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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知道你在玩火?”君怀彦发觉上当,俊容一敛,黑眸半眯,眼中放射出灼人的热浪,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呃……好象玩过头了?我吐舌,慌忙推开他跳起来:“你不是急着去办事?快走快走,别让其他人久等。” 

“让他们等。”君怀彦大手一伸,把我捞回他的怀中,按住我柔软的腰,俯下头紧紧地逼视着我,邪邪地一笑:“娘子这么想我,身为夫君又怎么能一走了之?” 

“呃,开个玩笑,玩笑而已!”我被迫仰躺在他的腿上,双手乱摇,堆一脸谄媚的笑:“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一定不会跟小女子计较的,是吧?” 

“你是不是想提醒我,应该覆行身为丈夫的责任?”君怀彦紧紧地拥着我的腰,俯视着我,黑眸闪亮,邪肆地微笑。温热地气息吹拂在我的耳际,柔软得象一片羽毛在我的灵魂轻轻地拂过。 

“不……”我神色慌乱,一动也不敢动,血色迅速涌上脸颊,心脏跳得急若擂鼓——完蛋,玩笑好象开过头了! 

我怎么忘了?他绝不是温顺的小绵羊,而是一头凶猛的猎豹。我好象不应该去招惹他! 

“不?现在可由不得你。”他冷冷一笑,托着我的腰,迈着大步稳稳地向卧室走去,随手一扔,已将我抛到那张熟悉的柔软的大床、上。 

颀长的身子一倾,已悬拓在我的上方。眼见他俊逸的面容缓缓地一寸寸地向我靠近,脸部敏感的肌肤已能感觉到灼人的热浪…… 

我无助地伸掌抵住他宽厚的胸膛,张皇失措,情急之下大叫:“等一下!君怀彦,你不能算是我相公!” 

“哦,我倒想听听你如何狡辩?”他面容沉肃,微微退开身子,冷笑着瞅住我。 

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别忘了,当初你可是白纸黑字立了契约,答应了给我休书的!现在只差三个月,难道你想反悔吗?所以,我们的夫妻关系是假的!你不是我相公!” 

他一怔,面上神色一僵,笑容从他脸上隐去。松开手,直起身子,声音冷冽,犹如寒冰:“既然如此,下次别再玩火!” 

“真是……”我双颊绯红,乘机翻身坐起,他已掉转身形大踏步地离开,只留给我一个笔直,绝决的背影。 

我一呆,喉头似被什么东西哽住,胸口更是尤如堵着一团棉絮,对着空气喃喃低语:“小气鬼,开个玩笑也不行?” 

君怀彦这一去再也没有露面。 

我度日如年,只觉得心里憋得慌,又觉得空荡荡的,胸中似有一把无名火在烧。 

好小子,跟我玩真的呢? 

好,有本事你就躲着我一辈子?就不信到了秋狩那天你还不现身? 

PS:昨晚没撑到十二点,不小心睡着了。。

正文 雪岭围场

十月初八,黄道吉日。 

一大清早,冷无香架了马车来接我——厉害!居然知道防微杜渐,派了个没嘴的葫芦来? 

我早知道他肯定是一问三不知,问了也是白搭。索性一言不发,带了我早准备好的包裹,跳上马车,歪在车上闭目养神。* 

到了神武门,偌大一个广场聚集了数千余众,早已是旌旗猎猎,队列森森。玄武,朱雀,白虎,青龙四营精兵呈方阵威风凛凛分立广场四角。 

到得吉时,辕门外,礼乐齐响,锣鼓喧天。斧铖林立,剑戟分明,铺天盖地的旌旗下,大内禁军,骁骑营,御林军甲胄分明,内务府侍卫开道,簇拥着天子銮驾,威严地行了过来。 

一列黄绫伞下,君怀玉身着明皇龙袍,俊朗中透着威仪,缓缓从红绫上踏过。 

神武门外黑压压地跪了一大片,三呼万岁后,君怀玉降旨免礼。又三呼谢恩,这才起身恭立。 

一行人数千余众,浩浩荡荡终于开拔,在官道上迤俪而行,远远望去,竟是首尾俱不相见,排出一列长达十余里的长龙。 

各色旗帜,按照等级封号排列,瞧得我眼花缭乱,哪分得出谁是谁?君惜瑶却熟门熟路,上路不到半个时辰,已指使着小太监把她的仪仗靠了上来。喜欢我这里清静,硬是撇下那堆太监、宫女,跟我挤了同一辆车。 

