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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9章 报到

今天是报名的日子,火车站大多是学生,怎么都拦不到车,眼看在大太阳下晒了足足有一个钟头,钟未昔双腿酸软,走路缓慢,一副禁不住的模样,钟涵炎看了心疼,不禁急了。 

 马路上有人把车停在面前,钟涵炎把昔昔往旁边拉了拉,继续伸长脖子搜索出租车的影子,不想车窗摇下来,“钟先生。”累 

 叫住钟涵炎的人是个年轻男人,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钟涵炎并不认识,“你认错人了。” 

 “请问您是钟涵炎先生吗?”年轻男人连名带姓叫出来,问得很礼貌,但眼里凝成的笑却让人很有距离感,心生畏惧。 

 “我是,你是…”这下钟涵炎困惑了,在他工作的城市倒是认识些有背景的朋友,可在这千里之外的青州他可是一个人也不认识。 

 “我是黑先生的朋友,是黑先生让我来接你们。” 

 “黑先生?”钟涵炎努力想,突然灵光一闪,“是不是黑司曜那小子?” 

 “是。” 

 “哈哈,老同学。”钟涵炎恍然大悟,笑过之后问,“他怎么知道我来青州?” 

 “黑先生今天找过您,您家人说您送妹妹到青州来报到,刚好黑先生在这边做生意,所以让我来接您。”年轻男人一笑,眼中的神色掩饰得恰到好处,理由也说的合情合理。 

 “好小子,给我一个大惊喜啊,上次碰面说找时间一定要聚聚他就没影了,我还以为他把老同学我给忘了呢。”钟涵炎又是哈哈大笑,彻底相信了对方的话,拉开车门先让昔昔坐进去,自己也进来。闷 

 黑司曜向来神神秘秘的,身边有哪些朋友,她如管中窥豹,并没有全见过,钟未昔坐在车里,听着年轻男人和哥哥说笑时十分畅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这个年轻男人身上有一股与黑司曜相同的戾气,虽说没有他身上的浓烈,但应该是同一类,所以能判定是他的朋友。 

 这迟疑的片刻,年轻男人一踩油门,等到回过神,车子已经快到门口,来来往往的新生和家长,大包小包的行李,把学校门口的大路围得水泄不通,加上来送行的私家轿车一辆挨着一辆,时不时发出急躁的喇叭声,交通一度陷入瘫痪。 

 现在想靠近大门极困难,就算是下去了,人能从车间走过,大包小包的行李却是个难题,只能等,年轻男人把车停下来,在等待的过程中和钟涵炎聊起了天。 

 年轻男人自称姓肖名鹰,看上去二十出头,比黑司曜要小。 

 看到肖鹰,钟未昔的脑海里不由想起了下巴上有道长疤的候肃,黑司曜身边的人都挺奇怪的,看来肖鹰也不会是什么做正当工作的。 

 肖鹰看上去是个不太会说话的人,哥哥说的多,肖鹰说得少,钟未昔想提醒哥哥,可哥哥一听到黑司曜的名字好高兴,和肖鹰聊个不停,好象肖鹰是黑司曜本人似的。所以她想想,就没打扰哥哥的好兴致。 

 学校门口的交通终于有所好转,肖鹰也不必再应付钟涵炎越来越多的问题,所谓说得越多露出来的破绽越多,大哥说过,做他们这一行的最忌讳多话,少言寡语才能守得住秘密。 

 撇开别的不谈,要说肖鹰这个人真是不错,送他们到学校门口,然后又主动帮他们拿行李,先去报到,再去找宿舍、床位,安顿好行李又带他们去熟悉学校环境。 

 到了下午,钟未昔已经对学校和周围的购物中心以及银行有所了解,钟涵炎的假期请到后天,今天就得回去,晚上的火车,明天一天的时间几乎花在回工作所在地的路上。 

 至于黑司曜,肖鹰是这样对哥哥说的,“黑先生下午已经飞到香港去了,他说以后有空再聚。” 

 “没关系,没关系,这次送我妹妹来报到多亏了他,替我带个话,不管多久我和他永远是好哥们。” 

 在要走的时候哥哥无意提起,说在那里交了一个女朋友,下次回家要带给叔叔婶婶看,钟未昔听了身子一颤,很快恢复平静,咬起唇不让哥哥看到自己的不适。 

 “昔昔,你是上大学的人了,以后要懂得照顾自己,有什么不懂的多和同寝室的同学商量,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她耳朵里像有千只飞机盘旋地响,只一味点头。 

 千叮咛万嘱咐,钟涵炎才依依不舍踏上火车,钟未昔一直送着火车开远,心里突然有一种无比怅然的感觉,和哥哥在一起的时间永远是这样短暂,分别永远是那么漫长,下一次见面可能要国庆长假了,那时候哥哥身边将会多一个女孩。 

 努力告诉自己,这是哥哥的幸福,做妹妹的应该高兴,但是,心里的悲伤终究难以自抑。 

 摇摇头,想把眼睛里的雾气扔散,脚下本能地后退一小步,踩到了别人的脚,忙低声说对不起,转身绕开那人,被一把抓住。她急着向旁边躲,已经晚了,手腕被那人强势地夺过去,以她无可撼动的力量拉出了火车站。 

 她知道是谁,他的脚步走得快,她非得加快步子才跟得上,坐进车里,驾驶座上的肖鹰侧头毕恭毕敬地叫了黑司曜一声“大哥”,随后隔音板降下来,车子向前开去。 

 他是故意的,钟未昔心里在喊,哥哥一走他就出现,摆明了他是不想和哥哥碰面,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哥哥,这样对她。 

 跑了一天,钟未昔口有些干,舔舔嘴唇,下一秒浅浅的嗓音在她耳边问,“要不要喝水?” 

 她犹豫一下,老实点头,一瓶水适时递到面前,接过来,小口小口饮了一些。 

 正准备拧盖,眼皮上有些痒,好象有头发掉了,一抬头呼吸乱了,心跳如雷响,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得这样近,铁臂亲密地搭在她腰上,并且一点不老实,在衬衣的下摆与短裙间的皮肤上轻轻游弋滑动。 

 心情慌乱而恐惧,她如坐针毡,呼吸困难,怯怯提出抗议,“不要这样…” 

 难得他没发火,轻柔地拍拍她的脑袋,“没关系,慢慢会习惯。”

正文 第90章 无缘

习惯什么,习惯他摸她,靠得这么近吗?钟未昔全身僵硬,一看到学校快到了,刚好前面又在堵车,车子缓缓停下来,她猛地推开他,推开车门蹿下去,小身影没一会就慌慌张张消失在车流中。 

 黑司曜靠在座椅里,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小羊羔在恶狼虎视眈眈的目光下难免颤抖害怕,这也能理解,她既然承认喜欢他,这说明小丫头一时害羞或是没适应。累 

 没关系,他也刚好没谈过恋爱,以后两个人有的是时间探索和交流。在二十四年的生命里,他只懂得杀戮,不懂爱情,也从不相信爱情,爱情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只是奢侈品,这辈子注定无缘。 

 感情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你越是不想靠近,它越是找上你,他情不自禁,情难自拔,无法自抑,他知道自己栽在了这只小羊羔的手里。他不闪不躲,认了还不行么,他愿意试着去接纳,谁教他喜欢上了一个小丫头。 

 他是个发育成熟的男人,每当夜深人静或是一个人的时候,总有生理需求,这是理性无法改变和控制的,尤其是刚才低头看着怀里几乎能看得到血管的秀丽脖颈,看着那衣领下起伏的柔软,一种无法抑制的欲/望骤然升起。 

 卓和默那两个小子曾经毫不客气地在他面前承认,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以前他是没太在意这话,现在他似乎懂了。闷 

 男人天生拥有狼性,掠夺是他们的本质,他不是不喜欢单刀直入,也不是不喜欢直截了当的掠夺快-感,只不过他现在有了一种享受的乐趣,一种想要她在过程中情不自禁的醉意,他要她也爱上这种感觉。 

 这才是男女交往的真正乐趣,搂着她,像大街上所有恋人一样,是他要做的第一步。 

 隔音板升起,肖鹰见黑司曜盯着钟未昔消失的身影发呆,把要说的话含在嘴里等了片刻。 

 要知道他自从前年在美国贫民窟被黑司曜救起,认识也有两年多的时间,在美国为了抢地盘、争货,动不动拔枪厮杀,刀光血影、嗜杀成性、赶尽杀绝…各种冷酷无情的黑司曜他都见过,唯一没见过这样会有温情小动作的黑司曜,那双曾经杀红了的冷漠眼睛看着那个小女孩柔光无限,这样的黑司曜他是头回见。 

 “大哥。”他边开口边在心里酝酿要说的话。 

 在他面前肖鹰永远是这么拘谨,黑司曜皱起眉,收回目光,“不要叫我什么大哥,直接叫我的名字。” 

 “不,大哥,我说过,你是我一辈子的大哥。”肖鹰很固执,从他前年跟了黑司曜之后,他就决定要认黑司曜做一辈子的大哥。 

 看着固执己见的肖鹰,黑司曜有些头痛,低头摆摆手,“开车吧。” 

 肖鹰把车开出学校东面的路口,一路向南驶去,小心地张嘴,“大哥,齐立非说他想加入我们。” 

 黑司曜眼睛没抬,直接回绝,“不收。” 

 “大哥。”肖鹰用可怜的眼睛看着后视镜中的黑司曜,“立非说了,你要是不收,他就天天到你家吃饭。” 

 偏偏黑司曜不吃这一套,“我家的米多,不介意多一双筷子,前提是他能飞得过来。” 

 大哥这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收,肖鹰苦恼着一张脸,大哥的决定一向难改,可立非是他的朋友,听了黑司曜在美国经历的描述之后佩服得五体投地,直嚷着要回来加入他们,他也是被那小子逼得没办法。 

 大哥不同意,他只能靠自己了,要说肖鹰这人也够能坚持的,一路上用可怜到不行的眼神向黑司曜行注目礼,而且还一点不影响开车,开得四平八稳。 

 位于青州市郊的这处庄园是五年前置办下来的产业,空气新鲜,远离都市的喧嚣,是处极好的修养之地。 

 黑司曜这几天心情很好,这是周围所有人都直接感受到的,保姆们跟了他二十多年,自他出国后,保姆们全部转移到这里,已经习惯了主人那张冷漠的面孔,突然间这几天变了一个人似的,眉眼间透出来的柔和教人大跌眼镜。 

 黑司曜迈脚下车整了整坐皱的衣服,被肖鹰的眼神弄得一个头两个大,“还有事?” 

 顶着脑袋被大哥瞪出两个洞的危险,肖鹰硬着头皮说,“大哥,你就让立非加入吧,他人仗义,和您的气质很配,往您身边一站我敢保证肯定能把您衬托得更加伟岸迷人。” 

 “迷人?你确定是用来形容我的吗?”黑司曜眉头一皱,停下脚步。 

 肖鹰转了下眼珠,想想是挺不合适的,忙笑着说,“我的意思是大哥您的亲和力好,您想啊,要是我们去和人谈判,您往那谈判桌上一坐,不用三言两语,也不用拍桌子叫板,拔刀拔枪的就能轻松化解矛盾,那不是两全其美嘛。” 

 谬论!黑司曜太了解肖鹰这小子,平常话不多,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挺严肃的,如果话多起来那也是有求于人,逼于无奈。算了,就帮这小子一把。 

 虽是这么想,黑司曜却板起脸,“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说完独自进屋,留下欣喜若狂的肖鹰。 

 “谢大哥。” 

 ********** 

 床位在上铺,钟未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那点乱七八糟的心事。 

 她的心还沉浸在因黑司曜的陡然出现而产生的强大震撼中,一阵茫然和后怕,且不说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又为什么不想见哥哥,让肖鹰充当司机,只说他今天的说话口气,怎么想怎么不对头。 

 这不对头之处她想来想去,是那天的强吻之后开始发生的变化,实在不喜欢他的吻,又躲不开,只能在脑海里想哥哥,也不知道自己当时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 

 假如是这样那就糟了! 

 同寝室的三个女生叽叽喳喳正互相介绍自己,轮到钟未昔,匆匆做了个自我介绍,又兀自躺回去。 

 第一次离家出远门到外面上大学,又是以后的室友,话题难免聊得广,每个人都兴奋地参与进来。其实大家聊了一会也看出来了,都是说话直爽的性格,反倒是钟未昔不太爱说话,受到的关注度反而多了。

正文 第91章 气质型

下铺的何尤笛主动示好,趴到上铺的边缘,眨着眼睛问,“钟未昔,你哪儿人啊?” 

 钟未昔回答了,何尤笛倒来了兴致,“你们那儿是不是有阳澄湖大闸蟹?那可是全国有名的,去年我舅舅从那里出差回来,给我带回几只,膏满黄肥,肉质鲜嫩,那味道我到现在还记得。”累 

 “那在苏州,我们离那儿远。”钟未昔不习惯被人这么热情地拉着问东问西,哥哥说过要多和同学亲近,她会努力适应。 

 “那起码比我们近吧,我们隔了好几个省呢,以后等咱有了钱一定要去那里尝个新鲜,你给我带路怎么样?” 

 钟未昔笑,“可以。” 

 另外两个女生听到了也忙说,“有好吃的怎么不请我们呀?” 

 “请,请,都请,我们去了哪能少得了你们呀。”何尤笛笑眯眯的,“不过前提是等咱有钱了,别说是大闸蟹了,就是山珍海味咱也请,让你们吃个够。” 

 那两个女生一个叫一齐发出一声切,知道何尤笛在拿她们开玩笑,刚才大家彼此了解得都差不多了,何尤笛父母是工薪阶层,想通过联姻,嫁入豪门这条道行不通。何尤笛的长相在这个寝室也就算个中等,跑到美女如云的校园里那更是直接被淹没,嫁个有钱人几乎不可能。 

 何尤笛急忙解释,“哎,你们还别不信了,算命说我有大富大贵的相,在家旺父母出门旺公婆…”闷 

 这下那两个女生笑得更大声了,“你就吹吧,这年头也就七老八十的人相信算命…” 

 何尤笛急得跳了起来,“你们还别不信,改天我给你们算算,虽说不全灵吧,起码能说对一大半。” 

 “那你帮我算算什么时候能交上最帅的男朋友。” 

 “还有我…” 

 三个女生正吵吵嚷嚷,另外两个室友也陆续进来了,前一个中性打扮,格子衬衫,嘻哈风格的七分裤,短短的男生碎发,戴无镜的黑框眼镜,后一个扎一条马尾辫,无刘海,露出好看的额头,一张漂亮的脸蛋,以及一双梦幻般让人过目难忘的清纯大眼睛。 

 前一个只身一人进来,大方介绍说叫余梓。 

 后一个先是提着大包小包行李的几位中年女人进来,随后那女孩踩步进来时满身是香,整个宿舍仿佛被玫瑰花包围香气盈人,女孩娇滴滴地介绍说自己叫付甘颦。 

 所有人突然眼前一亮,再一细看,白里透红的粉嫩脸蛋,柳眉微蹙,楚楚动人,穿一层薄薄的肉/色丝袜,将白嫩的双腿显得修长挺直,一条纯白色的连衣裙用细细的腰带轻轻系住,把女大学生青春玲珑的身材暴露得彻底,完全地展示出来。 

 “哟呵,美女哇!”何尤笛朝趴在床上的钟未昔挤眼睛,钟未昔不懂为什么要对她说,后来私下从何尤笛嘴里知道,当时何尤笛的第一印象是这女孩穿着打扮清纯,却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媚。 

 钟未昔当时不懂,也看不出来,就觉得付甘颦长得好看,是那种气质型美女。 

 付甘颦带的行李特别多,一下子把本来就不大的宿舍塞了个满满当当,连处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大家一时有些尴尬,也不聊天了,只顾呆呆地盯着看,又是感叹又是羡慕,这付甘颦来着不小哇。 

 付甘颦似乎天生习惯了受人关注,一点不见不适,臂部三分之一坐在床上,淑女气十足,慢声慢气地指挥那些中年女人整理行李。 

 要说这些人还真是有两手,不到半小时,所有东西全部整理妥当,为首的中年女人说,“小姐,行李给您放好了,要不要再添些?” 

 “差不多了,缺的我会告诉你们。”付甘颦摇手,脸上的笑容甜,却有种让人照着命令去做的威严气。 

 等人全部走了,大家才松一口气,该干嘛干嘛,不再大声说话,好象变得拘束了许多。 

 直到付甘颦款款拿着名牌包包站起来,礼貌地问银行在哪儿,有人指出地址,等付甘颦一走,所有人才从沉浸在付甘颦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七嘴八舌讨论起付甘颦的八卦来。 

 钟未昔有点困,又不是个会凑热闹的人,一个人躺着迷糊间睡着了。 

 梦里,反复出现黑司曜和佟冠楠两张脸,一个让她惶恐不安,一个让她不知所措,前者的行为变得古怪,后者凭直觉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她,他过生日那天说的话还余音在耳,“你乖,我亲一口,就一口。我发誓就一口,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要对你一辈子好,只对你一个人好,做我的女人好吗?” 

 又突然梦到了哥哥,想着哥哥说交女朋友时的语气,心憋闷得难受。 

 “钟未昔。”她被人推醒,何尤笛伸长脖子趴在床边,“你知不知道这附近哪儿有卖衣服的?” 

 钟未昔揉揉眼睛,还没睡醒,依稀想起肖鹰带他们熟悉过周围的环境,无意中提到过那个地方,“学校西边有条街,专门卖学生的衣服,又多又便宜。” 

 “我方向感不强,不如你陪我去吧。”何尤笛撒起娇来,“刚才我整理衣服发现睡衣忘记带了,想去买一件。” 

 钟未昔想了想,陪着去了,卖衣服的时候聊了几句,何尤笛悄悄说,“你有没有看付甘颦眼熟?” 

 “没有。” 

 “真的假的?”何尤笛把钟未昔往店里的服装镜前一推,指着镜中秀丽的人儿说,“你们俩的风格可是一样的,喜欢白颜色的裙子。” 

 “穿的裙子一样也不能代表什么,她人挺漂亮的,我比不上。”钟未昔笑笑,她知道自己的短处,哪能跟付甘颦那种出身好,气质好的大小姐比。 

 何尤笛直摇头,“你呀,不知道说你谦虚好呢还是说你没心眼好,看着吧,一山不容二虎,你多当心这个付甘颦。” 

 两个人根本不认识,怎么会有什么事,钟未昔心里不赞同,也就笑了笑,不发表意见。 

 不过话说回来,那几个整理行李的中年女人倒是让她有一种熟悉感,虽然都穿着一般的衣服,可是那训练有素的动作,说话字字有力的口气像极了那个人身边的保姆。

正文 第92章 网

心里一阵烦乱,为什么这些人阴魂不散,她天真地以为到了青州,新的环境就代表着新的开始,不曾想黑司曜会在这里,更不曾想这些保姆也会出现。 

 好象一下子什么都没改变,这些人还在她身边阴魂一样存在着,而等待她的,又将是无边的恐惧和杀戮。累 

 何尤笛兴致高,一家店试过一家,反反复复试穿了不下几十件衣服。钟未昔生平第一次花几个小时的时间在逛街上,早就累得头脑发昏,双腿软绵无力,再加上有心事,人更加显得无精打采,那些花花绿绿,各式各样时尚的衣服换了任何女孩都受不了吸引,此时却是一点不能吸引住她的注意力。 

 何尤笛拉着钟未昔越逛越来劲,丝毫不见一点疲惫,整条街全被她逛遍了,又折回来重新挑,钟未昔心里叫苦不迭,终于何尤笛挑中了比较满意的一套睡衣,又和老板娘讨价还价,最后以十九块钱成交。 

 “怎么样?这睡衣划算吧?我看到我们寝室的李蕴有一套差不多的款式,我问过了,花了二十多块呢。”何尤笛抱着买到的新睡衣,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钟未昔实在是没力气说话,只能点头,两个人在路边摊上各吃了一碗米线,才往学校走。 

 肚子饱了,钟未昔有了些力气,何尤笛的个性极会感染身边的人,就算你不说话,光是听何尤笛眉飞色舞的讲话也是件有趣的事。闷 

 外面天快黑了,何尤笛说有近路可抄,刚走进偏僻的小巷口,何尤笛止住步,猛然拉住钟未昔,“哎,英菲尼迪,天哪!我眼睛没花吧。” 

 顺着何尤笛大惊小怪的目光看过去,付甘颦正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名不名牌钟未昔不懂,但是她坐过黑司曜的几辆名车,光是从外观上就能看出好丑来。 

 付甘颦一只腿迈下车,雪白的手臂好象被车里的人拉住了,又钻进去。 

 大约过了三分钟,面色绯红的付甘颦才又下来,左右张望了一番,小心翼翼关上车门,低头快步走向小巷口。 

 何尤笛早在付甘颦快过来的时候,拉着钟未昔找了个角落躲起来,等脚步声走远了,那轿车却没动,停了片刻才静静开走了。 

 “呼!”何尤笛拉着钟未昔从角落里走出来,“这年头偷情的正大光明,咱们撞上的倒有点不好意思,什么世道!” 

 快速穿过小巷,拐了一条小路,穿过学校后面的马路,这才绕到学校大门口。 

 通往寝室的路上风景不错,两个人放慢脚步,就当饭后散步,何尤笛转头问,“那车你不认识呀?” 

