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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未昔原先是敷衍性地用手臂从外部环住他的身体,中间留了空隙,以至于两个人间没有一丁点身体上的接触,可是她没想到摩托车陡然象头发怒的公牛似的向前猛冲,她的身体先是向后一仰,手指本能地收紧揪住他的衣服,如此一来她又瞬间向前倒,一头撞到他背上,小脸挤撞到眼泪下来。 

 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车子这时候又拐了个弯,在“嘟、嘟、嘟”的轰鸣声中肆意加快速度,她坐不稳的身子在颠簸中左摇右晃,眼看要往一侧摔下去,呜咽着双手下意识收缩,一下子牢牢抱住被皮衣包裹住的结实腰身。 

 黑司曜一直在注视后视镜中那几个身影,直到渐渐缩小,最后化为不起眼的黑点。 

 收回目光,他面无表情看着前方的路专注于开车,从抵在身后僵硬的身体可以看出,钟未昔坐在后面不好受。 

 四面八方的寒风好象从骨缝里穿行而过,她手脚冰凉,被彻底冻僵,甚至能听见血液结成冰的“咔嚓”声。 

 可这些不算什么,刚才他的威胁刺伤了她,又逼她和他有如此不该有的接触。抱住他的手臂有如千斤重,胸膛里被挤压到喘不过气来,她觉得难受,觉得屈辱,不许自己哭,眼泪却不争气,掉个不停。 

 一刻钟后摩托车停在大门口,戴着皮手套的双手把头盔拿下来,露出一张冷峻的脸,“下车。”之前死死抱住他的瘦弱手臂迅速移开,可身后的人迟迟没反应。 

 长腿撑住地面,他的声音冷寒如冰,“下车,听到没有?”刚刚还迫不及待,这会儿又赖着不走。 

 侧脸上布满不耐,霍然转头过去,入眼是一张挂满泪水的小脸,死咬着小嘴唇,黑司曜的火气蓦然到达一个顶点,“你是水做的吗?一天到晚哭什么哭?” 

 不知好歹的丫头,他动了气,粗鲁地拽住她的胳膊要往下扯,她不知哪来的性子,突然就和他顶上了,扭着身子挣扎就是不下去,嘴里低嚷着,“黑司曜,你卑鄙…处处要胁我…”她嗓音压着泪水,声音中含着愤怒。 

 扣在手肘上的大手让她疼,他嗓音中充满了冷笑,“是又怎么样?” 

 “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你,成天哭哭啼啼,你很烦!男生最讨厌几句话不到便哭个不停的女生,钟涵炎同样如此。”黑司曜的眼中写着残忍。 

 他就要她记住。遇到事,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算是走之前给这不知世事深浅的蠢丫头上的一堂课。 

 ********** 

 令钟未昔没有想到的是,钟涵炎会在她生日这天突然到家里,并带了一份生日礼物送给她。 

 “哥,是什么礼物?”捧着沉甸甸的盒子,钟未昔开心不已,里面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哥哥记得她的生日,哥哥没忘了昔昔。 

 回避了昔昔这么久,他以为心如止水,如今面对面他才知道自己仍做不到。钟涵炎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神情看起来自然,面露微笑,“打开来看看,肯定是你喜欢的。”

正文 第30章 连衣裙

钟未昔拆开礼物,盒子里是一件衣服,拿出来展开,不禁“哇”了一声,是她梦寐以求的黑色绒布连衣裙。班上的田婷婷有一件和这件差不多款式的,当时穿到班上立刻吸引了全班女同学的目光。 

 凡是女孩都爱美,她不例外,悄悄打量过,真的很漂亮,也曾在心里偷偷幻想着自己能有一件,真想不到哥哥会送这样的生日礼物。 

 “哥,好漂亮!”她惊叹着。 

 “嘘!”钟涵炎紧张地做了个要妹妹不要大声的动作,为了给妹妹准备这份生日礼物,他挠头足足想了半个多月,实在想不出送什么,拉着黑司曜一起想。最后那小子提出最近流行一种绒布连衣裙,昔昔一定喜欢,他想反正也不知道送什么,就送这个吧。 

 今天一早他拉着黑司曜逃了早读课,回家跟妈妈要一百块钱,只说要买资料,然后坐黑司曜的摩托车到昔昔家,在楼下蹲了半天,等郑瑛出门买菜才跑上来的。 

 这会儿看昔昔笑得开心,他心里也高兴,摸着钟未昔的头,满是欣慰,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种连衣裙里面还要穿一件。”钟涵炎想起了什么,把盒子里的黑色打底衫拿出来。 

 钟未昔兴高采烈地把两件衣服重叠着放在身前,左右转着圈来回比划,露出很久没有过的笑容。 

 “去试试。”钟涵炎脸上也绽满了笑。等钟未昔换好出来,上下一打量,嗯,很合身。连衣裙衬得她小脸蛋白亮,特别粉嫩可爱。 

 倏然,楼下响起几声喇叭响,钟涵炎瞬间站起来,看钟未昔那么高兴,又不忍心这么快走掉。 

 又过了两分钟,楼下喇叭声连续不停地响,小区里的邻居都是自行车,要响也是车铃声,很少有这样大的车喇叭在响,钟未昔好奇中想走到窗前去看,被钟涵炎拉住了,“昔昔,哥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记得不要跟家里人说我来过,最好不要说是我送的。” 

 钟未昔很乖的点头,哥哥说不能说她就不说。 

 然而钟涵炎只想到给妹妹送生日礼物,没想到隐瞒是他送的后果,几天后郑瑛在女儿枕头下发现了,不巧的是钟柏龙也在家。当天晚上钟未昔放学回家,被钟柏龙拉过去训,不管钟柏龙怎么质问,她就是埋着脑袋,不回答。 

 “我看这衣服是你偷的,说,这一次你又对哪家人家的衣服下了手?” 

 “不说是吧,行,老规矩,今天你不说就打到你说为止!” 

 郑瑛早在旁边有所准备,一把将钟未昔拉到怀里,“老钟,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孩子怎么敢开口。” 

 “你有本事让你的宝贝女儿开口,没本事就我来。”钟柏龙说着要上来把钟未昔拽过去,被郑瑛护着躲开了。 

 “孩子大了,不要动不动就打,我来问。”郑瑛一反常态,当着丈夫的面把钟未昔拉到卧室里去谈心,然而房门关了大半天都没动静,钟柏龙火了,大力去敲门,“郑瑛,你开门,让我来教训这小兔崽子…”

正文 第31章 告状

郑瑛没把门打开,钟柏龙准备闯进去,门外有敲门声,开门看到来人,惊了一下,“弟妹?” 

 “大哥,你在家呀,得,这事就好办多了。” 

 陶为琳说话阴阳怪气,钟柏龙皱眉,“你究竟想说什么?” 

 “能有什么,还不是你家女儿。”陶为琳摆摆手,“前天我儿子突然从学校回来说要一百块钱买资料,我想想觉得不对劲,什么资料这么贵,要一百块钱?都可以买好几百本复习资料了!第二天我到学校问他班主任根本没这回事,后来我在街上遇到了在商场卖衣服的林莲,她问我儿子前天买的连衣裙是不是送女朋友的,我一想呀我儿子那么乖,怎么可能早恋,最有可能是买给了你们家钟未昔…现在的小女孩呀,为了虚荣,可是什么事都说得出来,我们家涵炎人单纯,被人一骗就容易上当,被利用…” 

 钟柏龙没开口,郑瑛倒转过头,口气极严厉,“未昔,是你怂恿哥哥给你买的连衣裙吗?” 

 钟未昔背着小手向后退了一小步,摇摇头。哥哥送她的连衣裙真的很漂亮,就算不能穿着去上学,每天睡觉前偷偷穿一会儿她都觉得好满足。 

 “说实话,是不是你向哥哥要的?”郑瑛心痛地看着女儿,她想不到未昔会为了漂亮做这样的事,“快点告诉妈妈,有没有?” 

 我没有…钟未昔一个劲摇小脑袋,她很想说没有,可是说了哥哥怎么办,婶婶好凶,哥哥会不会回家也要挨打。昔昔不要哥哥挨打,昔昔要保护哥哥… 

 “太不像话了,大哥大嫂,你们就是这样惯女儿的?我们家也不富裕,这一百块钱可是我们家半年的生活费,我和钟博省吃俭用,就是想让涵炎能读书读出去,将来有大出息。你们女儿怎么能怂恿我们家涵炎骗钱,去买那么贵的连衣裙,作孽哟…” 

 陶为琳说着夸张地哭起来,钟柏龙听了本来就有火,这时候更加怒不可遏,一把扯住钟未昔的小身子扔到椅子上,对着小屁股狠狠的煽下去。 

 钟柏龙打了钟未昔一顿,从郑瑛手里拿一百块钱连同那两件衣服一块塞到陶为琳手里。 

 钟涵炎得知这件事已经快到寒假,他万分后悔,对陶为琳也是大为生气,“妈,你应该先找我问问清楚,给昔昔买衣服是我的主意,与她无关!是我的错!我的错!” 

 钟未昔,快长大吧。 

 长大了,你就可以不用哥哥保护,长大了,你就可以保护哥哥,象连衣裙这件事你就做得很好,你保护了哥哥。 

 摆在面前的所有事情都逼着她长大,为了哥哥,为了妈妈,她必须要把软弱和哭泣的外衣脱掉,让卑微渺小的自己开始独立。 

 蜕变通常都是痛苦的,一时间接受和改变很困难,心慌、恐惧、孤独,整个神经都是绷得死死的。 

 她挨了打,还要去上课,屁股挨到凳子上就疼,还不敢不坐,忍着疼听完一节课就要站起来,下一节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又要忍着疼坐下去。 

 不敢和任何人说,也没有朋友可以聊天,她只能自己一个人承受,试着学会忍住眼泪。

正文 第32章 反击

张小露的手在桌子下面狠拧了钟未昔一把,“钟未昔,你别得意,我会报仇的。” 

 大腿上疼得缩了一下身子,习惯性的眼泪涌上来,钟未昔咬起唇忍住没哭,上次张小露被黑司曜打了,一定是在医院躺了很多天。 

 钟未昔的忍让,张小露不但没解气反而变本加厉,经常性偷偷捏她,几次下来钟未昔手臂上,大腿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青紫色,一碰就疼。 

 数学课是张小露最不喜欢的课,乘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出题,张小露手伸到桌下,往钟未昔大腿上拧,不想落了个空,一看钟未昔往旁边让掉了。不死心,又往钟未昔腰上拧,这一次钟未昔居然站了起来。 

 “有不懂的问题吗?”数学老师出完题,刚好看到钟未昔站起来。 

 做深呼吸给自己勇气,尽量克服胆怯,钟未昔用力揪着桌角,“老师,有人打我。” 

 “不像话,课堂上谁敢打人?”数学老师是校教导处的主任,平常就对学生们的管理就极为严厉。 

 钟未昔看了一眼张小露,数学老师指着张小露说,“是不是你?下课你们两个人跟我到办公室一趟。” 

 这是钟未昔第一次打小报告,结局出人意料的好,其实她站起来的时候害怕得在抖。 

 面对着钟未昔身上的伤,张小露辩解不出来,当天的座位就被调走了,钟未昔换了一个新同桌。 

 张小露更加怀恨在心,躺在医院的时候她就想过要报复,利哥不碰巧那几天人在外地,和几个兄弟说是去做什么大事,赚了钱回来接她过去享福。 

 自从被学校处分后,张小露学也不上了,成天在外面疯玩,她妈早就管不了了。 

 利哥一回来就约了张小露,脖子上多了一条手指粗的金链子,手臂上多了张牙舞爪的怒龙纹身。带她去市里最大的迪斯科跳舞,要了最好的酒,出手大方。 

 一听说张小露被人欺负,利哥火冒三丈,“他妈的,敢欺负我马子,搞死她个杂-种!”(估计这位看多了当时流行的蛊惑仔,满嘴不伦不类的港台腔) 

 利哥说话比以前横了许多,在张小露眼睛里就是男人味,这时候装柔弱起来,“利哥,你不是她的对手…” 

 “一个小女孩我还能怕她?”利哥不经激,立刻瞪眼站起身,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旁边有个叫瘦猴的挨过来在利哥耳边嘀咕,“大哥,听昆哥的,把要做的人做了再说,不然昆哥那里不好交待!” 