我心情郁卒,加之昨晚一夜碾转,到天明才合上眼。精神恍惚之下,却也懒得同她多说,只依旧歪在那里养神。- 

“小雪姐姐,这是什么?”惜瑶只安静了片刻,挨过来,轻轻推我。 

“什么?”我懒懒地打开眼帘瞟了她一眼——她拎着我整理的那只包裹,对着我那双波鞋,挤眉弄眼,研究得正起劲。 

“难不成是双鞋子?”惜瑶拿着它捣鼓了一阵,掩住唇,发出一阵惊叹:“天哪,小雪姐姐,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个嘛,从远洋船上外国客商那里弄来的。这玩意穿着爬山,走远路比绣花鞋可舒服多了。”我伸个懒腰,再打个大大的呵欠,随口胡诌,接过波鞋顺手塞进包裹里。再把包裹靠到身后枕着腰。 

鞋子让她瞧见还好解释,要是再让她翻下去,发现我带来以防万一的那半板安苄青霉素,我可就得费一番唇舌了。 

现在已是深秋十月,山里日晚温差又大。包不准有个头疼脑热的,备点药放身上安心得多。 

“咦,二哥咋不见影子?”好奇宝宝左顾右盼了一阵,见我不理她,掀了帘子往车外探头探脑。 

“不知道,许是事忙。”我懒懒地应了一句:“还有多远?” 

“早着呢,要天黑才能到。”惜瑶掉过头来拖我:“好姐姐,别睡了,我闷得慌,陪我说会话。” 

“哟,这会子嫌闷了。你成天往张公子家跑,怎么不见你嫌他话少?”我忍不住轻声取笑。 

“小雪姐姐。”惜瑶语带娇嗔,雪白的双颊上泛起两朵红云,神色突然变得扭捏起来。 

咦?有状况哦?我精神一振,猛地坐了起来,逼到她面前,捉住她的肩膀,眯起双眸,煞有介事地左右端详了她几遍,不住地冷笑。 

“小雪姐姐,你干什么?”惜瑶咯咯娇笑着躲闪着我的魔爪,惊骇地问。 

“老实交待,是不是对允直动心了?”我瞅着她冷笑了半天,突然凑到她耳边低声发问。 

“不是!”她惊跳起来,退开好远,缩到车子角落,矢口否认,面色乍青乍红。 

“不说是吧?”我扑过去,把她按在身下,上下其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哈哈,咯咯……”惜瑶笑得喘不过气,终于讨饶:“好姐姐,你放开我,我认了,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我微笑着松了手,谁知她一个反扑却把我按在了身下,以我之道反治我之身。 

一时之间,两个人打闹在一堆,清脆愉悦的笑声透过厚重的车帘,传出去很远很远…… 

雪岭围场,离京城有一百七十多华里,这么长一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走着,一直到酉时末才到达目的地。 

围场四周早已兵丁密布,禁卫森严,无数的火把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君怀玉还算聪明,没有发表长篇大论,随意讲了几句,便放大家各自休整。 

我在车上吃了些喜儿替我准备的点心,腹中不觉饥饿,又不耐烦跟一大堆人挤在一起用餐,还得礼让来礼让去的。所以托辞身子不舒服,先进了别院中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却是被三通号炮吵醒。紧接着便是低沉浑厚的号角吹得呜呜作响。 

这种情形,自然任是睡神降世也无法再睡下去。我只得披衣下床,从窗外探头去瞧,却只看见红黄黑白青一片五色旌旗,在山风中猎猎作响。 

信步走出去,远远的已见到高高的帅台上,一面杏黄旗随风飘扬,君怀玉居中,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君怀彦在他左手边陪坐,依旧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台下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各队早已整装束容,列成方阵。刀剑林立,斧铖森然。 