 钟未昔摇头,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认识车里人的感觉?可那车她确定没见过。 

 一提到名牌货,何尤笛激动得双手捏拳按在胸口,“这是日本货,皇族专用车,相当于中国的‘红旗’,属于顶级豪华轿车。有这车的人非富即贵,嫁给有钱人是我毕生的梦想,什么样的车什么样的名牌我没见过,这一点还难不倒我。” 

 回到寝室,李蕴一见到钟未昔就说,“你床上有什么玩意,是不是手机,你走后叫了大半天了。” 

 钟未昔心里一紧,知道是谁打来的,爬上床拿起来一看果然是,正在发愁,何尤笛从下面伸过头,“男朋友打的吧,接呀,不接我可帮你接啰。”说着便要来抢,钟未昔一慌,按下了键。 

 全寝室的跟商量好似的,全部安静下来,钟未昔别过脸面对墙壁,开口说的极小声,“打电话做什么?” 

 “这都几点了,你跑哪儿疯玩去了?”他的声音几乎与她同时响起,这是一种渗了焦急、无措、愤怒等复杂情绪的口吻。 

 十只耳朵竖着听这里的动静,钟未昔提着小心益发压着嗓子,“没去哪儿。” 

 “没去哪儿是哪儿?”他容得她回避,非得问清楚。 

 “就是去和同学…”她还没说完,他语调一变,不见了急躁,显得四平八稳,“你当面和我说,我的车在学校门口。” 

 身子趴在床上僵了僵,把自己扎进被窝里,踌躇了十分钟,默默爬下去,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跑出了寝室,留下一堆供人挖掘的话题。 

 盯着路面的视线模糊,有什么水汽想要汹涌而出,心里漾着哀伤和绝望,从哥哥登上火车后他突然跳出来,她就知道,逃不了了,怎么都逃不了了。四面八方都是他布的网,她能逃到哪里去。除非她不念书了,跑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但这是下下策,她还有大学梦想圆,不能一走了之。 

 到了外面的车里,黑司曜好象忘记了逼问,仔细端详着她红如兔的双眼,伸手把人揽过来,便一言未发。 

 钟未昔要多难受有多难受,怎么能习惯得了,根本无法忽略搭在细腰上的大手,不安分地从下到上,拨开肩上的头发,指尖若有似无地抚过细腻敏感的耳垂,再穿过乌发,一路向下。 

 她背脊僵挺,呼吸困难,快哭了,在他怀里瑟缩的仿佛受到欺负的小绵羊,不敢动,不敢叫,只能抖。 

 车还是肖鹰开的,钟未昔一进来他就自觉放下隔音板,踩着油门将车开得飞快。 

 黑司曜带她进了郊外的庄园,直奔饭厅。 

 餐桌上是整整齐齐的一桌菜,钟未昔脑袋埋得低低的,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局促地坐在那里。 

 好在吃饭的不光两个人,黑司曜还招呼肖鹰,“过来坐。” 

 肖鹰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用餐模式,点点头,坐下来,双手规规矩矩地摆在膝盖上,一副等待命令的军事化作派。 

 “开饭吧!”黑司曜淡淡说了一声,肖鹰开动了,钟未昔犹豫之下也端起碗筷。 

 “你多吃点,瘦成这样。”黑司曜往她的碗里放了一块红烧猪手。 

 肖鹰的眼睛不自觉就往猪手和钟未昔脸上瞄,不知道大哥是指她瘦的跟这块红烧猪手一样呢,还是说的是别的意思。 

 于是,削鹰禁不住乐了,黑司曜抬头瞪了他一眼,肖鹰含住嘴里快喷出来的米饭,忙夹了两筷菜在碗里,站起来说,“大哥,你们吃吧,我…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情没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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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前实在有很多想不到的事情要忙,这几天更的少了,实在抱歉,忙到今天已经差不多就绪。本来这章是12号的第二更,貌似改了几处语句就过了时间,这章仍是算12号滴。今天开始恢复三更哦!!!

正文 第93章 好戏

餐桌上终究还是剩下两个人,钟未昔闷声扒饭,不要命地吃东西,连他夹过来的菜统统扫进肚子。 

 怎么都吃不饱,肚子还空空的难受,她努力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个错觉。 

 黑司曜到青州意味着一切从头开始,不仅要躲着黑宗朔的监视,还得预防着佟冠楠绕过默的视线转而盯着他。累 

 这几天的主要工作是摸索青州的地下势力之间的关系,与小城相比,这里的地盘一分为两,两个人为争老大的位置弄得水火不相容。 

 不怕鸡蛋有缝,只怕一人坐大,这样对他是有利的,更有可乘之机。 

 忙了一上午,空下来大脑里就出现一个小身影,好久没和她一起吃饭了,有些怀念,下午打她电话怎么也打不通,烦躁的摔了一地东西,不顾肖鹰诧异的眼神,坐车去她学校外面傻傻等。 

 傍晚看她和同学有说有笑往大门里走,先是松口气,然后又是一阵恼火。这会儿看她坐在身边,心就安定下来。谁没个年少的时候,毕竟才十九岁,爱玩是天性,只要不是和男同学出去,女同学无所谓,这样能让她开朗一些,坚强独立一些。 

 水晶吊灯发出的明亮光线下,黑司曜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吃饭的动作,其实他夹第三块菜的时候就已经发觉她的反常,还记得上次在她家吃早饭,他不过逼着她多吃了几份早点,她就一副快撑不住的样子。闷 

 终于他看不下去,夺走她手里的碗,搁在桌子上,“吃不下就不要吃了,吃撑了怎么办!”讲完发觉自己声音有些严厉,到了这丫头面前又会被曲解,缓了声线问,“是不是一天没吃东西?” 

 她埋头,嘴里堵着食物,边嚼边摇头。 

 “到底有吃还是没吃?和我说说。”他坐在她对角的位置,这会儿靠过来,看着网里逃不了的小羔羊,低低的嗓音中揉了诱哄,是她没听过的温柔,好象一刹那又有一种错觉,这个和她说话的人是哥哥。 

 “有,吃了一碗米线。” 

 “和谁一起?” 

 “同寝室的同学。” 

 “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姓何,叫何尤笛。” 

 他的手搭上她后面的椅背,问的不紧不慢,一如哥哥对她一般有耐性,钟未昔不再那么有压力,回答得顺畅。 

 “中午出去怎么不带手机,我找了你一下午知道吗?” 

 “对不起,我知错了。” 

 “你哪儿错了?” 

 “都有错。” 

 “那怎么办?”他凑到她耳朵边上,诱导的意味浓厚,等着他要的答案。 

 “以后…不敢。”好奇怪,他没碰她,就这样一手撑着靠近她说话,给人一种极强烈的存在感,她的思绪就跟不上拍子,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张嘴顺着他的话回答。 

 可怜兮兮的,又回答得乖巧,黑司曜很满意,手指在她脸颊上滑了两下,她瑟缩着耸肩躲,他也不恼。 

 实际上,这几天脑海里在一遍遍回想她那天的话,她说喜欢他,那眼神那语气还有那眼中的迷恋,本来不该属于他的,有可能是她在害怕下不得已说的。 

 他是个有洁癖的人,无论是生活中还是感情的世界里都如此,干干净净,可是在这小丫头身上他破了例,她不喜欢他没关系,他可以等。 

 她喜欢钟涵炎,喜欢自己的哥哥,本来就是不可能的,钟涵炎现在已经有了女朋友,她那颗少女萌动的心注定未曾曝光就悄然死去,他才是她真正的男人。 

 他忽然一笑,摸摸她的头,“吃饱了去洗个澡,晚上就睡在这儿。学校那边我去打声招呼。” 

 温热的温度从他掌心传到头顶,一如哥哥摸她头时的被宠爱感,钟未昔的心里产生了一股奇怪的微妙变化,心突突跳的厉害,等她收回神人已经在浴室里了。 

 下午逛街何尤笛买睡衣的时候,她也想买一件睡觉穿来着,又舍不得那十九块钱,忍住没买。洗完澡发现架子上有一件短袖的真丝睡裙,宽松地罩在纤细匀称人身材外,整个人看起来可爱中带一点小妩媚。唯一缺点是睡裙,夜里一不小心会走光,不过也没事,她一个人睡,不会被别人看到。 

 边往床的方向走边打量这四周,房子真大,她进来的时候从车里往外看到房子处于庄园中央,四周都是茂盛的果树,下车后闻到一股浓郁扑鼻的果气,令人神清气爽。 

 同寝室的几个同学约好了过几天去青州某有名的山上摘石榴,不知道这座庄园里有没有?也不知道大不大,甜吗?钟未昔盖上被子想着想着睡着了。 

 楼下,黑司曜穿着睡袍,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澡洗到一半被肖鹰砰砰敲门叫出来,满脸不悦,口气凶狠,“这都几点了?什么事大惊小怪的,非要现在说?” 

 一下午大哥心神不宁的,直到在大学门口接到人,脸色才渐好,要不是有重要的事肖鹰也不敢打扰了大哥晚上的好事,忙陪着笑,“白京那边有动静,手下的几十号人全部带着开山刀,看样子晚上在旺角茶馆和万允谈判的消息是真的了。大哥,这下有好戏看了。” 

 意料之中的事,黑司曜显得平静,“上个月万允手下的人砍伤了白京的宝贝妹妹,白京不会这么便宜了万允,万允又因为白京上次派人悄悄抢了他一批货怀恨在心,不可能会轻易低头,双方一言不和,自相残杀是迟早的事。” 

 万允和白京分别是青州的两个老大,势力平分秋色,除了军火没门路外,几乎所有黑道上的生意全沾了个遍。 

 原来大哥心里跟明镜似的,肖鹰挠挠头。 

 黑司曜想起了什么,“刚才我接到默的电话,佟冠楠派了两个人到青州,住在青年旅舍,你带人去盯着。” 

 “好,我一会就去。”肖鹰点头应下来,“大哥他们是冲着您来的,要不要我把他们干掉,以绝后患。” 

 黑司曜扫了肖鹰一眼,“谁说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中国这么大,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地准确知道我在青州。” 

 这下肖鹰想不通了,“他们不是冲您来的,那是冲谁?会不会是跑来和万允来接头交货的?”

正文 第94章 自欺欺人

“可能性几乎为零,佟冠楠以前和万允有过节,早就势不两立,这两个人不可能会合作。”黑司曜面色沉静,继而若有所思,“应该是为了她。” 

 大哥只说这么多,肖鹰却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个她是指谁,识相的没多问,打了声招呼人就往外走。累 

 黑司曜突然在后面叫住了肖鹰,“齐立非人后天一早到,你四点半去码头接一下人,记住别弄出大动静,最近查偷-渡查的紧,进了警察局以我现在的能力可保不了你。” 

 想不到这么快立非就能从美国过来,肖鹰回过身一喜,“谢大哥!我会小心的。” 

 黑司曜上楼,拐过弯曲的走廊,尽头是他的房间,里面此时睡着一只洁白可人的小羔羊。脑海里描绘着她秀气的小脸,晶莹的泪,梦幻般的大眼睛,唔,还有洁白的犹如透明似的雪肌肤,轻手轻脚推开房间,门口的仪容镜里是自己暗的发亮的眼。 

 伸手在门锁上反锁,恶狼饿了太久,想和小羔羊睡一起解解馋。在小羔羊变肥的过程中慢慢适应恶狼的存在,为最后的大餐做准备。 

 明明记得盖了被子,夜里却睡的有点冷,钟未昔抱着赤/裸的双臂,光洁的双腿蜷成一团,朦胧间半睁开眼,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踢到床尾上去了,太困了脑袋里晕晕的,闭上眼睛挪过去,小手去拽,咦,怎么都拽不动。闷 

 怎么搞的嘛,她嘀咕着双手去拉,还是拉不动,一股男性的气息毫无预警地冲进胸腔,急忙睁开眼睛,一抹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床尾,眼神张狂而炽热,双手撑在床铺上,半个身子俯下来,被子一角压在他膝盖下,难怪她拽不动。 

 “你…”在惊吓中,觉彻底醒了大半,呐呐地想问他为什么在这儿,他坚实的手臂轻而易举地一把将她半托起,灼/热的唇重重地贴上她的,除了他的喘/息声和她唇间的味道,什么都化为虚幻。 

 火热的舌闯得那么深,那么急,掠夺着她的最后意识,诱她一起沉沦,跌到那缠绵的深渊中去。 

 胸口的空气都被他夺走了,钟未昔心跳加速,这已经不是之前那种吻了,里面包含了让她害怕的旋涡。 

 他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接着在她裸着的手臂一路抚摸到她的颈子,似有似无地往下滑,触碰着衣领下的高/耸/柔软。 

 那里是从未被旁人碰过的地方,就连哥哥也没有,她像触电一样,全身僵硬,恐慌中试着反抗,他吮到她唇间的惊恐,怀里细瘦的肩膀又颤又抖,她活像在寒风中被吹得浑身冰凉的小可怜,手臂更加拥紧。 

 已经很确定,她不是真的喜欢他,这项认知令黑司曜的心一沉,脸也阴下去,放开她的唇,让她有喘/息的机会,向她宣告这样做的理由,“你说喜欢我,这就是喜欢的人都会做的事。” 

 钟未昔摇头,谁喜欢谁,她怎么听不懂,身上的睡裙被蹭到大腿/根/部,黑司曜的睡袍在她的拉扯中敞开了,她的上身无可避免地贴着他赤/裸的胸膛,摩擦的地方仿佛着了火。 

 假的也好,真的也罢,他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听,他就当那天她的话是做梦,他只要现在,只要将来,她会喜欢上他的,他有这个信心。 

 眯起眼,他捏住她的下颚,阴佞地说着自己的作风,“别说你骗我的,如果那样,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把所有与你相关的东西全部毁掉,先杀你身边的人,最后是你,你信不信?” 

 仍不放过她,欣赏着她的颤抖,刺破了她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在她的锁骨上轻轻重重的吮着,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她…她说她喜欢他吗?什么时候?在脑子里思索着,钟未昔想不起来,满脑子空白,她真的没有说过,会不会是那天他强吻她的时候? 

 如果要有,肯定是那时候,她要是否定,他真的会杀人吗? 

 打了个大冷战,答案是会,他真的会,她不是没见过他砍人,像头疯狂的野兽,他做得出来,她相信! 

 身上瑟瑟的抖,额上冒出来的冷汗密密的,喉咙发紧,“我…” 

 “不信吗?你可以试试,先从你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姐开始,你想她怎么死?刀捅还是揪住头发往墙上撞…”他有些不满意了,她以为他说着玩的么,一路吻上去,停在她耳垂上,细细的舔,拨-弄、吞-噬。 

 手心里全是汗,钟未昔被强吻过很多次,从来没有这一次如此让她恐惧万分,拼命去摇头。 

 “摇头不算,你得说话,懂吗?” 

 “不,不要害姐姐…”她强忍着不哭,不能哭昔昔,你不能哭,然而忍不住战栗,喉咙哽咽到打了个嗝,“我没骗、没骗你…” 

 这个答案总算让黑司曜稍许满意,心里有个声音在嘲笑他自欺欺人,她明明还怕他,不喜欢他,可他该死的就是放不下,着了魔,她看到他总是躲,除了用这卑鄙的手段逼她留在身边,还能怎么办? 

 反正她没碰他的底线,只要她以后都听他的,没事瞒着他就行。 

 虽是这样想,可证实到她那天的话是假的,心口没来由地疼的厉害,不可抑制的冒火。 

 这火烧红了眼,让他想骂人,想摔东西,想杀人,想发泄出去。 

 放开托住的细腰,整个身体发了疯似的压上去,她喘不上气,小小的抽着气,他拨开她脸上的发,狠狠地吻上去,粗鲁而热烫。 

 她躺在身下,在他的疯狂中睡裙已经捋到半腰,隐隐能两团柔软的一角,小羔羊睡觉时里面竟然没穿胸/衣,下面的风光一览无余,浅粉的花边小裤裤,双条嫩腿儿羞怯中死死交叠。 

 指尖着迷地游弋在细嫩的肌肤上,缓缓滑动最后停在小裤裤上,颊边眼泪可怜兮兮地挂着,小手揪着厚软的床单,如祭品等着他去享用,只等狼一张嘴,小羔羊将彻底成为一顿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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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5章 你归我了

乱了,什么都乱了,他激烈地把她控制在身下,他知道她终究是哭了出来。疯狂冷了下来,亢奋还在,这一瞬犹豫要不要继续,继续下去将会把她推离得更远,得到她的身体容易,心呢,他想两全其美,鱼与熊掌一并得到。累 

 听着她一声声弱弱的抽气声,肌肤上斑斑痕迹,胸前的柔软还被大手占有着,他的气消了,掌心从她光滑细腻的双腿穿过,换得她的颤抖和瑟缩,乖乖的再也没了力气抗拒。 

 恶狼暂时被喂饱,不再逗弄小羔羊,拿脸去贴着那小脸,身体跟着躺下去,长手长脚搭在她身上,目光深邃,“从此以后你归我!” 

 骤然间,她锥心似的痛,这是一种胜利的,带着贬低别人的语气,她成他的了吗?成他的什么?欺负的对象还是玩物?或是胜利品? 

 她刻意隔在两个人间的双手显得那么无力,唇上和他所触及到的地方疼是那样明显,不知怎么的,就让她想起了待宰羔羊四个字,她现在的处境可不正是这个成语的真实写照吗? 

 他躺在她旁边,像座压迫感极强的大山,尤其他的手脚搭在她身上,这一瞬间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他慢慢低头看着她几乎全/裸的身体,似乎是在巡视属于自己的领地,充满了占有欲。 

 别开脸埋在被子里,双臂上惊出一层小疙瘩,他却趴在她耳朵边上低语,“知道我是谁吗?”闷 

 “黑司曜。”她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无能为力,虚弱地回答。 

 盯着那嫣红的小嘴轻轻吐出自己的名字,这仿佛是世上最好听的情人呓语,黑司曜眯起眼,沉哑着问,“你应该叫我什么?” 

 那个称呼她叫不出来,嘴唇抽着气,缩起自己下意识往热源的方向靠过去,不想那里是他的怀抱。 

 满鼻的淡淡奶香,他抱了个满怀,这是她主动的第一次,黑司曜去托她的小脸,摸到一手的泪水,看了难受,却不后悔。 

 双臂抱着她,俊脸埋在她的颈间,六年的时间和隔阂,他们到最近才开始相处,她的世界是个封闭的世界,没有入口,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是强行进入,在她的世界里留下自己的印记。 

 他不是一个很有耐性的人,遇到她却变得极有耐性,把沉重的双腿从她身上放下来,环抱着她,像在抱一个娇小可爱的孩子,嘴唇趴在她耳际和风细雨地诱着,“不叫曜哥哥也没关系,本来就不想做你的哥哥,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钟未昔脑子里乱极了,时而觉得他像哥哥,时而又觉得他不是,哥哥不会像他这样阴晴不定,一会风一会雨,哥哥是温柔的,哥哥是世上最温柔的哥哥。 

 可是太害怕了,害怕他进一步,她身上的衣服与没穿没太大区别,已经掀到了脖颈下,不知道该怎么逃。 

 “如果佟冠楠再来找你,你怎么办?”他决意要试试她。 

 她没反应过来,摇摇头,想推开他起来拉被子裹住自己,下一秒大手突然变得可怕,顺着她的小腿爬上来,在她的呜咽声中,从小裤裤的花边肆无忌惮地探了进去。 

 脆弱与无望暴露无疑,哭腔的声音慌忙一声声回答,“不理…我不理他…不理他…” 

 他不信,她的性子太弱,被人一逼就什么都做不了,得要她拿出可以说服他的方案。 

 从六年前他就知道,他的肩膀还不够宽,势力还不够强大,现在在青州也没有站稳脚根,不足以保护她,也没有时间围着她转,她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起码在有危险的时候,他没到之前先自救。 

 逼了她六年,整整六年,效果起到一些,只是还不明确,他得再下功夫。 

 她无助地咬破唇,那种在私/密处被撩拨的电流如一把刀子划破她的羞涩,不知道往哪里逃,该怎么逃,那深入的粗糙指腹引诱出黏稠的透明液体,控制着她的后退,嗓子里哭到嘶哑,碎得不成样子,“我肯定会不理他,还要…还要把这件事告诉你…” 

 “有没有骗我?” 

 她飞快地摇头,眼泪在空中乱飞,“没有,没有…”哀怨地求着,“不骗你…拿开好不好,求求你…” 

 “这就对了。”他微微支起身,又替她拭去泪,真正满意地笑起来,忍不住将她拥紧,去吻她的额头、眉毛、眼睛、鼻梁,最后是小嘴。把事情做绝了,做彻底了,在这小丫头的观念里她就是他的,有了这个无形的束缚,以后她跑不了。 

 钟未昔泣不成声,仍在哭。 

 他唇边溢着笑,扣住她的下巴,“说,你是不是我的?” 

