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画一下子就看懂了,“我不怕,你呢?”这几天南风瑾不让她俩说话,她们都用口形,早已经训练出来了。

“我不怕,别怕,有我保护你。”千雨泽给砂画一个鼓励的微笑。经过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他跟砂画的感觉越来越好,默契也越来越深,他确定,自己是真的爱上这个丑丫鬟了。为她的坚强所感动,在明夏皇城,他还没有见过哪位女子像砂画一样坚强,他很佩服砂画。

这时,东陵国城门大开,远远的,砂画望见前方很多人潮缓缓涌来,像是几万只蚂蚁一样聚集在一起,场面壮观,气势恢宏。

不消一会儿,双方军队距离只有一百米远左右,敌军停了下来。

南风瑾策马前躯,前去与东陵主帅对话。

“主帅,他就是明夏王朝的常胜将军南风瑾。”身穿一身青袍的莫离副帅,悄悄对中间红袍男子耳语。上次经过暮山一役,他被南风瑾打得落花流水,亲眼看见疏钟大将军的头被南风瑾割下,至今一听南风瑾名号就闻风丧胆。他回东陵国向国王楚玉卿请罪,楚玉卿为了稳定莫离手下将士的军心,就派他与太子一起出征,希望他将功赎罪。

红袍男子没有应声,只是专注的盯着南风瑾,那黑袍小将剑眉深沉,鼻如翼,轮阔分明,生得俊俏,威风凛凛,让人有一种不敢靠近的气势,他脸上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冷漠。

南风瑾看了那红袍男子一眼,从他的气势可以看出,他是东陵主帅,不过他生得如女妖孽般,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一般的女人,怕是不敢与他媲美,因为他比那些美丽的女子还要美上几分。

“你就是南风瑾,明夏主帅,不错,本太子欣赏。”楚凌云邪魅的盯着南风瑾,微微一笑,面若桃花。

对于这种妖孽模样的人,南风瑾向来都持鄙视态度,“原来是东陵太子楚凌云,东陵国屡次进犯我国边境,如今还骚扰我国东部翼城,本将奉我国天子之命,前来讨伐尔国。不想死,就直接投降,本将会从轻发落。”

“我们的大军还没出来完,人就比你多,南风小儿,这次看你怎么死。”莫离虽怕他,心里却一直气不过上次被他杀跑的事,有机会,他一定要报上次遭羞辱之仇。

南风瑾戏谑的看了莫离一眼,“莫离大将军,怎么又是你,这次你要几时逃?”莫离是他的手下败将,还带兵逃过暮山之战,没有胆的逃将一个,居然还能被重用为副帅,东陵国必定亡。

莫离被南风瑾这么一说,脸瞬间惨白起来,这小子当众丢他的脸,若是被他抓住,一定要把他凌迟处死泄愤。

“是个血性男儿,我欣赏,还是个翩翩美少年。大家听着,一定要活捉南风瑾,本帅要作暖床之用。”楚凌云妖艳的声音轻轻响起,轻细中透出一股威严。

原来好断袖之辟,他南风瑾从不屑于与人逞口舌之快,那都是无用功,不是男人的行为,战场上见胜负,“将士们,如果我活捉了东陵太子,一定赏给我的小步兵暖床,想必他一定不会拒绝,这么美的女人。”说完,南风瑾看了远处的千雨泽一眼,策马回到军队前方。

“小步兵?我一定会先杀了他。”楚凌云眼里闪过一片阴鸷。

“唔…”两边的号角响起,顿时狂风大作,两边将士都拿好手里的兵器,准备决一死战。

“放箭,放在前方二十米处。”南风瑾命令道,霎时,箭声疾徐,如豆大的雨点般齐齐刷刷的落在二十米之外,纷纷深深的直cha在地上。

“冲啊…”这时,敌军开始向这边冲过来。

南风瑾有力的指挥道:“发箭。”齐刷刷的箭靶直接朝东陵国士兵射去,大部分敌军兵马中箭,飞奔过来时,又踩中了刚才射在地上直立着的箭,战马纷纷倒地。

“盾牌,长枪。”南风瑾再次下令,一些将士纷纷抬出盾牌,挡在最前方,层层密密,丝毫不透风,另外的将士就架出两米多长的红缨枪,架在盾牌上方,待东陵国的战马直冲过来时,长枪直插战马的咽喉。