那三十名武举着装齐整,精神抖擞,按排名分数,分列立于台下。 

我极目望去,江子枫却立在左边第一行第一列。嘿嘿,想来考得是不错的了。 

却见从军中飞奔出两骑快马,手持红旗,疾驰而至将台之下,飞身下马,躬身禀报:“武举列队已毕,恭请圣上御试。” 

早有内臣高声应答:“奉上谕,御驾亲出殿试。” 

PS:下回我试试定时发布,就怕红姑抽了,更加不靠谱。。。

正文 逼上梁山

刹那间,台上台下数千人众一片鸦雀无声,只余下强劲的山风吹动旗帜的猎猎声响。 

君怀玉缓缓起立,目光炯炯扫视台下一周,朗声道:“诸位爱卿,朕今日上禀神灵,列祖列宗庇佑,下怀天下苍生,为保我天启王朝江山永固,万世基业永享。特开武举,兴军事,振军备。”* 

“尔等均为热血男儿,身怀绝技,是国之栋梁,今日庭前应尽展平生所学,为国所用,报效朝庭。以慰朕心。” 

君怀玉训话完毕,台下又刷刷跪倒一片,三呼“吾皇万岁,天启王朝万岁。”气氛顿时达到顶峰。 

我偷偷躲在柱子后面,踮了脚尖,正瞧得高兴,肩膀上冷不防让人轻拍一掌,掉过头来一瞧,却是惜瑶那小妮子。 

与她并肩站着的是一个明眸皓齿,身穿淡绿襦裙,年约双十的少女。 

“小雪姐姐,这比试有啥好瞧的,不如咱们去玩吧?”惜瑶撅了唇,亲热地摇着我的臂,一脸的娇嗔。 

“书雁,好久不见。”绿衫美女明眸善睐,轻瞥了我一眼,红唇微启,浅笑盈盈。 

糟糕!竟是云书雁的旧识。老天,我哪知道她是哪根葱啊? 

我手心里捏造了一把冷汗,只得堆起一个矜持的笑容,淡淡地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书雁红光满面,笑容却比婚前明朗许多,看来与昭王伉俪情深得很哪?”绿衫少女面上带笑,语气似赞似嘲。- 

“他那个脾气,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是嫁鸡随鸡而已,伉俪情深却是说不上。”我保持微笑,不动声色。 

“嫁鸡随鸡?”绿衫女子圆睁了双目,仔细地打量我,掩唇骇笑:“书雁嘴里也会说出如此粗俗的话来?” 

倒了,那个云书雁究竟是怎么活的?难不成平时都是出口成章的? 

要我文绉绉的拽文,那还不如杀了我痛快! 

“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嫁了个……”我故意低叹一声,语带忧郁,目光含愁,欲言又止。 

“那倒是,委屈你了。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嘻嘻。”绿衫女子一脸的释然,掩唇咭咭娇笑。 

我淡淡陪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这是什么人啊?搞半天根本就不是真心来祝贺朋友,而是来看热闹的。 

看到别人夫妻和睦,生活愉悦她心生不快。我一脸哀怨,语带轻愁的扮相,她倒笑得花枝乱颤? 

“哎呀,梦影姐姐,别听她胡说。二哥对小雪姐姐可好了!”君惜瑶摇了摇手,牵了我们顺着小径往场外跑去:“先别说,呆会芷灵她们该等急了。” 

晕!她这不是在害我吗? 

一大堆的陌生人,我一个也说不出名字,若有人再搅和一下,非穿帮不可! 

不知道现在装昏倒来不来得及?可是,瞧了瞧四周严谨的气氛,我突然倒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一场更大的混乱? 

到时再治我个扰乱殿试的罪名,我不是吃不了兜着走?还是……不要了。 

“惜瑶,书雁,梦影,怎么才来?”远远的,已有一个少女在拐角处引颈观望,一眼瞧到我们,挥着手在示意。 

晚了,好象已被逼上梁山了!算了,我以不变以万变,用微笑面对她们。为防止多说多错,那我就不言不语,静观其变好了! 