 “我恨你!恨你,恨你…” 

 被她一叠声反而逗乐了,黑司曜呵呵呵笑着,去啄她咬出一排伤痕的小嘴儿,“我听到了,没关系,尽管恨,只要你心里有我,恨不恨无所谓。” 

 他越笑钟未昔眼泪掉得越凶,他怎么能这样,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别人的痛苦在他的眼中竟然像是在看戏。 

 止住了眼泪,她不哭了,哭有什么用,这个可恶的男人还是照样要欺负她,不会因为她哭就少屈辱一分。 

 “这才乖!”他捏捏她的嫩脸蛋,又摸摸她的头,眼神中含着无边的宠溺。 

 这一刻她呆住了,从来没有近距离看过他笑,笑得那么暖,整张冰山般的冷面孔仿佛在这时全部融化,透着难得一见的温柔。 

 喉咙里差点叫出声,哥哥… 

 第二天进寝室,一个个光看她不说话,钟未昔紧张地低头,静静爬上自己的床,僵着身面对墙壁,侧身躺下去。 

 “喂,钟未昔,这么大热的天,你穿个高领的衬衫热不热?小心焐出一身痱子。” 

 李蕴的声音刻意说的极高,然后响起一阵阵笑。 

 钟未昔一动不动,当没听到,闭着眼睛,她不习惯撒谎,不敢回话,怕一说话就露馅,无奈之下只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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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务完成,更新过慢,惭愧之极,鞠躬脸红中爬走…

正文 第96章 流言蜚语(3000字)

开学前有一周的全封闭军训,钟未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担心脖子上的吻痕,一穿上军装,脖子根本盖不住,准露馅。 

 惴惴不安中好象记得早上走的时候黑司曜塞了只纸袋给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起身爬到床尾,翻出袋子里面的东西,是瓶化妆品,本能地对着小镜子挤出来往吻痕上抹了抹,马上起到了立竿见影的隐形效果。累 

 军训的头一天就让人吃不消,回到寝室个个叫苦不迭,全身骨头跟拆了重装上似的,顾不得身上脏不脏的,倒到床上就不想动,不想起来,更不要说去食堂吃什么午饭了。 

 眼睛盯着头顶的白墙,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还好昨天出去的时候被何尤笛拉着路过小超市,买了一包饼干,可以翻出来充饥。 

 打开饼干,抽出一枚放在嘴里咬,叹了口气。 

 真是累啊,教官一上来就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在大太阳底下一动不动站了一个小时的军姿,然后踢正步,这样简单的动作机械地重复了上百遍,军服又厚又热,练得人都要疯了,班上的同学大多是独生子,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又不得不受着。 

 想起平常在家里几乎家务事从不干,与这比起来简直就是太幸福了,真该好好珍惜。 

 手机响了,有短信,把剩下的半片饼干扔到嘴里,钟未昔手伸向放在枕边的手机时忐忑,这时候他有什么事。闷 

 点开来看,内容是:傍晚车在学校对面的马路等你。 

 没署名,她却知道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她的手机号码。哥哥送她来的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手机的由来,只好把手机悄悄藏在行李里。 

 轻咬起下唇,按键回复过去,“可能不行,我们要进行一周的封闭性训练。”发送过去盯着手机五分钟没回,她心里松一口气,起码有一周的时间可以躲。 

 蓦然,手机发出振动,放下的心提了起来,短信上只有几个字:带上学生证,尽管出来。 

 昨晚不安分的大手和滚烫的吻,还有他阴沉的宣告已经烙印在心里,她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今天傍晚不出去,明天还会在那里等着她,也清楚,她身上被拴了根绳,不管她跑到哪里,绳的末端总在他手里。 

 秋老虎肆虐的天气,她莫名地觉得寒冷,打了个冷战,一翻身对上何尤笛探视的目光,“想什么心事呢?叫了你几遍都没听见,是不是你男朋友呀?” 

 何尤笛是个好奇宝宝,在下铺早听到上面的手机震动,忍不住伸头过来一看究竟。 

 “不是。”钟未昔慌忙摇头,把手机合上塞到枕头下。 

 何尤笛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压着声音问,“哎,别瞒着嘛,说说你的男朋友,长得帅不帅?个子有多高?会打篮球吗?” 

 “真的不是,我没有什么男、男朋友。”钟未昔还习惯这个称呼,只顾摇头,拿起饼干盒举到何尤笛面前,“你吃不吃?” 

 李蕴坐在下铺呼噜噜吃着泡面,抬起头说,“笛子,你这么问谁会说啊,要我我就不说。” 

 “为什么?”何尤笛拿了块钟未昔的饼干,坐回自己的床铺上,睁大眼睛问。 

 “保持神秘呗,你看钟未昔长得这么漂亮,喜欢她的男生一定很多,要是说定下来了,那以后的行情岂不是就不好啦?” 

 何尤笛想想,点点头十分赞同,“这倒也是,你们没注意吗?军训休息的时候,同操场的别的系男生可是一直往咱们班上瞄。”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钟未昔,钟未昔弄了个莫名其妙,不知如何反应,出声等同于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承认那些男生看的人是自己。 

 当然了也有人持不同的意见,叶霓从床上坐起来,“哪儿跟哪儿啊,你们有没有看到呀,男生关注的是付甘颦,才不是钟未昔呢。” 

 寝室里,付甘颦和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叶霓床位靠近付甘颦,经常从付甘颦那里得些小东西,比如用过的名牌发卡呀,包包之类,因此两个人处得最好。 

 何尤笛撇撇嘴,没争,谁不知道啊付甘颦偷懒,装弱不禁风,站军姿才几分钟人就夸张地晕倒了,教官特许到阴凉处休息。那么大一个操场,所有人都顶着烈日在训练,有一个人坐在阴凉处自然引人注意嘛,那些男生看到付甘颦也正常。 

 可是说实话,各有各的美,以后关于这个话题有的争了,谁让他们班出了两个美女,而且还在同一寝室。 

 下午教官继续折腾他们,一天下来腿都抬不起来,一宣布解散欢呼声一片,钟未昔回到寝室倒在床上眯了一会儿,才换了衣服悄悄出去。 

 走到楼梯口想起手机没带,返回去,寝室里正在讨论她。 

 “你们说她今天会不会又一夜不归呀?”叶霓是出了名的快嘴碎嘴,哪儿有热闹往哪儿凑。 

 “这有什么?人家有事呗。”何尤笛的声音。 

 几个声音唏嘘着,“能有什么事?我看是出去和男人快活了吧…” 

 “别瞎说,说的这么难听,没凭没据你在这里乱讲什么?”又是何尤笛帮钟未昔辩解。 

 “算了吧,笛子,你心里比我们还八卦,刚才中午她在的时候,你不是还向她打听来着…” 

 “我打听怎么了?我光明正大,不像你们人在的时候不问,人走了在这里乱嚼舌头!算什么英雄!” 

 “你…” 

 “你们别吵了。”说话的是付甘颦,轻轻柔柔的声音飘在僵持的气氛中,“叶霓,我看钟未昔不是这样的人,可能是人家真的有事呢。” 

 “甘颦,你太善良了,她那样,躲躲闪闪的,看上去就见不得光。表面上看上去清纯,暗地里不知道干什么好事呢。” 

 这种时候钟未昔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可就是这么鬼使神差的,一只脚迈了进去。 

 争吵的寝室瞬间安静下来,钟未昔低头进来,拿了手机又低头快步走出去。 

 她们说的对,她是躲躲闪闪,见不得光,但是她没有办法,举凡有办法,她又怎么能这样受那个人的摆布。 

 学校大门早上开始紧闭,几个门卫在门口,甚至还有几个教官,钟未昔不安地走过去被拦住。 

 “同学,你哪个系的?学校军训封闭一周你不知道吗?”说话的是她们班的教官,讲话动作凶狠,班上同学暗地里给他起了个绰号叫黑面阎王,尤其是那个吼功,整个操场都能听见,对那些站军姿的时候想偷懒的同学更是不留情,哪儿站不标准就揣哪儿,钟未昔就被揣过一次,到现在小腿还隐隐的疼着呢。 

 教官在肯定出不去,她绷紧的神经反而一松,转向往寝室跑,这下不能怪她了。 

 谁知,教官在后面叫,“哎,同学,回来,把你的学生证给我看一下,我倒要看看你是哪个系的,敢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胆子不小哇。” 

 勉为其难回去,硬着头皮递上学生证,那教官看了看,和旁边几个教官嘀咕了几句,门卫给她打来大门旁的小侧门,教官挥挥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敞开的门在眼前化为通往噩梦的道路,钟未昔能看到马路对面停了辆黑色轿车,不张扬的黑色,却有一种夺人呼吸的阴森。 

 等钟未昔站在马路边上准备过马路,教官的手机响了,一接电话教官就笑,“老同学,举手之劳,你妹妹人挺乖的…好好,除非有天生性疾病,一般人到了我手里也会脱层皮,一时间要她脱胎换骨有点难度,要把她训练得象个兵经得起考验、增强体质磨难意志不难,包在我身上…哎哟,客气什么,饭就不用吃了,同学一场…下次初中同学聚会一起喝个酒就好…” 

 车里只有开车的肖鹰,钟未昔自行打开车门坐进去,他虽不在,气息却还在。 

 黄昏又要面对他,她的心底的担忧和惶恐被无限扩大,不清楚他是怎么跟学校说的,为什么连教官都放行。 

 车里钟未昔无限伤感,车外一辆出租车擦身而过,停在学校门口。 

 钟涵炎身为家长得以进去,一打听知道钟未昔不在,见叶霓又要乱讲,何尤笛抢先说,“你妹妹可能有事请假出去了,你给你妹妹打电话吧。” 

 打电话?钟涵炎脸上一滞,转而说,“不好意思,这位同学,我妹妹的手机号码我忘了,你能给我一下吗?” 

 “我也没有哎。”何尤笛挠挠头,她上大学的学费家里也是东借西借,哪里来的闲钱给她买手机啊,“要不你给她留张字条,她回来我帮你转交?” 

 也只能这样了。钟涵炎留了字条,心事重重离开学校。这一次他是特意利用周末赶过来的,想看看昔昔有没有适应大学生活,完全没想到她会不在宿舍,这么晚了她会去哪儿呢?在青州她不可能有熟人。还有手机,她哪儿来的手机? 

 想来想去不放心,钟涵炎决定向未染打听,碰碰运气,未染没手机,学校宿舍值班室有电话,他往那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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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三千字哦!想看肉肉滴下面大大的有哇!!

正文 第97章 气话 (3000字)

肖鹰把人领到饭厅然后就没了影,钟未昔一个人面对一桌菜,不知道是该吃还是该等。 

 “钟小姐,我大哥在外面办点事,他说了让您先吃。”肖鹰又突然进来,袖口挽着,看样子是去洗手了。 

 钟未昔低头起身,也去洗手,回来肖鹰坐着没动筷子,显然是在等她。累 

 就这样,两个不太熟的人一起吃完晚饭,肖鹰让保姆们来收拾桌子,陪着一脸的笑,礼貌而客气,“钟小姐,你到楼上早点休息。” 

 钟未昔摇头,坐着没动,“他不在,我想回校。” 

 “可能不行啊,钟小姐,你别为难我了,大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他回来见不到你…”肖鹰一笑,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可这恰恰让人觉得胆寒畏惧。 

 别看肖鹰笑着说话,给人的感觉却绝非泛泛之非,钟未昔咽咽口水,飞快地起来,跑上了楼。 

 目送着消失的身影,肖鹰上扬的嘴角和满是笑的眼睛陡然下垂,用力抓了两下头发,哄女人倒不如去砍人来得痛快,干干脆脆。 

 大哥也真是的,去办事也不带他去,非要让他陪一个小女孩吃什么饭,唉,为了表现他的友好,不擅长笑的他硬挤出笑,笑得脸都僵了。 

 不行,大哥回来得补偿他,怎么着也得赏他点东西。 

 肖鹰看看手表,二十点,拿上车钥匙马上跑出去,立非凌晨会到码头,看在大哥帮了这么大的忙的份上,他决定不跟大哥要赏赐。闷 

 大哥最近烦恼事挺多的,一方面要收人,还要做到不动声色,不能让白京和万允得到消息或是有所察觉,以免造成像上次被佟冠楠掐死在摇篮里的事件,一方面又要查这些人的底细,不能把一些不干净或是别有所图的人放进来。 

 认识这么多年,大哥做事一向认真,亲力亲为,他这个做小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想好了,等立非来两个人要助大哥一臂之力,把大旗拉起来,一呼百应。 

 只要他们兄弟同心,一个佟冠楠算什么,十个佟冠楠也照样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想去昨晚的房间,她挑了离他卧室最远的一间,门拧不动,是锁的,又去拧旁边一间,还是,连续拧下去,除了衣帽间,别的都不可以。 

 这突然的发现迅速堵住了她的退路,明摆着他知道她的意图,钟未昔白着脸靠在墙壁上,整个屋子静得可怕,最后硬着头皮进了卧室。 

 洗澡前钟未昔不敢穿昨晚的睡裙了,到衣帽间找衣服,一侧满满的全是他的,另一侧全是女装,她随意挑了一件衬衫和牛仔裤,虽然知道这样穿着睡觉会不舒服,但是为了安全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敢睡深,夜里醒过来几次,坐起来打量卧室,没人,到了下半夜,她睡得沉,希索的声音根本没传到她耳朵里。 

 直到一阵手机声惊扰了她,好象听到有人说话声,冷冷的,像极了某人。 

 睁开眼睛,侧身而躺的她不敢动,墙壁上倒影出她身后有个身影在接电话。 

 “…你闲着没事打什么电话?” 

 “老大,我接到人了,这一时兴奋就给您打了过去,对不住,对不住了,我知道您下半夜才回去,您接着睡,接着睡。” 

 “不要耽误办事,早点回来,挂了!” 

 房间空旷,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要竖起耳朵,那电话里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钟未昔听得出来是肖鹰给他打的电话,听语调好象极度兴奋,她不想知道接什么人会这么兴奋。从听肖鹰叫他大哥开始,她就猜他们在做什么勾当,关于黑社会的,因为佟冠楠的手下也是这样一口一个大哥,一口一个老大。 

 “醒了?”黑司曜的声音突兀地传来,她一怔,下意识屏住呼吸,僵硬地躺着。 

 “来,告诉我第一天军训感受怎么样?”身后的床铺动了动,他靠过来,亲昵地抚上她的肩膀。 

 她眼睛闭得紧紧的,希望用装睡来蒙混过关,他唇边划出一抹玩味,指尖轻轻弯起,抚过她的粉颈,随后慢慢抚摩上白皙的脸蛋,垂在枕头上的长发,托起尖尖的小下巴,一点点转过来,不信她还能装下去。 

 “我不会伤害你,你在怕什么?”声音不大,却刺入她心口,肝脏俱破。他就是想知道她第一天的军训感受,非知道不可。 

 到了这里她再装就不切实际了,钟未昔缓慢地掀起眼帘,根本不敢看上面的这张冷彻的脸,很快又垂下去,被逼得没有办法,呼吸都是那么小心翼翼,“还好…”恐惧已经完全攫取了整颗心,挤出来的声音无比吃力,被他抚过的地方此时冒出一串小疙瘩。 

 “什么叫还好?”又来了,她又开始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黑司曜脸色转眼铁青,“把衣服脱了。” 

 这声音如同魔音,穿透耳膜,直刺大脑神经,太阳穴跳疼,昨晚还不够,他要进一步欺负她吗?钟未昔脸色苍白如纸,不敢置信地看着上方的男人脸。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吊灯被他拧开了,将室内的一切照得灼亮刺眼。 

 在这个夜里他的眼睛尤其诡蓝,宛如一条剧毒的眼镜蛇在牢牢盯着即将入腹的青蛙,在青蛙两条腿划着向后挪移逃跑的时候,眼镜蛇一把扣住。 

 她抖着身子终于啜泣出声,“对不…起…我…的错…”句子残破,快拼不完整。 

 “你有什么错?”他哼着,抓住她埋下去的下巴,蹭到一手的泪水,他终于还是把她弄哭了。 

 “是我不对,我错了…”她哭得抽噎,只要能放过她,不脱衣服,她愿意道一百个道歉,一万个歉。 

 哭声在偌大的卧室里尤其清晰,黑司曜既觉得又恼又恨,怒火中烧。 

 该死的,他已经放低了姿态,从方方面面关心她,通过一切能利用的关系,给她在学校里打点好一切,他甚至为了她冒着被黑宗朔察觉的危险让车天天去接人。 

 为什么?她为什么就是看不到,看到他的用心,看到他的好就这么难吗? 

 晚上在外面办事,弄个不小心就是死,偏偏他的脑子里还满满的全是她,想着可以早点办完早点回家抱着她入睡,他冲在最前面,冒着危险把货拿到手。拖着满身的疲惫到家,不过是想抱抱她,和她聊聊学校的一些事,仅此而已,为什么就变成这样? 

 他和她之前为什么就这么难沟通?她没脑子吗?还是没眼睛?怎么就看不出来他对她的心。 

 在她眼里,他就是个瘟神,躲都躲不及,被他碰一下她就要抖好久,多可笑,她为什么这么厌恶他,厌恶到了如此地步! 

 是不是他做什么都没用?做什么都是错? 

 他不说话脸阴沉如冰,钟未昔不禁后退着,不想已经到了床沿,再向后退,整个人摔下去,“咚”头又撞到了床柜上。 

 “呜…”她哽咽出声,爬坐起来后退着,蜷成一团,散乱的头发凌乱地流泻在抱起来的膝盖上,颤抖到不行。 

 怒、伤、恨、恼,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在心口冲/撞,撞得他五脏俱焚,黑司曜听着她发出来的一连哭响声,闭上眼睛不去看,拒绝再心软。 

 她有什么资格让他这样,有什么资格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低声下气。从小除了黑宗朔,人人在他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的,只有她处处给他脸色看,不是哭就是躲,要么就装哑巴不说话,强迫下说的也能抖上半天。 

 够了,真的够了! 

 “滚!”他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再动,冷冷地说完,也不看她,又吐出一声暴喝,“我叫你滚,听到没有!滚得越远越好!别让我再看见你!” 

 假如有旁人在听来就是一句亲密的情人间说的气话,可钟未昔却当真,不单当真了还马上慌张地爬起来,低头飞快地跑出去。 

 “最好一辈子别出现,滚,滚得越远越好!”她跑下楼,他的怒吼惊得她差点一脚踩空,从下面上来的魁梧身影几乎将她撞倒。 

 肖鹰赶紧扶住,一看,“钟小姐?” 

 这大半夜的她怎么从大哥房间里跑出来了,披头散发,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和大哥吵架啦? 

 伸长脖子看向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大开着,里面的灯光照在走廊的地毯上,可以想象里面的人现在有多火。 

 “对不起…对不起…”钟未昔连声道歉,眼泪掉得凶看不清是谁,只看到一上一下两个模糊的影子,急忙跑下楼。 

 “哎…”肖鹰看着跑出屋子的小影子,别看白天热,这已经是秋天了,大半夜的外面气温不比白天,她一个小女孩穿那么少出去肯定会冷。 

 肖鹰抬腿要往上走,齐立非拉住,“去追吧。” 

 肖鹰看看黑司曜的房间,再看看楼下,没听,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听到里面有打火机的声音,才带齐立非进去。 

 “大哥。”肖鹰平常一严肃的人,在黑司曜却是严肃不起来,笑着进去,指着齐立非,“我把人带来了。”

正文 第98章 迷路

黑司曜一手抄在口袋里,一手里夹着烟,迈步往窗户那里走,听到声音侧过头,“看到人了吗?”在她没冲出去前他听到楼下有汽车声,知道肖鹰带着齐立非回来了。 

 肖鹰一时没反应过来,齐立非倒是听懂了,“她跑出去了…”累 

 “跑哪儿了?”冷眸迅速眯起,大步匆忙过来。 

 齐立非看向肖鹰,肖鹰手指向外面,结结巴巴回答,“跑、跑到外面去了。” 

 黑司曜扔掉烟头,一把拽住肖鹰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吼,“该死的,你怎么不拦着她?你平常的聪明劲哪儿去了?啊?” 

 肖鹰张张嘴,困难地咽咽口水,大哥这样好可怕,好象要把他活生生吃了。到底…到底出什么事了? 

 黑司曜放开人,旋风般跑出去。 

 肖鹰呆了半晌,不解地看着齐立非,后者白了他一眼,“还看不出来?刚才我就提醒过你,叫你去追,这下好了挨骂了吧?该!” 

 看出什么来了?肖鹰仍是不懂,敲敲头,霍然懂了,敢情大哥是和小女孩吵架,然后大哥一开始拉不下面子去追,以为他们会帮着拦住,哪曾想他们没有,这下大哥急了。 

 得,刚才碰到她的时候他还真该听立非这小子的,追上去再说,这下好了,惹了大哥不高兴! 

 “你怎么不早说?”肖鹰抱怨。 

 “我不说了吗,要你去追,是你自己不听我的。”齐立非无辜极了。闷 

 “好了,别他妈废话了,赶紧走吧。”肖鹰要往外冲,跟上黑司曜的步伐。 

 “别急。”齐立非把肖鹰拉住,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模样。 

 肖鹰急了,“我说齐立非你又干什么,没看大哥急成了那样,万一找不到人,我看你怎么办?” 

 “那是人家两口子的事,你跟着瞎操什么心。”齐立非攀住肖鹰的肩膀,“你就不怕去了,人家又和好,你亲我热地讲些悄悄话,你在煞风景地跑去做电灯泡?到时候大哥的脸色…” 

 肖鹰打了个激灵,赶紧投降,“得,我不去还不行吗?这谈个恋爱怎么这么麻烦,女人啊就是麻烦精。” 

 ********** 

 屋外温度骤降,连他这个不怕冷的人都觉得一下子适应不了,黑司曜把别墅四周找了个遍,最后绕到后门,发现门半敞着。 

 出了后门,面前出现七八条小道,为了方便采摘和料理果树,这里小道极多,极容易迷路。 

 该死的,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应该在四周装上摄像头,这下好了,两眼一抹黑,不知道她往哪条小路上走,只能试试运气。 

 事实上,她跑出房间时,他心里觉得很失落,好象丢了心爱之物一样,脚步差点追上去,可顾及到自己的面子和自尊,忍了下来,又听到刚刚楼下有汽车声,估计是肖鹰回来了。 

 别墅的庭院外四周都是果树,这么黑的天她那么胆小,不可能会跑出去,可能到楼下客厅去了,肖鹰从下面上来应该见到了,如果她跑出别墅,以肖鹰的聪明劲应该会帮他拦着。 

 因此,当肖鹰出现的时候,他心里松了口气,以为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没曾想肖鹰这次犯浑,竟然眼睁睁看着钟未昔跑掉。 

 耐着性子寻找,他忍不住连声诅咒着,口气仍是凶悍,“钟未昔,你给我出来!” 