 利哥一听昆哥的名号,一下子坐回沙发,挑起张小露的下巴,“你放心,明天我就去做了那杂-种,今天我有重要的事去办。” 

 寒假到了,钟涵炎乘钟家没人的上午跑过来,把钟未昔带了出去。 

 钟未昔有好多话想和哥哥说,望一眼站在一边的那个人,忍了下来,但有时候忍不住,和哥哥说上两句又止住了。

正文 第33章 暗杀

寒假到了,钟涵炎乘钟家没人的上午跑过来,把钟未昔带了出去。 

 钟未昔有好多话想和哥哥说,望一眼站在一边的那个人,忍了下来,但有时候忍不住,和哥哥说上两句又止住了。 

 去完动物园,钟涵炎带她去黑司曜家。吃过晚饭,电视里播着奥特曼,钟未昔坐在旁边睁大眼睛看着他们你一杯我一杯。他们在喝酒吗? 

 两个男孩一面喝酒,一面说着以前的趣事、糗事,互揭老底,玩得不亦乐乎。钟涵炎酒量明显不行,几杯下脸红得象关公,舌头打结,头一歪,杯子掉到地上。 

 两个人高壮的保姆把钟涵炎抬去楼上客房,黑司曜头歪在沙发里,不知道是醉了还是睡着了,钟未昔不敢多待,跟着进了客房。几分钟后她又下来,睡着的哥哥嘴里一直吵着要喝水。 

 明明刚才满屋子都是保姆,怎么一会儿全不见了,到处都熄了灯,黑漆漆的一片,偌大的屋子阴森冷清。 

 借着外面的一点微弱光线,在屋子转了半天才摸索着找到水,倒好端在手里,生怕水撒了,走得小心翼翼。 

 “砰!” 

 一阵巨大声音陡然震响耳膜,冷汗冒出来,她吓得顿时停在那里,脚腿发软,是、是、是鬼吗? 

 手里的杯子一瞬间被抽走了,她努力睁大眼睛,面前有个黑影仰着脖子,“咕嘟咕嘟…”是人喝水的声音。 

 空杯子被塞回她手里,朦胧中她看清了他的脸,是黑司曜。 

 “你…”她一张嘴,立刻被大手捂住了,又是命令的口吻,“不许出声!” 

 他想干什么?钟未昔大气不敢出,浓烈的酒气喷在她脸上,带着她不熟悉的男性气息,直觉让她开始挣扎。 

 “该死的!”他一手从脑后扣住她的肩,一手捂紧她的嘴,把人往里面拖。 

 他要干什么,把她带到哪里,他要欺负她…不知怎么的,脑海里放出那个不良少年把手伸到张小露裤子里乱摸的情景,想吐,想叫哥哥,叫哥哥来救她,但哥哥在楼上,喝醉了,门又关上了,哥哥听不见,救不了她。 

 钟未昔害怕了,被他控制着,她人动不了,拖在地上的双脚拼命蹬着,除了发出的轻微磨擦声,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砰!” 

 他几乎刚把她拉到楼下的一间房内,关上门,外面又响起声音,这一次没有之前那么大,可是声音是相同的。 

 “他妈的,你动静小点,把里面的人叫醒咱们全玩完!”后门围墙外,几个身影翻墙往下跳,墙太高了,地上好象有什么硬东西,他们跳下后个个摔的呲牙咧嘴。 

 “知道了,老大!”几个声音低低应着。 

 房间内,黑司曜把她按在墙上,恶狠狠地说,“待在这里不许出去,听到没有?” 

 她不知所措地缩着肩膀点头,随后身上的力量消失了,轻微的开关门的声音,然后归于平静。 

 房间太大,阴森森的冷气直往骨子里钻,钟未昔抱住自己,他要把她关在这里吗?她怕黑,她最怕黑了。 

 抱住自己去拉房门,成功拧开后还没松一口气,他突然又从外面闪进来,一把将她的身子按到门后,压着火咬牙,“在这里乖乖待着,再想跑打断你的腿!”

正文 第34章 中计

阴佞的警告激碎了逃跑的念头和勇气,心快要跳出胸口,连连后退两步,退出他的触碰,不知不觉眼睛里湿润,被她悄悄忍住。 

 黑司曜冷冷地站在那里,黑暗中眯起眼,直直地盯着她埋下小脑袋,长腿迈步到窗后,一手挑开窗帘一角,观察外面的情况。 

 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外面几个鬼鬼崇崇的身影中了埋伏,呲牙咧嘴,跌跌撞撞爬起来。据他得到的情报,今晚有人要来暗杀他。事先他已经让人在围墙下面放了一圈铁板,铁板的颜色与黑夜融为一体,果然对方中计,纷纷跳在铁板上,发出的响声等于是在向他发信号。 

 钟未昔缩在角落,后背完全抵在墙上,如果可能的话真想缩到墙里去,躲开他。 

 “咔哒!咔哒” 

 黑暗中响起轻微的机械扳动的声音,钟未昔实在是怕了,睁大眼睛抬头看到黑司曜从腰后掏出什么,放在手里一阵拨弄,声音就是这样发出来的。 

 她看的电影很少,尤其是黑帮电影,但是还能很快认清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一把黑漆漆散发着冷冷寒光的枪。 

 他要干什么?钟未昔抖了一下,在心里默念,这是玩具枪,这一定是玩具枪,几乎每个男孩都有这么一把,哥哥家里也有。 

 紧接着她听到外面一片混乱,有脚步声、骂声,还有“扑扑扑”的微小声音,直到多年之后回忆起来她才知道这声音来自于无声枪。 

 直觉害怕,不敢说话,连呼吸都不敢,手心沁出冰冷的汗水,钟未昔甚至把脸转过去,埋进阴暗的角落里。人虽然在角落,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是她能肯定有人在房间外面,而且不止一个人,很多人。 

 声音从大到小,由骚(sa)乱到死一样的平静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她听见脚步声一点点接近,在她身后站住,门外突然有敲门声,毕恭毕敬。 

 “什么事?”没有感情的嗓音在这空寂的房间里格外阴寒。 

 “主人…已经全部解决。不知道您打算怎么处置?”门外人光是听声音都知道对方语气中的胆战心惊。 

 黑司曜家都是女保姆,从来没看到过男的,她认出这声音是一个陌生中年男人发出来的。而且称呼也变了,主人? 

 他冷眸中染着嗜血的光彩,“扔了,做得干净点,记得,别留下一点痕迹!” 

 “是!”那门外的男人更加谨慎小心,“要不要通知首领?” 

 “你觉得需要吗?”黑司曜的声音瞬间变为轻描淡写的反问,能一下听出来他的不快。 

 “不…不需要…”门外的声音说完这一句便消失了。 

 恐惧一波比一波强烈,钟未昔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只想离开,跑到哥哥身边去。 

 在这无边的惊恐中,猛然外面有一阵错乱的声音,有个黑影从另一扇子窗户外直直地冲砸进来,玻璃碎了一地,那个影子在碎玻璃及一阵“扑扑”的声音中滚动着,抽搐着,身上冒出无数只血洞,血腥味在房间内迅速蔓延开来。 

 血溅到她脸上的湿热和腥味,混合着那影子的惨叫,想吐。她脸色惨白,手脚冰凉,冷汗从额上往下淌,努力让自己坚强,不知哪来的眼力,发现墙壁不远处不起眼处还有一道暗门,本能地奔过去,拼尽全力拉开。 

 一只手突然从后面勒住她的脖子,呼吸不上来,她憋红了脸,双手乱舞,有阴影在眼前晃动,她看到了一双闪着幽光的蓝眼珠子,像是黑夜中最残暴的狼… 

 她没有昏过去,只是一瞬间的晕眩,黑司曜放开了她脖子上的力道,看着她眼睛里盛满恐惧,冷冷地说着,“这是梦,尽快忘掉懂吗?否则你也将成为这地上的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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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章 他杀了人

他的唇如此贴近,近到她能感觉到唇片说话时的蠕动,吐出来的气息如凝结的冰。 

 眼里又有一层眼泪忍了回去,钟未昔觉得她的耳朵里嗡嗡响,眼前的世界模糊的摇晃,不敢出声,连大气都不敢出,求生的本能使她颤抖着点头,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人了!他杀人了! 

 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校门口和张小露搂抱在一起的那个人,利哥。睁着一双狰狞的眼睛,直挺挺躺在地上,大量血随着他身体的痉-挛从血窟窿里往外喷… 

 无声枪利落地收回后腰,黑司曜慢条斯理地脱掉手上的白色手套,甩手扔进垃圾桶内,他厌恶血的颜色,每次杀人前必定先戴手套。 

 看着那两双水眸颤了颤,闭上,鼻腔里发出极小的压抑的呼吸声,整个人安静下去,只有小脸皱得死紧,死灰一样。 

 紧抿的唇稍缓,他心里有一丝满意,看到这种血腥场面这丫头至少没哭。 

 从他五岁起用血的教训明白一个道理,眼泪是人类拥有的最不值钱的东西,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单解决不了,还会把最软弱的一面暴露出来,让你的敌人以此攻击你。 

 所以他从那时起发誓,这辈子只流血,不流泪! 

 钟未昔一夜都在做梦,梦里死掉的利哥满身是血来向她索命。她怕极了,说不是我害死你的,可利哥不管,非追着她跑,她逃啊逃,却总是在原地打转… 

 大汗淋漓从梦中醒来,浑身充斥着巨大的恐惧。外面还没天亮,黑暗笼罩在房间的每个角落,脑袋在剧烈的疼痛,暴突的眼珠,满身是血,利哥的死状,仿佛就在眼前,她一下坐起来抱住被子往床的角落里缩,缩到再也没有了可缩的地方。 

 昨晚事情过后,她被黑司曜扔到这个房间,隔壁好象是哥哥睡的客房。 

 寂静的房间里,她赤脚跑出去,才感觉到全身是汗,经外面的冷风一吹,寒意渗入骨头里,牙齿打着颤去推哥哥的门,走廊里的灯突然熄灭。 

 一团黑影突然罩住了她,她敲门的手被扣住,这气息不是黑司曜,心里咯噔一下,是坏人,有危险,得叫醒哥哥。 

 她一张嘴,黑影说话了,“我劝您最好不要挑战主人的底线,惹怒了他,你和你的哥哥一个也活不了。” 

 主人?钟未昔听黑影这么一说,想起来是昨晚隔着门说话的男人。 

 黑影看她停住了,动作粗鲁地把她往走廊尽头拖,她的手臂好象快要被这人捏碎了,这一刻她突然好像不那么恨黑司曜了,至少一比较,他在这一点上还算对她客气。 

 钟未昔越往那个房间靠近越是害怕,直到这时候她才隐隐认识到平常那个黑司曜根本就不是他们所看到的那样,昨晚经历的一切感觉就象是在看枪战电影,他杀了人,眼睛连眨都不眨,好似家常便饭。 

 黑影走到亮光处钟未昔才看清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方形脸,下巴上有道狭长的疤,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站在那扇门前才显得毕恭毕敬起来,敲开门后,从她后面推了一把,然后拉上门。

正文 第36章 退路

房间里的灯比外面还要暗,飘过来的声音冷若冰霜,“这么晚不睡,在外面瞎转什么?” 