“芷灵,就知道你性子急。别嚷,这不是来了?”惜瑶笑眯眯地回嘴。 

“是啊,要不是昭王妃架子大,差点请不动她,我们也不至于就晚到了。”梦影淡淡地抱怨。 

奇怪,我不想来,明明只是表现在心里,并没有宣之于口——她哪一只耳朵听见我说不去了?分明她对云书雁有着怨恨。偏偏还打着闺中好友的旗号。 

啧,真是个扭捏作态,假做清高的家伙。看来,我得防着她给我下绊子。 

“呵呵,昭王今日殿前主考,威风八面,书雁想多瞧瞧她的新婚夫婿也是情有可原的。”叫芷灵的小姑娘年纪略小,与惜瑶一般高矮,笑盈盈地迎过来。 

“就是,梦影姐姐,后悔了吧?”从芷灵的身后忽然窜出一个蓝衫女子,眉眼含笑,语带嘲弄地睨着梦影:“当初你嫌人家粗鲁,不肯下嫁,这才托了太后改指了书雁。现在瞧见昭王竟是一表人材,玉树临风。书雁嫁过去,竟是倍受宠爱,夫妻情深。你后悔了不是?” 

呃……我说怎么她说话夹枪带棒的?原来还是假想中的情敌?说来真是可笑,当初既是她自己主动拒绝,今日又何必来此反悔? 

“晓筠,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梦影被她一顿抢白,脸上挂不住,扑上去作势掐她。 

叫晓筠的女子咯咯娇笑着灵活地在我们几人的身后穿来绕去,不时探出头来损她:“梦影姐姐,不如你求求书雁姐,让她大方点,叫昭王依旧娶了你。姐妹俩效仿娥皇女英,共侍一夫。” 

“一派胡言!”梦影红着脸追打她,手底下却不如先前狠厉,神色也有些松动,不时拿眼向我瞧来。 

老天!竟然好象真的那么点意思? 

我顿时啼笑皆非——造孽啊!君怀彦那冰块男,这次恩科大出风头,竟然撩乱了无数贵族待嫁少女的芳心! 

“行了,别在这里乱嚼舌根了。”惜瑶骇笑着摇了摇头:“咱们天启王朝除了二哥就没好男人了吗?梦影姐姐怎么说,也是庆王府的大郡主,怎么能委屈她做侧妃呢?” 

“就是,我看此次恩科中就有不少俊逸的男子,咱们说好了,谁都不许跟梦影姐姐抢。”芷灵笑嘻嘻地接过话头。

正文 裙下风光

“对了,淮南王世子江子枫此次大有希望夺魅。淮南王虽然没落了,好歹也是个王爷。”晓筠话锋如刀,笑语盈盈地睇着梦影:“听说他在书雁姐姐的希望小学执教,不如请她做媒。” 

“是啊,子枫人很不错,长得又俊。”见话题终于不再在君怀彦身上打转,惜瑶舒了一口气,忙忙地点头:“梦影姐姐要是看得上眼,我让二哥帮你说说。”* 

“哼!江子枫人材虽然不错,可惜……”梦影冷笑一声,故意欲言又止,吊人胃口,一双妙目却只在我身上打转。 

我心中“咯噔”一响,便知道她想使坏,冷笑着静静地回望着她——她要是敢乱说,就别怪我不给她留情了! 

惜瑶到底年轻单纯,其他人都默然不语了,她却不知是计,傻傻地追问:“可惜什么?” 

“可惜,我听说他与昭王妃过从甚密,关系亲昵。坊间传闻,他可是昭王妃裙下不二之臣。”梦影掩着唇咯咯娇笑:“此事虽说无凭无据,但空穴来风,其来有因。我可不想做这打破鸳梦的缺德事呢!” 

“梦影!”芷灵一惊,娇声喝止,她已噼哩啪啦说了一长串。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向我露了个尴尬的微笑。 

“是吗?梦影想必很喜欢我身上的这条裙子?”我浅浅一笑,却并不生气,只淡淡地与她话家常:“你真是好眼力,这条可是是昭王府织锦楼最好的绣娘阿桃亲手所绣。你若是喜欢,改天让她也替你做一条?”* 

“……一条破裙子而已,谁希罕了?”梦影面色一变,沉着嗓子,脸有不愉之色。 

我照样微笑以对,冷冷地讥讽:“原来是误会啊?还以为你特别喜欢,这才吃饱了撑的,天天研究我的裙子底下有着什么?这么想知道,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你……我才没有!”梦影气恼万分,恨恨地瞧着我,一时却找不到话来反击。 

“其实我裙子底下也没什么奇怪的东西,不外乎一双腿而已。”我轻轻提溜了裙边,露出一双纤长的双足,故做惊愕,提高了声音继续损她:“啊,原来你的裙子下边竟然什么也没有吗?” 