 她身子弱,没跑一会可能就累了,估计躲在哪里休息,只要他像平常一样的口气,她就能自己出来,于是加重语气,“钟未昔,你听到没有?出来!再不出来等我找到你,有你好看的!” 

 他越走越远,越唤越心急,从凶狠到渐渐温柔,最后成了诱哄,“钟未昔,你出来,出来好不好?只要你出来,我保证不会为难你。钟未昔,出来!” 

 别墅四周按了强灯,穿插在果树间的小道上也有路灯,目光在树中搜索, 

 除了朦胧的夜,只有风声。 

 该死的,怎么办?所有地方全找遍了,剩下的这条小道也到了尽头,别说她的影子了,就连她的头发丝都没见着。 

 别墅后面是大片的果树,果树后面是河,十分湍急,她该不会是掉到了河里… 

 不敢再深想,拔腿往前狂奔,嘴里惊慌地大叫着,“钟未昔…” 

 “救命!救命…救我…哥哥救我…” 

 微弱的声音不知从哪个方向飘来,他急忙停下脚步,四处查看,没有,没有,除了果树什么都没有。 

 那声音还萦绕在耳边,带着她处于恐惧时特有的抖音,他认得,这是她的声音,是她的声音。 

 黑司曜双手放到嘴前做喇叭状,“钟未昔,你在哪儿…” 

 细小的声音好象看到了希望,拼了力气喊着,“我在这儿,我在井里,救命…” 

 声音有回音,闷闷的,她说她在井里。黑司曜眼前一亮,急忙往左边狂奔而去,那里的确有口井,买下这整片庄园的时候就有,当初装修的时候下面的人问要不要填掉,他说放着吧,井水天然,说不定以后有用处。 

 她在那里,原来她在那儿,他一口气跑到那里,那口井还在,只不过没人用,四周长了高高的杂草,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拨开草,趴到井边往下看,什么都看不见,用吼的,“钟未昔,你在里面吗?” 

 “我…我在…” 

 熟悉的怯弱声音从井里传来,黑司曜一喜,同时又蹙起眉,外面天色渐变,眯着眼睛隐约能看到井里有人,只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水。 

 “是我,你感觉怎么样?”他朝井里喊,目光在井边搜索看有没有什么工具之类的可以救人,见鬼,拨开草除了石头就是石头。 

 “我…我冷…”迟疑的嗓音慢慢传来,“你…你走吧…不要你管…” 

 让她自生自灭吧,跑到别墅大门,门关着,他的吼叫还在耳边,她转了半天转到后门,一头冲出去,不想迷路了,所有的小道都长一样,所有的果树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走不出去,只能没头苍蝇一样乱闯。 

 在焦急之际,又听到他的声音,那么凶,她好怕,真的好怕,他来找她是抓回去要她脱衣服的吗?她不要,真的不要。

正文 第99章 井壁

她不要再被他欺负,她宁可死掉,也不要受那些难堪的羞辱。 

 他哪里是人,他是名副其实的野兽,一步步想要吞食她。 

 他已经不是在简简单单欺负她的,除了在身上到处乱摸,昨天还把手指强行放进那里,那深入的指端,如同一条扭曲丑陋的大虫在一点点啃着她的羞耻之心。累 

 慌乱躲闪中,她一脚失空,跌到什么空的地方,砰一声掉进去。 

 被迫喝了几口水,她学过一点游泳,腿蹬了那么几下,便仰头浮出水面。 

 眼前一片漆黑,头顶好象有束微亮的光,抬头一看,再看看周身窄小的空间呈圆形,突然明白了,自己掉到井里了。 

 本来穿得就不多,井水好凉,衣服全部粘贴在身上,又冷又难受。 

 她悲伤地想就这样死掉好了,在这里死得有尊严,好过被他抓回去,没尊严地活着,永远逃不出他的掌心。 

 可是事与愿违,她一下子死不了,水好冷,往骨头缝里钻,她最怕冷了,好冷,好冷… 

 冷到意识模糊,下意识叫着救命,想想还是不能死在这里,她死了哥哥会伤心的。 

 大概是长时间没人用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井下不深,双腿勉强能够到井底,可是下面凹凸不平,踢上去感觉不象是石头,会不会是人的骨头? 

 刹那间毛骨悚然,她急切想要离开这里,拼了命叫救命,结果把蛇招来了。闷 

 她是井底之蛙,他是蛇。她不要落到他手里,死也不要。 

 黑司曜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你别想!钟未昔,你总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说过以后你归我了,我说你什么时候死你就什么时候死,这辈子你是我的。早一年,早一个月,早一天,甚至是一秒我都不允许!” 

 声音在井底回荡,钟未昔呆了几秒,咬着唇打定主意不吭声,今天她就是冻死了也不会如所他愿的。 

 上面静了好长时间,他走了。 

 钟未昔无力地靠在井壁上,老井壁上长满厚厚的青苔,湿滑而毛葺葺的贴在背上,诡异到使人寒毛直竖,可太累太冷,想找个支撑的地方,也不管了。 

 在冰冷刺骨的井水中瑟瑟发抖,苦熬着,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嘴里念着,“哥哥…哥哥…昔昔可能要死了,哥哥…对不起,昔昔没用…” 

 真的好难受,全身冷得要命,胸口却像有把火在烧,要死了吗?唇边露出一丝笑,脑海里迷糊地乱成一锅粥,身体在无力在下坠,水没过脖颈,下巴,鼻腔… 

 “我说过,不准你死!钟未昔,你听到没有?我不准你死。”一声冷喝从天而降,旋即变了一种语气,“你说的对,我就喜欢折磨你,你死了,我的人生就失去乐趣,不过没关系,你姐姐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我可以继续折磨她,拿她来寻乐子。我要把对你做过的事,在她身上统统做一遍。想摆脱我,这辈子不可能!” 

 钟未昔耳朵里嗡一声,冷汗冒了出来,双腿下意识一蹬冒出了水面,抬头间一个黑影正往下而来,是他。 

 霎时没了呼吸,她努力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身影,心里凄然,连死都不可以吗?连死他都要管吗?她死了,他会对付姐姐,好卑鄙! 

 眼泪涌出来,掉到井里都没哭,冷得全身失了知觉也没哭,这会儿她哭了。 

 “你在哪儿呢?说句话!”黑司曜一面努力在脚下找蹬脚的点,一面要她出声,外面渐亮,井下的可视范围仍少,朦朦胧胧的,看不太清楚。 

 刚才他在井边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可用的工具,手机又不在身边,不然可以打电话叫人过来,想想还是自救吧,他还不信自己保护不了她。 

 跑到周围找来一根平常保姆们用来浇树的塑料水管,打成结拴在最近的一颗果树上,另一头缠在手里下来救人。 

 下来的时候他抱着一试的心情,凡是打过井水的人都知道,井壁砌的极光滑,不可能有落脚的地方。幸好他学过登山,不需要有着点,也能往下滑,只是,加上长年没人用,井壁长出青苔,脚蹬上去极滑,下去的动作减慢了不少。 

 “我…我在这儿…”钟未昔说了句,声音微微的,发着颤,她不得不屈服,害怕他对付姐姐,她死了不要紧,最担心的是不能牵连到其它人。 

 真的好难受,头昏昏沉沉的,眼睛快要眨不开,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在这个窄小的空间里,呼吸里满满的全是他的气息,整个人几乎被那冷冽锐利的目光所罩住,逃脱不了。 

 低下头,一串泪珠滚落在水里,开出一朵朵凄凉的水花。 

 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的光照进来,井下的一切已经基本看清,黑司曜一点点下移,接近缩在水里的小身影。 

 一头黑发飘浮在水上,连发尾都在颤动,井底阴森更显得她纤小柔弱,有大半个身子陷在水里,无法动弹。 

 但她埋着小脑袋,看不太清楚,声音凌厉,嗓音有些沙哑,“钟未昔,把脸抬起来!” 

 微微颤巍的人儿吸着冷气,抬起的小脸反常地红着,仿佛一头落水的小羔羊,小心翼翼地活着,提着一口气,只为他的一句威胁,不能伤害姐姐。 

 黑司曜急切地想要下来,可水管到这里已经是尽头了,手臂拼命伸向她,却还差一截,绷着嗓音:“快过来!游过来,我知道你会游泳。” 

 身体的劲像被抽空一样,钟未昔待在原地摇头,怯弱地开口,“…我、我没力气…” 

 就让她死在这里吧,她一点用都没有,只是担心死讯传到哥哥那里,哥哥会伤心,以后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他眼睛里泛着浓浓的红血丝,猛然地朝她大吼,“钟未昔,不许你轻生,把、手、给我——” 

 钟未昔肩膀抖了两下,小脸庞几乎瞬间更加惨白到毫无人色,一点点的划着水往他靠近。 

 这短短的一点距离,在她看来却是千山万水,拼了全部的气力,眼看就要到手边,黑司曜不耐烦地伸手去拉她,结果只差一点,就那么一点。

正文 第100章 无耻就无耻

救她,他势在必行。 

 为了更好的接近,冒着掉下去的危险,他把绕在手上一圈的水管放开了,只有一截紧攥在手心,“把手给我!”只要抓住她,他就把人拽上来,水管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他会让她先上去。 

 她抽噎着缓缓把水里的手伸向他,他仅能捏住她的指尖,她眼睛紧紧地闭着,双颊一片濡湿,不知道是水还是泪。他想应该是泪吧,因为那小嘴里断断续续发出来的是抽噎声。累 

 “该死的,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他预想过最坏的结果,眼前看到的仍叫他想要抓狂,脸部可疑的红着,整个人抖得如同风中落叶,指尖也是烫人,这是典型的发烧症状。 

 很清楚一接近就会挨骂,钟未昔惊恐中闭上眼睛不敢看他,仍是被这声吼吓了一跳,“对不起…”声音细微,她只能这样卑微地道歉,以换取可以喘息的机会。 

 真他妈的背,只能抓到她的指尖,黑司曜有种想杀人的冲动,连声诅咒,手上一松,不等她反应过来,兀自跳进水里。 

 “嗵!”一阵极大的水声。 

 钟未昔僵硬着睁开眼睛,转头一寻,不等她看清,也不给她发出任何声音,骤然的,把她捞过去,抱进怀里,重重地吻上来。 

 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泡在水里好久,快冻僵,在这堵肉墙里却寻找到了热源,好暖和…闷 

 她往他怀里钻,黑司曜抱得死紧,吻着这张小嘴,没有欲/望,只想确定她还在,她没有事。 

 压抑的咳嗽声响起,他离开她的小嘴,那咳嗽声更大了,一阵接一阵的,搂着她娇弱的身子,发现她昏昏欲睡,拍拍小脸颊,“不许睡,钟未昔,不许睡…” 

 “我难受,好困…”也许是幻觉,他的声音好象不再像爸爸那么凶悍,那么不分青红皂白,也不那么讨厌,相反那急切的声音里夹着浓浓的关心,好象哥哥… 

 眼帘掀起又盖上,盖上又掀起,他又来摇她,动作不大,她勉强清醒一些,他双手站到井底,两条手臂环过来,像抱小孩子一样整个抱在怀里,“很冷吗?这样有没有好点,坚持一下,撑一会儿,马上会有人来救我们。” 

 “你…”她神色恍惚,满头的冷汗,映入眼帘的是他的反常,黑乱的发挡住他的眼,剑眉深锁,脸上不复往日的严肃冷漠,充满了不该有的焦急,她嘴里情不自禁地问,“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跳下来…” 

 不是讨厌她的吗? 

 为什么要救她? 

 她以为这世上只有哥哥会这样做,只有哥哥会不顾一切救她,他怎么也… 

 说了她会信吗?不单不信,可能会躲得更远吧,所有的情绪全部掩藏于幽眸中,他满不在意的样子,“少了一个玩物多可惜,尤其像你这样的,被欺负了只会哭,一点不会反抗,没听说过有一种人吗,专门喜欢虐待,喜欢凌迟,玩物越痛苦,他就越高兴。” 

 是这样吗?她落寞地低下头,为什么会有一种淡淡的疼痛和失落,不能否认,看他奋不顾身毅然跳进来,紧紧抱着她给她温暖,说着安慰她的轻柔话,一下子感觉哥哥在身边保护着她,他是哥哥。 

 “这样说,你也信?”他扭头冷嗤着笑,尽量让自己笑得不屑,不过即使笑得僵硬,不自然又怎么样呢?她不会在乎的。 

 该死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反着说,把局面弄到更糟的地步,将她推到对立的位置上去。 

 心里的邪恶因子冒了出来,他转过头看着她说,“还记得小时候你烫伤了腿,我帮你脱裤子检查吗?从那时候起,你和钟涵炎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一样,既是小时候的玩伴,又是好朋友的妹妹,难道我会见死不救?我没这么冷血。” 

 说完又觉得逻辑上有错误,先说是玩物,所以舍不得丢掉,后又说是什么当成朋友妹妹来照顾,成了见义勇为,这样时风时雨,真的很无耻。 

 钟未昔被高烧烧得有些糊涂,听前一句忘后一句,这会儿只听到这一句,并且真正听了进去,嘴里不确定地念着,“妹妹…我是你的妹妹…” 

 他终于肯把她当妹妹了,像哥哥那样吗? 

 保护着她,疼爱着她,不让她受委屈,是这样吗? 

 她瞪大了眼,满是惊喜的光芒,亮到让人恍眼。 

 黑司曜知道她是烧糊涂了,换作平常怎么会轻易相信,突然他又想,无耻就无耻吧,他的字典里要是有无耻二字,也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迫她。 

 他要的不多,只是她能陪在身边,能在自己倦了,累了的时候抱一抱,说说话。就算不爱他,也没有一点讨厌或是想离开的想法,这样已经心满意足。 

 泡了几个小时,实在是撑不住了,钟未昔靠在他怀里昏昏地睡过去,不管他怎么叫就是醒不过来。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九月的天气时燥时热,阳光照进来带了浓浓的热气。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又转头透过窗户看外面的天,天真蓝,跟水洗过一样。 

 这是在哪里,她有一瞬间的茫然,推开被子坐起来,四肢跟断了似的痛,这是感冒发烧后的症状。 

 霍然,什么都想起来了,她在果树林里迷路了,他又来找人,她吓得往后躲,不知道草丛里有口老井,掉下去后他下去救,不曾想绳子太短,他就索性跳到水里,抱住她给她取暖,还安慰她… 

 全想起来了,包括他的那句关于为什么要救她的解释,“还记得小时候你烫伤了腿,我帮你脱裤子检查吗?从那时候起,你和钟涵炎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一样,既是小时候的玩伴,又是好朋友的妹妹,难道我会见死不救?我没这么冷血。” 

 下巴搁在抱住的膝盖上,被下的脚趾轻轻蜷缩起来,心底流过一股羞涩的热-流,她又怎么会记不得呢,那时候她才十一岁,在他家做客第一次喝奶茶感觉好新鲜,却不小心洒到裤子上,哥哥急着去找药,于是让他把她的裤子脱下来,她吓坏了,哭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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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更新完毕,月票表攥着啦,为小黑与昔昔的和好撒花…

正文 第101章 改变(3000字)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讨厌的时候视如洪水猛兽,躲得远远的,恨不得这辈子不见。 

 不讨厌的时候又光想对方的好,哪怕只有芝麻大的事也会从记忆里翻找出来,仔仔细细想上一遍。 

 患难见真情,也许用这句话来解释更加贴切。累 

 抱住被子,闻着那太阳的味道,小小地叹着气,活着的感觉永远比冰冷地死去要好。 

 ********** 

 书房内,肖鹰耷拉着脑袋站着,“大哥,对不起,是我的错。” 

 “你有什么错?”黑司曜低头看着手里的统计表,头没抬。 

 “反正是我的错。”肖鹰为这事自责了一天,他就不该听齐立非这小子的什么不去做电灯泡,这下好了,害得大哥和钟未昔在井水里泡了大半天,也是他发觉不对,怎么大哥凌晨跑出去,到早上了还不回来,再说停车库里的车都没动,大哥手机也没带。 

 想想不对劲,这才带了人到四处搜,最后在老井里找到了人。 

 黑司曜把手里的纸张放下,抬目看着肖鹰和齐立非,“好了,不用把责任揽到你身上,我应该感谢你们救了我。” 

 “大哥…”肖鹰还想再说什么,齐立非把人拉住了,“大哥都说了没什么大事,你别再提了。” 

 齐立非心细,又瞄到黑司曜手里的文件内容,“大哥,您打算把房产买了。”闷 

 黑司曜没否认,弹了下纸张说,“立非,你觉得我们要想在青州立足首先要做什么?” 

 “有人才有一切。”齐立非也不含糊。 

 肖鹰禁不住抢嘴,大声道:“大哥,咱们不是已经招募到一批人了吗,四十七个,短期之内能招这么多不少了!” 

 肖鹰这小子听话听一半,没听明白就在这里乍乎,齐立非拽住肖鹰的衣角,忍不住翻白眼,“大哥问我呢,你别插说话行不行?” 

 “喂,我说齐立非,你小子他妈的过河拆桥。”肖鹰不服气了。 

 齐立非笑嘻嘻地勾住肖鹰的脖子,眉飞色舞,“哪儿能呢,等我和大哥说好了话,你尽情发挥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肖鹰嘀咕着。 

 黑司曜眯起眼,朝齐立非扬扬下巴,“你继续讲。” 

 齐立非娓娓道来,“大哥,不能否认这四十七个人是经过您的精挑细选下才进来的,但是有一点我想值得我们注意——树大招风。” 

 黑司曜眉头微皱,眼神中却流露出赞许,齐立非来了精神,继续说道,“咱们还没站稳脚根,一下子收这么多人,就算保密周全,也难不保会有透风的墙。青州的两条地头蛇万允和白京这两年为了抢老大的位置可是争得头破血流,最忌讳有人半路冒出来跟他们抢,消息传到他们耳朵里,可是大大的不妙。” 

 肖鹰在旁边听了半天,明白了,“大哥,立非说得对,我们要在万允和白京这两个家伙动手前有所行动。” 

 黑司曜眉头舒展开,侧头端起手边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你有主意?” 

 肖鹰挠挠头,“目前没有。” 

 齐立非善于观察,大致猜出了黑司曜的心思,“大哥,您想化整为零。” 

 黑司曜抬眼,与齐立非对视,两个人会心一笑。 

 肖鹰一看,急了,“立非,你他的别话说一半,赶紧讲!化整为零是什么意思?” 

 “肖鹰,你看你还是改不了这多动脑筋的毛病,办事怎么能这么急躁。”黑司曜绷着脸,禁不住多说了两句。 

 肖鹰嘿嘿一笑,“大哥,咱这不是有您在,您气场太强,咱一时就跟不上节拍嘛,要是我和立非这小子谈,咱的脑筋也转得快。” 

 “哟呵,小嘴够甜呀,今天吃糖了?”齐立非故意打趣,说着要来扒开肖鹰的嘴想一看究竟。 

 “去!”肖鹰拍掉齐立非的手,向旁边跳开几步,“少他妈的动手动脚的,万一你那臭嘴不小心亲上来,老子岂不是成了同志。” 

 齐立非哈哈大笑,故意扑过来,“在美国同志可是稀松平常的性/取向,你要不要试试?” 

 “试你妈个头,老子喜欢女人,不喜欢臭男人,走开!”肖鹰闪身躲开,跳到门口,拉开门跑得飞快,“那个…大哥,我约了几个兄弟去商量拿货的事,快到时间,我先走了。你们聊好了,把结果告诉我就行了。” 

 书房里重新恢复安静,黑司曜放下咖啡杯,示意齐立非坐,“关于化整为零,你有什么好点子?” 

 齐立非耸耸肩,坐下,“其实大哥您心里早有打算。” 

 黑司曜点了下头,“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我听肖鹰说这座庄园属于您私人的产业,您到美国一年,便秘密买下这块地皮。五年中您陆陆续续投钱进来,庄园慢慢就建成了。现如今您的打算是把这里买掉做为站稳脚根的资金,再将手下的人分成几小股,在青州各处安顿下来,平常各自小范围活动,定期聚首。在对手不知不觉中壮大势力,等他们发觉想扼杀,也为时已晚。” 

 齐立非果然如肖鹰所说,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这么快就猜到他的下一步。 

 黑司曜不禁刮目相看,点头道,“你说的一点没错,我正有此意,我打算把这四十八个人分成四股,每股由一个可靠的人带头,我,你,肖鹰,现在还差一个人。” 

 齐立非暗一思忖,“我听肖鹰说您有个从美国回来和您一起打拼的朋友叫向恺默。” 

 默的确是可佳人选,黑司曜低叹着,“他受了重伤,目前在养伤,更何况他在替我牵制住佟冠楠,鞭长莫及。” 

 原来是这样,齐立非想了想,犹豫着说,“我有个合适的人选,不知道大哥…” 

 黑司曜打断他的话,“我当然相信你,既然是你推荐的,改天带过来我看看。” 

 “那好,我明天一早把人带给您见见。”齐立非信心满满,心里充满了感激。 

 在美国一怒之下杀了那对没人性的夫妻,从此过上了东躲西藏的日子,随时担心被警察抓,天天过得胆战心惊,一辆警车从窗外呼啸而过都能吓得心脏停跳。大哥肯出手把他大老远从美国偷/渡过来实属不易,现在又一点不嫌弃他是个在逃罪,肯重用他,托以信任,他不会辜负大哥的一片期待,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 

 和齐立非谈完,黑司曜喝完咖啡,重新回到卧室。 

 多年颠沛的生活让他天生警觉,主卧安排在最里面一间,也是最大的套房,有利于隐身。 

 太阳西斜,房间里恰好被阳光铺满,此时大床上钟未昔垂头坐着,小脸埋在被子里,浅浅的呼吸声显示睡得香甜。看得他心里柔软。 

 见她一只小脚丫露在被子外面,他轻轻走过去,拉住被子想帮着盖上。 

 出了点小差错,被子瞬间从她身上滑落,惊搅了睡觉中的人儿,小脸从长发中露出来,布着睡意,可能是渴了,小舌头在干干的嘴唇上舔了一圈,看上去说不出的诱人。 

 “咕咚!” 