这时,南风瑾事先命令好守在暗处的将士开始在周围放箭,全部冲了出来。

“杀。”南风瑾一声号令,将士士气大增,纷纷不要命的杀了起来,砍掉敌军马腿,刀刺敌人心脏。

为了保卫国家,双方将士都猛烈的厮杀起来。不过东陵军队开始冲过来时,就中了南风瑾的盾牌战术,死亡大批兵马,东陵国出来迎战的人约有七万左右。

一开始就死了那么多将士,东陵士兵心里早已没了底,个个都心慌胆战,越杀越无力,而明夏军队,却势如破竹,节节朝楚城城门推进。

楚凌云骑在马上,冷眼望着这一切,看来,他低估南风瑾了,如今只能眼看着自己的将士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

因为混战,砂画与千雨泽怕被冲散分开,两人只得紧紧的拉住手,砂画的面纱被蹭掉,帽子也蹭没了,将军呢?她四处寻找南风瑾的身影,他千万不要出事,他是大家的主心骨,是稳定军心的灵魂人物,如果他出事,这场仗必输无疑。

南风瑾此时也在找砂画和千雨泽,她们刚才不是被好好的保护在他周围吗?现在形势有些混乱,他们全不见了,他急忙在人堆里到处寻找,“千雨泽,宫砂,你们在哪里?”

“宫砂,你帽子呢?”千雨泽把砂画拉了过来,两人紧紧的挨在一起。双方士兵正在他们附近拼杀,一不小心就会杀到他们。

“不知道被谁的长枪刁走了。”砂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们身边全是死人,堆积成山,鲜血直流,好不凄惨。死亡的士兵睁着大大的瞳孔看着她,她好害怕,浑身瑟瑟发抖。

这时,敌方士兵好像发现砂画和千雨泽,全都提起弯刀,满脸仇恨的冲了过来。

“小心,泽少爷。”眼看一把弯刀就快向千雨泽砍过来,砂画不假思索的抱住千雨泽,任那弯刀砍向她…

“有人杀我。”千雨泽也看到了那排敌兵。

“嗖嗖…”几支快箭,利落的射向那几个敌兵,南风瑾急忙赶了过来。还好他及时发现他们,不然他现在看到的就是砂画和千雨泽的尸体。

“你们没事吧?”看着砂画紧紧抱住千雨泽的样子,南风瑾自嘲的笑了笑,亏他还在到处寻找她的身影,怕她出事,没想到她保护的却是另一个人,她竟然愿意舍命去保护千雨泽,替他扛那把锋利的弯刀。

这时,楚凌云带着一支骑兵冲了过来,他命士兵朝南风瑾放箭。

南风瑾赶紧策马闪躲,用玉瑾剑挡住射过来和箭支,“哗哗…”几声,那些箭支全部被拦腰斩断。

“不错,果真是明夏第一大将,继续放箭。”楚凌云一直在观察,南风瑾始终跟自己的大部队在一起,不知怎么的突然撤离部队,来到左方,等他带骑兵前来追逐才知道,原来是为了两个娈童,其中一个还是个丑八怪,不过那个丑八怪挺有勇气,竟然舍身救另一个娈童。

楚凌云看着南风瑾的眼神,里面透露出焦急和担忧。那两个娈童在南风瑾心目中的地位一定不低,思及此,楚凌云策马前躯,趁南风瑾正在挡箭,没注意之时,随便抓了一位娈童,一把抱上马背,疾驰回去。

“明夏右路援军已到,大家赶紧撤回楚城。”楚凌云抱起小娈童,命令将士们撤退。

“宫砂…将军,宫砂被他抓走了。”千雨泽满脸是死去的将士溅的鲜血,头发零乱,他急忙爬起来,朝前方追去。当时他正在看砂画,突然砂画一把扑在他身上,紧急着就看见一排敌兵齐刷刷的倒地,再然后,一个妖孽模样的红袍男子就把砂画劫上马了。