“噗!”“哧!”众人惊骇,一时笑喷。 

“你,你!”梦影被我连羞带辱,一顿抢白,气得脸上阵红阵白。跺了跺脚,掩着脸跑了。 

切!她这种大家闺秀也敢跑出来跟我比嘴上功夫?打回去回炉再造,重新修炼三十年也是白搭! 

“书雁姐,你变了。”晓筠带着一脸新奇地微笑,重新打量了我一遍:“看来,昭王真的改变了你很多。” 

我但笑不语。 

“小雪姐姐,会不会太过份了?”惜瑶忍俊不禁,笑了一会儿后,一脸担忧地瞧着我:“她好象很生气。” 

“生气?要生气也该是我先生气吧,她有什么资格?”我不以为然,语气转为不屑。 

心底却忍不住暗自庆幸——这样的女人,幸亏没有嫁给君怀彦,否则他的一辈子算是毁了! 

“其实,江子枫文韬武略,人品出众,长得俊逸出尘,又是淮南王世子,配梦影姐姐还是绰绰有余的。”芷灵轻蹙起秀气的眉毛,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过了年,她可就二十一了,真不知她还在挑什么?” 

“你懂什么?一个没落的世子爷,怎么能跟当朝灸手可热的王爷比?再说了,那边嫁过去上头还得侍候公婆,哪比得上昭王府当家主母的自由?”晓筠冷笑一声,分析得头头是道。 

我不禁骇然,她看上去最多也就十七八岁,对于人情世故竟是比我看得透彻得多。 

谁说古代的女子天真?要比算计,她们可精明多了!难怪妻妾争宠,后宫恩怨层出不穷。 

“可是,昭王府还有个小雪姐姐呢,她就算嫁过去,也是个侧妃啊。那可比世子爷的正室差远了。” 

倒,惜瑶听得津津有味,居然也去插一脚——完全不把我这当事人看在眼里,全当我是透明的啊? 

“书雁姐,我是就事论事,若有说错了,冲撞了你的地方,可别见怪。”晓筠淡淡一笑,瞧了我一眼,又补充了一句:“我这可也是为了你好,说清了,说白了,你好及早防着她。省得你书念多了,只会清高孤傲,傻傻地吃了闷亏。” 

“不会,愿闻高见。”我苦笑。 

这叫什么事?当面打你一耳光,你还得说谢谢。 

这小女孩,厉害!长大了准是一个人物。 

不知是哪家的闺女?谁要是娶了她,那真是喜忧参半了。 

“逍遥王在我朝权倾朝野,相信不用我说了吧?”她双目灼灼,论起天下形势,竟是神彩飞扬:“庆王与他是姻亲,萧家的势力,他可借一半。另外,庆王的亲妹子敏郡主,远嫁大秦国,现在可是贵为大秦的皇后。这事想必大家已经都知道了。听说大秦老皇帝病危,以她多年的经营,太子登基是早晚的事。这端木家在大秦的势力也不用说了吧?” 

晓筠环顾了我们一眼,见我们都不吭声,淡定自如地接了下去:“恕我直言,云伯伯虽说贵为刑部尚书,为人却失之方正,不知变通。云大哥更是书生意气,一味钻研学问。书雁姐虽才高八斗,到底太过矜持。这人前献媚,人后争宠之事想必是既做不来,亦不屑为之的。” 

她侃侃而谈,一番长篇大论下来,分析得竟是丝丝入扣,合情合理,倒教我无话可说。 

说到这里却忽然停顿下来,轻瞟了我一眼,颊上突然飞起一片红云,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接着说了下去:“书雁姐,咱们姐妹一场,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正文 许妈殁了

都已经说了那么多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我不禁有些好奇,这小姑娘到底心里还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姐姐与昭王成亲多月,虽说外界传闻昭王夫妻二人伉俪情深,举案齐眉。可是,姐姐却至今也没有喜讯传出。昭王已年近三十,只怕子嗣之事,已是极为迫切了吧?”* 

晓筠红着脸,双目闪亮,竟是越说越快:“姐姐不会狐媚之术,若只你夫妻二人,倒还可慢工出细活。可若加上有心人在中间一挑拨,姐姐的个性清高,自不屑理会,却给人可乘之机。若让她人先怀有孕,姐姐的地位就岌岌乎危矣!” 