 僵硬地维持着被推进来的姿势,抬头才看到黑司曜刚从浴室出来,淡漠地扫了她一眼,当着她的面毫无顾忌地脱掉身上的浴袍,一张年轻的面孔下却是一副长年锻炼后的精壮身躯。 

 钟未昔的小脸刷一下红了,忙垂下眼睛,受到惊吓的身子连站都站不太稳,声音卡在嗓子里发不出来,“没…” 

 “没什么?”他表情阴沉,手上扣着衬衫的扣子,“下半夜不睡觉还有胆子跑出来,看来昨晚的事没吓到你!” 

 这丫头胆子一向小,昨晚又吓得不轻,他把人塞到房间里的时候是恍恍惚惚,失常的,所以他没锁门,也不需要去锁门。 

 后来她居然敢乘没人注意的时候偷跑出来,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说话就代表我说对了,既然你胆子这么大,跟我去个地方。”穿好衣服,没来由地恼怒起来。 

 看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伪装坚强,没有掉眼泪的钟未昔,他突然有种想要亲手撕掉的冲动。这些表面上故作坚强的弱者,可笑到只消动动手指就能攻破。 

 得让她知道这些小把戏根本骗不了他,真正的强者是要一路武装到心里,那才是真正的强大。 

 他的眼珠是蓝色的,此时眼光尤其诡异可怕,又突然与她平视,直直地锁住她眼睛里藏起来的胆怯和慌乱,她被他逼得下意识退了一小步,想起妈妈说过的要独立,勇敢抬起眼,“我…不去!” 

 钟未昔你行的,张小露你都能面对,他也一样可以。 

 下一秒,扭开的小脸被轻易扳回去,高大的身子欺近,她起伏的胸口不自觉地撞上一堵肉墙,成年男孩的气息扑面而来,她顿时面红耳赤,垂落眼帘躲闪。 

 头顶的音调骤重,积了怒气,“由不得你!不去也得去!” 

 她不要走,不要被他带走,粉粉的唇瓣被咬得紧,死命想抓住什么,下一瞬间铁钳的手轻而易举地擒住她的手腕,他的动作那么迅速,她除了踉踉跄跄跟着往前走,什么也做不了。 

 看到本该休息的黑司曜突然出现,衣裳整齐,守在门外的候肃有一瞬间的怔愣,两秒后才恭敬地点头汇报说,“主人,已经全部弄走了。” 

 “嗯。”黑司曜黑着脸从房间里出来,身后拖着钟未昔,冷声说着,“去准备车,我要全程监督。” 

 候肃越发惊讶,但这惊讶也局限于一秒,马上训练有素地点头,跟了上来,“是。” 

 钟未昔脚步凌乱地跟着他出去,一趟黑色轿车从角落里开出来,停在面前,候肃快步上前拉开后车门。 

 冬季的凌晨寒气逼人,她瑟缩了一下,被他推进车,身体摔在座椅里挣扎着爬起来,后背整个跌进他手臂里。 

 虽然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隐隐的感觉告诉她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他连人都敢杀!还有什么事不敢做的? 

 “我不走,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几次三番挣扎快耗光了所有力气,到最后瘦弱颤抖的身子被搂住,腰上的大手没有一丝一毫的移动,扼断她所有的退路。

正文 第37章 埋尸

宽敞的车厢里坐了三个男人,司机和副驾驶座上的候肃,以及强扣住她的黑司曜,三个人都沉默,车厢里反复回荡着她惊恐无助的声音。 

 雨点霹雳啪啦砸在车窗玻璃上,外面开始下雨,路越来越颠簸,车灯照出道路的偏僻。 

 终于停了下来,候肃打着雨伞拉开车门等在外面,黑司曜面无表情拉着她出去。 

 除了他们坐的车,后面还跟了三辆,在他们的车停下来前,三辆车从左右围过来,打开的车灯把四周几米远的地方照的亮如白昼。 

 脚下是泥泞湿滑的路,她赤足踩在冰冷的泥土里差点滑倒,他结实的手臂瞬间拽住她,目光始终盯着前方。雨雾中依稀能看到几个穿雨衣的身影正弯腰挥舞着什么,随着慢慢走近才看清他们在挖泥,被雨水浸泡过的烂泥比平常要重许多,挖起来格外费力,动作自然就慢。 

 在见到雨伞下的黑司曜后几个人不约而同来了力气,卖力地挖起来,看坑挖得差不多了,旁边另外几个人开始两个两个一组抬起什么东西往坑里扔,“扑通扑通”的声音不绝于耳。 

 钟未昔不知道是什么,也不想看,埋着脑袋只想等时间过去,拽住她的手猛然向前靠近。 

 她听到了呻-吟声,不大,在雨声中却格外清晰。 

 赤着的双脚被冰到麻木,霎时感觉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她不禁低头一看,差点双脚瘫软下去,再也起不来。 

 那…那是人手,沾着血和泥的人手,她没有…没有看错。 

 凌晨四五点的冬季寒气逼人,雨发了疯一样越下越大,夹着呼啸的西北风,嘈嘈杂杂地充斥着耳膜。 

 寒冷、惊慌、恐惧、无助,都没有此刻的毛骨悚然来得强烈。 

 钟未昔毕竟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盯着那只乱抓的血手,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尖叫着连连后退,脱离了黑司曜的伞下,雨水无情地打在身上,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寒冷与极度害怕牢牢占据了她的心,整个人蜷在一起瑟瑟发抖。 

 挖坑和扔尸体的人被这尖叫声打断,荒郊野外任她喊破了喉咙也没用,黑司曜皱眉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捂住口鼻,大手挥了挥,所有人惶恐地低下头,继续埋头苦干起来。 

 没有人说话,除了雨声什么也听不见。 

 雨水伴着泥水流进坑内,尸体里冒出来的血水红了一片,看上去象是一条血染成的湖泊。 

 有人显然还活着,手脚在血水中乱动,无奈一具具尸体叠上去,那乱动的手脚渐渐微弱,直至完全被淹没。 

 抓着钟未昔腿的那只血手处于坑的边缘,那人呻-吟着拼命往坑外爬。 

 钟未昔颤抖着亲眼看到黑司曜漫不经心地抬了下手,候肃从腰间抽出把刀,一刀砍下去,那人的手在惨叫中留在了地面上,又一腿揣了出去,没了手的人砰一声掉进了坑里。 

 泥土迅速掩埋上去,惨烈的叫声消失了… 

 这场面血腥而残忍,钟未昔恐慌到无以复加,吓得把小脸藏进手心里,可是晚了,她看到了,什么都看到了,朦胧间她好象认出来这人就是那天在学校门外要强拉她的小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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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去北京一趟,为期三天,每天一更,回来再补上,么么!

正文 第38章 孤儿院

紧紧缩着发抖的身体,她不敢相信这个人是哥哥的同班同班,哥哥最信任的好朋友,比她大五岁的高三学生。 

 开枪杀人,然后埋尸体,他凶残到这种地步,她想自己看到了他做的这些事,也会被灭口的,电影上都是这么演的。 

 脑袋慢慢向一侧倾斜,意识在这无边的恐惧中渐渐抽离。 

 … 

 钟未昔昏昏沉沉了一天,怎么叫就是不醒,嘴里说着让人不懂的胡话。 

 黑司曜即将启程出国,行李都打包好了,所有保姆都被遣散回家,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钟涵炎只得和他匆匆告别,无奈中把妹妹背回家。 

 这下不得了,郑瑛很快赶过来,听女儿断断续续地吟着,破碎的象哭泣,小嘴里喊着疼。 

 情况看起来很糟,后来终于醒过来,人却是呆呆的,目光涣散,问什么都不吭声。几乎吃什么吐什么,明明胃里已经没什么可吐了,却仍在干呕,郑瑛仔细检查之后发现女儿身体好好的,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问涵炎又问不出什么,郑瑛急坏了,忙把在外面办案的钟柏龙叫回来,钟柏龙自然也找不出原因,火速决定把女儿送进医院。 

 两个月后钟未昔在心理医生的干预和家人的照料下,缓慢而艰难地从阴影中走出来。 

 先是开枪杀人,又是埋尸体,心理医生听了她的讲述,告诉了钟柏龙,钟柏龙马上去查,把小城方圆几十里的荒郊野外搜了个遍,根本没找到什么抛尸的坑。 

 自然把那当成是她的臆想,之后她遵从心理医生的话,将他和那天晚上经历的所有封在记忆里,当成一场永远不愿再回想的噩梦。而黑司曜这个人好象从世界上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 

 这一年是钟未昔人生中最黑暗最糟糕,恍恍惚惚的一年,她的妈妈去世了,发生在寒假,她和姐姐到外地姨妈家做客的时候,妈妈走的突然,什么话也没留下。 

 妈妈是她在这世上唯一最亲的亲人,在没有了妈妈存在的家里她变得孤独、窒息、整日惶恐不安,生怕做错什么,惹得爸爸不高兴,所以她不敢哭。 

 姐姐却是哭的厉害,奶奶心疼姐姐,从此以后把姐姐带在身边睡,留下她一个人睡在原来的房间里。晚上悄悄躲在被窝里想着妈妈而流泪,夜里经常会哭醒,一遍遍叫着妈妈的名字。 

 事实上,钟柏龙那阵子的状态也不好,不能说不好,应该说糟糕透了,一下变了很多,时常酗酒,一个人抱着妈妈的照片关在卧室里几天不出来。有好几次她半夜隐约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哭声。 

 他的同事们都来劝过,甚至公安局局长都亲自来过好几回,驯斥爸爸的声音大到钟未昔躲在房间里都能听见。 

 “看看你象什么样?不像话,这还是个优秀的人民警察吗?你怎么不动脑子想想,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郑瑛不在了,你两个女儿伤心和害怕不比你少,她们还小,需要人去照顾,你这个爸爸是怎么当的?你上有老,下有小,你再这么下去,我看呀,迟早你的两个女儿得进孤儿院…”

正文 第39章 关起来

在这个世上唯一取暖休憩的港湾消失了,钟未昔又强忍着在家人面前不肯哭,所有人都骂她没良心。 

 钟柏龙听从了局长的话,勉强振作起来,家里却成了他逃避的地方,在外面办案一待就是几个月,回来的时间极少,姐妹俩全交给奶奶来照顾。但是他回来每次看到钟未昔就咬牙,“你妈在世的时候有多疼你,你竟然一滴眼泪都不掉!真是头白眼狼!早知道这样,当初生下你就应该把你掐死,没良心的东西!” 