砂画竟然用生命来保护他,他一定要救回她,千雨泽随便捡起一把枪,看到一匹马,把马上的士兵推了下去,接着奋力的想蹬上马,无奈他根本不会骑马,只得在那干着急。

“追。”南风瑾想也没想,领起将士就开始追,幸好援军来得及时,否则他要挡箭挡到何时。

楚凌云看着马背上的人儿,“虽然你很丑,不过你们将军真关心你,马上就追过来了,哈哈…”

砂画只是仇恨的眼着他,她知道将军一定不会扔下她不管,一定会想办法救她。

楚凌云临近城门时,南风瑾的军队已快赶到,“南风瑾,若是想要他活命,就不要再追。”楚凌云用刀抵着砂画瘦弱的脖子。

“停。”南风瑾大手一挥,“放他们进城。”他真的害怕那楚凌云会杀了砂画。

楚凌云随即领着残余将士进了城,城门瞬间关得死死的。

这一役,打了一个上午,明夏军队势如破竹,节节胜利,纵使东陵国人数再多,却都是些软柿子,个个害怕南风瑾,贪生怕死,一下子就溃败不成军,如蛇鼠般逃窜。如果不是楚凌云用砂画来威胁南风瑾,楚城必破,东陵国必亡。

东陵士兵逃进城,南风瑾以五万兵力大破敌方七万,追至楚城城门。他算了算敌军死伤人数,这次战役敌军大约死掉四万人,还剩三万左右逃窜回城,东陵国都是一些贪生怕死之辈,打不过个个都逃,怪不得将士全这样,原来主帅和副帅都这样,现在东陵国大致只剩八万士兵,他不须怎么费力,就能解决他们,可是,砂画还在楚凌云手里。

“将军,宫砂被楚凌云抓去了,现在就冲进去,把她救回来。”千雨泽终于骑上了马,正在原地训练骑术,他手持长枪,愤怒的骑在马上,他一定要救回宫砂。

“不可轻举妄动,她现在是楚凌云唯一的护身符,如果我们轻易闯进去,楚凌云必定会先拿她开刀,大家退至三里之外,先休息一下,看到这些尸体,我觉得烦。”他自会想办法救砂画,此战明夏伤亡才几十人,而东陵伤亡四万人,可见明夏军队的气势。

“是,将军。”冷洵澈和轩辕煜连忙联络各营撤退,他们再一次见识到了将军的厉害。

“将士们,有南风将军在,我们信心永不灭,一定能拿下楚城,灭掉东陵国,南风将军是神将,大家说是不是?”轩辕煜向将士们喊道。

“是,是,将军厉害。”将士们集体欢呼起来,跟南风将军打仗,是出了名的爽快。军营顿时战鼓震天,将士们边欢呼,边朝三里之处撤退。

千雨泽骑在马上,还在鼓捣该怎么骑马,该怎么用枪用刀,他一定要救出砂画,一行热泪从这个大男人脸上流了下来,都是他的错,要是他能保护砂画,抱住她,也许楚凌云抓走的会是他。

一退至三里之处,南风瑾便吩咐大家安寨扎营,他则换上敌军的盔甲,随便骑上一匹马,准备策马折回楚城。

“瑾,带上我。”千雨泽从边上冒了出来,他一直观察南风瑾的动静,发现他换敌装之后,他就懂了,瑾要单枪匹马去救砂画。

南风瑾斜睨了他一眼,“你会武功?你确定你不会拖累我?”带他走,不仅不能救砂画,反而会给他增加负担,又要救砂画,还要保护他,万万不可。

“我不管,我要救她,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千雨泽说完,把腰间的弯刀拔出,架在脖子上,刀很锋利,折射出熠熠光辉,只要他的手轻轻一动,他就会立刻毙命。