 他听到自己喉结滑动的声音,转而倒了杯水喂她一点点喝掉,敛下眉眼在小脸上寻视,“还发烧吗?” 

 口气不见凶悍,听在耳朵里仍是强硬了一些,钟未昔突然不怎么怕这个声音了,摇摇头,“不知道。”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发不发烧还不知道?”他不自然地嘀咕着,伸手过来。 

 一时之间钟未昔不知道说什么,就见大手拨开刘海,贴上她的额头,凉凉的好舒服,刚才她又迷糊睡着了,梦里有狼在追她,她没命地逃,逃到哪里狼都如影随行,她吓坏了,跑得快没了力气,狼扑了上来。她却没被狼吃掉,因为有一双手从黑暗中拉住了她,把她一口气拉出了好远,甩掉了恶狼,那只手好象就是这双手,温温的,热热的,很有安全感。 

 小丫头对于他的触碰没有躲,浓密的睫毛扇动着,好象怕他,又没有以前那么怕得厉害。 

 额头的温度让他蹙眉,握住她的肩膀,“躺好!”说完发觉太硬了,想重说一遍,又觉得不那么合适,有点傻。 

 她躺下去,被盖上被子,其实她好热,全身着了火,好难受,不想盖被子,只想吹冷风,越冷越好,最好把身体里的热全部吹走。 

 轻手轻脚把窗帘拉上,黑司曜回过身,床上的人呼吸平稳,小小的身子,小小的脸蛋,都埋在他盖过的被子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亲昵。 

 和齐立非散后,保姆们被遣走,没人做饭,黑司曜让肖鹰从外面抓了个粥馆厨师过来,熬了一大锅生姜苏叶粥。 

 夜幕降临。 

 黑司曜亲自盛了一碗,由于不太做这种事,在盛的过程中难免笨手笨脚的,粥已经有些溢出来了,想着床上还病着的人儿,反复盛了几次才盛了一碗没有溢出来的,放在托盘里端到房间。 

 被子被踢到床尾,钟未昔歪歪地睡着,他把被子给人重新盖好。 

 小额头上放着毛巾,把毛巾拿下来,去换了一条新的,再轻轻擦着小脸颊,试试额头的温度,比下午要好多了,却仍担心着。

正文 第102章 温柔(3000字)

钟未昔不是全然没感觉的,额头上换掉已经被体温焐热的毛巾,新换上的凉凉的,好舒服。 

 悠悠转醒,有个身影在床前忙碌着,给她掖被角。是爸爸吧,妈妈不在了,有几次她生病了,是爸爸在照顾她的。 

 好热,一身的汗,不要盖这么多,她低唔着一脚踢掉被子。累 

 他给她盖上,她又踢掉,无奈,把人扶起来,坐在床边一勺勺喂她喝粥,小丫头脾气倒上来了,闭着眼睛摇头不肯喝,他把粥吹温了递到小嘴前,仍是不喝。 

 于是俊脸和声音绷紧,“必须喝!” 

 嗯,真的是爸爸,只有爸爸才会用这样严肃的声音和她说话,钟未昔听话地张开嘴,喝了一口粥,喉咙里发干,肺里发热,难受的咳嗽起来,有些粥从嘴里喷出去。 

 他倒没责怪她,拿面纸擦了继续喂,一碗粥慢慢被喝掉,又喂着吃过药。 

 她被放躺回床上,意识都是模糊的,不真实的,勉强能看到的景色都在不停地恍,只有床前的身影,那么温暖,高大。 

 室内的灯光被调暗了,柔柔的,体内的热好象消退了不少,不再有那种想要跳到冰水里降温的冲动,不再那么害怕无助,假如真有危险,也有人给她挡着,救她,就像在井里一样,给她一个温暖的,踏实的怀抱。 

 … 

 饭厅里,肖鹰送完厨师刚回来,看到碗的粥塌下脸,“大哥,咱们三个大男人喝粥当晚饭,估计没到半夜呢肚子就饿了。”闷 

 “粥对身体好,多喝几碗。”黑司曜头没抬,勺子在有一下没一下轻舀着碗里的粥,满脑子都是楼上的小身影,如果总能这样听话就好了,她看着他的眼神那么温顺友好,像在看最信任的人。 

 喜悦抑制不住,她那种从肢体语言上透出来的合作不是平日里的紧绷,不是因为害怕他,也不是因为恐惧于他的威胁,那是一种托付与交予。 

 见大哥在恍神,齐立非朝肖鹰使眼色,小声说,“这粥你以为是给你准备的啊,这是给大嫂做的,大嫂病了,发着烧,感冒胃口较差,喝这个可以促进吸收。” 

 肖鹰当然知道钟未昔病了,早上把人救上来,大哥就让他赶紧去请医生,医生给她打了一针,说睡一觉,明天就没事。 

 可是他不明白,大哥让他叫钟未昔为钟小姐,怎么一下子变大嫂了,难不成他不在的时候已经改了称呼? 

 想到此,肖鹰忙笑着说,“大哥,大嫂好点了没有啊?” 

 “什么大嫂?不许瞎说。”黑司曜仍没抬头,细看下唇角因此而轻抬。 

 肖鹰和齐立非同时看到了,对视一眼。 

 吃完晚饭,黑司曜上楼,小身子安稳地睡着,小嘴边还挂着一抹笑。换过新毛巾,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她睡,很满足。 

 未来的苦有再多,也不及现在的温馨。 

 看她睡得这么好,他也忍不住犯困,拉开被子滑进去,抱住滚烫的小人儿,在那小小的颈窝间找到一个好位置,舒心地闭上眼睛。 

 夜里她醒过来几次,要喝水,他早有准备,留了凉水在床头,对上热水就成了温水,她喝下后又睡过去,他还不能睡,给她换额头上的毛巾,反反复复,几乎一夜起了七八趟。 

 早上仍是神清气爽,在浴室镜前刮胡子,脚不听使唤想出去看看小丫头,差点撞上一个小身影。 

 头发披散着,小脸蛋上高烧引起的红潮退了不少,仍有一些,看到他时眼睛里是怯怯的,却并没躲,也没逃开,小手扶着墙壁,虚弱而局促的样子。 

 他仔细看着她的神情,猜测着,“你要…方便?” 

 小脸又红了一圈,埋着脑袋轻轻点了点,地面上一双拖鞋在靠近,倏然自己的身体腾空,她被抱了起来。 

 “你没穿鞋,浴室里地上满是水,会滑倒,我抱你。” 

 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小手却在慌乱中碰到刀雕般的俊脸,忙触电般放开,埋下头去。 

 他将她放坐在马桶上,又把自己的拖鞋脱下来,给她穿,看着那光洁的小脚套在自己的大拖鞋里,显得那么可爱,怎么看都好看,不禁想要揉在掌心里把玩一番。 

 他起身离开,小小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沁人心脾,“谢谢…” 

 迅速转身过去,那小头颅慌忙埋下去,从而肯定不是他听错,是她亲口说的。 

 不知怎么的,明明就不想这样,可偏偏他脸绷得异常紧,“再说一遍。” 

 严肃的口吻仿佛在生气,她咬住唇不说话,又是从前那种样子。 

 他更不妥协,大步过去伫立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她,“以后和我说话,当着我的面说,对着后脑勺说算怎么回事?” 

 缓和的气氛又被他破坏了。她垂头不肯说,他就站着,也不是非听到那两个字不可,就是觉得心情复杂,既欢又喜,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兴奋。要表达感谢就该当面表达,才有诚意,她这样悄悄说算怎么回事?偏偏被他听到了,挠得人心痒,恨不得再听上几遍。 

 她完全可以让个步,再说一遍,这时候却犟起来,他开始生气,把她从马桶上拽起来,直接要帮她脱小裤裤。 

 “嗯…”她害怕到嘤起来,躲着他的手,他又加重了语气,“快说。” 

 大手把睡裙捋上去,她叫了出声,“谢谢…谢谢…”忙不迭说了两声,听上去快哭了。 

 他住了手,双手从她身上移开,清醒了一些,站在那里突然有点手足无措,“抱歉!” 

 头一回听他道歉,钟未昔听不习惯,傻了,这时候病着,神志半梦半醒,此刻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居然向她道歉。 

 无法控制似的,小脑袋摇了摇头,“没…没关系。” 

 脆弱的时候看什么都是感恩的,幸好有他奋不顾身跳到井里,不然的话她可能真的会被冻死。 

 原谅来得这么快,措手不及,黑司曜不知道要说什么,深看她两眼,转身走出去,并拉上门,给她留空间方便。 

 褪下小裤裤坐在马桶上,全身还在酸痛,腿脚四肢都是软的,坐都坐不稳。 

 钟未昔若有所思,更加肯定在他身上看到了爸爸和哥哥的影子,严厉时像爸爸,说话口气,动作都像,温柔的时候又像哥哥,不顾一切照顾她。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想,这样想是不对的,他是他,哥哥是哥哥,爸爸是爸爸,这是三个不同的人,怎么能一样呢? 

 扶着墙出去,慢慢挪到床上,拉上被子躺下去,头好沉,但睡不着,刚才那句谢谢是真心的,不管他以前对她怎么样,在救她这一点上,她应该说声谢谢。 

 以为就她一个人睡,躺下一会床铺动了动,神经骤然绷紧,能感觉到那巡视在身上的锐利目光,如火。 

 她继续装睡,可是那气息却不让她安心,淡淡的刮胡子的味道,温热的鼻息若有似无地拂在手臂上,脸颊上,又一点点蔓延在脖颈间,全身乏力,仿佛四肢百骸里有千只蚂蚁在爬,一/波/波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像挠痒痒,又不像。 

 “嗯——”心下一惊,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发出这样的声音,羞涩到想要找个洞钻进去。 

 茫然无知地睁开眼睛,看他俯身在上方,摸摸她的头,“别怕。” 

 她刚松口气,不想他却把她的身子翻过来搂进怀里,以额头试她的,“烧好象退了。” 

 退了吗?她怎么感觉一点没退,全身着火,尤其是脸颊,整个烧起来了。 

 “刚好你醒了,我们谈谈。” 

 谈什么?她不懂。 

 “来,叫我。” 

 嘴唇发颤,梦魇的大手在被下抚过她的后背,挑开睡裙腰带,她急匆匆叫了一声,“曜哥哥。” 

 虽然不是最想听的,却是这六年来她真正肯清清脆脆地叫的,一丝笑从蓝眸中闪过,“早上见到第一面应该说什么?” 

 他的触碰不再让自己那么厌恶,仍不习惯,钟未昔快忘了呼吸,“早…早安。” 

 “连起来说。” 

 大手顿了一下,从她睡裙上移开,她能说谢谢,能这么乖地配合,实在是难得,他不是想破坏,只是太想进一步,不想两个人的关系就停留在对他搭救的感恩之上,他要的更多。 

 她气息悬空着轻轻说,“早安,曜哥哥。” 

 这样的轻柔嗓音,不再对峙,不再僵硬,隔阂不再那么多,他听得全身的毛孔霎时全部张开。他的指插入她的发间,把小脸固定住,吻了上去。 

 从来没有这一刻如此美好,唇与唇的自然触碰,心与心的自然靠近,两片唇柔软地贴在一起,瞬间两个人同时忍不住颤了一下。 

 “讨厌我吗?昔昔。”他醉了,吻着温软的小嘴如香醇的美酒,真的醉了。 

 她不该回答的,却管不了自己,“不讨厌…”呼吸快没有了,心里酸酸的,有一点开心又有一点伤感和忐忑。 

 因为有他,她没被冻死,活了下来。 

 梦里他是港湾,她是小舟,小舟找到了可以避风的港湾,在绝望的困境,他给她依靠,像爸爸那样可以依靠,他给她温暖,像哥哥那样给她呵护。

正文 第103章 (3000字)

钟未昔从来不知道他可以这样温柔,这是她认识的那个一味欺负她的坏人吗? 

 有什么好象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变化了… 

 再醒来又到了下午,他说的没错,烧真的退了,只留下发烧后的酸软无力。 

 早上他躺在身边,孤男寡女,睡在一起,她睡不着,爸爸和哥哥知道了一定会非常生气和伤心,她不敢。累 

 只不过他抱着她,不敢跑下去,生病的身体也没力气跑下去,战战兢兢地闭着眼睛,在僵硬中睡过去。 

 没有看到他人,楼下有点吵,汽车声,脚步声,还有说话声,好象有很多人。 

 发生了什么事?她想出去看看,拉开门,撞进一只臂弯里。 

 “跑这么急做什么?你感冒还没完全好。”他搂住她进来,把门关上,探她的额头,确定真的没事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埋着头看脚尖。 

 精致的落地窗外,秋日穿过轻薄的纱帘一泻而入,使得昨天的朦胧变得真实。 

 两双眼睛,一个胆怯,一个炯炯有神,生平第一次真正对视,光影在流转,细细地抚平一/波又一/波的误会与矛盾。 

 她不讨厌他了,那些曾经的厌恶已经随着生病和发烧一起退走了,留下的只有信任,甚至,开始有一点点类似于哥哥一样的喜欢… 

 其实早就想好好看他,她已经六年没有看过他,再见面一切是慌乱的,和六年前的记忆有点差别,面孔还是一贯冷冷的,似覆着层霜。不再是上高中时修长而瘦,个子高了,人也长壮了不少,虽然和哥哥一样大的年纪,眉眼间却是成熟了许多。闷 

 她低着脑袋不说话,露出线条白亮的脖颈,别提有多好看,黑司曜情不自禁握上她的肩,“军训就不要去了,已经过了一半,学校那边我已经替你请好了假。” 

 军训…钟未昔这个年纪正是青春活力,离经叛道的年纪,不用站在大太阳下军训固然可以逃避掉吃苦受累,可这是她上了这么多年学以来第一次逃课,有点不安。 

 他看穿了她的担忧,打消了她的顾虑,“发烧后身体没力气,就算你现在去,站不了几分钟就会被扶下去,何必!” 

 她点点头,同意他的意见。 

 “睡了一天,你也饿了,下去吃点东西。”他另一只手也揽过来,如此亲密,她没排斥也没躲开,只因为他和哥哥一样保护了她,让她硬不下心来。 

 ********** 

 又到了晚饭时间,齐立非和肖鹰在饭厅等候着黑司曜一起用餐。 

 肖鹰瞪着面前的粥碗,“怎么又是粥?” 

 “有的吃就不错了,要不大爷您自个一人去外面吃大餐?”齐立非把热好的粥从厨房里一一端出来,保姆全被遣走了,只留下三个不做饭的单身汉。 

 三个人分工不同,他主管财务和后勤,小时候命不好,家务煮饭样样要会,今天忙着到外面联系几个合适的买家,没时间买食材。昨天的一大锅粥还在冰箱,索性热热吃了,对付一顿。结果,肖鹰这小子还挑三拣四的。 

 其实肖鹰这人嘴不挑,就是觉得粥喝到胃里没饭那么显饱实,叹了口气端起碗,“行,行,就吃这个。” 

 齐立非拍掉肖鹰偷吃的手,笑骂了一句,“拿开你的爪子,等大哥下来一起吃。” 

 “大哥什么时候下来?”肖鹰伸长了脖子等。 

 “刚上去,估计要过会。”齐立非把围裙拿下来,拉开椅子坐下,靠在椅子里和肖鹰闲聊起来,“你说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肖鹰一愣,“立非,你小子心思细,什么人到了你眼前还不是看个透彻才入得了你的眼,要不是大哥能入得了你的眼,你还能留下来加入我们?考我的吧!” 

 齐立非摸着络腮胡,低头一笑,“给我讲讲你眼中的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肖鹰肚子饿得直叫,努力把眼睛从粥碗上拉回来,“靠,我不是跟你讲过几回吗?还想听。” 

 “想听。”齐立非神色认真,他才来两天,有些事情短时间内了解不透彻,听听别人的意见,再联系自己的分析分析,会有另一番见解。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肖鹰摊开双手,“好吧,我说。” 

 “大哥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那可是最了解不过了。想当初在美国结识,那时候我不知道大哥的来头,只以为是个家世好的留学生,大少爷。像这样的我见多了,自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买点东西就跑到贫民窟来给穷人发救济,说好听点是乐善好施,说难听点那就是作秀。” 

 “大哥救了我后,我一时也这样认为,碰巧以前得罪过的几个小混混跑到贫民窟来闹事,带了枪,看样子想把我解决掉。我双拳难敌四手,腿上中了一枪,肩上和后背也中了枪,他们想慢慢玩死我。关键时候大哥挺身而出,把带头的小混混拉来做人质,小混混们依然嚣张,认为在这里大哥不敢开枪。” 

 “我当时很清楚地记得大哥冷冷地勾了下唇,露出冷酷的笑,随即扣动了手里的枪,子弹从小混混的太阳穴这边进,从那边出,把头打爆了。” 

 “人倒下后,其余的人吓得屁股尿流,放狠话说会报警,让他们等着坐牢,然而几天几个月过去了,警方那里丝毫没动静,这件事最后落了个不了了之。” 

 “我猜测那几个小混混的下场,有可能已经被全部解决,因为从此我再也没见过几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同时心里对大哥的看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肯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两肋插刀,这样的人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后来我知道大哥的父亲是中国最大地盘的黑社会老大,不仅没有与大哥保持距离,反而更加想要誓死追随,于是改口叫大哥,因为大哥全是在靠自己,从来没有靠过黑社会老大的父亲。” 

 “这些年陆续看过来,大哥是个怎样的人我看得最清楚,冷血和冷静一直是我给大哥的代名词,可我从来不知道大哥也有今天,为了一个小女孩竟然大半夜跑出去寻人,更为了救人,肯跳到阴暗的老井里一泡就是几个小时。” 

 “救大哥和钟未昔从井里上来的时候,我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上次大哥让我去接钟涵炎和钟未昔,对于钟未昔的解释是朋友的妹妹。可我不是瞎子,大哥对钟涵炎避而不见,等钟涵炎走后才去见钟未昔的。” 

 “在我的心目中,大哥是个做大事的人,少年时就开始未雨绸缪,遇事冷静自持,最可贵的是不会为了儿女情长做些傻事。可是现在的大哥这是怎么了,要想让对手没有可乘之机,就得没有短处暴露在对手面前,这是大哥说的,也一直要我们遵循。万事开头难,现在正处于创业先期,大哥把精力分散,很容易让…” 

 肖鹰越说越激奋,齐立非打了个手势,“停!你话题叉远了,再说这是大哥的私事,我想他办事有分寸,会知道怎么做,不用你瞎操心。” 

 肖鹰不服了,“哎,齐立非,叫我谈看法的人是你,现在叫我闭嘴的又是你,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你话太多了,吃饭。”齐立非指着肖鹰面前的粥碗。 

 “不是要等大哥的吗?”肖鹰刚说完,黑司曜从外面进来,手里牵着个小身影。 

 二人停止了聊天,朝黑司曜点头,“大哥。”又看向埋着脑袋,一脸拘谨的钟未昔,“大嫂。” 

 饭后,黑司曜把肖鹰和齐立非叫到书房。 

 齐立非汇报:“买家联系了两家,一家是新加坡富商,在青州新区有家工厂,对这认庄园很有兴趣,出手应该不低,另一个姓戴,叫戴栋,是个个体老板,可他的小舅子却是白京,我在想,可能背后真正卖主就是白京。” 

 黑司曜没发表意见,从抽屉里抽出烟,分别递了给齐立非和肖鹰。 

 肖鹰拿起打火机,恭敬给黑司曜点上,“大哥,我有个问题,既然姓白的要买,什么不直接买?反正他在青州的势力也不小,从黑道上赚的钱也多。” 

 齐立非与黑司曜对视一眼,说,“这还不简单,不想引起万允的注意,我想白京买这套庄园一定是另有用处。” 

 黑司曜弹了下指中的烟,“让你购置的东西购置的怎么样?” 

 齐立非点头,“购置好了,等半夜我会在事先精心选好的几个隐蔽点装上针孔摄像头,保证做到万无一失。” 

 肖鹰一听明白了,“大哥,这个想法妙啊,咱们把庄园卖给戴栋,等于卖给白京,一方面可以得到资金,另一方面咱们可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一举两得。” 

 “谁说我要卖给戴栋?”黑司曜哼了一声。 

 “啊?”肖鹰一愣,“不卖给戴栋,难不成卖给新加坡富商?那咱们就这样白白浪费监视白京的好机会。”

正文 第104章 难抉择(3000字)

“笨蛋!”齐立非敲了一记肖鹰的脑袋,“大哥的计划你还没听明白。卖给戴栋那不是太明显吗?地球人都知道戴栋的小舅子是白京,卖给新加坡富商就不同了,你以为白京会甘心拱手让人吗?” 

