子里的南风瑾说道。

“嗯。”南风瑾慵懒的回答。

“我希望,我们俩能抽中金童和玉女。”公主又手合拢,闭上眼睛,祈祷能抽中。

“若是我与公主抽中金童和玉女呢?”千雨泽不甘受公主冷落,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