“她为了你,可以不要命,这种情愫,想必是深爱才能如此,既然你执意要去,就速度上马。”南风瑾自嘲的笑了笑,为何她害死他娘,现在又深爱的是他的兄弟,他仍然会不顾一切的去救她,遇到她,一直都是在救她当中度过,没想到,现在她爱上了千雨泽,而千雨泽,为了她,也渐渐的从一个纨绔子弟转变得成熟起来,两人感情真是深厚,令他羡慕。

两人快速的赶到楚城城外,趁现在东陵将士没有出来抬死人,他们要先伪装好。南风瑾早已经换上东陵士兵的铠甲,他在一具尸体上随便抹了些鲜血,擦在脸上,又把铠甲撕破一块,躺在死人堆中。

千雨泽看他的样子,也跟着照做起来,两人就这样躺在死人堆里。

黄昏时,大风刮起,像是在替这些死去的士兵哀鸣。

“吱嘎…”楚城城门大开,东陵国将士都纷纷出来清理尸体,他们落着热泪,慢慢的把自己将士的尸体抬上马车,往城内的英雄冈运送。

南风瑾和千雨泽也被他们抬上马车,送进了城。

英雄冈也叫乱葬冈,是东陵国用来埋葬死去将士的地方,这里到处坟墓林立,每一个将士都有属于自己的坟墓,和一块木制墓碑,上面刻着“东陵英勇亡士XXX之墓”。

沿路途中,南风瑾都听见东陵百姓的哀嚎,有些老百姓一直跟着马车,希望能从中找出自己的儿子,然后带回家好好办理丧事。

“呜呜呜…为什么要打仗,太子为什么要进犯明夏的土地,如果能像十几年前一样,我们每年最多送给明夏一些贡品,双方和睦,也不至于落得今日国破家亡这个下场。”百姓和将士们都纷纷这样说道。

他们一直不赞成打仗,年年都打不赢,上面还年年要求征战,最后弄得生灵涂炭,家破人亡,别人的土地没夺得半分,自己的国家就快灭亡,次次战败,他们早已对打仗惧怕,军心动摇,他们只想过安稳的日子,不想再打仗。

“如果国王和太子不发动战争,我的儿子就不会死,苍天,你为什么要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儿啊,你在哪里?”边上一个老妇人在跪地祈求,额头都磕起鲜血,却仍不停止,在场的所有百姓都在号啕大哭,这些画面深深印在南风瑾脑海里。

百姓们都不喜欢打仗,他也不想杀这么多人,无奈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必须牺牲进犯的敌人,如果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解决掉东陵国,那百姓们不就可以安居乐业了。

望着身边成堆的尸体,千雨泽并不害怕,要是以前,他早就吓得尿裤子了,现在,他心中有信念,有寄托,什么妖魔鬼怪他都不怕。

“如果能让我儿子复活,让我去给明夏王朝当奴才,我也愿意,就算要我的命,我也愿意,为什么偏偏选择打仗的方式。”

“是啊,今后一定还有更多的战争,听说明夏神将南风瑾带兵厉害,杀人如麻,如果明日再战,我们的将士都会死完的,连我们也会死…”

“呜呜…最苦的是老百姓…”

不轻易落泪的南风瑾,听着这些哀嚎悲恸之声,眼角居然落了一滴晶莹的泪,如果能用其他方法解决,他一定不会使用武力。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楚凌云和楚玉卿,灭了楚氏一族,东陵国一灭,再把剩下的百姓收编进明夏王朝,东方统一,战祸一定会减少。

半夜,趁东陵将士正在挖掘坟墓的时候,南风瑾和千雨泽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他真后悔带上千雨泽,不然他可以几个轻功就闪到城里去,现在有千雨泽在,他必须引着他躲躲藏藏的往城里走。

“瑾…刚才有个死人,一直抓着我的手,他的手一会冰凉一会火热…又像没死…好恐怖…”千雨泽吓得头皮直发麻,还好有瑾在,不然他要被吓晕,。

“废话,那是我的手。”当然会热了,不是怕他被运丢,他才懒得一直抓住他。

“原来是你,不早就,害得我在马车上一直心惊胆战。”千雨泽拍了拍胸脯,还好他当时比较镇定,没有露陷。

南风瑾转过身,看了看千雨泽,“不错,肤若凝脂,唇若朱丹,整张脸看起来小巧可人。”他一边观察千雨泽,一边双手环抱着胸,对千雨泽品头评足起来。

“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千雨泽抱紧身子,瑾太猥琐了,难不成他有…断袖之辟?