 钟未昔什么也不说,默默低头扒饭,做作业。 

 然而不但钟柏龙骂,奶奶也骂,周围的邻居对她指指点点,在所有人的眼里她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孩子,除了哥哥。 

 浑浑噩噩的三年,中考前一天突然发高烧,出来后的分数极可怜,老师当着钟柏龙的面说,“这孩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乘早领回去,不然就废了。” 

 对她没好脸色的钟柏龙头一次什么也没说,后来在外面东奔西走,托人交了钱让她上了一所三流学校。 

 钟未昔哭了,她很想再重读一年,她相信自己能考上高中。然而多年来她不敢和爸爸说话,每次只要她一靠近,爸爸就会不耐烦地摆手,“你离我远点儿!” 

 同班同学都是些不爱读书的学生,没人上课听老师讲,泡吧、打游戏,谈恋爱,老师根本不管。 

 她想读书,非常想,常常在梦里怀念在初三紧张又枯燥的学习日子,她适应不了这个环境,她想出去。 

 平日里不爱说话,在校园里独来独往,开始有很多男孩送花送礼物约她出去玩,当着面叫她班花,后来不到一学期又成了校花。她知道自己不是最漂亮的一个,被他们这么叫可能是自己不爱与他们亲近的关系,在他们的嘴里,她有个性,和她谈恋爱会很出风头。 

 她不想谈恋爱,确切地说是不敢。 

 思绪被强拉到了那天下雨的冬夜,她全身湿透呆坐在雨里,空气中飘散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掩埋尸体的坑已经完全被埋上了,十几个人正四处走动用铁锹把填好的坑理平。 

 那个站在雨伞下冷漠的黑司曜眼神突然充满了侵略性,把她瘫软的身子拽起来塞回车内。 

 “你杀了…人。”她当时哆嗦着指控他,直觉往旁边的车门靠,太冷了,车里的暖气也无法温暖她的身体,磕磕碰碰话说不完整。 

 他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手撑住椅座向她靠过来,眼中闪着冰冷的玩味,“我杀的人多了,你指哪一个?” 

 “你会坐牢的!我爸爸是警察…” 

 得到的是他的嗤之以鼻,“如果你那个当警察的父亲此刻在面前,你信不信他不会相信你的话?” 

 他好狂,爸爸是警察,在外面专门抓坏人,他比坏人还要坏,爸爸一定会抓他的。钟未昔看着他很近的脸,害怕地想逃跑。 

 “还有我哥,我要告诉我哥哥,我叔叔也是警察,哥哥相信我,叔叔就会相信哥哥,你杀了人,你杀了好多人,你是杀人犯…”她朝他大叫,从小接受的教育里杀人是最坏的坏人才做的事,而下场就是被警察送进牢里关起来。

正文 第40章 真身

“钟涵炎连自己都保不了,不会有心情管你的闲事。”他别有所指。 

 她听出来了,其实她早就想到了,颤抖着咬住唇,“是你抢了我哥哥喜欢的人…” 

 她的眼里心里只有她的哥哥! 

 黑司曜冷笑着,理智快要被怒气碾碎,“是又怎么样?是她先上的我的车,她死皮赖脸要跟我出国留学,你想这事要是被你哥知道了,他会怎么想?你不是挺强的吗?可惜你保护不了他。” 

 哥哥说过最想和那个叫黄心琳的女孩考上北大,哥哥甚至连以后怎么样在北大生活都设想好了,万一哥哥发现那个女孩是骗他的,他会难过,会很难过。 

 “我能,我能保护哥哥。”不知哪来的勇气,她大声盖过他的冷笑,他笑得好可怕,好象要做对哥哥不利的事,他连杀人都敢,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是吗?”他的声音中布满寒霜,毫无预警地抓住她的衣领,对着那喋喋不休的小嘴吻了下去。 

 她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懂什么呢?什么都不懂。 

 出国后他的命运齿轮开始转动,一切由不得自己。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她的初吻已经是他的了,用黑宗朔的观念来说,碰过的异性就属于自己,她以后就是他的。 

 不管他喜不喜欢,今后用不用,都是他的所有物。 

 为什么?钟未昔怎么也弄不明白他为什么又要这样欺负她,上次他啃得她嘴巴痛了好久,她不要。可是经过刚才的惊吓她腿软,使不上劲。 

 这小丫头真是倔,别人都是倔在表面,她是不动声色中倔在骨子里。她没有资格讨厌他,只有他有,又加重了几分力道,揉碎了她嘴里的呼喊,贪婪地吮/吸着。 

 今天喝酒的时候,钟涵炎那小子居然取笑他,“你小子还是童-子吧,要说大半夜咱俩去外面撞上鬼,你的童-子-尿一定能派上用场!到了国外留学,找个洋妞把荤给开了,尝尝鲜…” 

 钟涵炎并不是蓄意这么说,可这在他听来比取笑更尴尬刺耳。 

 有可能是酒精作崇,当时的眼睛就瞄向了坐在不远处盯着电视里播放奥特曼的小小身影上,钟涵炎不是耻笑他的么,不知道拿他妹妹尝鲜,钟涵炎那小子会怎么想,这么一想,加剧了他内心的躁动。 

 舌尖挑过小贝齿,撞了进去,顾不上什么技-巧,肆无忌惮地夺取她所有的脆弱与青涩。 

 他理所当然应该这么做,早就该这么做,对于自己的所有物没什么可客气的。 

 被禁锢在狭窄的空间,耳边是陌生的男人喘-息声,钟未昔全身一阵一阵的冷,比在外面被寒风吹,被雨淋更冷。他热的胸口贴在她湿嗒嗒的身子前,呼吸被疯狂地吸走了,胸口憋闷到疼。 

 可她还能瞧见他眼中的火,以及他那种不容置疑的声音,“要想我不带她走,你得配合我明白吗?” 

 她根本不敢看他,脑袋垂得低低的,有如千斤重,勉强点了几下,她不能表现脆弱,因为她想保护哥哥,她要保护哥哥。 

 她眼中瞬间出现的光彩是什么,这个一向胆小的丫头最大的进步也不过是不再总是哭,是什么力量催促她变成了这样?这个发现令他心浮气躁,让他生气。 

 “你的真身只能属于我,不管我什么时候来取,这辈子你都得给我保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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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炽闇未来的主人,小曜童鞋在昔昔面前暴露出噬血残忍的本性啦,这只是开胃小菜,小露身手,下面还有大餐,表害怕哦,嘿嘿!一起期待吧! 

 最近总有事耽误了进度,终于现在可以静下心来啦,久等啦,亲们,抱抱!!昨天和前天把所有的系统的修改了一些,下面继续更新,速度会加快,上架时会日更四章以上,每章两千字哦。 

 关于这章中的首领到底是谁,大家可以八一八,有兴趣的亲可以在简介左边的选项里选择你猜的答案。

正文 第41章 佟冠楠(1)

真身是什么意思,钟未昔当时没听明白,但是关系到哥哥,她不得不牢牢把黑司曜的话记着。很久之后发生的一件事她才弄明白这个真身指的是女孩子最宝贵的童-贞。 

 有很多男生追求并不是好事,她不想谈恋爱,恋爱谈好了就是结婚,象爸爸妈妈那样,妈妈活着的时候经常偷偷一个人抹眼泪,证明爸爸对妈妈不好,心里十分抵触,不愿意谈恋爱。 

 可是,她越是拒绝,给她写情书,追她的男生越多。其他的女生看在眼里心中自然嫉恨,结伙把她堵在厕所里,又打又骂,拿剪刀剪她的头发,用整桶油漆泼在她身上,回去后洗都洗不掉。 

 “钟未昔,你气焰太嚣张了,摆什么清高,你就欠教训!” 

 “佟冠楠是我喜欢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抢。” 

 她不想惹事让钟柏龙被老师叫到学校来,又实在忍无可忍。 

 这天在书包里藏了把剪刀,放学后在学校门口偏僻的小巷里和她们决斗,起先她手里的剪刀震慑住了那几个女生,但是毕竟人多,她很快被她们围住,拳打脚踢。 

 拳头和辱骂劈头盖脸朝她砸过来,剪刀被她们抢去,用来绞她身上的衣服,布料一片片掉下去。 

 危难时刻有人一声喝,“你们在干什么?” 

 女生们停下动作,小巷口有个个子很高的男生停在那里,后面有四个男生跟着,一群人往那里一站颇有气势。 

 女生们认出他来,纷纷收回拳头,理理头发,故作善良地往后面退,前言不搭后语,“没什么,我们在玩呢,在玩呢…她摔倒了,我们看到了,来扶她…” 

 “别再让我看到你们,滚!”男生看也没看她们,眼睛盯着蹲在地上的钟未昔,女生们马上作鸟兽散。 

 “你还好吧?”他走过来,毫不犹豫脱下身上的衬衣,只穿里面的黑背心,露出宽肩,双臂肌肉。 

 他是谁?眼前一阵阵发黑,脸肿胀的痛,那帮女生下手真狠,钟未昔抹掉嘴角的血,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男生,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直到他把她扶起来,看着他的侧脸,她总算想起他的名字,佟冠楠。 

 学校里佟冠楠的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个风云人物,同样的能上这所中学成绩也好不到哪里去。 

 佟冠楠名声不好,从同学们的议论中听出他家境不错,心思却不在学习上,成天在外面野,中考考得极差,是他爸堆了几十万在校长办公桌上,买上的这所三流高中。 

 可她和他不熟,他又不面善,没理由会救她。 

 两个人对视几秒,佟冠楠先笑了,是那种牵动上半部五官的笑容:“钟未昔。” 

 钟未昔当时想这人怎么笑得这么奇怪,没理,只说了声谢谢,把他的衣服还给他,自己抓起掉在旁边地上的书包,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走出巷子。 

 第二天她被人拦住了,三四个嚼着口香糖的男生,手插在破旧的牛仔裤口袋里,挑着眼睛看她,“我们楠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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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下面还有更新,霸王们全出来吧,多留言,并欢迎提出修改及剧情相关的意见或问题,俺会逐一回复的哦!!

正文 第42章 佟冠楠(2)

她被带到佟冠楠面前,佟冠楠不似想象中的凶恶,态度还算不错,指着沙发说,“坐。” 

 她当然没坐,对他的热情反应冷淡。 

 尽管她周围的同学没几个是好学生,但是对善与恶,好与坏,哪些人可以接近,哪些人要远离,她还是分得很清楚。 

 佟冠楠给她的整体印象就是最好不要有什么关联,这种人不好惹。 

 旁边嚼口香糖的男生看不下去了,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楠哥,这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救了她,她没心没肺的,对你连个好脸色都没有,白白浪费了你写的那些情书。不如给她点颜色瞧瞧。” 

 “黑子!”佟冠楠低喝着制止,尴尬地清清喉咙,“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管,我就喜欢这样的,不行吗?!” 