 肖鹰被这么一敲,豁然开朗,“噢,我明白了,大哥故意卖给新加坡富商,白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找机会把庄园卖到手。到那时候咱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暗中悄悄监视白京,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有价值的内幕,抓住白京的小辫子,一举铲除这伙人的势力。”累 

 齐立非和黑司曜没出声,可那表情就是你才知道的表情。 

 肖鹰打起了哈哈,“我就说嘛,大哥把庄园卖给新加坡富商,事先装的摄像头干什么,难不成大哥有偷窥癖啊…” 

 黑司曜面上一凝,肖鹰还没察觉,仍想说,齐立非赶紧拉住肖鹰,抢着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大哥您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 

 “我要跟他见识,他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黑司曜勾了下唇。 

 被大哥眼睛这么一瞪,肖鹰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虽说这是大哥的玩笑话。 

 “大哥,大嫂这几天不用上学吗?钱一到手,马上要搬,合同日期要不要往后定几天?” 

 黑司曜懂齐立非的意思,考虑得不无道理,既然决定卖,最好尽快脱手,以免夜长梦多。等合同一签,他们就得从这里出去,点头道,“我知道,你去办吧,明天卖掉,后天我们搬。”闷 

 化整为零要么不做,要做就得做的彻底,他们三个人将带上各自分到的人在规划好的区域潜伏下来,以防引人注意,以后吃住都会开始从简,不方便身边带个女孩。 

 “你介绍的人选呢?”黑司曜朝齐立非挑挑下巴。 

 齐立非点点头,“人您是约出去见,还是在这里?” 

 黑司曜掐掉香烟,端起咖啡轻啜,“就这里。” 

 约出去谨慎一些,毕竟现在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约在这里就得冒一定的险,不过他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相信齐立非。 

 大哥能如此信任他,齐立非记在心里,走出去打电话,进来说,“我去接人。” 

 齐立非走后,肖鹰递上图纸,“大哥,这是我选的几个地点,您看看。这里,这里,顶层都挺不错的,可以整租下来,十几个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动静大,方面咱们活动,楼下的人还不容易上来。” 

 “还有这里,平房,您看,地理位置偏,又靠近活动的地点,最重要的是这里居民少,只要咱们收敛一点,小心一点,不会引人注意。” 

 黑司曜一张张看着图纸,听着肖鹰的建议,落脚点已经找了好几天,时间紧迫,是该在今天定下来。 

 齐立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相信介绍的人也不会太差,到时候可以多一个人讨论。 

 半夜要安装摄像头,这件事弄个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他得在旁边再做判断,看是不是真的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这么看今天可能要熬通宵了。 

 卧室里的钟未昔一点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洗完澡,把自己严严密密地包在被子里,跟个蚕蛹似的,又睡不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躲在被子里研究手机,发现没电了。 

 爬起来充电,缩回去又把自己裹严,也不管他回来有没有被子盖。 

 高中的时候天天睡得晚,一个暑假养下来别的习惯没有,早睡倒是养成了,实在是困,眯着眼睛睡过去。 

 一觉睡到天亮,舒服地在被子里伸个懒腰,转过头身边没人,床铺上一点睡过的痕迹都没有。 

 楼下此时也热闹,与昨天早上一样,不同的汽车声、说话声,嘈杂一片。 

 洗漱好了,她从卧室出去,黑司曜刚好向她走来,好象熬了夜眼里有红血丝,拉住她的小手要下去,却不是去饭厅,带她直奔后门。 

 钟未昔心里是乱的,看到他,被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包围着,不知道该怎么样和他相处,又禁不住诧异,小声地问,“带我回学校吗?” 

 “嗯。”他对她的主动说话流露出一丝异样,倒回答了她的话,“这里以后不能住了。” 

 “为什么?”莫名的有些失落,为什么不能住了,这里不是他的吗?或是他父母知道了,不让她住? 

 “一时说不清楚,以后再告诉你。”蓝眸倏然加深,他没多说。 

 还是不要告诉她吧,她那么胆小,看到血都怕,他要做的事又都是不能张扬出去的。在她面前能瞒就瞒,他不想让她再离开自己。 

 怎么会解释不清楚呢,这里是他的地方啊,他总有话语权的,钟未昔垂下眼睛,是不想告诉她吧,所以才急急忙忙把她送回学校。 

 黑司曜坐进车里,把她的书包放进后座,皱了下眉,多大了,出来还背个书包,她缺个女孩子上街时的皮包。 

 好久没坐车,又是副驾座,钟未昔忘了扣安全带,是他帮着扣的。 

 倾身在她身前,盯着她躲闪的眼睛,拉起她的手,被挣开,他又拉回来,强势性地攥着。他的霸道她从来都没辙,只好别开小脸。 

 他执意要她看自己,把小脸扣过来,“过几天来接你。”指尖留恋地抚着细嫩的脸颊,爱不释手,难以放开。 

 计划在即,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自认为没有什么事能左右得了自己想要一统黑道的意念。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他谋划了二十年的事业眼看要迈向重要的第一步,偏偏在这个时候,放不下一个女孩。 

 黑宗朔教过他很多东西,表面上他惟命是从,实际上他从来不想走黑宗朔那一套老路,可黑宗朔有个观点他一直认同,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想做到龙头老大,就得无懈可击,必须丢掉一切拖后腿的包袱,包括烦人的感情。 

 从来他对感情不屑一顾,现在,他想试一试,江山与女人两个都要! 

 车子停在学校对面的马路上,他语气深沉地叮嘱着,“军训期间的假都请好了,你好好休息,学校食堂的饭菜吃不惯到外面吃,卡里有足够的钱,不够再告诉我。有什么事要讲,受了委屈不要憋在心里,给我发短信。” 

 她拧着裙角,犹豫地点点头,卡里的钱她看过,那么一大笔数字,足够她用完大学四年还有得多。 

 为了供她和姐姐读书,爸爸手里的钱都是借的,妈妈去世看病也借了不少,到现在还没还清,爸爸不可能给这么多生活费和学费,她早就该想到是他的钱。 

 她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抬起头,深深看他两眼,又在惊慌中低下头去。 

 小脸颊上有两朵淡淡的红晕,那么好看,仿佛是绽放于晨雾中的莲花,水眸里好象有雾气,她哭什么呢,黑司曜把人拉进怀里,有着浓浓不舍,活像生离死别似的,心里酸得慌。 

 自由了,她难过什么?钟未昔乱成一团,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以前哥哥离开的时候,她也难过,这应该是和哥哥一样的感觉吧? 

 失去了保护她的人,又变成了她一个人,好象被遗弃了一样,所以才会这样不舍吧? 

 他的话从未有过的沉重,好象要去做什么大事,她又帮不上忙,只能听话,拎着自己的书包下车进学校。 

 黑色轿车没走,他一直目送着她,看着纤细的小身影一点点走远,心情无限失落。 

 拿出烟盒,发现里面没了烟,揉碎了扔到窗外,怕自己会管不住,慢慢趴到方向盘上稳定情绪。 

 钟未昔也没有走,学校还处于军训封闭期间,大门紧闭,她拿出学生证才得以进去,躲在大门后的树后偷偷透过大门铁栅栏向外看。 

 脑子里仍是乱轰轰的,她的举动身不由己,对他不再排斥,好象更想和他待在一起,就象刚才一样,哪怕不说话也好。 

 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咚呼乱跳,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放,离开的时候心里空空的,又疼又乱,好想见面。 

 她这是怎么了?又生病了吗?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呢? 

 “昔昔。”一声痛心的叫声打断了她的心情,抬起头,哥哥。 

 “你出来!”钟涵炎站在门外,一脸的阴云。 

 “这是我哥哥,我哥哥来看我了。”她和门卫说了一声,欢快地跑出去,“哥,你怎么来了?” 

 好久没看到哥哥,心情高兴又兴奋,一头扎到哥哥怀里,可是,为什么没有刚刚那种离开曜哥哥的感觉呢?不都是她的哥哥吗? 

 “你还记得我是你哥。”钟涵炎把怀里的钟未昔拉开,“你说,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我…”哥哥来找过她吗?什么时候? 

 钟涵炎讲得无比痛心,“整整两天,你居然整整消失了两天,问你室友都说不知道,说你前天晚上跑出去就再也没回来。” 

 完了,怎么办?怎么向哥哥解释。 

 “还有,你什么时候有的手机?我怎么不知道?谁给你买的?”钟涵炎紧紧逼问,找了昔昔两天,他索性不回工作地了,在附近旅馆住下来,每天一大早就过来苦守在大门口,一心想要找到人,今天终于被他等到了,却是从一辆轿车上下来的。 

 === 

 江山与美人啊,自古都是野心勃勃滴男人头疼的问题。小黑你到底选哪个?选前者,后者就得受伤,乃们就得有很长的路要走,很多的问题要解决,恨与爱只在一线之间,希望乃选后者哦!阿门!!

正文 第105章 自甘堕落

轿车一看就价值不菲,昔昔怎么会认识有钱人? 

 他不敢想下去,也害怕想下去。 

 前天找不到昔昔,他打电话给未染,起先未染不肯说,后来才吞吞吐吐说昔昔在小城的时候就交上了有来头的黑社会老大,天天有车接送,手机也是人家送的。累 

 他问未染为什么不早说,未染说她被黑社会老大的手下威胁,不敢说,现在离小城远了,才敢说出来。 

 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昔昔怎么会和什么黑社会扯上关系?这不是他的妹妹,不是他远在千里之外,仍然牵挂的妹妹。 

 哥哥的眼神让人害怕,钟未昔不敢回答。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钟涵炎板着脸,打定主意,今天非弄清楚不可。 

 “哥,我没有。”她悄悄退一小步,想避开这难受的讯问,她没做什么。 

 “还说没有?那车是怎么回事?谁送你来的?车的主人是谁?”钟涵炎指着停在马路对面的车,声音提高起来。 

 要说吗?说是那个人,哥哥你的好朋友。说了哥哥就不会生气,不会这样。 

 不,不能说,那个人是躲着哥哥的,要不然报到第一天就会见哥哥。 

 那还是不能说。钟未昔摇头。 

 钟涵炎却是无比火大,一把拉起钟未昔,“走,我倒要看看那车里是谁!” 

 “哥,真的没有谁。”她躲着,赖在原地不肯往前走。闷 

 昔昔越是否认,钟涵炎的心越是痛,痛到扭曲着脸道,“昔昔,哥哥一直以为你是天底下最干净,最纯洁的女孩子,哥哥不愿意相信你会在外面有人,哥哥不愿意相信你早就在外面有…” 

 说不下去了,真的说不下去了,眼泪喷出来,无法抑制。 

 没有人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一遍遍给自己打预防针,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爱昔昔,不能爱自己的妹妹。 

 哥哥怎么能对自己的妹妹的男女之爱呢,不可以,别说别人,就连他也不敢承认。 

 昔昔是那么干净的一个女孩,他的想法却肮脏无法,他不配爱上她,不配… 

 他想不通,守护了这么多年,心目中神经不可侵犯的女孩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开放,夜不归宿,整整两天。 

 他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刚刚亲眼看到,刹那间他如遭雷击僵硬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体内充斥着巨大的愤怒、伤心和痛苦,他感觉好象自己的一个梦的泡沫在眼前瞬间摔碎了。 

 不该的,昔昔不该的,她为什么要这样?缺钱吗?跟他说一声,他会给她,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为什么? 

 哥哥倏然间哭得不成样子,钟未昔能感受到哥哥的痛彻心扉,她不明白,不过是个误会,解释清楚就行了。 

 为什么哥哥会这样伤心,好象被人抢走了东西,哭的心都碎了。 

 是她让哥哥伤心的吗? 

 一个大男人在学校门口拉着一个女孩哭,那殷红的眼睛里蔓延着一片哀伤,女孩手足无措,苍白着小脸,过往的行人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 

 马路对面的车里,黑司曜从方向盘上直起身,不敢看校门口,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思念,火速发动车子离开。 

 钟涵炎人虽然在哭,可马路对面的车一直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突然发动,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车嗖一声就走了。 

 钟未昔想解释又解释不清楚,撒谎又不太会,只能嚅嗫着,“哥,对不起…” 

 “我不要听你的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昔昔,你变了,变得爱慕虚荣,变得爱撒谎,你从小时候的闷声不响变成了现在的撒谎精!你太教我失望了,太教我失望了!” 

 钟涵炎每一个字都是用吼的,每一个字都像在滴血,痛不可抑。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一直以为自己这么大了,二十四岁了,工作两年了,不会轻易流泪,却原来,还是会哭。 

 哭得比任何时候都要伤心,他一直以为昔昔是个单纯的女孩子,但是这样的单纯女孩怎么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 

 他不敢想,不敢相信,是自己错看了这么多年,还是她一直在骗他? 

 无论是哪一种都教他心如刀割。 

 钟涵炎哭到绝望,眼泪流成河。 

 钟未昔慌了,越慌嘴越笨,“哥,对不起,我没有做什么,真的,请你相信我,相信昔昔。昔昔没有变坏,昔昔还是那个昔昔…” 

 她一直看着他,那眼神清澈无比,却使他恼得抓乱了头发,太阳穴上的青筋跳出来,心底无比悲凉,难受到几乎要弯下腰去捂住心脏。 

 思绪无法控制的繁乱,体内刮起风暴,那是一种毁灭的冰雪风暴,吹到的地方,骨髓、血液、皮肤迸裂着、撕裂着“咯吱咯吱”的响。 

 难受到想要去摇这个小小的身子,想问她为什么?缺钱可以跟哥哥说,喜欢谁,寂寞了想交男朋友也可以跟哥哥说,为什么要和黑社会的人有来往?为什么要自甘堕落?为什么要作践自己?为什么要隐瞒着哥哥不说? 

 昔昔,你已经不是哥哥所认识的那个昔昔,你已经不是… 

 钟未昔好害怕,她想拉住哥哥,想给他擦眼泪,可她向前一步,他就后退一步,向前一步他就后退一步,最后拔腿就跑。 

 “哥…”她吓坏了,不明白哥哥怎么会这样伤心,这只是一个误会,她没有做坏事,没有变成一个坏女孩。 

 抬腿想追上去,可哥哥跑得好快,一转眼就把她抛出一大截。 

 “哥…”她好怕,怕哥哥会出事,发烧闹过后双腿还是没什么力气,咬着牙跟在哥哥后面,“哥,你等等昔昔,哥…” 

 钟涵炎哪里听,没一会就消失在人群中,钟未昔无奈地停下来,蹲着喘气,眼泪掉出来,她不想失去哥哥,不想失去一直在呵护着自己的哥哥。 

 拿出手机,第一次拨下哥哥的电话,通了却没人接,固定地继续拨,六遍、六遍、七遍…十四遍…十八遍… 

 拨键的手指痛了,仍是那个结果,哥哥真的很伤心…

正文 第107章 骗吃骗喝(3000字)

“我怎么火上浇油了?”付甘颦无限委屈,幽幽的声音从帐里传出来,“下次我不说话就是了。” 

 事情本来到这里就告一段落,可偏偏叶霓就是嘴不饶人,“什么时候火上浇油了,帮着你们说话还要被人欺,真是狗仗人势。”累 

 “你骂谁是狗,我看你才是狗!”何尤笛腾一下站起来,“你不单是狗,你还狐假虎威…” 

 “何尤笛,你才是狐狸…” 

 一时间两个人吵起来,钟未昔忙跑下来拉何尤笛,其它的室友一肚子气,也不帮着劝。正闹得不可开交,楼下响起吉他声。 

 有男生在给女生唱歌,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大家本来都没注意,可唱了一段,那男生在楼下大叫着,“付甘颦,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寝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叶霓最先得意地笑出声来,那意思就是不光你钟未昔受欢迎,付甘颦也有追求者,还很浪漫痴情。 

 钟未昔和何尤笛互看一眼,拍拍何尤笛的肩,笑了笑,默默爬回自己的床铺。 

 熄灯后,叶霓和付甘颦凑在一起嘀咕着什么,第二天,在所有人梳洗的时候,叶霓清了清喉咙宣布,“今天是甘颦的生日,晚上她请大家去参加她的生日派对。” 

 有东西吃自然不能不去,李蕴说,“什么地方?” 

 “到时候告诉你们。”叶霓卖起了关子。闷 

 何尤笛边梳头边在钟未昔耳边嘟嚷着,“有什么了不起,我才不去。” 

 话一说完,付甘颦过来说,“昨晚的事对不起呀,叶霓心直口快,你们不会放在心上吧,晚上去参加我的生日派对,不要缺席哦。” 

 去食堂的路上,何尤笛捏着鼻子学付甘颦说话,逗得钟未昔直笑,“人家这么有诚意,同学一场,不如去吧。” 

 “怕什么。”何尤笛抱起双手,“下学期我们申请调寝室,才不跟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做什么室友呢!” 

 “好了,以后我们说话当心点就行了。”钟未昔劝住何尤笛。 

 “未昔,昨晚她们那么挖苦讽刺你,你不生气吗?” 

 “一开始生气啊,可我不想和她们吵架,后来想想我要是生气了不就是她们说的那种人吗?所以我不气了。” 

 “你可真善良,我才不会让她们气焰嚣张,我哥告诉过我的,谁欺负我,我就要讨回来!” 

 这什么哥哥,怎么鼓动自己的妹妹挑衅呢,钟未昔一怔,“你还有哥哥呀?” 

 “呃…”何尤笛突然想到了什么,打着哈哈,“是呀,我是家里的老二,大哥早年去美国了。” 

 “美国?那你们家条件应该还可以啊。”钟未昔纳闷。 

 “那个…是这样,我下面还有个妹妹,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我哥哥就被过继给大伯家,大伯后来全家到美国了,我哥哥也是刚回国。” 

 何尤笛满头大汗,总算把钟未昔的疑问解答清楚,又怕再问下去,拉起钟未昔的手,向食堂跑,“快走,再晚好菜全被别人打光了。” 

 傍晚,同室的女同学兴奋地聚在一起,每个人应邀都做了打扮,看人齐了,叶霓招呼大家直奔市中心某大酒店。 

 看到门口的招牌和前厅的富丽堂皇,大家惊讶了,“这里挺贵的吧?” 

 “一般般吧,甘颦说时间紧没挑到好的,明年早早订六星级的档次。”叶霓大摇大摆把她们带到三楼大厅。 

 那里已经开始了,看上去都是社会上的成年人,衣着光鲜亮丽。几个女同学面面相觑,没见过这样大的场面,虽说穿得都是自己最好的衣服,可往这里一站就显得那么极不协调。 

 付甘颦一反平常清高的样子,穿着显凹凸身材的单肩白色小礼服,脸上红通通的,喝得有点微酣,指着门口的五个人招呼着,“这是我室友,大家认识认识。” 

 何尤笛扯扯钟未昔的袖子,“看她打扮得妖精似的,想要勾引谁呀?早知道有这么多人,你也打扮打扮,不比她差。” 

 女为悦已者容,钟未昔看看自己平常穿的白色连衣裙,“我又不认识这些人。” 

 “你呀。”何尤笛一脸无奈,看到桌上有好多自助餐点,笑眯眯地拉人,“不吃白不吃,走,先填饱肚子再说。” 

 “哎,别忘了送礼物。”钟未昔拉住一心想奔向美食的何尤笛,提了提手里的袋子,这是她们两个跑了一下午挑的生日礼物。 

 付甘颦属兔,她们最先想到的是毛绒绒的兔娃娃,可在她们之前李蕴已经买了,只好再选别的。下午没课,她们把青州礼品店差点全逛遍了,在一家不起眼的礼品店看中了一只长耳朵的瓷兔,拿在手里爱不释手。由于价格超出了身为学生的她们能承受的范围,最后两个人合伙买了下来。 

 “这还不简单,先送过去。”何尤笛拉着钟未昔走过去,“付甘颦,生日快乐!这是我和未昔一起送你的生日礼物,希望你喜欢。昨晚的事对不起了,我说话有口无心的。” 

 “谢谢。”完美的妆容衬得付甘颦脸上的笑那个甜,“昨晚什么事,我都忘了。” 

 “呵呵呵,忘了好,忘了好。”何尤笛一面笑一面想,付甘颦就会装大度,真以为姑奶奶会道歉呀,要不是不想连累未昔,姑奶奶还就和你死扛到底,你能把姑奶奶怎么着。 

 生日礼物送到面前,满满是别人的诚意,付甘颦借手上有酒,没伸出来接,旁边的叶霓拿过去,角落里已经有成山的礼物,随手往上面一扔。 

 瓷兔易碎,怎么能这样随便,何尤笛想指责,钟未昔拉住了,“不是说肚子饿了吗?逛了一下午,赶紧找个地方坐下吃点东西休息休息。” 

 两个人各自挑了喜欢的食物,美食当前,心情自然变好,有说有笑找了张没人的沙发坐下来。 

 这场生日派对采取的是自助式,放眼整个大厅有站有坐的,三三两两端着高脚杯围在一起交谈,没几个人像她们俩这样盘子里堆得跟小山似的,就连与她们分开的李蕴她们都没好意思吃东西,扮优雅端着酒杯找个地方尴尬地东张西望。 

 “肚子饿了就吃嘛,装什么装。”何尤笛端起食物。 

 钟未昔说,“可能她们不饿吧。”她没来过这种大场合,这是第一次,周围又是这么多人,没几个认识的,突然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为好。 

 何尤笛挖着食物往嘴里塞了一口,“才不是,路上你没听到她们在那里嚷啊,肚子早饿了,下午没吃东西,光等着晚上这顿大餐呢。” 

 这么一听,钟未昔好象想起来了,她肚子也早饿了,可脸皮薄没好意思象何尤笛这样大口吃,低头一勺一勺慢慢吃起来。 

 大厅另一头,叶霓乘付甘颦身边没人,过来指着钟未昔方向说,“看她们那吃相,八百年没来吃过自助餐似的。” 

 付甘颦眼露嘲笑,嘴里倒说,“都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可能没吃过吧。” 

 “甘颦,我知道你心地好,就别帮她们说话了,我一看她们就有气。你不过就是看在同学份上客气邀请她们来参加,她们倒蹬鼻子上脸了,买点破礼物就来骗吃骗喝,真是不要脸!” 