“别误会。你扮成女人,应该会很漂亮,然后我把你献给莫离做军妓,我们就可以混入军营,丢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如果没有千雨泽,他早就用轻功飞到军营去了。

“什么?我扮成女人,你怎么不扮?”他堂堂明夏首屈一指的千大少,竟然要扮成女人,若是被人知道,他的脸往哪搁。

“我有你长得像女人吗?你不扮,就呆在这里,等我去救宫砂。”南风瑾看着千雨泽,如果要带上他,又要保护他,必须得这么做。

为了救砂画,他死也不怕,不就是扮个女人吗?“我扮,可是别人一眼就会认出你。”千雨泽疑惑的盯着南风瑾,他献军妓给莫离,莫离一定一眼就认出他。

“没几个士兵认得出我,如果莫离认出我时,便是他的死期之时。”他不会化一下妆吗?千雨泽真白痴。

第15章准备下嫁鸢尾争执

楚城军营

砂画抱着身子,蹲在营帐的角落,她不怕死,也不怕楚凌云。楚凌云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喝酒,妖邪的盯着她。

砂画赶紧用手蒙住有疤痕的脸,她不想让他嘲笑她,被他掳到这里来已经一天了,不知道千雨泽和将军现在怎么样,但是她深信,将军一会不会不管她,一定会像王子一样来救她。

楚凌云喝了一口酒,望着手里的荧光杯,“你这么丑,南风瑾也看得上,我真怀疑他的品味,找娈童也应该找个美一点的。”说完,他嘲笑的盯着砂画。

“你以为他是你,变态,南风将军不是那样的人。”砂画反驳道,刚才她还看见楚凌云和一个俊美的男子搂搂抱抱,真是恶心,堂堂东陵国的主帅,竟然好这一口。

“啪啪…”楚凌云拍了拍掌,站起身子,“有骨气,我喜欢,刚才看你为你相好挡那一刀,我就知道,你是个有胆量的人。”

这娈童的声音,未免太细了点,跟女人一样,莫非…

“来人,拔了她的衣裳。”楚凌云说完,两个士兵就走了进来。

“不要,谁敢靠近我,我就死给他看。”砂画眼尖,瞥见营帐壁上有一把弯刀,她快速夺下拔开,抵住自己的脖子,只要她一死,楚凌云就没有什么筹码威胁南风瑾,东陵国也会很快灭掉。

“住手。”楚凌云玩味的盯着她,看来真是个女人,不然反应不会这么激烈,“你不止是个女人,还是一个极其丑陋的女人,我真是越来越瞧不起南风瑾的品味。”楚凌云甩了甩头。

砂画不安的看着他,手上的刀子渐渐滑落,她表面坚强,其实内心很怕,她怕自己死了,就再也不能照顾将军,再也不能爱他了。

“把她抓过来,陪我喝酒。”楚凌云坐定,吩咐士兵。

砂画被带到他面前,她一只手捧着脸,恨恨的盯着楚凌云。

“戴上。”楚凌云扯过边上一个丫鬟的手绢,扔给砂画,“自己太丑,怕丢人?”

边上的丫鬟都嘲笑的看着她,砂画急忙把手绢蒙在脸上,像往常蒙着面纱一样,她才渐渐镇定下来。

“你那双眼睛倒是好看,不过,那张脸太丑,如果明天我说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你说是南风瑾难堪,还是我难堪?”楚凌云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边上妖冶的丫鬟乖巧的给他倒酒。

“他们会笑本殿下,竟然上饥渴得要上一个丑八怪,哈哈哈…”刺耳的笑声传遍营帐。

砂画低下头,拒绝喝眼前的酒,眼里尽是怒火,嘲笑别人很好玩吗?她是战俘,但是战俘也有尊严。

“太子,我隔壁的王大妈,今天已经五十有余,都比她漂亮。”