 什么情书?钟未昔静默了几秒,似乎有了点印象,她书包里的情书里经常会有个非常花的信封。虽然最后都和别的没拆封的情书一起扔掉了,但是因为信封上面有她喜欢的美-少-女战士,每次都会额外多看两眼。 

 想不到象佟冠楠这样的人居然会给她写情书。 

 环视这里,是间还算宽敞的办公室,四面墙上是用喷漆写的字,歪歪扭扭的,地上到处是烟头、纸团、啤酒瓶等垃圾,办公室的一角摆着一排刀具架,有剑有刀。 

 外面不断响起嘈杂的吆喝声音,“买了买了,买定离手…哎,买了买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钟未昔心里有些怕,脸上表现得却很镇静,这个年纪的她已经不会象以前一样把脆弱和胆怯的一面露出来,是从那个人身上得到的教训,越是软弱越是容易被人欺负。也是妈妈活着的时候教给她的,长大了,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我们是同年级的同学,你不要有所顾虑,找你来没别的意思,就想问问那天在巷子里有哪些女生?”佟冠楠嘴里叨了一根烟,旁边的黑子马上敬畏给掏出打火机给点上了。 

 见钟未昔不吱声,佟冠楠眯眼吸了口烟,换了个说法,“你说出来,我马上让你走。” 

 钟未昔试着讲了,佟冠楠果然说话算数,立马把她放了。 

 隐隐的,她感觉到事情却远远没有这样简单,一个星期后,她被黑子几个人又堵在路上,带到了原先学校门口的巷子。 

 进去后让她吃了一惊,一群鼻青脸肿的女生像犯人似的齐刷刷跪着,看到钟未昔过来了,眼睛里满是惊恐,不停求饶。 

 “钟未昔,看在我们是同学的份上放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是啊是啊,钟未昔,我们再也不敢了,以前是我们的错,狗眼看人低,不知天高地厚,不清楚你们的关系,放过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 

 钟未昔怔怔地呆站着,看向一旁沉着脸的佟冠楠,不知道他跟这些女生怎么讲的,以至于让她们误会她和他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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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该铺设的全部铺设好啦,下面一个精彩接一个… 

 为了答谢熊猫的耐心等待和支持,最近这几章可都是多出三四百字哦,另外派发一个人一个熊抱…

正文 第43章 惹祸上身(1)

“你他妈的给我好好说话!” 

 佟冠楠一脚狠踢向一个长头发女生的后背,那女生在地上滚了两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钟未昔,对不起,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钟未昔认出来这个女生是所有欺负她的女生中最凶的那个,最爱用长指甲挠人,有时候她的脸上和身上经常被挠出一道血沟。 

 听着一声声求饶的声音,钟未昔只知道那一刻心口有着莫名的痛快。 

 她不过是个上高二的学生,一个17岁的小女孩,也需要在被人欺负的时候有人替自己出头,需要有人小心呵护自己,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不是那么冷酷无情。 

 哥哥高考落榜,全家笼罩在一片唉声叹气中,次年哥哥复读又没考上,叔叔和婶婶不甘心,又交钱让哥哥复读。 

 背负了沉重的大学梦的哥哥已经不是从前的哥哥,他满脸心事,一放假回家就埋进题海里,她在旁边看了心疼,渐渐不再依赖哥哥,有心事有委屈从不和哥哥说。 

 这是她从除了妈妈和哥哥以外的人身上汲取到的一种被关爱的温暖,钟未昔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勺子哥大学没考上,有一次在街上碰到,他自称在帮人看店,混口饭吃。 

 “得,到饭点了,昔昔妹妹,咱们去吃饭。” 

 不由分说,热情地招呼她进饭馆,当时她正想在外面转到天黑再回去,因为那天是钟柏龙回家的日子,她不想招钟柏龙不待见。刚好肚子饿了,又是哥哥的好朋友,就跟着进了饭馆。 

 后来勺子哥到学校看过她几次,她一向不爱和男孩走得太近,那会令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起一个人。 

 但是勺子哥不同,他是哥哥的好朋友,小时候她跟在哥哥的屁股后面去玩,每次哥哥的玩伴里都有勺子哥。 

 看到勺子哥等同于看到哥哥一样亲切。 

 高三上学期,勺子哥来找她,说带她去玩,却是和几个滑头滑脑的人去泡吧,不知怎么的和另一群小青年扛上了,双方跑到外面找了个地方打起了群架。 

 对方显然很有来头,勺子几个人身上很快负了伤,见打不过,打电话叫来了援兵,援兵手上个个拿着长铁棍。 

 一时间局势变了,那一群小青年被打得哭爹叫娘,临走前对方恶狠狠地说,“你们等着,等着,得罪了昆哥有你们好受的。” 

 “昆哥是吧,吓唬谁呀,让他有种来呀,老子打的他连祖宗都不认识!”勺子满身是伤,从地上爬起来,神气活现地朝对方叫着。 

 对方节节后退,“好,你们等着!等着!” 

 援兵中为首是个阔脸高颧骨的男人,挥舞着手里的铁棒,粗声粗气说,“我说勺子,你小子才加入我们几天,这么快惹上了冯昆那帮人,你别他妈尽给我们惹事。” 

 “刀哥,你不知道啊,这帮人骂楠哥来着,我怎么能饶得了这帮狗-日的,这不一时生气就动手了!对不住啊,麻烦你们跑这一趟!”勺子不停地鞠躬,添油加醋,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正文 第44章 惹祸上身(2)

钟未昔看得一阵反感,进而心惊肉跳,虽然事先她被勺子哥一把推到角落,但是她不喜欢这些人,说话大声大气,骂脏话不说,还打架斗殴,不是什么好人,看上去更象是一群不学好的混混。

以后勺子再来找她,她再也不敢跟他出去了。

后来有一次勺子说他生日,带她去吃饭,还说有一帮朋友帮他庆祝,涵炎也会到,她一听哥哥的名字,想也没想就去了。

到小饭店楼上唯一的包厢没见到哥,倒见到他的一群朋友,她愣住了,除了上次帮勺子哥打架的人,还有佟冠楠身边的那几个人。

“咋啦?她是你马子?”黑子瞪起眼,指着钟未昔,“楠哥看上的女人你都敢碰,你他妈长了几个胆?”

勺子一愣,陪着笑,“她是我一哥们的妹妹,我拿她当亲妹妹来看。”

“晾你小子没这个胆。”黑子骂骂咧咧拉开椅子,弄得椅子磨擦地面啪啪响,“怎么还不上菜啊,兄弟们都饿了。”

“黑子哥,楠哥不来吗?”勺子一边朝楼下大声叫老板娘上菜,一边小心翼翼问。

“楠哥有事来不了了。”黑子翻菜谱,突然把目光定格在钟未昔身上,转头对旁边的嘀咕了什么,只见那人一溜烟跑下楼了。

钟未昔从始至终待在门口不开口,这会儿她借口上厕所,勺子也没在意。一口气跑到楼下,不料在街口拐角处差点撞上人,定晴一看是佟冠楠。

佟冠楠是赶过来的,他刚从外地回来,一下车就有人给他报信说钟未昔在勺子的生日聚会上,他听了怎么能不来。

迎面撞上钟未昔,佟冠楠一喜,一把拉住钟未昔,把人往楼上拉。

钟未昔依稀明白勺子哥上次打架说的话,他应该是加入了一个小混混的组织,这个组织的头可能就是佟冠楠。

事后也印证了这一点,佟冠楠一进去吵嚷嚷的一群人立马安静下来,毕恭毕敬地把最好的位置让给佟冠楠坐,还留了旁边的位置给她。

心里忐忑不安,很想跑出去,无奈十几双眼睛盯着,想想佟冠楠救过她,又替她出过头,吃这一顿饭不算什么。

哪曾想饭后一群人又兴致高到要去泡酒吧,她不想去,“我要回家了。”

所有人一时间都不说话看着佟冠楠,勺子凑过来对她说,“昔昔妹妹,听勺子哥的一句话,楠哥不好惹,放心,有勺子哥保护你。”

事实证明勺子的话根本不可信,她被强推到酒吧,黑子酒喝得多了,把她往佟冠楠怀里推。她瞬间横倒在他身上,七手八脚慌乱地爬起来,勺子在旁边居然一声不吭,和旁边的人喝酒划拳,只当没看到。

好在佟冠楠没强人所难,把她扶坐起来,喝完酒就送她回家了。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泡酒吧、打游戏,和一群不学好的混混混在一起,她在别人眼里迅速堕落。

其实她是有苦说不出,不管她怎么躲,总是有人堵住她,把她带到佟冠楠面前。

她越来越害怕上学,一放假躲在家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宁可挨钟柏龙的呵斥。

正文 第45章 给个名份(1)

佟冠楠经常会给她送礼物,大到毛绒玩具,小到发饰、皮筋,只要她眼睛在上面停留一秒,他二话不说就买过来。 

 这是钟未昔在哥哥以外的异性身上享受到的被重视感,熟悉又陌生。 

 他虽然没有明显提出来,但是跟在他身边的那几个人实在是闹腾,不管人前人后,直接改口叫她嫂子。 

 娇嫩的脸上露出慌张,她忙摆手,“我和佟冠楠只是同学关系。” 

 那些人哪里听啊,“嫂子,你就不要拿我们寻开心了,你是我们一辈子的嫂子!” 

 “不,不,不,我真的和他是同学,没有别的。”她得说清楚,佟冠楠对她好并不意味着她就同意和他谈恋爱。 

 气氛从热闹到死一般的寂静,鸦雀无声,整个屋子里的男男女女都看着佟冠楠。 

 钟未昔什么时候不选,选在这个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撇清关系,这教佟冠楠下不来台,转而喝斥起哄起得最凶的黑子,“你嫂子还小,脸皮薄,少他妈油嘴滑舌!小心我把你舌头割下来下酒喝。” 

 黑子低下头不敢出声了,旁边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佟冠楠又威严地命令,“去,把门给我带上。” 

 钟未昔慌乱看向勺子,勺子哥说过会保护她的,他得说话算数。 

 勺子眼睛躲闪,走在最后一个,一帮人全出去了,留下一片狼籍的办公室,门在勺子手上拉上的时候碰到了地上的啤酒瓶,发出叮当的响声,仿佛一下子敲在她心上。 

 白炽灯下,钟未昔的小脸有些惨白,坐在半旧的沙发上低着头,像个绝望的孩子,青涩到令人心疼。 

 她的纯洁干净与周围的物-欲-横-流格格不入,教他看得有些入神。 

 佟冠楠很清楚地记得在班里见到她的情景,开学一个月他没去上课,有一次被老爸突袭给逮到,压着到学校。 

 等老爸一走,他趴在最后一排整整睡了三节课,最后一节课快结束的时候,旁边的女人讨好他,轻轻把他推醒,他打着哈欠伸着懒腰醒过来。 

 她刚好解答完一道题,从黑板前走下来,一袭洁白的长裙从眼前飘过,仿如是一条洗涤心灵的河淌过浑浊颓废的身体,还有那双清澈柔弱的大眼睛,只那一瞬间他被彻底迷住了。 

 打听她并不难,只是他们似乎更象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安静,在班里不爱说话,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他好动,最爱打架。她是那么纯净、单薄,怯怯的眼睛里有一闪而逝的倔强,他在同龄人中身体壮,胆子大,什么都敢做。 

 可有一点相同,她是男同学们心目中的校花,他是校里最引女生注意的男生。 

 王子和公主,他们注定是一对,注定要在一起。只是时间早晚。 

 无意中听女生们在说只要用你的诚心诚意写满一百封,最终打动神,你喜欢的人就会爱上你。于是,他做了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的事,不断给她写情书。 

 他是不相信什么神啊鬼的,可搁在她身上,他信。

正文 第46章 给个名份(2)

她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她清纯,不染一丝灰尘,她值。 

 独处一室,佟冠楠一句话不说,直勾勾盯着她看,心事重重,虎视眈眈,好象在盘算着什么。 

 钟未昔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她从女生们那里对他早有了解,他经常出入那些娱乐场所,他的女朋友多的是,不明白,他非得盯着她干什么。 

 佟冠楠走到缺了一角的办公桌后,桌上散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拨开一堆白酒瓶,从里面找出一根烟和打火机,捏在手里隐隐抖动,坐进半旧的黑色皮椅里,烟半天才点上,低声说,“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讨不讨厌我?” 