汗!这结婚才几个月啊?又是子嗣,又是怀孕的,说得神乎其神。难道女人结婚的目的就只是生子?爱情呢,尊严呢,全都不值一文了?这就是古代女子的婚姻观? 

我真是大开眼界,叹为观止——还慢工出细活?拷,真把生孩子当成一项事业在做呢! 

不但我,惜瑶和芷灵也听得傻了。 

“另外,现在朝中诸臣,有实力与逍遥王抗衡的,除了昭王,不作第二人想了吧?庆王又岂会放弃这么一棵大树?”晓筠斜觑着我,冷笑连声:“梦影有备而来,你全无防范,到时哭死了活该!” 

“老天,这么说来,书雁姐姐岂不是危险得很?”芷灵张大了嘴巴,一脸的呆滞。- 

“对啊,小雪姐姐,若是二哥跟你提起,你千万不可点头同意啊!”惜瑶也急了起来,一脸认真地摇着我的手:“让他选谁也不能选梦影!” 

呃……君怀彦若真的希望强强联手,靠端木赤的实力来牵制萧阎,铁了心要娶端木梦影,我有什么立场与能力阻止? 

“没这么严重吧?八字还没一撇呢。”我陪着笑脸,小心地瞧着她们。 

“反正我已警告了你,究竟如何自处,你自个斟酌着办吧。”晓筠冷笑一声:“若是不信,那就算我多事,今日之话全当我没说,你也没听见。” 

“好妹子,我不是不信,只是……唉,好吧,妹子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尽我的一切能力阻止梦影下嫁君怀彦,行了吧?”我苦笑,只得先敷衍了再说了。 

难怪古人说“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如果这世事洞明也有学位的话,我看这晓筠姑娘绝对有拿博士后的实力了! 

“晓筠姐,我发现你好可怕。”芷灵怔怔地瞧着晓筠,忽然打了个冷颤,喃喃地道:“书雁姐,我看不但要防梦影,晓筠也不可不防。” 

“芷灵!”惜瑶惊叫一声,掩住唇骇异地睁圆了双眸:“怎么尽胡说?” 

“是啊,晓筠若有此心,又怎么会提醒我?”我点头附和,心里却升起了疑问——是啊,她为什么帮我? 

难道真如芷灵所言,她也有心嫁入昭王府? 

那么她这么做,只是在为她日后入主昭王府扫清障碍?真要如此,那她的手段还真是高明——不费吹灰之力,借我的手已先除掉一个强敌。而我,还不能不感激她。 

一念及此,忽然激灵灵打个冷颤——这个小女孩的心思缜密,还真是防不胜防,让人寒而粟呢! 

“哼!”晓筠冷笑一声,只拿一双秋水明眸冷然扫了芷灵一眼,竟是不屑分辩。 

“其实,书雁姐姐只要尽快生个孩子,最好一举得男,不是什么事也没有?”芷灵心虚地吐了吐舌头,忽发奇想,又出惊人之语。 

呃……她以为生孩子象上街买个胭脂水粉那么简单? 

“我……尽量。”我一脸黑线。 

晓筠扑哧一笑,横了她一眼:“傻妹子,这是可遇不可求的,你以为想生就能生了?” 

她瞧了我一眼,忽然若有所憾地幽幽一叹:“我娘若不是成亲五年后才生下我,让二夫人抢了先,生下我大哥和二哥,也不会落到今日独对青灯古佛,受二夫人排挤的地步。” 

我一怔,微微心痛她的早熟——原来,她有切肤之痛! 

那么,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她仅仅只是为了让我不重蹈她娘的覆辙而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