“是啊,是啊,太子,是我们漂亮,还是她漂亮?”边上的女人边向楚凌云敬酒,边嘲弄似的看着砂画。

若是脸上没有疤,这些女人和砂画比起来,不过是庸脂俗粉,与她的清丽娇颜比起来,瞬间就会暗淡无光。

砂画看着这个长得比女人还美,却心如蛇蝎的男人,“南风将军一来,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凌云不悦的眯起眼睛,“南风瑾有什么好,你们个个都这么崇拜他?”南风瑾的女人为了他不怕死,他的将士为了他也不怕死。

而他楚凌云的女人和将士,一见敌军来袭,全都作鸟兽散,没有一个人真心为他生为他死,他使劲捏着手里的酒杯,南风瑾算什么东西。

“他是明夏的英雄,明夏的勇士,他不会用卑鄙的方法掠取邻国领土,更不会临场做逃兵。”砂画参与过与东陵国的两场战役中,都看了莫离副将带将士逃亡,逃跑的样子让她觉得可笑。

“你别嘴硬,今晚我就与你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蒙上你那丑脸,本太子一样要你,残花败柳一个,看明天南风瑾还会不会要你。”说完,楚凌云叫人拉住砂画,绑住她的双手,让她动弹不得。

“卑鄙,无耻,下流。”砂画奋力的反抗前来绑她的侍卫,“楚凌云,楚城明日必破,东陵国明日必亡。”

“你们让开,我亲自来。”说完,楚凌云端起酒杯,一下子泼在砂画的脸上,顿时,砂画脸上的手绢打湿,覆在脸上,半透半明之间,透出她对他的厌恶。

当楚凌云的手碰到砂画嘴唇时,砂画使劲咬住他,牙齿深深的印在他的手背上,不一会儿,他手上就渗起了血丝。

“贱人。”说完,楚凌云拔出自己的手,忍住疼痛,“啪”的一巴掌给砂画打去。

砂画顿时觉得眼冒金星,脸上很快泛起几个红红的五指印,她还是临危不乱的望着他,“心里慌张了?害怕了?哈哈哈…你永远是南风瑾的手下败将。”

楚凌云捡起刚才砂画扔在地上的弯刀,迅速架在她脖子上,“信不信我一刀杀了你?丑八怪。”

“死又何惧,要杀便杀,不过是一死。”砂画微微笑了一下,轻轻闭上眼睛,她终于可以去见天堂见娘亲,那样她就可以和娘亲相依为命了,眼角,轻轻滑过一丝泪痕,瑾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撞破城门来军营救她的,除非他是神仙。

“你当真不怕死?哈哈哈…看在你这么英勇的份上,我允许你提一个死后的要求。”楚凌云用刀抵着她,身上的红袍把砂画映衬得明艳照人,她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丑。

“我只有一个要求,在我死之后,立即把我的尸体烧掉,不要让那些士兵来蹂躏我,糟蹋我,好吗?”砂画满眼泪痕,渴望的望着楚凌云,希望这个太子能残存得有一丝人性,会留住她的清白。

“铛”的一声,楚凌云扔下刀,他突然又不想杀她了,她越想死,他越不让她死,“我突然不想杀你了,我要留着你,慢慢折磨给南风瑾看。”美艳的脸上,透出恶狠狠的毒辣,阴冷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砂画缓缓睁开眼睛,看来,她又死不成了。

“来人,看住她,别让她自杀,不准动她一根汗毛,否则,诛杀你们九族。”楚凌云吩咐那几个士兵看守住砂画,他要出去检阅军队。

恶魔终于走了,砂画静静的闭着眼睛,边上几个侍卫死死的盯着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大约过了一刻钟,砂画发现身边有异味,她攸地睁开眼睛,看到这几个侍卫竟然悄悄靠近她,眼里露出猥琐的目光。

“你们…不要过来,你们主帅下令,动我一根汗毛者,诛杀九族。”难道他们这么不怕死,难道东陵国的军纪这么乱?