 她仔细看着他,太远了,她有点近视,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好如实摇头。 

 凭良心说,她不讨厌他,因为从头到尾他没强迫过她什么,只是有一点她不喜欢,他不干正事,甚至干的事全是歪门斜道。他们抽烟、泡酒吧、打游戏,打牌赌注也就罢了,他们还吃摇头-丸。 

 从小受爸爸的影响,她也有一身正义感,能分辨是非,能准确在心里判断佟冠楠这帮人不是什么好人,万万不能靠近。 

 “钟未昔,你还小,人际关系简单,谈朋友这事可能对你还早。我虽然和你上同一年级,可我比你大三岁,上初休学过两年。不如这样,你先认我做大哥,有个名份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钟未昔是比他小三岁,可她不傻,头脑清清楚楚,她懂这个“先认做大哥”五个字的含义,就是说这是表面上的,暂时的,以后还会改,会变。 

 她摇头,轻轻摇头,不说话。 

 不讨厌就好,佟冠楠觉得自己等这个回应等了很长的时间,紧张到嘴里的唾液分泌过快,悄悄分小口吞下。隔着距离看着她低头时颈项的弧度,她的头发很漂亮,直直顺顺的,一如黑夜的天幕。 

 最终钟未昔完好无损地从走出去,她回答了那个问题后,佟冠楠说她可以走了,然后背对着她去看墙角一台飘着雪花的黑白电视,一动不动。 

 ********** 

 自那次之后,佟冠楠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那些兄弟也没了踪影,包括勺子。 

 钟未昔照旧上她的学,在学校里偶尔还能看到佟冠楠,他的座位在班里最后一排的角落,就算有时候他来上课,在班里引起一起骚(sa)动,她坐在前面也隔得很远。 

 事情这时候才传到钟柏龙耳朵里,勃然大怒,“钟未昔,你没救了,居然和一帮小混混搅在一起…” 

 钟柏龙把她锁在家里一个星期没让出门,后来观察她和那帮人没来往,也就没再追究。 

 在家里钟未昔本来和钟柏龙隔得很远,因为这件事更是加剧了父女间的矛盾,几乎到了谁都不想见到对方的地步。 

 事实上,钟未昔对钟柏龙这个爸爸是有感情的,每到父亲节姐姐未染都会给爸爸准备礼物,爸爸笑得心花怒放,直夸姐姐是贴心的小棉袄。 

 她也有准备,每年一张贺卡,上面写着她要说的话,可至今一张都没送出去,全部堆在床下的纸盒子里。 

 时间一恍眼过去了,高三下学期,她又长了一岁,十九了。

正文 第47章 无关紧要(1)

她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她清纯,不染一丝灰尘,她值。 

 独处一室,佟冠楠一句话不说,直勾勾盯着她看,心事重重,虎视眈眈,好象在盘算着什么。 

 钟未昔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她从女生们那里对他早有了解,他经常出入那些娱乐场所,他的女朋友多的是,不明白,他非得盯着她干什么。 

 佟冠楠走到缺了一角的办公桌后,桌上散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拨开一堆白酒瓶,从里面找出一根烟和打火机,捏在手里隐隐抖动,坐进半旧的黑色皮椅里,烟半天才点上,低声说,“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讨不讨厌我?” 

 她仔细看着他,太远了,她有点近视,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好如实摇头。 

 凭良心说,她不讨厌他,因为从头到尾他没强迫过她什么,只是有一点她不喜欢,他不干正事,甚至干的事全是歪门斜道。他们抽烟、泡酒吧、打游戏,打牌赌注也就罢了,他们还吃摇头-丸。 

 从小受爸爸的影响,她也有一身正义感,能分辨是非,能准确在心里判断佟冠楠这帮人不是什么好人,万万不能靠近。 

 “钟未昔,你还小,人际关系简单,谈朋友这事可能对你还早。我虽然和你上同一年级,可我比你大三岁,上初休学过两年。不如这样,你先认我做大哥,有个名份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钟未昔是比他小三岁,可她不傻,头脑清清楚楚,她懂这个“先认做大哥”五个字的含义,就是说这是表面上的,暂时的,以后还会改,会变。 

 她摇头,轻轻摇头,不说话。 

 不讨厌就好,佟冠楠觉得自己等这个回应等了很长的时间,紧张到嘴里的唾液分泌过快,悄悄分小口吞下。隔着距离看着她低头时颈项的弧度,她的头发很漂亮,直直顺顺的,一如黑夜的天幕。 

 最终钟未昔完好无损地从走出去,她回答了那个问题后,佟冠楠说她可以走了,然后背对着她去看墙角一台飘着雪花的黑白电视,一动不动。 

 ********** 

 自那次之后,佟冠楠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那些兄弟也没了踪影,包括勺子。 

 钟未昔照旧上她的学,在学校里偶尔还能看到佟冠楠,他的座位在班里最后一排的角落,就算有时候他来上课,在班里引起一起骚(sa)动,她坐在前面也隔得很远。 

 事情这时候才传到钟柏龙耳朵里,勃然大怒,“钟未昔,你没救了,居然和一帮小混混搅在一起…” 

 钟柏龙把她锁在家里一个星期没让出门,后来观察她和那帮人没来往,也就没再追究。 

 在家里钟未昔本来和钟柏龙隔得很远,因为这件事更是加剧了父女间的矛盾,几乎到了谁都不想见到对方的地步。 

 事实上,钟未昔对钟柏龙这个爸爸是有感情的,每到父亲节姐姐未染都会给爸爸准备礼物,爸爸笑得心花怒放,直夸姐姐是贴心的小棉袄。 

 她也有准备,每年一张贺卡,上面写着她要说的话,可至今一张都没送出去,全部堆在床下的纸盒子里。 

 时间一恍眼过去了,高三下学期,她又长了一岁,十九了。

正文 第48章 无关紧要(2)

房间里,台灯发出柔和的光照在书桌上,钟未昔坐在椅子上发了几分钟的呆,翻出书包里的书本和笔,埋头开始做作业。 

 她必须考上大学,不是为了别人,也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哥哥。 

 复读两次哥哥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理想中的大学,她想和哥哥在一起,上次哥哥放假回家问她想考哪里,她毫不犹豫说要上他的大学。哥哥很高兴,摸着她的头说,“哥哥知道昔昔最棒,加油,哥哥在大学里等着你。” 

 不管家里人怎么看她,她会全力以赴。 

 姐姐早就和奶奶住一个房间,所以她一个人住一间,每次放假回家学习到半夜没人知道。 

 第二天,她早早起床在看书,外面响起姐姐兴奋的声音,“爸爸,你真好!” 

 是钟柏龙给姐姐买回来那条裙子吧,钟未昔盯着房门半秒,埋头又继续啃书。 

 时间不多了,她得抓紧。 

 意想不到钟柏龙会来敲她的门,一叠轻盈的布料塞到她手里,“穿上试试,大小不合适我再去换。” 

 怔怔地看着手里的裙子,钟未昔换上都感觉是做梦,妈妈走后她身体又长高了不少,衣服却少得可怜,夏天只有两件裙子来回换,姐姐就不一样了,每次考了好成绩,全年级第一名,钟柏龙就会大方给姐姐买这买那,从不吝啬。 

 这是钟柏龙第一次给她这个没出息的小女儿买衣服。 

 她换好走出去,如愿以偿的钟未染正在钟柏龙面前撒娇呢,“爸,你是我最好的爸爸!” 

 钟柏龙看着钟未染的笑脸,隐约间好象看到了过世的妻子,心里既伤感又欣慰,总算女儿长大了,又懂事,他以后就是下去见到了妻子也对得起她了。 

 目光又转到一言不发从房间里出来的钟未昔身上,一阵失望和恼怒,妻子在世最疼的就是二女儿,可惜这孩子不争气,这两年和一帮小混混搅到了一起。 

 那些人不来找她,就不要当他不知道,好歹这些年在外面办案,有什么风吹草动是他不知道的,最近那帮小混混和冯昆那帮人连续斗殴几次,迟早要出事。 

 钟未昔走出房间就觉得自己错了,钟柏龙给她买裙子说不定就是一时心情好,她穿出来难不成还会从他嘴里得到什么好话吗? 

 她仓促缩回房间,钟柏龙的电话响起,慈父的形象一瞬间变为严肃,挥手让钟未染到房间去,一个人压低声音在客厅里和人通话,最后又躲到卧室里去。 

 傍晚,钟未昔正在做英语试卷里的阅读理解,钟未染来敲门,“爸说家里要来客人,到时候我们要一起出去迎接。” 

 钟未昔捏着手里的笔,“知道了,姐。” 

 没想到客人很快到了,钟未昔在房间里听到好象是个中年大叔,想起姐姐的提醒,赶紧跑出去。 

 客人是个陌生的叔叔,只是越走近越觉得呼吸困难。

正文 第49章 杀人犯(1)

她必须考上大学,不是为了别人,也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哥哥。 

 复读两次哥哥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理想中的大学,她想和哥哥在一起,上次哥哥放假回家问她想考哪里,她毫不犹豫说要上他的大学。哥哥很高兴,摸着她的头说,“哥哥知道昔昔最棒,加油,哥哥在大学里等着你。” 

 不管家里人怎么看她,她会全力以赴。 

 姐姐早就和奶奶住一个房间,所以她一个人住一间,每次放假回家学习到半夜没人知道。 

 第二天,她早早起床在看书,外面响起姐姐兴奋的声音,“爸爸,你真好!” 

 是钟柏龙给姐姐买回来那条裙子吧,钟未昔盯着房门半秒,埋头又继续啃书。 

 时间不多了,她得抓紧。 

 意想不到钟柏龙会来敲她的门,一叠轻盈的布料塞到她手里,“穿上试试,大小不合适我再去换。” 

 怔怔地看着手里的裙子,钟未昔换上都感觉是做梦,妈妈走后她身体又长高了不少,衣服却少得可怜,夏天只有两件裙子来回换,姐姐就不一样了,每次考了好成绩,全年级第一名,钟柏龙就会大方给姐姐买这买那,从不吝啬。 

 这是钟柏龙第一次给她这个没出息的小女儿买衣服。 

 她换好走出去,如愿以偿的钟未染正在钟柏龙面前撒娇呢,“爸,你是我最好的爸爸!” 

 钟柏龙看着钟未染的笑脸,隐约间好象看到了过世的妻子,心里既伤感又欣慰,总算女儿长大了,又懂事,他以后就是下去见到了妻子也对得起她了。 

 目光又转到一言不发从房间里出来的钟未昔身上,一阵失望和恼怒,妻子在世最疼的就是二女儿,可惜这孩子不争气,这两年和一帮小混混搅到了一起。 

 那些人不来找她,就不要当他不知道,好歹这些年在外面办案,有什么风吹草动是他不知道的,最近那帮小混混和冯昆那帮人连续斗殴几次,迟早要出事。 

 钟未昔走出房间就觉得自己错了,钟柏龙给她买裙子说不定就是一时心情好,她穿出来难不成还会从他嘴里得到什么好话吗? 