 “叶霓,别这么说,大家同学一场。”付甘颦看门口进来的身影,制止了叶霓,整了整衣服,露出甜美优雅的笑容,向那人走去。 

 吃了一点钟未昔就吃不下了,好在她拿的不多,只有平常饭量的一半,也不至于浪费。何尤笛就不同了,仍在埋头苦吃,“这份鹅肝酱不错,我看你没拿,要不要尝尝?” 

 看着那盛在白碟子里硬币大小的精美食物,钟未昔这才知道是鹅肝酱,当时看这食物怪怪的,没敢拿,摇摇头,“你经常吃西餐吗?”要不然怎么能准确叫出名字。 

 “这个…我是听旁边人说的…”何尤笛一阵头疼,含糊其词,掩饰性地指着大厅门口的动静,“快看,有帅哥。” 

 什么样的帅哥也没那个人帅吧,钟未昔恍惚地想,抬眼看过去,除了人头什么也没看到。 

 “我猜,是付甘颦的男朋友。”何尤笛其实是站起来,踮着脚看的,钟未昔坐着,当然什么也看不到。 

 “你说呢?”何尤笛推推发呆的钟未昔。 

 钟未昔脸颊绯红,挥掉脑海里的身影,低头笑笑,“不知道。” 

 “你好歹也配合猜一下嘛,哇,付甘颦凑上去了,挽住那帅哥的手,帅哥真不愧为帅哥,酷酷的,不为所动。瞧这脸蛋,这身材,啧啧啧…这气质,冷冷的…跟个冰山似的…” 

 心里一个激灵,钟未昔情不自禁站起来,是他吗?不,不是他,他怎么会认识付甘颦。 

 视线越过走动的人群,繁杂的说话声,只一眼,她就认出了他,那刀削一样的冷峻面孔,混血儿所特有的深邃五官,高挺鼻梁,迷人的蓝色双眸,说话时那嘴角轻挑的冷线条,除了他,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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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加更一千字哦,谢谢修写的长评,非常喜欢,尤其是标题:你是为她持剑,还是把剑交到她手里!! 

 下次哪位亲再写长评(500字以上),琼依仍会加更滴!!!

正文 第108章 哭一场

付甘颦小鸟儿一样飞过去,挽住他的手臂,虽然被他不着痕迹地向左迈步避开了,可付甘颦脸上仍然很兴奋,兴致高的跟旁边的中年女人介绍着什么。 

 那中年女人有些奇怪,看到黑司曜是满脸欢喜,说话的神情有些象电视剧里演的日本女人。累 

 “未昔,你猜那女人是谁呀?怎么我越看越觉得和付甘颦好象,是不是母女呀?” 

 何尤笛的话提醒了钟未昔,细看之下的确很象。她们俩难得都不近视,这么远的距离,还能把人脸看得清清楚楚。 

 钟未昔伤感地慢慢坐下去,嘴上还有心情和何尤笛讨论,其实心里好象被什么重物砸在上面,又疼又难受。 

 那个被付甘颦以及好多人围着的人是他吗?为什么那么遥远,陌生,好像从未见过面。 

 何尤笛张望了一番,实在是看得吃力,那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把帅哥围在中间,越聚越多,到最后除了人头什么也看不见了,讪讪地回过神,坐下来继续吃东西,留神到钟未昔失魂落魄的样子,“怎么啦?脸色不太好,是不是饿太久了,突然吃东西胃受不啦。” 

 他在这里又怎么样呢?没有人规定他不可以出现在这里,不可以认识付甘颦,不可以成为这生日派对的主角。 

 钟未昔心钝疼起来,想挤出一个笑,然而心疼得太厉害,装什么事也没有,终究是没法办到。闷 

 “这是怎么了?未昔,你别吓我。”何尤笛嘴上的芥末也顾不得擦,眼见钟未昔眼眶泛红,吓得不轻,“出什么事了?胃疼这毛病可大小可,不能拖。以前我上学的时候犯过一次,差点胃出血,走,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何尤笛一厢情愿的猜测着,钟未昔脑子里乱成一片,不知道是不是在跟自己说的,胡乱应着,“嗯。”假如不说点什么,支开自己的情绪,她真怕眼泪就这样掉下来,一发不可收拾。 

 等了一周,等来的是这种结果,他是忙着和付甘颦交往吗?所以没有时间给她打电话,所以需要撇开关系。 

 真想把脸埋在小手里偷偷哭一场,哭那死掉的暗恋,哭那没有开花结果的爱情。 

 被何尤笛搀起来,慌乱中失手打掉盘子,地上铺着地毯本来盘子不会碎,可她偏偏要用手去接,改变了盘子的方向,磕在桌角上,碎成几瓣。 

 她的心太乱了,不想引人注意,忍着泪弯下身去捡,何尤笛看她不对到了极点,忙拉住她,“不就是一盘子吗?别捡了,小心手…” 

 话还没说完,一声抽气,一朵鲜红的小花开在洁白的盘子碎片上,呆呆地盯着被割破的手,钟未昔垂下头,脸色雪白,连嘴唇都褪了颜色,眼睛里有两股液体在荡漾。 

 “哎呀,叫你不要弄了嘛,未昔,我看我们还是走吧,送你去医院要紧。” 

 何尤笛拉她的时候,踉踉跄跄起来,何尤笛只知道她手疼,却不知道真正疼的不是手,是她的心。 

 先是摔盘子的声音,又是何尤笛的惊叫,已经吸引了大厅一半的目光,李蕴她们也跑过来,“怎么了这是?” 

 “未昔胃不舒服,我送她去医院,你们替我们向付甘颦说一声,先走了。”何尤笛把钟未昔直接往侧门扶。 

 然而,还是吸引了付甘颦的注意,走过来满是关切,“何尤笛,钟未昔怎么了?” 

 “好象胃出了点毛病。”何尤笛怎么听付甘颦的声音怎么觉得别扭,“对不起了,把盘子打坏了,我先送她去医院,明天赔给你。” 

 付甘颦纤纤手臂挽进跟着走过来的男人臂弯里,顶着周围人羡慕的目光,大方而礼貌地说,“一个盘子而已,重要的是人没事,这样,我派车送你们去医院。” 

 男人很年轻,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高挑的眉峰,鹰般冷凛深邃的双眸,五官中凝聚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气势,笔挺的黑色西服搭配领结展现一股男人风度。 

 这么多人面前何尤笛忍住没掀付甘颦的假面具,摆手,“不用麻烦了,我们打的就行了。”转头问满头大汗的钟未昔,“未昔,你还能走吗?” 

 “嗯。”钟未昔呐呐地点头,眼睛不知往哪儿放,什么都是混乱的,什么都是看不清楚的,一直埋着脑袋一言不发,一手捂住受伤的手指,看上去似乎疼的很。 

 男人的眼神一路深下去,他能听到渐渐围上来的宾客发出的赞叹,还能看到男宾客直勾勾的目光。 

 放眼整个派对,漂亮的女孩,打扮时尚的女孩多的是,她却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小身子瑟瑟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不肯掉下来,有一种悲凉到极致的美,清新脱俗,让看到这美的人目不转睛,无不惊叹。 

 他只不过站在付甘颦身边,额头上的头发挡住了他凌厉冷漠的视线,可钟未昔还是觉得他和付甘颦站在一起让她痛苦,这痛苦来得太快,无法阻挡,只能眼睁睁站在原地,任悲伤的洪水把自己吞没。 

 何尤笛把人扶走后,付甘颦扬声对着视线聚集在这里的客人们说,“没什么事了,大家继续玩吧。” 

 所有人散开后,黑司曜拨开缠在手臂上的纤手,付甘颦幽幽地望着他,“刚才是我同学,挺好看的对不对?” 

 “你想说什么?”黑司曜没兴趣和她捉迷藏,“你的生日派对我已经到场了,我还有事,该走了。” 

 “不要走。”付甘颦拉住他的袖口,低声说,“对不起,我开玩笑的,我的同学你又怎么会认识,只是有点忍不住,女孩子都有嫉妒之心,尤其是她长得那么漂亮。” 

 “你也说了,她是你同学我又怎么会认识。”黑司曜眼露嘲弄,又好象真的觉得好笑,“她漂亮吗?我不觉得,今晚你是寿星,你才是最漂亮的。” 

 “是吗?”付甘颦一脸羞涩,垂下头,紧紧抓住他的衣袖,“那你还走吗?” 

 黑司曜不知道自己看了付甘颦多久,这低头的姿势带着无限悲悯,怎么那么象她呢?

正文 第109章 伤心

何尤笛很快招到出租车,把钟未昔扶进去,告诉司机去医院,没想到一转头倒是一愣。路灯的灯光透过车窗星星点点落在钟未昔那双眼睛里,有种让人窒息的怜惜。 

 让未昔哭的恐怕不仅仅是手割破点皮,或是胃疼吧,还有刚才的那个年轻男人。累 

 如果换作是她,可能早冲上去,揪住那负心汉的领口,狠揍一顿,是他背叛在先,在这里掉眼泪有用吗?就算你伤心死了,他也看不到。 

 她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见钟未昔的情景,给人第一深刻印象的是那双眼睛,又大又有神,亮如秋水,波光潋滟,不染一丝尘埃。不说话,光是看着你便能让你心动,从而不禁在心里叹气,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一尘不染的女孩嘛。要她是个男孩,早追求钟未昔了。 

 王八蛋!何尤笛看着未昔默默流泪,束手无策,心里大声骂道,早知道哥哥交口称赞的好大哥是这么一个陈世美,她才不会帮呢。 

 “别哭了!为这种人不值得,不就是看付甘颦家有钱吗?这年头好多男人都选这一条捷径,少奋斗十年呢。”何尤笛看着钟未昔越哭越凶,转眼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她这辈子还没看到过哪个人哭得这么伤心过,哭得旁边的人肝儿都在颤。 

 钟未昔抬起泪眼,抽噎着说,“笛子,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认识他?”闷 

 “我…”何尤笛心知自己气愤这定说漏了嘴,叹了口气,“好吧,我告诉你,他我不认识,可他的好兄弟肖鹰我认识,是我哥。” 

 “是…是你说的那个过继给大伯的哥哥吗?” 

 何尤笛难为情起来,“哎,其实过继给大伯是骗你的啦。他是我亲哥哥,小时候他突然跟着大伯去美国,这一去就是十几年,也是今年才回国的。” 

 原来是这样,钟未昔只觉得这一瞬间好象懂了,何尤笛开学第一天就对她特别好,原来是他安排的,何尤笛是他盯着她的眼线。 

 “未昔,对不起!”何尤笛平常能言善辩,在这时候也没话可说,低下头。 

 月色凉如水,到达医院,钟未昔在身体在夜风中瑟缩了一下,把车钱付了下车径自往外冲,何尤笛跟着下来,在后面叫她,“还要不要进去?” 

 钟未昔不理,有一个中年男人和满头白发的老人从医院大门出来,差点被她撞上,中年男人骂得难听,“没长眼睛啊,赶着去投胎还是怎么的…” 

 “他妈的闭上你的臭嘴!”一个暴躁的喝止声,然后是个魁梧的身影冲过来,作势要打人,“敢这么跟我大嫂说话。” 

 钟未昔大叫,“是我不对,没看路,不要动手…” 

 黑子哪里肯听,差点没暴跳如雷,敢骂大嫂等于是在等大哥,谁敢骂大哥他就找谁拼命,“活得不耐烦了,看老子不弄死你。” 

 虎虎生威的拳头往中年男人脸上招呼过去,中年男人吓得面如土灰,呆在那里,关键时候传来一声低低的声音,“黑子!” 

 声音不大,却奇异地起效果,拳头在中年男人脸前半厘米的地方停下来,钟未昔忙小声说,“大叔,对不起,你赶紧走吧。” 

 中年男人哆嗦着扶着老人赶紧走了,黑子扭头看声音的主人,收回手,毕恭毕敬地站着,“大哥。” 

 钟未昔的呼吸紧了紧,只当没听见,往医院大门走,不去看那秋夜路灯下倚在车旁像剪影似的身影。 

 “大嫂,我大哥请你过去。”黑子哪容得她躲,拦在她面前。 

 心痛还在,钟未昔想吸一口气,喉咙里堵得厉害,还是有想哭的冲动,“我和他没话说。” 

 “别呀,大嫂,我大哥为了你,可是特意丢下一摊子事,专程来看你,你怎么着也得见个面。”黑子平常自在惯了,说话一向粗声粗气,要不是来之前被大哥再三教导要在大嫂面前说话客气,他才不会捏着鼻子装什么斯文人呢。 

 “我不想见。”钟未昔的脾气也上来了,她现在难过,伤心,没心情见任何人,也没心情说话,只想一个人待着,静一静,想见谁和不想见谁难道都没权力了吗? 

 黑子被钟未昔的冷脸弄了个不知所措,又不敢轻易随着自己的性子来,去看佟冠楠,后者朝他招招手,黑子会错了意,直接把人抓到老大的面前。 

 “放开!”佟冠楠皱眉盯着黑子的手,黑子感觉手上被烧出一个洞,急忙放开,向后退了几大步。 

 “真的有那么不想见我吗?”佟冠楠低头看着这张好久不见的小脸,思念如泉上心头。 

 难受和疼已经从心脏沉到骨子里,变成一把凿子刺进四肢百骸,破开身体,切成无数瓣。钟未昔不吭声,趔趄着停稳,她怕一张嘴就是哭声,不可抑制。 

 佟冠楠的心无形中缩了缩,盯着她眼中凉凉的悲意,突然笃定的说,“是他吧。” 

 她闭上眼睛,好累,已经顾不得他是怎么知道的,又或是他猜的,她的心事没有对谁说过,就连那个人也不知道,他又怎么会清楚。 

 “自你开学,他就让人牵制住我,整整一个月,让我忙得不可开交,我到现在刚刚能喘过气来。”佟冠楠双手插在口袋里,低声一笑,“你说这是为什么?” 

 钟未昔没有说话,咬起唇,那个人的事她从来看不清楚,他也没说,可是佟冠楠是干什么的,她多少知道,黑司曜能让佟完楠焦头烂额,必定是有一段的能力和手段。 

 “那些转移我注意力的事都是些影响大的小事,可偏偏我又不得不出面,这样不入主题,想来想去最有可能是转移我注意力。我派到青州来打听你消息的人全部莫名其妙消失了,你说不是他为了阻止我见你,还有谁?” 

 钟未昔有点愣住,想了下,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佟大哥,我知道你的心意,对不起,我不能接受,在我眼里你象大哥哥。” 

 这是她斟酌了许久才说的,她害怕,不想惹怒了佟冠楠,一口拒绝的后果她不敢想。以前被他的人带过去的那些画面,她没忘,也更恐惧他做的那些生意。

正文 第110章 无法自拔

哥哥已经误会她和黑社会有来往,她想断得干干净净,不想让哥哥再伤心。 

 佟冠楠像没听到她的话,盯着她的眼睛,“是你看上了他,还是他缠着你?” 

 她摇头,佟冠楠突然上前一步,把她按在车上,捏住她的下颚,“你真看上他了?喜欢他吗?告诉我!”累 

 钟未昔动弹不得,只能睁大眼睛望着他,心里百味杂陈,突然生出一股恼,为什么要脆弱,为什么在所有人面前你都是被欺负的对象,难道就没有一次反抗吗? 

 眼里闪着难得一见的倔强光芒,“请你放弃我,我不适合你。” 

 佟冠楠凝视她良久,明明看到她眸子上浮出来的一层水光,转眼消失了,松开了钳开她下颚的手,将她一把搂在怀里。 

 她还是个孩子,刚刚成年,他和她计较什么呢,以前他一碰她就哭,见惯了她脆弱的样子,不敢反抗,今天这样的钟未昔他不习惯,这一个月的时间她变了许多。小丫头又长大了一些。 

 “你懂什么叫爱情吗?”佟冠楠在她耳后低声问。 

 她身体微微一僵,爱情?她的那点感情还没见光就死了,实际上哪里算得上爱情,那不过是单恋而已。 

 佟冠楠拉开她,看着她哭肿的眼睛,面容严肃起来,“傻丫头,你根本就不懂爱情。” 

 因为她不懂爱情,仍是一张白纸,他还有机会。闷 

 以为钟未昔会跟着进去,却没想到迟迟不见人影,何尤笛排到一半的队中途出来找人。 

 在外面长椅上找到钟未昔,“未昔,快进去吧,外面冷。” 

 根本不是胃痛,手上也是弄破了点皮,钟未昔不想进去,手里紧捏着手机,一直在等他的电话,他会给她打电话吗?就算在派对上装不认识,但也会给她打电话吧。 

 为什么这么久了他的电话还不来? 

 以为哭多了就不会哭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涌出,双腿好象有意识,走了进去。 

 她想让医生帮着看看,看她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心脏这么疼,剜心似的疼,快到疼到直不起腰来。 

 何尤笛又继续排队挂号,钟未昔呆呆坐在椅子上,木然地看着面前来来去去的病人和护士。佟冠楠的出现似乎只是一闪而过的插曲,整个身心仍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 

 到了医生办公室,里面没人,一个护士进来问哪个叫何尤笛,说是总台那里有找何尤笛的电话,何尤笛嘀咕着,满腹疑虑地跑出去了。 

 钟未昔在办公桌前坐下等,脚步声从外面进来,医生终于来了,却没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直接抓起她的手腕,是要切脉吗? 

 “跟我走!”那冷冽的声音很遥远,又极陌生,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心里漏跳半拍,抬起泪眼突然就被那人粗鲁地拽起来往外走,他的大手象铁钳箍住她的手腕,她怎么挣都挣不开。 

 不知道他带她从哪里走的,绕了几圈已经出了医院,外面停了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她被塞进去。 

 他的车有好几辆,今天却开了一辆坐着不怎么舒服的车,一路上车子各个部队咯吱咯吱地响,颠得人难受。 

 看不清开到哪里,好象离市中心越来越远,太暗了,钟未昔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的急躁和阴沉。 

 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生气的人是她不是吗?他和付甘颦走得那么近,穿着那么正式的礼服去参加派对,对她就当不认识,可见他对人家的重视,不想让人误会。 

 在别人面前彬彬有礼,为什么对她就这样粗鲁? 

 这样的差别让她又想哭,好想哭…她想回去,想回学校… 

 一张嘴,他却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闭嘴!” 

 她的心蓦然一酸,车子开得更颠了,五脏六腑都快颠的移位,胃部灼烧似的疼起来,大半天没怎么吃东西,这一次胃真的开始不舒服了。 

 他要把车开向哪里,好象不是回别墅的路,外面好暗,连个路灯都没有,这车好象快要报废了,不停地发出怪响。 

 “该死的肖鹰,弄的什么破车!”他低低咒骂着,在明明灭灭的光线中面部尤为狰狞。 

 她缩在座位里大气不敢出,更加害怕,“我要下车,我要回学校…” 

 “闭嘴!”他眼里有一把火,握着方向盘掌控不听使唤的车的一只大手抓过她压在胸前的小手,“再说话我把你扔到窗外去。” 

 到了目的地,外面一片漆黑,她被他拖着踉踉跄跄向前走,好象来到一间院子,推开生锈的铁门进去,到了一间屋子前,推门就进去。 

 这里是乡下吗?她脚下好象踩着草,低头想看,被他猛拽进去。 

 “咯哒”一声响后,屋内灯亮了,她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这里真的是乡下,不大的屋子里潮气逼人,角落里有张床,旁边有个旧的书桌,一把椅子,门边有个木头的脸盆架子,除此之外再没其它。 

 他…他又杀了人,在躲避警察的追捕吗?不然怎么会一下子从别墅变成了这么差的地方。 

 地上铺的是一层砖头,走上去不稳,有高有低。她握在手里的手机掉到地上,他不许她捡,把人拽起来按在门后。 

 门也老旧得不成样子,被一碰从上面掉下一层灰,黑司曜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她,“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不发短信?说!” 

 钟未昔不肯说话,被他弄得很疼,头顶的灰劈头盖脸掉下来,呛得她想咳嗽。 

 他忍不住猛地扣住她的脸,狠狠的,带着说不出是惩罚她还是惩罚自己的痛意逼问着,“想不想我?” 

 是你不理我,你还恶人先告状,钟未昔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掉下来,咬起牙关,“不想!一点都不想!” 

 看着她哭,他不由分说把她脚边的手机踢出老远,“给你也没用,不如扔掉。” 

 钟未昔这一晚上受的委屈全部涌出来,气不过,用哭哑的嗓音说,“扔掉就扔掉,我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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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继续加更,感谢熊猫们送的荷包,昔昔醋意大发,小黑也是妒火中烧,下面会发生点啥呢,有肉肉么?