几个侍卫听了她的话,都哈哈地嘲笑起来,“主帅?主帅的命明日都快保不住了,兄弟们爽一下又何妨,你虽然丑了点,至少身子还是可以用的,明日南风瑾一率军进城,整个东陵国都会灭亡。”

“哈哈哈…真是恬不知耻,都快灭国了,还不思进取。”砂画鄙夷的看着他们,怪不得东陵国总是战败,原来将士个个都没有信心,不听主帅指挥。仗还没打,就断定自己会输,这样又怎么会不输呢?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简直不配跟明夏将士比。

“兄弟们别管,先爽了再说,爽了我们就逃走。”一个为首的士兵满脸淫光,一下子扯开砂画身上的绳子,其他几个士兵也跟着帮忙,绳子不一会儿就被扯开。

“救命,救命啊,将军,你在哪里?”砂画大声呼救,边呼救边反抗,这时,几个士兵一些按住她的手腕,一些按住她的脚,不让她动弹,一些则开始拔她身上的衣裳,一个则骑在她的身上…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朝他们飞来,随即就是“啊…”的一声,压在砂画身上的一个士兵痛苦的应声倒地。

其他士兵见此情景,一看是楚凌云,他手提长弓,正向他们瞄准,他们吓得纷纷站起身来,“太子饶命,饶命,小的们都是受他梭使。”他们惊恐的指向死在地上的士兵。

“违抗军令者,杀无赦,诛九族。”说完,又“嗖嗖”几声,几个士兵惨叫着倒在地上,楚凌云还不解气,继续朝他们的尸体射箭。

砂画赶紧把衣裳穿好,缩着身子,她全身瑟瑟发抖,这里好恐怖,幸好楚凌云来得及时,不然她的清白就被这几个禽兽毁了,楚城军营真是个地狱,若是在明夏城南军营,将士们都会毕恭毕敬的对待女人,就像对自己家兄妹一样尊重,而这里,简直就像地狱。

“你没事吧?”楚凌云望着她,看她衣裳还是好的,就扯碎了几块,应该没事。

“幸好…你来了。”砂画颤抖的说道,脑子里全是刚才那几张猥琐的脸,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差点就失身了。

“你的命是我的,要死,也应该死在我手上,今晚你就睡那里。”楚凌云说完,走向他的床榻。

他要她睡在这里?这里有五、六具尸体,她怎么睡得着。可是她一转过头,楚凌云就已经睡在床上,轻声的呼吸起来。

砂画咽了咽口水,走到尸体的对面去,她揉了揉身子,连日来的奔波惊吓,她浑身好酸好累,其实这个主帅,也不像表面那样冷血,还会救她,可惜这个国家,这些士兵,已经不行了。

突然,外面狂风大作,风呼啸而过,轻轻一吹,帐内的烛灯便熄灭。

“啊…”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砂画想起对面有几具尸体,黑暗中他们会不会向她爬过来,她越想越怕,现在她多么的想与一个活人在一起。

床上不是有个楚凌云吗?砂画愣了愣,她再也不想受惊吓了,她快速的根据记忆,跑向那张床榻,这时,风越刮越大,帐篷被吹得呼呼作响,就快要散架似的。

“救命…瑾…”砂画边说,边扑向床上的人,他是热的,还好,砂画内心的恐惧减少了很多。

“你就这么急着想送上门来?”黑暗中,楚凌云的声音突然想起。

原来他没有睡着,砂画急忙起身,却仍是不敢离开他身边,一旦离开他,迎接她的就是那几具恐怖的尸体,楚凌云真奇怪,对着尸体也能睡觉。

“不好意思…我…我害怕。”黑暗中,砂画隐隐约约看得见楚凌云的眼珠,有些白…

哼,楚凌云坐起身子,“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居然会怕几具尸体,想找借口亲近本太子,也不会撒个别的谎。”他戏谑的盯着她,隐隐约约的她,看起来楚楚可怜,小小的身子好像在瑟瑟发抖。

“我没有,我是真的怕…他们。”砂画紧张得额头直冒汗,为什么这里越来越像地狱。

这时,狂风渐渐止住,外面也的响动也停止了,砂画卷缩在地上,不敢动,她盼望黎明能快点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