 她仓促缩回房间,钟柏龙的电话响起,慈父的形象一瞬间变为严肃,挥手让钟未染到房间去,一个人压低声音在客厅里和人通话,最后又躲到卧室里去。 

 傍晚,钟未昔正在做英语试卷里的阅读理解,钟未染来敲门,“爸说家里要来客人,到时候我们要一起出去迎接。” 

 钟未昔捏着手里的笔,“知道了,姐。” 

 没想到客人很快到了,钟未昔在房间里听到好象是个中年大叔,想起姐姐的提醒,赶紧跑出去。 

 客人是个陌生的叔叔,只是越走近越觉得呼吸困难。 

 摆脱了以前用草稿纸单调的白色,近两年她攒下零花钱,会买一些剪纸专用的颜色。这是一副她新剪出来的,她给它起名叫‘夏日’。

正文 第50章 杀人犯(2)

摆脱了以前用草稿纸单调的白色,近两年她攒下零花钱,会买一些剪纸专用的颜色。这是一副她新剪出来的,她给它起名叫‘夏日’。 

 黑司曜看着她渐渐低下去的面容,迈步走过来,率先捡起了那副特别的图案,这看起来与平常的剪纸有所区别,是将剪纸粘贴到贴作品的纸上,以鲜明的对比突出剪纸所要表达的意思。 

 手中的这副形象生动,对比鲜明。 

 红色的剪纸,摇曳的树枝下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大的是个男生,戴一副眼镜,小的有一头长发,正抬头看着男生,旁边是开得正浓的花。 

 还给我,钟未昔从他手里抢回来,抱在怀里。 

 “这叫什么?”她越是不说,当宝贝似的,他就越是想知道。 

 “没有名字。”她不想说,躲着他的眼睛,脑海里都是那天掩埋尸体的景象,清晰地能看见那血手在眼前晃动,这种恐惧到哪里都无法忘记。 

 他怎么能做到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可是一条条人命。 

 还有爸爸,他是警察,为什么会让一个杀人犯住在家里?爸爸一定是不知道他干过的事,她要告诉爸爸。只要她肯努力回忆,说不定能想起来当年他埋尸体的地点,说不定就能想起来。 

 看她差点把唇咬破,她早已不是记忆中那个成天泪眼汪汪的小女孩。 

 稚气在她脸上已经慢慢寻不到,温婉纯洁在她眉眼间,益发动人。 

 他知道她躲他什么,他必须那样做,只要毁灭天真,才能长大。这个世界本来就残酷,只有靠自己才能活下去,没人能帮你。 

 黑司曜并没恼,懒懒地靠在书桌旁,“最近有没有和涵炎联系?” 

 他想把哥哥带坏吗?钟未昔看着他眼中复杂的情绪,拼命摇头。 

 “我手表坏了,睡一会儿,五点叫我。”他说完,自顾自往床上一躺,长手长腿在她的小床上显得有点不合尺寸。 

 家里又不是没闹钟,钟未昔刚想说,最终没开口,他身上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锐气,在他面前总感觉害怕。 

 她紧张地站在那里,仅有一秒,居然听到他发出来规律的呼吸声,仿佛一夜没睡的样子。 

 迟疑间,客厅的电话响了,她吓了一跳,跑出房间去接,是钟柏龙。 

 “我要去外面办件案子,明天回来,今天你就不要回校了,我和你老师说过了,高考这一个月你走读。” 

 电话里钟柏龙一如既往对她用的是严厉口气。 

 喉咙发紧,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钟未昔不想走读,爸爸不在家,她不是要和杀人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吗? 

 在她犹豫的时候,钟柏龙挂电话前说的一句话让她有些明白突然决定走读的原因,“你房间里的灯天天开到半夜,我不是瞎子,既然你有决心参加高考,只要你考上了,就让你上。” 

 这一瞬间她的眼睛一阵湿润,嗫嚅着嗯了一声,头一回说了父女间最长的对话,“爸爸,你早点回来。”

正文 第51章 锋芒外露

晚饭是叔叔送来的,钟未昔一声不吭接过来,叔叔长年和爸爸在一起办案,去年腿受了伤,后来拿了笔抚慰金就从局里退出来,现在改跑出租。 

 叔叔把饭递到她手里就走了,钟未昔提着手里沉甸甸的篮子,不象是给一个人准备的晚饭。累 

 五点过一分,她去敲门,黑司曜几乎是同时翻身醒了,高大的身躯坐在她的小床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严重怀疑再被他折腾下去,她的床会断掉。 

 时差还没倒过来,黑司曜揉揉眉心,什么也没说,起身就离开。 

 钟未昔一个人把晚饭吃了,剩下的饭菜放到冰箱,回屋做作业,客厅里的铃声大响。 

 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她下意识喉咙一紧,他只说了两个字:“下来!” 

 心跳不受控制加快,钟未昔象雕像一样拿着话筒,里面是嘟嘟的单调声音,她不敢,她怕他又带她去什么杀人现场。 

 门铃响了,吓得话筒从手里滑落,她踮着脚把脚步声弄到没有声音,从猫眼里看到果然是他。门铃声持续不断地响,她胆战心惊,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开门。 

 他只说让她下去,又没说干什么,去碰个面她就上来,这里是小区,人来人往的,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然而,她想错了,一开门就被大手牢牢扣住,到了楼下塞进一辆轿车,车子迅速开动,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闷 

 “我要回家!”她用力去推车门,“我要回家…” 

 黑司曜好正以暇靠在座椅里,看她跟个乱蹿的小兽似的,难得有好心事,“每次都讲这一句,能不能换个台词?” 

 钟未昔还没出声,前面有人倒笑了,她没看到那个人的长相,只是觉得那个人笑了一路。 

 黑司曜带她去的地方是间高级酒吧,钟未昔暂时放下心来,如果再让她经历一次那件事,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发疯。 

 “吃个饭而已,你的女人好象有点怕你。”那笑的男人侧过头来,对黑司曜眨眼,“你对人家做了什么?” 

 黑司曜揣了向恺默一脚,“很好笑吗?信不信我把你打包送给那个法国贵妇?” 

 三个月前,向恺默和郑卓去法国参加了个酒会,其中有个法国贵妇对向恺默一见钟情,开始疯狂追求向恺默,天天一大束花,上面写满了求爱的句子。 

 那法国贵妇今年五十有九,老得都可以当他们的妈了,于是这事成了他们经常拿来取笑向恺默的话题。 

 一听到这个名字,向恺默马上投降,脸上收敛了笑,正色地咳嗽掩饰嘴角控制不住的笑声,“那个…卓说他要晚点过来,美国批货出了点问题。” 

 那是一批运往中东的走私货,订单过大容易出叉子,这是一早料到的,不过有卓在,黑司曜并不担心,把钟未昔按坐在沙发上,跟服务员点了酒水。 

 向恺默耸耸肩,显然他对郑卓也有绝对的信心。 

 钟未昔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低垂着脑袋。等酒水上来,黑司曜往她手里了杯倒好的,她吓得不肯接,他强硬地塞过来,她看到杯子里不是酒,是一杯现榨的蜜桃汁。 

 这是小孩子喝的玩意,向恺默直挑眉,上下打量着钟未昔纯净秀气的面容,“你的小情人未成年?行啊你,原来你好这一口,早知道这样我就弄些清纯的雏儿把你小子给破了,害的那些女人白白为你伤心,以为你喜欢男人呢。” 

 黑司曜端一杯酒在手里,踢了向恺默一脚,“再胡说试试。” 

 正说笑呢,十几个喧哗的身影从外面进来,向恺默摇着杯子里的酒,朝那帮人挑了下下巴,“为首的叫冯昆,上个星期开始这里成了他的地盘。” 

 “以前是谁的?”黑司曜倚在沙发里面无表情。 

 “姓佟,叫冠楠。以前是个小混混,这两年陆续收了一帮人,偷他老子的钱开了个地下钱庄,渐渐做大。今年年后砍死了这个地盘原来的老大豹哥,让你家老爷子暴跳如雷。正准备找人收拾呢,被这冯昆抢先了。” 

 血雨腥风,改朝换代是道上常有的事,向恺默说得漫不经心,黑司曜听得也是漫不经心,钟未昔却听得不寒而栗,冯昆的名字为什么听得这么耳熟?还有佟冠楠也杀了一个叫豹哥的人吗? 

 他们怎么都可以随便杀人?太可怕了。 

 黑司曜暗沉的目光有意无意看了一眼脸色突变的钟未昔,“故事挺精彩,姓佟的人呢?” 

 “道上的消息是下落不明。至于想得到他具体的去向,就得看你的意思,你要想知道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一口饮掉杯中的酒,黑司曜一手搭在沙发背上,没再说话。 

 钟未昔不明白看黑司曜出手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有什么门路吗?她想不到的是一阵子不见佟冠楠居然会落到如此下场,她早就想到他做那些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只是想不到会这样快。 

 冯昆那伙人是典型的锋芒外露之辈,一进来吵吵嚷嚷不说,见到漂亮的女服务员拉过来就上下其手,粗俗不堪,满嘴黄-话。 

 “老大,我看到刚才在台上跳钢管舞的小娘们身材不错,那胸大的跟西瓜似的,那屁股…” 

 冯昆长得五短三粗,眼睛里闪着凶光,看上去就是个亡命之徒的角色,只见他一手搂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在两片短到不能再短的短裙里乱摸。 

 冯昆扬起粗粗的眉毛,咧开厚嘴唇就骂,“什么西瓜?阿黄,你他妈的会不会形容,女人的胸是用西瓜来形容的吗?应该说是皮球。” 

 “是是是,老大你说的是。” 

 他们坐的位置不近,但是这帮人太吵,恨不得让酒吧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混的。 

 灯光突然一暗,台上由刚才的钢管舞换成了更加火-辣的脱-衣-舞,冯昆那群人色/眯/眯地得盯着扭着蛇一样的腰肢跳舞的女人,嘴里叫着,“脱,脱,脱…” 

 钟未昔无法适应这种靡/乱的场合,她的脑袋阵阵的疼,快要疼到爆炸。黑司曜看着她拧的紧紧的眉头,没有丝毫心软。

正文 第52章 斗殴

“我去下洗手间。” 

 终于她忍不住了,惊惶失措地站起来,胆怯地说了一句飞快地跑开。 

 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音乐让人躁动,一道道贪婪兴奋的目光,令人作呕,这里俨然是个严重扭曲的世界,纸醉金迷的糜-烂之地。累 

 本来坐着的客人纷纷站起来,到处都是人。 

 她才挤了一小段路就吃不消了,总有猥琐的手乘机在她身上乱摸,背上,屁股上,胸口难受到想吐。 

 一只手突然伸到她腰部,她汗毛直竖,害怕的想尖叫。 

 “是我。” 

 那是一只大手,温热有力扣在她腰上,把她拉进怀里,包容着她的冰冷和颤抖。 

 她的耳朵里一瞬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只有心脏的咚咚响声,一下强过一下,一下快过一下。 

 “老大,老大,那个妞正点,一看就是个好货。” 

 冯昆在手下的提醒下也留意到了钟未昔,不禁目露贪婪之色,“是个好货色,老子还没尝过么嫩的女人,今天得尝尝鲜。” 

 怀里的钟未昔眼睛里含着雾气,小身子抖个不停,看上去象是一头迷路的可怜羔羊,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出现无益于在等着被人一口吞到肚子里去。 

 理智和失控混在一起,淡淡的香气直往鼻腔里钻,再一阵阵往头脑里冲,黑司曜记得她刚才的反应,益发生气,被那些人占了便宜,她难道就不知道反抗吗?闷 

 今天他是在场,那么以后怎么办,她还要象今天这样默默忍受? 