正文 第111章 我恨你

他已经变了,变得更坏,更阴了。 

 他和付甘颦那么亲密,为什么还要来找她? 

 一个多星期不见,他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很好,不过见了姓佟的一面倒还长了脾气,枉他不放心,一路跟着,却看到让他最不想看到的。累 

 “你不稀罕!哼!”他嘴里重复着她的话,扯着她的衣领往墙角的木床走去,“那你稀罕谁?姓佟的吗?为什么要偷偷见他?大街上和他搂搂抱抱,你还知道廉耻二字吗?” 

 “我知不知道廉耻,关你什么事!”钟未昔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无助地被他拖着跌跌撞撞向前。 

 黑司曜把人往床上一甩,那床本来就是木板的,她摔上去全身都快散了架,眼泪不由掉出来。 

 隔壁房间也突然传来床板的声音,不过又好象不同,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似痛苦又似欢乐,还有陌生男人的喘/息声。 

 这个时候了她还有时间走神,她脑子里在想谁? 

 觉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鲜血涌出来,黑司曜扑过来紧紧压着她,不由分说在她身侧摸索找到拉链,迟迟拉不开,索性一把扯掉,这条裙子是当初他送给她的,如今却在他的手里亲手被扯坏。 

 她无处可躲,只是感到冷,这一刻如飘荡在暴风雨中的小舟,再无依靠,曾经在他身上看到象哥哥一样保护着她的影子注定也只是影子。闷 

 在身下,她已经几近全/裸,他也能强烈地感觉到她身子的微微颤抖,但是她一点不替自己辩解,什么都没有说,这样的反应令他恼怒,她可以解释的,为什么不解释? 

 是不想还是不屑?跟他解释真的有这么难吗? 

 那一个星期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温情是他的错觉还是她的欺骗吗?她还讨厌他吗? 

 分开这么久,一个电话也没有,为了创业大计,他彻底掩藏起所有,换了号码,换了住所,换了环境,可那原先的号码他放在身上,每晚忙到半夜回来一个人的时候,他总会把小卡片掏出来,装到手机里,他想就算白天她打电话打不通,起码会给他留短信。 

 没有,什么都没有,连一个字一句话都没有。 

 她在干什么?忙着适应新的校园生活吗? 

 或是她根本就把他这号人给忘了,抛到脑后,连想都想不起来了。 

 感觉被无情抛弃一般,这个念头让他无端地恼火,恼火到想要毁灭一切所能看到的,不然他怕自己会在这恼怒中自焚而亡。 

 “讨厌我吗?恨吗?”他俊目布满血丝,喘了口粗/气,俯下身去咬她、折磨她,看她象从水里捞上来的小鱼在砧板上弹跳,垂死挣扎,偏偏又逃不了,他用刀一片片刮下鱼鳞,让她变得赤/身/裸/体,狼狈不堪。 

 “讨厌你,恨你。喜欢付甘颦,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她无法说出喜欢二字,也不敢说出来,她怕说了会被嘲笑,被他践踏到无限的深渊里去。 

 突然又一声女人的叫声传来,“哎唷,快…快用力…重一点…深一点…嗯…对…好…好舒服…嗯哼…我好…痛快啊,哼…哼…” 

 这叫声像只发/春的母猫,在这个狭窄的空间点燃了一室的暧昧,温度在直线上升,钟未昔就算再不懂情事,对于这一点也有一点懵懂的意识,寝室里女生们无话不谈,当然也会聊到这个,她多多少少也听了一些。 

 听了,急切而慌乱地推开他,无奈敌不过他的力气,只翻了个身却把自己雪白的身体更加暴露在他身下。 

 他压着她细白的娇躯,沿着腰线向上吻着,每到一处便能引来无尽的颤抖,辗转来到耳垂,吸在嘴里咬着,“说,为什么恨我?” 

 “就是恨你。”他碰过的地方如有很多蚂蚁在爬,她撒着谎想逃又逃不了,扭着身子想哭又哭不出来,除了坦露的羞涩,并不那么讨厌他的触碰,悲伤地发现,她好象真的很喜欢他。 

 “说,恨我的原因。”他眼中混乱,鼻息厚重,管不了那么多了,恨就恨吧,恨也可以记住他。 

 这段时间他一心在做事,忙着自己的大计,想着忙完这一段时间就可以见她,可以有多的时间说说话,可她呢,却骗他,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还跑去和姓佟的约会,肆无忌惮在大街上搂搂抱抱。 

 该死的,她心里一点没他! 

 大掌在那娇羞的小蓓/蕾上时揉时捏,钟未昔从未被异性如此彻底地摸过,急得又快哭了,不自主地扭动起来,他却坚定地分开她的双腿,俯身埋了进去。 

 她一阵剧痛,想推开他,已经晚上,放弃地闭上眼睛,喉咙里发出丝丝哀鸣,那层她守护了十九年的膜,它的破裂宣告着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得不到她的青睐,永远也得不到,不管做什么都没用,他绝望中坚定地沉进那最柔软处,说了一句,“我也恨你。钟未昔,我恨你!” 

 不能半途而废,虽然他预想中的初/夜不是这样,本来想给她一段最美好的回忆,是她打破了他的计划,是她对他的心意不屑一顾。 

 身下节节逼进,她痛得直打他的胸膛,却不能阻止他的深入,终于他觉得顶在最深处,已经到底,这才稍停下动作。 

 剧痛蔓延,他突然不动,她以为放过自己,霎时他猛烈动起来,闯得好深,不给她以活下去的机会。 

 承受不了他的进攻和巨大,整个过程她很痛苦,每一次摩擦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身下一片湿热,她知道自己可能流血了,寝室里的女同学们曾说过的,女孩的第一次会痛,会流血,好可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这样疼的事为什么要做? 

 想尖叫,想推开他,拳头砸在他身上,可他太强大,疯狂地撞/击,她呜咽着无能为力,快被他撞到散架,碎成无数遍。 

 疼,疼到快死掉,可又死不掉,折磨还在继续。 

 哭得太急,喉咙里有不属于她的喘/息声,她睁着迷乱的眼睛看着压在身上的人,那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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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更完毕,抱抱,爬走…预告一下,周五到周日每天万更。

正文 第112章 还敢爱吗

爱到极至就是恨,恨她不懂他,恨她不懂他的心意,恨她不喜欢他,恨她不爱他,他恨… 

 恨着仍不想放弃,他仍想听,听她的声音,俯下脸看着她疼痛而纠成一团的小脸,有羞,有乱,水眸里有令人发狂的迷离,让人爱不够,“我是谁?”带着克制,有着暗哑的魅惑。累 

 他…是谁? 

 脑子里一片混沌,她不知所措地摇着头,不知道,不知道他是谁,她又是谁,乱了,乱了,全乱了。那处两个人最亲密的地方好象不痛了,取而代之的是奇怪的麻痒,说不上来,好象全身的毛孔舒畅到一一打开。 

 柔弱的小身子被他抱起,那么小,那么弱。 

 在高大的他面前有如小孩,敏感的后背抵在冰凉粗糙的石灰墙壁上,疯了一样折磨她,冲击的力量几乎超越了她能承受的极限,身体好象随波逐流,随着巨浪一阵掀起再掀起,波光中又好象在湖面抛下一颗石子,层层涟漪以被占有点为中心,向外不断地扩散出去,整个人就在这波滔起伏的浪潮中浮浮沉沉,最后被彻底淹没顶。 

 他又问了一遍,这一次加了一直在梦里才呼唤她的昵称,“昔昔,我是谁?” 

 眼前都是雾,是荡漾的水,看不到他的脸。 

 她喘得可怜,猛然间睁大眼睛,他整个左手掌将她左边的柔软整个包住,慢慢地揉,甚至托住她的腿圈在虎腰上。闷 

 陌生的姿势更加激烈/交/缠着,体内流蹿出无数道陌生的电流。 

 在他野蛮的力量里跌落,从云端跌到冰冷的山谷,又从山谷好象轻轻飘飘到了云端,闻到一阵阵怡人的茉莉花香。 

 他那么贪婪地要着,执着地占有着,她甩着头,迷蒙的双眼醉着,被他撞得好难受,好象长了翅膀,在上下飞舞,又好象灵魂被撞飞、出窍、神游。 

 “你是曜哥哥。”费了很大的劲,哭叫出声,双手在床上乱抓,差点把床单撕碎,“你是曜哥哥…你是曜哥哥…” 

 他笑得像个坏孩子,又似是野兽,一口一口把猎物往嘴里嘶咬着吞,那么急,那么猛,怎么吃也吃不够。 

 “嗯…” 

 陌生的急促娇/吟破唇而出,这是什么声音,是她发出来的吗?怎么和隔壁的女人一样。 

 她立刻咬破了唇,吞下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他看出了她的意图,就着她唇边的血把所有的声音吞噬、采攫,转变成他唇间的粗/喘,变成他身下癫狂的冲刺,变成他疯狂的肆虐。 

 这样的热烈与亲密,以无法想象的羞人姿势交缠,化成水,化成血,化成泪,她是无措的,好难受,好陌生,好怕,觉得羞耻,不应该这样,恨不得死去。 

 十九年的生命里这是第一次,和人肌肤相亲,虽然这个人是他,可是为什么要这样,用这样让她害怕的姿势,做这样的事,感觉那么不可思议,不知所措。 

 不断摩擦的地方感觉快着火了,更加的潮润和湿滑,发着抖,想要后退,被更紧的压在他腰间,几乎要喘不上气来,要死去,喉咙里撕裂般哭泣着,“唔…不要…不要,曜哥哥…呜…不要这样…” 

 这声曜哥哥他等了好久,好久…黑司曜却停不下来,他挥汗如雨,同样不好受。 

 他又怎么能好受?他和她一样也是从未有过体验,只不过身边的兄弟经常谈论炫耀今天和哪个女人上床,昨天又和哪个女人纠缠了一夜,还闲来无事就爱放那种片子,他或多或少跟着看了一些,比她多了一些这方面的知识,这会儿真正用到了,倒觉得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他的腰动的还不够熟练,也谈不上任何技巧,不过是一种本能地挺-动,杂乱无意地撞/击,看着她渐渐微弱的气息和求他的嘶喊,他竟无法让自己停下来,只想继续,去占有这搅乱了他所有计划的小丫头。 

 索性一起沉沦吧,身为男人的他到现在才有第一次,已经不知道被卓他们笑过多少回,以后他再也不会被他们笑了。 

 “不要…不要…曜哥哥…啊…我看不见…我会死的…曜哥哥…” 

 不知道胡乱喊了什么,她脸上是泪,嘴边是血,心也是破碎的,双腿被他最大程度地分开无法合拢,双手攀上他宽厚结实的背,摸到一手的汗。 

 她不停的哭,扭着自己挣扎,全是徒劳。摩擦的那里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水声,内部一阵阵收缩,吞咽着他的热情,不知是疼还是麻,身体紧绷到极限,在疯狂中开始融化、粉碎,眼前闪过无数绚丽烟火,耀眼炫目,化成一片片朝霞… 

 用力而近乎残暴的进犯,进得更深,汗从他冷然的下巴滑落,“我知道你会恨我,那就恨吧,你恨我,我恨你,相互恨着,彼此永远记得对方,多好!” 

 意识从身体里抽离,她泪水朦胧地看着折磨自己的俊脸,陷入昏迷。 

 为什么,她一点不觉得这张脸可恶,为什么她在他冷酷的眼中看到了绝望,是看错了,还是幻觉… 

 还在继续,他又怎么能允许她晕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回到床上,俊脸喘/息着埋进那小颈里,手指穿过黑色森林捻/拨粘满雨露的花蕊,听着她在嘤咛中抖动转醒,这迷人的小嘴渗着血,却比身下那吞咽着他的可爱地方更加诱人,舌头伸进去,撬开那层可爱的贝齿,所有的感官都被激活,沸腾起来。 

 缩起肩膀,惊慌地望着他,她一时间弄不清这是在哪里,只一秒,便想起来了,摇着脑袋向后退,“不要,不要…” 

 他好吓人,欺负了她一次,又要第二次吗?不,她下面好疼,好疼。 

 “还没结束!”他冷冷地说着,捉住她的小足拉回来,她不肯,拼命挣扎,他从后面抱住她,扣在自己怀中,室内的气温异常火热,他的心却异常冰冷、无望,发出尖锐而剧痛的声响。 

 为什么得不到是痛苦,得到了却也是痛苦。得不到的时候他以为得到是幸福,是快乐,可不是,他比得到前还痛苦,为什么? 

 如果痛是爱的终结,那么他还敢爱吗?

正文 第113章 偷看你

激烈过后,高大的身躯沉重地跌倒进床铺上,蓝色的幽眸茫然涣散,赤/裸的两具身体交叠挂满汗珠。 

 她靠在他怀里,睁大双眼,眼前看到的是一片花海,有红有白,晃得人快睁不开眼。 

 耳边是呼呼的风,又好象悬在几千米的高空,下面是一望无际的大地,黑漆漆,看不清楚。累 

 在这黑暗中,柔弱无力的小手突然慢慢攀上横在胸前的手臂,带着无比可怜的温婉声音乞求,“曜哥哥,别不要昔昔,不要丢下昔昔…” 

 她知道这不是结束,这怎么能是结束,这么亲密的事只有恋人才能做,她已经是他的人了。 

 爱吗?她不知道,没经历过,也不懂什么叫爱情。 

 只有一点明白,她喜欢他,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六年的纠缠,用何尤笛的话说这是缘分,是天意。 

 朦胧的潜意识里骤然觉得怕,怕失去,怕被抛弃,爸爸不喜欢她,哥哥也误会她,现在她什么也没有了,除了他什么也没有。 

 他不说话,呼吸一起一伏,喘/息着游走在她胸前每一寸属于他的肌肤,她仍然青涩,僵硬着不适应,却乖巧了许多,在他怀里一点不反抗。 

 她被整个抱坐起来,圈坐在他怀里,纤细的手臂在他的指引下绕上他的脖子,本来纤小的人儿更显柔弱无骨,分开她早已没有力气的双腿,生硬地挤进,粗鲁而而恶意,近乎残忍,化身成兽。闷 

 她默默地流着泪,颤抖着几乎支离破碎,软软地承受忍耐,任他索取,只要曜哥哥不抛下昔昔,昔昔就算疼死也愿意。 

 啜泣声传到耳朵里,他拨开她脸上的发,吻上她的眼睛,双唇在颤抖,他要借着说话来转移疼痛,“以后还做不做让人伤心的事?” 

 “不、不会…昔昔不会做让曜哥哥伤心的事…”她抽噎着,卑微地做着保证。 

 伤心吗?他什么时候伤心了? 

 隐隐好象想到了什么,是佟冠楠吗?他看她见佟冠楠所以不开心吗? 

 她却好开心,他的意思是会要她,不会丢下她吗? 

 “别走,不要离开昔昔。”她心慌地攥住他的手臂,眼里蓄满水汽,呢喃着,“对不起,昔昔错了。” 

 “记住你说的,你是我的!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也将是最后一个。”他面无表情地警告着。 

 本来他已经迷失了,不知方向,得不到是痛,得到也是痛,到底要怎么做,可她却乞求他,乞求他要她,让他又忽然看到了希望。 

 以前他不知道原来她这么甜美,以为她还小,还没长熟,他只能等小羔羊慢慢长大。 

 现在她雪白的曲线如此玲珑有致,他无法不疯狂蹂躏,深深的占有,那里变得湿润,使进出的自己畅通无阻,撞入粉红紧闭的柔软深处,怎么要都不够。 

 垂眸欣赏着她饥渴地吞没他的凶器,还有她闭目咬唇的样子,苍白的脸颊挂两朵红晕,如一朵盛开的玫瑰,长长的睫毛上有着泪珠,美的不可方物。 

 但她毕竟刚刚蜕变,由小女孩变成他的女人,无法接纳如此的巨大,吞咽下他的硕/大时纤细的小身子颤抖得不成样子,“呜…” 

 不忍再折磨,突然很想好好怜爱她,这夜之后也许成功她因此对他不再排斥,毕竟她是个传统的小丫头,女人天生会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产生好感与信赖。 

 可同样的,开启了她新的人生路,并不代表了什么,因为两个人是不同世界的人,离得到她还有好久,有很长的路要走,有很多问题要解决。 

 无助地坐在他身上,她喘得太急,差点咳嗽,想让他慢点,又不敢出声,发从喉咙里最先冲出来的是那羞人的声音。 

 大手轻轻抚上她的背,下一秒,动作随即也变缓了许多,不再那么急切。 

 接下来居然难得温柔,他引导着她,她弄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喉咙也不再压抑,狂乱地叫喊着什么,只觉得自己在往下掉,下面是一口漆黑的井,井水温柔地包裹着,并不冷,反而热,好热… 

 醒来,睁着水雾迷蒙的眼,外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屋子里只有唯一一扇窗,玻璃是厚厚的压花,上面还贴着一层报纸,勉强能辨认出好象天亮了。 

 听到奇怪的咚咚声,意识终于明朗,这咚咚声是心跳声,他好象在身边,又好象在梦中,小心翼翼地抬起眼,他真的在。 

 一只手臂松松揽着她的腰,她枕着他的胳膊,这样的姿势睡着。 

 仰着小脸近距离看着这张英俊的脸,熟睡的黑司曜合上他的双眸,脸上没了白天的冷漠和寒霜,只有一种让她心动的温暖与平静。 

 她突然好想这样看着他,更想摸摸他的眼,他的眉,还有他好看的嘴唇。 

 只是她还没有勇气,昨晚做了那样疯狂的事后,两个人间的一些东西变了,她不讨厌他,甚至喜欢他,而他喜欢她吗? 

 或是象哥哥以前说的,他到哪里都是处处受欢迎,女生缘特别好,付甘颦不就是其中一个吗?那他对她是玩玩而已吗,当不成真,或是因为从小认识,只把她当成妹妹。 

 不,应该不是妹妹,她相信他如果把她当妹妹不会对她做这样羞人的事。 

 昨晚最先她真的很疼,快要死掉的感觉,他又那么粗鲁,她好难过,后来他变温柔,所碰到的地方处处带了火,她没办法抗拒,只觉得身体里的力气在一点点抽离,除了心跳,一阵快过一跳。 

 “看什么?”睡觉的人倏然睁开眼睛。 

 她惊吓了一下,慌忙低下脑袋,闭上眼睛要继续睡。 

 “不说吗?”他有点不满意,嗓音是睡后的沙哑,俯下脸嘴唇停在她雪白的脖子上,那里有他昨晚留下的痕迹,已经变成青紫色,还不够,他要她身上时刻带着属于他的鲜艳印记。 

 “没…”他的动作火热,她招架不住,缩着脖子抽气。 

 “一大早起来就不专心。”她的只字片语令他更加不满意,偏要她说出完整的句子,手向下滑,唇继续向上,停在她耳垂上细细的吻。

正文 第114章 洗脚

“没有,我没有想什么,曜哥哥,我真的没有想什么,就…就只是想看看你。”她忍不住战栗,顶着被嘲笑的风险,小声说出心事。

“看我做什么?”这个答案令他极满意,怒气顿消,却又贪婪起来,想多听她说话,难得小羔羊这么温顺。累

“你、你漂亮。”她小脸快红通了,不知道往哪儿藏好,埋下去又是他的胸口,比她的小脸还烫,急忙扭开。

清晨的阳光从坏掉的玻璃木窗一角投进来,也在她白嫩的身子上熨开一层涟漪的光。

他微微支起身,忍不住将她的下颚转过来,唇边勾出浅浅的笑,“我漂亮?哪里漂亮?”

她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不、不是漂亮,是好看。”

天哪,昔昔你好笨,夸人也能夸错。

“好看?我哪里好看?”

钟未昔回答不出来,小脸一阵发红,嚅嗫着,“就是好看嘛。”

娇娇软软的嗓音听上去悦耳动听,他听的心都软了,拉着她正想说话,被一阵女性的尖叫声打断。

“啊…啊…不要啦…不行啦,大哥…不行啦…”暧昧的响声从隔壁传了出来,丝毫不顾忌别人是否会听见。

钟未昔听得脸红心跳,再一看自己与他赤/裸着抱在一起,慌忙起身低头去找自己衣服,地上散了一地,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闷

黑司曜看她赤着脚在地上,慌手慌脚捡衣服,耳边是那对男女疯狂的叫声。

难得两个人有这样温馨的时光,就这样被生生打断,不禁满脸怒气,拿起床边的椅子砸过去,椅子不堪这样大的力量摔在墙壁上转眼四分五裂。

隔壁的动静戛然而止,钟未昔被椅子的声音吓得一呆,见黑司曜径自从床上下来,忙低下头捡了自己的衣服躲到墙角,哆嗦着穿上,才只穿了一半,有怒骂声传来,好象是隔壁的男人。

他打断了别人的好事,那个人是不是要来找他们算帐?

她忙去看黑司曜,他面不改色,已经穿好裤子,露出一身古铜色的皮肤,把吊在床尾的开衫桃红色外套递到她面前,“穿上。”

她依言穿好,脚下一阵冰凉,发现自己赤脚踩在砖头地面上,忙四处找自己的袜子,找来找去找不到。

“穿我的。”他说着去唯一一只木橱里找,里面挺大,装的东西却少,只有两套换洗的衣服,一双袜子。

“那你呢?”她不肯接,低头盯着墙角椅子的残骸,他发起火来仍然很可怕。

“我有的穿,你先穿上!”他不容置疑的口气,见她就是不接,大步过来把人抱起来放坐到床上,蹲下身替她穿袜子。