 该死的!他低咒着,把人往怀里按,把她的小脸贴在胸口,手臂迅速拨开人群,往座位上走。 

 “慢着!”一伙人拦在了面前,周围怕事的人开始后退。 

 “这女人是我先看上的,得归我。”冯昆仗着自己人多,又带了家伙,想要抢人。 

 搂住怀里瘦弱的小身子,黑司曜不耐烦地看着对面的一群人,“让开!” 

 “哟,你小子够胆大的啊,知不知道这个地盘是我们昆哥的,你识相的把人放下,不识相的话就别怪我们把你给办啰!” 

 黑司曜冷笑,一脚拽向说话的冯昆手下,只见那人哀叫着被踢出老远。 

 这还得了,在我的地盘上敢打我的人,这不等于在打我的脸吗?冯昆一看火了,“兄弟们抄家伙。” 

 一群人瞬间掏出长刀,寒光闪闪,酒吧里的客人们早就吓得抱头鼠窜,台上的舞娘也吓得躲到台后,音乐也戛然而止,一时间刚刚还热闹的大厅只剩下对峙的两方。 

 得到消息的酒吧老板忙过来劝,“各位,各位,消消火,这顿我请,这顿我请,昆哥,卖我个面子,好不好?” 

 “你他妈的算老几!”冯昆根本不买帐,把酒吧老板揣出老远,今天他非得把这小子怀里的女人抢过来玩玩不可,玩到死,玩到残,对手下说,“上!把这小子的双脚给我砍下来。” 

 那挥舞过来的刀吓得钟未昔在黑司曜怀里呆若木鸡,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动手就动手。 

 “靠,怎么我一会不在,又动起手来了。”向恺默兴奋地跑过来,“这种好事怎么少得了我。” 

 “闭上眼睛,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睁开。”黑司曜护住钟未昔,闪身躲开迎面而来的刀,看了一眼好友,“用不着!” 

 向恺默一手一脚解决两个,嘻皮笑脸道,“我说你小子别死扛着了,这二十多个人肯定不是你的对手,可你别忘了你还有个的小情人在。” 

 “我能解决。”黑司曜劈手夺过从右边砍来的刀,一刀挥过去,在一阵杀猪般的嚎叫中一只手飞了出去。 

 温热的腥味溅到脸上,钟未昔不自觉地睁开,用手一抹,满手鲜红,整个人哆嗦起来。 

 腰上的手搂着她转个身,踢开砍向她的刀,黑司曜在她头顶低吼,“该死的,我的话没听到吗?闭上眼睛,不许睁开。” 

 她的脸被大手扣压到坚硬的胸口,她吓坏了,害怕到不行,缩在他怀里抖得厉害。 

 看着她灰白的脸色,黑司曜知道她怕这个场面,不禁手下留情,不再伤人。 

 打得正兴起的向恺默用余光一瞄,得,曜不杀人,他就跟呗。 

 打斗声,惨叫声,呻-吟-声,还有桌椅摔断的声音,不消一会全部停下来。 

 可怕的颤意留连在大脑里,钟未昔想跑,可叫,可怎么也叫不出来。 

 他怎么能杀人,六年前他就开始杀人,到现在还是这样,他是杀人狂吗? 

 攥紧拳头,她觉得他比佟冠楠还要可怕,他们都是一类人,她惹不起,不要和他们有瓜葛。 

 看着躺了一地哀叫的身影,赶过来加入的郑卓拍拍手,凑过来拍拍黑司曜的肩,“怎么今天你改吃素?这么手下留情。” 

 黑司曜挑挑眉,没回话,脚下踩着冯昆,弯下腰去暴戾地警告着,“她是我的女人,你敢再动她的歪脑筋,我要你的狗命!” 

 “你,你,你是谁?”冯昆趴在呻-吟着,颤颤巍巍地看向顶在脑门上的手枪,“如果我没…没看错,这是美国…美国货,你们…你们是谁?” 

 现如今警方管得严,尤其是这种美国枪最难搞,他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大都没门路用上,这小子这么年轻居然有,来头一定不简单。 

 向恺默直翻白眼,“有种做没种认?你他妈的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谁?六年前不就是你派了一伙人去杀他的吗?我记得那伙人中有个叫杨小利的。” 

 六年前?冯昆努力回忆,这些年他打打杀杀,砍死的人多了,哪记得那么多,不过六年前他是派过手下的杨小利去杀人,全是因为他当时刚出道,手头紧,又想买货,所以就想向有钱人下手,还不想惊动警方。 

 手下人就说城里有户人家,家里大人在外面做生意,房子大,人少,就一个上高三的小男孩在家,别的全是女保姆,象这种人家家里肯有值钱的好东西,随便拿上两件估计也够他们用上几年。 

 刚好杨小利带着几个人去投奔他,他就利用他们,让他们去杀人抢劫,有杨小利这帮蠢货顶着,就算到时候事情败露也不会抓他。 

 可是后来杨小利那帮狗-日的居然失踪了,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估计是抢了钱带着远走高飞了。 

 难不成他要杨小利去杀的小男孩就是这个拿枪的小子?这么说那几个人全被这小子给做了? 

 冯昆瞪大眼睛,看看黑司曜,再看看向恺默,最后脸色煞白,这应该是真的了,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在道上他没听过有这号人啊。 

 === 

 今天的更新还米有完呢,下面还有一更哦!!!

正文 第53章 发泄

不知不觉中,外面冲进来百来号人,一下子把酒吧围了个水泄不通,场面浩大。 

 酒吧老板之前被冯昆踢晕过去了,从地上坐起来,一副商人奴性的嘴脸,“各位,各位,对不住,我这里地方小,麻烦各位有话…”累 

 话才说一半,突然发现周围黑压压全是人,把酒吧老板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口齿不清,最后说不出话来。 

 心里左一句骂冯昆,右一句骂冯昆,冯昆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会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这些人看上去象是打手,黑墨镜,黑恤黑裤子,加上个个黑脸,没什么表情,光是往这里一站就能吓得人屁股尿流。 

 看这阵势今天是凶多吉少了,冯昆差点没瘫倒在地,半天回过神来,颤着声说,“饶命!饶命啊!我的命不值钱,不如你们放了我,我把这个地盘送给你们,全部送给你们。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黑司曜搂着怀里瑟瑟发抖的钟未昔,显然她是被吓坏了。 

 钟未昔一侧脸就看到冯昆脑门上的枪,瞬间失了心智的挣扎,“你又要杀人,你是杀人犯,你是杀人犯…” 

 她不知道自己爆发得这么突然,连她自己都没想到。 

 她只知道他动不动就使用暴力,动不动就杀人,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随手取人命? 

 她不要和这种人靠得太近,不要认识他,不要…闷 

 他没有放手,脸上的暴戾被无奈取代,用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我没有要杀人,只是吓吓唬他。” 

 骗子,骗人,她明明亲眼看到他把人家的手臂砍掉了,还有这满地的血,抱着伤口哀叫的人,钟未昔拼尽全力挣扎,“你是杀人犯!走开!不许碰我,我讨厌你!” 

 她的嘶喊冲破了寂静的酒吧,嗓子里混着哭泣,显然她被这场面吓坏了。 

 黑司曜知道她哭不是因为脆弱,是因为发泄。 

 她以前一直是个独自躲在角落里舔伤口的小女孩,受了委屈,受了伤从不哭,钟柏龙对她又不够关注,经常打骂,使她的心理更加压抑。正常人情绪堆积到一定程度就会爆发,只是时间早晚。 

 这是好事! 

 有打手要上前,看样子应该是里面最大的,准备要和黑司曜说什么,搂着怀里挣扎的小身子,黑司曜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那人便缩回去,再也没敢出声。 

 “别害怕,没事了,都解决了,我送你回家。”他扶着她的肩膀,用手指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把身上的衬衣脱下来,披到她身上,搂着她走向门口。 

 黑压压的手下给他们让出道,向恺默站在场地中央直摇头。 

 郑卓到的时候这里打得正凶,他看到自己的两个兄弟被一群拿砍刀的人围在中央,自然而然就加入了,对之前发生了什么他是不明所以,“这女孩是谁?” 

 向恺默耸耸肩,“不知道,刚认识的。”见郑卓眼中不解,又说,“我是说我是刚认识的,不过看曜那小子呵护的劲,一看就是小情人。想不到哇想不到,这小子藏得够深的啊,他死活不受诱惑,到头来是心心念念这么一个青涩的小女孩,口味真是不一样。” 

 原来事情是这样,郑卓一阵好笑,指着满酒吧的打手,“我看他先过得了老爷子那一关吧。” 

 他们三个人在美国一所大学认识的,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没少和外面道上的人打过架。 

 本来曜那小子回国就是暗中进行的,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让黑宗朔知道,明天就得回去,哪曾想今天在这里冒然为一个女孩打架,引来了黑宗朔耳目,这才涌过来一大帮人。 

 话音刚落,黑衣人中有个长脸的男人走上来前。 

 向恺默说,“人都走了,你们也散了吧,我刚刚看到酒吧服务员报了警,警察很快就过来。” 

 长脸的男人点了点头,一挥手,百十来号人迅速撤离。 

 离开前,郑卓甩手给了酒吧老板三捆钞票,美金。 

 远处警车声呼啸而来,宽敞的酒吧不到一分钟只剩下冯昆的一帮人,倒在血泊中嚎叫。 

 有人爬到冯昆身边,庆幸地说,“大哥,还好有人报警。” 

 “猪脑子,警察来了我们有什么好处。”他们犯的事在警察局可是一桩桩都被记着,那帮警察早就想抓他们,就是没证据罢了,今天要是警察来逮着他们,就有理由说他们聚众斗殴,抓到警察局那是肯定的事。 

 那人挨了冯昆一耳光,捂着脸不说话,冯昆摇摇晃晃站起来,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骂了一声,赶紧带着一群受了伤的手下从后门逃走。 

 警铃鸣叫着停在酒吧门口,三四辆警车里冲出来十几个警察,领队掏出手机,跟在后面的警察在其打的手势下跟着冲了进去。 

 人去楼空,酒吧里一片狼籍,酒吧老板急忙把怀里的美金塞到柜台里,向警察讲述刚才惊险的经过。 

 钱旭是个新警察,刚被分到钟柏龙身边不久,是个大嗓门,看到地上的血,直叫,“头儿,地上好多血!” 

 “我有眼睛,看得到,不用那么大声。”钟柏龙早蹲在地上观察血迹,用白手套挑起一点血送到鼻子前,还是热的,这说明打架斗殴的人没走多久。 

 “头儿,你说会是佟冠楠那帮人吗?”钱旭在旁边问。 

 钟柏龙脱掉白手套,笃定的口气,“不像,应该是冯昆那帮人。” 

 “你怎么知道?”钱旭惊讶,他可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头儿怎么一看血迹就准确得到是哪帮人干的结论,这也太神奇了。 

 他得好好学学,以后对提高自己的办案经验有帮助。 

 钟柏龙又四处看了看,没说话,钱旭就眼巴巴地跟在钟柏龙的屁股后面等答案。 

 等到终于观察完现场,钟柏龙开了口,指着角落里的一把砍刀,“这是冯昆为了显摆专门订做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手柄上挂的坠子是个靴子的形状,代表着冯昆想要整个城的地盘(这座小城在地图上就是个靴子形状)。” 

 就…就这么简单?钱旭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眼睛瞪得快要像碗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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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五更完毕,谢谢亲们的钻钻,花花及月票,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